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嵛山岛自驾旅游攻略:太极思维——心学答应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11:49:42
 

人类认知思维三种模式——心学史经纬之十七
 董子竹(2010-05-23 08:46:22) 


    真的应该将老子像庄重的供在一个宝座上,然后久久膜拜。

   《楞严经》在中国的传播已经是唐朝的事了。在《楞严经》没有在中国传播之前,中国人对人类的认知思维的秘密已经有了大致明确的了知,这完全是依赖《老子》。如果没有《老子》,我们可能是“习”一辈子“致良知”,也不知为什么要如此。

    说到“致良知”,儒家对此大半不申述什么道理,只是教你去如何实行。“致良知”的传授,往往是口传心授。若无明眼人口传心授,让每个人自己去摸索,一辈子不得要领也是常有的事。

   “致良知”起自中国,从《史记》看,可直接追溯到尧、舜、禹。到了孔、孟、老、庄时代几乎是要覆盖整个文化界。直到汉武还特诏“独尊儒术”,但这时董仲舒的儒术中,恰是“致良知”的庸俗化。“致良知”思想体系的真正发扬,已经是北宋的二程兄弟手中的事,朱熹积了大成。这一切的出现,明显是受了唐以来六祖禅宗大宏的影响。如果不是唐以来禅法的大宏,后世人对孔孟的理解,甚至难以超过董仲舒。

   “致良知”真正彻底恢复孔、孟真面目,已经是到了明中叶的王阳明手中了。

   “致良知”的思维方式是中国人首先发现的,但一直没有成为这个民族全民普及的思维方式。这除了人类还没有完全进入自己的思维成熟期之外,通天教主文化的歪曲利用是非常重要的原因。仔细探讨中国人思维中的“致良知”特色的形成、演变过程,将是这组文章的重要任务。诸位要耐心等等,我会一点一点讲的。中国人的独特的思维方式“致良知”,是人类进入成熟期后,才可以广泛普及的。正因为如此,迄今三千年,中国“致良知”,从未有如古希腊的“逻辑思维”一样,一下子就统治了全人类。时至今日,希腊人的这种粗鄙的思维方式,几乎是入了全人类的骨髓。

    现在真是撼山易,撼“逻辑思维”难。

    这其中的原因是极为复杂的,今后再慢慢讲。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和儒家只讲求口传心授不无关系。口传心授还要碰见明眼人,否则反容易堕入邪道。这便使其传播大大受阻。更重要的,人类至今还在自己的儿童思维期,大量的人类甚至还不知道“我是谁?”面对这种现状,只能是“逻辑思维”大行其道。

    儒家讲“致良知”,最清楚的大概只是《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三句。在其他方面只是讲了如何“致良知”的方法、操作,不求建立理论体系。这也正是儒家思想的极大特色。今天许多教科书说的儒家体系,只是儒家的“良知”之“用”的政治伦理体系,距儒家内在的思维认知体系十万八千里。

    对于“致良知”这个体系来讲,它不讲什么通用的概念道理,这当然是正确的,但传播起来也便自然困难了。

    中国古文化中讲人类的认知思维,最系统、最明确的是《老子》。其前两章寥寥数语,把人类的全部认知活动说得再透彻不过了。

    今天不详释这两段经文,只说老子对认知过程中“名”的强调,实在是有旷世大功德。

   “名可,名非,常名”,这是对认知过程中“名”的地位的明确界定。正如孔子所说“名不正,言不顺”。认知任何事物,如果不定“名”,对于人类来讲,这个认知过程就不算完成。

    诸位,可细心内省一下,你碰见任何事物,是不是都会不由自主的问:“这是什么?”这就是要定“名”了。

    只有“名正”了,“言”也就顺了。“言顺了”,这就是我们常言说的“合逻辑”了。

   “逻辑”是“名”定了之后的事。

    这一切是非常正常的人类认知过程。这个过程稍不完备,便算是没有完成“认知”。但是,老子又说:

   “天下皆以美之为美者,斯恶巳;善之为善者,不善巳。”

这是《老子》第二章,紧接首章。

    所谓“美”、“善”作为价值判断,与“名”的思维认知判断当然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解决“是什么?”的问题,再一个是判断“我”对此“取”与“不取”的问题,可统称价值判断。但在具体的认知过程中,两者几乎是不能分开的。

    佛学讲“十二缘起”,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直至“爱”缘“取”。这在人类的认知中只是刹那,一般人完全分辨不出层次。

    这是由于,我们人类的认知,正如孟子所说,因“体”本身的作用必表现出“四端”,即四类价值判断,辞让、恻隐、羞耻、是非。

    在这里,孟子的原意只是说,凡认知必有四类“端”,即“体”的价值判断。但这和所谓的康德“先天道德律令”无关,反而是“礼”的必然体现。

    这又扯远了,讲到孟子时,我们会详讲“四端”这个命题。在这里只是说,在一切认知过程中,每个人只要给某事物定了“名”,即下了判断,定了概念,心中必内含价值判断。佛学的“十二缘起”对这个问题讲得十分清楚了。

    注意,在中国心学看来。这个“名”包含的价值判断,只是个体的、当下的,绝对不允许延伸、扩张、推及其他事物。所以老子才会说:“天下皆以”四个字。正因为“天下皆以”,所以“美”才能成为“恶”。这是中国文化儒、道、释全都强调的根本原则。所以孟子的“四端”,绝对不是康德的“先天道德律令”。

    任何当下具体的价值判断,都不能够是“天下”共有的、普遍的、普世的;只能是个人的、个体的。一旦这个特定认知过程中的“名相”包含的价值判断,被推及为普世的、普遍的、“天下皆以”的、“先天道德律令”的,“道”的生命运动立即被阻隔。虽不能灾难立显,但灾难也会从此开始积累。

    所以老子会说它是,“斯恶巳”。

   “善之为善者,斯不善巳”。

    对中国文化来说,一切认知一旦定“名”之后,只要不立即回归“至善”,“止于至善”。也即是使认知保持恍兮惚兮的状态,就必是片面的、荒唐的、错讹的。

   “率性之谓道”;

   “止于至善”;

   “皆成佛道”;

   “归根复命”;

    也即是回归“本心”。真的一旦回归本心了,就是王阳明说的“无善无恶”了。

    事事如此“格物致知”,久而久之,人类的认知就会是处处“良知”自显。如庖丁之“游刃有余”境界。

    一切“良知”即本体应有之知,落于了“用”中;此刻,又必须不迷于“用”。这才是“致良知”。

    正是老子所说,一旦“天下皆以美之为美”,那就使世界呈现出如下状态: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低相倾,音声相和”。

    这个“故”字,极妙,极传神。这个世界的“分别相”的造成,就是由于人类的认知过程中忘了时时回归“至善”,差异与矛盾便出现了;“恶”便造就了这个世界,这其中既是物理的、物质的,也是精神的、心理的,两者都在一个“分别相”的大文化体系之中。注意,老子这段话和辩证唯物主义的“对立统一”毫无关系。

    而真正的“圣人”恰不进入这个体系。所以老子说:“是此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不言之教”就是不借助“名相”。

    不言而有言,无言而用言;

    无名而名,用名而非名;

    引伸到“体之用”,便是孔子的“名不正,言不顺”。

    老子这段关于“圣人”的话说的其实就是,具体的“致良知”和宏观的“愿力身”两个根本的东西。

    关于愿力身,我的书中已经讲了许多,《老子》的十六章,释迦牟尼佛的《金刚经》第三章“所有一切众生……我皆令入无余涅槃”。皆是愿力身的具体表述。愿力一旦合于“道”,就永恒入一切众生心行中,永远起作用。所以是“不言之教”、“无为之事”。这里必须说明:愿力身不是什么主宰者,只是全人类觉悟的结晶。

    说到“致良知”,孔、老两家所说的“名”、“言”是完全一致的概念。可惜的是后来人肢解孔、老两家,推出无限多的“高论”,本人对这种支离之解只能瞠目结舌。

通过上述解老子第一、二章,我们发现人类个体的正常认知思维,大概主要有如下两种:

    第一种,也是大家通常使用的,尤其是今人著书立说,推广教育必用的,即“逻辑思维”体系。

    第二种,中国文化的心学“致良知”体系。

    到底哪一个正确呢?

    但凡人类的认知思维,依老子的观点,应该是这样的:

   “道生一”。也即“天命之谓性”,也即《老子》第一章的“道可”。人的认知是“道”整体活动的映象。看似全是个人的其实不然。

    “道”,生命本体,它本“如如不动”,动也无所动,不动也无所不动。但是,它是一切生命活动的本源,它必“生一”。它不“生一”,我连它有与没有也无法了知。甚至,连“了知”、“认知”本身也没有。

    所以我们能知者,无非是“一”,即“道”所 “生”之“一”。

   人们要具体体验内省,如何去认得这个“一”呢?

   “一”即佛家所言的“阿弥陀”之“阿”也,“阿”即“入法界”音,表示“道”入了“法界”。所谓法界,对于人类来讲,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六尘、六识,统称“十八界”。“一”即是假定的认知启动而未动的状态。

    如果要勉强说,就是老子所说,“无,名为天地之始”,用儒家的话说就是“未发之谓中”。

   “阿”也即是认知启动了,但还未进入“分别”的一种时态表达。

    用静态比喻,就如“眼”,眼永不见眼,只是眼见万物天地,所以知“我”有“眼”。“一”、“阿”表示的就是孔子说的“不知为不知”。

    认知一旦启动,“分别”开始了,便是“一生二”。

   “二”是什么?老子说得非常清楚,一是天地万物,统称“被知”、“有”,再就是“有欲”、“无欲”之“观”,即“能知”。

    老子更明确讲“此两者同,出而异名”。也就是说“二”,能知、被知,本是一回事,都是由“道”而生,二者绝对同步运动。所以是“一生二”。

    这便是儒家所说“天命之谓性”。

   “性”即“知”,这个“知”就是“道”、“天命”的本体功能运动。看似是个体的,实是整体的,即它是“道”、“天命”的。

    在这里我要提醒大家,注意老子“此两者同”的深意。他是告诉我们,能知、被知是绝对不可分的。也就是说,认知的分别是刹那闪光,一旦闪光要立归“本心”。

    但是,任何个体人的认知,恰又是必“分”不可。

    这也便是人类认知思维的第一个陷阱。到目前为止,对此自觉的人太少太少。现代人中更多的人是迷于“被知”是独立存在的。同时还认为所谓客观的“被知”,可以不与主观的“能知”,“此两者同”。

   “被知”似乎可以独立!?这才会有了后来把“名”架空了的逻辑思维。

    这个陷阱要跳出来,只有依赖“愿力身”对这个怪圈的打破。这里不多说。

    第二个陷阱是,一旦“被知”、“能知”分裂为二,“二”必“生三”。

    这个“三”就是“名”。

    人类的认知思维到了这个阶段才算真正完成了。这在生命,就是念起到念落,也即是所谓的人与万物的生成的运动过程。

    生命莫过念念,念念必有“物事”,所以“三生万物”。

    迄今为止,人类认知的过程,如果都是如此正常运动,也就万事大吉了。即便有“能知”、“被知”的刻意分离,也不致于万劫不复。

    进入现代人类的大麻烦是,认知过程中的分别心定下的“名”,大耍魔法,把人类的头脑搅得乱七八糟。使人类离“道”越来越远,痛苦越来越严重。

   “名”,“概念”,只能是万缘相聚的刹那,能知、被知分裂之后,为了安定“能知”之心的一个会意假定。

    但是现在呢?“名”、“概念”……这一切本是不能脱离每一个“当下”的假定,在今人的文化中完全架空独立运行了,这实在是太荒唐、太滑稽了。正确的“致良知”应该是判“名”之时,便是落地之时。思维落了地,即进入混沌的实践的践履中,也不忘“名”。“名”在此时也就是“非名”了。

    人类在自己的儿童期,完全不知该如此细腻“内省”心的运动,更难知道我们的认知思维是永恒被 “道”左右的。几乎所有人类都总是认为个人的思维认知是绝对独立的。

   “天命之谓性”。儒门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正因为不知任何认知都是总体的、整体的,人类便错以为,“名”本身真有什么作用。虽然“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确定的“名”无法交流;但“名”终究不是“实”,更不是“道体”本身。

   “概念”与“具体”这一对矛盾,是黑格尔也懂的。概念本身是无实义的假定。但是当人类执着它本有实意之时,我们的生命运动就走入“邪”路了。所以老子会说,这种要求在同一概念下的思维,是“斯恶巳”、“不善巳”。“天下皆以”四字害死人。

    也就是说,人类儿童时代的“逻辑思维”,只能是“恶”、“不善”的运行。人们,好好反省一下,今天人类的一切灾难,哪一件与此思维认知方式无关?

    基督文化说的“原罪”正是指的这种思维方式。基督文化甚至认为人类自身,是绝对无法摆脱这种思维灾难的。他们不知中国文化的“愿力身”观念,“致良知”思维,本身就是超越“原罪”的。所以基督文化不能不为人类寻找到一个“主宰者”、“造物主”。

    除了上述两种思维方式之外,人类中还有一种“神秘思维”。

   “神秘思维”异常复杂,但终极来说,就是排除人类固有的“理性”,相信天启、神喻。对于这种神秘思维不可一概否定,但详加分辨也无益,因为绝大多数人类并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回事。即使知道一些,也大半列入“精神分裂”,我们何苦再搅起这滩臭泥来呢?

    这样,我们就可知人类现有三种思维方式。这三种方式在人类发展史上都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不可从理论上作简单的肯定与否定。现在,我们了知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我们在平日“用心”之时明明白白,不致于自己落了陷阱,还不知是如何陷进去的,更不知陷于何处。

 



