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人平均月工资:之江轶事(荒唐年代)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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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江 轶 事
(又名:荒 唐 年 代)
周 建
第二十一章 艾可任学秋恋情再次曝光
龚继革要当意不在酒的醉翁
全校“支农”结束,已是五月下旬。红旗小学初中部的全校同学陆续回到了校园,回到了课堂。龚继革照例对这次支农活动进行了高度评价,他搜肠刮肚想了两小时二十五分钟十六秒,总算总结出了八个字:成果丰硕,意义深远。他要校行政办公室以这八个字为基调,向县革委、县文教局写个总结报告。并特意要求写上“这样的活动以后要经常进行,形成制度”这样的意思。他还决定向县文教局要点款,到这次支农的孤峰大队建一个学农基地,以后学生要经常轮流去劳动锻炼。不过这是后话了,暂且按下不表。
这天是十六排的作文讲评课。
昨天,
艾可拿到题目后,凝神而思,几天前在暴风雨下抢收粮食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一幅幅画面像过电影似的一幕幕地从他眼前闪过,心情开始激动起来。他考虑了一下文章的结构安排和材料的取舍,然后伏案疾书,几乎是一挥而就地完成了作文。
写完之后,她意尤未尽,破例在作文首页左上方用红笔写了一个大大的“优”字,--在那个年代年是不兴这么做的;并当即决定把它作为范文在作文评讲课上进行评讲。
这会儿
暴风雨下的战斗
午后,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暗了下来。乌云像一只巨龙,张开大嘴要吞没大地似的。不远处的万泉山只留下了灰蒙蒙的暗影,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晒场上,晒满了小麦、油菜籽等社员的劳动果实。如果大雨一来,这些已经到手的收成就可能被冲走,或者经雨水一泡,发出嫩芽。国家和集体财产就会遭受巨大损失。
怎么办?
“社员同志们,同学们,请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快到晒场上来,抢救集体财产!”生产大队孙队长喊道。
听到这一声喊,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我们这些前来支农的学生,都立即从各个角落汇集到晒场上。
一来到晒场,大家就立即投入了抢救粮食的战斗。这是一场与暴风雨争时间,抢速度的比赛!每个人都明白,多耽误一分钟,就等于让国家、集体财产多遭受一份损失!
大家紧张地,然而有秩序地挑着、抬着一筐筐小麦、菜籽、豌豆来回奔跑于保管室和晒场之间。只见人们你来我往,络绎不绝。大家顾不得多说话,只是时不时的传来“快干”、“往我这里装”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 通过这单调的声音,传递出人们一个 强烈的共鸣:决不能让国家、集体财产受到损失!
很快,晒场上的粮食只剩下一个零头了,大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正当大家加把油把最后一点粮食往回收的时候,可恶的暴雨终于到来了。顿时,电光闪闪,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狂风夹着暴雨打得人睁不开眼;豆大的雨滴砸在人们身上,使人感到有些微痛。顷刻之间,雨水就从排水沟里倾泻了出来,裹协着粮食向晒坝外涌去。
这时,只见孙队长挑着箩筐,连斗笠也没有来得及戴,就带头冲到雨雾中。社员和支农的同学们学着孙队长的样子,也都一下子冲进了雨雾。尽管大家被风刮得站不住脚, 被雨打得睁不开眼;尽管许多社员家里自己的东西还被雨水淋着,但大家想的,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家,而是集体,而是国家集体的财产。因此他们比下雨前干得更欢,来回跑得更快。他们只有一个心思:快,快,快,快把国家集体财产收进仓,让国家集体财产少受损失!有人摔倒了,爬起来再干;有人脚被扭了,捏一捏又投入战斗!...... 是什么给他们力量? 力量的源泉,是毛泽东思想,是大公无私,是热爱集体,是......
经过和暴风雨的激烈战斗,剩下的粮食全部抢收了回来,损失被降到了最低限度。大家欢呼着,跳跃着,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但却没有了初来时的凶猛,好象被我们的革命气势给降服了。电还在闪,雷还在鸣,但却没有了初来时杀气腾腾的样子,只不过不肯罢休地退到天边,留下几声无可奈何的哀鸣......
