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六十年:穿过千年的尘埃之三十八:樊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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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个中国人,似乎都不大可能不曾听过这句话。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这句话其实并不是上古时候就有,这句话据学者们考证,应该是明清以后方才见之提倡以及奉行。事实上,中国先秦的妇女,甚至包括两汉时期,晋唐时期,社会伦理道德远未及后世那般严苛,那时候的妇女们,社会地位远比宋明清朝高出许多,因而,一些个多才多智的妇女们的传奇故事在历史典藉中屡见不鲜,社会舆论对她们的德行也是褒扬多过贬斥。就拿一向以刻薄严厉著称的《列女传》来说吧,就曾引经据典,搜罗过昔时贤后贞妇兴国保家之事,专著《贤明传》,以示对妇女们在历史上的丰功伟绩予以肯定,褒赏以及嘉许,而著名的楚庄樊姬的故事,便是出自此书,出自该传里贤明众妃的专列。

樊姬,乃是著名的春秋五霸之一楚庄王芈(mǐ)侣的正妻。其生卒年月已经无从考证,毕竟樊姬的故事多见于《列女传》,《左传》、《史记》都难觅其美丽的芳踪,因此,她只是夹杂在一群雄姿威武的男人中一道隐约地身影。温暖而又亮丽,是她固有的本色,但是,因为有了她,春秋时期,那么多伤痕累累的纷争,终于变得没有那么面目可憎。其实,她也是美的,只是她的美,又有别于那些狐媚精怪的艳丽,在前面讲过那么多异类女子的绚烂与凋零之后,再来品一品这位极富传奇色彩的贤良女子的经典故事,未尝不是一种心智的开化以及人生的启迪。

要聊樊姬,先聊一首唐诗:

楚国所以霸,樊姬有力焉。

不怀沈尹禄,谁谙叔敖贤。

这是唐人张说在《登九里台题樊姬墓》里的前一段佳句。这几句诗的意思是说,楚国之所以后来能够称霸诸候,楚后樊姬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为什么这样讲呢?这就得从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庄王说起。

众所周知,历史上的楚庄王芈侣曾是春秋五霸之一。他窥视中原、志存高远、雄心勃勃。换句话说,说他的一生是英雄盖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要知道,自古以来对谁该荣膺“春秋五霸”的荣誉称号一直是有争议的,但是无论怎么争议,对于前三位的霸主之尊却是众口一词。可见当年齐、晋、楚的大国地位比宋、秦或者吴、越更牢固一些。

但是,历史上的芈侣,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个威名远扬英勇无敌之人。相反,他曾是个骄奢淫逸的昏庸无道之君,在他即位之初,就曾窝窝囊囊地三年不发一道政令,当他知道大臣们对他的作为极为不满的时候,他甚至还下过一道极其昏聩的命令:谁要是敢劝谏,就判谁的死刑。那么,就这么一位不思进取,并且还耽迷于酒乐歌舞的纨绔子弟,他是如何大彻大悟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成为春秋霸主的呢?这就不得不羡慕他了,他的确好福气,因为他娶了一位绝顶聪明同时又绝对贤慧的好王妃樊姬。

樊姬乃是樊国人,她的美貌深深使人动容,但她的德才兼备,心思慎密,更是令人敬佩。看她所作所为,所言所行,即知她的温柔淡定下蕴藏着无穷的智慧。她应该是一个温雅而美丽的知性女子。樊姬十几岁嫁与楚王为妃。新婚之初,两个人感情平平,毕竟楚庄王虽昂然有英雄气概,但确实如假包换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个人以为,其文治武功以及好色程度与后世的汉武帝尤其相似!所以,樊姬初嫁于楚宫,后宫佳丽无数,要想崭露头角似乎相当不易。

话说这一年,芈侣需要在后宫中择取一位佳丽立为正宫夫人,玩世不恭的芈侣给众佳丽们下了一道十分混帐的命令,他命令她们在三天时间内,各自给自己进献一份礼物,谁的礼物最能称自己心如自己意,那么谁就当选为王后。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众妃嫔们争先恐后的向楚庄王进献自己的珍贵礼物时,唯独樊姬一个人两手空空的出现在了人堆里,她根本什么礼物也没备。芈侣甚是好奇,芈侣问:

“你为什么没给寡人准备礼物呢?”