“观自在”与“内省”——心学答应录之四
(2009-01-04 20:11:15)
    我一再提醒人们要熟背《大学》、《中庸》,尤其是它的前半部份。那文字实在是太精妙了。    如果你不咬文嚼字,只把它当成“致良知”“ 内省”的提示与方法,马上反回头试验着自己的“内省”。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一定会为国学的心学拍案叫绝。    这种“内省”的思维方式,其实并不新奇,更不神秘。每个人每天每分钟都有在用,甚至刚生下来的婴儿也在用。你看婴儿双眼闪光之时,那就是他“内省”有了心得的时候。人们如果不相信,就请去问一问那些有成就的科学家、政治家、企业家、艺术家。他们如果真心想告诉你,一定会说这是真实的。“内省”成功,眼睛一定会发光。以“志”帅“气”嘛!内志满足,外气必充盈。人类就是如此这般的“养吾浩然之气”的。    只是由于人们大半急于得出“结论”。人们思维时,一旦希望尽快得到结论,与这种“内省”,与这一刹那“内省”,相匹配的某个“概念”,就会冒出来。有了这些概念,“内省”到的那点微妙感觉(实是生命的以“志”帅“气”的整体把握)立即消失,只剩下干骼一样完全没有生命力的架子了。给人类的错觉就是,似乎自己刚才“内省”的,就是这些干巴巴的概念。古希腊人就是这样一些粗心的孩子,他们从这些生命的干骨头架子出发,依数学的方式又抽象出了一整套的逻辑思维体系。    这套体系建立以后,在古希腊人那里,并没有多少人把它当回事。只是到了文艺复兴时代,完全不知“美”为何物的欧洲愚昧人,在把古希腊文化全盘搬了过来以后,也同时把这种粗浅的思维体系搬过来了。并且,如同“花子拾金”一样兴高采烈。因为,这时的欧洲人还没有进化到有思维体系的阶段。他们渴望有一个明确的思维体系支撑他们杂乱无章的思维。    这是因为过去只顾压榨、奴隶掠夺别人的欧洲人,太没有文化了,见了一点似是而非的文化,便如获至宝。进入启蒙主义时代,希腊人亚里士多德便成了西方文化的泰斗。以致学校教育几乎是全盘照搬了亚里士多德的古董。    什么东西一进入学校教育,那就不得了了。用不了多久,全体生命都会被这种文化所驯化。    最后,造成了一个极大的假相。似乎自然科学的进步,经济的发展,工业文明的建立,全赖这个文化体系。    真的吗?不是似是而非吗?西方人从没有“内省”的自觉精神,几乎不知“内省”为何物。人类天天、时时、处处都脱离不了的“内省”,被西方人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实,自然科学的进步,经济的发展,工业文明的建立,其内在的因缘太复杂了。关键还是人类“内省”的进步。但是,这一复杂的精神活动,对于缺少“内省”精神的人,是打死了也无法发现的。    自然科学的发端与进步是人类“良知”内收的必然结果。在此之前,人的思维坐标是假定心外真的有个“神”在。当“神”成了不可印证的概念之后,人类的思维必然围绕肉身人作文章。内身的存在又主要是依赖眼、耳、鼻、舌、身、意六大器官。自然科学就是这六大器官的功能。“良知”固化了,外部世界也就固化了。这才有了西方人所谓“知性逻辑”的大肆张扬。当人们以为“知性逻辑”就是真理的科学逻辑之后,“良知”也就死了。紧跟着人类又根据自己的所谓知性逻辑,把“人”的概念定死在“动物”上。这种文化发展到极致,就是今日的欧美文明。“良知”的这种固化的打破,不是任何外力可以作到的。只有靠这期文明的主体自然科学自己来打破。    人们,好好读一读哲学史吧!现有的古希腊文化的遗存,并不是古希腊文化的全部。古希腊人的哲学思考,实际上是从“辩论术”发展而来的。    辩论术,必须诉诸语言概念。语言概念的逻辑力量,是辩论者胜利的根本。如果人们想了解这种辩论术的基本特点,就请去今日的法庭看一看。    生命的真理能这样构建成功吗?    时至今日,人们还不明白,今日人类生活中的法庭文化是多么粗浅可笑。想在法庭找“公道”、“公平”,永远只能是个别“特例”。    在今天人类的生活,正是这一个又一个的“特例”,把人类搞得糊里糊涂,真以为这个文化就是万世不移的“真理”。    如果生命的真理,可以以法庭辩论这样的概念游戏构建起来,不是太滑稽了吗?    纯粹在概念的幼儿园里建立起来的文化,和中国人紧贴生命实践的“内省”文化无法相比的。    当然,中国的“内省”文化,必须产生在人的素质充分发展的时代或地域。要一切人都能进入孔子提倡的理性“内省”,是非常不容易的。虽然每个人都在“内省”中成长、成佛,概莫能外。但是“内省”而自觉,却是非常不容易的。“内省”是一切生命之“知”的根本运动形态。任何“内省”,都很难脱离了生命血肉生动的运动,而抽象出什么概念、推理,人类要依逻辑理性清楚且清晰把握它几乎不可能。因为任何“内省”都是以“志”帅“气”的,直达“良知”的“养吾浩然之气”。这什么逻辑?欧洲人至今对生命的认知,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就是我断定,中国文化肯定会成为新文明的排头兵的根本理由。有几个中国文人不追求“养吾浩然之气”呢?    说起“内省”,轴心时代形成的几家圣贤文化,可以说概莫能外。在这里,佛家应该说是最深刻的,最究竟的。《金刚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开头第一句便是: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观自在”,实际上就是“内省”。佛家这种“内省”非常彻底,直截了当就是自说自话,自己开导、教育、提示“自我”。“舍利子”,就是每个生命自己的肉身。“观自在”,就是一刻不移的内观、内照自己的“存在”。“内省”“观心”。“内省”,“照心”,“照”者,清楚明白,一丝不苟之意。一切自觉“内省”而不懈怠者,以至达到知自己“心”的复杂变化,莫过是“至善”的运动。“至善”也找不见什么是“至善”,只有一切众生依因缘成佛,大觉悟,大光明。到了此时你对一个“空”字就有几分感悟了。正因为“五蕴皆空”,所以众生才能统统成佛。“五蕴”如果是“真”的存在,那便真有一个个固定的灵魂了。众生成佛就成为不可能了。    这段经文也可以倒过来说,一切为达到大光明的、至善的“彼岸”的生命“内省”,只要可以达到了“照见五蕴皆空”,就可以称之为“菩萨”了。——“五蕴皆空”,就是希望你进入“破相思维”,甚至直指“无相思维”。    注意这个“照”字,是自照的意思,是自心光明内照内心变化,包括外来之相及外来之相引起的一切心理骚动,皆要内“照”,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儒家所谓的“格物致知”。在儒家这里必有“物”在。“五蕴皆空”就已经“省”到“诸法空相”。因为诸法“空相”,所以才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这便是说“空”不是“没有”和“无”这些习惯用语可以替代的。生命的一切都是流动的、无形质的。这已经接近于老子所谓“恍兮惚兮”了。在儒家也有类似的议论,只不过没《心经》这样斩钉截铁,痛快淋漓。    你看你“知”中的一切外相,及一切因外相引起的心理骚动,如概念、判断、推理、分析、综合,如娱乐,如痛苦,如轻松,如沉重……走了穿红的,来了戴绿的,如走马灯,如浮云流动,幻来幻去,绝难暂住……一直观到最究竟位,自会发现“五蕴皆空”。这一切来无来处,去无去处,稍纵即逝,说有似无……这人就可以称之为“观自在菩萨”了。    东方文化中,“内省”最浅近、最好理解的游戏就是“围棋”。生命运动就是如同两位棋手对弈,杀得天昏地暗。内者为“我”;外者“对手”为客观外界。在围棋的游戏中,在对杀的过程中,每个人的智慧,都是其“内省”的结果。赢的一方绝对是时时处处理性“内省”的清晰者、清醒者。输的一方则是常被“对手”所引诱,刹那失去了自觉的“内省”,一招不慎,全盘皆输。    我们人类的生命活动的内外对垒也是如此,我们的所有错误都是我们的“内省”的一招不慎。但是生命活动也有不同于弈棋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对手,永不会出错。因为他什么也不是,怎么下“子”都是对的。其实《心经》在说“空”论“空”之时,也隐藏了这方面的道理。诵《心经》悟不到这个地步,其实就是什么也没有悟到。    请注意这里的“从始至终”四个字。正是这四个字决定了你“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的“深”的程度。    好的棋手,着子便有冷静的大局观。这是长期训练的“内省”习惯造成的。整个棋局的各种重要变化,早已了然于胸。下棋的了然于心,可不是先把一切想好了,按“计划”下棋。关键是当下的“内省”,是否理性,是否清晰……因为下棋是双方的。不管你事先设想得多么高明,“可行性报告”、“可行性计划”写得多么好,多么天机妙算,笔下生花,最后还是要在棋盘上,先看清对手下下的第一招。一盘棋开盘就有三百六十种可能性。等进入第二步棋,又是360的359次方的变化。人类的生命的内省,也是如此,任何生命的“下一刻”,都有无法预料其变化的可能性。事先基本无法“计划”好。只有等待“外相”出招。外界的外相不时袭来。清醒的“内省”者,对生命“下一招”虽然无法具体预见,当对生命的“矢量”清楚,下棋者了知对方的大局观,对于“下一步”就有清醒的把握了。这便是《金刚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所说,“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这不是说什么也没有,而是有一切,自由自在的有一切。这个世界就是西方极乐世界。    正因为这样,一旦“外相”入“心”,弈棋的对手出招。你的“内省”会把这一切的外相迅速地包容在“内省”中,“内省”什么?就是要明白生命的一切,包括弈棋,即便是一盘棋、一盘酒,也只是为我“明心”的过程。这也就是“庖丁解牛”中所说的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隙,导大窾,因其固然。”这个“固然”是什么?在儒家是不可少了作“圣”之心,在道家是不可少了“求道”之心,在佛家是不可少了“菩提心”。以此心为“矢量”者,其观之,自会清楚明白。    一旦有了这个“矢量”打底子,就只有一片清明的“内省”明照了。你会直趋“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思维,破一切相的思维。既然外相一切是“空”,那不就是“我心”的刹那运动吗?明照已心,抓住刹那的感觉,无内无外,无成无败,无过去,无未来,无得无失,只是当下活生生的“相”。当一个人观一个“相”,没有前对比,后猜测,他的心态是什么?“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有了这样心态,才可能是真正对外界了然于心。“了然于心”的前提最重要的不是清楚而是平静。    高水平的国手,其大局观往往鬼神莫测奇妙无比。这没有什么奇特的,只是“内省”清明罢了。低水平者,只要对方一诱,便失去了刹那的理性的自觉的“内省”。两者的差异只在一个“内省”的自觉与不自觉,深或浅。关键是生命的大方向是否明确。失去了做主人公的自觉与方向那就必落失去了做主人公的自觉。那就必落得个一招不慎,全盘皆输。    这种“内省”往往不是他人可以用逻辑加以解释的,也不是事先可以计划好的。至今电子计算机还设计不出一套软件来与棋手对弈。这就是“内省”思维的奇特作用的明证吧。任何电子计算机,都无法把软件的“矢量”设计成“无相”,甚至连“零”都不是的“无相”。凡“无相”皆无不相,然而又是“空”。怎么表达?所以普通人常用“大局观”、“感觉”、“灵感”等等词来概括。这种能力当然无法用逻辑把握,但是你有了清醒而坚韧的“内省”能力,“智慧”会自然呈现出来给你看。    只有当这样的“内省”的大局观了然于胸时,下面才有了逻辑的运用,这在围棋就是局部的劫争。    具体的局部劫争,大半可以用逻辑说清。高明的讲棋人,当他看清了棋秤双方的大局观,再来讲解每个局部的劫争,就逻辑清晰、判断准确。如果是对双方大局观不太清晰的讲棋人,或是根本无大局观的人,对局部劫争的讲解,也许头头是道,但往往是最后落个笑柄。因为最后的结局,可能和他的讲解,风马牛不相及。    一个人向别人讲述生命的真理,必须了知生命的大局观,生命的最终只能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的“恍兮惚兮”。讲解者如果让人“住”于任何一个概念,任何一个形象,任何一个标准,就必错无疑。“破相思维”难,“无相思维”更难。       也就是说,任何可以用“知性思维”说清的东西必须有一个统帅,这个统帅就是那说不清的“内省”思维。在儒家“格物致知即可,佛家连“物”相也要“破”。这个“内省”思维的终极矢量就是观自在菩萨的境界,也就是“无量寿”的境界,因为“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观自在菩萨永远是自说自话,不管“外界”对手的招数如何,只是自己对自己的“舍利子”说话,随时提醒“你”一切是“无眼界,乃至无眼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这一切就是提醒“自己”,不落一切相而说一切相。此时的“内省”不可以用概念表达,但可有一种内在的“情绪”充盈着,这便是孟子所说的“养吾浩然之气”。清明灼照,了然于心。对于“观自在菩萨”来说,生命的“矢量”便是孟子所谓的“志”,就是“菩提心”。这一“志”统率的“情绪”就是孟子所说的“气”。因为最终是一切“无相”,那就可“养吾浩然之气”了。当一个人清楚明白肯定自己非成佛不可,其“气”该是如何的?诸位自己去体会吧!在下这支秃笔无法替你概括描述清楚。或曰“乾”,或曰“离”,或曰“大有”……中国文化只好如此概括了。    下面我有一文叫“太极思维与内省”。围棋高手的大局观布局,往往就有太极思维的特点。至今棋界有许多人乐于称赞聂卫平的大局观,就是由于聂氏的思维中有中国人善长的“太极思维”。太极思维的关键就是要拥有无相思维的浩然之气。    围棋艺术是典型的东方“内省”文化升华出来的高级智力游戏。当然,这种升华距离孔子的“致良知”水平还差得很远。你看这种游戏,几乎把一切相的外在“高下”、“内外”、“敌我”、“前后”的界限全都抹平了。三百六十结点平平平等,连所持之“子”也只是黑白二色。如果不是为了好对杀游戏,恐怕连这黑白的分别也会抹去。这便是一种近似于“行深般若波罗蜜多”的无分别的游戏了。游戏设计到这样的水平已经是大智慧了,但是真正进入自我“内省”境界可没有那么容易。在无眼、耳、鼻、舌、身、意,在无色、声、香、味、触、法……的情况下,如何知?如何闻?“内省”还需要吗?绝对是无内外。无内外的思维又是如何?思之,思之……    这种思维非常像现代物理学的思维。任何“物质”的具相属性,必须推导到离物质相“无”的动态的能量运动。最后甚至可以推导出“反物质”的出现。但是注意,这仍不究竟。只有达于“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才可言究竟。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感知的外界眼、耳、鼻、舌、身、意也是有物质相的。“能知”、“被知”的物质相全都破除又该如何思维?最后还要知连“能量”也不是“能量”了!在这种情况下,“知”又是什么样的?“闻”又是什么样的?    话还是先回到人间来说。不管如何“破相”、“无相”入手处的“内省”,还是需要从有“相”开始。这便是我尊重儒家的原因。你再听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也就是说孔子在十五岁时便有了追求生命的大局观的志向。随着年纪的增长岁月的流失,在这种大局观追求的支配下,步步“内省”。头脑中的自我生命图谱模式不断鼎新革故,更移变化,这才有“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到五十岁时,人们对自己这一生的生命运动已是了然于心了。为什么?这便是前五十年自觉与不自觉的“内省”的结果。自幼就有大局观追求的人,从自心“内省”中便觉察出了“天命”。进入“畏天命,畏大人”的境界。这个“畏”正是无所畏,因为“天命”、“大人”皆在我“内省”之心中。我有何可谓?但是,他们毕竟不是“我”。这其中微妙的把握,是任何概念无法表达的,也是任何计算机软件程序无法模拟的。    有了此心,便是有了孟子所说的“志”。这个“志”如果不达到对“无相”的把握,皆不是圆满之志。没有这种“志”,就不可能“养吾浩然之气”。如果“内省”只是到“道德自责”的层面,起码是没有破了“人”、“我”二相。“内省”的世界不可能“安”、“定”、“静”,也就养不了“浩然”之气,也就无法“虑”,更无法“得”,进而无法准确达到了知“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这盘棋不输就太奇怪了。    原来真有一个“天命”在主宰呀!消极者可能开始听天由命。积极者,便知“天命”既然在我心中,如果我之思与天之思合一,我不便是“天”了吗?随着“内省”的进步,进而与天合一。注意:这是任何他人也帮不上忙的过程。即便圣人到了你的面前也无法帮忙,也只能是“提示”。   “内照”、“内省”自己时,就是把在时间中的飞云走幻变化的,相生相灭,幻来幻去,幻飞幻舞,稍纵即逝,刹那生灭;但毕竟是你全部体验过的“相”,“内省”了然于胸的“相”,时间中流转的生命幻舞之“相”,全部落于你心中的空间棋盘上的大局中了。这一“落”,不能依什么逻辑拼凑。而是“生”的,“活”的,充满“气”的,血肉丰满的“活体”。围棋说到底只是游戏,其无分别还不可能彻底。终是有个棋盘在。围棋说到底只是生命的初级游戏,也是“内省”太极思维的低级游戏。    五十岁的人,自己个人的生命的大局观清晰了,明白了,了然于胸了,这是容易的,每个进入五十岁的人都会有这种体会。    但是,真的“知天命”就未必了。因为,那就不只是对个人命运的“内省”了,而是在“内省”自我之时,把时代、民族、天下的变化,也都纳入了个人命运的大局观中。这便是孔子“平天下”的本意。进入这个境界,自己不但只是自己了,还包括与自己命运博弈的对手,外部的一切环境,甚至包括对你这盘棋的讲棋人,讲评人……这时你就凌空而起,形成了第二个自我。这个“自我”就是你的观自在菩萨。你说是你不是你?有“我”也无“无我”。“内省”到一定份上,一定要学会“自我”裂变成两个。一个“观我”之我,一个“我观”之我。    这个自我在审视着原来的自我,也就是那个“舍利子”。及“舍利子”自我与原来的自我的生命因缘大博弈的一切“他者”,一切对象。这时你就快和“天”接近了,这才叫初步知天命。    从这里出发达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只有到了这里才是真正的“知天命”。前面都不能算是真“知天命”,因为“天命”本身无相。正如古人言“乾,天也”。“天者,天之形体”。“乾者,天之性情”。“乾无形”。儒家之“天”,“始”也无相。    人们,你的肉身的一切只是你的“舍利子”,你自己是“观自在菩萨”。“舍利子”也非“舍利子”。“舍利子”有具相也无具象。真正的“舍利子”,应该包括“舍利子”与“舍利子”的一切可感知的全部“被知”之“相”。这种感知只能靠“内省”。眼、耳、鼻、舌、身、意,各司其责,只是一片天。要囊括全部“天”非“内省”无法达到。全知“天”要“内省”。舍掉“能知”主体能知被知一体。更需要“内省”。从这里到“知天命”,“色不异空、空不异色”。都不是眼、耳、鼻、舌、身、意,那一个器官可以单独做到的。    王阳明说的“心包太虚”就是指的这种境界。这种“浩然之气”的运动,是任何逻辑推理、神秘演绎所替代不了的,概括不了的。只有自觉“观自在”、“内省”,以众生为我,以我为众生的,“我观”是我,“观我”是我的“观自在菩萨”,才有可能达到的。    说到“内省”,从最初步的说,实在是人类生命活动不可或缺刹那的主轴。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有这种“内省”的自觉,其实每时每刻都在这样“内省”着,这就是“人”不同于动物的根本点。动物绝无“内省”。它们的感知只是条件反射。“内省”是人类生命区别于动物生命的最最重要的标志。    从前面的介绍,人们可以看出,“内省”的水平、量度,自觉与不自觉,那可是差得太远太远。    人们真正现在该知道的是“内省”的自觉性问题,这也是儒家心学最重要的东西,最关键的东西。    孔子明确提出:“吾十有五而志于学”。    有“志”就是讲的“内省”的自觉性。《论语》几乎处处强调这种“内省”的自觉性。这就使中国文化大大区别于西方文化了。    正如前文我们反复说过的那样,古希腊文化的升华,不是自觉“内省”的需要,而是外在辩论术的需要。古希腊文化一出手就是为了“表达”、“交流”、“沟通”的需要。即满足与别人,他人,他者交流、沟通、辩论的需要。因为他们认为真的有一个“被知”存在,有一个“外界”存在,所希腊文化就灭不了“神”。我们中国文化五千年前,就知道心外无神。中国古人只承认祖宗神,不承认天外神。从这里出发中国人又说“天之历数在尔躬”。净化到这个地步对中国人来说神就是自己,中国文化的内省就是到自己心中找神。所以东西方文化分开了。    中国人的“内省”文化体系,首先是体认自我的需要,是沟通天人的需要,是“养吾浩然之气”的需要。只因这样,儒方为“儒”。“神”、“天”俱在心内,内省当然可以通天、通神。当时的“儒士”的职责,就是代人与“天”沟通,所以他自己先要与“天”沟通。在孔子看来,与“天”沟通最重要的入手处就是“内省”自我。    “天之历数”在“尔躬”。你与“天”同气相求了,还不是“浩然之气”吗?这在道家就是所谓的“与天地精神独往来”。这在佛家就是“观自在”。直至成佛!    儒家的“内省”,对于实用极为强调。孔子一生追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后半生周游列国,就是企图兜售自己的政治“智慧”。孔子的“内省”,往往是对现实问题的“内省”,孟子、荀子都承接了这个衣钵,也就是把一切现实问题放在心中早有的天地大局中观察,直追其“本”。而不是简单判定是非、对错、善恶、美丑……    相比之下,道家似乎比儒家更强调“内省”。道家把通过“内省”充实自我,提高到了从所未有高度,但对于“内省”的现实应用不是十分强求。是否有用,只是随顺因缘,无为而无不为。    生命的内在的高度充实,吾心即宇宙,宇宙即吾心,吾心的存在价值不在于是否有现实的实用价值,而在于“己心”的安顿,是否与宇宙同体同命。吾人之“内省”是否真正达到“与天地精神独往来”。这是道家所十分强调的。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    庄子又说:“古之真人,不知说(悦)生,不知恶死;其出不忻(欣),其入不距(拒),悠然而往,悠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损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    人们如果把这段文字与《大学》前半段对比一下,二者是绝妙的相应相合,都用简捷的笔触讲出了自觉“内省”的全部奥妙。《大学》讲的是操作步骤。《庄子·大宗师》讲的是原则与境界。    二者都是强调在“内省”中,对于客观外相一旦映入心境,要“勿助勿忘”。看“它”步步如何表演。你只是通过这种进入的外相,看“天”看“道”是如何全面布局的。到底要提示你什么。这也即老子所说,看“万物”如何“并作”。也正如庄子所说:“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是以不以心损道,不以人助天。”“内省”的对象是“天”,是“道”。用我的话说,就是“内省”是众生必成佛的路径。这个路径你自己的意识是决定不了的,只能“内省”而“观”到。“如是我闻”,你只有一“闻”。别的什么也没有。    你只在“闻”天命、“闻”佛意。看他们步步如何运作、布局。令你步步成佛。    在这里,儒、道二者的不同点也是明显的,孔门追求事事致良知,以得实效。老、庄则是“终其天年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不知说生,不知恶死”,而最后达到: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这又是一个伟大的飞跃,心中没有了“神”,也没有了“天”,只有万物。万物可以“知常曰明”吗?这是道家留下的一个巨大的问号。    道家追求不是当下的实用,而是知“天”,知“道”,知“常”……“知”了就是“用”了,“行”了。似乎道家比儒家更追求“知行合一”。    这是不是说,这两家有高低之分呢?那是俗人之见了。此处不详辩。    与之对比的,再看佛家的“观自在”,那就大大不同了。   “观自在菩萨”下手处就是自己与自己对话,一口一个“舍利子”,就是在唤醒自我。这就是“大神咒”,这就是“大明咒。无等等咒”。一切一切皆在自我心中。一部《心经》从头到尾是自我唤醒自我,自我教育自我。到了此处还有什么“用于不用”的问题吗?想到了,就一切都到了。人们,你理解吗?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连这一切都没有了,那还有时空的对待?人佛的对待?思之思之……我常说替别人念佛。我念佛了,你念不念无所谓。佛成佛了,就是众生成佛了,人我的对待?正来源于此。    一个毫无“内省”经验的生命,光凭扣几个文字,想真懂这部经文,确实比登天还难。诸君如果能从《心经》的“内省”入手,再到《楞严经》的“七次征心,八还辨见”走一遭,进而内省《金刚经》的第三章: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   《金刚经》之所以有此大愿,绝非主观臆想的慈悲,而是有深刻的佛理、生命真理蕴于其中。心中有的只是万物吗?“物”本来不存在,万物全是依附于众生心的。没有众生心,何有万物?众生心就是众生。救度一切众生,就是万物归根,万物归根也就是救了自己,救了天,救了神,救了众生。既然一切众生莫过于是我心中的幻相“万物”,还有什么救不了的呢?我入无余涅槃,不就是众生入无余涅槃吗?我成佛不就是他们成佛吗?心无内外,能所双泯啊!一就是多,多就是一呀!    简单的说,这理正在《心经》、《楞严经》之中。    这两部经说到底只讲了 “如是我闻”四字。从“如是我闻”过渡到“南无阿弥陀佛”!其桥梁不正是一部《心经》吗?   “如”者,即庄子所谓之“天”,所谓之“道”,孔子所谓的“天命”、“至善”……    全体还是全体,整体还是整体,本体还是本体。无法言其状,一个“如”字括然清晰。并且是动态的表达,明显不同于儒、道两家。    正因为“如”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所以其闪光其浪花其沤,导致了众生“知”中之“是”的不断出现。   “是”,指示代词,“这”、“这一刹”、“这个”、“这件事”、“这一切”、“现在”、“当下”的别称、统称。    这个“是”,是刹那生灭的,变幻不居的。这个“是”中,又必然有一个“能知”的“我者非我非非我”。“我”只是众生之缘总和的刹那生存状态。也可以说,众生只是“我”。有什么样的“是”,就有什么样的“我”,“能知”的“我”。由于“是”本幻灭,所以“我”也幻灭。    那么,这一切都非常清楚了,我们见到的这世间万相,繁华似锦千变万化的万相,一切只是“如”,是“天”,是“道”,是“天命”,是“常”,是“至善”所为。非人力可至。今天的“人为”只是假相。“我”什么也不是,如果真有一个“我”,也是“如”、“天”、“道”、“天命”、“至善”、“常”所为,也非真有我。反过来说,“我”也是“天”、“天道”、“至善”……这就看“你”是如何用心了。    最后给予我们这活生生的骄傲得不得了的“人类”的“我”的,只有一个“闻”字是绝对真实。“闻”者,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莫过一“闻”。就是我说的“内省”,也只是一闻,一闻,一闻……因为“是”幻生幻灭,“我本无我”,“是”与“我”,皆是“如”的,“你”这位大人物除了“一闻”还有什么?    诸君辩我“闻成就”的提法是外道。我请问“如是我闻”四字是否外道?    除了一“闻”,你还有什么?但是释迦老子已令你“入无余涅槃”。你又奈何?难道除了一“闻”,你还能添加什么吗?    最后,一切落脚于一句 “南无阿弥陀佛”。为什么呢?因为上文已经推导了,从“如是我闻”——“知天命”——“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槃”——“南无阿弥陀佛”——“皆悉到彼国自至不退转”。    活生生一个太极圆。    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彻底的观自在圆满。    人类,只有“内省”,你才是人类,否则便不是了。而这“内省”,又何止是“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呢?真正的“知之盛者”,必是穿透三世的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那么,这一切和《心经》所说“内省”的结果:   “无眼、耳、舌、鼻、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你相信我们的推导吗?还是要每个人通过“内省”才能真正体认明白的。但是,这些一闻,一闻,最后可以在“你”的生命中形成一个轨迹清晰的“图谱”,这便是只有“内省”才可以把握的“神牛”、“神景”、“觉性圆满”。看清这一切是可以用西方的逻辑思维把握的吗?只能是理性而感性,感性而理性的穿透三世的“内省”才可把握的。   “内省”“观自在”,还是“观自在”!      “内省”与“太极思维”初说———心学答应录之五
(2009-01-11 18:53:09) 
    只要是人,生下来就不是一片空白。现在许多人都依所谓唯物主义的生物学,认为人和动物一样,出生后大脑是一片空白。这种说法似是而非,本身就是对唯物主义的庸俗化。    依照能量不灭原理,任何无生命的物体,都会有自己“先天”的能量图谱,为什么人一生下来,大脑就会是空白的呢?    现代医学已经证明,人的智力、个性与每个人的基因图谱有关。这也就是说,人出生下来,其头脑不是什么一片空白。    这个问题,今天的自然科学是没有能力最后说清的。即便是基因科学的探索,也远没有穷尽真理。只不过是在生命的“玄而又玄”的铁幕上,撕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今日的科学技术可以在生命的“玄而又玄”的铁幕上,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当年的巫术也有过这样的经验。许多修“邪定”、“拙定”的人,也可以看见自己的“前尘”的幻影。    中国人的“子平术”,是从巫术星相中脱胎出来的。虽然粗糙,但也有这种功能。依他们解释,人一生下来,其个性、财富、命运……都是既定的。    科学技术也好,图腾巫术也好,其为“术”之错误,并不是方法错了,而是目的错了。都没有把目的放在悟透生命的本来面目上,求得生命的大解脱上。用佛学的话说,缺失“菩提心”。其得出的结论只能是“人心惟危”。任何“人心危危”,如果不能自觉上升为对“道心惟微”体系的认知,都可以称之为“邪”。都会因一时之利、一管之见而障碍生命的彻底大解脱和大自由。所以,儒、道、释都不提倡它们。但是,如果有人能自觉把这些“术”形成的“人心”,上升为对“道心”的认知,这些“术”也是非常有益的东西。    我们的日常生活何处不渗透着“术”的成果呢?古人那里大半是渗透着巫术的成果。我们现代人的生活,离了科学技术,更是谈不上生存。自然科学在我们头脑中留下了什么样的“体道”的轨迹?这是我们今天的人类,必须认真思考的。    我们人类不能和动物一样,比如;羊,每天喝水解渴,吃草充饥,太阳下取暖,树荫下纳凉……全部是条件反射,不仅不知其道理与究竟,更不知这一切是为什么?似乎天生便是如此这般,有这些东西供“我”享受。    人类不仅应该知道,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外界”,其存在的道理与究竟,这正是自然科学从始至终所致力的。关键在于,人类不仅要知道与“我”的生存息息相关的“外界”,还要关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存在?这种存在,最后要把人类变成什么样子?尤其要关注它在人类生命的大解脱上,其意义如何?说到底,一切外在的存在就是生命内在的存在。本无内外,本无心物之别,更不存唯心、唯物,主观、客观之别,这便是阿弥陀佛西方极乐的境界了。也应是我们考察今天人类生命状态的基本坐标。现在的自然科学完全没有关注最后一个问题;也就是没有对生命的终极关怀。这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用庄子的话说,自然科学都是追求的“物之残”,而不是“物之质”。    如果说,初始的人类恰如动物,只能如条件反射一样亲近外界,那进入了图腾巫术时代和自然科学时代,几乎是一样的致力于,了解与“我”息息相关的“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的是这两种生命的探讨,都失之于“狭隘”与“功利”。最后都只是落脚于满足肉体生命的“享受”。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正如一些唯物主义史学家所认为的那样,巫术图腾的泛滥,关键在于那时期的人们不能掌握自然、控制自然。迄今的原始部落,仍然还在利用这种手段控制自然。这种手段一旦“成功”,或有一时“成功”,就可能把整整一个民族、一个部族引入原始宗教邪魔而不自知。    这种观点无论如何是正确的。但是,这些唯物主义史学家不知道,当时的人类,几乎人人有不同程度的控制外界的“功能”。原始巫术的存在,不仅是满足了人的肉体需求,也使人类觉得自己是可能具备“通天”功能的。    也就是说,原始人中普遍存在着幻视、幻听,在当时不仅无人视之为“魔”、“邪”,反而认为是“通天”之神功。    在这个扭曲的过程中,也并不缺少人的“内省”。但这种“内省”太简单太粗暴,太急功近利,进而把社会推入了邪魔的深渊。    随着这个历史过程的进一步发展,人类困难地走出了这个可怕的历史阶段,这便是《圣经·出埃及记》记载的过程。中国历史没有这样的记载,但从古典文献看,早在尧、舜时代,中国人已经平稳过渡到了新的理性文明。埃及文明崇尚的是心外之神,所以有金字塔的存留。中国人崇尚自我心内之神,崇祖宗神、祖先神,进而向内心而求“至善”,便是“内省”了。这便有《尚书》、《周易》这样文字存留。如果更上推一步,埃及诸法老王朝的传递,全是法老之间斗争的结果,只有中国有尧舜的“禅位”。如人心不能悟透生命,在上古时代,是不可能有“禅位”之说的。禅位不仅只是一种道德的高尚,关键是对生命真理的透悟,尧对舜说:“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尔躬”即自我。“天之历数”者,这段语言有两重讲法:一重是,天地认定你为“王”。也可解释为天地的演变就集中在你的身上。我以为两者均可融通,外求者,“道”是前者,天地认定你为“王”;对于“内省”者,“道”是后者,天地运动集中在你身上、心中。前后无别。    正是从这时起,中国文化的“内省”文明便开始了。外求也是要落于“内省”,致力于“内省”。应该说中国文化的“内省”文明是从尊崇祖宗神为转折,最后直察“心内神龙”。这便必然使整个文化趋于“内省”。中国人初期的“内省”的特点,在《周易》中有完整的反映。首先是阴阳的观念的出现。现代人是完全把阴阳解为客观外界,乃至大自然的规律。这是现代文明的弊病造成的误解。在古人那里不是这样的。只有生命的“能知”之心是“阳”,有时称“至阳”。“至阳”是主导一切的。一切外阴,是因“至阳”而存在的。所以《周易》本身就是“内省”文化。至于今天还有人只把它称为占卜书,虽有历史渊源,也是由于中国文化没有经历唯物主义这个历史阶段,文化的过渡不彻底所至。    在这以后的人类社会初步形成了两个大系列的文化。    第一系列是以中国文化为龙头的。    这个文化继承和提升了人本有的“内省”文明,使其进入了理性、自觉,以至究竟,以求达到对生命的终极关怀。这便是轴心时代产生的佛、道、儒、基督四大家文化。    这四大家千差万别,但在生命的探求上,其入手处一致追求的是以“内省”为主的方法,以实现对生命的终极关怀,则是不容置疑的。    这其中佛家最究竟、最彻底、最圆满,下面有专文提及。    基督家的“内省”,是从原始的“劣定”、“拙定”直接发展出来的,又是一个独特的分支,今后也会有专文叙述。    只有古希腊文化是一个特殊。它虽然也同样是“内省”生命,但他们并没有如上述四家一样,对“内省”有一个自觉的认知,从而直达生命的究竟。更不知“内省”是永无停歇、永无尽头的太极运动。正如它的发展史所证明的,在古希腊文化中,辩论家是非常兴盛的行业,正是这些辩论家们辩论的需要,在自己粗浅的“内省”时,使“内省”突然中断并静止下来,通过对这些静止图谱的清理、梳扒,抽象出了一套所谓的“逻辑”。