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妇婴程莹医生:童年里的那些人，那些事

                       童年里的那些人，那些事

                                一

有很多人都说：倘若一个人总愿意回忆过去就说明他将要变老了。我听后心中一凛，这是真的吗？我今年才42岁，竟然常常回忆过去，常常想起童年的那些事，那些人，还有那些景，常常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真的，久违了，久违了，那连绵不绝的山岭、遮天蔽日的丛林、铺满绿草的小路、清冽的弯弯的小溪、瓦蓝瓦蓝的天空！现在也常常看着天空，然而感觉是那么陌生，似乎早已不是记忆中童年的纯净瓦蓝的天空了，有一种远离自然的感觉。是心太疲惫了，还是我们都浮躁了？

每当夜晚来临，周遭一片寂静，童年里的那些人那些事浮现在脑海里，好多时候总想回到那经济并不富有而充满快乐与轻松的童年。那时没有忧愁，没有恐惧，即使有也是一时的。我们对理想、对学习、对人生，总之一切东西，有过憧憬与幻想，但理解不曾深刻，只是懵懵懂懂与不知就里。我们的学习总是在老师的监督之下，我们完成作业只是为了不让老师批评，或是赢得老师的表扬，我们的学习总仿佛是为了某一个人，不是自己。总是迫于老师的种种压力。我们无一例外地都觉得，学习永远没有玩耍来得快乐与轻松。我们唯一的天大的乐趣与爱好就是玩耍与游戏，还有种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恶作剧。

记忆中，每年的阳历二、三月份，我们开学了，上学总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不过不上学又能做什么呢？大家都去上学，于是就上学，不过每个周末，让我们无比的快乐与富有。周六的下午，或是周日一整天，我们几个小伙伴，有时和莲子、来子、杰子，有时和母狗、春子、妞子等等，我们不时地变换着上山的伙伴，毕竟每个人家里都有有事或生病的时候。我们拎着用柳条变成的圆框，拿着小镐头，或是铲子，上山挖野菜。天空一片蔚蓝，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大地，山野里空气湿润。野菜多得是，有小根菜、荠菜、婆婆丁，，，，一出去就是大半天，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是满载而回。由此我想到了我们今天的教育，孩子们远离了大自然，自由玩耍的时间少之又少，今天的孩子永远体会不到我们孩童时代的那种刺激，他们的双休日除了写作业看书，就是背诵经典，看电视，上网，他们几乎没有亲近大自然的时间，他们的心也在迅速地如大人般的浮躁起来，不在沉静。亲近大自然才是最好的教育，我想。

在山野里，在冰雪未完全融化的山涧，在清冽的潺潺的小溪旁，在冰雪与黑色的肥沃的泥土之间，总能发现美如天仙的冰凌花，那黄灿灿的鲜艳夺目冰凌花，让你的眼前一亮。我异常喜欢花，每次发现冰凌花，就精心的采撷下来，有几次挖掘出来回到家里载到自己的花盆里，花开得依然鲜艳，可是竟然没有在野外那样的冷艳迷人了，花期也短了。那美丽迷人的冰凌花永远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现在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冰凌花了？恐怕有二、三十年了吧。我们就这样过着我们的童年，没有忧愁，也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天天只知道做自己喜欢做的或是不喜欢做的事情，从早上一直到夜晚睡觉那一刻止。

今天我才懂得那时的快乐，完全是有父母的艰辛与勤劳的付出得来的。家里的一切都有父母操持着，无需我们操心，当我们放学回家或上山回来的时候，父母早已把饭菜做好了，所以我们不懂得做饭的辛苦；当我们上学走了，来到学校上着课的时候，父母在家里正在为我们洗着换洗的衣服，收拾洗刷的碗筷，在菜园里播种者一年的收成，这一切父母亲做了，我们没有做于是我们不知道父母耕种的辛苦。是的，到今天我们已为人父母，所以真正体验到了当初我们的父母是怎么的艰辛？由这一切我想到了今天的教育，还要让孩子参与适当的家务劳动，在劳动中成长，劳动是最好的锻炼。

