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叫叶欢的小说名:一个天才的见证———杨墨亲友采访记录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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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才的见证———杨墨亲友采访记录片段




南方周末    2005-08-18 16:48:46



  □宇光
  
  今年5月,杨墨的文集《人性的尝试》出版以后,我即开始了对他亲友的采访。昨晚,我拨通了上海的长途电话,对远在那里工作的吴一丁进行采访。吴一丁是杨墨的同学、好友,他大概是我截稿前的最后一位采访对象了。
  这位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青年说:“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杨墨是因为他的天才,因为他的纯洁,因为他拥有的超凡出众的智慧而走的。社会不会注意一个孩子的感受,哪怕他是一个天才和先知。我们不能只剩下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应该唤醒一些东西了。”
  一丁在情感和心灵上是与杨墨最为亲近的好友,他沉痛的话语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我就是出于这样的感受才开始了有关的采访和写作。我说:“杨墨用他的文字,用他的行动,直至用他的生命,所要预言、启示和证实的,就是这个。”
  一丁说,对他而言,杨墨一直活着。在他的回忆中,我甚至能真切地听到杨墨睿智、幽默而顽皮的笑声,能感受到他们共同拥有的青春和快乐。对杨墨亲友的每一次采访,都像一面镜子,反射出各种不同而丰富的他;这些真切的回忆从各个侧面,见证了杨墨的天才———
  刘文孝先生(比较文学教授)说:杨墨“也不是用老子说的保全(自我)的办法。对人世间的事情,他不知道,更不用说那些狡诈龌龊的心机。他摇着他的挂表,摆动在人生的两极,一边是孩子般纯真,一边是莫测高深的智慧,两者非常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有的天才很偏狭,就在某一个方面,但他的才能很多。有的天才什么也不学,但他很好学。我奇怪传统的功底他居然会有。他做他的宇宙论、哲学、文学和艺术、人生的功底,居然会有。而且最了不起的,是他能够去体验、实践。学武士道,他如此坚忍,而不残忍;如果对婆罗门教、佛教不了解,他也不可能设计出那个画在他窗户周围的火圈。我很难理解,杨墨怎么认识并体验这些东西?我只能从知识上去了解,但他比我们这些靠逻辑和理性思维的人知道的更多,他能体会,能实践,还能画出来。他写诗歌、散文、哲学,绘画,与我们不同。做这些东西,低层次的不过就是一种谋生的工具,糊口的饭碗;中间层次的是爱好;高层次的是在做艺术。但对杨墨来说,是他的生活。只有研究、写作已经变成了生活方式,才是最高的。杨墨通过这种方式体验世界,没有荣辱得失之感,完全是一种自适的方式。他写的画的都是他的体验,与宇宙沟通。有想得开的知识分子,但撒不开手。杨墨撒得开”。
  李月辉女士(杨墨的另一位忘年之交、他的野营伙伴)说,当他们去野营,白天大家玩过之后,晚上会有一小段时间听杨墨讲述:“听着他的话,我会想起那些我曾经渴望去把握,却从来也没有把握住的东西。他的早逝是非常大的损失,假如他发展下去,他可以创造一个宝库。对什么他都是信手拈来,很随意就能创造。”
  李涤非(杨墨的表姐)说:“他是个很细腻讲完美的人,架子上的每一片CD,都按他的喜爱程度排列。他的衣柜根本不能用整洁或者散乱来形容,根本就不是衣柜,打开像个装饰陈列台,里面放着他从香格里拉买来的面具,卷成柱状的T恤杉,衣服图案精彩的平面展开,看上去根本不像衣服了,还用钩挂展示着他漂亮的滑板。他生活在完全艺术化的境界中,他把他的日常生活都化作了艺术。”
  金文强(杨墨的同学、好友)说:“他的针永远都指在零上,你去了他可能会偏离一下,你一走他又回到零上,没有人能够影响他。”“他说:‘人总是被眼前的东西迷惑住了。’他看不见前面的石头,深渊,或者看见了也当作没有看见,他认为是幻影,他走过去。我们看得见,就绕过去,或者不过去。他看不见,说不定就真的过去了。而我们永远也过不去。他摔死了,但他过去了,所以他又活了。”
  杨修品先生(杨墨的父亲、著名书法家、古汉语教授)说,杨墨上小学三四年级就在思考哲学问题———“他说:‘同学们去玩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躲在安静的角落里想。老师罗嗦的时候,我也在想。有一次,我出教室一转弯,看见两个高年级的同学打架。我就想,要是那天我没去上学,不在学校里,他们还会不会打架?如果我不转过去,没看到,他们打架的事对我来说,是发生过,还是等于没有发生?如果发生过,而我又没看见,哪怎么证明这件事是真的呢?’”
  蒲元华女士(杨墨的母亲)说:“按常理,他比任何孩子都要幸福,可他的痛苦却如此之深!难道是上天派他来代人类受苦受难?”
  青云川(杨墨的同学、好友)说:“2004年上半年,他给你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文学、哲学上的东西他已经不看了,只看一些图片,西藏的,还有佛学那一块。他有本讲西藏的书,都被他翻烂了。我说:‘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跟你玩不成了,玩不下去,我怎么接受?’他笑笑,乐在其中。然后,他开始临摹凡·高的画。就这样,从哲学、神学到返璞归真,他完成了那两年学习的一个循环。我觉得他是计划好了的。”
  白维(杨墨的朋友、昆明协和学校董事长)说:“对一个22岁的孩子,我从来不敢想象他会有如此广博的才能。看到他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领悟,他文字的灵性,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已经很世俗了,没有办法再进入他的世界,只感到自惭形秽,没说一句话,只有赞叹。”
  对杨墨亲友的采访已进行了16人次,记录了近10万字。我将把它作为一种真实的见证,提供给每一个杨墨所说的“年轻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