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狐by黑色禁药全文:★《黄元吉丹法简介及其精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4 07:33:21
 生命之谜系列丛书-现代修真探索卷

黄元吉丹法简介及其精要      传统丹法历来有两家三元之分,其中能够大众化而普及者,唯清静独修之法。此法子自己基本能作主,没有诸多的外界条件限制。 
    清静独修修丹法中,亦有几派,此皆是由于各人所处自身条件不同而形成的,其实是筑基阶段相异而已。真正的丹法之间并无高下之分,凡最适于自己修炼者,即可称为上乘法。      如专就丹法而论丹法,则有高底、上下、巧拙之分。最上一乘法子,能使行动与日常生活融为一体,所行所事,无不暗合丹法之妙机,所谓行、住、坐、卧皆是丹法,“玩玩耍耍”皆是功修,而以内外交感、天人合一之玄关窍为总持门。上乘者,以玄关一窍为总持门,而行功与日常多有脱节处,还不能完全悟丹法丹功丹理于日用平常之间。中乘者,亦以玄关为总持门户,但无日常运用心法,修功时丹法,而停止做功时则不时丹法矣!下乘者,不但修功与日常完全脱节,且不是以玄关窍为总持门。然,由下方能渐达上,直修最上一乘也是不乏其人.      黄元吉先生讲道于清道咸年间,继陈邵三丰一脉之真传(今有称其为隐仙派者),发明阐述清修丹道最上一乘心法,其所著《乐育堂语录》、《道德经精义》、《道门语要》等内发前哲之未发,揭前贤之所未泄,且言言朴实,在在真诠,凡稍有文学功底者,皆可读懂。清修丹道之理法的完善与发明,至先生已是大成。      学丹道者,首先必要穷理,而穷理就需彻知大道之根源,此乃关键。若大道根源不明,就去行修,可谓盲修瞎炼。学人如果彻了大道根源,则自然使其世界观、人生观发生彻底之改变,亦知道人为什么要修炼,更重要的是在正式修炼之中,难被外魔侵扰,在功中亦容易辨别真假。否则,“见底行多阻”,甚或入于旁门邪道,永无翻身之日。 何谓大道根源?即天地之源,性命之根也。有关大道根源,在黄元吉先生所阐述之《道德经精义》、《乐育堂语录》、《道门语要》中有朴实而彻底的论说,如《道德经精义》中言:“混于虚无之内,无可见,无可闻”、“至无之内,有至有者存;至虚之中,有至实者在”,此皆实际之言,并非象征形容之语,后一句乃是从功修证验上言;前一句则又是从功修境界上而论。又如“……而氤氤氲氲、一段太和元,流行宇宙,养育群生,此所以为万物之母也、始者,天地未开之前,一团元炁在胞也”,此即指太和元为有、无二者之根源,有和无乃此太和元的两个“面”也,为一炁之不同震荡,一炁化而为无,再变而为有,又有云:“道者何?太和一炁,充满乾坤,其量包乎天地,其神贯乎古今,其德暨乎九洲万国,胎卵湿化、飞潜动植之类,无在而无不在也”。此直接明白指出天地之本源之本体乃是太和一炁,在丹书中,此太和一炁在先天称为先天一炁,在后天称为后天一炁,又称一元真炁,又称真一或真一之炁,太乙含真。天地人我万物等等皆是此一炁的不同震荡而已。      何为性命之根?亦此太和一炁也,从黄氏所传丹道之理法可知,所谓人身性命者,性者,先天一炁凝而为性;命者,后天一炁团而为命。“人在中”是为命,“ 在人中”是为性。顺之自化,无为功里自施功,以彼 为主,无知无觉混然于太和炁化之中,此命功也。对景忘情,元神觉照,正心凝意,定神采药,炼己持心,此皆以我为主而有作为,《悟真篇》所云:“始于有作人难见”也,若此等等都是性功。性命合一则返为太和一炁。到底是何物?或可以用现代科技术语“场波”作其比喻,勉强表达为:炁者,在一局部系统内,物理真空及其隐形之波动,此是炁之阳;物质粒子及其有相之运化,是炁之阴。故性在命中,命亦在性内,在外时,称之为虚为为彼;在内时,称之为神为精为我。人在炁中,炁在人中,性命根源不过如此!      大道根源明白后,则又需了知丹法在实际修炼中的关键处和根源处。丹法的关键在何处?根源在什么地方呢?根源者,玄关一窍;关键者,阳生之道。对于玄关,黄氏所论极为详尽,如黄元吉先生云:“……玄关妙窍,只在一呼一吸之间”,“学人下手之初……惟一心端坐,万念悉捐,垂帘观照……,神神相照,息息常归,任其一往一来……”,此由心息神气结成之玄窍也。其所论又云:“……放下又收回,收回又放下,……一身内外,气欲冲天”此气动之玄关也。《道德经精义》中有云:“欲识此玄关,须于大尘劳大休息后,方能了得这个玄机……纷纷扰扰时,从中一觉而出,即是玄关,所谓回头是岸也”,此性玄关也。黄氏云,有精生之玄关,有炁生之玄关。此等等之玄关论述,是本书之最大特色,此诸多论述看似繁杂,实统一于内外交感、天人合一之玄关中。如,心与息交感于虚空之中可结成玄关;神与气和合于虚无中亦成玄关,身内和身外感合于虚空亦是玄关,人与天地日月交感亦可入玄关,性与命感合于虚无则更可入玄关矣。玄窍中自有药物,玄关一开,即是药物。玄窍中自有周天。世之所谓得药,即是玄关常开也;世之所谓采药,即是在“玄窍中立定脚跟”也;世之所谓河车运转、大小周天,实即玄窍中炁机之运化也。      而阳生之道,即玄关一窍之妙用也,由阳生才能见玄关一窍,玄关开时,方是真正阳生,玄窍未开之时为“玄”为“关”,一开,即是阳生,一开即一窍也,阳生之道即玄关开发之道。故阳生亦有不同之层次,有性阳之生,有炁阳之生,而黄元吉先生更将此阳生之道推而广之,涉及人世天地间的方方面面,如《乐育堂语录》中说:“即如贞女烈妇,矢志……宁舍生取义,又如忠臣烈士,惟义是从……愿捐躯以殉难,此真正阳生也”,正若三丰师云:“自古忠贞节烈,杀身成仁之时,便有七返还丹景象”,如黄氏又云:“举凡日用常行、或尽伦常孝友,或怜孤寡困穷,一切善事义举,做到恰好至当,不无欢欣鼓舞之情,此皆阳生之道,此亦阳生之一端”,人自虚无不动之时忽发一念,此为真念,如转一念,则称之为魂,此念还算是善念,若再转一念,已是属魄,全为一腔本能私欲,阳生之道在于保持初机之阳不变,且使其交感于阴阳日用之中而还于至虚,将此初机养至纯粹而通天彻地。故黄氏又云:“又或朋友聚谈,相契开怀,忽然阳气飞腾,此亦阳生”,此即日用平常中阴阳交感后的阳生之一端也。闭门造车,不与人交,不在人群中行修,怎能有新解和新生之机?!怎能做到“同类相须”而真正补足人元之亏损,故古有以万千人说法听法之坛场为炉鼎的修炼之道。所以古仙有云:“人道不尽,仙道远矣”,又有云:“未炼还丹莫入山,山中内外尽非铅”,否则,为磨砖作境,一团孤阴,可不慎哉!因只有阴阳交战,一战而平,才有阳气飞腾,阴阳交感方能招摄先天炁也。有阴阳处即有新生、即有生机阳气。学人果能仔细体认,而使之融入日常生活之中,一觉即收,保持初机之真,王昆阳真人所谓“初心真”,则何处不是修炼?何时不是修炼?还丹亦极易也。三丰师称此为“积铅于世”、“积外法财”,又称积德,清闵一得所谓“混俗妙用”,非单只含炼性一端妙用!《参同契》称之为“同类相须”,亦可谓人与人交感而成之玄关,亦可谓人与事交感而自见玄关,外界人众及天地的“运动和作为”,可称为两家同类阴与阳之运用;丹士本人的回光而入虚无,可称为中央黄庭一家。共为三家,此丹道千古不变奥义,若违反此理此法,则不落于顽空,即落于后天有为。如黄氏又总结说:“诸子卓有见地,吾故以铺天匝地、亘古历今之真正元阳无时无处而不有者之示之”,阳生之道遍满虚空,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亦清闵一得所云:“人元遍大千”,“大地生人龙虎无量”之真意。与闵氏所论身世混化、世身并炼之法理无异,亦如清闵一得先生所说:“此玄窍前包亿亿万年,后包亿亿万年,天地万物皆在玄窍之”。      丹道者,一阳生之道也,此即最上一乘丹法:知阳生之道,庸言庸行于日用平常而回旋之,所谓混俗大用。是以黄氏所论阳生之道与伍柳诸书不同,我想也是初读黄氏诸书者最大困惑处,这也是黄氏丹法的最大特点。黄氏援儒入道,道儒互参,使后学知阳生之道遍布虚空,无处无时不在,且人之同类为人,所以要体验阳生,则必要在人群中修炼,在尽人道中而行仙道,如此方能积阳生铅,补足我亏损之人元精气。在还丹时,丹道中有所谓内外护法之用,所谓外护者,乃富贵有势之家,以其作为后天心身之护卫。内护者,乃知音道伴,以其作为先天心身之护卫。而此阳生之道法,则不必需要内外护法,天地人群皆我之护法也。所以凡福缘不足而无力置办者,则此阳生之道法为唯一可行之大道,吾称之“还虚积铅”,此法亦即身世并炼功法也。关于身世并炼之法,请不妨参阅闵一得先生所著《古书隐楼藏书》。      初学之士果能明白大道根源,则必知还虚积铅是何等之重要,关于此旨,在黄氏所著丹书中,随处可见,而黄氏丹法最大特点处在于指出了此种积铅之法,正三丰师所说:“在虚无中、尘色内,将我被天地人物所夺盗去的元气,重新盗回于我身,”此特别可从《乐育堂语录》卷一的第二节可看出。故黄元吉先生所著丹书的最大特点在于:大部分节次开篇即将丹道法理与平常日用之事及天地气候融合在一起阐述,有即人事而说丹理者,有即人伦道德而讲丹修者,有即天地气候而直论丹功修炼者,有即日月运行而论丹法者,有就国家政事而论丹法者,等等不一而足,绝大多数读者往往对此开篇之论及穿插的时事人伦之论说,当作一般的劝善之言,认为无足轻重,而忽略之。殊不知,此中正含有丹法秘旨及口诀。《悟真篇》所谓:“俗语常言合至道”,因万事万物皆不过是一的不同屈伸和震荡也,无在无不在,所以说,最上一乘丹法,能使人于日用平常之中得到丹法的妙机妙验,何事不是丹修!何理不是丹理!学者若能如此悟之,何患不能还丹入圣?      学人对根源和修炼关键既明,则必须有所真把柄,修丹之人把柄是什么?即丹士之元神真意也,黄氏有云:“元神者,修丹之总机栝也,药生无此元神,是为凡精无用,不能结胎;还丹无此元神,是为幻想,不能成婴”,何谓元神真意?黄氏有云:“忽感忽应,忽应忽止,是即元神作用,其中稍有计较,不能随应随忘,是谓现在心,皆不名元神”。又有云:“静则为元神,动则为真意,而神与意一也”。吾进一步言之,真意者,即真息也,真意运化流行之时,则是真息,真息凝定不动之时乃是真神,在先天时,神即气,气即神;在后天,神是神,气是气。黄氏又云:“……当其虚静无事,浑浑沦沦,无可名状,及气机偶触,忽焉感孚,跃然而动,此跃然一动之际,即是真正元神”,真神是她,真息亦是她,先天真意虽极难辨,但可通过内呼吸以进修真息而可把握真意,通过锻炼真意而现真神,真意之修得,更离不开还虚之功。对于初修者而言,多昧于还虚一着功夫,在实际修炼中,皆是以后天知觉之心主宰,虽功中所现内景与古仙所述极相似,而对肉体的功效却有天壤之别。此皆不明还虚之旨,未将内外呼吸还于虚空之中,且还虚有未彻至自然处,则所得之真意,实还是后天之真意真息,有知还虚重要性者,但在运用之中,却只是每一次功修才如此,一到收功后的日用平常的实际生活中,则又完全不能做到还虚,于是多杂后天,又非真意元神矣!元神者,先天一炁之凝聚之存伏,落于人身化为元神,实之清虚“处”、灵妙“时”,丹书又谓天心。      朱星寒 21:38:22 学人既然悟到何谓丹修之把柄,则需知道修炼时下手的具体法子,否则何以进窥先天?而且易落顽空,法子是什么?黄氏丹法有言:“别无它术,惟有一心端坐,万念悉捐,垂帘观照。心之下,肾之上,仿佛有个虚无窟子。神神相照,息息常归,任其一往一来,但以神气两者凝注中宫为主”,即丹书所谓规中一窍。此处之肾乃是指阴虚无妙窍也;此处之心乃是指垂帘下照之心也,心之下即脐之下。神神相照,息息常归,即心息相依也。什么叫中宫?即不偏不倚,忘形而坐于虚静之内,且中有定心主宰而不昏沉。气息来往于虚空之中,只是虚空本身之脉动,不见其形。万念不生而神归寂照,此即中宫。虚即中,中者乃“神气合一”之中,此无形之中宫,而必由身中之中宫的“心息相依”而达于“神气合一”的无形之中宫。故有心下肾上之说。黄氏又有云:“只在一呼一吸之间”,此个之“间”中的虚无亦即中宫。