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上简谱钢琴数字:毛泽东与林彪的矛盾从1970年开始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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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与林彪的矛盾从1970年开始演变


     文/顾保孜撰文杜修贤摄影     来源:中外书摘 

    毛泽东提议筹备召开四届人大,在是否设立“国家主席”之职的问题上,他与林彪分歧凸现

    

    图为1971年5月1日,毛泽东和林彪最后一次登上天安门城楼

    1970年3月的北京,春风拂面,暖意融融。

    人民大会堂,这个象征中国政权的著名建筑物,正如其气势恢宏、庄重威严的建筑风格一样,一系列决定中国命运的重大决策孕育于此,诞生于此,也终结于此。

    1970年开年,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就在此召集了政治局会议。他根据毛泽东的提议,开始进行修改宪法和四届人大的筹备工作。政治局会议成立了两个小组,一个是由周恩来、张春桥、黄永胜、谢富治、汪东兴组成的四届人大代表名额和选举事宜工作小组;再一个是由康生、张春桥、吴法宪、李作鹏、纪登奎组成的负责修改宪法的工作小组。

    毛泽东从1969年底外出到武汉、长沙等地视察,至今未归。但他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北京,并以他的绝对权威决定着中央的决策。

    “九大”以后,毛泽东认为“文化大革命”已进入“扫尾”阶段,政府工作和经济工作都应恢复正常秩序。“文化大革命”发动时期的一些做法也需要进行必要的转变。那么在适当的时候就需要召开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而第三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是在1964年底召开的,相距已有六个年头……于是,1970年3月8日,远在长沙的毛泽东将中央办公厅主任汪东兴派回北京,传达他提议召开四届人大的意见。

    毛泽东此时提议召开四届人大,是他继召开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后,采取的又一个大的动作,也是他“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的政治步骤之一。

    这一年,毛泽东77岁,他的威望如同他的年龄一样成正比上升,身体状况却与年龄成反比下降,许多老年人的疾病开始显露,老年人的思维模式也开始“侵入”他的精神世界。尽管这些还是老人体征的初期阶段,但已在许多政要事务上初露端倪,包括“文革”运动的发动和推进……

    筹备召开四届人大遇到了第一个问题。如果按照我国宪法规定,国家要设国家主席一职。而国家主席刘少奇已被“文革”的狂风暴雨打翻在地,于1969年11月在河南开封含冤离世。

    那么即将召开的四届人大,是毛主席重新担任国家主席,还是由他人来担任国家主席呢?这个问题让毛泽东颇为踌躇。也许是先前他和刘少奇“两个主席”不愉快的往事挥之不去,他自己既没有重新担任这个角色的愿望,又不放心把这个职位交给其他人——包括他“钦定”的接班人林彪。

    当然,这个问题没有难倒毛泽东。这位与众不同的杰出政治家,以他特有的方式为历史留下了别样的一笔。

    汪东兴飞抵北京,将毛泽东的意思带到了人民大会堂,带到政治局委员面前。汪东兴如是传达:要开四届人大,选举国家领导人,修改宪法,政治局要立即着手做准备工作。国家机构究竟设不设国家主席要考虑,要设国家主席由谁当好,现在看来要设主席只有林彪来当,但我的意见是不设为好。

    汪东兴传达完后不等大家讨论,便散会了。

    如此简单的几句话,大家可能一下子回不过味道。“但我的意见是不设为好”这句至关重要也是最贴近毛泽东真实想法的一句话,没有引起政治局委员们的足够重视。

    第二天即3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根据毛泽东的意见,正式开始了修改宪法的准备工作。

    很快修宪小组成员陈伯达与张春桥在起草宪法修改方案中,产生了分歧与争论。陈伯达主张应当放入有关国家主席的条文,张春桥则主张删去原有的有关国家主席的条文。

    毛泽东委托汪东兴带回北京的意见,却让远在苏州休养的林彪看到了希望。

    他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任主席是毛泽东。1959年4月,当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代表会议举行时,毛泽东声言为了集中精力考虑一些重大问题,决定辞去国家主席职务,刘少奇当选为第二任国家主席。1964年12月下旬至1965年初,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刘少奇又一次当选为国家主席。刘少奇1969年11月冤死开封,意味着国家主席就处于了空缺的状态。

    谁继任国家主席呢?

