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花全本免费阅读:《张学良口述历史》诞生详情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13:08:22

笑语灯前老少儒
  ──追着张学良的历史奥运         ◎郭冠英
 
 
唐教授:
奥运虽未成功,能与您共跑一跑,对我这小选手也算受益匪浅。「笑语灯前老少儒」。我若有时间,写下争取办奥运的经过,也为中国历史留下份纪录。
                             ──郭冠英【1】
 
唐德刚曾说:「写一个人的传,你要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唐德刚说的是李宗仁,遇到张学良,他当然视此为不世机遇。他要写本"The Book"而不是"a book"。
 
可惜,没写出来,但在写的过程中,他比「他自己还了解了他」,了解了一个"a person"。
 
唐德刚后很感慨的说,张的历史,多已公布于世,但你我讲,就算对,仍只属小道消息;只有他本人讲,才属第一手。可惜张胡涂,对学术市场也不懂,他本可留下本好史,名垂千古的,但由于他性格不成熟,做事冲动,把一件晚年的好事给弄坏了。
 
唐又说:「我以前没见张,从历史资料来评张,见了张,对他的看法有很大的不同。了解了一个人性格对其行事决策的关系,以前的资料是死的,见了本人才活了起来。张是个爱国者的定论不会改变,但我对他原有的正面推崇确实要大打折扣。」
 
张学良是一个太子豪杰,李宗仁是一个平民英雄,两个人都称副,一是副总统,一是副司令,但张学良不论是少、是副,他干的却是大事,虽然真正的硬仗,李宗仁打得多,真正的政务,李宗仁认真得多,但是李宗仁即使是干到正,他仍是蒋介石的副角,他仍未能改变蒋所划的局面;而张学良在西安未留片纸只字,甚至对放蒋条件仍讳之莫深,但人人皆知他改变了蒋的剿共大计,他扭转了乾坤。他不但改变了中国的历史,甚至改变了世界的历史(唐语)。
 
李宗仁?没能改变历史,他只是保持了他做为一个中国人的尊严而已,而这一点,他是比蒋介石高明的。看看蒋身后的假荣实辱,几无葬身之地,其下场实不如李。
 
李宗仁死后有知,当最感快慰的即是其徒后见张学良,张说:「蒋介石就是李宗仁说的那个样子,一点不错。」
 
张学良还握了拳说:「马歇尔说得对:『蒋先生就是抓权不放。』你说不干了,你还是在那儿干什么?李宗仁怎么做事?」
 
但在九○年代,唐德刚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中国人也少了一本可以成为最有价值的回忆录。唐德刚是有此自信,若张学良愿合作,他可以写出一本比李传更好的传世之作的。可惜张学良本身是个没常性的人,公子哥儿的脾气不改。要他随兴吹牛可以,要他安心坐下来一天,好好交代回忆其历史较难。他的理由是他想了会激动,会难过,但他又常会激动的讲,没问他也自个儿讲,张根本是个很矛盾的人。如果张被关的五十年中,有个唐德刚与他关在一起,只叫他交代北洋历史,先不提西安事变最关键的那几点,那应该写得出本好书,或张到夏威夷去了,与唐德刚做口述,唐在夏威夷住个年把一年的,也可以,但在九○年代的台湾,张新放不久,仍有疑惧,加上赵四始终消极,生怕张又从上帝那儿回到人间,张又静不下心,一有风吹草动,一件美事就告吹了。
 
这件事,是历史决定了人,又是人决定了历史,与许多历史事件都一样。
 
后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公布了张学良后来的口述史料,其中谬误甚多,做为一个始作俑者,我并没有幸灾乐祸,只有对历史的痛心。以前常常有人问我,哥大的资料有无新东西?为了历史,我希望它有新东西;为了我的委屈,我又希望它没有新东西。现在证明,有关张学良最主要的东西,他在一九九○年已对唐德刚和我讲了。正如台湾《中国时报》驻美历史记者林博文所说的,那是对西安事变「最详尽、最切实、最坦诚」的口述。
 