中宫者,在行持上而言,乃是不文不武、不寒不燥绵绵若存之意;在境界上而言,乃是无所执着而还于虚空之意;在心神上而言,乃是寂然不动而又有觉照之意。以身内关窍而言,乃是心下肾上的一个仿佛的虚无窟子。所以,下手法子亦即三丰师所言:“调息凝神,凝神调息”八个字,简单言之,乃是心息二者相依于虚无中,后天之心与息俱停止,则心息已俱依于虚无之中,全归依于中宫也。      中宫有内外之分,即黄氏丹法所言之内外丹田。如黄氏云:“双日微闭,了照内外丹田之间”。内丹田者,神气合一于身内虚空时,则为内丹田;外丹田者,神气合一于色身表面外之虚空时,则为外丹田。外丹田内连一身之皮肉骨骼骨髓,外接皮外之虚空天地的气机。内丹田外接五脏六腑和一身之精血气,内连身内之虚空之 机。外丹田为阳窍,内含真阴。内丹田为阴窍,内含真阳。黄氏丹法又有“不内不外”下手处之说,以初下手时的“有所依”而言,不内不外乃是指神气合一于色身表面皮肉虚空处。以高层次而言,乃内外丹田交感处,即玄窍也。      知道下手法诀后,则必须知晓丹道的次第阶梯及火候法诀,不然,进升无门,原地打转,或躐等而进。且丹道修炼有童体与破体之不同,有上根与下根之不同,破体修炼有九节功夫,关于此,读者可与《性命圭旨》一起参看,则必可明了。而童体修炼只有三层。有关层次节次的详细论述见黄氏所著《道德经精义》之第十章、二十八章等。而第二十八章对丹道全程火候多有揭示,此可与李涵虚所著之《东来正义》互相参看。破体之人的修炼法诀秘旨载于《道德经精义》之第三、三十一、八十章。还返秘旨在第五十三章等多有论述。火候总旨载在第三十三章。 净丹法中,可分为两种,即《道德经精义》第八十章所言:“若论修道,古有两等法,有清静而修者,有阴阳而补者”,所谓清净而修者,乃是自内而出外(此内者,乃内外合一之虚空与元神真息),完全不着肉身,不讲气脉,而是纯以命功炼虚为主,人在炁中,混然于炁化之内,直炼不二元神真息,直修玄关一窍的开炁穴功法而中黄直透。所谓阴阳而补者,即是自外而入内(此外者,乃指色身与气脉及窍位),乃是从人身气脉与窍位着手,先开气穴而使任督畅通、河车运转,补人元之亏损,接后方能使二归于黄道,再力加精进,于是中黄大开,而产大药。      直修中黄直透何其难也,黄元吉先生言:“清静而修者,即炼虚一着……然非上等根器,不能语此,”何谓中黄直透?其《道德经精义》第八十章言:“但只一正其元神,使之不知不觉,无思无虑,那清空一炁,浩浩荡荡,自然一呼一吸,上下往来……不过清心寡欲,主静内观……以我神炼此一个真汞……然此真汞,须有生发之候。盖心为五脏之中,中炁一升,五脏之炁随升,中炁一降,五脏之炁随降。其生也,由于真汞之动;其息也,由于真汞之静”,中炁之升降,即中黄直透,闵一得先生所谓“纯由黄道升降”。中黄一开,任督自开,此法全为“人在炁中”之无为功里自施功的炼形命功。又谓真空炼形,世称真空丹法,民国万启型所谓“混然于炁化之中”也!但是,学人对大道根源未能彻底解悟,又无先天真意真息之真实把柄,则怎能内辟而直透入玄窍?或者功修之时,不能真正做到万缘放下而虚寂心身,或身中三宝不足,则有闹黄之患,此皆因中炁升降纯是先天,不能夹杂半点后天也,所以黄氏云“纯是炼虚一着功夫”。黄氏所论中黄直透丹法散见于《道德经讲义》、《乐育堂语录》内。学者细参而集录后,不妨与清闵一得先生所撰之《古书隐楼藏书》一起研究,则最上一乘妙道必可得之大概!      但在实际修炼中,还是破体多于童体,中、下根器之人多于上根之人,所以必须自外而入,以修炼精气及色身二者为基而先开气穴,补足亏损之元,黄氏丹法所谓“阴阳而补者”,为何有此阴阳而补?这皆是因为破体修士之元神不纯,真息不凝,故在玄窍初开,做不到一心不动而被外境所诱;真阳初生之时,做不到真息凝定而神气散乱,所以不能直透入玄窍窍中地位而当下采取真一之炁,则必须另寻途径,用我先天逆行有作之功,心息相依,将我初生之微阳真息真心入于坤母气穴之中,完全去掉后天五官感受,所谓以阳交阴,自然归于丹田水府之内,而温养之、交媾之、混沌之,久之外药真铅自生,所谓阴中阳生,即《悟真篇》言“依她坤位生成体”之法也。再采此外药接补我身,用河车之功,种入我乾宫虚窍内而阳阴交感,即《悟真篇》所谓“种向乾家交感宫”。如此不断循环反复而行之,渐使元神纯粹、真息坚凝,后接行炼虚一着则无敝病也。此即黄氏丹法所谓阴阳两补之真意,正如其在《道德经精义》中说:“何谓阴阳两补?必先识得太极开基,先天一阳发生(非二阳、三阳),然后将我这点真阳之气,投入丹田之中……合作一团,此为先天真种”。何谓先天真种?最初一点真心真意合真息而成者,此先天一阳之发生,黄氏丹法又叫性阳生、精阳生,乃真正元精发生,将此元精放入坤母水府之内温养锻炼之,方成先天真种。此先天一阳亦可称为最初之真种,此真种对于破体及性功不纯者而言,犹风中之烛,最难把握,必用阴阳交感两补之法,才能化为太阳而长悬虚空,此不比上根童体及性功精纯之人,可直下承当,透入玄窍窍中,当下采取而中黄直透,则精自然化气,气自然化神,神自然还虚,虚自然归道。黄氏丹法,虽中黄直透亦有揭示,但以阴阳两补为主要之法。学者不可不分辨清楚。      从外而入的阴阳清修之法,玄窍之开,有真有假,对于还虚一功未彻至自然者而言,则假者居多,有认气穴为炁穴者,有认小药为大药者,更有认穴位为丹田,认震动气感为药生,等等蒙迷,不一而足,或虽得真阳于活子,但无真阴以涵化而失于活午,此皆昧于还虚之旨,所生之阳不是真阳,或无真阴以应,则得而复失,终无成就。更有甚者,不知何谓神气,所动之气乃是后天气。不知真阴真阳在修炼中究竟是何“事物”?是何“景象”?所以,无真种,则是空炼;不识神气真息,则是枯坐。还虚一功,清闵一得真人称为深耕置种,其具体行持规则依循《清静经》三观功法,西派称还虚一功为钻杳冥,当年以李涵虚真人之资质,在洞天中学钻杳冥,历七八年才稍有把柄,而伍冲虚用十数年工夫方得其妙。      对于初学丹道的人如何下手兴工,即最初守何窍?黄氏丹法提出了几种方法,最上一乘守“规中一窍”,前以揭示。二为心息相依而自然守于肉身表面某处,如肚脐表面处,或任脉一路所在皮肉表面。三为心息相依而自然守于下丹田。四为守阴跷,所谓神光下照阴跷穴。五为守头部山根一窍,此在《乐育堂语录》内有明示。六是守身外,如鼻空外之径寸虚空,或任脉一路之离肉一寸、二寸的身外虚空。七,纯粹的守呼吸之法,即数息听息之法。总之,依各人之生理状况及环境和性格决定用何种法子,不可生搬硬套,要知变通、自然。需注意的是,守非死守,乃是心息相依入于虚静后的略用一点意思而守,黄元吉先生所谓“如种火然”,亦即其它丹书所说的“似守非守”、“先存后忘”。总括而论,黄氏丹法所言守窍之法有三种,一为守内虚空,一为外虚空,一为不内不外之交感虚空。而守之之时,必须要有息有气(或)相和。否则为死守,为顽空枯坐。      另,黄氏丹法与伍柳丹法相比较,则伍柳一派专讲身内功夫,即丹书所谓“身内成自神功”也,未讲身外得自虚空,只论药归身内后的功法,使人误会可单凭一己一身之静修而能还丹,执着一己,不知外面的人群、天地、虚空之妙用。故近世学者百炼而无成,使人流于形气,静坐孤修气转枯。打个比方,以人道生人作比喻,伍柳者,专讲女子之行为与作用,如只讲女子之产育,只讲女子之怀胎,只讲女子之哺乳,未讲胎中的受精卵从何而来及怎样来,亦未讲哺乳之乳是怎样来的,等等不一而足。使人误会所有阳生之道皆是通过身内神气阴阳的交媾而生成,执于一己,自然不可能做到同类相须。使行者落于孤阴寡阳。须知身内的能量有限,而身外之动力无穷,未得真师传授,学者只照书修炼,亦终免不了生、老、病、死,其最高者亦不过出阴神而已。但其疚不在伍氏,而错在学者执于形气或顽空,及柳华阳和其所传一脉,致失其本来面目矣,且伍柳本为伍谢(此见田诚阳所著《道经知识宝典》)。况伍真人得药后,亦于王昆阳处受天仙大戒而修身世并炼之功。 朱星寒 21:38:55 值得注意的是,伍氏亲著之书,内之法理句句皆是真言,“身内成自神功”之法理致其已是发泄殆尽。因,清修之火候掌握,必竟是“我”之功;持心待时,必竟是“我”之事;结丹更是结在“我”身之中也!所以凡讲到身内法相之时,黄氏亦多引用伍氏之论。      现今伍柳所传丹书未论中黄直透法理,使人不识气穴与炁穴之异同而凡后夹杂、真假相参。若照书修炼,成功时所出之神经任督而出,则必为阴神。伍柳流传到现今的全部丹书,其所载具体功法皆主论的是开气穴而补足人元的口诀,虽偶有开炁穴玄窍之诀,而亦是依稀仿佛,未得师传则不能明了书中之真意(而其实,不用身外同类相须之虚空交感,亦很难真正补足人元),所以学者多忽略还虚一步功法,即使未忽略者,然不知还虚积铅的具体功法原则,虽自认还虚功夫做得好,但在真正得药与还丹阶段,必须具备内外护法,否则,不能得药,更不能还丹。而黄氏所传丹法则无此弊,即使功修浅者,还丹之时只要外护足矣。深者,内外之护皆可有可无。      另,黄氏丹法对一刻(或时、或天)四步(所谓一时内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等功夫在,吾称之为玄窍周天,此有勉强达到和自然达到之分,用人力强炼还原而到玄窍周天者,则所得为玉液小还丹;纯顺自然而返还者,则所得为金液大还丹。所以,清修无此功法,则绝不可能还丹。)有专门之论述,此见《道德经精义》及《乐育堂语录》内,而伍柳丹书内则无此。现今唯一可行而无偏倚之大道,其在斯乎?      黄氏丹法总的心诀可以用十六字概括,即“凝神调息,调息凝神。一动即觉,一觉即收”,正式修功时是此个心法,日常应事接物亦是此个心法,此法实是奥妙无穷而又简单朴实,修命炼性皆包含其中。吾更进一步发挥之,乃“忘形以养形虚中之初兆气机,忘气以养气虚中的初觉神真,忘神以养神虚中之太和一”,形虚中有动气,其清者乃初兆之气机,神气合相合,故言:“一动即觉”,则气静而虚,气虚中有主宰之神,其净其灵者,乃初觉之真,有无不立,神归太虚,故言:“一觉即无”,方“见”神中之虚,是我非我,全是清空一炁,到此而知确有太和一炁,乃神气和虚无二者之本体。没有无气之神,更没有无神之炁,而真气在息“中”,真息在气“中”,神气虚无皆是对待立名,修炼之道不可使神气二者相离,故言“凝神调息,调息凝神”。形虚方能真正调息,至气静方能真正凝神。其气其神其虚有凡后、清浊、真假之别,稍一不慎,则差之毫厘而缪以千里也。      据我个人认为,《道德经精义》、《乐育堂语录》、《道门语要》皆非黄氏亲作,而是其门人弟子记录其言论,再整理成书,流传世间。故书中言论不免有错乱遗漏之处,但此皆对全书主旨无多大影响。      专就书中丹法而论黄元吉先生师传,黄氏与李涵虚当为同门(或即李涵虚?),同学于张三丰先生门下,学者拿《道德经精义》与李涵虚之《东来正义》、《乐育堂语录》与李涵虚所编之《张三丰全集道言浅近说、玄机直讲等》一起对照参看,即可知其中许多言词及论述何其相似。《道德经精义》中所论之一刻内有四步之功(此为先天一之实具,更是千古未明泄之返还秘旨!善读书者千万注意研究之!)与张三丰师所论如出一辙,甚至许多言词及语气亦相同。而三书中更多处直接引用张三丰师之言。      且黄氏似又师于《性命圭旨》一脉之尹真人,此可将《乐育堂语录》第五卷之最后一节,及散见于三书中的一些如:“一人之气即千万人之气,一人之心即千万人之心”、“人心一正,天地之气亦正”及阳生之道等口诀,与《古书隐楼藏书》医世心法、《性命圭旨》中炼虚合道一节对照参研,可知实皆秉天人混化之旨、医世之法而来。吾师有言:“清以后之真正丹书,皆含有身世并炼之法,如《性命圭旨》最后一节炼虚合道实即医世之功也,只不过是被冠上了佛家之名词也。”又如《性命圭旨》中的许多口诀之原句,皆可在黄氏所著三书中找到。则可知吾言或有可参考处。又,据传黄氏另著有《玄宗口诀》、《醒心经求心经注》,吾未见之。    <前翻(方向键←)  [目录]  (方向键→)后翻> 
道 门 语 要 · 黄 元 吉 

