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同人之秋水长天TXT:南方周末 - 回看百年蒋经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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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国之后的政治生活

蒋经国于1937年春天回归祖国,蒋介石在经国结束在老家闭户读书岁月后,正式派遣他到江西历练,开启了蒋经国“政治生活淬炼的时代

蒋经国的共产主义天堂

江西宜丰籍、毕业于中央政治学校、江西时期曾任蒋经国秘书的漆高儒说,早先,赣南是令江西省主席熊式辉十分头疼的地方。熊氏委任的赣南各县长多半上不了任,一上任就要饱尝地方民团殴辱,像熊式辉派任的安远县县长齐振兴,上班第一天差点被地方民团绑赴刑场枪毙,齐太太听说丈夫要被枪毙,吓得在地上打滚哀求饶命,备极羞辱。蒋经国的前任,江西第四区行政专员刘己达,才上任,也在赣州遭地方民团殴打羞辱。

漆高儒认为,熊式辉任命蒋经国到赣南,起到了震慑地方的作用;纵使地方上的土豪劣绅再蛮横,谅他们也不敢对蒋经国动粗。熊氏想借着蒋太子的威名,整顿完全不听命于他的赣南地方。

然而,蒋经国也不是完全仰仗着父亲尚方宝剑的光环,江西的一片江山,还是靠蒋经国胼手胝足打拼出来的。

漆高儒曾讲述过两段故事。江西崇义县的山区里,有位知名的土匪头子周盛连,周某住的碉堡石屋,里边可以容纳匪徒两三百人,在地方上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周盛连知道蒋介石的儿子来走马上任了,便发了请帖邀蒋经国上山喝酒。蒋经国依约赴会,带了几个随员,未带任何刀枪武器,赤手空拳上山。酒过三巡,周盛连起身告诉蒋经国,你是蒋委员长的儿子,有福不享,跑到这里向我这坏蛋说好话,我向您保证,只要您在赣南一天,我就一天不做土匪,如果你走了,政治又坏了,我为谋生,说不定贼骨难改云云。

蒋经国以单刀赴会的勇气,无异“招安”了过去凶悍无比的土匪头。对难缠且不讲道理的土匪,蒋经国则是以硬碰硬,像人称“唐老虎”的土豪劣绅,他就发动拂晓突击,趁睡梦中,把这只“唐老虎”绑到专员公署严办。

凭着软硬兼施的法子,蒋经国先把为患赣南最烈的土匪豪门,杀了一次威风,然后再拿出他的政略与治理方案,一步步解决地方上的疑难杂症。蒋经国在赣南使的“杀威风”方略,流风所及,是否成为尔后治理其他地方的既定模式?在上海“打老虎”,在台湾肃清地下党组织,蒋经国新官上任,似乎总不脱这种杀威风的模式。

经过清乡、剿清土匪的步骤以后,蒋经国在赣南开始推动“建设新赣南三年计划”。蒋经国有句口号:“要将赣南建设成为一个人民的劳动生活乐园”,往往令人联想起苏联斯大林时代实行的指令经济。

蒋经国永远的十字架:章亚若

李焕(1917-,湖北汉口人,中央干部学校研究部第一期毕业,蒋经国大陆时期的嫡系骨干)是蒋经国最信任的亲信之一,据李氏回忆,蒋经国出任“总统”后,某次李焕向他报告各部会业务,谈到“外交部”时,无心带了一句:“章孝严在‘外交部’表现得不错,大家都对他的评论很好。”(按:章孝严、章孝慈系蒋经国与章亚若的双胞胎儿子,是蒋孝严未认祖归宗前之姓名,时在台湾外交部门任职。)

蒋经国闻言只是看着他,并未答腔,李焕赶紧转移话题,过了好一会,公事谈完,蒋经国突然没头没尾冒出一句话:“一个人年轻时的言行要谨慎,否则就会背负一生的十字架。”

蒋经国所谓的“背负一生的十字架”究何所指?是指与章亚若的婚外恋?或是指章亚若成谜的死因?

王升生前也曾向友人提起章亚若的种种,王升记得,蒋经国在江西任职“三青团江西支团部青年干部训练班”主任时,有一位年龄较大的女同学,总是以全班的“大哥”自居,见到同学,就热情招呼“老弟”、“小老弟”,表现得和蔼可亲,这位女同学,就是章亚若。

王升记忆中,蒋经国每个礼拜四下午排定的时程,是接见民众,章亚若就在蒋经国旁边担任登记联络工作,而且时常陪同蒋经国到处访视民众。照王升的说法,“她是蒋经国生命中遇见的第一个中国女人,且又长得漂亮能干,时间一久,彼此便滋长出情苗。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章亚若被秘密送往桂林,准备在那里生产……”