    按照当时的政治形势,只有两人可担此任:要么毛泽东,要么就是林彪。

    据说,毛泽东在与林彪的一次谈话中先是说总理年龄大了,问他对周恩来的接班人有什么考虑,然后话锋一转,问林彪:“我年纪大了,你身体也不好,你以后准备把班交给谁?”见林彪不吭声,毛泽东又追问:“你看小张(指张春桥)怎么样?”弄得林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好一会林彪才反应过来,通过回答怎样才能防止出修正主义的问题,转弯抹角地表示:“还是要靠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这些从小就跟着主席干革命的人,要防止小资产阶级掌权。”

    林彪此时觉得只有通过设立国家主席,进而当上国家主席,才有可能进一步巩固和捍卫自己已经载入党章的接班人地位。

    3月9日林彪让叶群对在京的黄永胜、吴法宪说:“林副主席赞成设国家主席。”

    此话传进毛泽东耳朵里,但他没有理睬。

    林彪只得自己出面,让秘书给毛泽东秘书打电话:“林副主席建议,毛主席当国家主席。”

    毛泽东答非所问。让秘书回电苏州:“问候林彪同志好!”

    什么意思?

    林彪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一种不受信任、大权旁落的感觉油然而生。此时夫人叶群给他提了一个醒:怕是这次又和“九大”一样,要试探一下你吧?

    “九大”开幕式上,曾发生过这样一幕:推选大会主席时,坐在主席台上的毛泽东突然对着麦克风说:“我推举林彪同志当主席。”

    林彪就坐在他身边,一听此话,马上反应过来,站起来大声说:“伟大领袖毛主席当主席。”

    毛泽东摇摇头,又说:“林彪同志当主席,我当副主席好不好?”

    林彪也连连摇头说:“不好,不好,毛主席当主席,大家同意请举手。”

    全场代表的情绪被毛主席和林副主席的一番“谦让”调动起来,兴高采烈地一致举起手来拥护毛泽东担任党中央主席。

    这一次是不是试探呢?

    但是下面的日子证明这一次不是试探。

    3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修改宪法中的一些重大问题,写出《关于修改宪法问题的请示》,送呈毛泽东。毛泽东阅批了这一报告。

    3月17至20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工作会议,讨论召开四届人大的问题。

    4月初,毛泽东在审阅“两报一刊”编辑部文章时,写下一段意味深长的批语:“关于我的话,删掉了几段,都是些无用的,引起别人反感的东西。我曾讲过一百次,可是没有听,不知是何道理?请中央各同志研究一下。”

    毛泽东所指“无用”的东西和“引起别人反感”的话几乎全是林彪提出来“颂扬”毛泽东的原话。

    周恩来批示将毛泽东的批件先在中央政治局范围内传阅。林彪当然很快就看到了。

    林彪很是熟谙“善用兵者隐其形”的用兵之道,懂得在政治上如何掩蔽自己,既要撇清自身与设立国家主席的关系,又要试探毛泽东的真实想法。毛泽东这个带有很大指向性的批示并没打乱林彪的阵脚,他依然按照既定步骤“进军”——这一次他要来一次反试探!