道 门 语 要 序 

  念不出总持门,心要在腔子里。自古三教圣人,诀惟此而已矣。修道清静无为,随地随时皆是。不用习静观空,自然止其所止。从来道本天然,无有动静终始。人欲无事于心,必先无心于事。善恶都莫思量,有甚人欲天理?如镜之光无镜,来则应之而已。本来妙觉圆明,何事修己克己?犹目本自光明,难夹些微芥子。天地原自至宽,何恶亦何所喜?虽云有作有为,成始成终靡底。勉强亦归自然,妙入无为之理。道门语要刊成,聊序其事如此。 

探 性 命 之 原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者性也,两仪者命也,名虽有二,实则性为之主,流行于阴阳之间者也。然性本无迹,而命微有迹;性无生灭,而命有生灭;性无始终,而命有始终;性无动静,而命有动静。未有命时而性之理长悬天壤,既有命后而性之理已具人身。大哉性乎,蔑以加矣!而要非命则性无由见,是性也命也,可合而不可分者也。 

  夫人自父母媾精之始,一点灵光藏于胞胎之内,先天元性化为离之阴汞,先天元命化为坎之阳铅,是谓元炁。自此一水一火一升一降,神炁交而心肾具,温养久而胎婴成,由是脱离母腹,独辟乾坤,虽有形质之拘,不如先天一炁,然而不识不知、无作无为,其去天地也不远,所以形体日长,智慧日开,有不知其然而然者。迨至二八期完,一斤数足,不知返还之术,致令习俗之移,往往欲心生而贪恋夫声色,侈心起而驰骋夫荣华。志一至焉,气则随之,气一动焉,而神则因之。于是内萦外扰,神驰炁散,而性命不保矣。 

  学者欲还先天性命,非复后天神气不可;欲固后天神气,非复先天性命不能。试观古今来成真证圣、跨鹤登仙者,无非修性以立命而已,断未有修性不炼命、炼命不修性、各执一偏而能有成者。盖性为命根,命为性蒂,二者虽有先后之不同,而其功断不容以偏废也。胡为末学缁流每每偏于性、偏于命,竟至终身无成而尚不知悔耶? 

