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如很虚伪吗害周杰:泾渭文化>>>华夏文明的源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08:17:22

泾渭文化>>>华夏文明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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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石器时代的地缘结构(5000——7000年前)

 

之所以这么久才开始中国部分,主要是在思考从哪里开始。如果按照我一开始划分的地缘结构图,可以从左至右或从上至下逐块分析。不过每一个单元固然有它的特点,但如果不能和周边的地理单元联系起来的话,我们并不能看清它在中国版图中的地位如何。
  以历史为脉络进行分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套用一句西方谚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放在中国身上也是一样。中国之所以能够形成今天的版图,是经历过5000年的历史磨合,其间的地缘轨迹异常清晰。我们只需按照历史的脉络,随着中华民族扩张的路线解读下去就行了。当然,尽管每一个王朝的循环看似都有些类似,但其实都有各自的地缘重点。如果把握住这一点,才是中国部分的关键。
  既然准备按照历史的脉络来写,那么从什么时代开始亦是一个问题。如果要追要溯源的话,也许要从史前人类走出非洲开始了。这样的工程实在不是我能承受的,事实上现在也没有定论。如果从这一块开始的话,大家又会陷入到DNA的争论中去。
  如果仅从有明确记载的历史时期开始,那么西周的共和元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公元前841年)。从那时起,中国的历史就有了明确的纪年。不过对于华夏民族的最初起源,始终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因此我们还是要从炎黄时代谈起。这一部分一直到商代,之前都被西方认为是神话时代。当然甲古文的发现让这部分历史变得有了可信度,因此中国古代对于这一部分的记载也可以部分采信了。
  当然,于这个帖子本身的立意来说,并不想介入“专家”们对那些生僻的汉字及名词解读的争论当中。我更想做的仍然是用简单的逻辑关系,结合一部分可信度较高的史料,解读一下华夏文明形成的地缘因素。

我们还是把我前日所做的“中国地缘结构图”先贴上来,从全景的角度先审视一下中国的地缘结构。
  上图

之前的内容中,我曾经将长城以南,青藏高原以东,直至海洋的中国疆土称之为“古中国核心区”,换而言之也就是汉人主要居住开发的区域。而其余的东北地区、蒙古高原、西域盆地区、青藏高原都被列为曾经的边缘地区。当然这种分类方法都只是相对的,这些所谓的边缘地区,现在都已经明白无误的成为中国主权完整的一部分了。之所以要这样划分是想让大家清楚,中国的历史很大程度就是这几块边缘地区与核心区的反复博弈过程。而今天之中国能够拥有这这些地区,是有无数先人流血牺牲而造就的。
  当然正如在历史上,这些所谓的“边缘地区”需要时间成为中国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一样。所谓的“核心区”也不是一天造就的。在这张地缘结构图上,我们可以看到如果按照各自的地缘特点,古中国的核心区可以由北至南,由西至东大致被划为6个区域。即黄土高原区、华北平原——山东丘陵区、四川盆地区、长江中下流平原——丘陵区、云贵高原区(包括横断山脉)、东南沿海丘陵区。
  这6个地理单元成为华夏核心区的顺序大致是由北向南的,起点就是在黄土高原。不过今天的主角却不仅仅是黄土高原,最起码在它的东方,山东丘陵乃至辽河平原应当与之获得同样的地位。在我们所接受的传统教育当中,黄河和黄土高原一直是做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而印在我们的脑海当中的,因此黄河也被称之为中华文明的母亲河。这一点曾经让年幼时的我很不理解,最起码对于生活在长江流域的人来说,长度更长、水更清的长江更应该享有这个资格。
  不过如果仔细研究过中国的历史和地缘结构的话,黄河的确有资格成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但将黄土高原当做中华文明的唯一起源地就不够准确了。在中国的历史当中,有一个名词或者说是“族群”的影子是挥之不去的,特别是对于西周以前的历史来说,那就是“东夷”。在周人所建立的华夷五方格局中,位于华夏族四个方位的边缘族群看似都属于受歧视的民族。但从字的原始结构来看,东“夷”和西“戎”明显属于中性,并带有武力色彩。前者的意思为持弓之人,后者则直接代指兵器。
  而对于南、北两个方向的边缘族群,周人明显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南蛮、北狄分别被贴上了“虫”族和“兽”族的属性。
  对于周人高看西方的边缘民族,我们可以理解,毕竟于传统史观来看,也承认从黄土高原上走出的华夏民族,与这些位于青藏高原边缘的民族有者血缘上的联系。不过没有为东面的“夷”族贴上一个更为恶劣的标签,却让后世很多以华夏正统自居的人所看不懂。当然,要理解这一点首先要看得懂字义本身所带有的属性。不过对于后世很多人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西戎”还是“东夷”都已经彻底的沦为贬义词了。尽管在每一个历史时期,这四个方位的族群结构并不相同(特别是所谓“东夷”)。在周人还没有占据中原,并形成华夷五方格局之前,最初的“中国”(如果我们能将之称为“中国”的话)是由两大族群组成的。分别是居于西方黄土高坡的“原始西羌”族群,和分布于东部沿海地区的“原始东夷”族群。之所以用这两个名词来概括这两大族群,是为了与“专家”们的文字游戏划清界线。否则仅仅是“夷”这个字所代表的属性就要被争辩上几个月。尽管他们所提出的所谓“史料”最多也就2000多年的记载时间,而我们今天所要谈论的族群却生活在4、5000千以前。
  关于“原始西羌”的定义,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后世所称的“华夏族”划等号。之所以在这个帖子不直接用“华夏族”这个符合代表黄土高原上的先民,是因为后世所称的“华夏族”很大程度上是由东西两大族群融合而成的。如果单从文化上的贡献来看,东部的族群可能还要大些。当然,最后取得政治胜利的是来自黄土高原上的族群。因此后来在华夷五方中处于中心地位的族群被当然的贴上的“华夏族”的标签。从政治的角度看,这无疑是正确的。毕竟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但如果从文化的角度来看,仅仅将黄土高原作为中华文明的发源地,是非常不严谨的。这就好像两家公司合并重组,新的公司可能会使用原先一方的名称,但这并不代表另一家公司原有的影响就不存在了。只是时间久了,后人多会根据名称来单线寻找历史的轨迹罢了。关于“羌”字的使用是和“夷”字相对应的。前者之意可解读为“牧羊之人”,后者可理解为“持弓之人”。这分别代表了两者的主要生产方式。黄土高原上的族群所处之地多山多草,以放牧山羊做为最初的生产方式是自然的选择。即使是在今天,你仍然可以看到黄土高原上的老汉扎着白羊肚手巾,赶着一群羊在山坡上行走。尽管那些山丘远望过去已经是光秃秃一片了。
  而东部沿海的地形地貌显然更适合“渔猎”的生产方式。无论是对付林中的野兽,还是水里的鱼,弓箭都是不错的工具。这种生产方式的影响一直沿续到现在,尽管对付林中动物的工具已经变成了“枪”(由于政治原因,已经不让用了),而对付水产品的工具早以被效率更高的“渔网”所代替。关于这东西两大部族原始的聚落区域,我们需要有一个了解。概而言之就是“原始西羌”居于黄土高原之上;而“原始东夷”则散布于辽河平原向南,直至“东南沿海丘陵”北沿的沿海地带。如果用一个汉字来比喻他们之间的地缘关系,那就是左转90度的“旦”字,或者是是左右翻转180度的“旧”字。
  上图:原始华夏文明地缘结构图


