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到承德旅游团:之江轶事(荒唐年代)5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9 07:38:35

之 江 轶 事

(又名:荒 唐 年 代

 

 

第五章 开学第一天龚式教育革命新招频出

                                                 他对任学秋有了那么一点非分之想

                        

今天是学校开学的日子。老师站在久违了的讲台上,面对教室里六十多名学生,心里百感交集。四年了,她告别讲台足足有四年了!回想这四年的岁月,她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虚掷光阴。虚度四年,并非她自己所愿。在那样一个年代,人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她是被人强拽着从讲台上拉下来的。她是如此地挚爱着三尺讲台,无端地被剥夺“传道、授业、解惑”的权力,她有一种被人偷去、抢去四年生命的感觉。

令人痛苦的是,这种感觉在人前却不能有丝毫的表露。相反她必须强作笑颜,用最“革命”的词汇来装扮自己,表明自己与过去彻底“划清”了界线。在下放农村期间,她抢着干最脏、最苦、最累,连乡下女子都难以承受的活儿,以此表明自己从头到尾都“无产阶级化”了。所有这些都只有一个目的:求得最“革命”的人们对自己的“谅解”,以换取重新回到三尺讲台的权力。她感到这是对她人格的最大扭曲!生活啊,就是这样无奈,有时她真想抽自己的耳光!

好在,一切都有了回报。现在她终于又站在了讲台上,终于又可以面对讲台下可爱的孩子们。她感到几年来所受的苦难,特别是心理上的煎熬,都得到了补偿。

刚才,学校开了开学典礼,龚书记照例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讲话;成校长也说了一番鼓励同学们认真学习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同时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学习阶级斗争知识(龚书记插话强调首先要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学习阶级斗争,然后才是学习文化),成为无产阶级合格接班人的讲话。

举行完开学典礼,按照学校的安排,现在是分排活动的时间。按成功的说法,分排活动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通过排辅导员的教育引导,让同学们“收心”,完成由社会闲散孩子向学校学生的角色转换。--这个过程对于中龄排和大龄排的学生来说特别重要。毕竟他们在社会上闲散了几年,咋一回到学校,难免会有许多不适应。这就像一块块砖石,胡乱堆放不能给人任何美感;而在砌成通天高楼之前它们也只是一些毫不起眼的物件;如果被人冲动使用,甚至可能成为行凶的武器。只有按照施工图纸让它们各就各位,人们才会看到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砖石的整体美才会得到得最为充分的展现;那一块块砖石也才算发挥了它应有的效用。老师认为,目前自己的任务,就是要使同学们有序组合起来,体现出同学们的整体美。

龚书记对分排活动则另有一番安排。他特别强调教育学生增强对资产阶级思想的免疫力。对此他真可以说是新招叠出。目前各排教室不是都还缺一面墙吗? 那些课桌不是需要维修吗?   让学生自己动手!龚书记说,各排一定要将此布置下去,这是开学后的第一课,是落实“五七指示”的大好机会;他要学生们从中体会到“抗大”精神,增强对资产阶级、修正主义腐朽思想的抗拒力。......

在十六排那还缺少一面墙的教室里,六十多名学生杂乱地、毫无秩序地坐在自己带来的小凳子上,扬起头,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任学秋和艾可也坐在同学们中间,和同学们一样,开始了他们二度学生生活的第一天。

任学秋今天穿着一件洗得发毛的白底小花短袖衫,一条母亲年轻时穿过的深红色丝裙--这丝裙虽然洗整得一丝不苟,但随着她上身的扭动,裙子上部那被上衣遮住的补丁还是时隐时现。艾可今天则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短衬衣和西式短裤。这是他母亲特意为他置办的,--妹妹艾华也有一套类似的新装。母亲说,今天是他们兄妹俩新生活的开始,无论如何也要穿得象样一点。

这会儿任学秋、艾可和同学们一样,内心完全被重新上学的激动和新鲜感所占领。他们全神贯注地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话,生怕听漏了一个字。艾可留意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自己的三位好友和玩伴--李晋军、叶世全、黄革,这会儿也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似的一动不动。要知道,他们中除了黄革稍稍安静点以外,那两位简直就是属猴子的,与板凳好像有仇,屁股一沾上去就浑身不自在,身子不动一动,晃一晃心里就象猫抓一样难受。难得他们今天安静如此,似乎那“玩闹天使”的秉性今天已经远离他们而去。这也真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