  夫性为一身之主宰,命是一身之运用,若不保精裕气,徒事妙觉圆明,则身命不存,性将焉寄?若不涤虑寻真,徒事烧丹采药,则心性未见,命亦空存。况天之生人也,必先有理而后有炁,若无理,不犹树木之无根,其能向荣也哉?而人之修道也,必修命以至于了性,若无命,不犹灯火之无油,其能辉煌也哉?总之,道原一致,功必兼修,庶几不堕于一边而有 " 独阳不长、孤阴不生 " 之诮也。 

论 精 炁 神 之 实 

  《心印经》云: " 上药三品,神与炁精。 " 是知人身之大药,即人身之大丹也。学者于此而次第炼之,庶不堕于一边矣。 

  夫论人之生也,先从虚无中一点元神而堕于胞胎之中,是谓神生炁,炁生精,于是十月怀胎,三年乳哺,合五千四八之数,而始成四大一身,此顺而生人之道也。若返老还童、成真证圣,其必炼精化炁,炼炁化神,于以还虚合道,此逆而成仙之功也。 

  要之,炼精者非徒炼交感之精,炼炁者非徒炼呼吸之气,炼神者非徒炼思虑之神;必于色身中寻出先天真精于何而生,先天真炁自何而动,先天真神自何而存,以之炼丹不难矣,否亦幻丹而已,焉能长存不坏哉!虽然,炼精者必炼元精,而后天交感之精亦不可损;炼炁者必炼元炁,而后天呼吸之气亦不可伤;炼神者必炼元神,而后天思虑之神亦不可灭。盖先天者道之体也,后天者道之用也。人未生时则用在体中,人既生后则体藏用内。若不由用而复体,又将何以为凭藉处?况夫淫欲无度者,则身命难保矣;私欲不除者,则天理无存矣;趋蹶不常者,则神炁多惫矣。欲完先天精炁神,非保后天之精气神不得。其实精炁神三者,虽有先后之名,实无先后之别,不过有欲无欲之分而已。学者苟能打破尘缘,看空孽网,不但身外之物视为非我固有,即身内之身亦等作幻化之躯,不甚经意,由此而炼精必成元精,由此而炼炁必成元炁,由此而炼神必成元神,以先天之大药,成先天之大丹,不诚易易事哉! ( 得其心而身可忘,得其神而心可忘。 ) 

   然而下手兴功,必先垂帘塞兑默默观照脐下丹田一寸三分之间,继而精生药产,始用河车搬运,将丹田所积之精运而至于周身,灌溉久之,精尽成炁,充周一身,此炼精化炁之功也。至于精尽化炁,由是而过关服食,温养大药,此炼炁化神之事也。自此已后,则为面壁之功,还虚之道。始由下田而炼,继则中田而修,终由上田而养,所谓 " 三田返复真生涯 " 者是。此修养之路,学道人不可不照其理以为修养之基也。 

见 性 量 之 大 

  凡人欲见真性,必先于静定中寻出端倪,实实知得吾心之内有一真湛寂光明不昧者,然后静而存之,动而察之,于以施之万事万物,无一时或违乎至善,久之深造有得,自然昭昭灵灵,无时无处而不在焉。 

  性者何?即太虚中虚无湛寂之妙,张子云 " 太和 " ,所谓道者是。其体则有仁义礼智之性,其用则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情;其存之于内则为寂然不动之中,其发之于外则为感而遂通之和;无有偏倚,无有乖戾,而所存所发俱见性量之宏;微而德慧智术发谋出虑之初,显而视听言动衣服饮食之末;其接人也则有亲亲仁民之度,其处物也则有鸟兽草木咸若之怀。总之无内无外,无动无静。能知其性之真,自无一时一物之有碍。盖性中原包天地、亘古今、统人物而无有或外者,特为人私欲间之,一身之内且为胡越,何况国家天下民物,焉有不隔绝者乎? 

  是以君子之学,于事之未至也廓然而大公,及事之已来也随机而顺应,前无所迎,后无所逆,因物付物,随缘就缘,物有变而己无变,事有穷而己无穷,有如明镜当空,美者自美,恶者自恶,而己毫无容心于其际,是以心普万物而无心,情顺万物而无情,有 " 语大天下莫能载,语小天下莫能破 " 之量焉。非然者,拘于一偏之学,或务于静以为修,或逐于动以为行,如此纵有所见,亦是旋得旋失,又安能合内外、平物我、等动静、泯人己而一之者哉!此圣贤存心养性之功。学者于无动无静时寻得出有动有静之根本,于以拳拳服膺,极之造次颠沛而不违,斯心与理融,理与心浃,打成一片,了无内外人己之分。 

  虽然,其诣岂易言哉!盖尝旷观古今,阅历人情,无一不外重而内轻,朝朝为己营私,只贪声色货利,以求一身一家之安,无有知性之最重、天下无有加乎其上者;即或知之,亦皆摹仿依稀,或静处有而动处无,或一念起而一念灭,无有的的确确寻出一点真际。如孟子所谓 " 居广居而行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 " ,极之富贵贫贱威武有不淫不移不屈之概,如此拓开心胸,独高眼界,一任天下是非善恶贤愚,总无有入而乱我之真,此其人果安在耶? 

  惟望后学者,第一先寻得这个物事,无实亦无虚,无声亦无臭,静而存之,动而察之,随事随物而虚以待之,顺以应之,未事而不先,已事而不后,佛氏所谓过去心未来心现在心三心永灭,人我相众生相寿者相四相皆空,如此存其虚明广大之体,涵养深纯,于以措诸天下后世而胥宜矣! 

  总之,性无涯际,无可捉摸,若要知性之真,其静也只是一个空洞无边、惺惺不昧之象,其动也即孟子所谓 " 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 " 是。 

  但人莫不有性,性亦莫不有发之时,往往一发之后不复见矣,良以如心而出、无所计较,是为真性,一到转念之间,则种种利害好恶之心生,遂为汩没而不见。所以孔子云: " 再思可矣。 " 末学者流于静中之养,亦尝洞见本原浑沦无际,每于持身接物之时,不免打成两橛,不能合动静而一致,良由未明性中之度量实有包罗宇宙而无有出吾性分之外者,若不于此而悟彻了明,鲜有能至于道也。此千圣的的心传,为学人第一要著。务要由一念之仁充而至于塞天塞地,由一事之善积而至于亘古亘今,觉天下万古无一事一物不在怀抱之中,如此实实见得,又何事修丹炼汞为哉! 

言 立 命 之 要 

  吾道言性命双修,虽分性命为二,其实则一而已。性是命之根,命是性之蒂,无命则性无依,无性则命无主,二者是二而一也。人能明得性命之源,则一切情伪之私、知觉之运,皆是命中之障,于以修其后天气息之命而还乎先天元炁之命,庶不堕于实有,亦不堕于虚无,而于真仙之道得矣。否则徒养后天血气之命,而不知先天虚无之命,纵得长生不老,亦不过守尸之鬼,其究也,必至生生世世流浪于爱河欲海而无有穷期。

   《易》曰: " 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 " 人受天地之元炁以成性,受父母之精炁以立命,由是一开一阖,一屈一伸,十月胎圆,生身下地,独辟乾坤之界,则有阴阳之分,其实与天地父母仍然一般无二。若一息未至,则必死矣。夫天地之炁必絪缊于其中,而后生人生物于无穷,若但云升上降下而已,则是天地之炁虽交而仍分而为二也。人身之炁亦必絪缊于其中,而后生男育女于不息,若只云呼出吸入而已,则是人身之炁虽交而仍不能合而为一也,此亦何由成万古不坏之身哉! 

  学者必由呼吸之息以复夫太和之元炁。其道维何? " 无摇尔精,无劳尔形,无俾尔思虑营营,乃可长生。 " 又曰: " 心不动名曰炼精,炼精则虎啸风生;身不动名曰炼炁,炼炁则龙吟云起;念不动名曰炼神,炼神则元精溶溶、元炁浩浩、元神跃跃矣。 " 若犹未也,必先寡欲以养精,寡言以养炁,少思以养神,迨至还精补脑,则精自不泄矣;心息相依,忘言守中,则炁自不散矣;形神俱妙,与道合真,则神自不扰矣。若非由后天之精气神以默会乎先天之元炁,未有不堕于一偏之学者。古云: " 后天呼吸起微风,引起真人造化功。 " 旨哉言乎!又云: " 万籁风初起,千山月乍圆;急须行政令,便可运周天。 " 

  学人必 [ 用 ] 守中之候以调养乎丹田,久之精生药产,神完炁足,由此而行八百抽添之数,三百六十之爻,进阳火,退阴符,于中用卯酉沐浴之法,则丹铅现象,有六种效验,然后行五龙捧圣、七日过关之功,庶可还玉液之丹而成不死之身矣。再用炼虚一著,必至如如不动,惺惺长明,浑无半点作为之迹,而究无一物一事之不能作为,到此境也,方算得大丈夫功成道立之候。古云: " 这回大死今方活。 " 又云: " 若要人不死,除非死过人。 " 由此思之,无非凡心死而道心生,凡机息而真机见也。 

  吾观世之学道者,多有炼色身不炼法身,纵得长生,亦是偶然之事;又有炼法身而不讲色身,讵知父母未生以前,此炁在于空中,杳无形色可拟,及天地既生以后,此炁在于身中,实有端倪可据,而况既得人身,则浑然元炁陷于气质之中,苟不先保凡身,则先天元炁从何而见?此二者皆未窥全体大用之学矣。或曰:世有清净而修者,炼性不炼命,及其成功,则性复先天而命亦归夫太极,彼独修命者,恐不能有此神效也。虽然,亦视乎各人之体质为何如耳。如色身毫无亏损,精炁神三者俱足,此又何待于命功为哉!若是色身不健,体质多亏,不先从命功下手,纵能造到极处,亦是一点阴炁,无有阳光。故古有修性不修命者,虽能调神出壳,游行四表,究皆恍惚离奇,一切虚而不实,皆由未能踏实,无以为凌虚之境也。后有学者,其必由粗以及精,自有以返无,庶不为孤修寂炼也。 

详 守 中 采 取 之 义 

  炼丹之道,在身体素壮、精神无亏之人,则不须守中一切工夫。若在四十五十,应酬世故已久,生男育女已多,此工断不可少。夫以破体不完、精神尪羸,不用守中工夫,则破漏之躯神炁消散,欲得精生药产难矣!法在以眼默鼻,以鼻对丹田,将神收摄于祖窍之中,久之真炁冲足,其内也心神开泰,其外也炁息悠扬;或夜卧,或昼眠,不论何时何地,忽然阳物大举,此即精生药产之明效也。《道德经》云: " 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大至。 " 总要不著欲念才是水源之清,稍触欲念则浊。学者审此阳物之勃举果系无欲念计较,于是乃用收摄之法上升于丹田土釜之中,以目上视,以意上提,稍稍用意,久之外阳缩尽,外囊收尽,然后温温铅鼎,须以有意无意行之,微微观照而已。然此多在夜间酣眠之时,切不可贪眠不起,致使阳动而生淫心、起淫事以伤损乎真精焉可矣。或谓乎人自有真精,这个粗精原是生生不已,又何必区区于外精之固为耶?讵知精无真凡,必要有此凡精,而后真精有赖,苟无凡精,则炁息奄奄,朝不虑夕,虽以应酬事故亦且不能,而况成仙证圣乎?此不知精之义也。    学者必先于打坐时,凝神调息,调息凝神,将一切为身为家恩爱牵缠念头一齐扫却,务必立起志向,整顿精神:我如今年华已老,到底想为个甚么人?今日应做些甚么事?于此桑榆晚景还不知猛修急炼,快快回头,吾恐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到头追悔无及,嗟何如哉!能如此自劝自勉,以离火下照于丹田,或数息,或不数息,总要百无存想,万虑潜消,顺呼吸之来往,听炁息之自然,不可过长过短,致令大药不生。盖过长则有水寒之患,过短则有火热之弊,二者皆为身之累也。其法惟以神光下照,则先天一点乾金,自乾坤交媾之后沈于水底伏而不起,神火一逼则水蒸金沸,自然出现于祖窍之中。若不起而盘坐,则阳物一举,活子时来,转眼之间必生淫欲,纵无其事,亦必出乎其位而化成后天之精,其势不可挽回矣。若未知,阳未举而妄用升提之法,则药微无可采;阳已举而不用提掇之法,则药老而不可用。此学者下手之初,务要明觉之心、刚果之力,一觉便起,一起即坐,用一点真意微微升提,务要外阳外囊收缩尽净,庶可以生真炁焉。苟阴阳不交而有阳物勃举之候,必有欲念以杂乎其中,此等不清之水源,虽不可用采取,然亦不可听其摇动而不已,有耗吾一身之精,此当用存理遏欲之功以窒塞之,切不可认为真阳发生而妄用升举以为患于一身也。更要知得真阳之生,自然而至,不由计较,于是引之归炉就鼎,只须片刻工夫,自然精归于鼎,身如壁立,意如寒灰,有恍恍惚惚、杳杳冥冥景况。此采一回有一回功,古仙云: " 积得一分精,便得一分力,积得十分炁,便得十分力。 " 此较平时之静照,其得力为倍也,特患人不肯猛省起坐而忽尔过之,这就可惜!况乎不用收摄,势必浸淫积累仍化后天之精也。此守中初步之功,为学者之急务焉。 