“逻辑”是他们辩论致胜的武器。因为,只有合“逻辑”,才能有外部交流。一切辩术,都必须依赖所谓的“逻辑”。    和古希腊文化不同的是,中国古代的儒士也是一个极发达的行业。“儒士”的任务,不是和人辩论,而是与“天”沟通。看似是代客户沟通“天”,事实上是自己首先要能与“天”沟通。儒家的伟大在于,不把 “天”当神,而是阐解为“至善”。    在淘汰了巫术之后,人类应该如何与“天”沟通呢?如何与“至善”沟通?除了“史”的“仰观天文、俯察地理”之外,儒家的“心学”是自成体系的。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历史原因,《周易》的产生就是必然的了。“天”在中国文化中,是完全不同于西方文化的概念。对于西方文化来讲,“天”是“神”的别称,“天神”连用是非常普通的事。一直到基督文化,“天”仍然是“天神”连用统称。对于中国文化来说,“天”和“神”大半是不连用的。“天”的运动,必须通过“人”——“尔躬”表现出来。“天”的本义是“宇宙—生命”系统的整体、全体。请看《周易》是如何表述“天”的。“天”,其形;“乾”,天之性情。天,无形。    如果深究一下,中国解《易》从来有两派,一为术数派,这一派势力极大,最后归为道教所有。二为义理派,据熊十力先生考,应是始创于孔子。今日我们在《周易》书中所见的“篆”、“象”、“系辞”、“文言”,依熊先生的解释应是孔子所著。孔子升华了原始数理之术的《周易》。熊老的考据,有牵强处。义理派的起始人未必就是孔子一人,但孔子崇《易》解《易》向义理转移,应是无疑问的。我以为是孔子全面扳正了《易》的航向。    众人不知义理派之解《易》,实是为观心“内省”之求解。这方面的具体操作,现以失传。《周易参同契》虽汉魏人所作,但有真正的“易”功法遗存,现在所见的《周易参同契》早已被误置篡移了。我们难知其究竟。义理派不是不要“象”、“数”,而是以象数“内省“自心。而解卦之语就不止是“吉凶悔吝”,而是以“元亨利贞”为主。(后有详论)在古人中,“内省”而见“象数”,大有人在。此术后来成了一些人练内气功的法术了。中国人的“内省”观心的功夫,也就失传了。    但是功夫失传了不是坏事。人们就彻底求“悟”了。也许真是这种功夫的失传,才形成了儒、道两家完整的“内省”文化体系。    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历史契机,中国出现了两位与“天”、“至善”沟通的巨人,这便是老子与孔子。我们无法考证,这二位是否“内省”时可见象数,但他们确定是建起了整个义理体系。    老子的职业是“史”,孔子的职业是“儒”,也许正是这两个不同的职业,导致了道、儒两家的分野。但是,双方的契入思路是完全一致的,即都是从“内省”观心的太极思维入手。探索生命的奥秘,也就是探索“天”、“道”的奥秘。在他们看来,“心”就是“天”。表现为卦象就是“易”。不是靠起卦观吉凶,观心“内省”本身就可以见卦象,从而提醒你当下的 “良知”是否到位了,过河的“石头”是否摸着了。眼前的卦象是自然生成的。“心”是什么样,眼前卦象就生成什么样。所以在“内省”文化看来,“心”就是全部天象的映照物。可惜具体的方法已经失传。我是四十多岁时见人如此操作,但多是落于巫术象数功夫。其解卦多不是依孔、老“义理派”的内容。也就是说,当时我已见其“邪”。现在写出来,供仁人志士参考。古代人那里,卦象不是全靠蓍草占来的,是“内省”而来的。所以有“元亨利贞”之说。《乾》卦的六爻至“用九”,就是“内省”观心的七个步骤、阶段。不到“九五”不可见“良知”。    我在这里重提“内省”的“太极思维”,并非是要大家重回那条老路,为的是大家能过对治今日社会上盛嚣尘上的西方文化的逻辑思维方式。    古希腊的辩论家没有与“天”沟通的自觉,只有与人辩论求胜的渴求,所以他们从“内省”中提炼出来的只是语言的机械逻辑,而不是活泼泼的生命图象。    我们在上文已经说过,“内省”是一种恍兮惚兮的感性而理性,理性而感性的,对自我心灵图相的把握。实是在心灵中活画一个“天命—自我”的神龙。这条“神龙”实为“我”心中的“天象”。这种“内省”一旦静止,就必须完全诉诸语言,进而诉诸文字,这就有了概念与概念之间的逻辑。“概念”必须是“死”的,静止的。所以西方文化长于推理、思辩。其实,逻辑推理越是严密细致,人类就越是会生存在严重的错觉中。    这些逻辑,是“内省”在静止后的条理化、清晰化。需知真正的“内省”中活画出的“天命—自我”的神龙,是一条“我”也非“我”, “天“也非”天”的神龙。其运动特点必须是老子所说的境界:“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这也便是庄子在“庖丁解牛”中讲的境界:“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却,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    请把这些话与儒家《大学》的“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同参,你便明白了,“内省”的境界,是语言文字无法梳理的“恍兮惚兮”的生命运动图谱。这必须如庄子所说,不能“中道夭”,不能中断静止的,对“自己”,也实是对整体生命“天命—自我”神龙的“内省”,一定要永远保持生命自身的鲜活力。“内省”一旦静止,看似清晰了,条理了,结果是你自己的生命便死了。心中那“神龙”的生命也就死了。艺术家以至独立研究过某个课题的科学家对此必有切实的体会。今人将这种思维称之为“艺术思维”、“形象思维”是不够准确的,大大失于浅薄。    如果人们认为我所说十分虚妄,便请安静下来内观一下内心。但凡过了三十岁的人,稍稍仔细“内省”一番,看你自己心中是否存在这么一条活生生的“神龙“?这条“活龙”以你自己的数十年的命运为主线,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乃至大自然的变化国内外,省内外,地球内外,自己的,家人的,朋友的,一切一切……决不是支离破碎的“知识”堆积,但又无法用逻辑理清楚。它是活的、活的——与“你”平行前进。这条龙绝对不能“静止”,就像你不能停止呼吸和心跳一样。    事实上,真正的古希腊文化的全貌并非如此。读一下“荷马史诗”、古希腊悲喜剧,都不是全然诉诸今人所谓的“知性逻辑”。只要是人类,心中自有老子描述的那条 “神龙”。古希腊人逻辑的制造者、掌握者,只是一批“辩士”。今人把他们认作“哲学”的始祖,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到了文艺复兴时代,粗浅的欧洲人才如获至宝一样,把“逻辑思维体系”奉为至尊之宝。    考察一下今日我们文化,政治、经济,“逻辑思维体系”在其中几乎成了铁律。这个体系到了黑格尔那里又升华为辩证法思维体系。从此更被人们奉为神明,似乎这个思维体系可以解释一切。其实全是牵强附会。    但是,从“内省”的太极思维说,这种逻辑思维也是人类思维进化的一个重大成果,我们绝不能简单否定它,它有它的价值。    我们这里只是简单介绍中国国学心学体系的“内省”的“太极思维”。    人们心中总有条活蹦乱跳的“神龙”,随着每个人的生命轨迹丰富着,滋养着,壮大着,几乎是天天、时时,被“外界”输来的汁水滋养着成长着。但是,这条“神龙”是不是真正是“天象”,在你心中的正确反映,是否扭曲了,颠倒了,这都是大问题。即便它本身没有错误,但是你一旦用“它”,会不会用错?因为,只要一用,就必须让它静止下来形成逻辑。这就是如同围棋的局部劫争,非有逻辑不可。没有逻辑无法用。但只要一有逻辑就又非扭曲不可,非错不可。这该怎么办?《周易》的太极思维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更重要在于我要提醒人们的是,我认为,从西方文化的“逻辑思维体系”,过渡到佛家的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理解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的意义。人们必须学会中国国学的层层不间断的实践的“内省”文化。不然,在人类现有现实生活中,在西方人的逻辑推理中,这个过渡是过不过去的。过不过去就成了“迷信”了。    事实上,我这篇文章提示的“太极思维”,在国内学人中,是多有提倡的,如熊十力诸君,各有偏重,但大旨不是非常错。    他们失误的关键在于,对于中国的国学心学体系与西方文化的“逻辑思维体系”的关系上,不是截然断然对立起来,就是企图把二者生硬装订在一起。南怀瑾就不必提了,他是要弘扬他的丹台碧洞宗,作通天教主。他提倡“道德”的目的正在此。其他还有许多人对现代文化只有挞伐没有包容。要不然就是如牟宗三一样,硬往中国“内省”文化中锲入所谓“知性思维”的钉子。孟子的“仁之四端”,是绝对不同于康德的“先天道德律令”的。牟宗三就是要把他们强拉在一起。如果依牟宗三,在“内省”中,人们就应有放之四海皆准的道德标准了。牟宗三所谓的“良知”就只是道德内责的“良心”了。人类,在牟宗三那里最多不过是道德自觉的“动物”。如果依了牟宗三,那老子说的“绳绳不可名。复归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就无法安顿了。同时他们不知脱离了对生命的终极关怀的菩提心,也即“南无阿弥陀佛”对人类的终极救度,“太极思维”只是一种游戏。就是再奥妙,也只是道德家个人的思维游戏。在实践中不见得完全见效,而且非常容易偏了大方向。    虽然现代文化缺失了生命的终极关怀,更不知“菩提心”为何物。现代文化却仍然是人类必成佛道的必不可少的一步,但是完全依靠现代人这种思维方式,人们无法体会到古圣贤对生命的终极关怀的价值与效果。    虽然闻到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的人,并知道了已自己是非成佛不可,可以不必再为能否完成生命的终极关怀而发愁操心,但要真正体认这个过程,必须从现代思维进化到“内省”的太极思维。综上所述,“内省”的太极思维是人类生命固有的思维方式,人类各种生命观、价值观的形成,都是依赖于这种思维方式。    从人类现在存在的三种探索生命的奥秘的方式看,表面上是各行其是,事实上内在的支撑点,仍是“内省”的“太极思维”方式。    第一类,是从原始巫术过渡过来的。想依“拙定”探索生命的奥秘。正是如宗喀巴大师所明确提示的,如果没有明确的“菩提心”,没有理性而自觉的“内省”,是不可能达到究竟的,非常容易堕入“邪道”而不自知。如果人们仔细诵读《菩提道次第广论》,那其中也是充满太极思维的。中国的古人的太极思维就是从类似的“拙定”中升华出来的。《易》是一个桥梁。正如前文,《易》分象数为义理两派。义理派最后淘汰了《易》的巫术色彩。这就是儒、道两大思想文化体系的建立。这两个体系难懂,就是由于其中有“拙定”的残余。没有“拙定”经验的人很难全部了知。    第二类,从古希腊辩士文化发展起来的外在逻辑推理思维体系。这个体系后来也不断改造自己,黑格尔的辨证法就是一个进步。进入现代物理学,又有了飞速的进步。但是,现代物理学只是接近了“太极思维”,还没有达于自觉“内省”的太极思维。他们不了解生命的运动,只存于一心、一心,还是一心。这“一心”绝难静止下来用逻辑梳理。活生生的“人心”,事实上是“无心”,也“无内外”,一切只是生命整体的“道”的运动。    第三类,便是佛家的“观自在”,儒家的“止于至善”的“致良知”,道家的“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一直走着的一条康庄大道。在唐时,禅宗六祖惠能掀起了一个高潮。明时王阳明又以儒家理学的模样,掀起了一个高潮。他为此命名为“心学”。王阳明这条道路,无疑是正确的,但其“菩提心”还不是十分不明确,没有和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相衔接。终难最后实现生命的大解脱、大自由、大关怀。    
“内省”与“太极思维”初说———心学答应录之五
(2009-01-11 18:53:09) 
    只要是人,生下来就不是一片空白。现在许多人都依所谓唯物主义的生物学,认为人和动物一样,出生后大脑是一片空白。这种说法似是而非,本身就是对唯物主义的庸俗化。    依照能量不灭原理,任何无生命的物体,都会有自己“先天”的能量图谱,为什么人一生下来,大脑就会是空白的呢?    现代医学已经证明,人的智力、个性与每个人的基因图谱有关。这也就是说,人出生下来,其头脑不是什么一片空白。    这个问题,今天的自然科学是没有能力最后说清的。即便是基因科学的探索,也远没有穷尽真理。只不过是在生命的“玄而又玄”的铁幕上,撕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今日的科学技术可以在生命的“玄而又玄”的铁幕上,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当年的巫术也有过这样的经验。许多修“邪定”、“拙定”的人,也可以看见自己的“前尘”的幻影。    中国人的“子平术”,是从巫术星相中脱胎出来的。虽然粗糙,但也有这种功能。依他们解释,人一生下来,其个性、财富、命运……都是既定的。    科学技术也好,图腾巫术也好,其为“术”之错误,并不是方法错了,而是目的错了。都没有把目的放在悟透生命的本来面目上,求得生命的大解脱上。用佛学的话说,缺失“菩提心”。其得出的结论只能是“人心惟危”。任何“人心危危”,如果不能自觉上升为对“道心惟微”体系的认知,都可以称之为“邪”。都会因一时之利、一管之见而障碍生命的彻底大解脱和大自由。所以,儒、道、释都不提倡它们。但是,如果有人能自觉把这些“术”形成的“人心”,上升为对“道心”的认知,这些“术”也是非常有益的东西。    我们的日常生活何处不渗透着“术”的成果呢?古人那里大半是渗透着巫术的成果。我们现代人的生活,离了科学技术,更是谈不上生存。自然科学在我们头脑中留下了什么样的“体道”的轨迹?这是我们今天的人类,必须认真思考的。    我们人类不能和动物一样,比如;羊,每天喝水解渴,吃草充饥,太阳下取暖,树荫下纳凉……全部是条件反射,不仅不知其道理与究竟,更不知这一切是为什么?似乎天生便是如此这般,有这些东西供“我”享受。    人类不仅应该知道,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外界”,其存在的道理与究竟,这正是自然科学从始至终所致力的。关键在于,人类不仅要知道与“我”的生存息息相关的“外界”,还要关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存在?这种存在,最后要把人类变成什么样子?尤其要关注它在人类生命的大解脱上,其意义如何?说到底,一切外在的存在就是生命内在的存在。本无内外,本无心物之别,更不存唯心、唯物,主观、客观之别,这便是阿弥陀佛西方极乐的境界了。也应是我们考察今天人类生命状态的基本坐标。现在的自然科学完全没有关注最后一个问题;也就是没有对生命的终极关怀。这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用庄子的话说,自然科学都是追求的“物之残”,而不是“物之质”。    如果说,初始的人类恰如动物,只能如条件反射一样亲近外界,那进入了图腾巫术时代和自然科学时代,几乎是一样的致力于,了解与“我”息息相关的“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的是这两种生命的探讨,都失之于“狭隘”与“功利”。最后都只是落脚于满足肉体生命的“享受”。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正如一些唯物主义史学家所认为的那样,巫术图腾的泛滥,关键在于那时期的人们不能掌握自然、控制自然。迄今的原始部落,仍然还在利用这种手段控制自然。这种手段一旦“成功”,或有一时“成功”,就可能把整整一个民族、一个部族引入原始宗教邪魔而不自知。    这种观点无论如何是正确的。但是,这些唯物主义史学家不知道,当时的人类,几乎人人有不同程度的控制外界的“功能”。原始巫术的存在,不仅是满足了人的肉体需求,也使人类觉得自己是可能具备“通天”功能的。    也就是说,原始人中普遍存在着幻视、幻听,在当时不仅无人视之为“魔”、“邪”,反而认为是“通天”之神功。    在这个扭曲的过程中,也并不缺少人的“内省”。但这种“内省”太简单太粗暴,太急功近利,进而把社会推入了邪魔的深渊。    随着这个历史过程的进一步发展,人类困难地走出了这个可怕的历史阶段,这便是《圣经·出埃及记》记载的过程。中国历史没有这样的记载,但从古典文献看,早在尧、舜时代,中国人已经平稳过渡到了新的理性文明。埃及文明崇尚的是心外之神,所以有金字塔的存留。中国人崇尚自我心内之神,崇祖宗神、祖先神,进而向内心而求“至善”,便是“内省”了。这便有《尚书》、《周易》这样文字存留。如果更上推一步,埃及诸法老王朝的传递,全是法老之间斗争的结果,只有中国有尧舜的“禅位”。如人心不能悟透生命,在上古时代,是不可能有“禅位”之说的。禅位不仅只是一种道德的高尚,关键是对生命真理的透悟,尧对舜说:“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尔躬”即自我。“天之历数”者,这段语言有两重讲法:一重是,天地认定你为“王”。也可解释为天地的演变就集中在你的身上。我以为两者均可融通,外求者,“道”是前者,天地认定你为“王”;对于“内省”者,“道”是后者,天地运动集中在你身上、心中。前后无别。    正是从这时起,中国文化的“内省”文明便开始了。外求也是要落于“内省”,致力于“内省”。应该说中国文化的“内省”文明是从尊崇祖宗神为转折,最后直察“心内神龙”。这便必然使整个文化趋于“内省”。中国人初期的“内省”的特点,在《周易》中有完整的反映。首先是阴阳的观念的出现。现代人是完全把阴阳解为客观外界,乃至大自然的规律。这是现代文明的弊病造成的误解。在古人那里不是这样的。只有生命的“能知”之心是“阳”,有时称“至阳”。“至阳”是主导一切的。一切外阴,是因“至阳”而存在的。所以《周易》本身就是“内省”文化。至于今天还有人只把它称为占卜书,虽有历史渊源,也是由于中国文化没有经历唯物主义这个历史阶段,文化的过渡不彻底所至。    在这以后的人类社会初步形成了两个大系列的文化。    第一系列是以中国文化为龙头的。    这个文化继承和提升了人本有的“内省”文明,使其进入了理性、自觉,以至究竟,以求达到对生命的终极关怀。这便是轴心时代产生的佛、道、儒、基督四大家文化。    这四大家千差万别,但在生命的探求上,其入手处一致追求的是以“内省”为主的方法,以实现对生命的终极关怀,则是不容置疑的。    这其中佛家最究竟、最彻底、最圆满,下面有专文提及。    基督家的“内省”,是从原始的“劣定”、“拙定”直接发展出来的,又是一个独特的分支,今后也会有专文叙述。    只有古希腊文化是一个特殊。它虽然也同样是“内省”生命,但他们并没有如上述四家一样,对“内省”有一个自觉的认知,从而直达生命的究竟。更不知“内省”是永无停歇、永无尽头的太极运动。正如它的发展史所证明的,在古希腊文化中,辩论家是非常兴盛的行业,正是这些辩论家们辩论的需要,在自己粗浅的“内省”时,使“内省”突然中断并静止下来,通过对这些静止图谱的清理、梳扒,抽象出了一套所谓的“逻辑”。“逻辑”是他们辩论致胜的武器。因为,只有合“逻辑”,才能有外部交流。一切辩术,都必须依赖所谓的“逻辑”。    和古希腊文化不同的是,中国古代的儒士也是一个极发达的行业。“儒士”的任务,不是和人辩论,而是与“天”沟通。看似是代客户沟通“天”,事实上是自己首先要能与“天”沟通。儒家的伟大在于,不把 “天”当神,而是阐解为“至善”。    在淘汰了巫术之后,人类应该如何与“天”沟通呢?如何与“至善”沟通?除了“史”的“仰观天文、俯察地理”之外,儒家的“心学”是自成体系的。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历史原因,《周易》的产生就是必然的了。“天”在中国文化中,是完全不同于西方文化的概念。对于西方文化来讲,“天”是“神”的别称,“天神”连用是非常普通的事。一直到基督文化,“天”仍然是“天神”连用统称。对于中国文化来说,“天”和“神”大半是不连用的。“天”的运动,必须通过“人”——“尔躬”表现出来。“天”的本义是“宇宙—生命”系统的整体、全体。请看《周易》是如何表述“天”的。“天”,其形;“乾”,天之性情。天,无形。    如果深究一下,中国解《易》从来有两派,一为术数派,这一派势力极大,最后归为道教所有。二为义理派,据熊十力先生考,应是始创于孔子。今日我们在《周易》书中所见的“篆”、“象”、“系辞”、“文言”,依熊先生的解释应是孔子所著。孔子升华了原始数理之术的《周易》。熊老的考据,有牵强处。义理派的起始人未必就是孔子一人,但孔子崇《易》解《易》向义理转移,应是无疑问的。我以为是孔子全面扳正了《易》的航向。    众人不知义理派之解《易》,实是为观心“内省”之求解。这方面的具体操作,现以失传。《周易参同契》虽汉魏人所作,但有真正的“易”功法遗存,现在所见的《周易参同契》早已被误置篡移了。我们难知其究竟。义理派不是不要“象”、“数”,而是以象数“内省“自心。而解卦之语就不止是“吉凶悔吝”,而是以“元亨利贞”为主。(后有详论)在古人中,“内省”而见“象数”,大有人在。此术后来成了一些人练内气功的法术了。中国人的“内省”观心的功夫,也就失传了。    但是功夫失传了不是坏事。人们就彻底求“悟”了。也许真是这种功夫的失传,才形成了儒、道两家完整的“内省”文化体系。    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历史契机,中国出现了两位与“天”、“至善”沟通的巨人,这便是老子与孔子。我们无法考证,这二位是否“内省”时可见象数,但他们确定是建起了整个义理体系。    老子的职业是“史”,孔子的职业是“儒”,也许正是这两个不同的职业,导致了道、儒两家的分野。但是,双方的契入思路是完全一致的,即都是从“内省”观心的太极思维入手。探索生命的奥秘,也就是探索“天”、“道”的奥秘。在他们看来,“心”就是“天”。表现为卦象就是“易”。不是靠起卦观吉凶,观心“内省”本身就可以见卦象,从而提醒你当下的 “良知”是否到位了,过河的“石头”是否摸着了。眼前的卦象是自然生成的。“心”是什么样,眼前卦象就生成什么样。所以在“内省”文化看来,“心”就是全部天象的映照物。可惜具体的方法已经失传。我是四十多岁时见人如此操作,但多是落于巫术象数功夫。其解卦多不是依孔、老“义理派”的内容。也就是说,当时我已见其“邪”。现在写出来,供仁人志士参考。古代人那里,卦象不是全靠蓍草占来的,是“内省”而来的。所以有“元亨利贞”之说。《乾》卦的六爻至“用九”,就是“内省”观心的七个步骤、阶段。不到“九五”不可见“良知”。    我在这里重提“内省”的“太极思维”,并非是要大家重回那条老路,为的是大家能过对治今日社会上盛嚣尘上的西方文化的逻辑思维方式。    古希腊的辩论家没有与“天”沟通的自觉,只有与人辩论求胜的渴求,所以他们从“内省”中提炼出来的只是语言的机械逻辑,而不是活泼泼的生命图象。    我们在上文已经说过,“内省”是一种恍兮惚兮的感性而理性,理性而感性的,对自我心灵图相的把握。实是在心灵中活画一个“天命—自我”的神龙。这条“神龙”实为“我”心中的“天象”。这种“内省”一旦静止,就必须完全诉诸语言,进而诉诸文字,这就有了概念与概念之间的逻辑。“概念”必须是“死”的,静止的。所以西方文化长于推理、思辩。其实,逻辑推理越是严密细致,人类就越是会生存在严重的错觉中。    这些逻辑,是“内省”在静止后的条理化、清晰化。需知真正的“内省”中活画出的“天命—自我”的神龙,是一条“我”也非“我”, “天“也非”天”的神龙。其运动特点必须是老子所说的境界:“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这也便是庄子在“庖丁解牛”中讲的境界:“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却,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    请把这些话与儒家《大学》的“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同参,你便明白了,“内省”的境界,是语言文字无法梳理的“恍兮惚兮”的生命运动图谱。这必须如庄子所说,不能“中道夭”,不能中断静止的,对“自己”,也实是对整体生命“天命—自我”神龙的“内省”,一定要永远保持生命自身的鲜活力。“内省”一旦静止,看似清晰了,条理了,结果是你自己的生命便死了。心中那“神龙”的生命也就死了。艺术家以至独立研究过某个课题的科学家对此必有切实的体会。今人将这种思维称之为“艺术思维”、“形象思维”是不够准确的,大大失于浅薄。    如果人们认为我所说十分虚妄,便请安静下来内观一下内心。但凡过了三十岁的人,稍稍仔细“内省”一番,看你自己心中是否存在这么一条活生生的“神龙“?这条“活龙”以你自己的数十年的命运为主线,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乃至大自然的变化国内外,省内外,地球内外,自己的,家人的,朋友的,一切一切……决不是支离破碎的“知识”堆积,但又无法用逻辑理清楚。它是活的、活的——与“你”平行前进。这条龙绝对不能“静止”,就像你不能停止呼吸和心跳一样。    事实上,真正的古希腊文化的全貌并非如此。读一下“荷马史诗”、古希腊悲喜剧,都不是全然诉诸今人所谓的“知性逻辑”。只要是人类,心中自有老子描述的那条 “神龙”。古希腊人逻辑的制造者、掌握者,只是一批“辩士”。今人把他们认作“哲学”的始祖,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到了文艺复兴时代,粗浅的欧洲人才如获至宝一样,把“逻辑思维体系”奉为至尊之宝。    考察一下今日我们文化,政治、经济,“逻辑思维体系”在其中几乎成了铁律。这个体系到了黑格尔那里又升华为辩证法思维体系。从此更被人们奉为神明,似乎这个思维体系可以解释一切。其实全是牵强附会。    但是,从“内省”的太极思维说,这种逻辑思维也是人类思维进化的一个重大成果,我们绝不能简单否定它,它有它的价值。    我们这里只是简单介绍中国国学心学体系的“内省”的“太极思维”。    人们心中总有条活蹦乱跳的“神龙”,随着每个人的生命轨迹丰富着,滋养着,壮大着,几乎是天天、时时,被“外界”输来的汁水滋养着成长着。但是,这条“神龙”是不是真正是“天象”,在你心中的正确反映,是否扭曲了,颠倒了,这都是大问题。即便它本身没有错误,但是你一旦用“它”,会不会用错?因为,只要一用,就必须让它静止下来形成逻辑。这就是如同围棋的局部劫争,非有逻辑不可。没有逻辑无法用。但只要一有逻辑就又非扭曲不可,非错不可。这该怎么办?《周易》的太极思维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更重要在于我要提醒人们的是,我认为,从西方文化的“逻辑思维体系”,过渡到佛家的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理解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的意义。人们必须学会中国国学的层层不间断的实践的“内省”文化。不然,在人类现有现实生活中,在西方人的逻辑推理中,这个过渡是过不过去的。过不过去就成了“迷信”了。    事实上,我这篇文章提示的“太极思维”,在国内学人中,是多有提倡的,如熊十力诸君,各有偏重,但大旨不是非常错。    他们失误的关键在于,对于中国的国学心学体系与西方文化的“逻辑思维体系”的关系上,不是截然断然对立起来,就是企图把二者生硬装订在一起。南怀瑾就不必提了,他是要弘扬他的丹台碧洞宗,作通天教主。他提倡“道德”的目的正在此。其他还有许多人对现代文化只有挞伐没有包容。要不然就是如牟宗三一样,硬往中国“内省”文化中锲入所谓“知性思维”的钉子。孟子的“仁之四端”,是绝对不同于康德的“先天道德律令”的。牟宗三就是要把他们强拉在一起。如果依牟宗三,在“内省”中,人们就应有放之四海皆准的道德标准了。牟宗三所谓的“良知”就只是道德内责的“良心”了。人类,在牟宗三那里最多不过是道德自觉的“动物”。如果依了牟宗三,那老子说的“绳绳不可名。复归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就无法安顿了。同时他们不知脱离了对生命的终极关怀的菩提心,也即“南无阿弥陀佛”对人类的终极救度,“太极思维”只是一种游戏。就是再奥妙,也只是道德家个人的思维游戏。在实践中不见得完全见效,而且非常容易偏了大方向。    虽然现代文化缺失了生命的终极关怀,更不知“菩提心”为何物。现代文化却仍然是人类必成佛道的必不可少的一步,但是完全依靠现代人这种思维方式,人们无法体会到古圣贤对生命的终极关怀的价值与效果。    虽然闻到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的人,并知道了已自己是非成佛不可,可以不必再为能否完成生命的终极关怀而发愁操心,但要真正体认这个过程,必须从现代思维进化到“内省”的太极思维。综上所述,“内省”的太极思维是人类生命固有的思维方式,人类各种生命观、价值观的形成,都是依赖于这种思维方式。    从人类现在存在的三种探索生命的奥秘的方式看,表面上是各行其是,事实上内在的支撑点,仍是“内省”的“太极思维”方式。    第一类,是从原始巫术过渡过来的。想依“拙定”探索生命的奥秘。正是如宗喀巴大师所明确提示的,如果没有明确的“菩提心”,没有理性而自觉的“内省”,是不可能达到究竟的,非常容易堕入“邪道”而不自知。如果人们仔细诵读《菩提道次第广论》,那其中也是充满太极思维的。中国的古人的太极思维就是从类似的“拙定”中升华出来的。《易》是一个桥梁。正如前文,《易》分象数为义理两派。义理派最后淘汰了《易》的巫术色彩。这就是儒、道两大思想文化体系的建立。这两个体系难懂,就是由于其中有“拙定”的残余。没有“拙定”经验的人很难全部了知。    第二类,从古希腊辩士文化发展起来的外在逻辑推理思维体系。这个体系后来也不断改造自己,黑格尔的辨证法就是一个进步。进入现代物理学,又有了飞速的进步。但是,现代物理学只是接近了“太极思维”,还没有达于自觉“内省”的太极思维。他们不了解生命的运动,只存于一心、一心,还是一心。这“一心”绝难静止下来用逻辑梳理。活生生的“人心”,事实上是“无心”,也“无内外”,一切只是生命整体的“道”的运动。    第三类,便是佛家的“观自在”,儒家的“止于至善”的“致良知”,道家的“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一直走着的一条康庄大道。在唐时,禅宗六祖惠能掀起了一个高潮。明时王阳明又以儒家理学的模样,掀起了一个高潮。他为此命名为“心学”。王阳明这条道路,无疑是正确的,但其“菩提心”还不是十分不明确,没有和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相衔接。终难最后实现生命的大解脱、大自由、大关怀。    
内省”与“菩提心”——心学答应录之六
(2009-01-18 15:35:21)  
    我在《金刚经到底说什么》一书中,明确提出了“闻成就”的观念。    我的这个提法,包括两个方面,第一,在这个世界,凡是听闻“南无阿弥陀佛”名号者,一定要清楚知道自己可以成佛,并且肯定成佛。    依据是《佛说无量寿经》四十八大愿的第一愿。   “设我得佛,国有地狱、饿鬼、畜生者,不取正觉。”    什么是阿弥陀佛国?首先是肯定存在的西方极乐世界。次者,一切听闻了“南无阿弥陀佛”名号者,皆可称为阿弥陀佛国中之人。因为,“心”即“土”,“心”即“国”,“名”即“心”。若非同一“国”中,就无法闻得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需知,闻得这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光说这地球上,湿生、卵生、胎生、化生……有多少生命?怕是用“兆”、“亿”为单位,也是无法计数的。但能闻此名号者,却莫过只有中、日两国十几亿人口。应该说是不成比例。    所以,依四十八大愿第一愿,凡在这个阿弥陀佛国者,皆不应堕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那么,这个生命的成佛,就是肯定的。    第二方面,如果这个人不但听闻过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名号,并且明确知道,依照佛愿,闻此名号,非成佛不可,而且是这一生非成佛不可。正如佛经所言,此处乃“五浊恶世”,众生能闻名已经是莫大福报。除此之外,“佛”对众生还能要求什么呢?    所以净土法门的祖师都说,净土法门是“万修万人去”“一生了办”。    什么叫“万修万人去”?我可以对“万人”(实是无数无量的人)的修净土,在佛愿之外,再强调一大堆“生与不生”的条件吗?如果真有一个什么人可生,什么人不可生的条件,就不能说是“万修万人去”了。    除了一“闻”,娑婆众生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我们执意强调还有别的条件,那不就是拒绝众生成佛吗?    到底什么是祖师说的“万修万人去”?请看经云: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湿生。若胎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连卵生、湿生、化生的恶道众生都要“皆令入无余涅槃。”何况已闻得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名号的善男子善女人?既闻名,又明确知道了佛愿是非让我们成佛不可的众生,还不叫“修”吗?还不是历生历劫修来的吗?需知,在娑婆世界中,闻名已经是十分稀有了,更不必说了知“佛愿”的主要内容。当然是真正的“甚为稀有”。哪有今生不成佛的道理呢?    在《佛说无量寿经》四十八大愿的第十八大愿中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之说,请看善导大师是如何解释这八个字的:闻曰:如四十八愿中唯除五逆诽谤正法不得往生。今此《观经》下品下生中简谤法摄五逆者。有何意也。答曰:此义仰就抑止门中解。如四十八愿中除谤法五逆者。然此之二业其障极重。众生若造直入阿鼻。历劫周慞无由可出。但如来恐其造斯二过。方便止言不得往生。亦不是不摄也。又下品下生中取五逆除谤法者。其五逆已作。不可舍令流转。还发大悲摄取往生。然谤法之罪未为。又止言若起谤法即不得生。此就未造业而解也。若造。还摄得生。    所以我说了“闻成就”。“闻成就”也不是我个人的猜测推理,经文有明载:闻名并明明白白、清晰知道佛愿者,这样的人就不能不“一生了办”:    其佛本愿力。    闻名欲往生。    皆悉到彼国。    自致不退转。    说“生”就皆“生”;“想”(欲)“往”就皆“往”。说“生”便定“生”,“想”(欲)“往”就定“往”。没有含糊。并且,“自致不退转”。    依佛学的最基本常识,所谓“一生”,就是一次“如是我闻”。“如”导致“是”的产生,“是”中必有一个“我者非我非非我”,此“我”一“闻”,一生便了了。至如下一个“如是我闻”中的“我者非我非非我”,谁知道又是哪一个“我”呢?    所以依佛愿,一切众生只要明阿弥陀佛大愿的本意,得闻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肯定往生西方极乐成佛。“闻”完完了,没有第二念。有第二念也是妄念。这便是“第一义谛”。如果光有“闻”而不明佛愿,那只是“听”,不可名“闻”。“听者”可以是明白佛愿者,也可能是不明佛愿者。不明白佛愿者这一生不能往生。    我以为这便是净土祖师所言:“万修万人去”、“一生了办”的真义。    不光佛学是如此,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是如此。我们碰见每一件事。我们对这件事感知理解到什么程度,我们在这件事中的力量,就到什么地步。闻,不光是听,关键是听同时的理解。    光念佛,听佛号,而不明佛愿,不知佛力,不知自己今生定生西方,不能有“一生了办”的往生。    再者,依唯识理论,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为“无漏种子”、“金刚种子”,一入阿赖耶识,永不退转,永不丢失。“一历耳根,皆成道种”。一个生命当某时有一刹明了这佛号后面隐藏的佛愿,“皆悉到彼国。自致不退转。”之愿。这个人成佛的因缘就便算成熟了。如果不是历劫因缘所致,不但无法知佛愿,甚至连名号也不可能知道。今日南美洲、非洲,以致欧洲、北美洲几十亿人,有几个知道“南无阿弥陀佛”这个名号的呢?绝大部分人恐怕连“成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当然说不到“一生了办”。    