讲台上的老师在讲完了有关要求同学们完成角色转换,认真学习各种文化知识的讲话之后,把话题转到了维修教室和桌课上来。

本来,按照老师的想法,对在“造反”中被损坏的教室和课桌进行维修应该是学校的责任;学校应该在开学之前就负责完成,让同学们一进学校就有一个整洁舒适的环境,一心一意投入紧张的学习之中。她曾经把这个意见试探性地向校长成功提出过,成校长也深有同感。但他在校领导班子会上刚一提出这个问题,就立即遭到了党支部书记、工宣队长龚继革的激烈反对;还把成校长狠狠地批了一通,说成校长立场没有完全转到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教育路线上来,还想把学生培养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资产阶级接班人;甚至说一有风吹草动,他那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尾巴就露出来了。批得成校长不得不三缄其口。龚书记还说了,我们是无产阶级的新型学校,要落实毛主席的“五七指示”,教学要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次学校维修教室和课桌全部由学生们自己干,就是贯彻毛主席的这一指示精神。他强调说,这次维修教室、课桌,要实行各教学排负责制,即各排自行完成各自教室、课桌的全部修理任务,谁也别想偷懒。龚书记说,这是我们学校贯彻“五七”指示的第一步,以后还会有许多步。

维修当然需要材料,这龚书记早有考虑。他说要本着不花国家一分钱的原则,自力更生解决。维修课桌用的木材学校有现成的,各排可以到校后勤部门领,但要节约使用。至于修墙所需的砖头,学校当然没有现成,但龚书记指明了一条非常现实且免费的砖头来源:城郊武鼎山上有一处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古墓群,--当地人称这些古墓为“生基”,“生基”的确切含意我们至今无法准确解读,穿凿起来,那意思大约是说此乃故去者的再生之基。这些古墓群全是由上好的青砖砌成。把那里的砖头弄回来,别说维修学校,就是新建一所学校也够了。龚书记说,那些古墓都属“四旧”,放在那里还在散发封建主义的腐朽气味,继续毒害着之江人民,早该彻底毁掉。现在我们用它维修学校,正好废物利用。

既然龚书记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执行吧,那就这样向同学们布置吧。--十六排的老师是这样,其他各排的老师也是这样。按照那个时候的说法,这叫“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

现在老师就是根据这个原则向安排布置本排教室墙壁、课桌的维修事宜:“同学们,根据学校领导决定,各班--哦,不,应该是各排的教室墙壁和课桌的修理都由各排自己完成。这也是锻炼我们自己的一个机会。为了加快进度,早日完成维修任务,尽快正式上课,我看是不是这样,我们排分成维修墙壁和维修课桌两个组,同学们根据自己的情况自行报名。这样行不行? ”

“可以。”同学们用参差不齐的声音回答道。刚才提到的那几个“玩闹天使”这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了,趁机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老师伸出手,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叫大家安静下来:“同学们请静一静。我再谈谈维修工作的具体安排。维修墙壁当然要首先备齐砖头。学校安排到城外武鼎山古墓地去取,备齐后再动手砌墙。课桌维修的同学先到学校总务组领材料,但锯子、刨子、凿子、锤子等工具请同学们自己准备。全部维修任务一个星期内完成。”

老师说到这里,停了停,看看同学们的反映,见没人开口,就接着说:“如果同学们没有什么意见,现在就开始报名吧。”

于是报名开始。艾可报名参加墙壁维修,共有三十多名同学报名参加这个组,其中大部分是男同学;李晋军、叶世全、黄革等人见艾可报了墙壁维修,也争相报名与艾可同组。任学秋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参加艾可那个组。她主要是觉得自己不会木工手艺,怕干不好这活儿。

艾可关切地对任学秋说:“任学秋,你还是参加课桌维修吧,我们这个组活重,怪累人的。”

任学秋浅浅一笑,说:“我才不怕呢,我家里的那道隔墙都是我和我妈自己干的呢。”

李晋军、叶世全、黄革等人和任学秋都住在“反帝路”,任学秋虽然和他们没有更多的往来,但互相也还认识。看艾可和任学秋在一起说话,也围了过来。

叶世全抢过任学秋的话头,推了一下艾可:“算了吧,艾可,你关心得是不是过份了?  ...... ”

李晋军打断叶世全的话说:“任学秋,不要听艾可的。你实在干不下来,还有我们哥几个呢。你在我们后面打个下手就行了。”......