关于“原始东夷”的分布区域,我们可以确切的知道是在东部沿海地区。也就是说他们比之黄土高原上的族群要更具有“海洋属性”,这也让他们能够沿着漫长的海岸线进行迁徙并传播文化,由此也形成了三个主要的文化区。即位于辽东半岛西侧,以辽河平原为主的“辽河文明”区;山东半岛上,地形特点为“丘陵”地带的“海岱文明”区(“海”为黄海,“岱”为泰山);长江以南,位于太湖周边,南至“东南沿海丘陵地带”北沿的“环太湖平原”的“太湖文明区”。
  关于这三个文明区之间的关系,目前已为考古方面所证实。最为显著的证明是生活在这几个地区的先民们,都具有类似的制陶工艺(黑陶)和玉器文化。事实上在华夏族尚未完全融合这一地区的时候,也的确将之冠以不同的前缀命名为各类“夷”族(如“徐夷”“鸟夷”一类的)。
  由于后世按照考古发现的地点而命名他们所发现的所谓“文化区”,因此即使是有着强烈亲缘关系的文化也会有不同的名称。这种习惯并非现在所有,古代的史官们也经常做这种“盲人摸象”的事,同一个民族由不同人记载会有N多不同的名称。这种混乱的情况使得一般的非专业人士无法洞查其中的联系。
  当然,以原始先民的交通能力而言,在地理相隔较远的区域内,相同的文明来源经过较长时间的演变,的确也会产生差异。将之命名为不同的文明也说得过去。
  就我们今天所在说的“原始东夷”的三个主要聚落区来说,按照现世考古学家的命名,我们可以分别找出三个有代表性的文明符号来。即以辽河流域为中心的“红山文明”;以山东丘陵地带为中心的“龙山文明”;以及太湖以南的“良渚文明”。 作者:老虎坳三世 回复日期:2009-10-27
06:16:55


lz不妨直接从商,周开始讲啊,客观的分析下每个朝代面临的内外不同的军事文化。。背景。特别是周以后的对现在中国影响最大的战国时代,以及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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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想从西周以后写起的,不过后来发现如果不对三代(夏、商周)及三代以前的历史做一个交待的话,后期的很多东西还是会误读。别急,春秋战国时代很快会到来的。 作者:龙起头 回复日期:2009-10-27
12:36:57

    作者:鄙视抢沙发的 回复日期:2009-10-27
09:11:50
    就我们今天所在说的“原始东夷”的三个主要聚落区来说,按照现世考古学家的命名,我们可以分别找出三个有代表性的文明符号来。即以辽河流域为中心的“红山文明”;以山东丘陵地带为中心的“龙山文明”;以及太湖以南的“良渚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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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山文化成了东夷文明?
    第一次听到这个观点。
    龙山文化中心不在山东而在河南。龙山文化分布范围很大,包括河南、陕西、山东、江苏、山西。只是龙山文化最早发现于山东的龙山镇。但山东不是中心。
    而且,放射性C14测量结果,河南的龙山文化时间上最早。这说明。山东的东山文化是河南辐射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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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着急。关于新石器时代文明的形成属于正在研究的课题。龙山文化包括红山文化是否属于东夷系统,一直是很敏感的问题(主要是怕被某以东夷后人自居的民族所“利用”),但也绝不是什么新鲜观点。不过现在史学界最起码已经认可以华夏文明多起源说,至于河南的龙山文明是否早于山东并不是重点。当然有的学者认为龙山文化山东本地的大汶口文化的继承者,有学者认为河南龙山文化是由黄河中游的仰韶文化发展而来,我并不想就此介入地域之争。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使是在周代初始,华夏族也并没有占有山东半岛,这一点在随后的地缘分析中会写到。包括从地缘的角度,东西两大族群,到底是谁更有条件先行向华北平原渗透。
  我们现在研究的只是文明的最初起源,换句话说就是东西两大族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相对独立发展的。当然由于地缘的接近,双方最终发生了交融。这也就造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况。就好像如果现实的文明突然毁灭,5000年后有人挖出了我们所留下的影像资料,说不定会根据我们的穿着将我们定位为西方文明的分支一样;或者后世的考古学家从珠江流域和黄河流域挖出现代人的遗迹会定义为完全不同的文明也未可知。


  总之这些都不是讨论的重点。涉及到现世的一些所谓“专业名词”总会有无尽的争论。因此在以后的章节中,我还是会使用“原始西羌”和“原始东夷”这两个名词。至于能够和考古学家们挖出的哪些东东对上,就凭自己的想象力了。

2、黄河与最初的地缘单元

 

前面有朋友提到,古代的海岸线和现在的海岸线有所不同。的确是这样。由于上古时期的温度要比现在高,因此南北两极的冰也没现在那么厚,海水的也相对的比现在高。换而言之就是我们所担心的“温室效应”在3000多年前就已经有了,第一次开始气候变冷是在商周之交,具体的情况到那一章节时会提到。
  就我们现在所要说的时空,大概处4000年前,也就是所谓的“夏朝”以前的事。或者说是大约6000年——4000年之间的这段历史。在这一时期可以确认的事,中原地区属于亚热带气候,以至于先民们随时可以看到大象的出没。
  由于温度的原因,当时的海岸线要比现在更靠西。可以说从渤海——黄海——东海,海岸线都要比现在后退几十公里。当然这意味着现在的天津、上海包括江苏的部分沿海城市当时都并不存在。不过大家也别把这种变化想象的过于严重。相比于整个地质变迁的过程,几千年时间只是弹指一挥间。海岸线的这些变化对于中国的的地缘格局并没有实际的改变。
  我做了一张〈华北平原岸线变迁示意图〉,大致的标示出了黄河下流地区的这种变化。其大致的起始日期是在6150年前,在此之后海岸线开始向东推移,也就是说在我们所要讲述的历史当中,这是海洋所能推进的极限了。


 


 


 


 

在图在我们可以看到,对于黄土高原上的“原始西羌”来说,海水的高低并没有实质的影响。而对于处在东部沿海的“原始东夷”族来说,却要直接面对岸线变化的影响。
  关于原始东夷的三个主要聚落区,我们已经认定有“辽河流域”“山东丘陵”及长江以南的“环太湖平原地区”了。将这三个文明区联系起来,我们会发现,在它们三者之间,也就是广义上的黄河下流地区,一直没有存在稳定的文明区。也就是说三者之间的联系是继续的。这固然与海水的侵入有一定联系,但更为重要的是由于黄河下游的频繁决口与改道而造成的。

如果大家注意的话,会发现我在〈原始华夏文明地缘结构图〉中用蓝虚线勾勒出了一个扇形的区域。并将之标注为“黄河下流变道区域”,这一区域也大致位于现在我们所说的华北平原之上。





 

相信对于抗战史多少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有个“黄泛区”的概念。当年老蒋为了抵挡日军南下,将郑州以北的花园口大坝炸开,以至于黄河以南的位于黄淮流域的,豫皖苏3省44个县成为黄泛区,其影响一直到长江以北。
  对于老蒋的这种行为,历史上他并不是第一个做的,在随后的历史解读中我们还会看到有人在他之前做这样“以水为兵”的事。当然,从人道的角度来看,政治家和军事家这样做是要承担很大的道德风险的。不过这并不是我们今天所要关注的重点,我们所需要清楚的是,人为制造黄泛区在历史上毕竟是少数。而在历史上黄河由于自身的原因决口改道可以说是不计基数。仅自周定王五年(公元前602年)史书第一次记载黄河改道以来,直到20世纪50年代的这2500多年间,有记载的决口泛滥就有1500余次,较大的改道有2、30次,洪水遍及范围北至海河,南达淮河,纵横25万平方公里,可以说两个华北平原地区都在它的影响范围之内。
  附:黄泛区示意图(花园口决口后)

 

 


 


我们当然不能因为黄河泛滥的历史记载只有2500多年,就认定在此之前黄河是一条安静的河。在此之前黄河对原始人类所造成的影响并不比后来小。
  就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黄河下流的走向,也仅仅形成于19世纪中叶。在此之前的历史当中,黄河无数次的以山东丘陵为中线,上下摆动。时而比山东丘陵的北部流入渤海湾,时而又南下覆盖淮海,并反客为主“夺淮入海”,流入黄海(可怜的淮海现在被搞得只能流入洪泽湖,而没有出海口了)。
  黄河这样的反复无常在地缘上所造成的后果有两个,一是使得华北平原长期处于不稳定状态。这使得在整个华夏文明史上,治理黄河都成为最重要的民生工程,其成败与否甚至直接关系到政权的稳定性;另一个后果是,黄河从黄土高原上所带下来的大量泥沙,淤积在入海口处,使得华北平原的海岸线逐渐向东推进,这一进程至今仍在进行中。
  