只见这位樊姬不慌不忙的施了施礼,尔后一本正经的朗声答道:

“大王眼下最需要的礼物不就是一位合适的夫人吗?樊姬即是。”

芈侣听完当场哈哈大笑起来,觉得此女既聪明伶俐,又兼有一些乖巧与调皮,何况樊姬品貌姿色本就不俗,一时之间君心大悦,遂当场将后印颁给了樊姬。

樊姬当选为正宫王后之后,她面临的最大苦恼却不是后宫,以她的能力,打理一个小小楚国后宫,根本就是大材小用,绰绰有余。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理智,清醒,宠辱不惊。正因如此清醒,她的智力远远超出了以色事人的范畴,她要做的岂止是一个霸主的床幕之人,她要做的是他的红颜知己,他的功臣,他的贤妻。然而,她当正后宫之后,所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夫君的耽迷酒色,不思国政。那时候的楚国外有强敌,内有饥荒,天灾人祸逼得楚国几陷崩溃。可是做为一国之主的楚庄王正值青春茂盛,不仅性好美色,还兼通音律,经常与一帮大臣找来歌乐舞伎,天天在王宫里载歌载舞,饮酒作乐,鬼混至通宵达旦,几至醉死,搞得整个宫廷乌烟瘴气,搞得整个国家民生凋敝。

怎么办呢?为了唤醒夫君,殚精竭虑的樊姬几乎整日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终于,经过几天几夜的苦思,绝顶聪明的她忽然想出了一个极其另类的妙计。他知道楚王好色又好面子,可是,作为一国之后的她,偏偏终日蓬头垢面并且还愁眉苦脸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终于有一天,她的邋遢样子为芈侣察觉,芈侣忍无可忍,皱着眉头质问她:

“爱妃,你到底怎么啦?是缺银子,还是生病了呢?为何总是一身缟素,粉黛不施,把自己的花容月貌搞得这般憔悴?”

樊姬望了望楚王,半响,方才面带愁容的答道:

“臣妾并非生病,也非短缺脂粉银钱,只是,臣妾素闻女为悦己者容,尔今,大王,您整日耽迷酒色,日不理政,夜不归寝,臣妾就是梳妆打扮得再美丽,又有谁欣赏呢?”

楚庄王本来又不是傻瓜,听了这话,“小脸”立刻红得象朵鸡冠花似的,当即明白了夫人的良苦用心,忙拉着夫人的手,郑重其事的保证:

“夫人放心,寡人今后一定改正!”

谁知道,撼山易,撼本性难,没改几天,桀骜不驯的楚庄王色酒之心又故态复萌了。整天不是观赏歌舞,游玩打猎,就是通宵达旦的醉生梦死,饮酒狂欢,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去打理那日久荒废的国政。樊姬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这回又该怎么办呢?话说重了,怕伤了他的自尊,何况王又有言在先,谁劝谏,谁就死。可是,放任不理吗?那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长此以往,岂不是误国殃民!

樊姬愁啊愁,几乎愁得茶不思,饭不香,没过两天,聪明的她又想到了一计。她差人在城楼上搭起一座高高的土台,然后,命人在土台的上面用大字书写了三个字:梳妆台。从此以后,每当夜静更深的时候,楚国的城楼上便开始出现最令人讶异的一幕,那一幕就跟放默片似的,只见堂堂的楚国国后,象个夜游神,她总是独自一人登上那土台,安安静静的对着一轮皓月以及满天的星星,打扮梳妆,她那专著的样子,在月色的映衬下,尤其肃穆庄重,简直就象在表演一出舞台剧似的。完全不顾下面的一干围观群众,早已将这儿挤得水泄不通。

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楚宫,同时,也传到了楚庄王耳中。楚庄王初初听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奇之余,终决定在夜里亲自前往一探究竟。这天恰恰又是繁星点点,月光皎洁之夜。楚庄王头一次没有喝酒,楚庄王带了一众臣工趁着夜色来到梳妆台。果然看见樊姬正在梳妆台上对月梳妆,口中似有喃喃之词。楚庄王好奇极了,忙爬了上去,问她:

“爱妃,你独自一人在这深更半夜里,到底梳妆给谁看呢?”