  若论吾道,始终只是一中,始也守有形之中以炼精而化炁,终而守无形之中以炼虚而合道。此时觉得苏软如绵,美快无比,有如春日融和熟睡方醒,又如新沐者之体泰,新浴者之身安,飘飘然如鸟之冲举、似鱼之游翔,任天下万事万物,无一不惬于其心、不称于其意,实有何天何地无人无我之慨,觉一身之内外无处非中、无时非中,斯可以语金丹大成之候焉! 

  学者切勿视守中之法为粗功,亦勿以数息之法为难事。要之,心无所系、神无所依,势必泛泛然如野鸟之无归,故必以数息为初学之功,然较释氏之数牟尼,若为有所归宿焉。夫释氏之数牟尼,其神摄在于外(非也,此局外之言),此虽拘于数息,然不出乎丹田之中,而况以目光下照,以心意下引,直将狂猿烈马拴锁,则炁息归于土釜,而炁液不由此而生也耶?试观金石之上,以口鼻之息嗅之,必生成水珠,焉有将炁息返于虚无一窍之中而不生精生炁者乎?故古云: " 其炁油然潝然,自许精生药产,流通于一身之中。 " 此可知炼精化炁之说为不虚矣。 

运 小 周 天 之 法 

  前言守中温养一法,是为钝根漏体之初功。若能精炁神三宝无亏,有如童体,则又不必用守中工夫,直从河车搬运下手。然吾观世之人,幼年尘情正炽、恩爱难割,虽体无亏欠,而性又难纯;迨至中晚之年,始因尘事一切磨炼,方知人生世上纵然荣华富贵享福不了,亦无非苦恼之场,而况乎贫贱忧戚种种拂意之事难除哉?故尔一心向道,独修先天之性;无奈命已垂危,性将何依? 

  吾道所以言守中之一候,只是教人神凝炁穴,息住规中,会三姓于一堂,合五行而归一,无非将外之五根、内之五灵、从前为气质所拘、物欲所蔽、放而营之于外、有以耗吾之精血者,从此而敛之于内,满副精神,纯纯乎祖窍之中,久之自有真阳发现,以运用河车之功,行进退之法。 

  若但外阳勃举,则是微阳初动,非真阳也,只可以目引之而上升,以意引之而归壶,不可遽转河车,若转河车,则一身骨节之间精血未充,遂以意运炁,势必烧灼一身精血,为害不小;而况心意未静,不能不有凝滞。倘或血气为杂妄所窒,在背则生背疽,在头则生脑痈,在肺则生肺痈肠痈单腹鼓胀之病,在肾不是滑遗精血,就生杨梅肾痈等症不一。总之,无水行火,水愈灼枯而火愈炎烈,其势有不能遏者,此邪火焚身之患,学者所当戒也。纵有性纯心定之人,或不至于此极,然不目暗耳鸣,必至心烦意乱,切不可轻意乱动也。    必也丹田有温暖之炁冲冲直上,自脐至眉目之间一路皆有白光晃发,如此至再至三,审其属实,其炁冲冲绝非虚阳显露,然后行河车搬运之法。尤要知得真阳之炁至刚至壮,其必丹田炁突始能开关展窍,不须多用气力引之上升而下降也。况人身血气本来运行毫不相违,自知识甫开,私欲介之,思虑挠之,遂不能顺天之自然运行于一身之内,所以必先收敛身心,整齐严肃,将内外五官百骸尽藏于丹田之中,迨至心纯气静而精足,自然周身灌溉,运用不穷。若不以意摄之上升下降,又恐心有所杂,炁有所乱,不有过长之病,即有过短之忧,而真精不能归于中黄正位,色身又安能长久耶?于斯时也,只须以意微微引之,一顺呼吸之常,恰与天地合度,则絪缊之炁,自然养胎结丹,而成不老之身。 

  吾道所谓返老还童者,不是本来所无,只是因其所有而利道之,以还乎孩提之初焉。然不可不知子进阳火、午退阴符、卯酉沐浴之法。自审真阳发现,果系无他,由规中少著一点意思,将此真阳之炁从内肾偷过下桥,由尾闾、夹脊双关上玉枕直至泥丸之宫,引至印堂,下至重楼绛宫,然后送归丹田,温之养之,烹之炼之,丹自结矣。 

  虽然,周天之数亦岂漫无度哉!又岂死死执著乎度哉!总之,一日之间,一年之内,皆有十二时辰,自子至巳为六阳时,必于每时数至三十六度,合得二百十六数,自午至亥为六阴时,亦必于每时数至二十四度,然卯酉二时是沐浴之时,除却二时不数,还得周天三百之数,所以谓之小周天河车者此也。然始也一夜或行一二周天,久之或行三五周天,再久之或行十五周天,如此大药将产、河车将停之候也。然亦必有六种效验方可停工:目有金光,鼻有抽搐,耳有风生,脑后有鹫鸣,丹田有火珠之耀,腹中有震雷之声,如此方可停火,而行七日过关大周天之工夫。此所谓龙虎交而黄芽产,小河车之事也;又谓百日筑基以成不老之丹者此也。 

  然果能心性工夫从前养得纯粹,如曹还阳不五旬而大丹成,言百日者举其大概也,即云河车者亦举其大概如此,在智者神而明之,以行乎自然之度得矣。夫为常人言,不能不拘其度数,恐其无知妄作,万亦不能成丹。故进阳火之时,其阳尚嫩,迨至寅位已将一百之数,势必阳炁勃勃不可已矣,于此又须以有意无意行之,此所谓卯沐浴也,退符之际,以阳炁引归土釜,纯用真意,于午前午后之际,其阳不盛,迨至酉位则阳之归还必极,又必纯任自然以运之,此所谓酉沐浴也。又火生于寅,不可不知火墓于戌,此中皆有微意,吾亦不敢一口尽泄,有志修士自家揣度其真谛可也。 

  小河车之功如此,然亦炼精化炁之候。顾何以知其精尽化炁哉?外阳收缩尽净,精窍知其已闭,若有一分精未化,必其阳不收、其窍不闭,炁不团聚,不能变化而成六种之神效。此的的口传心授,学者照此行持,勿忘勿助,斯道得矣。 

行 大 周 天 之 功 

  吾前言炼精化炁行小周天之功,亦本人身之所有者返而炼之于一身,以还夫本来之元炁。盖人之炁原自具足,特为知识甫开之时,气质锢蔽,物欲交攻,其炁因之散乱,不能归根复命,惟借浑然之炁,收摄吾身之炁,使之纯就范围,合而为一,久之精生炁化,足保形色之躯。丹经所谓 " 水府求玄,二候得丹 " 者是也。 

  当此百日筑基、炼精化炁、运用河车之时,其必外无所著,内无所染,身如槁木,意若寒灰,万缘顿息,五蕴皆空,如此殷勤修炼,不差毫发,水火停匀,铅汞配合,龙虎不相争斗,龟蛇合为一体,其始真铅现象,如月之出于庚方,只有一线微明,其炁尚柔,其质尚嫩,维时但于铅阳发现时,运行进退符火之功。迨至积精累炁之日久,筑基炼己之功成,其炁油然潝然,融融似冰泮,浩浩似潮生,滔滔汩汩,直周流乎一身之内,势有不能遏者,于是乃用炼炁化神之功,行七日半过关服食之天机,用五龙捧圣之真诀,时在 [ 至 ] 神知,妙用现前,阳光发动,大药呈形,于是轻轻然举,默默然运,微以意而动炁,运造化之枢机,自然水见火化为一炁。诀云:依法度追魂摄魄,凭匠手捉雾拿云。务使神冲炁,炁冲形,薰蒸百体;火炼铅,铅炼汞,会合三家。功到此时,如龙养珠,如鸡抱卵,念念在兹,日夜不忘,自然见先天一炁,混合离宫之阴精,化成一体,有不知神之为炁、炁之为神者。然要非有存想有作为,自然而然,有莫知其所以然也。古云: " 夜来混沌颠落地,万象森罗总不知。 " 此其候矣。    而要之,小周天之火候,有文有武,有爻象锱两可计,而大周天之火候,固非著有,亦非顽无,始似不著于有无,久则定归于大定,使汞性之好飞者不飞,炼成一块紫金霜之色,浑无动荡,所谓 " 肘后飞金精入泥丸,抽铅添汞而成大丹 " ,此大周天之法象也。夫从前炼精化炁,实在下田炼出此先天一点真铅,此时下田已满,腹如孕妇之状,于是尽抽此铅以添汞。迨至大周天功作,惟于身前观照,听其炁息之左旋,如此观照久之,铅性干,汞性足,则神与炁交融和畅,此即炼汞化神之征也。功夫到此,百脉自停,胎息自住,可以长生不死而成人仙。 