  我们可在大致勾勒出广义上的黄河流域所覆盖的区域。这与现在所认定的黄河流域的区别主要在下游地区。目前我们习惯于将黄海以水的华北平原称之为“海河流域”,以南的区域称之为“黄淮流域”。不过在历史上,这两条黄河的小弟弟却无数次被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哥鸠占鹊巢。这也让华北平原的部分地区也被黄土高原上的黄土所覆盖了(主要是太行山以西,燕山以南地区)
  附:黄河流域示意图(广义)






最后附一张“黄河故道图”供大家参考一下。需要注意的是,这上面仅仅是标注了6次比较著名的改道事件,其中包括传说中的大禹所治的那条“禹河故道”




说到华北平原的水患,以及东亚文明的初始,我们就必须先解释一下当时的气候情况了。
  在人类历史上曾经多次出现大规模降温的情况,地质学家们称之为“冰河期”。目前的证据表明,最后一次冰河期大约在1万年前结束了。随后气温开始回升。从那时起,人类进入原始文明时代。
  气温回升的高峰期在约8000——5000年前这一段时间,这一时期也是东亚地区新石器发展的黄金时段,随后气温开始有所回落。直到3000年前的商周交替时期,气温大幅降低。秦岭、淮河以北地区的古中国核心地区,气候由亚热带气候向暖温带转变。其后又经历过几次波折。但大的气候已经无法逆转了。
  黄河的水患在周以后,很大程度是由于黄土高原上的水土流失过于严重,而造成下流的河床不断抬高。当河床高于两岸的堤坝时,河水就开始漫出,甚至决口改道。而在此之前,黄河(包括从发源于太行山,流经华北平原的几条河流),实际上也还是在不断的将黄土高原上的黄土带入华北平原,只是没有后期那么严重罢了。
  这主要是由于黄土的特性决定的。黄土颗粒细小,质地疏松,遇水容易溶解、崩塌(可以参看陕北那些“光山”上的沟壑)。因此很容易流失。如果上层有植被覆盖,情况还是会好很多。但可惜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黄土高原都是东亚人类活动的中心。这加速了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
  在3000年以前,黄河流域还属于亚热带气候时,水患同样是存在的。这很大程度是因为气温过高,以至于青藏高原的冰川加快了融化速度。使得黄河中下游的水量过大,在黄土高坡上的那段黄河,也就是黄河中游地区,由于属于高原山地区,因此水量增大对人地形地貌的影响不大。但在华北平原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使得华北平原的大片土地长时间处在不稳定的沼泽状态,特别是在那个扇面冲击区内。最终的结果就是无论是黄土高原上的“原始西羌”族,还是处在东部沿海地区的“原始东夷”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大规模的向这一地区渗入,双方基本在各自的区域独立发展。这一情况大概持续到距今约5000年左右的时候。
  我们并不能因此就认为,两大族群在此之前就没有过交流,毕竟阻隔双方的并非象白令海峡那样的天堑。只是由于地理的分割,双方尚不至于产生冲突,亦不会出现大规模的融合罢了。
  事实上关于“原始东夷”的的族属问题,一直也是一个争论话题。从人类迁移的角度看,双方最初肯定是一源于一族,只是在确定在什么时候分离罢了。从后期双方的融合情况来看,似乎并没有遇到很大的障碍。因此双方很有可能就是在最后一次冰河期结束时,也就是大约10000年前,开始向不同的方向迁徙。这种迁徙并不限于东西两个方向。只是这两个区域所最终形成的族群成为了中华文明的直接起源地罢了。(最初是从哪里分手的,还是一个谜,在此就不展开讨论了)

由于双方在不同的区域独立发展,因此“原始东夷”与“原始西羌”在生产力方面也一定会有差别的。就目前所发现的情况看,东部的发展程度显然要比西部更高。我们知道“玉”和“龙”是中华文明的两大象征。而两样东西基本可以确定是源于东部。在前面所确定的三个“原始东夷”聚落区中,处在辽河流域的“红山文化”,和处在环太湖流域的“良渚文化”是已知的两大玉文化集中区。
  就时间上来说,辽河流域的文明史无疑是最长的。在西辽河地区发现的“红山文化”距今已经有5—6000年了,而“良渚文化”比之要晚上将近一千年。因此现在史学界也有一个观点,即中华文明的源头并非在黄河中游的黄土高原上,而是在辽西地区。
  如果说是否将辽西地区定位为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尚属于一个争论话题的话。那么将辽西地区定位为东亚地区的几个最为重要的战略要地,却是不争的事实。事实上,如果将古中国核心区定位为一个单独的地理单元,将古人天下的概念完全扩张到几个边缘地区。我们会发生,辽西地区完全可以称到上是一个枢纽地区。
  图:辽西战略位置示意图



 



 

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当中,辽西地区不止一次的成为几方争夺的战略要地。从它的位置我们就可以看出,辽西地区正好被夹在蒙古高原(游牧民族)、东北平原(渔猎民族)、华北平原(农耕民族)、朝鲜半岛(农猎民族)中间。而这几个地理单元上的族群(特别是前三个族群)长期以来就是东亚历史舞台上的主角。谁如果占据了辽西地区,谁就很有可能占据主动。

之所以要现在分析辽西地区,并非是要详细解读它在后世所发挥的地缘作用。而是因为在这里虽然较早的诞生的原始文明,但却在距今约5000年的时候让出了文明中心的位置。在随后的原始文明史中,山东半岛的那片丘陵地区,成为了东部族群的中心地。
  为什么会最早拥有文明的辽西地区,会最终没落是考古学家感兴趣的话题。一般的解释是因为原始农业是采用轮耕的方式,这种烧一块种一块的耕种方式,对植被的破坏力很大。因此辽西,特别是西西辽河地区的环境被破坏,以至于部分地区沙漠化(现在已经是科尔沁沙地了)。这种情况下,人类自然要寻找更为适合的生存环境了。
  不过这并非是问题的关键,因为在原始文明中,各个地区所采取的农业方式基本是一样的,烧荒种地现象并非只是在西辽河地区存在。事实上即使是在上个世纪上半叶,你仍然可以在西南地区见到这种原始的农业方式。
  问题的关键在于西辽河地区所处的位置,我们知道蒙古高原是东亚恶劣气候的发源地。在东北平原中北部,由于有着大兴安岭做为屏障,因此并不会受到蒙古高原上风沙的影响。而在辽西地区,恰巧处在南北向的大兴安岭和东西向的燕山山脉中间的接口之处。地理上的接近使得蒙古高原上的风沙可以轻而易举的对这一地区产生影响。因此西辽河地区的黄金期不能长久也就可以理解了。
  受到蒙古高原恶劣气候直接影响的并不只是辽西地区,最起码我们可以经常的听到北京又起沙尘暴一类的新闻。尽管气象学家们还在研究这一恶劣气候的形成原因,并希望就此找出解决办法。但阴山山脉和燕山山脉在此相交,不能为华北平原北部地区提供足够的屏障,却是事情的根源所在。

在“原始东夷”的三个聚落区中,辽河流域已经因为气候的原因,在5000年前没落了。而处在长江以南的环太湖流域,由于长江的阻隔,暂时还不会与黄土高原上的族群发生地缘冲突。这使得他们得以相对独立的发展自己的文化,直到4000年前才又一次进入我们的视线。
  山东半岛对于“原始东夷”来说,无疑是最具有地缘优势的。处在另两个亲缘文明的中间是一个因素。丘陵地形也是它能够形成稳定文明的重要因素。尽管在古典时期,大片的冲击平原是农耕民族所不懈追求的生存之地。但在原始文明初期,由于人类治理水患的能力有限,高地与平原地区的结合部才是最佳的选择。
  当原始东夷在山东半岛的丘陵地带边缘形成稳定的文明之后,很自然的选择是向华北平原拓展生存空间。尽管这一地区有大片土地被水浸泡而被沼泽、湖泊所覆盖。但在那个扇形冲击面的西部,靠近黄土高原的的地区,还是很适合人类生存的。
  不过,“原始东夷”们并不是唯一有这种想法的族群。在黄土高原的“原始西羌”们也正有意走下高原,争夺这片同样被黄土覆盖的土地。只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先完成内部的整合。