不仅如此,正是因为佛已发愿度尽一切众生,“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娑婆世界一切众生早登上了这“南无阿弥陀佛”的度生之舟。这要分三种情况,第一种在这个娑婆世界,与中国人、日本人同为人类者,成佛的可能性就已经存在了。第二种凡“闻”过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者,已经是具备了非成不可的条件了。第三种,不仅“闻”过名号,并且确切知道,依佛愿,自己非“一生了办”不可。    这也就是说,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变化发展皆是“南无阿弥陀佛”度生的必然之路,必由之路。我们不能凭个人猜度妄加议论,做到什么条件可能成佛,什么条件不可成佛。在什么政治体制下可以成佛,在什么政治体制下不可以成佛。什么人可以成佛,什么人不可以成佛。娑婆世界众生没有不能成佛的,全走在成佛的康庄大道上。只不过能“一生了办”者必知佛愿。    我们在生活中所见、所闻、所感、所思……我们自己的本能判断,可能是喜、怒、哀、乐、长、宽、高、方、圆、锐、钝……但这一切都应该是佛陀救度我们、教化我们一切众生的过程,也可以说是我们每个人成佛的必由之路、必走之路、必行之道。这个过程既是让我们消去历生历劫的业力,同时也是教给我们参悟佛理的过程。更进一步说,我们每个人的生命过程就是一部大佛经,就看你如何读懂他。这个世界就是一部大藏经,就看你如何读懂他。    我以为,这就是佛家所说的“菩提心”。   “内省”的文明,是中国国学各大家一律的要求、追求。凡提倡“内省”文明者,一律要求人们首先要有“成圣之心”、“成佛之心”。这在佛家叫做“菩提心”。也就是说,“内省”第一要求是:“内省”的这个“矢量”必须非常明确清楚。不然,面对自己心中飞舞的眼花缭乱的“神龙”,你很难知道他的走向、趋势、趋向。没有这个定位,“内省”只能是胡思乱想。    新儒家之所以是错误的,就在于他们缺失“菩提心”。他们明确反对佛法,所以就没有佛家所以为的“菩提心”。他们的理由是佛家否定人类世界“现象”界存在的合理性、正确性。从这种对佛法的浅薄认识开始否定整个佛学。他们不知,佛家所谓的西方极乐世界并没有与娑婆世界一刀两断。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普遍存留人间就是明证。他们更无法理解佛家穿透三世又不离“当下”的深邃的思想方法,和整个佛学、佛法的正确性、真理性。    他们也提倡要做圣人,他们不了解孔、孟所以为圣人,是因为在那个时代是人本文明初创的时代。他们在“明心见性”以后,建立了人本主义文明的基本伦理。其为“圣人”者,只指人间今生的圣人,而不是穿透三世的佛。这种“圣人”是随时而变的。大时代一变迁,这样的圣人就会过时但他们的思维方式不会过时,所以至今我们仍可称之为“圣人”。    新儒家们也有他们心中的现代圣人。但是,他们所谓的现代圣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至今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们以为只要在中国建立了西方文明,他们这些现代圣人就算完成任务了。虽然他们满嘴国学,但细看他们的文章,字缝中的目的不过是使中国文化全盘西化,这是他们的最高人生理想。如果人们不相信就请去看一下他们的著作,可曾对西方现有的政治制度、文化体系批判过一句话。反而是在中西融合的幌子下,想对中国文化进行彻里彻外的改造,使中国文化只剩下一个“道德外壳”。西方文化的政治文化体系是他们这些现代圣人的人生终极追求。牟宗三、徐复观,唐君毅都是一丘之貉。所以他们会坚决地反对马克思主义,对待现代物理学也更是不甚了了。至于二十一世纪以后世界的大变化他们当然是无从得知,于是不能不建立一个极端错误的思想体系。    如果他们真正读懂了《金刚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们就会意识到现代物理学的变革有多么重要,马克思主义作为从西方文化过渡到国学的桥梁有多么重要。正是由于缺少了这些最基本的常识,他们这些所谓的现代圣人,只能是西方文化的奴仆;只能是为西方文化打补丁的“道德奴仆”。    佛学佛法真的拒绝现实的现象界世界吗?《华严经》中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全部说的是当时的人间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善财童子不管干什么,行什么,这些外相都不重要,关键是不能丢失“菩提心”。这在儒家理学中,朱熹、王阳明则是强调“内省”、“致良知”,必不可少了要有作“圣人”的心。这一切都和新儒家的“现代圣人”大大有别。佛、儒两家都不会把西方的民主、自由、平等、博爱当成对人类的终极关怀。    进入现时代 “内省”的文明,不可或缺的“菩提心”,成“圣人”之心,就是认定自己既然我已闻“南无阿弥陀佛”,今生必成佛道。不管怎么说,也是非成不可的。我以为这才是净土法门的行者,绝对不可少的理念。丢失了这一理念,就不能算是正宗的净土行者。为什么呢?《心经》已经言明,我们的生命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非穿透三世不可,这也大致符合今天现代物理学的原理。能量从来不灭,能量永远守恒,本身就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但是能量要以各种物质形式表现出来。这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世间千奇万怪的外相。佛学和现代物理学相类似,认为这些“物质相”相对于本源的能量运动,全都是“幻相”。这便是佛学真幻不二、空有不二的真正道理。佛学并不是“死”学。佛学没有生死之别,更强调生命应该有自己的终极矢量,这便是西方极乐世界。我们的生命最终要以最自由的形式表现出来,这就是佛在四十八大愿中描写的西方极乐世界的存在状态。这是任何生命必须达到的生命的最终归宿,也可谓终极关怀。我们眼前的一切,只是为了生命达到这个最后目的终极关怀,生命的终极自由,任何人不能拒绝。所以,没有哪个人能不去西方极乐。    现在许多净土行人,为了表现自己有谦虚之美德,总要说自己还不够往生的条件。这个地球上只有十几亿生命闻此名号,闻名又知佛愿更是少而又少。这不是“条件”又是什么?这个“条件”已经够苛刻的了。这些人不知对他们所谓的“谦虚”,将来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面对生命铁的规律,有什么可谦虚的?就这么一说一想一谦虚,已经是否定了经文中所说的“皆悉到被国。自致不退转。”佛的大愿了。    当然,也有许多人是真的把成佛、成圣当成高不可攀之事,认为自己连门也不可能找着,那是神秘不可及的事。对于这样的人,仅仅是劝导往往无用。我的做法是,明确告诉对方,你闻到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就非成佛不可,你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我是坚信无疑你非成佛不可。我这种做法,已被时人所垢病,但我自己绝不后悔,今后还要永远坚持下去。这辈子如此,下辈子还要如此。那怕全体人类都反对我,我还要告诉对方,你是非成佛不可。凡听到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的人都应知道,自己这一生必然了办,今生肯定成佛。    骂的人越多,贬的人越多,我越要这么说,我就是认死了这个理。这就是我“内省”的结果,人们你能理解吗?“臣之所衷者道也”!    凡进入我因缘的,不管什么生命,苍蝇蚊子也好,卖淫嫖娼也好,吸毒贩毒也算,乌龟王八也好,贪官污吏也行,死刑犯,十恶不赦之人,以至一切善人、美人、真人、伟人、圣人,我都要送他们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并告诉他今生非成佛不可。这就我“内省”的决心、信心、深心、至诚心。人们,你明白吗?我只要你明白,我是如何“内省”的,不需要你拥护、同意,更不怕你漫骂和抵制我的观点。我管不了别人怎么议论。有人说我是学日本人的,有的说是学台湾人的,我明确告诉人们,什么净土真宗,什么这个法门那个法门,我一律不管,我也不学,我只管对照经论“内省”我自己的。我“内省”到的,这需要什么人承认?这不是笑话吗?当然我也从不要求别人接受,你爱信不信。我更不怕别人反对,你爱信不信。我更不怕别人咒骂,你爱信不信。哈哈!    我说“闻成就”并不是要给什么人立法,也不想成为一个公式、公理、原则。我不是法师,没有传法的义务,也没有传法的资格。我只是照我的“内省”,认定了“一闻南无阿弥陀佛!今生肯定成佛”。凡进入我心灵中的外相——一切人,我都要对他们说,你们在我这里得到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今生就非成佛不可,不管你信不信,我坚决相信你这一辈子肯定要成佛,你不成佛,我代你下地狱。这是我的“内省”,与他人可干?我把我“内省”讲出来,我也不知犯了谁的法?挖了什么人的祖坟。你有什么权利不许我这么想?希奇古怪!    这些人被西方文化的现代教育绞得昏头转向,到处找公式、法则、规律。到处套公式、套法则、套规律。人的头脑不如电脑。似乎学习佛法,也要我一个公式。佛家所谓的“法”,只是在我“心”与“佛心”相呼应的“内省”中,由人们自己去体会。看似有法,这个法如果不经每个生命的“内省”,是很难真正理解的,任何“内省”都不是靠公式。我只是我,我的“内省”只是我的“内省”,与什么祖师何干?与他人何干?我只对我的“机”,和过去人的“机”不一样,所以我不能照抄他们的话。这能是什么罪过吗?我如果对一个共产党员说你必须信佛教,这可能么?人家能跟着我说的办么?每天去磕头烧香顶礼念佛?但是,他是我的缘,我只能告诉他,闻一声南无阿弥陀佛,你这一辈子肯定成佛。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对共产党员是如此,对基督教徒、天主教徒、伊斯兰教徒……我都只能做到这样。这样我就完成了任务,我心也就安了。我这有什么错误?那些反对我的人们,我又没有让你照我的话办,你反对我什么?岂有此理!我不强加于你,你也不要强加于我。    哈哈!上面的话说得蛮横了,我是故意的。人们,我说这些话,不是抬杠的气话,也不是故意和人们斗气。我若不这样极端表达,人们是很难明白一个人的“内省”是多么的个人化。根本无法与别人共享,更不能作为公式传达出去,也不想让别人当公式去用。我是想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内省”。什么是“内省”的真正菩提心,你如果看完我这段话,还不明白什么叫“内省”的菩提心,那就可怜了。    我所谓的“内省”,就是要对一切外相不执着、不认真、不轻率,但在“菩提心”上却是决不动摇。天塌了、地陷了,闻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也非成佛不可。    讲这些道理,只为借净土理论,说明什么是“菩提心”。我以为这便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学习国学的人,必须认定的:“内省”绝不可丢失“菩提心”。用儒家话说,就是不能没有一个做“圣人”的心。   “内省”自我时,不排除自己所犯的错、所犯的罪、所犯的戒……,社会的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爱好……社会的不公平、不正义、不民主、不自由、不美好……都不能简单下结论,都要纳入自己的内心的“我必成佛道”、“一切众生必成佛道”的大前提下去判断。    这种判断往往很难下结论,那就更好了,更妙了,就是要不轻下结论,不堵死任何事物发展变化的大道。让这些事物在自己头脑中自由运动,它(他、她)早晚会自然在千变万化的运动中回答你的追问。只要你对生命的终极矢量是清楚的就行。只要你的“菩提心”不动摇就行。我不管什么祖师说法,圣人讲经,我只信我的“内省”菩提心。    这样,久而久之,你头脑中就会自然而然形成一个联贯的,活生生的,非时间,也非空间的,混沌一体的“我必成佛道”、“众生必成佛道”的活生生的一条巨龙的运动图象。千万记住,这其中已经不能有内外之分了,世界形势,国家形势。人与人的恩怨情仇……一切一切……一个混沌的整体,舍一不可。这条生活在你心中活生生的巨龙,才是真正的你啊!“内省”不只是心理学。“内省”是包括一切文化现象的,政治理念、自然科学、社会进步、工业文明……一切外相全是我的“心”,也全是我“内省”的对象。    这个图象正如老子所说: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日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这就是一连串的生动微妙的“道”、“佛”、“天”囊天括地的神龙运动图谱啊!这生命的神龙鲜活的运动着,鲜活的运动着……此便是庖丁所说的“神遇”之“神”。只要一碰见具体事,其“神”必现。    但是其核心是“我必成佛道”、“众生必成佛道”。这是任何力量也更改不了的。信不信都一样。这就是这个神龙运动图象的“矢量”。生命的一切,只是阿弥陀佛救度我们和一切众生的脚印。    中国历史上懂得“内省”文明是中国文化之魂的大有人在。知道“内省”的要点在于不可丢失“菩提心”,“成圣人之心”的人也绝不在少数。但是,能把“菩提心”、“成圣人之心”看成是现实社会的进步,就是全世界各民族各种文化大进步的“矢量”的人,很少很少。所以我必须如此强调。我们应象历史唯物主义者一样,发现历史的进步的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这就是你自己的“菩提心”,也就是南无阿弥陀佛的“菩提心”。    这一切正是过去中国文化的“内省”文明的根本缺失。我希望引进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用这种思维方法看全世界、全人类的整体进步,自然会得到我反复强调的“良知”。进入现代社会,信息爆炸,人类的认知已经有这种可能性了。久而久之,你定会有重大而微妙的发现。原来这世界并不是如媒体、理论家讲的各种莫衷于是的理解、理论。这生命神龙的婆娑多姿飞舞蠕动,原来只是众生成佛的大运动啊!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于一微尘中转三千大千世界。世界即我心。历史即我心。人类即我心。众生即我心。    那么,这有什么用呢?    请听老子如何说的:“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这里的“古”,不可作现实时空中的“古人”、“古代”讲,而是实指存在于“内省”中形成的神龙生命的良知图象。“道”者,这个纷纭复杂恍兮惚兮的神龙生命图象的运动走向;神龙运动的“矢量”。“执”者,“把握”、“体认”也。   “御”者,驾驭、执持、把握也。有此“御”者,必有如庖丁之“神遇”。   “今有”,“当下”也,“必有事发”之“当下”也。    一旦纯熟了解了自己心中这条神龙的运动、变化走向,在现实中,你就会如“庖丁解牛”一样,现实操作必然是永远在审美中顺利成功。      
一个“内省”太极思维实例——心学答应录之七
(2009-01-25 11:17:14) 
    “内省”的太极思维对于人类来讲,是既亲切又陌生,人人、天天、时时形影不可离,不能离,但当你明确告诉他,你现在的思维便是中国文化一直提倡的“内省”思维,他会觉得十分茫然,不知我们说的是什么。    一说到思维,人们立即会想到课堂上教育的,如今书面世界、话语世界流行的那一套逻辑。    地球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人与人要交流,要沟通,从表面上讲,确实是脱离不了现在这种人类中流行的西方文化的逻辑体系。但是,人类的心太粗,他不知道当他每一句话说出来时,后面自己的内心世界不知有多么庞大的一条活生生的神龙,在左右着他的语言交流。所有的“交流”,从日常口头说话,如大街上向陌生人问路之类,一直到长篇巨著,巨大的团体活动,语言文字的交流,只是自心神龙身上五彩光华鳞片的点点闪光。任何人无法把自己头脑中那条活生生的神龙,完整清晰的展现在外人面前。“外人”根本无法真正了知你心中的那条活生生的神龙,到底是什么模样,更不知如何运动。    我们今天的人类的感知、觉知、悟知都被锁死在眼、耳、鼻、舌、身、意的铁幕之中,人们不知“肉身”自我,即这“舍利子”,是“我”也不是“我”。但是,自从人类进了这个牢笼之后,便认定这牢笼、这肉身就是真实的实实在在的“我”。与此同时,也把外界的“他人”肉体认定为“真”。人们不知道,人和人之间,只是一个套一个的相交圆。你了解对方的,只是你们相交的一片弧,永远不会了解到对方整个圆的全部。别人对自己亦是如此。交流、沟通永远是相对的,偶然的。    当“人”被这样锁定之后,人与人的交流就必须使用现在现行的这套逻辑体系。    正如其古希腊文化的发展史所证明的,人类现有这套逻辑思维体系,只是生命与生命的交流体系,不是我们每个人的思维体系。    但是,人对外界的依赖太强烈了,太长久了。人们认定真的有一个存在于铁定时空的内外界。人们的一切思维活动,如果得不到外界的认同,反映、回答、反诘……似乎自己就不能思维了,或者说没有思维了。    一句话,今天人类的思维,习惯为他人思维,为外物思维,为外境思维,根本不知“格物”只为“致知”。如果不落脚于“内省”的“致知”,“格物”不仅无意义,反而会是被外物、他人、外境牵着鼻子走了而不自知。   “物质”、“外界”、“客观”这些名词,在我们这一期人类文明中已经成了“神”的代名词。如果说史前图腾巫术文明中,人类是把自己交给了“神”;我们这个文明的特点便是把自己交给了“物质”。我们人类现有的这个文明,可以号之为“拜物教”文明。人类不再拜神,却拜起 “物”来了。    既然迷于“物”崇拜“物”。僵死的“物”与“物”的交流,就必须遵守一种刚性逻辑。久而久之,这种刚性逻辑,便从交流、沟通逻辑,变成人类的思维逻辑。    我思维,只是为了“别人”、“他人”、“外界”。    我活着,只是为了“别人”、“他人”、“外界”。    正因为这样,人类现有文明的全部活动就只能是“外求”的。    今天人类所谓“丑心”、“恶心”、“非心”是外求之心的,就是人类认为的“美心”、“善心”、“是心”,也是外求之心的。    举一个小例,如“慈善”二字。人间那有什么“慈善”?完全是人们自己骗自己的鬼话。你能“慈善”别人什么?最通俗的说,凡是你能“慈善”别人的,就是你原来该人家的。你的“慈善”不过是还债而已。该了别人的,还给别人时,还要说自己是恩赐别人,“慈善”别人。这不是比赖账的无赖还可恶吗?    为什么?这就是“自己”裂变为你、我、他之后,形成了思维中的错认,颠倒了人与人相互关系,这才会错把“还债”当慈善。其实,就生命的本来说任何“慈善”都只是“感恩”。所以,“感恩”应该是未来“内省文明”的重要特征。因为那时人不再被一时假象所迷。    西方文化的逻辑思维,与中国古传的“内省”太极思维的区别是什么?可以有一个简单的譬如来说明:    这就如同一个学医的人,真的以为解剖了死尸,就真的可以给活人看病了。    从人类不自觉的本能的“内省”思维,发展到西方的逻辑思维,太容易了。因为不自觉,不由得就会掉进去而不自知。正如上面的例子,解剖死尸容易,给活人看病就难了。许多人就是那么幼稚,以为尸体的特征就是活人的特征。如果真是如此,所有的屠夫就可以成为“大夫”了。    从人类不自觉的本能的“内省”思维,能发展到自觉的“内省”的太极思维,这便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人中英豪。孔子、老子的伟大在于,他们不仅自己是“内省”太极思维的高手,而且还升华成了一个完整的文明思维体系。这当然是非常不容易的了。非圣人不可为也。至于说到释迦,他从这里悟到“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度一切苦厄”。“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那就更不是一般人的思维可以理解的。   “龙象举踏。非驴所堪”。    和西方的逻辑思维不同的是,“内省”的太极思维,几乎没有任何可向人们传授的公式、法则、原则。只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管多么伟大的禅师,法师,如果想教会某个人悟透这种思维方式,并且会运用,那只能是痴心妄想。这个人本身就没有“悟”。    中国的心学文明难以传播的原因正在于此。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释迦、孔子、老子亲来到你的面前,也无法教给你如何自悟“内省”,最多不过是提示。    正是由于此,我这个凡人更无法向你讲清什么是真正的中国心学的“内省”太极思维。现在举一个人们熟知的例子,人们通过这个故事,看看象毛泽东这样的东方伟人的思维特点,从这个实例看看“内省”太极思维到底有什么特色。    毛泽东不是圣人。其和释迦、孔子、老子相比,似乎稍嫌浅了一些。他的“内省”太极思维的“矢量”,局限在“为人民服务”,希望“中华民族要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还没有达到“止于至善”、“普度众生”的自觉。但因其天才,因其是中国人,其“内省”的太极思维已是极为纯熟了。    请听美国著名政治家的基辛格的回忆:    1969年,理查德·尼克松当选美国总统后,通过各种有效的途径,以实现中美两国国家关系正常化。可是,1970年5月,美国政府悍然出兵入侵柬埔寨。中国政府对此迅速作出反应,5月20日,毛泽东发表《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的声明。读过毛泽东的声明后,尼克松愁眉不展,满腹心事,以为刚见缝隙的中美关系的大门,又将重新封闭,自己为此所作的努力,将要付之流水。    董按:他心烦意乱,这正见出尼克松思维的简单与机械。尼克松与毛泽东思维上的差异非常明显。如果这事情换到毛泽东头上。肯定不会惊慌。只不过是在心中已活的龙上再涂上一笔两笔,使其更生动。尼克松立即让基辛格研究毛泽东的声明,作为东方犹太人的基辛格很快便送来自己的见解和分析:    实质上,……那是一篇非常空洞的声明。……它没有提出什么威胁,没有承担什么义务,对你没有进行人身攻击,在有争议的双边问题上避免表态。从策略上看,毛的声明是要达到这么几个目的:    ——利用你在柬埔寨的行动大肆宣传。    ——以毛的个人威信加强中国人对西哈努克的支持。    基辛格的分析可为一家之言,也有不无道理之处。然而,四个多月后,当毛泽东传递另一重要信息时,他却和尼克松一样,也是姑妄听之,如风过耳。1971年10月1日,中国举行例行的国庆活动,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美国著名记者斯诺和他的夫人,斯诺夫妇分别站在毛泽东身旁,共同观看广场上人潮涌动的游行队伍,新闻记者立即拍下了毛泽东和斯诺夫妇在一起的照片。《人民日报》在第一版头条位置,发表了这张照片。可是,如此重要的信息却被尼克松和基辛格忽略了。这一切使基辛格感到思维的愚钝,后来,他在回忆录里感叹道:    他们传过来的信息是那么拐弯抹角,以致我们这些粗心大意的西方人完全不了解其中的真意。十月一日,中国国庆节那天,周恩来把美国作家埃德加·斯诺和他的妻子领到天安门城楼上,站在毛旁边,检阅一年一度的国庆节游行,而且照了相。这是史无前例的。没有哪一个美国人享受过那么大的荣誉。这位高深莫测的主席是想传达点什么?斯诺自己后来谈论这一事件时指出“凡是中国领导人公开做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事情过后我才终于理解到,毛是想以此为象征,表示现在他亲自掌握对美关系。    董按:基辛格、斯诺、尼克松在这里表现了西方思维的机械性。总希望对某个具体的事情立即寻找出一个固定答案。实际上是自作聪明。毛泽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基辛格说,事后我才终于理解到,毛是以此为象征,表示现在他亲自掌握对美关系。    董按:是中国人就明白,基辛格这纯粹是瞎猜。毛泽东活着的时候,中国的对美关系的主导者,不可能是第二个人。这应该是一个最起码的常识。而美国的政治家、作家要到事后才可能明白。    毛泽东邀斯诺上天安门应该是典型的“太极思维”的表现,一方是向苏联人示威,我们倒向美国了!另一方面也是对美国投石问路。这个路问得好,问好了,有利于政治目的实现;问不好,也有回旋的余地。斯诺莫过是毛泽东私人的朋友,一个普通的美国作家。完全可以不作政治问题理解。    从这里我们也看到毛泽东对待国际问题,绝不象当时国内的许多人那么幼稚。对外国、对外国人乱贴标签。什么社会主义、国际朋友,什么敌人、朋友,什么阶级敌人、国际义务。在毛泽东眼里一切标签都只是标签,只在某个“当下”有实际意义。从他头脑中的那条神龙来说,有意义的只是,他要把中、美、苏三角关系,玩于股掌之中,引鱼自动上钩。以谋求中国利益的最大化。    这以后的历史证明,毛泽东这种毫无拘束、毫无规律、无招之招的太极思维,给中国带来的利益,可以说已经延续到了今天。人们,你能体会得出来吗?    毛泽东或许知道西方人的粗心大意,12月18日,又将斯诺请到中南海,两人长谈5个小时,毛泽东让斯诺公开传递这样的信息:“我欢迎尼克松上台”。欢迎尼克松来中国,“我愿意和他谈,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吵架也行,不吵架也行,当作旅行者也行,当作总统来谈也行”。至此,基辛格才体会到毛泽东为中美关系进展,可谓是煞费苦心,寓意深刻。于是,1971年7月9日,他以极为秘密的方式,悄然访华。这次,毛泽东没有接见他,周恩来等和他进行会谈,谈得很成功。双方约定同时发表公告,基本确立尼克松的访华日程。    董按:从这段毛泽东的谈话,也证明了我们的上述分析。一方面,毛泽东是明显要拉美抗苏;另外一方面,又任其自然发展,对结果没有固定的设想,非怎么样不可,非怎么样不可。由于毛泽东对中美苏三国的历史、现实了如指掌,早有成龙在胸,此时反而不急于成功,与其是任游龙自己摆尾,不如说非常自信地等着鱼儿自己上钩。毛泽东这番话后面的潜台词是:“任你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对我们中国来说,说成好,说不成也好……因为我早看出去一百年,今天的招数早不是只着眼今天,最少是前看一百年,后看一百年。一个真正纯熟的“内省”太极思维者,永远自信满满的。如今快四十年过去了。我们与美国的关系,我看还在毛泽东的股掌之中!你看不出来吗?没有毛泽东如此卓越的“内省”太极思维,中美关系能是今天这个样子吗?    这就是太极思维,这就是典型的“内省”太极思维。假如毛泽东真有释迦牟尼佛那样穿透三世的眼光,真能看到“空不异色、色不异空”。他会怎么看今天的世界?是否也会如我们一样说,什么人间、天上,东方、西方,极乐、五浊,皆是在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的股掌之中。    毛泽东透辟的眼光只是止于这个人间世界。还不是“止于至善”。更难于了知释迦,“所有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的大愿的深刻与博大。但二人的思维模式是完全一致的。    毛泽东站起身来,和尼克松、基辛格握手,表示热烈欢迎。他目光敏锐,面带嘲讽,毫无避忌地说:“我说话不大利索了。”毛泽东因支气管炎和肺气肿,经常咳嗽、喘息。他和基辛格握手时,久久地注视着,还用下额点头说:“哦,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博士基辛格。”基辛格高兴地说:“我很高兴见到主席。”毛泽东还调侃着说要和基辛格谈论哲学问题。基辛格似乎已经领略到毛泽东的风采,感觉到他象戴高乐一样,是世界上少有的具有典型个性的魅力型的领袖人物。    当基辛格说到尼克松访华必然要遭到一些人的反对时,毛泽东说:“正是如此。有些人反对你。我国国内也有反动集团,反对我们与你(指尼克松,作者注)接触。结果呢,他们跳上飞机逃往国外去了。”“放眼世界,美国的情报比较正确。其次是日本。苏联呢?他们最后总算跑去挖出尸体了(指林彪等人坠机案)。”毛泽东还告诉尼克松和基辛格,“咱们的共同朋友——蒋介石委员长不会赞成这个。”“其实,我们跟他的友谊比你们跟他的友谊历史还长。”在谈到中美最高级会谈时,毛泽东郑重地说:“我跟早几天去世的记者斯诺说过,我们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何必那么僵着呢?一定要谈成?”“一次没有谈成,无非是我们的路子走错了。那我们第二次又谈成了,你怎么办啊?”    基辛格说:“后来,我慢慢体会到毛泽东的谈话有好几层意思,就像紫禁城内的庭院,一个比一个深地套着,除了比例略有变化以外,没有什么区别,而他最后的那个意思只有在长时间思考以后才能从总体上把它抓住。”例如,在谈到中美20多年没有民间往来和贸易时,毛泽东说是由于“官僚主义”所致,他甚至坦率地承认:“后来我看到还是你们的做法对,我们就打乒乓球了。”基辛格认为,毛泽东“不仅是回顾历史的作出委婉的道歉,还意味着在首脑会谈中双方的贸易和交流问题将取得进展”。    基辛格第一次秘密访华时,看到到处是“打倒美帝国主义!”等标语口号,他对此很不愉快,曾经向中方有关部门表示过不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毛泽东竟然提起此事,并且笑着说:“我认为,一般地说来,像我这样的人放了许多空炮,比如,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倒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一切反动派,建立社会主义。”毛泽东还说:“你(指尼克松,作者注)可能就个人来说,不在打倒之列。可能他(指基辛格,作者注)也不在内。都打倒了,我们就没有朋友了嘛。”基辛格认为,毛泽东说自己“放空炮”,实际上是在暗示,不要认真看待中国到处墙上写着的喊了几十年的口号,“中国领导人在和我们打交道时已经超越了意识形态。他们实际上是同我们订了一个无形的互不侵犯条约,从而解除了一个方面的敌情。”    董按:这又是太极思维的另一个特点,“过,则勿惮改”。这和一般的说的承认错误不是完全一样的。对于“内省”的太极思维来说,没有什么孤立的绝对的错误。所谓错误者,只是心中那条“神龙”,在它运动时你自己发现,自己曾把它的某一片鳞某一爪齿安错了。改过来,这条神龙更是活灵活现、神采奕奕了。    从毛泽东的话中,我们看到,他平时对外传达的许多“空炮”,只是他“内省”的“神龙”在舞动时偶然闪光,那是作不得数的。在毛泽东的嘴里,甚至连“建立社会主义”这些神圣的名词,也莫过是他给人看的一片鳞光。    对毛泽东来说,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才是根本的根本,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是手段。    对于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来说,绝对不知道毛泽东这番话的意义。在七十年代,毛泽东这番话如果是出在一般人嘴中,是非杀头不可的。    但是在那一浪高一浪的空口号浪潮中,毛泽东已有清醒的判识,决不丢失“自我”。    人们,还记得孔子的名言吗:“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以这种太极思维,如果其“矢量”是达于“至善”,达于“众生必成佛道”,毛泽东又会如何看待那次的中、美、苏三分鼎立的局面呢?    所以,我一再说,“内省”的太极思维,“菩提心”有与没有,有什么样的菩提心,是决定一切的。    我一再说,人类一个新文明即将到来。其实就是我学习毛泽东的这种思维方法得出的结论。    毛泽东和尼克松、基辛格在中南海书房首次见面,互致问候后,毛泽东便说:“昨天你在飞机上给我出了一个难题,说是我们几个要谈的问题限于哲学问题。”尼克松在来中国之前,阅读了大量的资料,得出这样结论:毛泽东和周恩来是“有哲学头脑的人物,他们不是仅仅讲究实际的、注意日常问题的领导人”。所以,当合众国际社记者向他采访时,他便有意通过媒体表示出这样的意愿,期望“同共产党主席毛泽东和周恩来总理的谈话从哲学角度进行,而不是只集中讨论眼前的问题。”毛泽东是通过阅读每天一本的《参考资料》,才获悉这一信息的。毛泽东开玩笑说,哲学可是个难题,可能应该请基辛格博士谈一谈。当尼克松列举许多具体的国际现象时,毛泽东便客气而又坚定地说:“这些问题不是在我这里谈的问题。这些问题应该同周总理去谈。我谈哲学问题。”基辛格发现毛泽东确有哲人的睿智和机辩。他说:“毛不像多数政治家那样,要旁人给他准备讲稿,然后假装即兴讲话,或者照本宣科。他轻松自如,似乎随随便便地引导着苏格拉底式的对话,从中表达出自己的真意。他在开玩笑之中夹带出主要的论点,牵着对话者转来转去。……    毛泽东省略的词句像墙上的人影,虽然是现实的反映,却没有现实的内容。他的话指点了一个方向,但却不规定前进的道路。    董按:此处吃紧,好好品味。太极思维就是如此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在一种融洽的气氛中,这种苏格拉底式的哲学对话,循循善诱,因势利导,探询中美友好关系的合理性、长远性和战略性的前景。尼克松说:“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是赞成我这次访问的,苏联不赞成,日本是怀疑的,它已经表示了这种怀疑;印度不赞成。所以,我们要研究为什么会这样,并决定我们的政策,我看就全世界来说,我们应如何发展,而不是看眼前的问题。当然,朝鲜、越南、台湾这些问题也要讨论。”尼克松以哲学思维的逻辑性,把中美关系放在国际格局的战略位置来讨论,毛泽东对此极表赞成。    尼克松:……究竟怎样好,是要日本处于中立和不能自卫的状态,还是在一个时期内让日本同美国具有某些关系,这都是属于哲学范围的问题。……总理指出,他感到美国在伸手,苏联在伸手,那么问题是,人民共和国面临的危险,是来自美国的侵略,还是来自苏联的侵略?这是一个困难的问题,但是我们要讨论这个问题。    基辛格之所以将毛泽东与尼克松的对话,称之为苏格拉底式的对话,就是因为毛泽东不是从眼前利益来观察中美关系,而是从“哲学”的角度讨论中美关系,寻找中美双方共同关心的切入点,以及中美友好关系的共同利益。    毛泽东在台湾问题上又表示出极大的耐心。他对基辛格说,世界上的事情不要看得那么死,那么着急干什么呢?台湾就是那么一个岛,一千几百万人,暂时没有台湾也可以。他所更关心的是何日实现中美关系正常化。至于中美建交的具体时间问题,毛泽东又说,由你们定,我们不催,你们如果需要就办,如果还不行就推迟下去。基辛格对此印象极深,他说:    毛泽东从来没有对台湾问题表示过不耐烦,没有规定过任何期限,没有进行过任何威胁,或把它作为我们两国关系的试金石。“我们可以暂时不要他们,过一百年再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匆匆忙忙呢?”“这个(台湾)问题不是大问题。国际形势才是大问题。”“台湾事小,世界事大。”这是毛泽东多次向我们说明的他关于台湾问题的意思。    董按:我们之所以不厌其烦的大段抄录基辛格的回忆,是想让人们看到尼克松也具有一定的太极思维,但是毛泽东更高一筹。人们在看这段文字千万要注意毛泽东、尼克松、基辛格,他们的头脑中是否有一个世界局势鲜活的大格局?也即我们说的那条无时间、无空间,无来也无去,有来又有去的一条鲜活的大神龙?    他们互相博奕着,三龙对舞。也同时“内省”着自己头脑中的“神龙”,看他摇头,看他摆尾,看他伸懒腰,但是每次都是“当下”、“当下”、“当下”……至于何时该说话了,总是恰到好处。正是老子所说:“执古之道,以御今有”。    表现出来是无逻辑的逻辑,无秩序的秩序。    现在人们再回忆一下我的前六篇讲“内省”的文章。    这人类、这世界、这宇宙……不也应该可以在你心中活起来、游起来吗?    那不是一条活活生的“神龙”吗?   “乾”:    潜龙勿用,下也。    见龙在田,时舍也。    终日乾乾,行事也。    或跃在渊,自试也。    飞龙在天,上治也。    亢龙有悔,穷之灾也。    乾元用九,天下治也。    人们,你们看完这个例子,看出毛泽东头脑中那条神龙是如何翻腾飞舞游刃有余的吗?凡是毛泽东所表达的都只是神龙的闪光,如果毛泽东头脑里不是永远有一条活蹦乱跳的神龙,他是无法表现得如此深邃、睿智、机敏的。   
再说“内省”与“菩提心”——心学答应录之九 
  真的应该对国人进行一番国学关于生命的启蒙教育了。
  