夏天，连绵起伏的山岭全都披上了厚厚的绿色的衣装，我们仍旧快乐着，放纵着。在浓密的遮天蔽日的山林中胆战心惊又毫无畏惧的行走着，在小溪里行走着，我们对所有的一切毫无畏惧。我们知道在山林里有蛇、毛毛虫、野鼠、野兔、山雀、松鸡、野鸡，，，，不过也有过短暂的畏惧，时常有令人恐怖的消息传来，说某家的某个人在屋檐下掏麻雀雏的时候，被蛇咬了手；还有看到或听到某人死去了，于是我们就害怕黑夜，恐惧死亡。我们听得心惊胆战，心跳加快，不过这种畏惧的心理在与朋友的玩耍中不经意间抛到了九霄云外，几天后烟消云散了。于是又恢复了往日的放肆，我行我素起来。我们的恶作剧有增无减。记得有一次，我们从生产队里偷来了许多化肥，再加上木炭，还从铁匠炉里弄来一些铁末，混合在一起做花炮，有时把这些东西用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在加上一根导火索，就制成了一个旋转的空中炸雷。我的朋友小四是制作空中炸雷的高手，小四姓杨，瘦瘦的黑黑的，他的辈分比我大，我叫他四叔。有一次他制作了一个拿到学校里去，那时是中午时间，老师们都没有来。他灵巧的爬到篮球架上，把那个炸雷系在篮球架子上，然后点燃了导火索，导火索刺刺的冒着烟喷着火花，于是真个炸雷就慢慢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最后炸雷扑的一声响了。毕竟是用手卷成的，爆炸的威力不大，不然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今天想来我们的恶作剧实在是有些过头了。我们都看的呆住了，这时老师来了，气得直跺脚，破口大骂，你想这游戏多危险啊。小四被老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后来小四因为学习成绩不好辍学了。小四是我心中的偶像，过去是，现在还是，我知道小四现在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很是平庸。不过我从来没有轻视过他，是那个年代，那种岁月造就了他，也造就了我们。倘若小四，走进大学，或是走进工厂，一定会成为一个技艺超群的专家，然而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童年早已过去，然而我常常想起童年里的那些事，那些人。它们时常提醒我，要不忘过去，珍惜今天，过好明天，真诚为人，踏实工作与生活，因为人生本不易。

                              二
    老屋坐落在一个陡峭的长满了绿树和丛草的山坡下，是两间小小的极其简陋坯草房，灰黄的四壁，黑色的屋顶，面积不过40平方米。房子坐北朝南，东间是外屋，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大大的磨盘，早些年没有电磨，磨米磨面推玉米碴子，做豆腐都要自己推。里间是卧室，靠南墙是一铺大炕，我们一家六口人就挤睡在这铺土炕上。在屋子的西北角是一张用木板搭成的简陋的所谓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黑乎乎的瓶瓶罐罐，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把外壳是用竹子编的暖瓶，还有一个茶壶，我们家是很少喝茶的，这个茶壶成了父亲盛装蔬菜种子的地方，有什么蔬菜种子用一方小纸包了，放在里面，再盖上盖，非常安全，不仅防潮，还防备了老鼠的吃咬。

房子的后面是一大片菜园，足有一亩多地，父亲有肺病，不能干重活，不能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于是就精心地侍弄着菜园子，种植了白菜、萝卜、香菜等等，每到夏天菜园里充满了生机，一片诱人的绿色。这个菜园是我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养活了我们一家人。

我们家虽然贫穷但是有许多热情好心的邻居。我们的西面就住着非常善良的一家。是一对年轻靓丽的夫妇，还有一个60多岁的老奶奶，老人是男主人的母亲。另外还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女儿，老二和老三都是男孩。这对夫妇在镇上一家畜牧站上班，他们都非常敬业，为人和气，说话总带着微笑，在邻里口碑很好。每逢过节的时候，那个女主人就上我家来玩，送来一些礼品，中秋节的时候就送来2、3斤月饼还有两三个水果罐头，新年的时候送来一些水果糕点。我们一家人喜不自胜，异常感动，是啊，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在平常哪能吃到这甜美的水果罐头啊！于是我们回敬一些东西，父母把园中的各色蔬菜送过去，我们的友情就在这简单的礼尚往来中不断加深。