之前我们大致分析的“原始东夷”分布的特点,以及山东丘陵在“原始东夷”聚落区中的中心地位。今天我们就要将视线投向黄河的中游,去解读一下黄土高原的地缘特点了
  黄土高原本身只是对太行山以西,那一片海拔1000~1500米,黄土覆盖厚度50—180米的土地的统称。事实上它还可以被分为数个地理单元。如果按照现在的行政区划,它包括山西的全境,陕西的中北部,河南的西部,陕西的东部,宁夏大部。如果按照方位来划分,我们可以依黄河“几”字型的河道,将“几”字当中的区域标注为中区,两侧则为西区和东区。就目前我们所要涉及的历史来看,故事将集中发生在中区与东区的交界处。
  附:黄土高原方位示意图




 



 

我们知道,最适合耕种的土地一般是位于河流下游的冲击平原区,古典时期的很多文明区也正是集中在类似地区。一般而言,在大江大河的入海口会形成较大面积的冲击平原,如果人类能够掌握水流的规律并加以控制,无疑是最适合人类开展农业生产的地区。
  不过地球上的河流并不总是直接流入大海的,特别是那些大河的支流,在这些支流的中下游地区同样会形成小块的冲击平原,而这些地区同样有可能诞生人类文明。我们今天所要谈到的黄土高原就存在着几个重要的冲击平原,做为华夏文明的重要发源地,它们无疑在中国的地缘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我们可以在地图上将这几个小块的冲击平原标注出来。它们分别是,位于黄土高原中区的“渭河平原”,也就是“关中平原”(陕西境内);位于黄土高原东区的“汾河平原”,也被叫做“汾河谷地”(山西境内);还有就是位于黄土高原边缘,与华北平原相接的“河洛地区”(河南境内)。
  附:炎黄初始聚落区示意图




对于这些高原上的“平原”,地理学家们有时会有不同的叫法,它们时而被称为“盆地”,时而又会被叫做谷地。不过怎么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那平整的地形,和富有养分的土壤同样适合人类生存。并且由于有着高山的庇护,在很多时候它们往往会比那些处在入海口的三角洲地区更为安全。

对于“原始西羌”族来说,尽管它们最初的来源还存在争议,但他们无疑是最先选择了“渭河平原”做为最初的根据地。这块被后世称之为“关中平原”的盆地区,因为孕育了中国第一个大一的皇朝——秦帝国,因此又被称之为八百里秦川。事实上它做为中国地缘中心的地位一直延续到了1100年前唐帝国覆灭的时候。
  如果“原始西羌”族已经决定了在黄土高原上,完成他们向农业社会的转型事业的话,那么它们有几个合适的地区做为备选方案。
  除却我们刚才提到的三个主要由黄河的支流冲击而成的平原地区外(渭河、汾河、洛河),黄河本身在那个“几”字型的西侧和北侧河道两旁还冲击而成了两块条状的平原地带。
  这两块平原地带有时被合称为“河套平原”,不过大多数时候它们有各自独立的称谓。西侧的那块一般被称之为“银川平原”,北侧的那块更多时候才是“河套平原”的代言人。
  “原始西羌”也许曾经向这两个地区努力过,不过在这里他们必须面对蒙古高原甚至青藏高原边缘地区族群的竞争。事实上这种竞争一直贯穿于整个古典时期。尽管汉族曾经据有过这些区域,并以此这跳板向西、北的游牧民族发起反击。但更多的时候,这两块水草丰美之地起的作用是反方向的。
  尽管“原始西羌”们无法了解他们的后世子孙们为了占据这两块黄河冲击平原所做的努力。但面对同样的地缘结构,他们所能做出的选择却是相同的,就是占据最为安全而又农业条件极佳的渭河平原做为根据地。这块北有陕北高原庇护,南有秦岭阻隔的盆地区,的确适合安静的发展文明。更何况它那厚达数十米,质地松软的黄土层,非常适合仅仅拥有石质工具的原始先民的耕种。而同时期的东部沿海及长江中下流地区,尽管由于拥有丰富的渔猎资源,并以此而获得文明初始所需要的物质基础。但由于土质较黄土更为坚硬,要想开展大规模的农业生产始终是非常困难的。这些地区的大规模开发要等到金属工具能够完全运用到农业生产之后了。
  这也能从一方面解释为什么“原始东夷”能够创造比“原始西羌”更为先进的石器文化(玉石文化是石器文化发展的顶峰),却最终还是败于“原始西羌”之手。在技术手段落后的上古时期,易于开垦的黄土地始终是最佳的农业用地。谁占据了这块土地,也就意味着谁就拥有更大的人力资源。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原始先民们也不例外。汉语在造字以及遣词造句方面比之字母文字更所有文化上的优势,“江湖”这个词尽管被后世引申为一个有别于正统社会,游离于正常社会之外的“亚社会”的代言词,但它也正解读了人类社会最初争斗的本质所在。那就是争夺水源及其周边适合生存的土地。
  对于“原始西羌”来说,尽管我们可以将他们看做一个统一的整体,但他们之间也同样存在的争斗。而这些争斗也正是围绕着那几条河流而展开的。



作者:凑热闹的i 回复日期:2009-10-30 11:57:06 
  
    在此,如楼主有系统的计划,推出时建议楼主考虑一个词——社会地理学,不知这个词有没有人提过,或有没高校设这个学科,但确实是我花了一点时间想出来的,这应该就是地缘的另一种叫法,是历史和地理的交叉,当然是以地理为基础,但不仅限于历史,还可涉及地理及环境影响内的经济政治军事等,当然有侧重,这些内容其实大部分可以以大历史的角度进行论述的,但必要的时候或重要的部分需要予以突出,但总的来说历史的脉络还是要彰显的。
    我觉得“社会地理学”的提法更能被主流意识所接受,也能被社会认同,估计如果伴有楼主新书的热销,而引起教育领域某些方面的变革也不无可能,不论是系统上的,还是学科建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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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社会地理学这个名词倒是很形象的,可惜已经被专家们用过了。只是内容却并非这个贴中所指的,主要是用来研究社会结构的,即社会因素对区域特征形成的影响。换句话说关注的重点仍然是“人”。
  地缘这个词目前在中国的确比较敏感,最本质的原因是近代中国在物质基础上长期积弱,为了弥补这个短板,不得不强化主观能动性。因此地缘这个其实挺“唯物”的研究方向,在中国反而没了市场。与之相对应的还是对所谓“武器致胜论”“唯技术论”等观点的批判一类的。换而言之就是过于强化“人定胜天”的观念。
  只是我们的课本里可以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选为必读课文,却无法解释为什么三国中取得胜利的却是北方集团,而不是拥有强大人气的刘皇叔。
  有机会我可以解读一下中国的革命史,看看毛的战略选择究竟符不符合地缘规律。

作者:kokeyky 回复日期:2009-10-30 12:02:49 
   
    因此强烈希望楼主在介绍中国的地缘时,除了介绍每个区域的“点”外,还要介绍连接每个点的“线”,譬如河流、运河、陆路干道甚至海航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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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河流、主要交通要道的作用,是解读的重点。我肯定不会用一句“兵家必争之地”就一笔带过的。其实解读中国地缘,很大程度就是在解读山脉河流在华夏文明发展史中的作用。

