气功小周天功法:后知后觉看到某位南航同学自杀的消息,我想起了袁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5 19:48:44
后知后觉看到某位南航同学自杀的消息,我想起了袁远 2010-09-05 12:27

事情发生在27日下午1点钟左右,江宁将军路和胜太路交叉口,南航江宁校区对面的锦江之星宾馆。(8月27日)

  死者同学的感慨:死者系07届南航自动化院204班学生卢某。当我和几位同学从西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们都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想起以前在一起学习生活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身边一个这样鲜活的生命就如此的消逝了。更让人震惊的是,我们竟然在事发后4天,也就是今天才知道事情的发生,竟没有任何的新闻报道。

  

  卢同学入学成绩很优异,进入了学校的强化班。可能是进了大学之后的懈怠,让原本成绩优异的他,频频挂科。就在今年,当他得知自己将会因为所修学分不够而不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回本部修读大四的课程时,他后悔万分。作何一个从小成绩一直优异的学生,他是不敢将这事告诉父母的,他害怕面对他们的失望,害怕他们知道他在大学的堕落之后伤心的样子。留级的手续需要父母的签字,至少要求辅导员与父母说明情况。当得知辅导员会将此事告知其父母的时候,他竟然选择了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26号我们还一起去网吧打了DOTA,没想到这竟然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写到此处,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很刺眼,阳光又帅气的他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了逃避现实,为了逃避父母,为了逃避学校。真希望自己能早点发现他寻死的想法,阻止他,劝说他,让他活下来。我们这个年纪,正是逐渐脱离父母的庇护,自己走向社会的时候,也许你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美好的前程,但是至少应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而不是选择逃避现实。话是这么说,但是从没遭受过如此打击的他面对这样现实,这种懦弱也或多或少是可以理解的吧。

  

  当我们的身体逐渐成熟,我们即将走出大学走向社会,我们这些一直在象牙塔里生活的一代的心理也成熟了吗?我们刻苦学习,终于考上了不错的大学。在大学里,我们学会了各种专业知识,但是我们是不是也要问问自己,我的心理成熟吗?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们用知识武装了自己的大脑,但是否我们有“勇气”走向社会,独自面对这一切呢?

  

  逝者已去。在我们为他默哀的同时,我不禁要问,谁要为此事负责呢,学校吗,辅导员吗,父母吗,还是卢同学自己?该如何避免身边的同学再走上同样的路,我们自己、学校、社会都应该冷静考虑下了。

  我真的不希望再有身边的同学,因为此种事情而离开我们。

  小卢,我们真的很想你,但你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这一瞬间,我想到了袁远。袁远是2009年春,元宵节那天去的。我是从薛平那里得知消息,她也是在网上看到荷兰的同学发布的消息。我当时在成都伊藤,接到电话时我们俩声音都在发抖,我马上跑出商场致电袁远爸爸确认,袁爸爸用强抑着哭泣的声音告诉我,袁远不在了。我不记得自己对袁爸爸说了些什么,我只感觉眼前黑了,我一直在颤抖,站不起来,蹲在车水马龙的马路边痛哭……

后来,回南京的火车上,我告诉了伍杨这件事,我说,我很难过,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办,怎么跟同学们说。伍杨沉默了很久,他说:你不要想太多,因为此事你再想,也无法改变结果。

是的,我之后做的任何事,可以说都是于事无补,袁远都不在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哭泣和痛楚,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带着薛平她们一起去给袁远买花,送她最后一程,我们买了很多白玫瑰,我坚持不要菊花,我觉得白玫瑰是袁远会喜欢的,纯洁美丽,清新脱俗。我也不喜欢那些俗气的包装,坚持要自己一朵朵来包扎这些玫瑰,我买了很多淡紫色和纯白的棉纸,以及紫色的丝带,薛平她们和我一起裁纸,仔细地一朵朵把白玫瑰包起来,泡在水里,第二天一早送袁远下葬。

送行那天,很多同学都去了,每人带着一朵白玫瑰,大家的悲伤都写在脸上,袁远爸爸和妈妈的哭泣更让我们泪如雨下。袁远妈妈说:我是用远远的小书包把远远的骨灰背回来的,我上飞机的时候我对远远说,孩子啊,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背着你上学,现在妈妈又把你背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我后来去墓地拜祭袁远,那个地方很安静,静得让人不想说话。我点了一支香,是印度檀香。我在那香气中想到了《挪威的森林》:渡边和直子的好朋友木月死了,在车房里发动汽车,静静躺着,吸着汽车尾气慢慢地死掉了。数年后他们再次相遇,渡边爱上了直子,他说起木月——多好啊,木月死了,这样他永远是十七岁,而我们会老去。

       远远选择的同样是漫长的,寂静的,沉默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总是想着你躺在黑暗中任凭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消逝的情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很痛苦,你走的时候有没有受折磨,你有没有想起我们,想起你在学校度过的快乐的300天。我注视着墓碑上远远的照片,说:远远啊,你真坏啊,你一个人先走了,这样你就永远是二十岁了,我以后会老的,会满脸皱纹,你会嘲笑我吧。

