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一个人怎么杀:农安辽塔下黄龙寺存毁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8 08:58:19
 

 

 

农安辽塔下黄龙寺存毁考

王福义  田成名


 

    吉林省农安县是祖国东北的重点历史文化名城。早在7000年前,这里就有新石器时代人类活动;公元四世纪中叶,夫余国即以此为后期都城,近有学者考证,东明王始建夫余都城,即在今农安①;八世纪后,这里是唐朝渤海国的扶余府;十世纪初,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灭渤海凯旋,在此驾崩,遂更名黄龙府;金代初沿袭,后改称济州、隆安、龙安等;元、明、清历代,一直是东北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认真挖掘农安历史文化资源,对于研究祖国东北地区的文明发祥、演进、经济文化发展、各族人民之间的交流与融合等具有重要价值,对于弘扬文明传统,实现文化回归,促进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小康社会建设,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辽塔是农安标志性建筑,又称黄龙塔、龙湾塔等。按目前学术界通行说法,建于辽圣宗耶律隆绪太平三年至十年间(公元1023—1030年),距今已有近千年。它是辽代黄龙府留存至今的唯一古建筑,也是唯一被收入吉林文史版《中国东北史》和人民教育版《小学美术》课本的东北地区古塔建筑,是我们研究辽代历史、文化的重要实物例证。

    关于辽塔及相关民间传说,版本众多。很多版本都提到辽塔下“原有大庙,香火极盛”,或“原有黄龙寺,方圆10多里,香火旺盛”,后毁于战火。因为辽、金是少数民族政权,其兴国后乡邦文化不发达,史实资料存之无几,辽金正史为元修,既简单又讹误脱漏很多。特别是当时中国北方战乱频仍,兵燹不断,对文史典籍的劫难常是毁灭性的。所以,辽、金史籍中不见有关记述。正因为如此,揭开农安辽塔下黄龙寺有无存毁的谜团,对于研究了解东北地区文化融合,特别是辽代佛教的传播、发展,佛教建筑的特点和规律,是很有意义的。

    本文认为,农安辽塔下黄龙寺的存在,是可以肯定的,其始建应早于建塔,以渤海期间建的可能性最大,并基本推断毁于蒙古南下及耶律留哥、蒲鲜万奴叛金时期,即公元1211—1217年左右。主要基于以下几点:
    一、从中国古塔建筑的源流性质和建筑规律看,黄龙寺一定存在。
    塔是佛教的产物,最初起源于印度。据印度梵文佛典载:释迦牟尼圆寂后,佛教徒把他的骨灰分散保存在各地兴建的坟里。就是在一个不大的台基上,修起半圆形的坟冢,加上顶尖,称为“窣堵坡”或“塔婆”,(梵文stupa的译音)。公元一世纪前后,佛教传入后,我国古代建筑师基于中国古代高层建筑经验,吸收了印度墓塔的形式,创建了具有中国风格的佛教建筑——塔。塔的名称,即来源于梵文译音。同时,塔的功用也发生了变化,不仅只用于佛教徒供奉释迦佛的“舍利”,而且也用于供奉佛像、经卷,尤其是保存供奉大德高僧的遗骸、舍利或遗物。塔与寺的建筑顺序和关系,一般地说,或寺与塔同步建筑,或先建寺,后建塔——这往往是由寺庙的经济支撑决定的。所以“中国古塔一般是随着寺庙而建造的”,“较大的佛寺附近,都有一个‘塔院’,实际就是和尚的集体墓地。”②中国佛寺一般称寺院,就是“寺庙”与“塔院”的略称,这也是“有寺未必有塔,有塔一定有寺”说法的由来。需说明的是,随着佛教在我国的日渐深入传播,佛塔深刻影响了古代建筑学,塔的称呼不再专用于佛塔。而是衍生出许多借名象形的近塔形一般实用建筑物。如瞭望塔、纪念塔等,但它们都不是佛教本真意义上的塔。所以不在讨论塔寺关系之列。农安辽塔是佛塔无疑。根据上述,我们有充分理由认定,农安辽塔下黄龙寺一定存在。