作者:hariafei 回复日期:2009-10-29 23:45:00 
    重新看了一眼地图,曾经的“云梦泽”会有一个以“省”为单位的面积,只怕在遥远的夏、商、周时期会更加大,它在人类历史上就是一直在萎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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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提醒!上古的很多湖泊在现在都有所萎缩,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云梦泽”和太湖。不过在本贴中,华夏族目前还在黄土高原上内部融合,这两个地区要到春秋时期才会成为重点。

 

3、炎黄之争

 

在说到上古的历史时(即公元前841年,本周共和元年以前的历史),我们还是不得不从后世的史书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尽管这些通过口口相传最终被记录下来的文字,很多时候被蒙上了神话色彩,但我们依然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符号来充实今天所要做的推断。
  如果能够抓住如炎帝、黄帝、涿鹿。。这些名词的本质,一个信奉祖先崇拜的民族,口口相传的历史仍然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
  就我们今天所要解读的“原始西羌”内部的争斗过程来说,炎、黄更应该被理解为黄土高原上同属一个文化体系的两个部族。当然,以中国历史的惯例来说,是非常强调个人的作用的。因此后世史家将之变化为两位帝王式的英雄人物也是很自然的。

关于炎、黄二族最初的聚落区,历史学家们已经多有考证。炎帝族被认为最初是聚落于“姜水”之畔;而黄帝族被认为是“姬水”之滨。
  姜水到底指得是哪条河,目前还处在争论当中。不过无非是在岐山以东还是以西罢了(岐山的位置在图上已标出)。换句话说是在渭河平原的西头。而姬水则是洛水的一条支流(此洛水又被称为“北洛水”,是渭水的两大支流之一,在图上有标示),也就是在渭水之北的陕北高原之上,现在那里有一个黄陵县,被认为是黄帝发源及归葬之处。
  结合历史的记载以及当地的地理特点来看,炎黄两族最初的坐标我认为是可信的。即在“原始西羌”内部,炎帝族应该是最先进入关中平原,并取得优势地位的。而在此之后黄帝族也随之从陕北高原进入渭河平原。
  关于炎黄之间的争斗,一般被认为是争夺中原的统治权。尽管中原的概念被后世扩展为从潼关一直到泰山的区域,或者说是整个河南省及周边部分地区。但对于最初的“原始西羌”族来说,中原更多的是指黄土高原东部的边缘地区,也就是连接黄土高原与华北平原的“河洛地区”。

对于成熟于渭河平原的“原始西羌”族来说,当关中平原已经不足以满足生存需要的时候,最为合适的拓展方向便是向东。不过当他们走到黄河那个“几”字形河道右侧的拐点时,他们会遇到两个选择。一是向北跨过黄河进入汾河平原(也就是现在的山西境内),二是沿着秦岭与黄河之间形成的那条狭窄通道,进入河洛地区(中心为黄河与洛水的交汇之处),进而进入华北平原。
  无论是让原始先民还是现在的我们来选,后一条路无疑都是更具有诱惑力的。

我们无法确定炎黄二族是谁先到达了河洛地区,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黄帝族最终取得了胜利。而炎帝族最终不得不跨越黄河去开发汾河平原了。
  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在此讨论炎黄二族的争斗,并不代表“原始西羌”中不会存在其他小规模的部族,亦或已经有部分“原始西羌”族已经向相应的地区进行了渗透。只是对于这样漫长的一段历史来说,他们并没能直到关键性的作用罢了。
  关于炎黄二帝争夺部落话语权的那场战争,史书上记载为“阪泉之战”。对于阪泉这个地方在哪,一直都是争论的话题,特别是在这个历史可以卖钱的年代(旅游业)。我并无意卷入这种地域之争,只是依地缘的特点做一些推断,希望将来不要被某地政府引为证据。

其实有没有阪泉这个地方,或者是否真实存在阪泉之战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对于崇尚武力的原始先民来说,为争夺土地而爆发争斗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既然史家们已经把最终起了决定性作用的战役称之为“阪泉之战”,那我们也不妨借这个名,寻找一下炎黄二族最有可能爆发冲突的地点。
  关于这个地点究竟在哪,一直有着不同的说法。一般而言位于太行山东侧,华北平原之上的“涿鹿”(河北);位于黄河以北,汾河平原以南的“解城”(山西);以及位于洛水与黄河之交的“洛纳”(现属郑州所辖之巩义)。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涿鹿”,“原始西羌”内部的统一战争还不至于跑到华北平原去解决。关于涿鹿被认为是“阪泉之战”发生地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后来这里的确发生了一场决定命运的大决战,不过主角并不只是炎黄二族了。由于原始资料的不足,古人往往将两场战争混为一谈了。
  可能的地点应该是在后两个地区,“解城”可以理解为进入汾河平原的桥头堡;而占据“洛纳”更是可以被理解为取得了中原的所有权。如果按造史学界一贯的观点,认为炎黄之争是为了争夺中原的统治权的话,那么“洛纳”应该更有可能是矛盾的爆发点。
  附图:中原逐鹿

 


 

“原始西羌”内部整合的结果就是,黄帝族占据了河洛地区,并得以获得直接进入华北平原的机会。而炎帝族则选择了越过黄河,沿汾河向北拓展领地。对于渭河平原来说,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认定在当时谁更具有优势。不过在1000多年后,同样兴起于岐山之侧的“周人”声称自己是黄帝的后代,似乎证明了这块炎帝族的祖地已经换了主人。
  其实对于“原始西羌”来说,谁作为盟主并不是最重要的。后面的事实证明,血毕竟浓于水。在遇到共同的对手时,炎黄之间还是能够同仇敌忾的。

 

4、崤函通道


下面我们就要介绍一条在中国历史当中曾经长期处于战略中心地位的通道——崤函通道。








在我们所接受的历史教育中,其实都有一个概念,就是关中地区(也就是渭河平原)易守难攻,是帝王成就霸业的好地方。但很少有人能真正告诉我们这其中的地理原因,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多是那些被称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名,如潼关、函谷关等等。
  如果我们仔细研究关中平原的地缘结构,就能够更深切的理解它的地缘优势。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的,渭河平原实际上是一个相对落差极大的盆地区,这个结构可以极大的保证它少受外部的干扰(包括人为和气候的因素),但这并不代表这是一个封闭的地区。
  事实上并不存在真正封闭的地区,即使是地缘结构更为闭塞的四川盆地,先民们也能依靠人力在绝壁上开凿出“栈道”以通交通。相比之下,渭河平原与外界的沟通就要方便的多了。
  对于身处盆地区的族群来说,高大的山脉很大程度上为他们提供了保护。不过当生活在高山之间的族群希望向外部拓展空间时,这些山脉本身又成为了最大的障碍。希望走出去的人并不奢望这些山脉能够移走,但最起码希望有条通道能够沟通外面的世界。
  好在山脉和河流总是联系在一起的,即使不考虑从更高的高原上流下来的河流,那些山脉本身在会在顶部形成一条自然的分水岭,雨水和山中所蓄积的所谓“地下水”也会顺着两侧的山脊流下,在山脚下形成溪水、河流,这些河流两侧的流域往往就是天然的道路。
  对于处在黄土高原上的渭河平原来说,沟通东面的华北平原最佳的路径当然就是顺着黄河的流向而开辟道路了。
  由于黄土高原与华北平原结构上的差别,使得黄河中游并不会象下流那样频繁改道,它更多的是在两条山脉之间冲出一条通路,因此在黄河中游地区我们会看到很多著名的峡谷。这种地理结构也使得黄河中游的河道更具有稳定性,也更具有唯一性。涉及到我们今天所要讲到的“崤函通道”而言,这条位于黄河与秦岭之间的通道,自上古时期起,就是东出渭河平原的重要通道。很多时候甚至可以称之为唯一通道。