不过他们不喜欢孩子的恶作剧。有时我们四、五个小孩子在他们家院子里拿着棍棒打打杀杀玩过了头，男主人便呵斥我们，我们就收敛起来，一哄而散。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事后男主人平静下来，和颜悦色的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打闹要有个分寸不能过了头，打打闹闹不但有危险，还容易损坏东西，这叫乐极生悲啊！后来这对夫妇由于工作出色搬到了县城里，被调到了县里的畜牧局工作。虽然他们走了，但是我们还时时想起他们对我们的热切帮助，想着他们在年节里，送来的美味，想着他们微笑的面孔。

我们还有一家好邻居，那是一个8口之家，这家的男主人是一位勤劳能干的老人，和我的父亲在山东是一个村庄的。老人的妻子有肺结核病，不久就病死了，只剩一个老人拉扯着六个孩子，三个儿子，三个女儿，日子异常艰难，不过老人心态极好异常能干，每天早出晚归，上山种地，栽种人参，从来没有悲观过。他常常开导我们不要向困难低头，什么事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子是“富不扎根，穷不到老”，“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有个好时候的”。他还常常教育我们做人要有孝心，每当我们去他家玩耍的时候，他常常语重心长的说：“你的父母年轻时，受老了累了，你们要好好念书，有了出息了，千万别忘了你娘和你父亲。那几年，你父亲有病，家里家外全指望着你娘。把你们拉扯这么大让你们读书，真是太不容易了。”老人的谆谆教诲使我们体验到了父母生活的艰辛，懂得了要孝敬父母，一生都不能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

童年早已过去，然而我常常想起童年里的那些事，那些人。它们时常提醒我，要不忘过去，珍惜今天，过好明天，真诚为人，踏实工作与生活，因为人生本不易。

                             三

从早上一直到中午，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天空就像飘着一块湿淋淋的布。直到下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天边突然刮来了狂风，风呼呼的卷过操场，掀起了漫天的灰尘，上体育课的孩子们被裹着风尘里，有些一时不知所措呆住了。风过后，雨点紧接着落下来，一滴，两滴，接着雨点连成了一片，雨下起来了，孩子们一哄而散都急忙奔向教学楼里。

此刻没有电，据说附近一个变压器坏了正在更换。我们无法坐在电脑前打字整理材料了，只得坐在办公桌前，整理其它材料，写读书笔记。其实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许多事要做的，我常常想不在教导处永远不知道教导处的事有多么的繁杂，尤其是我们这儿，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各项素质参差不齐的团队。记得我的一个同行说过：教导处的事情要悠着点干，如果想干得特好，得累死，的确如此（不过说归说，在工作方面我总是以最大的努力去做，常常累的昏头涨脑）。

外面雨越下越大，一会功夫整个操场湿漉漉的闪着亮光，低洼处还有一汪汪的浅浅的积水。我利用一点间隙出去买点药，我的手上起了许多小水泡，还直痒痒，上次到一家药店买了《灵宝霜》抹了好几天也没有好，于是想换个药店找大夫看看再买点药，也顺便呼吸一下雨后新鲜的空气。于是我就请了假，走出校门。在校门口的街道上，有一大片积水，我踮着脚走过这一段路。整个街道都是湿漉漉的。空气异常凉爽清新，沁人心脾。我边走着，边四处张望着，灰暗的天空，近处的楼房，路边居民房后小园中的枝繁叶茂的樱桃树，刚刚谢花。我不知怎么的竟然不知觉的想起了小四，我童年里的小四。在前面的文章里介绍的小四，小四在家排行第四。他辈分大，我叫他四叔。在我的心目他永远是一个英雄，他无所不能，是一个能工巧匠，我的许多本事和爱好都是受他的感染。

他敢于冒险，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他不怕蛇，敢捉蛇。他灵巧的很，可以和猴子似的爬树掏鸟窝，他熟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鸟的样子和叫声，他会做弹弓打鸟，还会用网子套鸟，常常有所收获（在那时打鸟捉鸟是很正常的事，麻雀是被列入“害虫”之列的，因为它常常偷吃稻谷）。他教我们如何用箩筐扣鸟，就像鲁迅的小说《少年闰土》里写的那样，装弶捉小鸟。冬天到了，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来，找来一个大箩筐，再找来一个一尺来长的木棒用绳子拴了。然后，在空地上撒写秕谷、玉米之类，把箩筐用棒子支起来，我们都回到屋里，关了门，手里攥着绳子的一端，眼睛透过门缝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动静，看小鸟是否上当了，然而小鸟狡猾的很，我们一次也没有成功。