  但前过关服食之时,炁绝如死,若非多培心田广积善因,亦多有为魔劫去而没者。此须审得自家心性毫无一点渣滓,然后行此大功以还玉液之丹,此自古仙家多有不肯泄露者,恐为奸邪窃效。而人第修命宝,不修性学,纵不受魔缠鬼侵,亦于尘情未空,欲习气未除,如妖狐蛇精,为害世人不少。 

  总之,欲还玉液之丹,必须明累神之事,如饱食闷神,饥餐伤神,久睡昏神,好动乱神,多言损神,多思挠神,多欲耗神,种种害神之举动言语饮食,早宜切戒,惟有此心中存一灵独运耳。一灵内蕴,眼光内观,鼻息内藏,舌华内蓄,四肢运动而有常,一心返照而清净,始焉勉强以支持,久之自然而运度,动而不动,静而不静,至无而含至有,至虚而浑至实,斯还丹不难矣。 

重 炼 虚 之 学 

  前言炼炁炼神,是移炉换鼎于中田,以炼离中真阴,昔人所谓 " 离宫修定 " 是也。斯时也,精已尽化成铅,由是以铅炼汞,周围包裹坚固不泄,铅汞打成一片,融会一团,久之有阳神出现,由绛宫而上至泥丸,突然神光晃发,直冲霄汉,霎时间游行五湖四海九州万国,有莫知其所以妙。 

  然必其人未修命时,先将心地源头十分透彻,觉得吾人未生之初,性地本是圆明,清空原无一物,及至身生人世,皆是一念之为,所以结成形质,况身外之物,有如娇妻美妾良玉精金、与夫一切纷华美丽,都是缘之外起,纵或有之,亦是梦幻泡影,不能长存,如此高著眼孔,独辟心胸,不但视物为外物,即身亦视为幻身,惟有中间一点真常湛寂,乃是我不生不灭万古长存之身。果外不染一尘,内不杂一念,常觉我清净了灵、虚无妙觉之性真与天地同其终始,至此已造纯熟之域,而高明广大之炁浩然充塞于古今,到此十月胎圆,一点阳神发现,上出于天壤之间,方可任其游行自如,逍遥物外。 

  若从前本无性功,单从命宫修起而炼成阳神者,此时一出则必速速收回,盖以性地未明,尘情未断,一见可欲必喜欢,一见可惧必心怖,七情六欲无不可以动其心,不速收回,吾恐一念之差,遂为魔魅夺其魂魄而不复返,即使不遭其害,须知一念之起,堕入于马腹牛胎,转生人世,亦未可知。不知者以为此人阳神已出,仙阶必登,岂知因念而生,被魔而劫,其为害非浅鲜也!夫人功修臻此境界,不知受了几多风霜、几多磨炼而始得身外有身,只因未能炼虚,不免为患,岂不可惜! 

  工夫至此,从前无性功者,尤必再修再炼,内培心地,外积阴功,将本来一点圆明之性,务认得的、把得牢,不可遽自欢喜而时将阳神放出在外,纵一无所患,然亦驰逐于外,不能为我有也。至此再安神炉,复立神鼎,直将已成之阳神送归于泥丸八景之宫,时时温养,若有若无,以炼还虚一著;尤必将先所炼之元神化为乌有,浑不知神之为虚,虚之为神,庄子所谓蝶化周、周化蝶,不知蝶为周、周为蝶。是二是一,浑浑沦沦无可以破其际者,此方是还虚之说。若犹未知吾神即太虚之虚,太虚之虚亦即吾神之虚,神与虚尚不能合而为一,则不可轻于放出也。虽然,万物皆有象,惟虚无象,万物皆有名,惟虚无名,而实天地之大四海之遥,无一民一物一草一木之不包罗于虚中,此其所以不可思议也。学者修炼到此,即可与大觉如来同登法座矣。有此境界,了此因缘,即迁神出舍,换形脱壳,而用金液大还之功,亦不受魔缠鬼侵焉。    不然,人生旷劫以来,岂无前仇夙怨?未能消灭者,若未昭昭明明、超然于尘世之外,了然于生死之关,即不障魔为祟,或化女人身,或化为恶厉状,或变成房廊屋宇、金玉绫罗,种种功名富贵,神仙兵马,到此之时,性地未了悟者,鲜不为他夺魄褫魂而去。此炼虚一著,所以为修道人不可少者也。 

  虽然,但每日间静坐,全不理人间事务,不管世上忧劳,则亦未能充其本然之性,以至于广大无边之境,而况无功无德,漫道不成仙子,即或有成亦参不得大觉仙,上不得大罗天,以其人孤修寂炼,忍心害理,天上神仙无有此种人材,又安肯许之同列而为仙也耶?学道者务必敦伦纪、修阴骘以广性中之事,民同胞而物同与以充性中之量,参天地、赞化育以建性中之功,如此庶可以配天地而立极,又何患仙之不成也哉! 

明 修 炼 之 序 

  前言修炼之路径,由粗及精,由有还无,工夫一层深一层,无凌躐失次颠倒不伦之语,且将古人一切譬喻,虽未尽行扫去,却亦未似古人之多隐语而不直言指陈也。学者虽未一时遽造其巅、层层次次亲历其境,亦有不可违者,如人行路,既已离家日远,必由其远处一步一步踏实归来,未有不由其远而遂可以升堂入室也。若其人灵根夙种,生质无亏,则又如人之未离家庭,回头即到,举念即还,此又不可拘乎法之先后也。能如此之人,自古神仙亦寥寥无几,何况凡人果能精炁完全、心性洞彻、直达无上涅盘,吾宁不羡慕其人!无如三代以下,如此其选者,殊难也。 

  总之,无粗非精,无有非无,分之则有三等,合之皆为先天一点真阳。如炼精化炁,不是别有个精、别有个炁,只是将人固有之精、本来之炁、汩没于声色货利之场者,敛而归之于丹田,以还童稚之真体;而要属后天气质,不可以证无上菩提,盖以纯杂相参,清浊居半,即能功至十分,终不免于灭亡。故必从此中炼出这一点真铅,再加猛烹急锻,火分文武,法行进退,沐浴温养,务令铅炼汞,汞成丹(果圆按:此即抽铅添汞,铅尽汞干而大丹成,实乃抽坎中之阳填离中之阴,久久阴尽阳纯,化为非阴非阳、即阴即阳之太极,而命立矣,是为无中之真有;竿头再进,亦空归于无极,而性圆矣,是为有中之真无。长春祖师云:初心真,久之心空,心空性见而大事毕。即此也),养成婴儿,以复吾父母媾精之初神炁凝成一团之象,浑浑沦沦,兀兀腾腾,虽有形色,究无思维。功夫到此,已造塔九层,然终属后天之真阳,迥非先天一炁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入无积聚、出无分散者可比也。故必再加精进之功,薰蒸之力,将此有形有色之胎婴,炼而至于神化之妙,不知有炁,亦不知有神,以还未生以前一点虚无元炁,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抟之不得,以为非有,则机动神随,直充塞乎宇宙而无间;以为不无,则虚极静笃,实无一丝半粒之可捉摸。操修至此,由太极之蒂归于无极之真矣。 

  不然,或但执后天之精气,不知先天之神化,其究也,必成兀坐枯禅;若但言先天之神化,不修后天之精气,其卒也,必至踏空顽无;既知先后合一之功,性命双修之学,或躐等凌节,先者后而后者先,吾恐杂乱无伦,混淆失次,无论其不能入道,即入道也,不堕于此即落于彼,不能中道而立,以跻乎仙圣之门也。 

  吾今传此要道,并非仓卒兴工、造次妄动,实因目下旁门日炽,左道愈多,彼以分门别户、各执一说,以訾议吾道,不得已,再三恳命,乃饬吾著此《道门语要》,以为天下后世津梁,有志斯道者,其亦鉴予之苦衷也夫! 

明 炼 己 之 功 

  性命二字,名虽有二,实则一也,吾道故谓之双修。如守中一节,虽说既散之炁约而归之丹田以炼先天一阳,若非去游思、除妄想、扫却一切尘缘,亦安能息息归根、时时入定哉?又如真阳发生,采此坎中之真铅,以炼离中之阴汞,行子午升降之功,运沐浴温养之法,以炼己而筑基,若非涤虑洗心、忘情绝念、惩忿窒欲、去邪存诚,又焉能水火停匀、阴阳交会以成黍米玄珠而长胎育婴也哉?此修命也,而修性亦在其中焉。至玄牝相孕、丹先成象、百日筑基之候,又必行大周天之功,此时惟存神汰虑、寡欲清心以温养薰蒸,炼成玄黄至宝,倘非以无为之神火、有作之真机升之降之烹之炼之,亦不能成阳神而冲破天门。迨至阳神已出而大丹已还,必用神鼎神炉、真火真药团炼于泥丸之宫,如但谓虚极静笃、无作无为、待其自然而冲于九霄之上,吾恐生知上哲亦不能空空无为而即能跨鹤登仙也。此虽修性,而修命亦在其中焉。    总之,性是先天元神,命是先天元炁,其原皆出于天,其实体备于己;可分为二者,是为初学言其大概,而要之,分之则二,合之则一也。学道人不明这个中消息,独炼一宗,即非中庸之道,而乃旁门左道之流也。 

  或谓:守中之道,先生已详言之,一在身中之中,一不在身中之中,尧舜禹相授微言惟曰 " 允执厥中 " ,中是彻始彻终之学,修道人终身由之而不能尽者,业已晓然于心目之间,不待再教而明,但先生所谓小周天大周天者,到底从何分别欤?予曰:小周天曰是坎离交媾之火候,是外药产之时也,一日十二时,但有阳生,皆可行之。纯阳祖曰: " 一阳初动,中宵漏永,温温铅鼎,光透帘帏。 " 是即精生药产、宜行小周河车之事;若犹未也,即不可妄作以招凶也。若大周天之道,是内药生而胎婴现,所谓 " 阴阳交媾罢,一点落黄庭。 " 此时惟有不即不离,勿忘勿助,以绵绵密密之神行不二不息之功,一日一夜无有间断可也,广成子云: " 丹灶河车休矻矻,鹤胎龟息自绵绵。 " 张仙云: " 终日昏昏如醉汉,悠悠只守洞中春。 " 此小周大周之功用,各有不同。 

  如此可知始于有作,终于无为,迨至无为而无不为,斯道得矣。第学者必先于炼己之学纯熟,然后行此无为之功,始无大危险;若炼未到十分,其危险不可胜言矣!第一要火候分别清楚,药物识得的明,无怠无荒,不缓不急,尤要勤修功德,多积善事,上感神天之降鉴,下化魔障之凶横,庶几一得永得,一成永成,而无危途焉。 

  此性命之源,双修之道,已写得明明白白,后之学人,还有各执一偏,或修性不修命,或修命不修性,各持门户,互相诋毁,是无仙缘之结甚矣。至于小周大周、内药外药、内火外火,略书大概,学者于此反隅,可以实知其候的确不移者焉。自古神仙如张吕等大圣,积诚感神,如此至再至三,方尽命功;至于性学,二仙当日仰天大叹,连番不绝,然后得仙传授而成一洞真仙,后之学者亦何幸而得此真诠也,可不勉哉! 

