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神器技能:《1949浪淘尽英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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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浪淘尽英雄人物》

林博文 著

台北时报文化出版公司 2009年5月第1版

阅读指数:★★★

作者原是台湾《中国时报》的主笔,其中几篇回顾历史人物的文章有点意思,如尼克松对中国政治人物的评论:

尼克松说,从他和毛、蒋的谈话中,可以嗅到“皇帝”的味道,特别是在谈到他们的国家时,这两个人都把自己的命运和国家连结在一起。这两位领袖人物在历史上碰在一起,但不愿妥协,只有冲突,结果一个是胜利者,一个是失败者。

尼克松指出,蒋、毛皆是典型的“东方人物”,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们各仅出国两次,毛两度访苏,蒋出访过韩、菲(蒋曾留日,访问过苏联、印度、埃及——编者注);毛爱作诗词,蒋勤读儒家经典;二人皆为革命家。不同的是,毛“瘫”在沙发上的样子,像一袋马铃薯搁在那儿一样,蒋则经常笔直地站着,脊背好像钢铁打造似的;毛显得悠然自得,有幽默感,蒋则从不说笑话;毛的书法如天马行空,自成一格;蒋的字体中规中矩,一如其人。但最大的不同之处乃是他们两人心目中的中国、理想中的中国,南辕而北辙。

尼克松表示,蒋介石做人做事都是井然有序,毛泽东则显得随便,不拘小节,书房里的书和纸张文具乱七八糟。两个人一比较,蒋有纪律、有条理,毛则刚好相反。蒋的习惯是说“好、好”,有一次尼克松访问北京,宣读一份声明之后,蒋似乎有点紧张,连说几声“好、好”。但他的目光看着尼克松时,眼神中却露出信心和坚强的意志。

尼克松说,伟人之妻常会在丈夫面前显得渺小,宋美龄则不是这样的泛泛女流,凭她个人的聪明才智、说服力和精神力量,她照样可以成为一个突出的领袖人物。至于毛泽东之妻江青,则与蒋夫人形成强烈的对比,蒋夫人有教养、美丽大方,颇具女性风范、个性坚强;江青则言语无味、强悍、无幽默感、缺乏女人味,是个典型的“共产党女人”,在思想上,江青比毛泽东还要偏激。曾在《时代》周刊做过编辑的过气共党分子钱伯思(Whittaker Chamber)有一次对尼克松说:“你碰到一对共产党夫妻时,你会发现妻子往往比丈夫还要红,还要左……”尼克松眼中的毛泽东和江青就是如此。

尼克松说,蒋介石是一种稀有的政治动物——保守的革命家。他较像美国的开国先烈,而不大像法国大革命中的革命志士。尼说,蒋的个性和脾气跟他的名字一样,“其介如石”。每逢尼克松访台,蒋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表示要反攻大陆、光复河山,他的亲信和部属早已不存如此想法,蒋还是信心未减。尼克松说,他很佩服蒋的决心,不过,他的缺点却使他变成一个“平庸的战略家”,如果按照他所制定的(或所设想的)“规则”搞政治或打仗,很少有人会是蒋的对手,但近代史上充斥了“不规则”的事情和一批勇于创新的英雄豪杰。蒋最大的缺点是墨守成规,只能照他的“规则”行事,怯于创新和改革。然而,成功的机会常属于开创的人,因此,毛泽东胜利了,这是蒋的大不幸。

尼克松说,蒋最大的错误是从北伐东征到中共倡乱,蒋一次又一次地使这群剽悍的叛将“臣服”,而从未彻底地“征服”他们,使他们土崩瓦解。如此乃导致大小军阀“不听话”和坐大,使中国永无宁日,同时,又未能倾全力剿共,包括中共在内的“叛将”,一遇危机即对蒋表示“忠诚”和“归顺中央”,蒋也就网开一面,让他们生存下去。尼克松说,蒋介石这种做法,虽挽回了面子,却失去了中国。素有“狡猾的狄克”之称的尼克松叹道,主张权谋霸术的中世纪意大利政治学家马基雅维利如果活在今天,一定会骂蒋“不够狠”。

尼克松说,他和周恩来等中共领导人长谈的印象是,他们都很喜欢探听蒋介石的消息,他们对蒋的态度显然是既存敌意,亦怀敬意。作为一个共产党人,他们痛恨他;作为一个中国人,他们尊敬他。不过尼克松坦陈,在他和蒋的多次晤谈中,蒋从未对中共领导人表示任何敬意。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索兹伯格回忆起与周恩来见面的一段话则如是说:

周恩来说,他很同意索兹伯格称蒋介石是一位过时的人,是“东方的拿破仑”,与法国名将同享被放逐的命运。周又说,蒋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拿破仑历史,曾以国民党“清党”为背景、以周恩来为主角写过小说的法国文化部长安德烈·马劳(Andre Malraux)曾对索兹伯格说:“周恩来无时无刻不在撒谎,但他撒谎撒得颇有味道。”索氏说他在聆听周恩来的谈话时,不由得会想到马劳的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