   当一个文明转换为另一个文明时,人类就会开始对生命的存在,也即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存在”?展开广泛的无休止的讨论。
  
   我们已经无从知晓从蒙昧文明转换为神本文明之时,人类对于“生命”、“存在”这两个至关重要的命题,作过多少热烈的探讨。
  
   我们却知道,自我们这个以人为本的文明建立之后,至今五千至三千年了。在全世界,东方、西方,对于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存在”,仍然不间断的持续的热烈的讨论着。
  
   西方,德谟克里特、赫那克里特、亚里士多德、柏拉图、芝诺、伽里略、牛顿、康德、黑格尔……
  
   如果说过往的这样的探讨,只是存在于哲学家中间的话,现在数学家、物理学家,也加入了这个战团。如今一切物理学的高级研究,几乎都集中在这两个焦点上,爱因斯坦、量子力学的几位泰斗、斯蒂芬·霍金……直到进入现在的二十一世纪,欧美国家可以花几百亿欧元去进行宇宙起源所谓科学实验。虽是骑马找马,但有这种追求就是弥足珍贵的。
  
   我们暂不评论上述西方文化泰斗们的探讨是否正确、是否有道理。我只是想问一下,当今的中国人,还有几个对这两大根本问题有兴趣的呢?
  
   我们的民族落后了二百多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陪着西方人在那些大而无当的课题上瞎转悠了,我们眼前最重要的问题,只是强国富民。越快越好,快一点让我们迎头赶上去。
  
   经过了这三十年的努力,事实告诉我们,想在物质上赶上欧美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我们的基本观念对头,我们的人民,我们的百姓不是问题。这是一群人类历史上最聪明、最勤劳、最节俭,也最能忍辱负重的人群。中国这三十年的进步,广大人民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啊!这个正确,那个伟大,最伟大的是我们的人民。真是该好好回报他们了。
  
   但是,三十年过去了,我们并没有好好反思,即便我们的物质力量与欧美人平起平坐了,又能怎么样?
  
  人们,我们这个民族可不是一个小民族,可以忍辱负重,可以吃苦耐劳,但不能糊涂盲目。日本人,韩国人,乃至印度人,一旦在物质上赶上了欧美人,他们可能会沉浸在无比欢乐之中。
  
   我们可能吗?
  
   我们自己不可能,历史也不会饶了我们。我们的人民不会轻信。
  
   这是由于我们这个民族,一直就有着“仰望星空”的传统。
  
   去翻阅一下我们民族的古典作品吧,有几本只是言“利”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华民族百分之九十的古典作品,无不是一下手便集中在“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存在?”这些最根本的问题上的。只不过中国人从来不空论这些课题,也就是说,“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存在?”从来都不是一个哲学命题、物理命题。更不是一个可以从每个人活生生的生命实践中抽象出概念,并加以推理的问题。
  
   中国儒道释三家对“生命”的探讨,“存在”的探讨,永远是“学而时习之”式的,紧贴自我生命体验的“内省”。至于在这两个命题上与他人的“交流”,最重要的不是语言文字的阐述,而是心对心的感悟,进而是“愿力身”的超越和运用。佛家的一切菩萨都有自己的“本愿”。这在道家与基督家那里,也有类似的运用。儒家的沟通交流,又是反向的一种发愿。这个问题敝人会有专文论述,这里只是提示东西文化关于“交流”、“沟通”的重大差异。
  
   现在的中国人,几乎是全体对“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存在?”没有兴趣了!?这实在太可怕了。
  
  正如前面所说,这对日本人、韩国人、甚至印度人,东南亚人、非洲人、南美洲人,都可以不是问题。对中国人就会是大大的问题。我不吓唬谁,人们只要好好看看我们这个国家目前的文化状况,就一切都明白了。在政治高度统一、经济相对繁荣,文化却是一片无序,这是非常可怕的。
  
   在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又有一百多年思想大解放的民族中,文化无序,是比一切威胁都可怕的威胁。
  
  这个民族又不是随便编造一套理论便可以戏弄的。你看,基督文化的生命理论是多么“完整”,在中国有几个人真信的?
  
   中国的威胁不在外部,而在自身。
  
   西方文化永远框不住中国人。即便把美国人的一切条件,全给了中国人。金融霸权、经济霸权、军事霸权、文化霸权,全给了中国人,中国人也不会象美国人一样安份守已满足于一时的享受。
  
   中国五千年文明告诉人们,中国文化必须明确回答“什么是生命?”对于一个以“内省”为文化主轴的民族来说,在这两个问题没有了全民族的共识,而且是自己民族大半人都认可的共识,中国社会的统一、和谐、发展、繁荣是不可能的。中华民族是一个多民族融和的民族。为什么突厥人、女真人、羌人、匈奴人都愿意使自己成了中华民族的一员?就是由于这个民族有着世界上最伟大的生命存在理论学说。
  
   这种共识绝对不能照抄西方人的,这一方面是由于西方文化本身浅薄、幼稚。另一方面,从中国这二百年的历史看,凡照搬洋教条者,没有一个不失败的,不头破血流的。毛泽东一生都反对洋教条。毛泽东的晚年错误就是反洋教条不彻底。进入二十一世纪,人类社会文化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即生命观的大转换。唯一可以和新生命观对应的文化,只有中国的国学。这就是说,天地宇宙不允许中国人轻率、轻易抛弃自己的文化传统。
  
   “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存在?”
  
   我抄录几段西方人的论述,人们自会觉其肤浅:
  
   上一章我们提到康德。那是在17世纪60年代,他正在思考手征对于空间本质的意义。之后,他好像准备赞成空间的存在是不依赖于它里面的物质和意识,但到了 1789年,他改变了这个看法。这时他担任逻辑学和形而上学的教授席位已经超过10年了。他的演讲也因为激情和雄辩而出名。就在这一年,他出版了最终使他获得世界声誉的著作:《纯粹理性批判》。书中他详细说明了和以前非常不同的时空观。在书的后半部我们发现下面的观点:
  
   如果我们假设宇宙没有一个时间上的开端,那么在每一个给定的时刻之前都流过了无限长的时间,也就有事物的一个依次排列的无穷序列发生过。既然一个无穷序列事实上是永远不可能完成的……因此可以推断宇宙中是不可能发生过一个无穷序列的。因而时间有一个开端是宇宙存在的一个必要条件。
  
   令人费解的是,这个观点和导致相反结论(宇宙没有一个时间上的开端)的观点,并排在现在同一页。这第二个观点实质上是第二章里考虑过的,反对时间真空的充足理由观点。康德怎么啦?他真的在推销一个自相矛盾的观点——宇宙既有又没有开端吗?当然,他没有做这种事。这两个观点合在一起,是他提出的四个纯粹理性的二律背反中的第一个。除了关于时空边界的这一对外,他还提出了涉及三个命题的正反观点:物质由不可分的部分组成,我们的行动是自由的和存在一个必然的能动[上帝]。他把每个二律背反中一个观点的结论称为正题,另一个观点的结论称为反题。康德解释说,导致困难的原因是我们把反题看做是正题的矛盾命题:即我们假设它们不可能同时为真也不可能同时为假。但康德说正题和反题都依赖于我们可以拒绝的一个假设。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有第三种选择。比如,在第一个二律背反中,我们假设时间是存在管窥世界的某种东西,一种事物真正具有的性质。所以客观地看,宇宙或者有一个起点,或者没有这样的起点。但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时间不是独立于我们某种东西。它是一个框架——康德称为直觉的一种形式——为了理解它,我们(无意识地)把经验强加在它的上面。空间也是如此。
  
   这是我们从英人R·L·普万德万的《四维旅行》中摘来的关于康德的论述。
  
   就是这个康德,被新儒家的牟宗三捧为神明。
  
   我们稍微仔细一点读上一遍,马上会发现这个康德浅薄到了可笑的程度。从亚里士多德经康德到黑格尔,逻辑模式万变不离其宗,皆是尸体的线性逻辑。牟宗三所说的“知性思维”就是这样的玩意。
  
   我可以保证,康德的观点,是从他自己的生命“内省”中抽象出来的。他的宗教热情,他的性生活,他的吃喝拉撒睡,他的七情六欲,如果一个不抛,全在血肉生动的“内省”中,他能有上面的如此而已的痴人说梦吗?先生,“物质”不存在可分不可分的问题,它本身就是幻相。
  
   西方人太爱抽象了,他们不知一旦把这种探讨,从血肉生动的生命运动中抽象出来,二者皆死。生命死了,他的观念也是死的。不管这种抽象是多么的精妙,多么的无懈可击。仍然只是尸体。
  
   正如启蒙的西医理论是建立在孤立的尸体解剖上的一样。
  
   还有,第二,当康德及其追随者,如此这般议论“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存在?”这两个根本问题时,事实上是先有一个假定。我们人类的眼、耳、鼻、舌、身、意,是宇宙中最准确的独一无二的衡量器、检测仪。
  
   真是如此吗?我们的六大器官,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欺骗着人类吗?如果不承认他们是对外界最准确的、独一无二的检测仪衡量器,那康德的“二律背反”就全部是建立在沙滩上的概念。
  
   如果康德是正确的,康德如何解释人类的梦境?梦境有二律背反吗?梦境不是生命的一种表现形式吗?
  
  如果康德是正确的,康德如何看待“记忆”?“记忆”本身有二律背反吗?记忆不是生命的一环吗?、
  
   在这中国文化来说,这就是掉到“我相”、“人相”中而不自知。
  
   宇宙是什么?请看老子如何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为天地之始;有,名为万物之母”……。
  
   中国文化在探讨“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存在?”这两个根本问题上,下手就和西方不一样。中国国学是直接从生命最根本的东西入手。
  
   生命的这个最根本的东西就是“知”。
  
   没有“知”,没有“生”,更没有“生命”。
  
   没有“知”,没有“在”,更没有所谓“存在”。
  
   “生命”、“存在”的根本在于“知”。
  
   “知”的能力、能量运动就是老子所说的“常”,它是“道”的基本表现形式,也可以说是唯一表现形式。
  
   “知”在孔子那里,就是“德”。“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的“德”。“德”就是“道”的表现形式。孔子的“德”,就是老子的“常”。生命的“明德”自身便是“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明德”就是“知”。这在朱熹那里已经讲得十分明白了。
  
   任何“常”、“明德”、“德”——“知”,都是“道”的运动的结果。
  
   “道”,如果用现代人的语言表达,就是能量。
  
   是“道”的能量运动让你“知”了,你才有生命;有了生命,才有所谓“存在”。
  
   “生”是什么?“在”是什么?
  