樊姬回头看了看楚庄王,又施施然拜了一拜,然后正经八百的说:

“我在梳妆打扮给月亮星星看啊。”

“月亮星星怎能看得见你的梳妆啊?”

听到这句话,樊姬这才敛起眉头,怆然答到:

“大王如今又终日沉迷歌舞玩乐,早将与臣妾的誓言抛之九宵云外,臣妾无计,以后只怕都只好来此,梳妆打扮给星星和月亮看了!”

楚庄王一听,当即羞愧万分。他听出来了樊姬的弦外之音,忙又拉起樊姬的手,动情的说:“爱妃如此深明大义,孤王岂可再负爱妃,孤王这次一定真改,行么?”

樊姬听闻此语,这才收起泪容,与楚庄王相扶相携下了土台,回寝宫去了。自此之后,在樊姬的劝戒、督导之下,楚庄王果然洗心革面,远离美色,罢去淫乐,决心要大干一番事业。

可是,隋性毕竟是人的身上最难根治的疑难杂症,何况好逸恶劳,贪图享乐,毕竟人之常情,楚庄王也不例外。

通常上古的王公贵族,除了女色,还有一大嗜好,那就是野外狩猎。在中国的古文化中,狩猎向来具有相当高的文化高度。周礼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中,将“射”排在了第三位,可见这项活动在当时的社会占有多么崇高的地位。在那个崇尚“征服”的年代,猎性是雄性动物与生俱来的一种原始本能,同时猎性更是智慧、勇气、力量和技巧的象征。做为盖世英雄的楚庄王当然也未能免俗,对于这项高成本户外运动的热爱几乎达到了狂热痴迷的地步。每次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不归宫,导致宫内大量公文无人批阅,大量急案无人经管。

樊姬再一次忧心忡忡起来,所幸聪明的她并没有气馁,她知道对于她的丈夫,她应该用什么样的规劝办法最有效。从那以后,楚庄王再出去猎杀野兽,樊姬就在宫里断食荤菜。那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增强身体机能的补充药物,一个人的体力长期倚靠食物蛋白予以支撑,经过漫长的断荤折磨,樊姬的身体越来越消瘦,如花似玉的脸也不复旧时光泽。当明白到是自己的荒政狩猎引起了爱妃的抗议行动之后,楚庄王终于觉悟过来,并立志改过自新,再不劳民伤财的外出狩猎了。


就这样,聪明贤惠的樊姬又一次用她的毅志和行动,感化了这位玩世不恭的年轻国主。

可是,除了淫乐,嗜酒,狩猎之外,问题少年楚庄王身上就没有别的毛病了吗?答案曰NO,楚庄王不仅还有一大玩物丧志的绝对嗜好,同时那嗜好一旦沉迷,仍然要了樊姬小命。那就是好玩音乐,历史上的楚庄王实在是一位兴趣广泛,多才多艺的一代国君,当然了,才艺广泛本不是毛病,可是对于一个国主来说,过度的耽迷于某一种艺术的追求,往往容易疏忽政事,比如后世就有两位在艺术方面才华横溢的亡国之君,李煜,宋徽宗,二人一个在词作方面,一个在书画方面,无不是独领风骚的一代俊才,可惜,架不住迷艺成痴,终究成为了祸国殃民的亡国罪人。而楚庄王一度对音乐的痴迷几乎不输二人。