  

远远,我真的很想你,我一直在用你送我的钱包,你送我围巾我每年冬天都会拿出来用,我还专门缝了布袋子把围巾装好,你从阿姆斯特丹给我寄的明信片我一直夹在工作笔记本里面,告别学院的时候,我留下了工作笔记,但是我没忘记把明信片带走。

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会选择死亡,你是一个那么热爱生活的人,那么优秀的人,有爱你的父母,爱你的朋友,所有一切女孩子羡慕的东西你都具备,为什么要选择诀别呢。这种思考常常折磨着我,以至于每次看到类似的新闻,我都会再次在脑海中勾勒一次你在校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你选择退学去荷兰的时候,大家都挺为你高兴的,虽然舍不得你,但是你能完成自己的梦想我们都很支持,谁知此去就是天人永隔。

这次看到南航某同学自杀的新闻,还是其他同学转给我的,一个生命的消逝,仅仅存在于一篇语焉不详的新闻中,几句例行公事的解释,实在让人难过又憋屈。我为这位同学感到痛心,也能够理解学校的立场。这个同学选择告别的地点,是在校外的宾馆,有人说他是最后的善意,不愿在校园中给其他同学造成恐慌。其实在我想来,还有另一个原因:离开自己本年级的同学,和离群的鸟儿是一样的孤单啊,他既然不能升大四,只能继续留在江宁下一年级,失去了熟悉的室友,熟悉的班级,甚至不得不面临新学期被安置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宿舍中,羞愧悔恨一起袭来,他除了宾馆,又能去哪里呢。

每当有学生自杀这样的事件发生,作为学校,立场常常是很尴尬的,一方面害怕舆论的压力带来对学校的指责(姑且不论学校究竟有无责任)所以不得不尽可能平息各种新闻,另一方面更害怕这样的事对其他学生带来负面的影响,打喷嚏都会传染,何况这样悲伤的情绪。这个里面其实压力最大是直接管理和教育学生的辅导员,他既要面对家长,也要面对其他同学,还有领导的责难——不论他是不是真的有责任,这些责难都无法摆脱。一个生命的逝去是如此悲哀而沉重的事,谁能逃得掉呢。

袁远出事的时候,她早已退学,不再是“南航学生”的身份,而且是在国外发生的事,因而我的悲伤可以脱离了“问责”的压力,来得更直接更纯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被同学们问一次哭一次,以及于在办公室的涂老师对前来的同学说:不要再问你们吴导了,今天眼睛都哭肿了。

我并没有庆幸我没有因袁远的事受到什么责问,即使有人来责问我,我想我能做的也只有沉默。袁远自杀至今一年多了,陪伴她二十年的父母都在问“为什么”,我和远远只有一年的缘分,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做判断和分析呢。

但是这个“为什么”却牢牢盘踞在我脑海,无法摆脱。

我们从小到大,都是没有个体的生存,在一群人的吵闹中出生,在一群人的嬉笑中去上学,上街是一群人,回家也是一群人。中国的小孩子是没有所谓私人生活的,我们生活在别人的关注之下,按照大人安排的路线亦步亦趋走着并不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父母有没有可能犯错呢?

若是聪明伶俐的孩子,背负的是要更优秀的鞭策。而不幸没有读书天赋的孩子,却要承受更多的束缚和压力。父母这种以爱之名实施的伤害,并不比外界的天灾人祸来得温柔些。优秀的父母自然有他们高明的教育策略,然而现实生活中不够合格的父母也比比皆是。

我见过一位母亲,她的孩子已经留级两次,中间有一年多没在学校读书在外面打工,因学籍挂在我的年级,虽然素未谋面,也只好掘地三尺找到这个学生,希望能在最后阶段尽可能为他做点什么。终于把母亲和儿子凑在一起,母亲的言语中反反复复只是对孩子的指责,她的羞愧来自于儿子的不争气,而非自己的不尽责。她一边责骂着儿子的无能导致最后没有毕业证没有学位,一边又说什么都要靠你自己啊我们家里没有办法帮你解决工作的啊。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一向以来不要干涉学生的家庭教育是我的原则,然而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我对这位母亲说:你不要这样说你的儿子,他其实也很聪明,并不是一无是处啊。你一直说你们家里没有钱也没有关系,所以他都没有给你们增加负担啊,他自己出去打工,也没有伸手跟你们要钱。再说了,之前那么长时间,孩子留级两次,你们居然都说不知情?可见你们对他关心也不够吧。现在就要毕业离校了,不管他学业如何,总要进入社会养活自己的,这时候打击他有什么用呢?哪怕帮不了他什么,给点精神鼓励总行吧。

我很认真地联系所有可能的单位,推荐他去面试应聘。最终,这个六年只修了不到一百个学分的孩子,还是努力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大城市,有体面的单位和不低的薪酬。

孩子都没有放弃自己,父母怎能放弃孩子,怎能口不择言伤害他?