   老子说,“道可”、“道非”。“道”认可了,生命存在了,“知”了。
  
   凡“知”就是“分别”。是“分别”就必是有个相对的“无分别”的生命状态在前。所以老子说:
  
  “无”——“无分别”,“天地之始”。
  
   时空的铁定性被打破了。康德先生,时间有开端无开端的讨论是否是“戏论”?这个“无”,只是一种相对的“无分别”状。这就没有什么“二律背反”了。在“无分别”状中讨论问题,连胡说八道都不可能是,就不用提什么“二律背反”了。
  
   “无”用梵语说就是“阿”。入法界音正是“知”在能量运动的无分别又有分别,有分别又无分别的相对状态中,才有了“天地”、“时空”。这便是儒家所谓的“未发之谓中”之“中”,也就是老子所谓的“守中”之“中”。
  
   反过来说,有什么样的无分别状的“知”,就有什么样的时空。
  
   不管多么神秘,也莫过一“知”。宗教徒们千万从神秘中走出来。再神秘的“知”,也是“知”啊!
  
  是“知”就必须是从“无分别”过渡到“有分别”。
  
   “有分别”在老子这里就统称为“有”,在梵语就是“弥陀”。
  
   “有,名为万物之母”。“弥陀”就是万物之母。
  
   凡“有分别”必生成“能知”、“被知”的双方。我们今天所谓的“生命”,就是在这一分别中出现的。
  
   “知”就是生命,“能知”就是生命,“分别”就是生命,“弥陀”就是生命。进而,肉体有了六大“知”的器官。“肉体”也就是生命。人类的生命就是这样通过“玄而又玄”的覆盖而来的。
  
   一句话,一切生命形式,都是“道”的幻化物。
  
   如果借用今天物理学的观点,生命只是能量。生命这个能量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知”。
  
   凡“知”必分成“能知”、“被知”两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在“人”这种特殊“知”的形式中,“分别”、“弥陀”——运动,便分成了物质化的“肉体”与“外界”,这也是一种“二”。
  
   一切物质,都是能量的幻化相。
  
   肉体及其六大器官的功能也是“道”的幻化相。
  
   这样,“生命”运动是什么?如何描述?
  
   阿弥陀。
  
   “存在”是什么?如何描述?
  
   阿弥陀。
  
   从无分别到有分别。生命的运动就完成了一次“阿弥陀”。
  
   梵语为什么这样称呼呢?这就得懂了因明学。更重要在于,“阿弥陀”不是概念性的,而是描述性的。生命运动不能表达为纯粹的“概念”,只能通过描述的形式加以表达。所以,“阿弥陀”是对生命运动最准确的描述。
  
   生命的目的是什么?从“阿弥陀”到“阿弥陀佛”。
  
   “佛”觉悟、觉醒。我觉悟,一切生命觉悟。觉而行,同时圆满。
  
   “阿弥陀佛”就是觉悟了原来生命只是一次次被“道”认可的,从无分别到有分别的幻化相运动。
  
   但是,任何“阿弥陀”都不能孤立的存在。能不能“知”?能不能成为“阿弥陀”?全要依靠、依赖、依凭“道”。也就是生命的整体因缘的成熟。
  
   因为“道可、道非、常道”。所以“阿弥陀”一旦成为“阿弥陀佛”,必须加“南无”。
  
   “南无”者,一切依赖、一切皈命。我们生命的感知运动能有一刻不依赖“道”吗?
  
   生命的运动是干什么的?
  
   从“南无阿弥陀”向“南无阿弥陀佛”,永恒发展变化,永不停歇的发展变化。审美、审美,还是审美……
  
   生命的运动不管如何千变万化、千奇百怪,也莫过是从“南无阿弥陀”向“南无阿弥陀佛”发展运动。
  
  一切生命概莫能外。这便是菩提心。“菩提”者,觉悟也。
  
   我们生命的主要形式只是“内省”。因为生命本来无外,我们强调“内省”,只是为了对治世间人类强烈的不知回头的“外求”弊病。“内省”什么?就是内省这个从“南无阿弥陀”到“南无阿弥陀佛”是如何运动的。吃喝拉撒睡,七情六欲都是这个运动的表现形式。
  
   这就是我们生命的主导方向,就是“内省”时必具的“必成佛道”的菩提心。
  
   所谓“内省”,就是不把外相当外相,一切外相,“有,名为万物之母”的运动变化发展,只是为了一句:
  
   “南无阿弥陀佛!”
  
   这句名号就是生命最终极的大觉悟。
  
   如果你能把自己的一切内外相,全部包括到这个大运动中来,而且毫不勉强、毫不迷信,就是最成功、最具有菩提心的“内省”。
  
   只要你是真真切切体验到,你自己的一切生命活动就是你成佛的活动,你也就明白了,“阿弥陀佛”不是神,就是每个生命自己,你自己的生命活动。与此同时,你又明白了这一切只是阿弥陀佛的活动。你不是阿弥陀佛又是谁?
  
   这实在没有什么神秘的。当你面对电脑屏幕上千变万幻的图景时,那就是“南无阿弥陀佛”的象征图样。
  
   释迦牟尼佛并没有如老子那样,只是停留在对“明德”的如此这般的认知上。不管这种认知,多么正确,也只是认知,并不具备力量。
  
   在释迦牟尼佛看来,“南无阿弥陀佛”是对生命最本质最通透的描述。这个描述的得来,绝对不是那一个人的智慧,应该是生命整体、宇宙整体的最高智慧。这个最高智慧本身也应该是最大、最高、最完整的“道”的能量显示。
  
   于是,释迦牟尼又把这个名号回向给一切生命,也就是和众生的全部生命之力沟通,这便是《金刚经》中所说的,“所有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
  
  在《佛说无量寿经》,又明确说道:
  
   “设我得佛。十方众生。闻我名号。系念我国。植众德本。至心回向。欲生我国。不果遂者。不取正觉。”
  
   “设我得佛。十方无量。不可思议。诸佛世界。诸菩萨众。闻我名字。五体投地。稽首作礼。欢喜信乐。修菩萨行。诸天世人。莫不致敬。若不尔者。不取正觉。”
  
   “设我得佛。他方国土。诸菩萨众。闻我名字,至于得佛。诸根缺陋。不具足者。不取正觉。”
  
  ……
  
   以下的四十二愿、四十三愿,四十四愿,四十五愿,四十七愿,四十八愿。处处都强调“闻我名字”。
  
  其实,“南无阿弥陀佛”是佛名,也是一切生命的名字。更明确说,就是法报化三身圆满的佛本身。我们每个人都是“南无阿弥陀佛”。更进一步细说,应该是说,我们每个人、每个生命都是从“南无阿弥陀”向“南无阿弥陀佛”进发着。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传达的就是全宇宙的全部能量。听了这句“南无阿弥陀佛”,又了知佛的愿力,这就是“闻”;就是接受了全宇宙的全部能量,你能不“一生了办”而成佛吗?
  