教室正热闹着,龚继革倒背着手走进十六排教室。他和钱老师打过招呼,又问了问动员情况后,与几个同学交谈了几句,说了些在学校主要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学习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理论,学会批判资产阶级之类的大话,就径直来到任学秋跟前。他像长辈对晚辈一样拍拍任学秋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叫任学秋。你上学不容易,要努力呀。”

作为一个学校的第一把手,龚继革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一个刚入学的女生的姓名呢?  这还得从头说起。报名那天艾可和任学秋不是从校会议室路过,朝里面瞥了一眼吗?  任学秋的目光正巧和龚继革的目光相遇。龚继革惊叹于任学秋的美貌,在校领导班子会议结束后,就开始四处打听那女孩的情况,终于探知到任学秋的的基本信息。得知那女孩叫任学秋,住在反帝路本校附近,家里只有母女俩,母亲没有正式职业,还是个管制分子,家庭经济窘迫;那女孩将在本校十六排就读,等等。龚继革了解这些情况当然决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几天任学秋那青春美丽的影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老是挥之不去。今天开学典礼结束后,他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想立即见见任学秋的冲动。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完几项事务,就叫上校长成功到各排去巡视。成功去了其他排,龚继革则迫不急待地来到十六排教室。

这会儿他看着眼前的任学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近距离看这女孩,他觉得比那天在窗前一晃而过看见的更美,更清纯,当然也更有磁力。虽然今天任学秋穿的是一身旧衣旧裙,但反而映衬得她更有一种天然去修饰的美。龚继革心里想:“这女孩美得真是叫人心里发慌,如果要评校花,她算得上一个。不知今后谁有福消受她。”

龚继革还在心猿意马、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两眼发直地盯着任学秋。突然他感到这样似乎与自己的身份不符。立即掩饰地“哈哈”笑两声,接着刚才的话题对任学秋说:“你上学体现了党的政策,不易呀,要珍惜呀!要努力学习继续革命理论,特别是阶级斗争理论呀。”

任学秋满脸通红。她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更没有和哪个领导如此近距离地过说话;特别是见龚继革那双眼睛,像一把钩似的,钩得自己浑身发痛,心里紧张得“咚咚”直跳。她低着头,不敢看龚继革,只是不停地点头。

龚继革接着说:“听说你家庭出身不好,更要注意改造自己的世界观,站稳无产阶级革命立场呵,你要监督你母亲,和你的母亲划清界线哪。”

听了这话,任学秋简直羞得无地自容,脸色先是彤红,后是煞白,泪花在眼匡里直打转,头上汗也下来了;如果地上有条缝,她真想钻进去。艾可站在龚继革的背后,两眼冒火,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天不怕地不怕的叶世全甚至在龚继革背后握起拳偷偷头一晃,似乎要打人的样子。其他同学也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老师一看气氛不对,立即上来打圆场:“哦,龚书记,任学秋表现得还是不错的,她刚才还主动要求干重活,参加教室墙壁的维修呢。”

龚继革也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他虽然并不以为然,但觉得第一次和学生们见面就这样似乎还是不妥,便借着老师的话下台阶:“呵,这不错,这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力(厉),再接再力(厉)。”

说着,龚继革尽量做出很有领导风度的样子,向同学们点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十六排教室。

龚继革一离开教室,任学秋眼泪“哗啦”一下流了下来,她赶紧掩饰地转过身去,用手背去擦;同学们也都还愣在那儿。

老师对刚才龚继革那番话心里也十分反感,一个学校领导,怎么能这样给学生谈话呢?  就算要强调阶级斗争,也不能叫她去“监督”自己的母亲呀,她还是个孩子呀。不过作为老之江中学的教师,她知道龚继革的底细,他只能说那些大而无当,左得不能再左的话。

她走到任学秋的跟前,安慰地拍拍任学秋的肩头,掏出手帕擦擦她的眼泪,轻声说:“好了,别哭了。你要从积极方面理解龚书记的话,他也是为你进步作想。好了好了,别哭了,阿。”

好不容易劝住任学秋,老师接着刚才被龚继革打断的话题,对同学们说:“好了,同学们,我们排两个维修组已经组成。现在就请同学们和我一道去学校领回我们排的课桌吧。”

老师领着同学们来到校后勤组,在签过字以后,后勤组的一位工作人员把大家领到中堂,指着一堆课桌对老师说:“这些就是你们班--哦,你们排的。”

“好吧。”老师点点头,然后对同学们说:“同学们,那就开始搬吧。”