学校有没有可能犯错呢?

中国的学校,无论是否鼓吹所谓素质教育,最终还不是以分数为衡量高下的标准,以考试为唯一的考量手段。我幸而有点小聪明,从小到大没有被考试折磨过,高考也是玩玩随便考的,老师们都说若是我能花十分力气,而不是三分读书七分玩,是不止超重本线50分这种分数的。我觉得够了,至少我轻松达到了我自己填报的学校。但是我身边很多人,我见过的,被考试所折磨的同龄人太多,因而厌倦学校的孩子太多。他们有的走出学校,成功了,有的,就此沉沦。

大学的管理模式有没有问题?某年中山大学有一个女辅导员自杀了,我当时第一时间联系一位好友,他是这位死者的同事。他当时很悲痛地说正在协助处理后事,我安慰他节哀,并且保重自己的身体。我深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承受着体力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辅导员是这样的人——他们有无数的责任背着,但却没有一点实质的权利。学校恨不得辅导员个个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时刻保持一级警戒状态;学生生病要负责,逃课要负责,考试不过要负责,出门旅行要负责,放假买车票要负责,谈恋爱要负责,搞活动要负责,毕不了业要负责,找不到工作要负责……但是辅导员自己却不能改变既有制度哪怕一点小小的规定,让学生生活得更快乐一些,更自由一些。学生许多叛逆其实来源于不自由不快乐,并非真的仇视校方权威。

然而一个辅导员管理上百甚至数百学生,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合理?辅导员是人,并不是超人,更不是神。他没办法24小时顾及到300个学生在干什么想什么。我们需要更多人直接参与到管理教育工作中来,要么在辅导员这条线上增加人力,尽可能让一个辅导员管理少量学生,管理得更加细致。要么就分配好职责范围各司其职,让辅导员专注做好最重要的一部分工作——好好关心学生,引导学生,多和他们在一起聊天在一起生活。管理大学生不是农村里放鸭子,圈个小池塘让它们在泥水里打滚即可。围墙和制度都无法真正让学生安心待在学校,独立之精神和自由之思想才是大学的灵魂。如果校园里没有能吸引人的东西,没有让人珍惜的东西,那么学生迟早是要走出去的,无论是衣锦还乡抑或黯然告别,还是愤然决裂。上课考试不是一个孩子来上大学的唯一目的啊,大学生不在大学里学会思考学会生存,那这大学还有必要上吗?

社会有没有问题?

高考选大学不是选孩子喜欢的,是选名气大的,填专业不是选孩子有兴趣有能力学好的,是选将来容易找工作的。当一所大学的办学宗旨是以追求就业率为目标,这到底是传统大学精神的堕落,抑或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代大学与时俱进的新追求?当然,我们不能去指责一所大学去追求让学生的就业率高一些是错误的,这是良好的愿望和时势所迫,而且确实造福了很多学生。试问当下环境中,又有多少家庭多少学生是抱着纯粹想接受教育熏陶的目的来接受教育的呢?试看看有多少学生自愿选择了冷门又高深的学科就知道了。许多孩子选择上大学,最直接的目的不过是希望有更高的学历可以谋求一份体面的职业,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这也是我常说的:教育应当使人幸福。无论这种幸福是来自于知识的充实、精神的享受,抑或毕业后获得名利地位。

前几天才和某位朋友讨论到关于信仰问题,我说:我觉得成功学养生学这些东西流行的原因还在于人群普遍性的焦虑和迷失心态。没有信仰,没有灵魂地活着,不知道自己除了物质享受之外还可以追求些什么。对于成功的判断标准是多么的狭隘,别人的经验不可复制这种道理都不明白。很多社会弊病的根源在于道德失范和信仰崩塌。朋友回答说:信仰其实没有坍塌,而且非常明确,成功的标准渐趋唯一,金钱就是信仰,成功就是有钱。

父母草率的选择和大学不得已的沉沦,又何尝不是受这种社会浮躁风气的荼毒呢?

思考很多,然而都没有答案,远远不在了,这是一个事实,无论我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能做的,不过是告诉别人你的故事,让我们一起去寻找答案,去帮助其他人避免这样的痛苦。

说了很多,回到最开始的新闻——想上大学的人太多了,求职大军也太庞大了,因而考进大学很难,要顺利毕业找到理想工作也很难。夹在两头都难的大学生,真的很辛苦。虽然我自己在大学中没怎么为学业担忧过还算挺顺利,但是我也能体会那些学习过程的辛苦。看到这篇日志的朋友们,请你们都好好爱自己,大学熬过来了,以后也可能有更多的困难,生存并不容易,可是,请坚持下去。活着,很美好,如果不够美好,那么就创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