   这一切是西方知性逻辑,什么二律背反什么辨证法可以讲清的吗?人们,千万不要迷信西方文化这套知性逻辑,在你成佛的“内省”中,一旦这些所谓的逻辑法则冒出来,神龙必死无遗。     
再说“内省”与“太极思维”——心学答应录之十一
(2009-02-22 17:58:46) 
   “内省”思维之所以重要,是由于我们生命的真正的“知”,已经被严重覆盖遮掩了。用老子的话说,我们现有的“知”,已经是“玄而又玄”之后的“知”,早不是原貌了。具体到人类,肉体及其感知器官就是最大的障碍。战胜这个障碍有三个要点。第一恢复生命之“知”的审美本质。这个道理我在前文已说过。生命本身并没有什么吃喝拉撒睡的物质追求,生命本体的基本功能与追求只是一个“知”。也可以说是为“知”而知,这便是审美,即生命欣赏生命自身。正因为如此,生命的终极追求,只能是“知知”也即“明明德”。一旦真的“明明德”,就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享受极乐世界的愉快了。    第二,紧抓“菩提心”这个“矢量”。生命的终极是无形无相的,无比自由的,没有任何阻碍障碍的,无内无外、无我无人、无物无心的能量运动。说到底就是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这是生命的起点,也是生命的矢量终点。生命存在的终极目的只是为了实打实的“明”这个“明德”。没有宗教,没有科学,乃至没有文化。    第三,便是“明明德”必须从“内省”入手。在这内省过程中,其思维方式,应该是中国文化最古老的太极思维方式,而不是以我们人类今天这一套逻辑方式。    对于“内省”思维,我提示太极思维,是由于是中国人便知道,中国古文化有一门“易”学。虽然,绝对大多数中国人,乃致外国人,都认为《周易》只是占卜之学。我却以为未必。我以为《周易》提倡的是一种独特思维方式。没有概念,却有卦相。没有概念与概念的连环推理,只有卦相对“内省”心态的确认。这种思维是人类最古老的思维方式,也可能成为人类最现代的思维方式。    这种思维方式很难用抽象的理论语言表达。用我们今人交流沟通中的基本语言逻辑,很难规范它、表达它。或者说,这种思维方式只要一用现在人类中流行的逻辑序列表达,立即就可能成为“死框子”。那太极思维就彻底完蛋了。所以,《周易》不得已只好用卦象表达。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体系。现代逻辑,是从“个别”入手。某物某事对应某概念。从概念进入推理。太极思维则是下手就是对全面整体的把握,通过对对应事物的认知,立即把握整体全局存在的状况。正因为如此,太极思维下手就是无时空。“整体”本身何言时空?现代逻辑从“个别”入手。不由得便坠入了铁定的时空架框。    为什么说太极思维非常可能成为最现代的思维呢?人们如果了解一点现代物理学的常识,以及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等等,再看一下电子计算机的发展与运用,便会发现人类现在通用的,在古希腊文化为基础上形成的,逻辑思维体系是很成问题的,最多只能说是初级的、粗糙的、僵硬的一种思维方式。譬如说进入到现代物理学范畴,必须从宇宙整体的能量运动入手思考,人类习以为常的那套思维方式肯定是捉襟见肘的。随着人类物质文明的升华,人类视野的开阔,新的思维方式肯定会出现。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思维方式,就是以现有思维的反叛者的面目出现的。    所谓新的思维方式,绝对不可能是天上突然掉下来的某种神秘莫测的神物。前面我们已经说到,以古希腊文化为基础的这套逻辑推理思维方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我们生命“内省”思维必须中断。只有当“内省”思维定格在一个静止状态时,这套思维方式才能产生一定的效应。不然就无法思维。正是我们前文所说古希腊逻辑来源于辩论术,其效应本也只是人与人之间临时沟通的效应。对于人类认识自我的“学而时习之”的“内省”,不仅用处不大,有时会造成严重的错觉和干扰。“个别”只是宇宙能量运动到某种状态下的一个局部的象征物,一个局部的点缀。只有当我们透过了“它”,才能见真相,见到全体。现有逻辑根本没有这个作用。大概在十九世纪,西方的思想家们已经看到了这个问题,这才有了黑格尔那里的辩证法思维。这在以后,相对论、量子力学的出现,更让人们看到以古希腊文化为底蕴的这一套逻辑思维方式,弊病太多。如是便产生了,胡塞尔现象学,柏格森哲学,荣格心理学,马斯洛心理学等等对传统思维的挑战。二十世纪后半叶电脑的出现。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的出现,使人们清楚看到,原来的逻辑思维是多么幼稚。信息科学、基因科学、航天科学更是从根本上动摇了人类这一套思维方式的根基。但是上述所谓新的哲学、思维科学、物理学的新思维方式的探讨,并没有真正打开一片新的思维天地。    我们以为这一切只是人本文明生命观,自身思维方式的量变。距离质变还很遥远。人们更不知,这一套“知性思维”方式从来都不是人类思维的主轴,只不过是人们为了梳理自己的思维,清晰自己思维的一种权宜之计。    真正的生命思维是不可能静止的、抽象的,更不可能彻底概念化。    我以为中国古老的太极思维和现代物理学的思维方式,有较大的相似性。    彻底理清二者的联系,不是我这个年龄的人的基本功可以达到的,我寄希望于后人。在这里我只提示几个要点。    二者都是把天地宇宙生命作为一个“自己”的整体生命来思考的。事物的普通联系性、系统性,是这两种思维所共同认可的。刮风、下雨、外星系、太阳系……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都只是“宇宙——生命”系统整体的一个“点缀”、一个象征物。我自己的认知,就是一个系统的整体的生命运动。“太极思维”下手就是从“太极”入手,而不是从“个别”入手。“个别”只是整体的象征。卦相就是从此而来。这对于“易”学的太极思维来说,不用去论证它。这对于一般精通“易学”的人来讲,也应该是常识。   “有天地而后万物生焉,万物莫尊乎天”。   “乾:元、亨、利、贞”   “乾,其象为天,其卦纯阳,健而不息”。   “乾卦”,其实说的就是生命的“能知”之心,即太极图中那个双抱圆中的 “白”的一半。现代人解“易”,以为心外的大自然中有什么阴阳,那是个笑话。如果“乾”真是在外在的大自然中的什么东西,那就只能是驾驭一切生命的“神”了。    生命唯一之“神”,神而又神,无上之神,依佛家《心经》所言就是“五蕴皆空”、“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能知”之生命之“心”。这 “能知”之心,“无上”、“大明”、“大神”、“无等等”。《易》称之为“乾”。    所以,乾:元、亨、利、贞,四德皆备。   “元”生命之根,即是可产生“能知”和“被知”双方的“那个”不可言状、不可赋名者。无它无一切,有它有一切的“那个”。把握“它”只能是系统的从事物的广泛联系性中去寻找。这就是老子所谓的“道生一”的“一”。不见“一”,无以见“道”。“宇宙——生命”系统的“亨”,即“通”,事实上是其自身分裂为“能知”、“被知”。这便是老子所说的“一生二”的“二”。有了“二”,万物才有可能出现。    亨者,运动也,生生不息也,通达流变也。    这“利”者,“宜”也,“义”也。   “元”是一切“能知”、“被知”的总根。此总根本身鲜活通达,生生不息,“天行健”。至于某个生命在一定的条件下,产生一个特定的“当下”,必是因缘所“宜”。对于个体生命,是“亨”了,也便是“利”了。因为这个“当下”如果不能存在,“这一个”生命也就不可能如此这般的存在。“道可,道非,常道”。   “生命”出现了,存在了,不管是顺,是逆,都是一种“利”。哈哈!这里不好懂。过往人们,错判“义利”之辨,就是在这出了问题。再大的逆境也是活着的“你”,判断出来的呀!怎么不是“利”呢?    凡“利”,只是一个“当下”,凡“当下”,必然是幻生幻灭,这就出现了一个“贞”。“利”被肯定,就为之“贞”。所以“贞”是“正而固”。依老子所说便是“名可”了。“二生三”的“三”,便指的此。    因此,乾,“元为纯阳,有元气浑纯无所不是。”    也就是说,“能知”之心,空不可得,必以群阴包围而可有得。群阴便是我们的“被知”了。也就是太极鱼的“黑”的那半个圆。太极图黑白两半中,各有白黑两个小孔。说明“能知”、“被知”是可以穿透且不可分离的。    这便是我们这个花花世界了。“三生万物”。   “此两者同”——“元”也。“道生一”也。   “出”—— “亨”也。“一生二”也。   “异名”—— “利”而“贞”也。“二生三,三生万物”也。   “如是我闻”,一段生命了结。    看似个别、个体、个人,实是整体、系统、全体。    所以,太极思维的立足点,就是生命的这种大局观、全局观。这也就是把“我”在“当下”所感、所闻、所受等等,皆不可只作我之“人心危危”的所闻、所感、所受等等,而是要当成是“宇宙——生命”系统整体的微妙运动的“道心微微”。    所以,真正的太极思维是,从“当下”到“整体”,“整体”再到“当下。”   “人心危危。道心微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只有整体的运动。个体的“知”,只是窥探整体运动的一个特定“窗口”,一个“点缀”,一个象征。所以只能用“卦相”这种非概念的特殊的“名”来描述表达。    人类只有在这个前提下,去体认,去判断,去认知自己的每一个“当下”状态。    这样,“当下”就不只是“当下”的“利”和“贞”,并且也应该是看似无法了知的“元”与“亨”。    如果不是这样,《大学》便不会说: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这也就是说,《周易》只解我人“当下”之心,而不是解外界大自然的什么阴阳变化。二者本来是一回事,只是由于人类妄生分别太久太久,这才有二者的隔膜。解什么心呢?就是你当下“内省”时的判断,达到了什么状况。你的内心成熟了,“内省”中的那条“神龙”活了,外界的矛盾自会迎刃而解。即便不会当下迎刃而解,稍作等待稍安勿躁,待因缘立马成熟了,自会迎刃而解的。    所以,“元”一旦“亨”,其系统必和谐,必全体,必整体,必生生不息,必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其实也是不生不灭。    表现为“当下”,便是局部的,一隅的,矛盾的、分别的,生生灭灭的;有善有恶,有垢有净,有增有减的。    我想,“内省”的太极思维,实质上是一种“还原思维”,就是要保持生命原有丰富性、整体性。    一心、一心,还是活生生的一心,只有“内省”,才可重新还原归位。   “太极思维”的内省,实在是太难用语言描述。对于今人来讲,《论语》看似最容易理解,我以为未必。《论语》是语录体,是编者沿着孔子足迹,随时记录的支言片语。这些支言片语,不管多精彩,我们都无法了解孔子是在什么样的“当下”讲这些话的。    至于后人把《论语》当人间至理格言讲解,虽然说是孔子的整个思维体系被糟踏了,《论语》成了一块可以被人们随便擦拭一切的抹桌布,但是“孔子”这个名号也就被高扬了,无处不在了。绝大部分中国人的子子孙孙,虽然未必了解为什么要尊孔子为伟大的思想家,但能因此记得“孔子”这个名字,这已经很不错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于丹、易中天之讲孔子的功劳正在于此。    德人黑格尔之所以小看孔子,认为孔子缺少“思辨”,其原因也正在他不懂中国的“内省”文明,把孔子语录错解为为一般的道德格言。    于丹、易中天、黑格尔一个水平!哈哈!    佛家的“内省”更难懂。《心经》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不要说把这一切“内省”和孔子的“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也”联系起来,就是和老子的:“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又该如何衔接呢?    我相信经我这么一提示,明眼人一定会“内省”到自己的“心”,是多么的开阔无边,是多么的生动活泼,是如何的繁闹浩翰,但又是如何的紊丝不乱。    感叹吧,人们!为你心中无时无刻生存着的、成长着的这条“神龙”感叹吧!   “心”的世界太壮丽了!太神奇了!太高深莫测了,又太诱人了。    你有能力把捉自己的“心”吗?你敢于“乘桴浮于海”,驾一叶扁舟弄潮于“太平洋”的万里波涛中吗?    佛家认为只要悟透了生命的“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就会“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我在前面的文章里已经说过,我们这世界当体即空,每个生命实际是作着一个又一个的长夜大梦。梦中喧闹不已,接应不暇,一旦梦醒又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今天相信的人不多,估计再有个一百年,现代物理学的“能物互换”原理,成了人类的普通生活常识,人们自会相信佛家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的道理的。    世间的一切物质相,不光是不能永存,而且“当体即空”。今天我们所见的物质界,只是宇宙能量在一个相对平衡的“场”中呈现的“假相”。包括我们的肉体和肉体的眼、耳、鼻、舌、身、意,都是幻生幻灭的。这个“场”的相对平衡一旦有些微变化,现有这个世界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这个世界要“在”,一起“在”;要“无”,一起“无”。所以生命是一个无所不包,无边无涯的整体。这是太极思维“内省”自我生命的第一个立足点。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今日的自然科学已经触及到了生命的真理。你看,今日的科学家还在欧洲展开了大规模的试验,希望找到宇宙形成的“源头”?!    什么大爆炸理论,什么时间起源……自然科学由于是外求的文化,不可能也不知道,真正要寻找宇宙源头,需要的永无止境全力“内省”自心的能量运动。到了一定的时候自会“知天命”,自会“耳顺”,自会“随心所欲不逾矩”。到了这个境界“宇宙——生命”系统的源头、结尾……一切一切,你自然悟知。但又没法对任何人讲清楚。哑巴吃饺子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一味“外求”,大脑中必然有一个潜在的却又是铁定的“时空”意识,那就必然想推出一个物质界“源头”来。他们不知道,就这么一追求,已经是违背“能物互换”原理了。    死在幻觉中了,死在“物质”中了。   “当体即空”哪有什么源头?    由于不懂“内省”,自然科学家便不能不如老子告诉我们的:   “天下皆以美之为美,斯恶已。善之为善者,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高下相倾,前后相随”……    我们今天这个世界,“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高下相倾,前后相随”的原因是什么?只是生命的分别心造成的。这是任何一个迷恋于“外求”的生命,所无法发现的,也无法理解的。现代物理学家自相矛盾啊。以“能物互换”原理,一空皆空,一实皆实,哪有“源头”?哪有“起点”、“终点”?    我们已经反复说过,生命是一种两难悖论:没有分别,世界是死的;有了分别,世界是乱的、“无常”的、“率性”的。《圣经》把“分别心”称之为人类的原罪,乍看起来是对的,但也失之偏颇。如果生命完全没有“分别”,死寂的世界有什么意思?    但是,如果舍弃了生命运动的“矢量”,必具分别心的个体生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堕入黑洞——无间地狱。    为了生命不出现这样的结果,儒、道、释、基督四家圣人想了无数的办法,留下了浩翰的经典著作,这是人类文明的无上瑰宝。当我们深入这些经典时,我们一定要认识到“内省”是他们共同的入手处。因此只有我们自己有了自觉“内省”的训练,起码是应有了“内省”的基本常识。我们才能避免“身在宝山不识宝”,“身入宝山空手归”的尴尬。    “内省”的各种技术操作手段,注意事项,儒、道、释诸经中都有较为明细而浩瀚的表述,我不一一提示。只是希望人们知道,圣人们的全部立论,都是从“内省”过来的,我们如果能随之学会“内省”的太极思维方式,久而久之,不仅会弄懂了这些经文,并且会时时觉得他们与我们,无时不是面对面的会心的侃侃而谈,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内省”,只有“内省”,只有这样的“内省”,才能使我们的心,成为佛心、道心、良知之心。    千万不可如今天的学习教科书的那样,去理解经文,那是十有九错的。每观到一段经文,一定要尽快返观自心,“内省”实验、揣摩。如果没有这样一个过程,而是死抠文字,那就会不知道错到哪里去了。    我之所以把“内省”,称之为“太极思维”,太极者,无极之用、无极之相、无极之德。无极者,道也,本体也。体也无本,本也无本,又只是太极之“用”。    正如前面所说,太极者,最重要的是“大局观”、“整体观”。这种“大局观”、“整体观”可不只是下围棋的“大局观”,而是“心包太虚,胸怀宇宙”“诸圣一体”、“诸佛一心”、“众生一体”、“众生一心”,佛、心、众生三无差别,三者本一的“大局观”、“整体观”。这个大局,这个整体,并且是活生生的一刻不停生生不息的。现代人的逻辑思维就是要让“内省”思维停下来、静下来,自己好梳理、好把握。但是就是这么一中断、一静止,生命成了死尸。这个死尸不再是整体,不再是大局,而是一隅的、一偏的、局限的认知,那是没有不错的。    《周易》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范例,这个“大局观”,对于“心”纳入的万相,不管眼见、耳闻、鼻嗅、身受、意想……。凡所有相,平等对待,一并收容但又要知“万相非相”,只是令我“觉悟”成佛,令我“与天地精神独往来”的指示灯、路标、“点缀”、象征。“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任何外相虽然本幻,但是都在教育我们体悟本来,究竟涅槃。    所以,《易经》之断卦,并不考虑是什么人,问什么“卦”。“无人”也“无我”。“问者”即是“测者”。“测者”也是“问者”。这是《周易》太极思维的第二个特点。说到底还是“整体观”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因为整体自身无善恶美丑之分别,只有问者“当下”之状态(吉凶)。    “吉凶”二字是《周易》象数派学术用语。这和《周易》来源于象占,有极大的渊源关系。本来“无人”、“无我”,还问什么吉凶?孔子为代表的《周易》义理派把它借用过来,用来检验“内省”时的内心判断。外相袭来,转化为内相。这个内相应该放在自己心头鲜活无比的神龙的什么地方?才可以令神龙更加生动?更加鲜活?更加合于“道”?怎样让“它”运动起来?是否现在可以唤醒?从而体现“道心微微”。这对于初学者来说,是极难把握的。刚开始几乎无从下手。这时《周易》就可以忙大帮了。《周易》之所以称为“易”,就是方便容易的意思。此时的心态是什么?    正是《周易》的《篆》词所言“云行雨施,品物流形”。这指的正是你心中运动着的那条神龙的运动状态。    这才有了下面的话: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成六龙以御天”    这时的“明德”不是对外界某个“个别”简单的条件反射似的判断,而是“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的“大明”了。这时的判断是否正确呢?应该如何认识呢?绝对不能让他静止下来,进行逻辑梳理,那就是解剖死尸了。“六位时成”。这便是“乾卦”,说的六种“当下”状态。“时”字,非常重要,就是指的“当下”。    潜龙勿用,下也。    见龙在田,时舍也。    终日乾乾,行事也。    或跃在渊,自试也。    飞龙在天,上治也。    亢龙有悔,穷之灾也。    乾之用九,天下治也。    说得太清楚了。    外相初袭入之时,“潜龙勿用”。看它在你的“内省”中如何运动。记住,是“它”的自然运动。你对“它”只能是“勿助勿忘”。千万不能有半点小聪明。“见龙在田,时舍也”。看这外相在“当下”停留在心中神龙的什么位置。即便你已经体认到,只要这“神龙”还没有自己活起来。你此时还拿不准,所以,你“终日乾乾”。千万不要乱作判断,一定要盯死“它”。看它如何跳跃、蠕动。“或跃在渊,自试也”。好好投石问路,摸石探水。这便是“自试”的本义。到了“九五”,“飞龙”会自然到“天”的。注意,此处“上治”二字,就说明这不是你个人的行为。是“上”、“天”在治。这显示出的便是“道心微微”的具体体现。这便是人们所谓的“灵感”。到了这里,经文特别警告你,不要因为一缘之念,一感之灵,便认为这条“龙”自己已经掌握了。那就是“亢龙有悔”了。只要有一念,把“飞龙在天”当成是自己的功劳,那就是“亢龙有悔”。    经过这样长久的努力,你头脑中的“神龙”越来越合于“天道”、“佛意”,几乎无有间隙,你就进入“乾龙用九,天下治”的状态了,也就是“你”可以治天下了,也就是“随心所欲”,“不逾矩”的状态到了。这和我们说的“闻成就”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是相通的。    如果人们不相信我的解释,便请去细读《周易·彖·文言》。    子竹不详释了。    太极思维为什么要借卦象判断自己“内省”的神龙?就是为了避免“概念——推理”的西方逻辑思维。卦象是一种模糊把握,系统把握。使得“知性”不会肢解了“感性”。在太极思维中,知性感性是不可分的。这又是太极思维的第三个特点。    坚持“内省”思维的人们,我们不是说,西方干巴巴的概念思维不能用,用可以用,但一定要慎用,边用边否。边用边使其“生”起来、“活”起来。边用边思考认知头脑中神龙的运动,使全部判断融为一个活生生运动的和谐整体。这里,一定要坚持“勿助勿忘”。对于自我,一“闻”,一“闻”,还是一“闻”。在一“闻”之外加些许花头,都是“妄”。    太极就是无极,我们的“心量”、“视野”要永无限量,包容一切。不要因概念判断肢解活龙。    太极思维的第四个特点,就是要永远保持思维的运动性、鲜活性,动态中把握,动态中运用……永远没有一个“静止”。所谓静止的刹那,即某个“卦相”的获得也是动态的获得。所以会用“易”者,起卦容易解卦难。如果没有活生生的“内省”,只依相解卦,十有九错。这时,“内省”又是一个大包容,天地、星球,日、月、风、雨、社会、人生……全要包容进去。参照“卦相”,方可成解。    这是“内省”时特别要注意的。    有人愿意利用“象数”解卦的,也没有什么可怕。“卦”不见得准,不可迷信。但是这是一套新的思维方式。一旦起卦,自己头脑中原有的概念思维可能立即被打破。这是一种歪打正着。“道”运动的障碍也许就会破了,新的灵感会自然而然奔涌而来。    卦相的推理没有什么新鲜的,就是为了打破我们头脑中固有习惯思维的思维模式。这个“顽物”一旦打破,真相自现。    所以,太极思维是“无招胜有招”。这是真正的无招胜有招,而不是金庸笔下的所谓的“无招胜有招”。因为他毕竟有招。真正的太极思维是绝对无招可出。只是不断打破旧的固有的“旧招”,新招自会奔涌来到。是这就是儒家所谓的“勿助勿忘”的深刻道理。思考的“被动性”是太极思维的又一大特点。    “内省”思维强调存疑,则是永远令生命运动图象保持一种恍兮惚兮的状态。这个太极图象恰如永远不停闪动的电子屏幕,它永远是“活”的,“生”的,运动不居的,变动不居的。只要一不小心,概念的逻辑推理一旦占了主动,“神龙”定死。    真正的“内省”与西方文化的逻辑推理的根本不同点就是,永远保持“内省”生命的鲜活性。也即判断的被动性。    任何结论都是“它”下的,不是“我”下的。但我见“它”下“结论”了,露“尾巴”了,不也是一“招”吗?这不也就见招拆招的无招胜有招吗?    事实上,判断还是“我”下的。    一句话,“内省”的诀窍在于永远保持两个“自我”。 一个凌空“观”我之“我”,一个现实系统中运动之“我”。    到这里该抄一段王阳明语录供人们参考:    “诸君功夫最不可助长。上智绝少。学者无超入圣人之理。一起一伏,一进一退,自是功夫节次。不可以我前日用得功夫了,今日却不济,便要矫强,做出一个没有破绽的样子。这便是助长了,连前些日子功夫都坏了。此非小过。譬如行路的人,遭一蹶跌,起来便走,不要欺人,做那不曾跌倒的样子出来。诸君只要常常怀个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之心,依此良知,忍耐做去。不管人非笑,不管人毁谤,不管人侮辱。任他功夫有进有退,我只是这致良知的主宰不息,久久自然有得力处。”    这“内省”的太极思维实在是说不完,因为“运用之妙惟说一心”,任何小聪明都代替不了自己的用心。只是把王阳明这提示好好用了,自有得力之时。但是,王阳明这一套也是有问题的,不知“内省”的“致良知”,更有穿透三世的“矢量”在左右。一要穿透三世,二要知“矢量”。我们“内省”的致良知,不是只为成“圣”,而是要达到对生命最后的终极关怀,终极解脱。    他非常强调要有一个作圣人的追求,但是他认为的“圣人”是什么?成了这样的圣人,就能彻底解脱吗?其实更重要的在于:这便有一个佛家“菩提心”的提出。    简单概括,“内省”的太极思维,有四大要点。第一整体性,凡可知者,不舍一物一事一人。任何一物一事一人皆不轻易作肯定否定的判断,全体包容,即是包容天下。为这一切找到合理的位置,而不是简单肯定否定。第二,保持事物自身的鲜活性,绝不割裂、阻断。第三,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无寿者相。只有生命能量整体的鲜活运动。第四,无招胜有招,“弱者道之用”,思维要永远保持“被动性”,“勿助勿忘”,“戒慎恐惧”。      西方文化开始转向了——心学答应录之三十一
(2009-07-12 13:06:02)  
    多谢好友刘作思先生,为我送来了一本好书,德国人埃克哈特·托利的《当下的力量》。    似乎我没有犯太大的错误,我预计世界文明将发生重大的变革。托利这本书在中国与世界的热销,似乎也又一次证明了我的预测。关于这方面的诸多迹相,我已经反反复复说了。    第一、量子力学的出现,“物质”的绝对确定性,受到了置疑。基因科学的出现,肉体的神圣性、固定性,也受到了置疑。自然科学、高科技,如电视、电脑、手机,卫星定位等等。使地球、使宇宙,使全体生命界的一切的适时变化集中到了每一个生命的眼、耳、鼻、舌、身、意之中。这不是“天之历数在尔躬”的世俗化、普世化的前奏吗?    第二、西方文明,也可以说以古希腊文化为底蕴的,以海盗文化为载体的,以基督文化为平衡器的现代人类文化,几乎是全方位坠入了极度失望中。这对中国人来说感受不深,也较难理解。在西方,所有的文学作品都呈现出这种强烈的绝望感、失落感、隔膜感。这和十八世纪、十九世纪的西方文学艺术,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直至贝多芬、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展现的那种朝气蓬勃气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在哲学界的表现则更加突出。一片悲凉,应是精神上的哀鸿遍野。    第三、世界政治中,中国的突然崛起,与整个世界血腥的文化冲突同时存在。这也绝不是一个偶然现象。    如果要例举,还可以说出一大堆。这里只是择其要举出三点。现在仍然沉浸在崛起的喜悦中的中国人,反而对此没有强烈的感受。似乎今天的中国人,都在享受着西方人十九、二十世纪初年的那种幸福和优越。中国人对这个世界,远不如二十世纪初年那么敏感了。不过也不要紧,世界会推着我们向前走的。    目前大量的心理分析、心灵辅导的书涌入中国。据说在当今的中国人中,已有几十万人在从事这个职业。尤其是去年“五一二”汶川大地震以后,使得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一下子红火起来。    恕我直言,这些西方人的著作和中国的心学相比较,实在只能是小儿科。    如果依我的看法,全部心理学、心灵学著作,虽然都写得十分生动,通俗易懂,但究其克服心理障碍,寻求心灵安乐的方法,莫过两个字:“转移”,不停的“转移”……    这和当年基督文化提倡的“忏悔”,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二者从根底上说,是有极大差异的。    基督文化的“忏悔”,是引导人类“厌世”的上好方法。这是因为“忏悔”本身不起任何作用,绝对改变不了命运。正因为改变不了命运,执着于教义的信徒们,就会一次又一次的不停的忏悔,甚至终身忏悔。这样,他对人世间的信心就全部失去了。事实上,也就是承认了《圣经》的基本观念:人类社会是个原罪的世界。只要一旦有了这种体认,他进入“天堂”就有希望了。    西方的宗教家虽然不厌其烦地向他的信徒们大讲“天堂”的概念,但真正知道,人类怎么就可以进“天堂”的教士是很少的。他们中的大部份人,并没有真正搞懂耶稣基督的“登山宝训”。其实,怎样才能进天堂?“登山宝训”说得非常清楚:第一、了知“基督”存在,第二、“厌世”。有了这两条,哪怕只是“一念”,也可以进基督的天堂。至于“天堂”存在与否,又是一个更加复杂的生命课题,这里不纠缠。    《新世界》、《当下的力量》的作者艾克哈特·托尔,当然没有摩西、约书亚、耶稣的深刻性。但是,他抓住人类心灵运动的某些特征,突出主动的心理“转移”这种方法,这对于现代文明来说,已经是重大进步了。    时代“进步”到今天,人类在这个“外求”文明中走了三、四千年,总算是甩脱了鬼神文化的束缚。但是,“外求”的执着,这个新的魔鬼又开始疯狂纠缠人类了。今天人类的一切心理疾患,概括起来说,就是这种对“外求”的执着造成的。    自然科学作为一支生力军,其功至伟。但是,也是这个自然科学,又把人类推向了“外求”的不归路。与此同时,西方心理学也就作为一种“科学”兴起了。事实上应该说是,这又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滑稽。    生命的进步,生命的“明明德”,就是这样一圈又一圈的螺旋状上升着。    所以,我奉劝一切希望学懂国学的朋友,可以以艾克哈特·托尔的《新世界》、《当下的力量》作为入门教材。这两本书一定可以使你内求于已心,内省一已之心。通过读这两本书,一方面可以缓解你自己某个当下,心灵一味“外求”的压力;另外一方面,人们也可以发现人的内心世界,有多么复杂微妙的能量运动。远不是我们今天人类想的那么简单。    其实,对于这一点,我在上面的博客《内省与卡夫卡》中已经初步提及。人心恰如瀑流,无常闪动,千奇百怪,千变万化。不认识它,它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魔鬼。这种看似盲目的意识流运动,最容易让“闲暇”多的人上当。今天我们人类的许多心理疾患,皆是这些心魔作怪。其实,这里有一句古语可作参照,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今天人类,尤其是中国人,初步温饱之后,多起心理疾患,也是非常正常而又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今天的中国社会,患心理疾患的人越来越多了,实是社会发达的表现。外在的压抑少了,内心的折腾多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人,连肚子也吃不饱,哪里有功夫害“心理病”啊?!    今天的人富裕了,衣食无忧了,心灵疾患也就多了。其实,更深层的原因是,这正是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引导人心内转了。心灵学之类的著作也就大行其道了。人类不明就里,以为自己有什么新的“科学”发现。这方面的学者真的如发现了新大陆、新世界,一下子惊喜异常。其实本来如此,只不过是境遇的变化了,辛苦的操劳稍加缓解,心理的毛病悄然发作、发展……这门“科学”就诞生了。“劳身”转向了“劳心”。在外在的生存没有真正解决以前,人们无暇“内省”,不管心灵是怎样的汹涌澎湃,也无暇顾及。现在人们可以内省自心了。于是,相应的心理疾患,以及关于这种疾患的“科学”就应运而生了。    原来,自己的内心是如此奇妙的世界?原来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不听自己掌握?    其实,我们的内心远不止是《当下的力量》、《新世界》的作者描绘的那么简单。    艾克哈特·托尔,你知道吗?人类的内心世界就是如你观察的那样,撞撞歪歪、跌跌碰碰的成佛的。人活着,有这个肉体还好得多;一旦没有这个肉体,“知”的情况比你描述的更恶劣、更恐怖。人们可以参阅一下《西藏生死书》。    生命是不灭的,对于“知”的无穷“瀑流”,有肉体是一个活法。没有肉体,也有没有肉体的活法。(但是,我是坚决否定灵魂的存在的)。    托尔先生,在人类还有肉体之时,你的心灵调节方法,大半是会奏效的。一旦没有肉体,你的方法就会毫无作用。    你的先人摩西、约书亚、耶稣,比你了解得多得多。你知道吗?他们当然也有他们的战胜心灵“瀑流”的办法。那就是犹太教、基督教那一套文化。    就是这样,我们也要充分肯定托尔的贡献。他的书对今天的人类来讲,可谓雪中送炭。但恕我直言,实际作用不会太大。因为他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比他的先辈摩西、约书亚、耶稣、保罗差远了。其实这几个人也不彻底。    如果想彻底解决问题,答案还是在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中。    关于这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为什么是彻底解决心灵“瀑流”问题的根本方法,我已反反复复说过,这里不再重复。一重复就成了另外一篇文章了。    通观艾克哈特·托尔解决人类心理的方法,可以总结为四个字:“看破”、“转移”。    不要小看我们人类头脑中的能量运动。它是决定外在自然运动的。一旦我们真的明白了心灵运动的真实能量变化,你会发现,一切外在的自然变化、物质变化,都是被这种心灵的能量变化所左右的。如果你了解一点现代物理学的常识,不会认为我的说法是“反科学”、“伪科学”。而“国学”的聚焦点正在这里。最后就是要能自觉进入“心转境”的境界。    《新世界》的作者当然远没有达到这样的认识。他还把“心灵”框在了“意识”范围之内了。他不知“心灵”的瀑流,正是宇宙能量瞬息万变的“瀑流”本身。我们这个看似僵硬凝固的宇宙,看似稳定无比的自然,其实也是如电石火光一样,瞬生瞬灭。正是释迦牟尼佛所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种运动的映相,就是生命意识的瀑流的千变万化。二者非一非二,是一也是二。这二者不存在谁是主宰的问题,因为本来一体。“此两者同,出而异名”(《老子》)。    无时空,无对待,永动不居,实是如如不动。正是《金刚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所说:“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这一“宇宙——生命”系统的能量瀑流,能在那一个个体生命的大脑中纠缠,也绝不是凭白无故的。皆是因“你”过去世错认它的缘故,因果律不可违。你纠缠过它,它必纠缠你。   《新世界》、《当下的力量》能了知意识瀑流只是“能量”的运动,这是西方文化一大进步。但是,是什么“能量”?是不是和宇宙一体的能量?这是《新世界》作者根本想象不到的。正因为这样,他以为,以念头的方式纠缠人类的能量,给生命造成的烦恼,可以用“看破”、“包容”、“转移”的方法,来一一了断。这不仅是荒唐的,从思想方法讲,却又是回到了西方文化的“单一直线”推理中去了。    估计我们这个社会,找过心理医生的人非常多。但是,任何人都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案例,说明某一个心理医生真的治好了某个心理患者。    正如肉体的疾病是一样的。医生治好某个病人的某个病,其实是个假相。只能说通过这个“病”,医患双方“了”了一个缘。    所有“病人”的“病”,“好”了,其实全是自己该好的,或者说他的“医、患”烦恼了结完了,这个病也就该好了。如果好不了,或者“死”了,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他心灵的能量运动又转到另一个因缘了,这也是其自身的因缘确定了的。    说到心理、心灵的疾患,一切“治疗”全是假相。但是,假相也是真相,可以安人心,可以暂时使意识的瀑流不再纠缠个不休。这片刻的停顿,心灵会舒服多了。在这个状态下,“人”似乎就轻松多了,其实是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因果律是不会因此而消解的。    一句话,“缘”不了,理解,看破,包容,转移,这些心理治疗的方式,最多只能是对一时一地一人的“止痛 ”    但是,我还是要高度评价西方的心理学、心灵学,有了这方面的基本基础,再进入国学的“心学”,就方便多了。“内省”也容易入手了。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西方的“外求”文明,已经开始向“内省”文明转移了。一旦这种研究和天体物理学拉上手,你就不能不佩服《周易》了。    这个世界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心理疾患很可能会如“感冒”、“肠胃病”一样普遍。心理医生也许将成为医疗行业中一支最大的队伍。    这种“病”,正是促进人类转入“内省”文化的一个重要阶梯。    这里就必须分清,两种不同的心理治疗 。    一种是人们现在普遍存在的心理、心灵疗法,一种是我们推荐的。    两种方法在入手处完全没有区别。心理医生们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该有什么疗效还是什么疗效。    但是,心理医生本人,以及其患者能否了知,如果有另外一种“能量”引入,效果会如何?“得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今生我肯定成佛”。人们,不要小看了这一提示,当你真的明白了“宇宙——生命”系统的全部奥秘之后,就知道在心理、心灵治疗中,能有这一能量的契入,和没有这一能量的契入,是大大不一样的。    这是因为,闻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并知自己今生肯定成佛,已经把生命的一切烦恼缘转化为佛缘了。    此处难解!此处难解!但是,对于懂得量子力学的高能物理学家来说,也许并不困难。    