为了回避父亲蒋介石、妻子蒋方良的注意,蒋经国以“赴广西考察县政”为名,悄悄潜赴广西桂林。恰巧,章亚若就在蒋经国于1942年农历春节前往桂林探视团聚时,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蒋经国为之取名孝严、孝慈。

关于章亚若的死因,各种说法莫衷一是,王升的说法是“突然逝世”。江西时期做过蒋经国秘书的漆高儒,有段故事:某日,一位戴着墨镜的黄中美秘书,与徐季元秘书,来到漆高儒的办公室,黄愤愤然地说,章亚若在桂林太招摇了,本来应该在桂林隐身的,却频频参加外边的应酬,完全以专员夫人自居,这将影响经国兄的前程,让委员长知道那还了得。黄中美声称,为了专员的政治前途,只有把她干掉。徐季元不赞同黄的计划,连声说,不要,经国兄和她总是夫妻一场,干掉了她,经国兄会很难过的。黄中美则辩称,经国兄的政治前途胜过一条女人的命,徐季元要黄三思,黄斩钉截铁地说:“我会负责。”

黄中美放话杀章亚若的3周后,章亚若果然在桂林去世。据漆高儒说,章亚若死后几天,蒋经国始终戴着一副墨镜,以掩盖眼眶中的眼泪。

上海打虎 反遭虎噬

1948年8月23日,这一天是蒋经国奉蒋介石之命,赴上海从事“经济管制工作”的首日,所谓“经济管制”,按当时的大白话来讲,就是“打老虎”的意思。

蒋经国在当日写给蒋介石的家书上说:“美援物资如何运用,使其能作为平抑物价之用。请大人命令有关机关,切实研究执行。今后在工作过程中,重大问题向大人请示与报告外,其余问题皆拟就地解决,以免多烦大人之心也。”蒋经国信中所谓“就地解决”,其实就是“先斩后奏”的意思。

问题可能就出在蒋经国的“就地解决”上。譬如,上海素有煤炭大王、火柴大王之称的刘鸿生,由于畏惧蒋经国的威逼,被迫忍痛交出黄金800条(每条金条重10两),230万美元、银元数千枚。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总经理陈光甫,抗战时期曾到美国为国民政府奔波借款,曾经受到蒋介石嘉许;金圆券发行后,蒋经国与之会面,陈光甫迫不得已交出114万美金,全部“移存”中央银行。金城银行总经理周作民惟恐也被蒋经国“召见”,吓得不敢住在家里,几乎每天晚上得换住所睡觉,最后仍被蒋经国手下骚扰,万不得已,只有托病住进上海虹桥疗养院,警察局这时仍穷追不舍,派人直接进入医院,强迫周作民签名具结,非经有关部门批准,不准擅离上海。

类似这种强兑黄金、强交美钞外币的事,不一而足,这些闻所未闻的奇事,传到上海市长吴国桢(按:吴国桢毕业于北京清华大学 ,留学美国取得普林斯顿大学哲学博士等学位)耳里,自然令这位受美国教育的市长气愤不已,在充满自由主义色彩的吴氏眼中,焉可容忍蒋经国用人为手段,强力压抑物价,严打囤积居奇,强令企业家交出金银。

王升回忆上海打虎,提起会见吴国桢的经历,犹不免诚惶诚恐。吴市长在与王升的问话中,对上海经管的不满,溢于言表。以当时吴国桢的身份,当然不是针对“戡建总队”一位大队长而发的,真正的发泄对象是对蒋经国。吴国桢与孔宋家族关系至为密切,吴氏与王升的对话,似乎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即将登场。

各式各样的传记著作,均直指蒋经国上海打虎不成,反遭虎噬,系与孔令侃(孔祥熙之女)扬子公司事件有关。诸多史料印证,其时孔令侃本人并未因为“扬子公司事件”而遭致拘捕。但也正因蒋经国在关键时刻未下手逮捕孔,才会导致杜月笙“将所能控制之工厂,均以原料缺乏为辞,逐渐停止开工,并促成黑市交易,抢购风潮,藉以报复”。社会舆论众口铄金,对蒋经国形成空前强大的精神压力。没逮捕孔,成为蒋经国上海经管被批评虎头蛇尾的根本原因。

这也间接使得“蒋太子”上海“打老虎”行动演变成一场闹剧,蒋经国当年上海打老虎的部属王章陵曾著《蒋经国上海打虎记》一书,他回忆说:“……有关这一件事情,是是非非的谣言满天飞,甚至谣传蒋中正总统赴东北视察后决定在上海停留几天研究问题,蒋夫人闻讯亦赶到上海,成为蒋经国上海经管时遭受到的种种压力中具有最大杀伤力的反扑,几乎令蒋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