那真是得来不易,稍纵即逝。果真,机会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这不怪后来的效颦者,要怪张学良胡涂,做事不认真。他这种性格,大大的影响了中国近代史。
 
识张经过
 
最先,天纵英才,张学良有幸认识了我。我早在七○年代就在好友王一方家见过张学良。王父是台湾立法委员王新衡,与蒋经国、张学良关系很深,他们与张群、张大千组成了「三张一王」的「转转会」,轮流各家吃喝。早年我还把张看成叛臣贼子,对他不甚重视,后读史才知张的重要。蒋经国逝后,我叫王一方安排我见张。张见我对他有敬意,对东北事有了解,对我甚喜。一九八九年,我就安排国外历史学者王冀和吴天威见他,也把相关历史图书数据交张,其中有美国加大的傅虹霖写的《张学良的政治生涯》,我特别指出唐德刚作的「三位一体」序,序对张多肯定,格局甚高,未几,张学良即向王一方讲,若唐德刚来,他愿一见,后我知唐到,乃请王一方转知张,约了第二天,我接示后即电《传记文学》的刘绍唐社长,问唐在何处,因唐与刘情笃。刘妻说他们到高雄佛光山去了,我电佛光山,刘绍唐接的电话,开口即曰:「是不是汉公有消息了?」因我已向刘绍唐提过张有意见唐之事,我说马上坐飞机回,明日即见。刘、唐乃即飞回来,第一次在王一方家,只有张、唐、我、王四人。
 
所以,见唐是张主动的,当然,唐视此为不世机缘,非常高兴。以后就谈了四五次,唐也住在中央新村其岳父吴开先(国民党上海社会局长)的房子,准备好好做访谈计划,但张此时刚放松不久,尚不知外界情形,一道无形的圈子似仍画在那里,他也没找我们谈究竟在政治、安全上要如何应付,计划要如何展开,因为外在环境的变化尚不知数,但在谈时张都是很兴致高昂的,反是王一方,有时急着出去,催着我们早点结束,他说:「来日方长,青山在。」如今想来,实在可惜,但如果没后来那些变化,此事或慢或快,是应能圆满完成的。
 
第一次谈完了,唐德刚就写了一自传体的首章。但张说他不要写传,只是你问我答(这也是矛盾)。我们就在王一方家中或大饭店吃饭谈话。赵四都不在,否则她一定打扰。
 
痛斥上帝
 
张学良常说:「上帝那儿有本帐。」他不愿讲出来伤人。但他其实很想讲,常欲罢不能。经他同意,我录了音。这部分我在二○○一年张逝世后才公布了。
 
张、唐两人皆重听,口音也不同,沟通上有些问题。我像个传译,也知要问什么关键问题,什么时候问,因此三人进行得很顺利,王一方也在陪听着。
 
每次谈完了,张还潇洒的抛下一句:「你们要怎么写,我不管。」当然,我们也没那么笨,此事仍极保密,但安全局应知张在见唐之事,因为陪张的李震元组长应不会不知。李后来与我很好,也让我给做了口述。
 
其中最重要的两次,一次是一九八九年中,张说西安事变是蒋说要用机关枪打学生而逼出来的。那是他在其部下王树常之子,历史教授王冀面前讲的。他主动,我们没问。后来在当年的复活节,他在王一方家喝了酒,在书房中大讲。说蒋介石「失败」、「无雄才」、「喜用特务」、「量窄」、「抓权不放,一句话,能做皇帝他就做皇帝了」,批评得很凶。我还去关了书房门,怕特勤组的陪同人员听见。
 
最重要的是,张终于开口说,是蒋亲自答应了不剿共,他才放蒋的,我追问:「是他太太转告的,还是他亲口说的?」张说:「当然,他亲自。」「他既然这样答应了,『你去吧。』那蒋先生也是,当时我不说,现在我可以说,蒋先生后来也真是做了,他没说假话,『我不剿共了。』」
 