    二、从佛教在当时东北各朝(国)的传播状况和黄龙府的地位作用看,黄龙寺一定存在。
    佛教自东汉传入我国。魏晋时期随着东北与中原内地的经济文化交流,在公元375年前后,中原僧侣开始进入东北落脚建寺,布坛传教。渤海时期佛教极为盛行。“至大钦茂(三世王)时期佛教已同渤海政权紧密结为一体,将王权披上佛的外衣,加以神化,尊大钦茂为孝感金轮圣法大王,以佛的意志代表者自居。”③迄今渤海故地辖域内,从腹地到边远地区,到处可见渤海寺庙和佛塔遗址。从出土的佛像及佛事用物等看,当时唐朝盛行的法相宗、天台宗、净土宗等教派,在渤海都广为传播。另外,据日本汉文典籍《续日本纪》、《类聚国史》《类聚三代格》等记载,渤海与日本交往中,多次互派僧侣为使节。渤海曾受日本留唐高僧灵仙大师之托,代其向日本转送“一万粒舍利,新经两部,造敕五通等”,以“答谢国恩”④。由此可见佛教在渤海已成为统治阶级提倡的主流意识形态,佛寺、塔极为普遍。农安当时称扶余府,是渤海国西部边陲重镇,辖仙扶二州,与契丹接壤,位于渤海重要的交通线渤海——契丹道上,常屯劲兵以捍契丹,是当时东北地区的重要政治、经济、文化重镇,应该建有寺庙。黄龙寺前身极有可能建于彼时,特别是渤海三世王大钦茂时期。
    辽(契丹)与渤海接壤,当时就受到中原和渤海佛教盛行的影响。阿保机建国前的902年,契丹的第一座佛寺龙化州开教寺建成。阿保机即皇帝位后,于912年建天雄寺于皇都,神州三年(918年)五月“诏建孔子庙、佛寺、道观”。太宗耶律德光崇佛,会同五年(942年)六月,“闻皇太后不豫”,“幸菩萨堂,饭僧五万人”。同时,以“托梦”为借口,移幽州大悲阁白衣观音像于木叶山上,建兴王寺,尊为家神,春秋告祭。辽世宗、穆宗、景宗都“生日饭僧”,还亲做施主,修建塔寺,大小寺院的兴建扩展到契丹广大部族地区,到了圣宗、兴宗、道宗朝,佛教在辽发展到极盛。圣宗是汉化很深的辽帝,诗赋而外“至于道释二教,皆洞其旨”。且自名“文殊奴”,其子名“佛家奴”。他并下诏采取政策保护佛教发展。统和二年(980年)九月,以景宗忌日,诏令“诸道京镇遣官行香饭僧”,统和四年(986年)七月,以战胜,诏令“上京开龙寺建佛事一月,饭僧万人”。兴宗“尤重浮屠法”⑤,曾亲往佛寺受戒。道宗时,“春、泰、宁江三州,一次竟有三千余人愿为僧尼,道宗全部剃度。”“(道宗)一岁而饭僧三十六万,一日而祝发三千。”⑥,可见佛教在辽时的兴盛。考察当时黄龙府,是当时控制东北女真各部的军事重镇。辽的上京临潢府当时称“西寨”“金府”,黄龙府称“东寨”“银府”。可见当时黄龙府在辽的重要位置几近于“陪都”。另据有关学者考证:“辽时,黄龙府一带是契丹和汉人、渤海人以及其他少数民族共同混居之地,汉语在当时成为各族通用的语言。”⑦。《宣和乙巳奉使金国行程录》也记载“杂诸国风俗”,“凡聚会处,诸国人语言的通晓,则各以汉语证,方能辨之。”由此可见,黄龙府在辽时不仅是军事重镇、政治“陪都”,还是诸族杂处、商贸云集的经济文化大都会。在佛教近于极盛的辽圣宗朝,这样的大都会,怎能不寺塔遍布呢?圣宗建黄龙塔,以皇帝之威,及其向佛之虔,佛学之精,怎能独建一塔,怎能不选择最大的寺庙建塔呢?已故著名史学家孙维新先生据此考证:“辽圣宗于太平三年到太平九年间,在黄龙府和祥州(今农安县万金塔乡)各修建一处较大寺院和佛塔。”⑧今农安县万金塔乡古塔地基的存在及其出土文物,也证明了万金塔之塔也是佛寺塔。所以,黄龙塔一定是在渤海遗寺,或辽先建寺的基础上建起的。至少在建塔的同时必然建寺。
    三、从农安辽塔的形制与出土文物看,黄龙寺一定存在。