分 火 药 之 功 用 

  夫未得丹之前,最难得者外火候也;既得丹之后,又难得者内火候也。盖外火候者何?即人身呼吸之息;内火候者何 " 即由呼吸调停之时,而天然若有若无之元息。要之,外呼吸者,虽见为有,必归于无;内元息者,虽似于无,不可著有,若强无著有,不惟内之元息无以见,即外之呼吸亦不调矣。《入药镜》云: " 天应星,地应潮 " ,此明外火候也。紫阳云: " 自有天然真火候,不须柴炭及吸嘘 " ,此明内火候也。要知火候虽有两般,而其总归一致,不过绵绵密密絪缊之炁而已。老子云: "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 ,崔公云: " 先天炁,后天气,得之者,浑似醉。 " 由此思之,则知内外两个呼吸只是一般绵密而已矣。学者果得其中消息,运行于周身百节之间,其炁浑浩流转,无有止息,无有间断,遍体苏软如绵,爽快无比,但见滔滔汩汩,絪絪缊缊,油然而上升,薰然而下降,一开一阖,一往一来,适如天运之不差其度。 

  学人有此真阳之火,任他外而肢体,内而脏腑,多年顽残宿疾,真火一逼,自然化为汗液,从遍身毛窍而出,如有不能化者,只是他火力尚微,未得真阳之炁。盖阳者刚也、健也,其性原来至动,身中疾病多阳弱阴强积成沉疴痼疾,一得真火之候,犹之冬雪坚凝牢不可破,到春日载阳,其炁温和,任他久凝而坚之冰霜,焉有不见晛日消者?人身之疾无非阴气凝结而成,有此阳炁,亦焉有不化者哉!吾道所以能却病者,不是别有妙法,只是得天地真阳之炁而已。 

  至于药物,亦有几般。始而呼吸粗息,调回天地元炁,收于丹田之中,积累日久,自然有真机发动。此以呼吸之火炼出先天一点元炁,昔人谓之 " 儿产母 " ,即水中生出一点真金是也。须知天地之道无非一个自然,何况炼丹纯乎法象乾坤,又安有不由自然之道而有作为之事者焉?夫自乾坤交媾之后,一点乾金落于坤之中爻,变而成坎,坎水性寒,非有神光下照则凝阴冱寒,水不腾而金不起,一自阳火一逼,自然火蒸水沸,而真金浮而上升;先天真金藏于水中,得真火锻炼,复还无极,愈炼愈明,谓之真金,此身中本来之丹也。因人有生以后,嗜欲汩之,思虑介之,一片阴邪之气,真金为其所蔽,犹之兽炭置之冰窖之下,亦为阴寒所凝,而阳不能独出;今为真火所灼,忽然先天之金自坎归之,所以吾道谓之外药,其实皆固有之物也。自此一阳现象,不可任其自浮自沈、飞越在外、徒用于日用行习之间以逞其聪明才气之雄,又必学仙人河车升降之法,引此真铅上升于离宫以烹炼离中阴汞,使之和合一家,化为一体,不飞不走,久久行持,离阴自化,真阳自生,此即所谓内药也。顾离中之阴何以必待坎中之真阳哉?盖离属火,非得坎之水则气息奄奄,发为七情六欲,做出无端怪诞来,即无怪诞之作,然无水不能制火,则终日终夜发越于外,一毫不能收敛,有如水火同居,势必烧尽而后已。世人之所以不得长生者,只是心神日发,全无真水以克之,所以发越尽而死矣。若此修炼,始也以神火下照而炼出坎中之金,继而以金水同归,降服离中之火。故外药是坎离交媾而产者,内药是阴阳交会而育者,实皆阳中求阴,阴中求阳,阴阳配合而成者也。至此而人仙之事备矣。    由是再将此阳神重安炉鼎,复立乾坤,以阴阳和合之神再升于泥丸之宫,以炼成不坏金身。亦非别有道也,只是阴阳交会之神都从色身中炼出,总不免于重浊夹杂,难以飞空走电、驭雾骖霞以上升于虚空之界久而不堕,故又必以将此有象阳神复升于清虚之上空洞一窍之中,由是以无息之息、不神之神,由有象而炼至无象,有为而炼至无为,此即金丹大药火化药熟之候。其实皆以清空之一阳而配合阴阳之一阴,及其大成,只是天然自有之元炁,究之何有何无!吾再申其说曰:纯任自然而已矣。 

  夫人为学,必先明修炼之原,始不为盲修瞎炼、妄作胡为以招祸也。此自来仙师未肯轻泄者,吾今为天下后世泄之,尚其珍重焉可。 

论 人 及 早 修 持 

  古人筑基先明橐籥者,团神聚炁之谓也。盖神不团则乱,炁不聚则散,神为炁之主,炁为神之辅。不先团神,则炁浮游在外,不能凝聚于一身,势必日散日消,而疾病死丧从此生矣,又安能蕴诸内而成大丹也哉!古云: " 神归者,炁自伏。 " 此学人修炼之不可少者焉。至于鼎炉,无非此色身也;琴剑,无非明去欲存理也;玄牝,无非明真机自动也;守城,无非明药就范围而用火温养也;野战,无非明药初生而用火采取也。名目不一,要皆借名比象,以隐藏玄中之奥。学者于此遵循不怠,修炼无差,虽不能跻于金仙之列,亦可却病延年,永享人间福寿焉。 

  总之,始终离不得炼心一步工夫,亦始终离不得积功一段因缘。夫人得入此门,幸闻真诀,不堕旁门,不入外道,不知几生勤修阴骘、广积道缘而始有今日之遇也!否则,终不得遇,遇之亦当面错过,且疑信相参,不能出信心而有定力也。人既遇此仙缘,第一要莫看轻易,勤勤修炼,一火铸成,免得另起炉灶。若遇而不修,修而不勤,吾恐善缘消而孽缘来,转瞬即不能再逢矣!而况乎时非大劫,应五百年名世挺生之数,虽屡生修得有大善,结得有道缘,时候未至,仙圣不临,则亦不能闻此大道!今既生其时又闻其法,幸处无事之秋,其间之福泽,天之所予者至矣!于此不极力造成,又待何时哉? 

  况功善有大小,故造就有高卑,不得一样。如炼精化炁,却病延年以成人仙;炼炁化神,归根复命以成地仙;炼神还虚,调神出壳以成天仙。仙有几等,要皆天神论功升赏以为凭,非徒修炼工夫可自主持者。其次则生前一志凝神,死为灵坛法主;生前聪明正直慈惠,死为社稷神祇。再次则大修功德,广种福田,或捐躯赴难,或为国救民,虽不得为神,转世必生帝王身。又有矜孤恤寡,敬老怜贫,转世则为富家翁。排难解纷,捐资成美,转世或为贵宦子。如此良因不一,无非自作自受,天神不过因其所修而畀之,非阎罗所能为人造命也。 

  吾劝学者,不闻道则已,一得闻道,不造其极则不已!如或有怠心厌心,转而思我今幸遇仙传, " 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 且良辰不再,乐事不常,恐过此以后无有好辰好会,若不急急修持,恐过此以往千劫难逢,浪流于滔滔滚滚之世,欲翻身跳出,就难乎其难矣!如此猛省,自然神清而炁壮,其用功也不患无精力焉。务要自家时具一觉照之心,猛省之力,常常持守不失,庶苦心人天不负,有志者事竟成。 

  至于其中机密之处,虽未尽传宣,然所争不过些子之间。如果内修性命,外积功善,无有怠志,自有天神指受。盖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焉有奉道勤修之士,为天神特加钟爱,起心动念能无闻乎?人莫患道之不得真传,特患得真传而不实用其力也!后之学者,其亦凛予言而知所奋哉! 

训 及 门 语 录 

  生等迩时打坐习静,升降之法还未到恰好处。夫升降虽是粗功,却亦有法。升之太上,必不免神炁多散;降之太下,又不免昏沈欲睡。若不知升久必降,降极必升,在上不免火起病生,在下不免火逼走泄,其为患有不可胜言者。如一呼一吸,亦有个升降在内,始而以意降入丹田,继而以意由尾闾上至泥丸,再由泥丸而降至土釜之中,此一呼一吸之升降。然而三百六十周天,运用河车之法,亦无不准诸此。始也金沉水府,陷而不起,不得不用武火以逼之;至逼之升,又不可太为用意,其必轻轻举,微微运,若有意,若无意,即孟子所谓 " 勿忘勿助 " 是也。到得神炁上升,斯时也,眼空世界,量并乾坤,此即春夏发扬生育万物者是也。到此境地,不可再为升提,升提则神炁散漫而无归,势不至耗尽而不已,故道家有降下之法,降即藏也,所谓 " 藏心于渊 " , " 合炁于漠 " ,将一切眼耳鼻舌身意尽入于玄玄一窍之中,此即秋冬退藏归根复命者是。    如此藏之久久,或睡或醒不拘,总要知得睡炁不睡心,方能不昏沉放纵,孔子所谓 " 寝不尸 " 者是,世人每解孔子 " 寝不尸 " ,但以为捐足缩首,不似死尸之象,其实非也。世人一睡如死,每唤不醒;至人睡体不睡神,其炁息不粗,其心神常觉,如无声响则已,一有声响,无不昭昭灵灵,此即吾道之睡法。生等于睡时亦能到此境地否?如未到此,不须别处寻讨这个消息,但将尔平日有急事时,一想此时虽睡,此心不能放下,故一触便觉,如此一悟,自知睡体不睡神之法矣。总之只是打起精神提撕唤醒,不令一念稍宽即是。然此不过为尔等未能具得一番惊觉者设一个法子,其实心造其微,则又不必拘拘于此也。至藏此心于冥漠之中、虚无之窟,久之自有一阳来复之机。若是无归宿,则亦安能有阳生之候?即或有之,亦是幻象,非真阳生也。又云藏之深深,方能达之亹亹。 