如果将“崤函通道”理解为陆地上的“马六甲海峡”并不为过,当然这里指的是它在沟通黄土高原(主要是渭河平原)与华北平原乃至东部其他地区的重要作用而言。
  事实上如果你不走这条通道的话,那就只能向东北方向越过黄河,穿过汾河平原,再想办法越过太行山脉才能到达华北平原了。当然如果从理论上讲,向北进入蒙古高原,向向东通过辽河平原进入华北平原也是可行的。不过能够做这种选择的往往是蒙古高原上的游牧民族,对于黄土高原上的农耕民族来说,控制“崤函通道”仍然是必须的。
  对于这条通道,我们可能会感到陌生。不过提起它沿路的那些地理名词,对历史稍加了解的人一定会有所了解。华山、潼关、函谷关、渑池、崤山。。。。都能够为大家带来耳熟能详的历史典故。这些都将我们今后所要说到的历史中一一解读。
  关于这条通道的位置,仅从地形图上,我想大家也能够大致划出它的范围了。北以黄河为界,南以秦岭为屏,西面的起点就是在黄河那个“几”形河道右下侧的拐点,而东面则延伸至黄土高原的边缘部分。你如果从现实的行政区划去做理解,大致可以从陕西的华阴划到河南的洛阳。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说的“崤函通道”,与目前有关部门正在申请世界遗产希望对所谓“崤函古道”并不能划等号。前者是对沟通渭河平原与中原地带的狭长地带的统称。后者则是指河南省陕县硖石乡车壕村西南约2000米的一条通道,当然这条古道也是位于我们今天所说的“崤函通道”上。

对于从黄土高原上走下来的“黄帝族”来说,一开始并无可能走得太远,选择黄土高原的边缘地区做为新的聚落区是最佳的选择。这样做的好处在于,一方面能够积蓄力量,继续向华北平原及至山东半岛渗透;另一方面也可依托黄土高原的故地,做到进退自如。
  黄帝族所选择的这一聚落区也就是所谓“河洛地区”,(洛河下游与黄河交汇处周边地区),洛阳正是位于这一地区的中心,这一地区的东界可以延伸到现在的郑州市。当然就“郑州”这个城市名而言,它是一个新兴的城市,也是一个平原城市。不过在它的西面及南面你仍然可以看到山,这其中就包括登封和新郑。前者就是著名的嵩山少林寺所在地,而后者据信就是黄帝建都之地。
  从地理的角度来看,这种建立在传说当中的历史是有可信度的。毕竟做为向东拓展生存空间的黄帝族来说,嵩山是他们进入平原地区之前所能见到的最后一组有显著特征的山峰。而将所谓“都城”选在嵩山以东方向最后的丘陵地带,符合华夏族将政治中心放在“国土”边缘的习惯。更为重要的是,尽管这里的地形地貌虽不能跟黄土高原一致(已经渐变为丘陵了),但对于刚从山地高原上走下来的“黄帝族”来说,却是最后可以依托的“靠山”了。
  黄帝族已经将他们的据点延伸到平原的边缘了,那么另一支进入汾河平原的“原始西羌”族,也就是“炎帝族”,也正在向北拓展他们的领地。尽管我们说“崤函通道”是沟通黄土高原与华北平原的重要通道,但它并不是唯一的。很快炎帝族就要在太行山脉找到另一条重要的通道了,不过迎接他们的将是更为艰巨的挑战。





 

山西高原与涿鹿

之前我们分析了“崤函通道”的重要性,依照传说及历史的记载,黄帝族已经取得了这条通道的控制权,以及两侧的渭河平原、河洛地区,在他们眼前将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了。
  也许刚走下高原的黄帝族,并不一定就想当然的认为低海拔的华北平原就一定是他们的新家。但那被黄河水从黄土高原上来下来的黄土,仍然能够让他们找到熟悉的感觉。
  在这里黄帝族只是一个符号,也许会有“历史学家”们考据出,在5000年前走下黄土高原的族群有另一个名称。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任何人想从渭河平原进入华北平原,崤函通道都是不二的选择,这一点在随后的历史中无数次被验证了。

就在黄帝族走下黄土高原的同时,以山东丘陵为中心的“原始东夷”们也开始向西渗透。实际上这种渗透应该早就在进行了,因为从地理的角度看,生活在山东丘陵周边平原上的“原始东夷”们进入华北平原的难度,显然要比它们高原上的对手要低的多,而且也更容易适应。
  不过由于黄河下游的不稳定性,山东丘陵实际上是处在那个不稳定的扇面区包围之中。换句话说就是原始东夷如果想走入华北平原,他们首先要面对的是一片经常被河水覆盖的“黄泛区”。
  当然任何事务都不是绝对的,由于黄河水是擦过太行山脉的南端以后才开始频繁的改道的,因此在这个改道点以西还是相对安全的。这个地区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以洛阳为中心的“河洛地区”。对于这个地区,从距离上来看,渭河平原向之渗透的优势显然是更为明显的,而且从地形上来说也更利于防守。
  
  不过从黄土高原到山东丘陵的这一地带,注定会成为东西两大族群争斗的焦点。这一地区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中原”,大致相当于现在的河南省范围。
  附:中原地形图


 

现在我们要回过头来说说进入汾河平原的炎帝族了。尽管炎帝族已经丧失了通过“崤函通道”——河洛平原进入华北平原的机会,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可能开辟出另一条道路来。地球是圆的,只要有恒心有条件,哪怕就此向西走围绕地球做一个环球旅行,也可以从渤海湾登陆进入华北平原。当然在这里说这些,只是为了说明一点,路是人走出来的,一切皆有可能。在15世纪欧洲人按照这个思路开启大航海时代之前,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陆地上寻找现实的可能吧。


既然我们说到炎帝族的主力已经越过黄河,进入汾河平原了。那我们就有必要对这一区域的地理特点作一个分析了。从地理结构上来说,这一地区的地理特征是很明显的。如果套用现在的行政区划,那就是整个山西省。
  我们大致可以将整个山西的地貌理解为“两山夹一沟”,或者说是两边高,中间低的地形。两边为西面的吕梁山与东面的太行山,中间则包夹着呈南北走向的条状平原。
  我们知道平原基本上是由于河流冲击而成,因此我们需要知道在这两条山脉之间都有哪些重要的河流。
  一般而言,汾河是山西的代表河流,但它所滋润的土地仅仅是山西的中南部,也就是汾河中下游地区。山西北部的平原主要是由“桑干河”冲击而成了。
  附:山西地形图

 

我们之前分析过,炎帝族(这只是个代号,即使不认同就是所谓“炎帝族”也可以理解为其他“原始西羌”族)越过黄河,首先进入了汾河平原。只是这并不会是终点,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多,继续寻找合适的土地拓展生存空间是必须的。
  沿着河道行进是不二的选择,这不仅是因为河流能够提供必要的水资源和行进的道路,更重要的是河流两边的冲击平原往往是最适合耕种的土地。
  既然炎帝族首先进入的是汾河下游地区,那么延着汾河自下而上向北走就是很自然的选择了。由于河流两岸的平原被夹在山脉之间,这些平原又被称之为盆地。按照地形特点,这些位于汾河流域的平原从南至北又被分别称之为:运城盆地、临汾盆地、太原盆地。
  如果我们随着原始先民们的脚步走到现在的山西省会太原时,会发现再延着汾河向北走的话便已经不再是平原地带了,这显然不是已经向农业社会转型的“原始西羌”族所追求的目标。不过好在只需要将视线稍稍向东北方向偏一点,他们马上又会发现一个新的盆地区,那就是忻定盆地。这里同样是一片适合耕种的土地,只不过是由另一条叫做“滹沱河”的河流冲击而成了。对于原始先民来说,是哪条漂流冲击而成的并不重要,只要它能够提供肥沃的土壤和充足的水源就可以了。
  由此再向北,炎帝族还可以进入“大同盆地”,从而完成他们对山西境内主要平原地带的开发。