    因为他断定,毛泽东既然早在1959年66岁时便辞去国家主席之职,绝不会在1970年77岁时重任国家主席!他这个时候拼命推崇毛泽东担任国家主席,那么就意味着推荐自己担任这一职务。

    

    林彪毫不掩饰对毛泽东的不满情绪,在天安门城楼上将两人的紧张关系公之于众

    

    1971年4月29日人民大会堂的批陈整风算是告一段落,紧接着两天后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按照惯例,“五一”和“十一”,党和国家领导人都要登上天安门城楼与民同庆。

    这年的“五一”,也不例外,晚上将举行盛大的广场焰火晚会。

    晚上的活动往往时间长,场面大,准备不好就会出“洋相”。素以“严”著称的周总理,绝对不允许记者,特别是他身边工作的记者在公开场合出半点差错。为防止出问题,杜修贤和过去一样,下午就到天安门城楼检查拍摄的灯具,防止曝光不足;因为有毛主席出场,他们不能多用手里的闪光灯,以保护他的眼睛不被强光刺激。

    杜修贤到城楼时,工作人员已开始布置城楼的坐席。坐席排列一般是按照职位大小严格划分的,台子正中放了一张圆桌,围了几把椅子,两边各又有几张圆桌。正中的那张不用说就是毛泽东和林彪坐的,是张主桌。政治局常委、在京的政治局委员坐两边的桌子。中央各部门的领导站在桌子的后面。

    晚霞在长安街的尽头露出了痛快淋漓的笑容!

    微风徐徐,夕阳已快沉坠到高楼的底层,落在地平线上。

    这时警卫局的人也来到城楼,见着杜修贤就说:“今晚上毛主席、林副主席都要来看焰火。就你一个摄影记者到前台。”

    1970年之后,一般毛泽东出场,其他摄影记者就不能随便靠前,这已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夜幕终于落下,暮色沉沉。

    天安门广场上却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广场四周的建筑物穿上彩色灯装,光线像画笔样生动真实地勾画出人民大会堂、英雄纪念碑、历史博物馆交错重叠的层次和轮廓。“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全世界各民族大团结万岁!”的巨幅霓虹灯牌耸立在广场上,闪烁光芒。

    中央领导人陆陆续续来到城楼上,他们先坐在大殿的休息室里休息。不一会毛泽东也到了,他已经不像号召“全国学习解放军”时那样率先身着绿军装,而换上了灰色的中山装制服。他的步子仍然平稳,充满自信地走进大殿的休息室,微笑着面对起立相迎的中央领导人,偶尔向他愿意招呼的同志点点头,径直走到屏风后面坐下来休息。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以双手合十的常用礼节向毛泽东问好,坐在毛泽东身边谈话。

    去年“十一”,全国各大报纸上就发了一张毛主席和美国友人斯诺在城楼上的合影。似乎毛泽东更愿意和外国人在一起。

    突然,门口一阵涌动,周恩来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大家随着他的手势,一看,哦——陈老总大大咧咧地跟在总理身后走进人们的视线。

    久违了,大家好不亲切,都关切地询问他手术后的恢复情况。老总笑哈哈地一一作了回答。后来周总理又将陈毅带到屏风后面见毛泽东。

    毛泽东抬起眼帘,凝神细望,咧开嘴笑了。他站起身,握住了老总的手。

    “身体怎么样啊?”毛泽东一向言简意赅,这次却问了两句意思相同的重复话:“恢复得好吧?”

    陈毅身患肠癌,术后不久,很有些面对“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慷慨悲壮之感。他用力拍拍厚实的胸脯:“恢复得很好,主席!”

    “少个零件不要紧。”毛泽东与陈毅谈话总能保持轻松的气氛,“剩的零件不要出问题就好。”

    “坏的零件取掉,好的零件一切正常。”陈毅对疾病的态度可说是彻底的唯物主义,看不到丝毫的情绪低落。

    主席望着老诗友,由衷地笑了。

    总理则双手抱臂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欣赏似的望着这对老诗友风趣地一问一答,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城楼上,溴钨灯发出耀眼的亮光。烟火晚会就要开始了,毛泽东率先走向城楼的平台。他坐在中间圆桌的东首,紧挨着的是西哈努克亲王,董必武坐在西哈努克右侧……

    这时杜修贤发现最西侧的位子怎么空着?哎,这不是林彪的位子吗?自从庐山会议后,他再没有见过林彪,只知道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北戴河休养。这时杜修贤看到,坐在旁边圆桌前的周总理也在左右环顾寻找林彪。

    毛泽东略略地抬了抬头,朝对面空空的座位瞥了一眼,又侧过脸和西哈努克谈话,仿佛根本就没看见什么!