不过有一次，四叔可出了个大危险，那次我们没有在一起，听说他是上山铲地，休息之余，爬上电线杆掏鸟窝，不慎触电，当时就掉下电线杆摔在地上。所幸命大。后来他在家休息了很长时间，我忘记了是一年还是半年，他整个人都变样了，浑身退了一层皮。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是啊，我的四叔他是怎么熬过来那段时间的啊！从此后，他再也不掏鸟窝了，我们也对鸟敬而远之。现在想来，小鸟也是生灵，是人类的朋友啊，我们为什么要和它过不去呢？可惜，那时我们都不懂得这些道理。

他心灵手巧，会做许多小玩意，会刻戳（印章）。工具是自己打造的，用一段小钢锯，把一端用磨石磨得十分尖锐。然后再选一段上好的材质，那时我们刻戳选的材质，有两种一种是化石，化石软，容易刻；还有一种材质，叫黄杨木，木质特别细腻。我们先用锯子从圆木上居下一段，然后用斧子砍成了小块，在用刀子反复修理，直到大小合适为止，然后再用石头或磨石打磨，把这小小的木块打磨的十分光滑了，我们就开始刻。小四是写反字的高手，他可以直接在刻戳的材料上写反字，然后直接刻，很快就刻成了一个戳。我不行，写不了反字，于是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先用钢笔蘸足了黑墨水把要刻的字写好，然后急速地印在刻戳的材料上，倘若动作慢了墨汁干了就印不上了。在小学和中学用的戳大多都是我自己刻的。还有用化肥、木炭和铁末、铜末等材料制作花炮的技能也是从他那儿学来的，哎，当时我真不知道小四竟然懂得那么多的知识，会那么多的活计！我对他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冬天到了，他还带领我们去放爬犁，把爬犁拉到一个陡坡上，我们一个人或是两个人，坐到爬犁上，从坡上滑下来，速度如飞，耳边呼啸声起，身边雪花飞溅。爬犁滑出好远好远，有时我们把持不住方向，爬犁就带着我们翻入路边的雪堆里，我们毫不在意，哈哈大笑，拍拍身上的雪花，毫无顾忌地继续我们危险的游戏。不过我们也是有点分寸的，那个年代在道路上汽车极少，在我们这儿几乎看不到汽车。如果有车我们就不敢放了，要等到车走远了才放爬犁。这项活动十分危险，我们大多都是背地里去玩，倘若父母知道了是绝不会让我们去的，记得有一年冬天父亲把我的爬犁给藏了起来。我浑天黑地地找怎么也没有找到，我哀求父亲也无济于事。

后来渐渐长大了，我们应该学习了，应该学会做事了，放爬犁的事就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离我们远去了。现在想来，真难以想象出我们那时哪来那么大的玩性啊！

现在我还常常想，常常想——想什么呢？说不清。不过我觉得童年是一座珍贵的宝库，它留给我们那么多的有趣的冒险的甚至是惊心动魄的经历！童年不管是懵懂的，还是明晰的，不管是酸楚的，还是快乐的，亦或是无法言说的，总归是丰富了我们的人生。

                             四

这次说说我终生难忘的伙伴母狗。

我所说的母狗不是狗，是人，是我们小时候最要好的形影不离的伙伴，是我们的首领，母狗是他的绰号。

说心里话，小时候也许是自己太愚钝了，或是太不愿意动脑思考了，不理解人们为什么叫他母狗，只知道他叫母狗而已，人们都这样叫，于是自己也跟着叫。现在想来我的这个伙伴，叫这个绰号真是名符其实太有道理了。