有次在凯悦饭店吃自助餐,故录得有点吵,当时是蒋纬国说他老哥没说蒋家不接班的时候。张就说纬国不但「身世不明」,还「身世不清」啊!意指有传言纬国之母重松金子在日本同侍戴传贤和蒋介石哥俩,故是谁的种也弄不清了。张说话时还用汤匙在搅咖啡,我看了忍俊不住。
 
到了一九九○年张群为张学良做九十寿,张学良还指名要我和唐德刚参加,叫王一方把请帖给我们。王一方在一九九三年五月不幸意外死后,我在他西装口袋还找到这份张的条子:「给唐德刚、郭冠英、刘绍唐各一份。」
 
做寿完当晚,张即请唐、吴天威、王冀等与贺之教授,在富都聚餐,我们都很高兴,想:一件记史的大事终于可以完成了。
 
我还把那几天的报纸有关张的消息、评论、文章全剪贴了送给张,讨其欢喜,结果坏事了,后连那一份精心的剪贴簿也不知所终了。
 
原来是张看了简报上《中国时报》的报导,说唐德刚在台停留半年,已在为张写传,他一看大不悦,加上据说国民党的老臣秦孝仪、张祖诒都问他:「汉公,你要写自传了啊?」张学良乃电王一方,说了他一顿,并要唐德刚写声明,没有写传这回事。
 
我接一方电话也很懊恼、惶恐。我想张是太紧张了,他政治上已自由,蒋家也不在了,他要写什么谁还管得着?秦、张之语只是招呼而已,并非反对,张却过虑了。后来我把此点向陪张之李震元组长说,他也持相同看法。何况我觉得写声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没用且不智,但张究竟信我不深,此事之实情与应对他也没与我讨论,我们只得写了声明,稿还是我拟的。载于《中国时报》一九九○年六月十二日:
 
  编辑先生公鉴:
 
  顷阅友人前赠贵报六月一日「张学良口述回忆录?历史学家唐德刚洽商撰写」一则报导,不胜惶汗。亲友读报而函电询问者亦日有数起。谨不揣冒昧,略上数语,乞为披露,以明原委。德刚于本年春初由于奔岳丈吴开先先生之丧,来台暂住。开公与已故王新衡先生为挚友。而王公又系张学良将军在大陆时代之旧属、隐居台湾期间之好友,媒体所谓三张一王是也。以此关系德刚有幸得于王府几次饮宴中,拜识张学良将军伉俪。张将军为人豁达,喜谈北洋时代人物,及「老帅」张作霖等之轶事,而德刚嗜史成癖,所以相谈甚欢。唯所谈只限于「北洋时代」(一九一二~一九二八)。「九一八」以后的历史张将军不愿谈论,而德刚只因交浅不敢问深,亦从未触及。加以张将军夫妇笃信基督,认为人生一切,均系上帝安排。国家兴亡固然匹夫有责,而个人荣辱穷通,则藐不足道。说故事则有之,写传记则无心及之也。夫人意志且更为执着。德刚沉迷史籍,虽觉张公伉俪之联合决定甚为可惜,然长者的意志,也非后辈所敢拂逆。谨以实况相报。尚乞垂焉。
 
                      唐德刚谨上 七九?六?一 台北
 
从此张就对我由信转疑,再不复往日之亲,口述也停了。
 
事情是怎么漏出去的呢?杀君马者道旁儿,我以为是被刘绍唐说出去了,刘与《中国时报》副总编辑苏墱基极好,我以为是苏叫记者发的消息。后来苏看到我这样写,对我解释不是他泄出去的,是记者从「中研院近史所」问来的。我想苏言是真。
 