    周总理不停地看表,浓浓的眉头凝了结,他派秘书去打听林彪的下落。

    终于,林彪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

    5月的天,他披着一件军呢大衣,皱着眉,一脸枯寂的样子。

    了解林彪底细的人都知道,林彪战争年代负伤曾经用吗啡止痛,结果上了瘾,后来不用就不行。果然这天晚上,林彪也因身体原因,不想去城楼,是周总理电话再三请他出席晚上的活动,他才不得不来。但他带着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出现在人们视线里。他冷僻地落座后,一句话没说。和近在咫尺的毛泽东没有握手,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一眼,只是一味地耷拉着焦黄的脸……而拍摄一般要等正副统帅交谈时才开始。

    拍电影的记者还在对着毛泽东的方向调试镜头。不知怎的,杜修贤被眼前的瞬间吸引住了,鬼使神差地立在董必武的侧面,拍了一张主桌的全景。再看看,人物表情特别是林彪的表情没有进入状态,他便放下相机,没有再拍,转到别处找镜头了。

    禀性温厚的董必武探过头去,关切地问林彪:“身体不大好?”

    林彪拉着脸,稍向董必武倾下头,既不看毛泽东也不看董必武,而是望着桌面回答:“不好。”

    林彪确实让人感到身体不好,五月天穿着大衣,双手抄在袖筒里。城楼上满是警卫人员和准备采访的各国记者,十分忙乱;天安门广场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可是他全然不闻不见,仿佛正在对付体内的寒冷。不过,虽然他没正眼看谁,但他在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毛泽东那边稍有动作,他的身体也会相应地令人不易察觉地震动一下,他是随时准备响应毛泽东的。可是,毛泽东的一切举措似乎都与他无关,没有丝毫同他谈话打招呼的意思,甚至始终不肯对他正眼望一下。

    林彪的浓眉毛颤动过几次,阴郁黯淡的双眼忽然闪了一下亮,那里透出一股锐气和火气。就在董必武也被吸引到毛泽东那边的谈话中,只剩他自己落落寡欢的刹那,他蓦地站起,转身,旁若无人地扬长而去。

    当杜修贤再慢慢地踱到主席桌边准备拍摄时……啊!他僵住了,林彪不在了!

    领导人中间最着急的是周恩来,他的目光频频望着旁边桌的那个空座位,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只是将警卫员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警卫员飞快地跑向城楼大厅……

    “嘭——哗——”第一束礼花腾空而起。

    城楼上的人们忘记了那张刚才还议论纷纷的空座位,目光刷地被礼花拽到了五光十色的天幕上。

    毛泽东和大家将目光投向了天幕……

    警卫员一溜小跑到周总理跟前,一阵耳语。周总理的浓眉疙瘩打得更紧,神色非同寻常严峻。杜修贤一见,心里暗叫不好!连忙跑去问警卫员:“林副主席哪儿去了?”

    “早就回家了!”

    杜修贤倒吸一口冷气:“他为什么先走?为什么不跟主席和总理讲一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杜修贤背脊上直冒冷汗。

    拍摄电影、电视的记者还在茫然地四下里张望,等林彪来了好开机拍摄。这可糟了!他们手里还空空的,明天晚上电影电视不就都砸了吗?杜修贤又想起他的相机里那张毫无把握的照片,心里更加地着急。电影、电视、报纸……唉!从未有过的窝囊,窝囊透了!