    我国寺庙佛塔建筑,按构造形制式样大致分为实心塔和楼阁塔两种,实心塔又分为“阿育王塔”、密檐塔、喇嘛塔、金刚宝座塔四种式样。塔的平面形式有四方形、六角形、八角形、十二角形、圆形等,层数从一层至十五层,基本上单数。塔的建筑形制如风格、规模等。一般与民族、时代,以及寺庙所崇佛学流派,寺庙自身规模等有关。农安辽塔从形制上看,是密檐式实心塔,具有辽代佛寺塔建筑的民族风格,从塔的规模看,它所依建寺庙一定具有相当规模或较长历史。特别是“塔身十层中部砖室中出土的铜铸释迦和观音佛象、单线阴刻佛像银牌饰,以及木制圆形骨灰盒、盛骨灰和舍利的布包(即骨灰包、舍利包)、瓷香盒、瓷香炉、银圆盒等”。⑨准确地传达出农安辽塔是佛寺塔的信息。尤其是骨灰盒、包、舍利等,充分说明此塔附近必有寺庙,且庙中曾有大德高僧圆寂炼化,才置骨灰、舍利于塔中。这样推断,是因为一般地讲,塔院与寺庙并存,一般本寺僧不可能置舍利、骨灰于他寺之塔,而且一寺之僧能舍利、骨灰置塔供奉者,一定是本寺中的大德宗师。
    四、从民间口碑史料印证看,黄龙寺一定存在。
    在农安、长春等地民间传说中,关于农安辽塔及寺庙的各种版本比比皆是。总的说来,都是说塔下有寺,香火旺盛,规模很大,毁于战火。比如:由李广荣、钱长顺讲述,汲丛斌搜集整理的《黄龙寺的传说》是这样的:
    听老人们讲,早些年间,黄龙塔下有座大庙。香火繁盛,方圆几百里没有不知道的。
    可这大庙咋又没了呢?你得听我慢慢讲:
    那是一千多年前了,农安县城当时叫黄龙府,没现在这么大,紧靠伊通河西岸。当时这个河呀,也不叫伊通河,叫易屯河。
    原来呀,农安这地儿都是老鞑子占着,他们多是养牲口、打猎的。汉人不多,大半都是开荒种地,心眼活泛的也往关里倒腾点儿山货、皮毛、牲口啥的。城西门外就住着这么个人,人们都叫他荆先生,开过塾馆,家道殷实。他就常往来关里关外,捣腾些参茸、骡马。
    有这么一年,荆先生又链了二十几匹黄龙府地方出的名马,过了山海关,一路南下,走到雄州地界,不防被一伙山贼把马匹和盘缠劫了。急火功心,晕倒在路边,正好一个和尚路过,便把他救到庙里。荆先生在庙里养了一阵,还是病病歪歪,身子拿不成个儿。他心恢意冷,走投无路下,便落发出家了,取法号慧通。谁知这一出家,荆先生的病反倒好了。从此,他便广结善缘,诚心修炼,几年功夫,慧通就成了庙里德业高深的和尚。
    慧通一心向佛,总想回黄龙府弘传佛法。这年他用化来的香火资捐了两尊金佛,带回关东来了。回到家里他把田产、房舍都典卖了,把所有的钱财分成两份,一份给家人维持生活,一份他拿着在黄龙府西门外起了一座大庙,把两尊金佛供在正殿。开始宣扬佛法,教人向善,为一方百姓造福,香火也越来越旺。方圆百十里的百姓都来上香、赶庙会。常有祈福免灾的,把庙里的两尊金佛真身向四方传扬,这座寺庙也就愈发声名远播了。
    话说几十年过去,当时是辽圣宗年间,举国上下崇尚佛法,皇上听说黄龙府有座庙,香火鼎盛,住寺慧通是位有道高僧,便一纸诏书把慧通宣到皇宫,宣讲佛法。当时慧通已经八十多岁,却红光满面,须眉洁白,法相庄严。皇上见了大喜,命速建法坛,请高僧开坛讲法。慧通在上京讲法一个多月。最后皇上亲题“黄龙寺”大匾,派朝里主管佛事的官,带着万两白银,随慧通来黄龙府扩建大庙。当时钦差征地百亩,扩修佛殿,又在庙里择高地修起了一座十三层佛塔,在塔要封顶时,慧通把二代大弟子广缘找来传了衣钵,并密嘱一事,当晚便圆寂了。
    自此御赐黄龙寺香火就更盛了。
    话说辽朝末年,连年征战不断,黄龙府也频换主人,常有族部揭竿而起,攻城掠地,有这么一股蒙古草原边儿的寇盗流窜到黄龙府地界儿,打家劫舍,谋财害命。也不知怎么就打听到,黄龙寺有两尊金身真佛,价值连城。便趁着一天傍晚前后,打进黄龙寺,把庙里翻了个底朝上也没找到两尊金佛,大殿供着的只是涂了金粉的泥胎。强盗把一群和尚都赶在大殿里,逼问金佛下落,可是谁也说不清,当时的住寺是了梵老和尚,也是位有道高僧,口称传到他这里,住寺僧已经一十二代,寺里佛身从来也没动过,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最后众强盗没法,把其余和尚都撵出大庙,只留下了梵老和尚严加拷问,想找出金佛。强盗一伙人留在庙里掘地三尺,找寻金佛,把庙里的大小菩萨都捣碎了,可就是没见金佛的影儿。