这篇作文用我们今天的眼光来衡量也许算不得十分出色。但在当年那样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初中学生能写出如此作文,实属不易。
好~~”全排六十多张嘴几乎同时答道。
“好在哪里? ”
谈到这里,
这篇作文得到
评讲完艾可的作文,
说完,他特意看看艾可和任学秋,昂然离开了教室。
龚继革从出现在教室到离开教室,前后大约只有三十秒左右,最多也就一分钟,但却在教室里掀起了巨浪。同学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交头接耳,互相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使龚书记如此恼火。
教室里的同学中猜测出龚继革目的的人大约只有三个。一个是汤璞媛。昨天,汤璞媛来到龚继革家,向他报告自己在这次支农中的最新发现:艾可和任学秋还在谈恋爱。并把自己看见的情景绘声绘色地向龚继革进行了描述。当时龚继革气得鼻子都歪了。汤璞媛想,今天姨叔来找
另外两个猜到龚继革来教室目的的当然就是艾可和任学秋了。他们从龚继革盯他们的那一眼中,明显地感到龚继革来者不善,他找
龚继革在十六排教室吼了一嗓子后,气哼哼地回到办公室。校长成功正在仔细阅读各排辅导员交来的对这次支农劳动的总结。见龚继革进来,朝着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低头继续看总结。
龚继革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猛然一喷而出,像是要把自己心头的气恼一同吐出;同时打开折扇“扑哧扑哧”地扇个不停。
昨天晚上汤璞媛来家反映艾可和任学秋的事儿,龚继革一听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在龚继革的潜意识里,任学秋应该成为自己怀中的尤物,别人不可染指。上次在“学农基地”建设工地上演那一幕还深深地印在他的脑子里,至今想起来还有点飘飘然。他一边听着汤璞媛的叙述,一边想,艾可这臭小子真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胆,居然敢于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任学秋纠缠在一起,真是胆大妄为之极!你们不是好上了吗? 那好,我龚继革要让你们知道锅儿是铁铸的!我不怕你任学秋不屈服,不怕你艾可不低头!
不过气恼之余他又有些想入非非:发生这样的事于己未尝没有一点好处。自己对任学秋心仪已久而不可得,这次我可要抓住机会!我可以随时找任学秋谈话,创造出无数个与任学秋光明正大地频繁接触的机会。你任学秋不是老是回避我,躲我吗? 这次看你怎样回避,怎样躲!这样一来二去,再时不时向她施加点压力,说不定还真的把历来的梦境变成真实!这大概就是平常说的坏事变好事吧。--谁说龚继革完全没有档次,你看他还知道辩证法!只可惜这辩证法用得不是地方。想着想着,龚继革感到自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停地往上涌,嘴里不由得流出了涎水。
龚继革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掩饰地起身踱步,做思考状。然后问汤璞媛是否也
汤璞媛走后,龚继革很久都在考虑怎样处理这件事:怎样既拆散了这对男女,既让他们留下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自己又能从中捞到点好处。如果这次真能把任学秋握于股掌之中,遂了我的心愿,哪怕只一次,那也可真是太美妙了!他想,能否如愿,就看自己的手段了。他不觉有点飘飘然起来。
这些心思当然不能有丝毫表露,他知道事情的轻重,在人前自己还得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形象来。
这不,龚继革这会儿一脸正气地坐在办公室里,看看坐在对面的成功,用食指弹弹烟灰,没头没脑地说:“现在的学生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成功不知道龚继革的哪股筋发了,疑惑地问:“怎么啦,气成这个样子? ”
“怎么了,十六排的艾可和任学秋居然胆敢在学校谈情说爱。这还了得!”为了表达自己的气愤,他边说边用手指关节不停地敲打着桌子。
看龚继革为学生认恋爱的事脸都气歪了,一副无比正直的样子,成功觉得有点滑稽。虽然龚继革平素总是道貌岸然的,还不时学点军人姿态,但人的本性总是要不知不觉间表露出来。成功早就发现龚继革有事无事喜欢往女学生中间凑;不过只要不出格,成功也并不认为是什么大问题;但前次在学农基地工地上,他却在无意之中亲眼看到龚继革对任学秋动手动脚。他觉得这就是品行问题了。 --当时龚继革自以为自己干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其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龚继革的举动并没有逃过成功的眼睛。成功好几次想向龚继革提出这个问题,但转念一想,自己没有真凭实据,奈何得了他吗? 现在龚继革对学生中出现的早恋问题如此大动肝火,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成功觉得总不是那么回事。
他平静地问:“你听谁说的?”
“前次开荒建学农基地的时候就有同学反映,我警告过他们,好象好了一些。这次下乡支农他们两个又搞到一起了,还变本加利(厉),居然纠合在一起打击主持正义的同学。你说这还了得!”