需要注意的是,整个汾河流域平原的三个平原(盆地),直到“忻定平原之间并没有高大的山脉阻隔。只是在进入“大同盆地”时需要翻越一条山脉,这条山脉也就是“恒山山脉”,那个著名的北岳恒山也正是在这条山脉之上(并非上古的恒山,后面会分析到)。不过这比之翻越太行山还是要容易一些,在人口压力不是太大的上古时期,人们完全有理由首先选择更为便捷的迁移路线。
  但在古典时期,恒山山脉的军事用途便显示出来了,在大同盆地失守于北部游牧民族的时候,华夏族得以在恒山山脉构筑一条新的防线,这条防线在明朝时被称之为内长城。事实上这条防线是非常有必要的,在今后的历史当中,我们会发现不断的有游牧民族侵入“大同盆地”并以此为跳板进入黄土高原核心地区。
  只是上古时期的炎帝族暂时还不必有这些烦脑,马匹还没有为蒙古高原上的原始游牧民族所利用,因此缺乏机动性的“牧民”们暂时还没有能力南下“打草谷”。对于炎帝族来说,最为现实的问题是向北继续拓展空间已经不现实了(再走就是蒙古高原了),再想获得新的土地就需要延着桑干河向东走下高原,象他们南边的兄弟(也是曾经的敌人)——黄帝族那样进入华北平原了。
  附:山西地形图2


 

作者:江南西道人 回复日期:2009-11-02 17:57:39 
    黄土高原,黄河,黄帝,其中的黄字因该有什么关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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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跟黄土高原肯定是有联系的,“河”最早在古代就是单指黄河的,后来随着黄河中游的水土流失越来越严重,黄河中下游的水也越来越黄,因此也就被称之为“黄河”了
  黄帝的“黄”应该指的也是“黄土”。中国古代对每一个“朝代”都认为有自己的属性。黄帝时代的属性是“土”德,炎帝时代则是“火”德,排在黄帝之前。。。秦为“水”德,西汉又为“土德”,东汉为“火”德。。。。(土德所对应的颜色为黄色,所以看《汉武大帝》时看到汉军的红衣总觉得有些不对)
  不过这些五行相生相克的阴阳家学说形成于周代,成型于汉代。因此关于“炎”“黄”的称谓很可能是后人加上去的。不过这些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关键是从渭河平原走出来的华夏族先民们,最终分为两支是符合自然的选择的。
  
  另外还有一点,黄帝族发源的区域和最终成就霸业的地方都有条“洛水”,现在叫“洛河”(古亦称“雒水”,两字通用)。至于是先民为了纪念故土而复用其名,还是后人附会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研究一下。

 

作者:魔幻猪 回复日期:2009-11-02 20:50:44 
    原来看过中国国家地理一文章,说到祁连山和河西走廊,说没有祁连山就没有河西走廊,没有河西走廊就没有xJ,中华文明在祁连山和河西走廊的伴随下走帕美尔高原,祁连山和河西走廊的伟大意义就在于为中国拽回一个XJ,不知LZ何时会讲到祁连山和河西走廊?还有吐谷浑王国的迷离。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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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分要到汉唐了,现在祖先们的争夺还集中在华北平原。在蒙古高原上的游牧民族未形成真正威协之前,河西走廊的战略作用还体现不出来

 

从地理结构上来说,山西是一个半封闭的状态。黄河在西、南两面成为天然屏障,而太行山的存在又使得从华北平原进入这一地区是非常困难的。北面与蒙古高原接壤的地区相对来说危险性最大,但依阴山山脉——恒山山脉建立的两条防线最起码可以保障太原以南地区的安全(也就是汾河流域)。这也使得山西在战乱之时的人口损失相对较小,以至于可以为周边地区提供移民的来源(另一个有类似人口储备作用的地区是“江西”)。当然这也让阎长官能够长期在此做它的“土皇帝”。
  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对于我们了解中国历史也是非常重要的。有句话叫“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山西之所以有条件保存如此众多的地上文物,与它的地理环境是分不开的。

沿“桑干河”进入华北平原并非从山西进入华北平原(河北地区)的唯一通道。在古典时期的民族征战中,太行山上又被开辟出了一些通道,这也造就了诸如“娘子关”、“平型关”等几个著名的关口。只是在上古时期,“原始西羌”族还没有这样的压力(或者动力)在太行山中探寻那些小路。在一个个如珍珠链般连接的“平原”之间,蛙跳式前行是最为自然的渗透方式。

当炎帝族在太行山的西侧进行扩张时,他们并不会遇到多大阻力。但当他们沿桑干河向东前行,准备进入华北平原时,等待原始西羌”族的将是来自东部沿海的“原始东夷”们。
  我们并不能确认东、西两大部族是谁先行到达太行山东麓的。事实上原始东夷们也有动力迁移到此。这一方面是由于他们的原始位置注定他们只能向西迁移。另一方面是由于桑干河的下游地区正好位于华北平原的西北角(也就是北京以西的区域),这里正好处在“黄泛区”(广义上的)所覆盖不到的地区。另一个类似的区域则是郑洲以西的“河洛地区”。
  附:历史黄泛区示意图

 

谁先到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具有不同文化的族群都有意将此地作为新的聚落区。从文化的角度来说,这种碰撞意味着文化的融合。不过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这种“融合”却意味着血与火。双方在太行山的边缘,桑干河下游地区展开了争夺。根据史书的记载,西部的代表是“炎帝”族,而东部的代表是“蚩尤”。关于这两个名称,习惯于以人为研究对象的中国史官们将之具体为两个帝王式的人物,实际上更应该是两大部族的名称。当然这个名称本身是否存在,亦或是不是有其他的称谓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对于我们今天的分析来说,只是根据传统的习惯用来标示二者的区别与属性罢了。

双方最终展开争夺的地区是一个被称为“涿鹿”的地方(桑干河下游)。如果仔细研究它的地理位置以及地形特点会发现,这一区域也黄帝“建都”的新郑地区有类似之处,即都处于黄土高原的边缘地区,地形都已经演变为丘陵向平原地区过渡的特点了。换句话说就是进一步就是华北平原,退一步亦有山可靠。从这一点来看,比较符合刚从黄土高原上走下来的“原始西羌”的需要。因此如果冲突的爆发点是在这一区域的话,原始东夷作为主动进攻一方的可能性较大。
  
  事实上作为上古族群之间的争斗,是不大可能用一场决定性的战役来解决问题的。决定东西两大部族命运的“涿鹿之战”更有可能是一系列冲突的统称。关于这场“战役”的过程与结果,“历史”大概记载如下,一开始是炎帝独立与代表东夷的“蚩尤”作战,其结果是以失败而告终。后求助于黄帝族,最终双剑合璧打败了“蚩尤”。
  这种记载有一定的合理性,炎黄二族所占据的三个区域(即河洛地区、渭河平原、汾河及桑干河流域)之间是相互连接的,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系及信息的互通是很自然的(仅管信息传递的时间很可能要以“月”为单位)。但按照上古时的交通能力,让黄帝族的战士越过黄河,沿太行山北上去驰援在“涿鹿”作战的炎帝族是不可想象的。
  上图(注意“涿鹿”的位置,以及它与河洛地区的距离)



 

如果我们仔细研究山东丘陵与“涿鹿”以及“新郑”(黄帝族的政治中心,河洛地区的东沿)的距离,会发现距离本身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如果原始东夷如果是从山东丘陵为中心向西自然渗透,那么与南北两支“原始西羌”发生接触的时间并不会相差太久。当然在与两支“原始西羌”发生接触之后,“原始东夷”选择从北面进攻炎帝族是符合逻辑的。这并不是说黄帝族取得了炎黄争霸战的胜利,就一定说炎帝族的战力要弱一些。而是相比之下,黄帝族经营河洛地区的时间,肯定要早于炎帝族大规模桑干河下游的时间,根基会更为牢固。选择实力较弱的对手作为进攻对象是动物的本能,这与有没有“兵书”作为指导并没有关系。

附:18(太行山南北两端的两个红框即为炎黄二族东出黄土高原的出口。北以“涿鹿”为中心,南以“新郑”为前沿)