    这一天,黄龙寺来了一个行脚僧,背着个大褡裢,跟强盗说想在寺里住下,哪知不由分说,便被众强盗抢了个精光,就连僧袍都被扒了,又一顿乱打后把他关了起来。
    强盗发现行脚僧褡裢里有一匹赤金火龙驹,纯金打造,高有尺许,通身火碳样红,金火闪闪。强盗们越看越高兴。
    行脚僧被关进后院柴房,看房里还吊着个老和尚,赶忙把老和尚救下,从后门逃出寺来。
    再说庙里那伙强盗,得了火龙驹排宴庆贺,杀猪宰鸡,狂喝乱饮,一个个正醉醺醺呼三喝四,忽然那火龙驹口吐烈火,无论什么沾上就着。众强盗四面逃跑,可山门紧闭,怎么也打不开,最后都活活烧死了。
    那了梵和尚被行脚僧救出,昏昏沉沉倚在一土坎下歇息,忽听得身后大庙方向一片声地狂喊,忙挣扎起来看,只见大庙着起冲天大火,赶忙磕磕绊绊地往回跑,跑到庙前已是一片火海。
    等到第二天早晨,老和尚看见一片残砖断瓦,冒着缕缕白烟。他扑跪在地,号啕起来。这黄龙寺先师传下已经十二代,一朝毁在他手里,怎能不痛心疾首。哭着、哭着,老和尚在烟雾迷漫中看见巍巍塔影,辉映祥光,矗在那里,他赶忙扑到塔前,看见百亩大寺的瓦砾堆中,青砖佛塔,半砖块瓦无损,心中豁然一亮,忙合什一揖下去,口中涌出:南无阿弥陀佛!
    原来,在修塔时留有一暗室,慧通圆寂前便交待二代住寺广缘把两尊金佛移在塔中,后来就只有住寺知道这一秘密了。到此时,老和尚转悲为喜,心生顿悟。
    后来,兵荒马乱,再无人重起大庙,只有老和尚在塔下盖起一间小茅屋,晨昏与宝塔为伴,整天敲着木鱼,诵着禅经。再后来,老和尚年过百岁,不知所终。
    这就是盛极一时的百亩大庙黄龙寺被毁的一段故事,也是黄龙塔的来历。到现在,一早一晚清静时,有缘人在塔边还能听见鱼声禅唱,雨天乍晴的时候还能看到祥光罩塔呢。
    而由农安已故著名艺人高恩讲述、侯金萍整理的民间传说《火烧黄龙寺》,故事情节虽有变化,但主题仍是塔下有寺,寺后被毁等等。我们知道,民间传说是代代口头流传于民间的重要的口碑史料,是重要的考史之源。考古、治史之事,在无典籍文献记载、无文物实证等情况下,只有探求于口碑史料之中。通过口碑史料寻找线索,进行挖掘、考证,最后证实了史实存在的事例屡见不鲜。有关黄龙塔下黄龙寺的民间传说如此丰富,正是黄龙寺存在的有力注脚。
    五、从辽在东北地区同期所建的佛塔相类比看,黄龙寺一定存在。
    辽代是中国东北佛教极盛的朝代,寺庙佛塔相依而建,星罗棋布于辽地之内,现今我国北方所存之塔,多为辽建,大多数塔附近有佛寺遗迹。据统计,目前国内保存较好的辽塔有近百座,而寺庙则几十座,其它大多数都毁于岁月风雨,或兵燹战乱。与黄龙府辽塔建筑形制基本一致的辽阳白塔、内蒙古白塔等,均有寺庙或其遗迹。仅将黄龙塔与辽阳白塔类比看,二者建筑形制相同,都是密檐式八角十三层砖石筑实心塔,建筑规模相若。辽阳白塔建于辽代,下曾有汉代建小寺,后几经毁建,金皇统五年(1145年)世宗完颜雍之母地洪源(汉姓李),出资建清安寺及其别院垂庆寺,李氏崩后,世宗重修增大了白塔,扩建了清安寺。元代改称广佑寺,后为兵火焚毁,唯塔幸存。从建筑风格等推断,辽阳白塔和黄龙塔应建于同一时期或相差不远。白塔依庙而建,几经毁建,而庙已不存。现广佑寺为2003年复建。农安辽塔下的黄龙寺,也应是依寺而建,只是寺毁稍早,加之黄龙府是当时所谓“四战之地”,最后毁后,没有复建罢了。
    综合以上几点,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定,农安辽塔下黄龙寺的存在是肯定的。不仅存在,而且规模很大,在东北地区应具有相当影响,相当于区域佛教文化中心寺。其始建时间,基本可以推测是兴建于渤海三世王大钦茂朝(公元737年—公元793年间),辽圣宗1023年—1030年进行了修复扩建并建塔或增大扩建原寺僧舍利塔,后几经毁建。那么,最后毁于何时呢?