此事,我想最痛苦的是刘绍唐,他最想要张学良写传,《传记文学》几有五分之一的篇幅都与他这个东北老乡有关,他也最希望见到唐德刚来写这篇传,将来在《传记文学》连载出书,结果竟被记者抢新闻抢坏了。
 
再后来,我又安排了NHK访问张,此事弄得也不愉快,又要我来善后。
 
一九九一年张去美国,丢下赵四在旧金山,一人跑去纽约,在他的「最爱」蒋士云(贝祖贻妻)家中住了三个月。当年生日也是由贝夫人主持。我认为张如此做不好,还写了一首打油诗批他:
 
  溪口一别半世纪,好梦未圆愁夜长,
  秋后蜢子心犹热,纽约新巢共黄昏。
  平生遗憾唯蒋四,旧爱新欢本一人,
  老伴有主休回顾,更抱佳人赌几回。【2】
 
刘绍唐后常说是赵四看到我在纽约拍了唐、张与贝夫人在哈德逊河畔的照片,讨厌死我们两人,做传之事当然泡汤。以前我还常与刘嘻辩,我说张与贝夫人老相好,赵四又不是不知,怎会以此怪我等?现在才知刘非戏言,是张老五学森对刘绍唐和唐说的。赵四对张去会贝夫人确实痛心,甚至怪罪到家中亲戚去迎合张先生者,我与唐当难免池鱼之殃。
 
再起炉灶
 
贝夫人常带张去纽约上城一家叫「安蒂园」的中餐馆吃饭。张之丙,哥大的中文讲师,在那儿自我介绍,说哥大学生想听张言。张学良见胡适、顾维钧皆出自哥大,对哥大重视,乃去。后张之丙要为他做口述,他认为是哥大要做口述,不知道哥大口述的祖师爷,当代「最活泼深知的历史学家」(李敖语)唐德刚已在为他做,竟答应张女士了。
 
此消息一出,台北史界哗然。刘绍唐后来一直想挽回此事,他安排了中研院的聚餐,认为至少也应由中研院来写,又致电张,劝张仍应采前议,交唐来写,他于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八日写了一封信给张:
 
关于吾公回忆录与口述历史事,本有数语奉陈,因恐交浅言深,又易开罪他人,故欲言又止。但反复思之,吾公为国家之人,吾公历史为国家历史一部分,晚如不就所知掬诚以告,心实难安。
 
关于吾公口述历史事,真所谓好事多磨,据唐德刚教授言,吾公初抵纽约,彼即洽妥时间,与哥伦比亚大学校长及过去主持口述历史之负责人(均为彼旧日同事),共同邀吾公餐叙,不料打电话至贝宅,贝夫人未询何事,即言吾公应酬太多,已至乡间暂住,竟未能直接与吾公通话。德刚兄又因一耳重听,电话中沟通颇感不便,乃不得不决定另觅机会。……
 
又此事如已经不能挽回,吾人则只有相信一切系属上帝安排,如尚可挽回,晚仍重复前函所言:「吾公为创造历史之人,而且是民国史上关键人物」,应与国家历史机构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合作,并请唐德刚兄暑假来台进行(唐已有数次访问吾公纪录),德刚兄(纽约市大退休后哥大现聘为客座教授)年逾七十,谦谦君子,彼之史学修养,文笔才华,为吾公作口述历史,实不作第二人想。
 
以后刘还与张捷迁、王铁汉研商,希劝张改变主意。有次王冀来,张问王冀:「我已答应了哥大,但又有人劝我给中研院写,一马不配双鞍,我为难,你看怎么办?」王冀说中研院可考虑。后他们张家还是自己去查证,看到张之丙女士拿到哥大口述中心的授权,认为是正牌的,乃决定由张女士写。
 