  生等此时真阳未充,不必专责乎阳炁之生,必须先从事此静养,迨至精盈炁盛,而后真阳发生,其势有不可遏者,否则无秋冬之藏,又安能为春夏之发耶?要之,升降之道,观诸一年春夏秋冬与天一昼一夜即悟其微矣。须知一息有升降,一周天亦有升降,在尔等善学者自己审定其中消息,或当升,或当降,不差毫厘,斯无火热水寒之患矣。 

  及到归藏时候,则有三花聚顶、五炁朝元、和合五行、攒簇四象之景,苟未到其间,则上离下坎、左肝右肺各不相谋。生等打坐,则外之气不调,内之炁不静,上之炁不降,下之炁不升,所谓坎离不交者是;丹田两边之炁,又如两扇交开,一撞而来,又复一撞而去,所谓龙虎不交者是。生等务将外之气与内之炁会成一团,上下左右攒做一处,此即是三花聚顶、五炁归元。斯时离中真精与坎中元炁,中间用一点真息以媒妁之,是即三家合一,浑成一团太和,如此方算炼丹。若一有不齐,即不成丹,有如夫妇交媾,将一身四体五官百骸之神炁,无不聚积于丹田,由是而生男育女,始能无一不具;若一有不到,即有所缺,如缺耳缺鼻独足独手者,皆由父母媾精时有一处不聚者也。生等欲修炼大丹,变出百千万亿化身,其必先聚精会神,将一身元炁尽包罗于玄玄一窍之中,自然不求丹而丹自结矣。 

  尤要知得道有一定,法无一定,犹之士农工商各务一业,皆可以养身保家,不必区区于一定也。惟天理良心是吾人生生之本,固有之良,无论何人皆少不得,若不求诸内而责诸外,务要为农者同乎士,为士者同乎商,则又万难齐矣。生等既明得这个消息,则视三教圣人设法各有不同,要皆归于一道;否则执此为是,斥彼为非,未有不互相排挤而刺刺不休也。果能如此见明,即一切旁门小术亦无恶于志也。 

  但尔等破漏之躯,不得不从事于修命造命之学以先固其精神,然后方有大智慧以烛道,大精神以任道,大力量以扶道,以下学上达之基,须自家明明确确会得其真,方能不受他人之惑。 

  如今人心日坏,世俗日非,皆由大道不明以至斯极也。若欲挽回世道,救正人心,非将大道明明道破,直直说出,万不能将浇漓之世界变而成淳厚之风俗焉。但仙佛垂书尽多,究其指出本源、抉破性命之旨者寥寥无几,此岂诸仙众圣之不务本而逐末哉?良由斯世斯人痼蔽日深,沉溺日久,即语之以下学,犹觉不能亲切有味,何况最上上乘之道哉! 

  惟生等能明三教同源、内外合一之旨,故为师奉命前来,大泄天机,以为天下告焉。此下手之功,不过了命之学,未可遽语于了性之功。然要知吾道性命双修,虽曰修命,性在其中矣。若修命无性,则所谓先天一味大药,又从何而有哉?吾门弟子尽多,然能明得性源,又能知道命蒂,必从踏实下手而不落于顽空者,惟生等差足语此;外此但知修命不解修性,亦有但知修性不解修命,此皆落于一边,其于中道何有哉! 

励 及 门 语 

  生等欲为上等之人,必行上等之事;欲行上等之事,必先存上等之心、立上等之志,举凡一切饮食衣服日用营为,皆须出乎群众之中,不与庸流为伍。不然,心欲仙圣,而所作所为究无异于凡夫,莫说不知道妙,即使知之,亦是口头禅耳,又何益于身心也哉!况夫学仙道者,是超凡入圣。请试思之:所谓超凡者,我何以超凡乎?所谓入圣者,我何以入圣乎?此可知学道之人虽曰不出夫天理人情之外,然而庸众之所好,我必不好,庸众之所恶,我必不恶,庸众之所不为,我必为之,庸众之所为,我必不为,如此事事自反,概不侪于流俗,方可为出类拔萃之大丈夫。如但心慕圣人之道,而不志圣人之志、行圣人之行,日徒与世往来、闹世驰逐,纵使得火得药,亦任修得非非相,亦不过五通之灵鬼耳,而况夫不返庸众之事为而入圣之堂奥,其所炼之药亦非真药,所炼之火亦非真火,无真火真药,即欲成就凡丹以却病而延年亦不可得,又何能超然物外而为出世之神仙也乎?    生等既具此愿力,以后还要苦修苦炼。第一以忍让为先,于人所不能忍者,我必忍之,人所不让者,我必让之,由是抛其世外,鼓我一往无前之量,一心以仁道为己任,不怕艰难险阻,我总猛力撑持,努力渡过,方算打破愁城,跳出苦海。否则一心向道,一心营外,犹之一足在苦海之中,一足插彼岸之上,如此且前且却,终不能到洒然油然地位。吾劝生等,其于大道不知则已,知之必尽力而行;其于世欲不明则已,明之必撒手而去,不要拖泥带水,以自遏其修持而自阻其行踪也。况夫理欲并行,入见大道而悦,出见纷华而亦悦,不能一刀两断,安有真精真药之产也哉! 

  夫人年华已老,精血枯涸,骤欲得药,势有不能,其必法行守中。守中既久,微阳初动,是为精生,斯时不用周天之火,但一升提收回中宫,待至阳物收缩有如童子之状足矣。若起周天之火,则药微火盛,药反随火而耗散,且用火不善,还有许多疾患在此。然精方初生,浑浑然一如童子未知牡牝之道忽而朘作,方是真精,若稍杂欲念,则水源不清,不可用矣。况精之初生,其炁尚微,斯时仅有暖炁,其实无精,若任其外阳勃举,久而不收,亦或知而不采与不知而随其所举,转眼之间,炁必化成精,而由熟路趋走向外而泄矣。此所以下手之初,欲其阳生智长,必先积精累炁,如生得一分精,即采得一分炁,久之精盈炁满,方有一阳来复之象。虽然,炁之长也,非长呼吸之气,乃长先天元炁。元炁无形,呼吸有形,无形必假有形者而始生也,如外 [ 始生 ] 之呼吸,似有似无,出入往来微微而无声臭。若外之呼吸犹然粗大,了无调停之候,则元炁必为呼吸之气所挠,不能自主,随其升降而耗散于一身血肉之间,欲其凝聚而为药成丹,不可得矣。 

  至于用火,有呼吸之火,有元炁之火,有元神之火。呼吸之火能化谷精之气而生元炁,元炁之火能化呼吸之息而生元神,元神之火能化元炁之火而成大丹。始而用火,只是调其呼吸之息,待呼吸一调,元炁自见。此间消息,务要认得明白,辨得的确,切不可著一躁暴之性,躁暴则元炁为其所伤。古人所以教人下手兴功,必将尘境看空,不要与之争论;尘劳看破,不要动辄仗才仗气;至于一切非礼非义之事,更无论矣;尤不可著一惰慢之气,惰慢则元炁无以团聚,又安能有药成丹?此所以《书》云: " 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 也。他如元炁之火,即是离中之阴火、坎宫之阳火。其始兴工,则以眼光下照丹田,即是离中之阴火,此际亦要不即不离、勿忘勿助,方合自然之道;若过急过缓,皆不能逼出水中之金。到后水中之金为离中之火逼出,于是外阳自动,丹田自暖,此时又是坎中之阳火出来行事。然而坎中之阳火躁急,学者切切提防,早为收摄,不然一转瞬间即化为后天淫欲而随熟路而走矣,此中切不可忽也。 

  总之,火有文武、有沐浴温养,第一要用火无火,不著一用之之象,斯为得之。学者尤要以外息之调停,静观内里之消息,方可得药还丹。然又何必观内之真息哉!外之呼吸一呼而出,则内之元炁自吸而降,外之呼吸一吸而入,则内之元炁自呼而升,个中消息,非明师不能知,非有道之士不能悟得此中玄妙也。生等务于外息调停,审内炁之升降,于此辨认明白,而丹药不难成矣。此为修士第一诀窍,闻者其勿轻视焉可。 

自 解 妙 悟 

  有眼界遂有意识,有意识即有罣碍,而恐怖颠倒梦想相因而生。我心自动,我不自解,而谓他人能解乎。然幻由人生,老僧何以能解一语,以是不解之解,且是真解,且是妙解,解此则色相皆空,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依然复我先天,所谓无智亦无得也。昔五祖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句,六祖言下大悟,乃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不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识得此心妙湛圆寂,不泥方所,本无所生云云。于以知悟道不在多言,惜凡夫之闻妙谛而不解也。 

  了了子自记 

  学道何须要出家,清心寡欲过年华;一切营谋都不管,谁知我在学瓜瓜。学得瓜瓜却也佳,昆仑顶上聚三华;和气一团胎结就,后来生个怪娃娃。骂声老汉不公道,养得儿子学强盗;群仙会上献蟠桃,偷个回来哈哈笑。我笑世人颇好道,好道未必知其窍;知其窍者少恒心,只言凡夫修不到。 

  有感而作 

  古圣修真修在里,璞玉浑金同一体;达者原多济物心,天涯历尽无知己。异于人者在几希,世俗何能辨是非;那些者个谁能问,识得他时身已飞。我亦平常苦劝人,劝人修炼反遭嗔;痴心贪恋如春梦,欲问何时唤得醒。回心向善便回头,翻身跳入渡人舟;猛力撑持登彼岸,大劫临时我不忧。 

  夜间悟道忽笑作此以记之 

  悟透禅机我好笑,其间颇得玄中妙;谁知大道本寻常,可惜世人知不到。圆阳道士真游戏,访道抛官如敝屣。八年失偶梦孤栖,夜凉铁枕寒鸳被。看容颜,白了髭须。论年华,犹余生意。我劝你早觅黄婆,娶个娇妻。男下女颠倒坎离,天台仙子温柔婿。洞房不知天和地,性情交感,命共齐眉。浑浑沦沦那时才见你真心,恍恍惚惚才见你真意,这道情是你们初步仙梯。 

  李西月 

  昂藏六尺躯,笼络三千界;人号臭皮囊,我称香口袋;假借好修真,漫把色身坏;痴人欲弃之,跳出天地外;上士圆通之,自由还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