    我们知道,黄龙府自古以来就是关东重镇、交通要冲和兵家必争之地,战争灾难也就频仍不止。汉魏时勿吉灭夫余,作为夫余王城的黄龙府古城扶余府被毁;辽太祖攻渤海,先下扶余府;金太祖兴国,先克黄龙府等,都给黄龙府大地造成了巨大损失。辽景宗保宁七年(975年),黄龙府守将燕颇叛辽,景宗下令废府(治)。开泰九年,复黄龙府。根据辽圣宗太平以后,发生在黄龙府的历次战争,我们认为,黄龙寺最后一次毁掉的时间,应在公元1211年蒙古大军南下前后,原因如下:
    首先,公元1211年前后,黄龙府正处于蒙古、耶律留哥、蒲鲜万奴的东夏及金等几方势力犬牙交错的战争核心。1211年,仕金为“北边千户”的耶律留哥据隆安(今农安)叛金;1211年蒙古大军南下,横扫而下;1215年,耶律留哥部将耶厮不、乞奴等杀掉蒙人三百人,据隆州叛蒙,在蒙军进攻下,游击于隆州、韩州、咸平、东京、开州等地,隆州后为金所占;1217年,蒲鲜万奴攻战隆安府……由此可见,黄龙府当时处于犬牙交错的战争核心,几度易手,破坏性极大。
    其次,黄龙府历次战争以来,破坏性最大的是蒙古军南下。我们知道,蒙古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一向以战争作为获得财富的手段,铁骑到处掳掠无度,往往屠城。同时,作为草原民族,蒙古族的文化心理结构主体是游猎心理,往往把所过之处化作游牧之地。黄龙府在金末元初的战争地位,不可避免地受到破坏性极大的蒙古铁骑践踏。黄龙府毁于蒙古军南下,史有明载:“开元路、水达达路地区的上京、宁远、南京、合兰、双城、谷州、建州、宾州、黄龙府、信州、肇州、永州、昌州、延州、哈州、奴儿干城‘皆渤海、辽、金所建,元并废,城址犹存’”。⑩
    另外,从蒙古南下到元朝建立乃至明朝,黄龙府再无规模较大的战争,黄龙府逐渐变为一般村镇性的开元路治处于游牧地之中,明朝变为驿站。这也充分说明了蒙古大军南下时对黄龙府的毁灭性劫难。
    综合以上,我们基本可以做出如下推断:农安辽塔是在原有寺院的前提下修建的,寺院前身基本上是建于渤海时期,辽圣宗时扩建并增大建塔,后寺庙毁于金末元初蒙古南下的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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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
①见傅朗云《黄龙府古史及其旅游资源考》
②《中国古代史常识专题部分》249页
③《中国东北史》卷3
④《类聚国史》)
⑤《契丹国志》卷8,《辽史》卷18
⑥《辽史》卷23、《辽史》卷26《道宗纪上》
⑦李健才《吉林历史名城——辽金时代的黄龙府》
⑧孙维新《农安史话》第五回
⑨《农安县文物志》、《辽塔图版》
⑩吉林文史出版《中国东北史》卷3,引《元一统志》卷2,《新元史》卷47,地理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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