张学良大概认为只有外国人会保持公正,他仍受威权恐怖之影响,其实就算交给国民党做,在一九九○年后的台湾也不会再改史灭史了,何况是中研院,乃就宁予外贼了。
 
我后来不好讲话了,再讲张家会误会我和唐德刚是抢不成就来破坏了。事实上张家误会了。刘绍唐从未说张之丙是假冒,他及许多历史学者,只是认为由唐或中研院来做,在学术及写作水平上较好。口述史并不是录音整理,那只要个听得懂东北话的大学生就够了。口述史要查史料,要补史料,要查证,当事人的回忆并不一定人事地正确,要把电报函件等史料全找了出来,考证了各回忆口述的疑点,如「西安事变」共党代表刘鼎之口述,虽为一手,但它与当时的电报多所出入,要两者相辅才能较正确。问张学良事变前见了周恩来几次,他可能记得两次,但说什么内容,为什么见,他可能记得不明确,要找出当时的文字记录,会更可靠,再给口述者看,会激起其回忆,会做更好的补正。张学良有时逃避,会说:「尽信史不如无史。」但此说是指以前片面道听之言而言,以前文字流传不多,说的人也不多,说得也不严谨,考证精神也不够,才会以讹传讹。如果照今天严格的史学分析,还有通联纪录,一部信史还是可以大体得致的。
 
张之丙能争取到此计划,也算难得,她的姊姊张之宇,中文底子深厚,后来做张家的管家,也记述了一些史料。尤其她劝张不要将其记录一烧了事,在保史上功不可没。但「毅荻书斋」的成立和口述之进行,后来又有很多波折及争议。张性格上的虎头蛇尾,有始无终,实在是误己误事。后来我听说张之丙姊妹与张家闹得很不愉快,我不知曲直,无从评断,只从我的经验来看,我对张氏姊妹还有点同情,只是我对张之宇所写的一大堆谈张的文章,虽喜其中透露了一些新的史料,知其必与张夫妇甚亲近,但对她的文章,语意暧昧艰涩难懂,甚至有很强的反共主观夹杂在内,我认为不太恰当。但这一切只是张的选择,我也无言,只有有次遇到张家之人,谈起张氏姊妹仍难掩忿忿之情。我想,我若说「成功不必在我」,未免矫情;说「幸灾乐祸」,似乎残忍。我最后还是选了残忍。
 
唐德刚又说,真正把他访张之事阻断的是宋楚瑜,说是王一方问过他:「你与宋有何过节,为何他向张说反对你来访问?宋说国民党内史家济济,为何要找唐?」我听了此节甚感奇怪,因为王一方生前从未与我提此节,我一直认为此事是张自己紧张,他一动摇就易受到太太及旁人的影响,此事主要是张的决定。如果他决定由唐写,他应也不会受到宋之影响,国民党又能为此拿他怎样呢?后我安排唐、宋一见,饭吃得很好,但未谈此事,后我请人问了宋,他说他没讲,他根本不记得有此事。我想,宋应不会隐瞒什么,此事还是因张怪我没守密,对我不信任,他一疑,就退缩了。进谗的人就有了机会,以后误会愈来愈深,愈解释他愈怀疑我有鬼,甚至怀疑唐德刚也想「做他买卖」,他把唐想成西安事变时的阎锡山了,有了成见,什么事也说不通了。
 
一九九二年我责张,张信谗,我们的关系不好。后靠周玉蔻的政治人脉,我又得访张,做出了《世纪行过》的纪录片。片中张也讲了些心里话。他说蒋用杂牌军剿共是「一斧两砍」、「共产党有人心」、「长征伟大」、「陈仪好人」等。
 
这期间张谈得最好的是一九九三年四月世贸大楼那次的餐聚。参加者有孙运璇、吴大猷、袁家骝(袁世凯孙)、梁肃戎、刘绍唐等人。张说蒋对中国的统一,有功,但他又指着王一方说:「王新衡就说『蒋介石是把人才当奴才用,蒋经国是把奴才当人才用』。」王一方还推了我一把,苦笑说:「他说就他说嘛,引我爸爸做啥!」
 
继续阅读请点击:《张学良口述历史》诞生详情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