母狗能招狗，一到要发情的时候，尤其厉害，在乡下，过去的时候，常常在路上看到这样的情形，一只漂亮的母狗散步，于是许多公狗就围拢上来，表达爱慕，而且常常是争风吃醋，龇牙咧嘴互相咬斗的不可开交。我的这个朋友不但有母狗的招引力，更有令人敬佩的号召力组织力。

每到星期天，只要我的伙伴母狗在我们居住的胡同里一站，一会儿便引来许多小伙伴。只要我们看到他，也会情不自禁地纷纷的聚拢来。有时是三、四个，有时是七、八个。于是我们就在母狗的带领下，开始了各种有趣的游戏，或捉迷藏、或玩大肚子堡、或丢手绢、弹玻璃球、打游、推铁圈等等。母狗站在我们中间，依然像一位将军，手卡在腰上，挺胸腆肚一板一眼地说：“咱们玩捉迷藏，先分两帮，再竟老头，玩的时候谁也不准耍赖。”他的那种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于是我们就分帮，就竟老头，就开始了捉迷藏的游戏。所有游戏我们都有自己的规则，有自己的程序。只要制定了，大家就互相监督着，遵守着，于是游戏得以顺利地进行下去，有时也有一两个捣蛋分子，常常耍赖，于是游戏不欢而散。母狗说：“你耍赖吧，你能，你能，下次不带你了。”于是我们都一起说，“不带他，不带他”。如此这样下去，后来竟然很少有人耍赖了。（想想那时我们真的都很守秩序，不像现在，做什么游戏不耍赖竟让人耻笑，守规则竟成了稀罕事，被人当成傻瓜，耍赖投机取巧不守规则还美其名曰叫“谋略”或“潜规则”，这国人的心性的变化真是让人咋舌啊！）

还有一次，是在一个炎热的初夏，也是星期天，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生中最冒险的经历。

我们大概是五六个小伙伴吧。具体是几个我忘记了，我们到很远的电站去采酸浆子，大姑杆儿。从早上吃过饭就出发了，我们在山里走着，头顶的天空是瓦蓝瓦蓝的，山野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一片清新明丽，山路两旁全是一望无边绿油油的玉米地、大豆地，还有一片片茂密的丛林。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兴高采烈，不知不觉地翻过好几座山，趟过好几条凉凉的小溪，到达了电站。我们趟过电站大坝下面的小河，到对岸的山坡上采集大姑杆，那里的地势和气候都适合生长这种植物。我们采了许多。然而人心哪有满足的，我们只顾着高兴了，我们还想采的更多，于是沿着河边的丛林慢慢地往山林里走，结果离小河越来越远，最后进入了阴森森的大森林。后来我们在山林里走，忘记了是多长时间，也不知是谁醒悟过来，我们要迷路了！我们几个小伙伴心里都恐惧起来，来时路上轻松高兴的心情一扫而光。这时，母狗说：“咱们聚拢起来。”于是我们就互相应答者呼喊着，一个个都聚拢在了一起。母狗也看出了伙伴们的恐惧，说：“没事的，慌什么，没事的，一会就走出去了。现在咱们这样，一个人在前面领着走一段路，不能总让一个人在前面走。”我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想夏日的草丛里，各种各样的毛毛虫、大大小小的蚊子、蛇、鼠等等出没无常。我们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人就领走一段，绿色的蒿草淹没了我们，头顶还有需仰头才能看间的大树，太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像一把把利剑射下来。我们就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在树林里在没过头顶的蒿草里刷拉刷拉地向前走着，我们什么也不听不顾了，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到达了一条小路上，啊，有救了！我们终于看到了路！我们没有欢呼，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真是万幸！那种心情无以言表。我们都挤着站到小路上，心绪慢慢地平复下来。我们互相看着，每一个小伙伴的脸上都是汗水，正往下淌着、滴着，就像刚刚洗过澡，树林里冷飕飕的，我们的汗水都是冷的。

太阳已偏西，时间不早了，我们哪敢怠慢，于是撒了尿，匆忙束好腰带，稍稍喘口气，松弛了一下早已麻木的双肩，重新整理了一下背筐背到肩上，顺着小路下山了。

那次历险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它使我领略到了伙伴母狗的非凡的能力，它也使我懂得了不管在什么情形下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慌张，要保持镇静积极应对，要主动地想办法解决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