    毛泽东对林彪的不辞而别,表现出毫无介意的大度。

    “身体不好,先回去了。”西哈努克向董必武询问,一听,也就释然了。

    这是对林彪突然离去最好的解释。否则人们无法理解林彪的奇怪之举。

    当时城楼上还有大报的文字记者,他们听到林彪回去了,不再来城楼的消息,个个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一切还没有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杜修贤不由看看手里的相机:这里面装着毛泽东和林彪今晚唯一同桌的照片,或许能填补这个惊诧的空位,从而挽救今天晚上这离奇事情给老百姓“意识空间”带来的不良影响。

    这张唯一的合影象征着毛泽东与林彪“正副统帅”时代的结束。

    从此以后,毛泽东再也没有登上天安门城楼。

    

    林彪最后一次会见外宾,却无法坚持到结束,一人痛苦地枯坐在人民大会堂的西北角椅子上

    

    林彪从城楼上不辞而别后,有一个多月没有公开露面。

    他再度出现在杜修贤镜头里已是6月中旬,天气已渐渐进入夏季,罗马尼亚的客人来到中国,那时毛泽东会见外宾不一定都是在游泳池,有时他也常把接见地点安排在人民大会堂。

    这次接见罗马尼亚的客人在人民大会堂的118号湖南厅。

    毛泽东、林彪、周恩来、康生抵达118房间不久,罗马尼亚的客人也到了。杜修贤忙着拍摄宾主握手的镜头,待宾主落座后,又赶快拍摄会谈的场景。见会谈已进入正常轨道,他就退到门外的大厅里等待结束时再进去拍摄。

    杜修贤刚转了一圈,找了个新华社的记者,托他把先拍的胶卷送回社里冲洗。回到大厅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彪坐在大厅的西北角,坐在一张椅子而不是旁边的沙发上。杜修贤还以为会谈结束了,可再一看,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的警卫员都还在大厅里,他们也和杜修贤一样,愣愣地瞅着莫名其妙的林彪。

    正是夏天,大家光着头还热得滋滋直冒汗,林彪却萎缩成一团,帽檐压得低低的,最叫人惊骇的是他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当时杜修贤还以为他生了什么急病,可见他的警卫员也和别人一样在旁边张望,并没有送他们的首长上医院的意思。

    其实,林彪此时正遭受着吗啡瘾的折磨,谁也救不了他。他的警卫员们清楚他的“病情”,所以在一边并不着急,等待着首长熬过痛苦的时刻。

    杜修贤看看表估计会谈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回到118房间。毛泽东旁边的沙发空着,和“五一”晚上那个情景几乎是同出一辙。而毛泽东泰然处之,正兴致勃勃地舞动着手臂同客人热烈地交谈。

    房间里不断传来他朗朗的笑声。

    周恩来平静地微笑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

    康生话不多,镜片后面的目光很深,不容易看清……

    会谈结束了,林彪也没有进来送客人。

    等毛泽东他们都走了,杜修贤收拾完摄影箱,才离开118房间。到大厅里他看了一眼西北角,林彪居然还坐在那里。他没有停留,快步走了出去。

    晚上,杜修贤将白天拍摄的照片送到人民大会堂,周恩来正在那里宴请罗马尼亚客人。周总理站着匆匆看了一遍照片,十分果断地选了三张照片发稿,却扣下了自己单独会见外宾的照片。

    这三张照片依次为:

    第一张毛泽东和林彪会见客人。

    第二张林彪单独会见客人。

    第三张康生和周恩来会见客人。

    周总理亲自审阅新闻照片已有好几年了,每次审阅照片他都很细心,该突出什么,不该突出什么,谁该在前谁不该在前等等诸多细节他都会考虑得全面周到。可近一年里审阅照片,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细心。

    后来杜修贤听说,6月份罗马尼亚共产党总书记齐奥塞斯库来华访问时,毛泽东指定林彪陪同接见。林彪开始推托身体不适,不去。毛泽东为此很不高兴,执意林彪一定出席。可林彪仍不想理会。后来叶群急了,下跪哭求,陈说利害,林彪才勉强答应。

    会见时,宾主刚寒暄完,林彪就退出。于是发生了他一人枯坐在外面大厅角落里那一幕。

    (摘自《毛泽东最后七年风雨路》,人民文学出版社,责任编辑:王一珂  李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