这无异于一声令下,早己憋足劲的李晋军、叶世全、黄革等人一呼啦登上课桌堆顶端,不停地住下面传递着课桌,还不住地招呼下面的同学“快点快点别偷懒”。

课桌从课桌堆上放下来,同学们才注意到这是什么课桌呀,简直破烂不堪!有的榫头断裂,有的没了桌面,有的没了坐板,有的没了靠背,有的干脆就是一个空架子。与其说是课桌,不如说是一堆破烂更恰当!这课桌原本颇具特色,通通是一色单人连椅桌,桌面可以翻开,翻起来就是抽斗,可以放书、本等一应学习用品;连着桌子的坐椅有一个弯曲度颇符合人体结构的靠背。即使按当今的标准,这课桌也是够得上档次的。这并不奇怪,当年的之江中学是一所相当知名的学校,教学经费相对充足,置办点像样教学设备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现在同学们看到的课桌,和它的原有气派相比,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面目全非。

这课桌变成这般模样绝非使用中的自然磨损,按它本身的坚固程度来说,正常使用个一、二十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事实上这些都是“文革”中造反派们的杰作。文革初期,之江县中学龚继革之类的教职工和部分学生首先起来扯旗造反。在彻底清算“十七年”资产阶级、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口号下,学校的一切秩序都被打乱了;学校从校长到普通教师,都成了这种清算的对象。那些少不省事的半大小子们身上突然少了约束,以往被秩序和纪律压制住的冲动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并很快具有了极大的破坏力;那“彻底清算‘十七年’资产阶级、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口号很快演变成对学校一切现存东西的“清算”。于是学校的桌椅板凳,包括教室的墙壁都成了他们“清算”的对象。当时有一首“造反歌”,头两句是“拿起笔作刀枪,集中火力斗黑帮”,有帮小子干脆把它改成“拿起棍棒作刀枪,集中火力打门窗”,把教室门窗桌椅当做修正主义教育路线代表尽情摧毁。这少了一面墙的教室,这些缺胳膊少腿的课桌,就是这种“集中火力 ”的伟大而丰硕的成果。

不过眼前这些学生可顾不了这么些,对他们来说有课桌就不错了。同学们接过放下来的课桌,扛起来就往自己的教室小跑而去。老师本也想扛一张,但同学们坚决不让,只好留下来指挥同学们搬运。艾可扛着一张桌子回到教室,放了下来。这是怎样的一张课桌呀,桌面没了,抽斗底板没了,像张开大口诉说自己的无奈;坐板倒还有,但上面却印着一道一道深深的镙纹钢条的痕迹,--这显然是哪个恶作剧的小子有意抽打留下的印记。

艾可看看课桌,嘀咕了一句:“那个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专搞破坏。”

说完转身准备去扛第二张课桌。

这时,任学秋气喘吁吁地扛着一张课桌回到教室。她放下课桌,长出一口气,叫住艾可说:“艾可,每人一张,都搬完了,不用再去了。”

老师跟着最后几名同学回到教室。看着这几十张被破坏得一踏糊涂的课桌,她心里不由得发紧。

作为老之江中学的教师,她曾亲眼目睹了这批课桌的制作。那还是我们国家刚刚摆脱三年困难时期的年头,县文教局批准了之江中学制作一批新课桌的计划。开初学校准备将这批课桌作成桌椅分离、双人条桌的样式。老师记得自己读中学时坐过一种连椅桌。这种课桌既使用方便,又便于管理,特别是解决了椅子被到处乱搬容易遗失的问题,便建议学校将其作成这种样式,并根据记忆画出了草图。学校同意了她的建议,依据草图,并做了若干改进后依图制作。当年这课桌制作出来后,引得专区教育界一片惊叹,在全专区都堪称一流。可这才过几年,这课桌就被破坏得这般模样,老师的心里就像自己的孩子被人无原无故地暴打一顿般的气愤和心痛。--好在这是连椅桌,若是桌椅分离式,现在配起对来更是麻烦,而且能不能都配上对都还很难说。

老师毕竟是一个知识女性,她按捺住自己起伏难平的思绪,看看等着她说话的学生们,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同学们,这就是将伴随我们三年的课桌。你们也看到了,这些课桌已经坏得不成样子,维修的工作量很大。同学们中有会木工活的吗?  ”

有十来个同学举起了手。

“好,这我就放心了。凡会木工活的同学都调整到课桌维修组,你们要负责教会其他同学。学校也会请木工师傅指导来大家。”老师说到这里,停了停,“下午维修课桌的同学就可以到学校去领回木料开工了,工具请同学们自己准备。维修墙壁的同学也自己准备板车、钢钎铁铲等工具,按学校安排,明天上武鼎山古墓场挖取砖块。同学们都明白了吗? ”

“明白!”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

“好,就这样,放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