提起艾可,成功有很深的印象,不就是那个成绩不错的学生吗? 他也陷入了早恋? 起初成功感到奇怪,继而又觉得不奇怪了。说奇怪,是因为在成功的印象中,艾可是个十分用功的,心无旁鹜的学生,怎么也会谈起了恋爱? 说不奇怪,是因为他作为大龄排的学生,怎么也该有十六岁了;而这正是一个“危险”的年龄。成功明白,在这个年龄段,青年男女们往往情窦初开,性别意识开始觉醒;开始对异性产生神秘感;开始有了和异性交往的冲动。这是他们最需要成年的人们进行正确引导的时候。可现今我们都快成清教徒社会了,人们对谈论两性问题简直就视若洪水猛兽,嘴巴上避之惟恐不速,何谈引导青年人。但这封闭的结果,反而更容易使他们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成功想了想说:“这个问题确实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以引导为主,采取和风细雨的办法,否则反而容易引起他们的逆反心理。”
龚继革听不懂什么“逆反心理”,把它听成了“离返心理”,想当然地理解为“我们教育他们分离,他们偏要返回在一起”的一种心理。他想,知识分子说话就是这么咬交嚼字!还什么“心理”,完全吓唬人。怪不得要对知识分子进行改造,你看他们连说话都怪腔怪调的不大众化!还有那个所谓“和风细雨”,这算什么东西,对学生恋爱这股歪风哪能如此温柔!
想到这里,他不满地说:“什么和风细雨不和风细雨!这是资产阶级腐朽没落思想在学生中的反映,是资产阶级在和无产阶级争夺接班人,我们就是要采取坚决果断的措施!你怕我们把他们分离开,他们又返回来搞到一起,我却不怕。我有的是办法!”
成功听不明白龚继革这段“分离开......返回来......”的议论因何而发,细细一想才明白是龚继革把“逆反心理”给理解叉了。他竭力止住笑,正准备说下去,这时下了课的
她见成功也在这里,对他笑着点点头,打过招呼,然后对龚继革说:“龚书记,我来了。”
龚继革用眼角瞭了一眼
成功见状,赶紧拉过一张凳子,让
龚继革有意冷落了
“什么事?”
“什么事,你们排的艾可和任学秋还在谈恋爱,你大概不会不知道吧? ”
“哦,知道,有同学向我反映过。”
“知道,知道你为什么不及时处理? ”龚继革的用很不客气的声调说。
“我主要是觉得对学生的这种事情用简单粗暴的办法不行。我正在考虑怎样处理呢。这不才支农回来吗,我还没有考虑得十分成熟呢。”
“我说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为啥说话都是一个腔调? 什么叫‘简单粗暴’? 对这种事情就是要果断处理!”
“我倒觉得
龚继革不满地看了一眼成功,没有理他,继续对
“我想先分别找他们谈谈......”
成功插话说:“对学生这种事情关键是要正确疏导。你知道大禹父子治水的故事吧。大禹的父亲鲧以‘堵’治水,结果失败了;大禹吸取父亲的教训,改以‘疏导’为主,结果成功了。做学生的思想工作也如同治水一样,要‘疏’而不要‘堵’。这是个慢活,急是急不来的。”
龚继革不满地盯了成功一眼说:“你少在这里宣扬封建主义那一套。我们是无产阶级的学校,封建主义那套早就滚蛋了!
成功听了龚继革的话直摇头。处理学生的思想问题,特别是这种敏感的问题,怎么能够如此定下期限呢? 一个人感情世界的问题两天又怎么可能解决呢? 如果让他就这么去处理,不仅不能解决问题,相反,其结果可能正好与我们的愿望相反,甚至伤害这两名半懂事不懂事的孩子。再者,成功心里有一种隐忧,他担心一旦龚继革直接处理这个问题,会不会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成功不愿过多地想下去。虽然成功不可能了解龚继革内心深处的东西,但想想龚继革上次在学农基地工地上的对任学秋的那番表演,成功心里不能不有这种隐忧。他想,这事儿绝不能由着龚继革的性子来!
他想了想对龚继革说:“我看这样,龚书记,这种事儿两天时间恐怕是解决不了的,就不要定期限了。就由我
“不行不行。”龚继革强烈反对。听成功的话音,他是要自己不插手这件事,这还行!他想起批判“走资派”时常用的一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回自己就要当一回“醉翁”,也要来个意在“酒”外,当一个意不在酒的醉翁。这时他头脑里浮现出任学秋的倩影,心里不觉有阵阵冲动。
他不满地说:“期限必须定,我也要亲自抓。我是校党支部书记,工宣队长,我不抓谁抓!事关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大是大非问题,我也必须亲自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成功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