据说,这一年,楚国有一位叫华元的人得知楚庄王喜爱古琴,便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把名叫“绕梁”的古琴献给楚庄王。这把琴可不是一般的琴,这把琴与齐桓公的“号钟”、司马相如的“绿绮”以及蔡邕的“焦尾”合称中国的“四大名琴”。由此便不难想象,当楚庄王得到这把琴之后,他会欢喜成什么样的状态。据载,自从得到“绕梁”古琴以后,楚庄王几乎整天沉醉琴音,陶醉于此,竟然“发烧”到一连七天不去上朝,把国家大事都抛在九霄云外。这下可把他的贤妻樊姬急坏了。这次她终于不再客气,她深知楚庄乃是乱世中意欲大展宏图的人,她再也不能姑息他玩物丧志,自毁长城。所以,她直接跑到楚庄王的面前教训开了:

“大王,难到您忘了夏桀商纣之祸了吗,当初夏桀若不是酷爱妹喜之瑟,何致于招致杀身之祸;商纣若不是迷恋靡靡之音,何致于失去江山?现在,大王如此痴迷于‘绕梁’之音,难道不是在走他们的老路吗?”

樊姬的这番话,仿佛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使楚庄王顿时冷静下来,陷入沉思。樊姬说的很对,过分淫乐会招来祸患啊!何况我是一国之君,搞不好真的会误国误民啊!楚庄王毕竟是楚庄王啊,他还是有克制能力的,当即竟命人将那把宝贵的“绕梁”古琴砸了个粉碎。


从此,天下无数人羡慕的名琴“绕梁”绝响了。不过,一代霸主楚庄王,正在热情崛起中。

以上这些小故事,就是我所知道的樊姬夫人最经典的相夫传奇,不过,如果您以为樊姬便是通过以上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荣膺中国女界最贤良淑德的光荣榜的话,那么你实在大错而特错了。其实真正令樊姬名声大震的还是她在插手国家事务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巾帼不让须眉的卓越政治才华与见识。

说来也怪,纵观我国几千年的文明史,上自商朝之妲已,下至清代之慈禧,多少宫廷后妃,插手朝纲,祸国殃民。也因此,在中国的历史上,人们对于那些敢于由后宫伸出手来干涉朝政的女人,素来毫不客气,但是,独独对樊姬在政治上的指手画脚,赞誉有加。不仅文人墨客们对她推崇备至,就连一些史学家对这个貌似古人杜撰出来的人物也是惺惺相惜。有些书里甚至更是将她捧成了楚国中兴的第一功臣,这种现象实在是千古罕见。这是为什么呢?说到这里,我们还得从另一首诗说起,唐诗人周昙在《春秋战国门樊姬》这样写道:

侧影频移未退朝,喜逢贤相日从高。

当时不有樊姬问,令尹何由进叔敖。

这首诗牵涉着一个典故,这个典故里更是牵扯出了一位同样于楚国崛起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个人物亦即是楚国名臣孙叔敖。说起来,一个国家的崛起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人才的利用,秦国没有商鞅变法何以富强,楚庄王倘若没有得到伍参,苏从、孙叔敖、子重等具有卓越才能的文臣武将的辅佐,又怎能一飞冲天呢?因此,就这一点讲,樊姬的劝政,劝得多么的合情合理合时,如果不是她,楚王又如何识别身边谁是佞臣,谁是贤人?

经过樊姬的一系列劝导之后,大彻大悟的楚庄王终于痛改前非,决心要成就一番宏图霸业了。可是,君王再努力没有合适的辅政之人,终究是独木难支。这一点,颇富心计的樊姬似乎一早比楚王看得更远,更清,因而内心也更着急。自古女子所谓薄命,大多是命途多舛所托非人,兼之不能慧眼识人的缘故。可是樊姬不仅慧眼识人,识英雄,同时更能识贤臣。

且说,有一天晚上,楚庄王一直在大殿几乎忙到了深夜方才回到寝宫。庄王忙于什么样的政务,想来,樊姬一早便已知悉,庄王归来,樊姬只是佯做不知。樊姬只做心疼的问:

“大王,何以这么晚方才回来?也不怕累着,饿着?”

毕竟曾有前科,所以庄王生怕爱妃误会,又加责怪,所以,忙把实情得意洋洋的托盘告知:

“哎,跟贤良忠臣聊了一晚上的政事,越聊越起劲,哪会知累啊,饿啊!”