在东西两大族群展开大规模冲突之前,双方实际上已经开始接触了。象旧港片中那种不问青红皂白,遇见就打的情况并不会存在。矛盾需要一个累积的过程。
  仅从军事的角度来看,沿太行山北上加入“涿鹿之战”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按照后世的兵法来看,直接向东进攻“原始东夷”的大本营——山东丘陵是最佳的战法。这在三十六计中被称作“围魏救赵”。
  当然处在上古时期的黄帝族可能还没有这么高的军事素养。对于他们来说,既然两大族群的战事已开,那么直接向处在自己东面的“原始东夷”族进攻才是最为合理的选择。之前我们已经分析过了,双方之前在南北两个点上应该已经全面接触了。(从逻辑和距离上来分析,原始东夷如果向西渗透的话,没有理由只选择东北路线)


最终黄帝族的南线进攻取得了胜利,这一方面是因为原始东夷的主力已经被炎帝族吸引在北线了;另一方面则是黄帝族对河洛地区的经营时间更长,所积累的资源要更多。
  之所以认定黄帝族并没有北上直接参与“涿鹿之战”,还因为这场“战役”胜利的标志是黄帝族攻取了“原始东夷”的核心地,也是他们的圣山——泰山,从这个角度看,黄帝族直接沿着正面之敌的败退路线追击,比之先行北上加入“涿鹿战区”,然后再南下攻取泰山要合理的多。在原始部族的争斗中,没有比占据对方的“圣山”更具有标志性了(在华夏族之后与更具原始性的“游牧民族”的战争中,你仍然会看到类似现象)。
  关于黄帝“封禅”泰山一说,史书有较为明确的记载。根据上述分析这应该是可信的,当然形式上与后世的帝王封禅会有所区别。这在之后形成了一个惯例,即每一位自认为有所作为的帝王都会去“封禅”泰山。无论后来的帝王是如何定位泰山的地位,在古典时期之前,也即山东丘陵地区没有完全融入华夏族之前的这段时间。部落联盟的首领们尊崇泰山更多的是为了融合两大族群的需要。对于黄帝族来说,这一方面可以用来标志胜利,另一方面也是对对手表示尊重。因为依当时的情况来看,双方都没有实力一口吃掉对方,这场大规模的冲突更应该被看作双方融合的开始。自此以后,东西两大族群正式开始“部落联盟”时代。

 

结合“史书”(传说?)与考古学方面的证据来看,在东西两大族群之间的这场“战役”应该距今大约4600年左右。在新石器时代的考古当中,分布于黄河中下游的山东、河南、山西、陕西等省,核心时间处在4000——4600年前的“龙山文化”是一个备受争议的新石器文化现象。一方面这些文化具有一些共性,但另一方面却又象是由不同的文化发展而来的。如河南大部的龙山文化基础,经考证原始基础应该为“仰韶文化”(黄土高原上的文化主体,距今约5000——7000年);而山东的“龙山文化”又被确信源于本地的“大汶口文化”(距今约4500年——6300年)。
  如果结合东西两大族群的争斗时间,这种现象就很好解释了。也就是说大概在距今4600年左右,两大族群在经历过一场大规模冲突之后,开始进入“部落联盟”时期,并开始大规模文化交融。这使得尽管有着不同的文化基础,但双方的文化都开始兼具对方的一些特色了。由于在文化上,东部要更有优势(从玉器的使用上就可以看出),因此更多的是西部吸收东部的文化因素。
  关于所谓“黄帝”诞生的时间,根据史书中的记载甚至可以推断到具体的年份,2009年也即黄帝纪元4707年。我不确认如此精确的数字最初是如果记载下来的,但仅从地缘角度导出的推断以及考古学证据上来说,在大的时间上的确是没有太大出入的。如果最终能够被证实的话,那只能说华夏族对祖先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
相信这些内容写出来后,一定会有朋友讨论炎、黄、夷。。。之类的划分。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这里只是借用一个符号。至于为什么要用“夷”这个概念,很大程度是因为现在有人在偷换这个概念。如果不用的话,我写的这些内容有可能会被误读。中国部分只是一个开始,很多朋友感兴趣的部分还在后面。现在大家就当看一部推理小说罢了,不必太过关注那些符号。
将中国部分从上古时期开始是很不讨巧的,直接从春秋战国时起会更好。一是有信史支持;二是经典故事多,写起来会很好看。不过总觉得如果不对上古的“历史”做一个交待,会留遗憾。
  事实上在新石器时期,东亚地区决不仅仅在黄土高原、东部沿海,亦或华北平原上有文明的曙光。考古发现证明在很多地区都有生产力水平类似的文明出现,但最终取得东亚主导权的是来自黄土高原的族群。既然他们事实上已经确立了主导地位,而我们又大多以是他们的子孙为荣,那么选择以西部族群为主导是很自然的。
  其实历史就是一部罗生门,不同的角度和利益诉求都会有不同的解读。因此尽管本贴力求从相对客观的地缘角度来解读历史,但仍然必须选择一个角度做为主线。换句话说就是从华夏族的扩张史来解读中国的地缘。而其他的文明或族群只能做为配角,即只有当他们与华夏族的主流接触时才能进入我们的视线。在此之前即使他们取得再多的成就也只能被无视了。
  今后我会抓住这条主线而解读中国地缘。这样做并不代表其他的族群不重要,也不是说华夏族在此之前就没有进入过某一地区。就像有朋友认为所谓“炎帝”早在上古时期就开发了长江流域一样。也许历史上真的有炎帝这个人,亦或他真的已经早在4000多年前就从黄土高坡上下来,去开发长江中游地区。这些都不是重点,问题在于他并没有使得这一地区在那一时期成为历史的舞台(华夏族的历史)。 这就好比就算有人真的考证出徐福当时的确进入了日本,也并不代表什么。日本仍然是在唐朝时全面开始接受华夏文化的。
  在这个帖子里我并不想去创新什么历史观,只是借一条相对清晰的历史主线,去解读当前中国的地缘,因此希望大家重点关注其中的地缘因素。当然,这里所说的历史一定要符合“地缘”逻辑的。
用什么符号本无所谓,但我个人建议不要用“夷”“羌”之类后起且指称不固定的概念。推理小说的关键在于逻辑是否严密,楼主凭空臆造出所谓“两大族群”(凭什么将它们分别看作统一的整体?这不是标签叫啥的问题,也不是划分标准的问题,而是有没有、从哪里来的问题),族群的出发地和迁徙路线又以不可靠的传说为依据,而迁徙过程又缺乏时间观念。。。。。。。。
  上次忘了指出,在楼主所限定的“大约6000年—4000年之间”,把放牧(更不用说放羊了)和渔猎视作两大族群的主要生产方式,这是硬伤。除了地理条件决定了辽西某些地区某些时间以采集渔猎为主之外,其余地区经济生活都以农业为主(根本就没有畜牧、采集、渔猎成分大于农业的实例),农业相较于其他生产方式的唯一优势在于单位面积内能养活更多的人口。无视这个前提,史前史就没法谈了,无非是“某族始居某地、后迁某地、又克另一族于某地”之类的文字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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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在其他章节里已经说过,“渔猎”也好,“游牧”也罢,只是指这些族群的主要特点(或者说是原始属性),并不是全部。就是蒙古族也会打猎,满族也会种地一样。就上古时期来说,是向农业转型的时代,至于农业是否成为了食物的主要来源,还未可知。
  另外“夷”“羌”这两个概念在后世本身就有很多误读。之所以要用,是权衡下来没有更合适的概念了。所以在前面都加上“原始”二字,以免陷入“专家”们的口水之中。如果大家还是觉得这样会引发误会的话,也许日后在整理时会用其他更模糊的名称来代替。
  
  事实上是可以不用的,不过一直认为对于一个以祖先崇拜而存于世的民族来说,上古的一些记忆你称之为“历史”也好,神话也罢,并非是没有一点根据的。就私心而言, 也是想为华夏族理清一下祖先的轨迹。也许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比之某些岛族的臆想,想来还是有些逻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