“哦,敢问大王与哪位贤臣聊政呀?”

“就是大夫虞丘子呀。”

“呵呵。。。”

樊姬忽然掩嘴一笑,不屑地道:

“虞丘子充其量只能算作贤人,哪里就称得上忠臣的。”

楚庄王一听,开始紧张起来,心想,自己看中的肱股之臣为何在樊姬这么不堪一提呢。于是略显不悦的反问:

“那你说怎么样才算忠臣?”

这时,只见樊姬不慌不忙怕侃侃而谈:

“打个比方吧,就拿臣妾自己来说吧,臣妾来到大王身边已有十一年了,曾经为大王献上了无数位品貌俱佳的年轻女子,如今在宫内,大王想必也清楚,比臣妾好的有两位,和臣妾差不多的亦有七八个。臣妾也不傻,臣妾也想独享专宠,可臣妾为什么不自私的想办法除掉她们,排挤她们呢?因为臣妾知道,大王乃一国之君,身边需要有更多的贤德女子照顾您,我不能只考虑个人的得失,而耽误了选用贤德能干之人,辅助您和国家。”

樊姬稍事停顿了一下,一面观察楚庄王的神情,然后,一面接着说:

“可是,虞丘子做楚相这么多年了,据我所知,除了提拔过他自己的亲信人,之外,他又保举过哪位贤能之人来您身边呢?他又罢黜过哪位不贤之人呢?他挡住了真正贤德之人为国尽忠的道路就等于蒙蔽君王,难道贤能的忠臣就是这样的吗?”

楚庄王听了这话,恍然大悟,感觉如醍醐灌顶,樊姬说的何尝不是道理啊。想来这楚庄王也是个急性子人,有一说一,藏不住话,到了第二天,一上朝,楚庄王就将昨晚与老婆樊姬的一番谈话,全部告诉了虞丘子。虞丘子一听,几乎当场吓得面如死灰,原来骗楚王易,骗樊姬难,想来自己内心那点政治私心恐怕一早就被樊姬看穿,只不过人家跟自己留有余地,自己要是再不自爱,继续玩忽职守,地位不保事小,只怕人头都得挪位搬家。

几天以后,虞丘子主动让贤请辞,临走时,虞丘子终于第一次主动向楚庄王举荐了一位举世无双的隐居贤人——孙叔敖。孙叔敖的出山,于楚庄王来讲,果然如虎添翼。三年之后,在孙叔敖的主张下,“施教于民”,“布政以道”,终于使一度因天灾人祸导致民不聊生的楚国带向了“家富人喜,优赡乐业,式序在朝,行无螟蜮,丰年蕃庶”的全盛时期。

回头想想,若没有樊姬的那番点拨,虞丘子也不可能举荐孙叔敖,那么楚庄王或许也就不可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所以周昙那句“时不有樊姬问,令尹(虞丘子)何由进叔敖。”实在是多么有道理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樊姬果有其人,那么樊姬一生为开创楚国鼎盛之局面,呕心沥血,费尽心思,实在是中国传统女性当之无愧的楷模。


当然了,楷模是楷模,话又说回来,樊姬的成功却不是人人都可复制的。在笔者看来,樊姬的人生之所以如此成功,一来说明她的确具有一般人所不具备的聪明才智,二来其实也和楚庄王对她的爱以及楚庄王本人的开明大义具有莫大的关系。试想想,如果楚庄王不是那么真爱樊姬的话,那么她的种种良策又如何得以实施?如果庄王不开明大义的话,又怎能三翻五次的容忍一个妃子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教训呢?

所以说一个女人,嫁人就是嫁命运。正如我前面写南子篇的那句话,一个女人婚姻的真正关健,还是要嫁对了那个真宠自己并且拥有一定品德修养的男人,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幸福固然有一定的运气成份,但如何驾驭人生却是一种境界,且是至为高深的一种境界。就这一点讲,我们真该好好学习一下樊姬,当然了,给丈夫送美女的事除外啊,否则天下可就大乱罗!  




2010.10.06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