内省与“时代”——心学答应录之三十三
(2009-07-26 13:33:30) 
    人类的“内省”是一个普遍的事实。区别只在自觉不自觉,专注不专注。    儒家讲“格物致知”,这个“知”,不可解为“知识”。朱熹的错误正在这里。“知”者,“心”也。“格物致知”是通过对“物”的接触,了解己心运动的微妙性。“知识”只是这个过程中的自然沉淀。    这种误解的产生,估计也和时代有关。到了中国的唐宋时代,人们对于肉体的外部需求已经是非常关注了。这就和上古时代人类的思维有了很大的差异。上古时代,人类有随时关注内心的思维习惯,对于“外在”的东西大半看得很轻。只不过那时所谓的“内省”,事实上是人们习惯于随时和“神”、“鬼”对话。《圣经》旧约就是一个好例。这一思维习惯进入人本主义时代的后半期,基本上是荡然无存了。    我们已经反复说过,“外求”思维不是什么坏事。不从“外求”思维入手,不进入自然科学高度发达的时代,人类头脑中的鬼神意识无法彻底消除。   “内省”思维是了解生命的“众妙之门”。但当人类摆不脱鬼神意识的纠缠之时,“内省”的“致良知”的难以捕捉性,非常容易导致神秘主义。    真正有过“致良知”经验的人,一定知道,“良知”是那样的飘忽不定,或隐或显,恍兮惚兮,以致不可言说,稍纵即逝,真有几分神秘感。    其实,“良知”从来是如如不动的,只是由于我们人类头脑中的妄念横飞,不可终止,这才令本有之“良知”显得神秘不可测。正如云夜赏月,月亮并没有和我们躲迷藏,而是我们人类心头的乌云弥漫在作怪。    进入逻辑思维时代,不管是形式逻辑,还是辩证逻辑,都很难让我们理清“良知”的来龙去脉。“良知”的不驯服性,造成人类很难心里踏实下来去寻求“良知”。    但是,“良知”并不是无迹可寻的天外来客,只要人类关注于“内省”,早晚可以把“良知”玩于股掌之中。    只要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头脑稍微冷静一点点,年龄稍微大一点,一般说来,一进入三十岁,大半会感觉到,自己几乎时时“内省”。人的成长过程就是“内省”的过程;发现“宿命自我”存在的过程。这时的人,总有几分不服气,想方设法要左右“宿命”,这就会不断调整自己。凭什么调整自己?当然是不断“内省”。只是这种“内省”功利性太强,往往是为某种外在的利益而内省自心,然后作出某种调整。    说到底还是“外求”。    “心外无物”,只要一外求,“良知”就很难显现了。    人类的智慧永远不是“良知”本身。人类的智慧只是为了拨云见月。“拨云”才是人类的能力可以达到的。“月亮”是本有的,一旦云开自然见“月”。“月”不是人类的智慧,是生命本有的智慧。    据说西方有一派直觉主义哲学,我没有深研过,不敢评论。如果仅凭“直觉”,我以为是难见“良知”的。不是人类的一切“直觉”都可以见到真理的。“良知”却必是对某个因缘的绝对真理。“良知”之所以会令人们说成是“直觉”,只是由于它的到来,具有不可用逻辑思虑的特点,不管是什么逻辑都难规范它。这和一般所谓的“直觉”,区别是非常大的。“直觉”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良知”,被欲望直接左右的“直觉”,就未必是“良知”。   “良知”的运动要真想找到轨迹,只有宏观的太极思维还可以勉强说清楚个一分、半分。    把人类的思想史,放在一个较长的历史长河中观察,我们还是可以看出“阿弥陀佛”的一点点蛛丝蚂迹的。    首先要否定的是巫术图腾。不管它有多少合理性,都必须加以坚决的否定。这是毫无疑问的。单独的巫术图腾,无法导致生命的大解脱。    正是由于此,大约是在公元前的三千年,人类开始全面转向“外求”文化。读过《圣经》的人们,都记得,那位号称耶和华的上帝,一开始就引诱以色列人“走出埃及”,事实上是“远离”多神崇拜的文化圈子。这位上帝老哥对以色列人作了一系列的承诺。比如什么流蜜的土地之类。就是要诱导以色列人文化转型。最后,以色列到大卫时代,转为世袭王朝,这就和中国的禹建立世袭王朝一样,在政治架构上,要用“血亲文明”代替“鬼神文明”。    中国文化更有伏羲神农教会中国人稼穑的故事。这也是诱导人类“外求”。    进入了“人本主义”的“外求”文化时代,强调“内省”的,懂“内省”的人,不是没有,而全部被“有闲阶级”所垄断。    摩西是如此,孔子是如此,老子也是如此,他们都是衣食无忧之人。    广大的百姓是没有这种福气的。他们必须全力致力于稼穑耕作,根本无心“内省”什么心灵世界。能把一日三餐吃到肚子里已是幸运,那有“内省”的闲暇。    但是,这也造成了这一时代“内省”文化的一大弊端,就是贵族化和地主化、宗教化。在西方,没有哪个奴隶,能如保罗、奥古斯丁、阿奎那那样“内省”自我,且深研《圣经》。进入“经院哲学”时代,堕入僵硬推理的死胡同,更只能是有闲的教士、贵族才能做到的事。  “内省”而“思辨”,这是只有教士与贵族才有闲如此“堕落”的。平民与奴隶衣食尚且堪忧,那有那么多空闲。在中国,庄、孟以下,越是到了后来,地主文化对“内省”文化的浸润无比严重。这种风气对艺术的影响犹为明显。中国古代的“禅诗”,其境界大半无可非议,但借助的外部景象,几乎全部是农耕文明的“田园诗”形象。象屈原、曹操、李白这样的大超越者极为少见。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后世文人骚客想模仿一点“禅境”,大半掉到农耕文化的套子里出不来。“享清福”就成了这些“修行人”的最高追求。    正如西方人掉到宗教教会文化的套子里出不来,是一样的。面对这种绝境,任何批判、开导、开示、教育都是无用的。正是马克思主义者所说的,存在决定意识。    在这种情况下,能让人类把外求文化推到极致,也即是让人类社会的繁华似锦达到极致。这才破得了“内省”文化的贵族化、地主化、宗教化的毛病。同时更可以把“内省”文化推及到每一个人。令一切人都能“心包太虚,胸藏宇宙”。    当世界进入二十世纪后半叶之后,人类果然进入了这样一个时代。市场经济和自然科学果然将肉体人呵护到了极致。稍一咳嗽,就是世界性疫情通报;微有不适,就是全球减排二氧化碳;胃肠有病,定是卫生质量问题。似乎不回到原始社会,人类的安全就没有保证。在呵护肉体上,人类已经是敏感得见风就是雨了。在方便肉体人方面,那就更是有千百万商家在绞尽脑汁要捕捉商机了。电话已经是全球通了,更要移动的;火车已经让出行便捷至极了,还有高铁、飞机,将来一箭千里的日子,并非不可想象。安得广厦已经不是理想了,优雅的乡间别墅正在等着你……    其实,究佛意、道心的本意,是要令一切生命了知,不要说满足一个微不足道的肉体了,凡可意识到的,生命就无所不能,生命就无所不至。生命的能力浩渺无边。生命的珠网永远透明,全人类一体化、世界一体化是生命本有之义。这也即是佛、道两教一再说的,生命本是五眼六通,只因妄想执着而不能证得。   “内省”的终极也正是要让人类明白这样一点:所有物质文化的进步,也是内省文明的进步。二者并不是矛盾的。人们不知,就在你一味“外求”之时,“内省”文化也在大踏步的前进了。人类不再会认为五眼六通,只是神鬼才可具有的吧?你再不认为这个世界只是“清泉石上流”才是美好的吧?霓虹闪烁也是一种禅诗的美。再不认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是真正的潇洒吧?踢一场足球不也是文明的大潇洒吗?。再不认为天下只有皇帝才可以享受皇家生活了吧?皇家大餐是县城宾馆也能做出来的。    与此同时,“心包太虚、胸藏宇宙”,已经是每个中学生都可以具备的意识了。    恰恰是在这时,社会道德沦丧,七情六欲泛滥,又象瘟疫一样在人类社会蔓延开来了。    这一切是进步,还是退步?是地狱相,还是天堂相?谁又分得清呢?人间的逻辑在这浑沌的现实面前,简直是垃圾了。    这时,就在这时,又一种有意味的事扑面而来。在吃饱了喝足了的人类中,开始蔓延起心理病、心灵病了。其他各种富贵病也都成了时髦。    心理病、心灵病作为一个巨大的商机,令全球一下子蹦出来百万心理医生。心理学、灵性学作为“科学”,堂而皇之登上了畅销书的排行榜。灵性作家、心理学家一下子都成了释迦牟尼佛、老子、孔子的好儿郎、好学生、好弟子了。似乎新世界应该是一种灵性文明。    正如我们不应该贬谪十四世纪以来的人类社会的“肉欲”泛滥一样,我们也不能随便贬低这股追求灵性解脱的思潮。    其实这两个思潮正是母亲与女儿的关系。    思考一下弗洛伊德,他几乎把一切心理疾患都归因为“性”,未必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弗洛伊德的理论有三分合理,灵性学、心理学,不就是升华了的肉欲性学吗?哈哈,开个玩笑。    我关心的还是人类全体、生命全体的“明明德”。    时代的这些进步,与生命全体的“明明德”能量运动,是完全背道而弛的吗?    物理学最后告诉我们,“物质”只是能量的刹那幻象。    基因科学告诉我们,人类后天的一切,早已存在于他先天的基因中了。连神圣得不得了的男女交合添子生女,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人工授精罢了。    灵性学、心理学将来又会告诉我们什么?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这宇宙的通天秘密是不是在一步步破解着呢?    这就是“明明德”!但这是需要你“内省”的,不然就是过眼烟云,儿童游戏。     内省与“当下”——心学答应录之三十四
(2009-08-02 09:43:39)  
    照理说,一提到“心学”,着手就应介绍“当下”这个概念。但是,时至今日,我也没有下定决心写这个题目。    一来是因为我自己对“当下”二字,至今仍然把握不透。如果把“心学”,当作物理学思考,“当下”这个概念,如果真说透了,真是会颠覆今日人类的整个文化,甚至连“量子力学”也得晃三晃。其实,现代物理学对生命的认知,也只能是刚刚入门。说得再邪乎一点,恐怕连“入门”二字也难说。    说句老实话,在我过去大量的文字,“当下”这个概念用了千百遍,大半是随顺世间而说。我用“当下”这个概念,只是害怕人们掉进黑格尔式的“思辨”陷阱,在空洞的理论中胡思乱想,结果可能是永远一无所获。    黑格尔多次贬斥中国文化、中国国学,缺少“思辨”。但是,他不知他的“思辨”,往往是不可能“证得”的。当然,他也不强调“证得”,只要满足了他自己的“逻辑沉醉”,他就心安理得了。“国学”不讲思辨,讲“致良知”。“致良知”要彻底丢弃一切逻辑和非逻辑之类的概念纠缠,永远是邓小平说的“摸着石头过河”。正因为如此,国学讲究的是层层“证得”,不“证得”不能称之为国学,不能称之为“致良知”。    “证得”这个词,也没有宗教徒们讲的那么玄乎,似乎非有扭月转日的神通不可。“证得”就是“过河”。    你过了“河”,还是没有过了“河”,你自己最清楚。任何人也无法代替你了知,你是否真“过河”了。“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个“证得”,只能是哑巴吃饺子,自己心里有数。    我过去的大量文字,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怕自己讲不清,贻误大方,才不得已用了“当下”这个概念。希望人们在“致良知”中,步步强调“摸着石头过河”,而不是追求神通,或者是落入“思辨”。    我过去说的“当下”,应该是等同于黑格尔那里的“具体”、“具相”、“现实”、“实践”这样一些概念。但又怕一用这些概念,人们又落入黑格尔符号系统。这才勉勉强强不断强调“当下”。    我真是没有邓小平的才华,一个“摸着石头过河”,多么简捷、明快、准确。“在当下之外,你是否体验过、做过、思考过或感觉过什么东西?你认为做得到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或者存在于当下之外吗?答案很明显,不能。    过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当下。    未来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在当下。    过去发生的事情是一个记忆的痕迹,它储存在大脑中,是过去的当下。当你记起过去发生的事情时,你就重新激活了记忆——而你是在当下做这件事情的。未来是一个幻象的当下,是大脑对未来的投射。当未来来临时,它是以当下的方式到来。当你思考未来时,你也是在当下做这件事情。很明显,过去和未来本身没有现实性。就像月亮本身不会发光一样,它只能反射太阳光,所以过去和未来仅是永恒的当下的光线、力量和现实性的反映。过去和未来的现实性都是从当下借过来的”。    这是引自时下的心灵学畅销书《当下的力量》一书的。    我不能不承认作者埃克哈特·托利有多么机智。这段话会让许多心理疾患者,“当下”心理立刻轻松一大截。“是啊!过去的事,只是记忆的痕迹,我想它干什么?”  “是啊,未来的事,谁知道会不会到来,我苦恼它干什么?”埃克哈特·托利先生!真是的,“当下”只是“当下”!你的确可以让心理疾患者立刻轻松一大截,会有说不尽的惊讶,你的灵性学说真的神奇无比。但是,这也只能是“当下”,只能是“这个”“当下”!过了“这个”“当下”,你的心理疾患求医者,还会轻松吗?    埃克哈特·托利先生,认识了“当下”,生命的“因果律”就不存在了吗?    埃克哈特·托利先生教给我们“进入灵性殿堂的关键”是:   “有些人喜欢参加冒险性活动,如爬山、赛车等,原因是这些活动迫使他们进入当下时刻——在这些高度紧张的时刻里,他们能从时间、从问题、从思维中解放出来。即使一秒钟不活在当下,都有可能临死亡的威胁。不幸的是,为了进入这种当下时刻,他们必须依赖一种特殊的活动”。    埃克哈特·托利先生!这叫“注意力集中”。对于中国人来说,也对于外国人来说,一切经过宗教修炼的人,对此太熟悉了。“注意力集中”的方法,何止是爬山、赛车诸如此类的冒险活动。阿Q向吴妈求爱,也是十分专注的,此时他会完全忘了赵老爷打他的痛苦。阿Q摸小尼姑的脸蛋时,“和尚摸得,我摸不得?”这也是一时的“注意力集中”,这一切都使阿Q能够“从时间,从问题,从思维中解放出来”。    但是,最终,阿Q还是得“回去”。    没法子。    这种“注意力集中”,对于一切宗教修炼来讲,只是入门的东西。人们所谓的“入定”,就和这差不太多。    但是,“入定”非常深的耶和华、耶稣,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他的“选民”在这个人间世界必须无穷无尽的“争斗”、“受苦”。你看以色列人至今还要为自己民族,取得一片落脚之地而苦苦挣扎。致于说到耶稣,自他降临人世之后,从古罗马至今日,环地中海四周,什么时候少了战争与杀戮呢?耶稣降临后的前一个千年,一直到二十世纪上半叶,信奉他的欧洲奴隶,美国黑人,苦难有些许的缓解吗?    至于说到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前半叶,奴隶、黑奴的大解放,大概和耶稣、耶和华没有太大的关系吧?如果有关,为什么要拖一千多年呢?    请注意,我没有半点贬低耶和华和耶稣的意思。我只是提醒灵性学者,对耶和华与耶稣来说,人类在人间是必须要“受苦”的。    好好读一下《圣经》的新旧约吧!只有到了他们为你设定的“天堂”里才可能享福,才可能没有痛苦。    光一个“注意力集中”,我们就讲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人们,光凭“注意力集中”走进灵性的殿堂,想得到解脱与解放,是办不到的。    还是回到“当下”这个概念吧!    托利先生如是说:   “自古以来,各门各派心灵导师都指出当下时刻是开悟的关键。尽管如此,它仍然是为人所不知的秘密。当然,教堂和寺庙是不会教这些东西的。如果你去教堂,你可能会听到这样的教导:不为明日思量,明日自有安排。“那些把手扶犁而频频回顾的人不适合进入上帝王国。”或者你可能会听到这样的篇章:美丽的花儿不会为明天而担扰,它们安逸地生活在永恒的当下,而上帝却赐予了其丰富的供养。    这些语句中所蕴藏的深刻、激进的本质并不为人所知。似乎没有人意识到,他们注定要在世上走一遭,好完成一个深刻的内在转变。    禅宗的本质就体现“在当下的刀锋边缘上走路”——完全地进入当下就不会有问题,就不会有痛苦,在你本质中不是你的东西就不会在你体内生存了。当下这一刻,当时间缺席时,你所有的问题就会消失。受苦是需要时间的,在当下它不能生存。    伟大的临济禅师为了把他的学生的注意力从时间中带出来,经常竖起一根指头慢慢地问道:“当下,缺什么?”这是一个需要大脑就能回答的强有力的问题,目的是让你将注意力集中在当下。禅宗的传统还有一个类似的问题,那就是:“若非当下,何时?”    原来,东西方的宗教,都是托利先生开悟的“当下”?!谁“完成了一个深刻的内在转变”?!。    上面我们已经说过,自《出埃及记》以来,以色列人乃至整个环地中海四周的所有人,都没有“安逸地生活在永恒的当下”,并且是至今都磨难不断。恐怖比过去更厉害。一旦伊郎有了核武器,会不会把以色列这个国家从地球上抹去呢?    至于说到禅宗,其所说的“当下”,可能和托利先生说的风马牛不相及。   “当下”在佛学中是一个“全息”的概念。“当下”就是过去、现在、未来的总合。专注于“当下”,并不是如托利解释的:    禅宗的本质就体现在“在当下的刀锋边缘上走路”——完全地进入当下就不会有问题,就不会有痛苦,在你本质中不是你的东西就不会在你之内生存。当下这一刻,当时间缺席时,你所有的问题就会消失。受苦是需要时间的,在当下它不能生存。    在“刀锋边缘上走路”,就“不会有问题”?“就不会有痛苦”???    天方夜谭了吧?!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禅宗首先讲究三归依:“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一旦三归依,他的当下,就不再是他的当下了,是谁的呢?下文有介绍,在这里我不愿多说,说多了,托利先生一定会觉得我是海外奇谭,当他看完下文就会明白了。    更一步说禅宗不是没有痛苦,更不是“不会有问题”,而是“不昧因果”、“享受因果”、“享受苦难”。   “纵食毒药也闲闲”。   “吞铁球、喝铜汁是禅家本份事”。    吃毒药、吞铁球、喝铜汁能不痛苦吗?起码肉体是痛苦的。许多人认为,所谓“证得”,就是用“神通”战胜痛苦,使痛苦变成不痛苦,甚至愉快。    这是妄想   “当下承担”、“直下承担”,有能力承担,有勇气承担,在万难之下也不迷因果,不昧因果,把因果承担下来,在因果熬煎中审美、审美,这才是禅宗的真实气魄吧?!再说“当下”。   《佛说阿弥陀经》云:    “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在说法。”   “今现在”就是“当下”。阿弥陀佛无处无时不说法。现在就在你面前说法,可惜你充耳不闻。    托利先生,你如何理解这个阿弥陀佛的“当下”呢?    任何“当下”并不只是时间的“当下”,而是因缘的“当下”。“缘起”到“缘落”是一个完整的“当下”。不管这个“缘”,是表现为眼、耳、鼻、舌、身、意哪一个器官的运动。再说一遍,只有“因缘”的当下,时空的“当下”是假相。    释迦牟尼佛说,“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胎生。若卵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若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磐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数无边无量众生。实无众生被灭度者”。    众生有一个没有进入“无余涅磐”,释迦牟尼佛这个“当下”就没有了结。请问托利先生:    这个“当下”是过去?是未来?是当下?哈哈!    请看老子如何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常,无,名为天地之始……”。    这“天地之始”,就是说这个由“道”认可的“因缘”的“时空”开始了。这个“缘”一天不散,一年不散,一劫不散,这个“当下”永在。何谓“当下”?有多少“当下”?    “一室千灯,灯灯互映”,这就是生命界。无量众生都没有相同的“当下”,但永远在“当下”。    我们在一个永恒的“当下”。    南无阿弥陀佛!     内省与念头——心学答应录之四十一
(2009-09-20 08:34:50)  
     从究竟位说,国学所谓的“内省”,与基督文化的“忏悔”有非常大的差别。    “忏悔”也是一种“内省”,属于最初级的“内省”,也可以说是“内省”的入门。    “忏悔”为什么是最初级的“内省”呢?    因为任何“忏悔”,都必是头脑中已有了一定的固化了的道德标准,或对错标准。    有标准就是错。老子说:“天下皆以美之为美,斯恶已。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但是,这对于初入“人相”的人类来讲却是极为重要,是完全应该“犯”的一个错误,当然也是国学心学最初的入门处。这便是佛、道、儒要求人类要有初步“善恶”观的原因。只有初具了这种“善恶”观,才可以摆脱人类早期的神鬼文化。也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进入生命的“无善恶”观。    早在中国的心学产生以前的巫术图腾时代,人类的道德观是极其混乱的。如果“心学”在早期不特别突出的提出“道德标准”问题,人类就很难进入人本主义时代。    事实证明,中国周朝之所以可以战胜商纣,关键之一是,周朝明确提出了“惟德是馨”的观念。其内含是说,献给上天最好的贡品是你的德性。孔子反复强调“吾从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佛学提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佛教的这个原则,不但是明确标出了自己的善恶观,希望人类识别善恶、弃恶扬善,而且更进一步建立了根除一切恶的一整套的理、法、教、机体系;这也就是更进一步的“自净其意”,达于普度众生的无善恶观。    净土法门以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度尽一切众生,即是整体对整体的“救度”,也就是“道要证道”。更具体的是使生命全体进入了“至善”的良性大循环。到了这种“自净其意”的阶段,善恶也便消溶了。    佛学之所以可以达到这个级层,关键在于他从根本上超越了人间的道德,进入了至善。这种“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就不是简单的停留在人类意识的自律层面了。    从佛学所达到的这个层面,我们也可以看到西方文化所提出的“先天道德律令”,新儒家的“道德主体”论,有多么浅薄。完全是局限在《圣经》文化狭窄观念中而不能自拔。他们不知《圣经》文化本身就不彻底。    强调善恶,超越善恶,直逼“至善”,这才是国学乃至佛学的最终趋向。    正是由于此,心学所谓的“内省”,就不止是基督文化所谓的“忏悔”。“忏悔”只是国学“内省”入门。一旦进了门,就是要有迅速超越人间善恶观念,直逼“至善”的眼光,从而在鲜活的生命实践中,“内省”自己的一切“念头”。    当我们理清了“内省”与“忏悔”的区别之后,还要对“念头”这个概念加以厘清。    儒家所谓的“致良知”、“格物致知”。其实就是禅家所谓的“观念头”。如果用更准确的话说,就是“观自在”。    这也就是说,一切有“内省”自觉的人,都可以被尊称为“观自在菩萨”。    这也就是说,《金刚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并不是教科书,和西方文化的教育体系中的所谓教材系列,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里的“观自在菩萨”,永远是“自说自话”。文中反复说到的“舍利子”,就是指的“肉身自我”。    一部《心经》就是观自在菩萨与“肉身自我”的对话。这本身就是“内省”的最高典范。搞清《心经》这篇内省自心的“对话”,也就搞清了什么是“心学”所谓的“念头”。人们从《心经》中可以看到,他绝不纠缠每个“念头”的善恶,美丑,是非,对错。入手便是着眼于对“念头”自身性质的“内省”。是“实”还是“空”?是前六识的,还是阿赖耶识的?    时下许多人,包括许多自认为是修行人,实际上是把“念头”局限在了“意识”领域。似乎只有意识领域中不停闪动的才是“念头”,眼、耳、鼻、舌、身之“色”、“受”、“行”,就不是“念头”。人们不知,就是人类赖以存在的,你确认无疑的自我肉身,也是“念头”。正是《心经》所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其实,“五蕴”皆是“念头”。    《心经》又说。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    我们先不管这位“观自在菩萨”悟到的“空”、“无”是什么,他所说的,色、声、香、味、触、法,眼、耳、鼻、舌、身、意,眼界、意识界……苦、集、灭、道……一切一切全属“念头”。    都是“内省”的对象。    一句话,这一切都是“知”、“明德”、“阿弥陀”、“性”、“心”的能量运动,当体即空,旋生旋灭,瞬生瞬灭。但是,具体到每一个个体生命的具体“念头”,说到善恶、美丑、是非、对错,表面看来,又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念头”的运动,绝对是“个体性”的,所谓群体性只是表现为相似性。生命现象的共同性,往往有极大的假相,极大的偶然性。其真实仍然是绝对的个体性。所谓群体性,只是早早定下来生命的“悟道”、“体道”的轨迹过程中的共同性和相似性。    就“宇宙——生命”系统来讲,“悟道”、“觉悟”、“证道”,随时在进行着,无规律可言,但又是绝对个体的。所以,正是释迦牟尼佛所言:“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国学的这种思考,和以古希腊文化为底蕴的现代西方文化所谓的对“规律”的思考,是完全不一样的。西方文化的“规律”,是由于他们认为生命与生命的念头,有真正真实的共同性和一致性。起码是共同在一个统一的时空中,“逻辑”才有可能形成。人类为了利用规律,战胜客观,就必须形成统一概念下的逻辑性。这就使得希腊逻辑推理出的一切所谓规律,只能是一种外求的虚幻规律罢了。国学否认这种所谓的“规律”是真规律,只能是“戏论”。因为,“念头”不同,时空都不同,谈什么共同的“逻辑”?    比如,时下人解释《周易》的“一阴一阳谓之道”,完全把这个命题“客观化”了,肯定错误的。好似心外的自然界,真有什么“阴阳”可循、可寻。他们不知,任何阴阳,只在一个“念头”中.    正是由于这种错误认识,“一阴一阳谓之道”的“道”字,就必然被人们理解为西方文化所谓的“规律”了。其实是大错。    释迦牟尼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既然如此,梦幻泡影自身有什么“阴阳”之分?   当人们一旦明白了“念头”的绝对个体性,便知 “念头”中的价值判断,是不可能有规律有逻辑的。即便有,也只能是人类一时的错觉与误解,以及臆造。这样,我们的“内省”就不能停留在“忏悔”的水平上了。    如果人们了解了生命“念头”的这些特点,你就不会迷于对“外相”、“被知”的分别了。生命之所以难以觉悟,关键正在生命总是被“被知”、“外相”牵着鼻子走了。总想弄清楚“外相”是什么?怎么回事?“念头”是什么?是怎么回事?应该作什么样的价值判断才是正确的。是善是恶?是美是丑?……就是不知返躬内省自己的“知”、“心”、“明德”、“阿弥陀”、“性”,其自身的性质是怎么回事。是“空”还是不空?是实还是不实?是一还是二?二中能否有一?我是如何用错的?    一切“外相”,即具体的“念头”,本质上和人们今天所谓的意识中的“念头”是一样的,旋生旋灭,瞬生瞬灭。人们之所以会有挥之不去的“念头”,即所谓客观物质、物体实有之相,只是由于我们往往不由自主就“聚焦”于这个“念头”。实际上是“能知”之心的错用。一旦“聚焦”,外相立即成了活生生的“实有之相”,包括地球都是这样成相的。    并不是说我们“聚焦”了某个“念头”,这个“念头”就不再是旋生旋灭、瞬生瞬灭。念头之中还有念头,至大无外,至小无内,照样旋生旋灭,瞬生瞬灭。看似稳定,其实是假相。只要你这个“念头”的因缘不完结,“念头”的某种特性就永远不会变,外在形象虽永远变动无常“背景时空”却非常稳定。人类此时辨别不了,就会不由自主堕入了一个所谓的“稳定”时空中。这只是由于“能知”之心错用,被因缘所牵了,不由自主、目不转睛的“聚焦”了,时空也就“稳定”了。这便导致人类所说的“事”、“事情”、“事物”、“人”、“人群”、“我”的联贯性产生了。   “念头”就变成连续剧了。    这部连续剧不到因缘终结之日不会转移、不会中断,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当下”。这个“当下”可以几百年,也可以是一刹那。    如果人们的“能知”之心,还不觉悟,这眼前看来生动无比、跌宕起伏的客观实在连续剧,就会永无终了。但这仅仅只是由于我们过分聚焦的缘故,不见得是因缘本来如此。这个连续剧可以一直演下去。镜头单调重复的就是地狱、鬼、畜生。镜头生动无比、跌宕起伏、情景交溶、引人入胜的便是“人生”。    今天人类社会所普遍流行的所谓“文化”、“文明”、“物质物理世界”,其实就是人类不由自主过份聚焦,而“念头”“物化”的结果。《心经》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人们再细心一点“内省”,便知这连续剧中的“时空”,只不过是“念头”被聚焦以后的假相背景,“念”不变,背景不变,时空亦不变。生命有无尽的“念头”,也有无尽的各色时空,并不存在通用永恒的时空。    斯蒂芬·霍金想通过物理手段寻找时间的起点,是永远得不到真实答案的。每个生命的“念头”都是不一样的,时空也都是特殊的。看似共通的时空,只是由于我们这个世界是“一室千灯,灯灯互映 ”,一次次“念头”偶合造成的假相。    西方文化不这样认为。他们坚定认为有永恒不变的时空。他们一直致力寻找生命永恒时空的源头。这是由于一旦时空成为通用的,这其中当然有了“逻辑”的地位。他们不知,这其中的所谓的“逻辑”,事实上都是宿命因缘的杂乱组合。“条理”只是在虚假的统一“时空”中的幻觉编排。所谓历史顺序,只是当人们错认幻觉时空为真才是存在的。人类又会为这杂凑的东西,喜、怒、哀、乐、悲、恐、惊。越是情感丰富,越是注意力集中,一切就越来越“真实”,最后牵着人类胡说八道、肆意妄为。   “诸行”本来无常。这一切只是生命幻象的运动。但是,只要你随时知其为“幻”,不仅可以不是灾难,也未必不是对生命鉴定生命,欣赏生命的大觉悟的丰富,但它只有审美意义、启迪意义。并不存在人们说的什么“公义”、“正义”、“真善美”等等。    审美就好,但看《白毛女》却便偏要枪杀黄世仁,不仅是悲剧也是可笑,为什么出现这种可笑的错觉呢?    这便是国学所说的“妄念”纠缠的结果,“内省”自心就是要随时注意不被这些似实本虚的“念头”纠缠。    现在问题的难点在于,即便知其为“幻”也难于摆脱,这便是人类最根本的痛苦根源。这是由于人们的“念”是一环套一环的。剪不断,理还乱。就以人类来说,一旦起了“我是人!”的念头,“人”的统一时空便产生了。与之对应的同时,便产生了人对外相的价值判断。这种判断会越来越丰富。这又是由于这种“判断”,往往最能彰显人类所谓的“智慧”,于是便使你乐此不疲,永无停歇之日,甚至“亿万斯年”,一念三千的外相,便接二连三的产生了。现在想一下子回头,太难,太难!    在所谓统一的“时空”中,任何一部“连续剧”,不到你的某一个的宿命因缘了结那一刻,都不会落幕。即便这一部落了幕,你还不觉悟,还认为“人相”时空是真,下一部还会接着来。    这所谓的“落幕”,往往不像生活中审美的电视连续剧一样,先有什么暗示。大半是演得好好的突然中断得无影无踪。比如你的某个因缘生命的暴病暴死,突如其来,说结束就结束,说中断便中断,完全不由分说。人类的“痛苦”大部份是如此生出的。这便是所谓“爱别离苦”。    西方人说什么“心灵学”,连时空是假都认不得,那有什么心灵真实可判认?“内省”念头吗?    “念头”不需内省只需关注,“念头”本身本无内外,它永续不断,决无停歇的一日一时一刻一秒。   “荆棘丛中插足易”。    竖看中国的文化史,识破了生命是这一切“念头”的幻相变化的仁人志士,何止成千上百?   “不知是庄周梦蝴蝶,还是蝴蝶梦庄周”。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相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半羞还半喜……觉来只是梦,不胜悲”。    中国艺术最爱表现人类生活在“念头”之中的恍兮惚兮的景象,实是生命自悟的景象。所以中国艺术,往往以绝少烟火气的“恬淡”之作为上上品。这便是对“念头”的超越。    但是,重要在于如何摆脱这种纠缠。怎么才能不被这种无妄的念头纠缠不休?更妙的是,想让什么念头来,它就来;不想要,就不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佛学把这称之为业力缠身。   “明月帘下转身难”。    我们可以明确告诉人们,这转身处只在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其中的道理太深。要人们相信,不知会费多少唇舌。    生命最难办的就是这一点。“念头”的复杂性,是电子计算机也无法模拟的。我们眼前是初入国学心学之门,先不要思考得那么深刻,能懂得什么是“念头”,能把自己的“念头”看破,也就是只把把它当“念头”看,就不错了。    要在“内省”中观破“念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相”,当然是最重要的,但真正达到太难、太难……    那怎么办?    首先不要对自己的念头,作习惯了的“人文文化”价值分类,什么真善美,假恶丑?什么对?什么错?    先是把念头分为三类:    一、稍纵即逝的。    二、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三、完全不由自己支配的,怎么也转不动的。    将这三者一旦分辨清楚,由于是对其作为“能量”运动的来分别的,不见得会把“念头”来龙去脉搞清楚;也不求搞清来龙去脉。你的心理负担会嘎然减轻的。    朋友们可以一试!真这么作了会真有好处的。    内省、念头、逻辑——心学答应录之四十二
(2009-09-27 07:38:43) 
    到底是“能知”生“被知”,还是“被知”生“能知”呢?只能是“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能知、被知永远不可分,也不能分,这便是“性”、“心”、“知”、“明德”、“阿弥陀”的永恒运动。    如果再深究一点,只有“阿弥陀”三字是最贴切的,因他是描绘性的,其他的提法皆是概念概括式的。    正因为如此,“性”、“心”、“明德”、“知”,这些作为概念在国学的历史上,不知引起过多少误会。甚至有人把“明德”,讲成了高尚光明的“德性”。    只要在这些基本概念上,稍微一偏,国学就可能陷入到爪哇国去了。审视两千年的国学,无数次的偏差,概念的也好,实践的也好,大半是在这里出的差错。    能知、被知统一的每一次闪光,皆可称之为“念头”。   “念头”起,肯定是“天命之谓性”。用老子的话说,即是“道可”。这时“无,名为天地之始”。“能知”之“心”、之“阿弥陀”、之“明德“、之“性”,如何认定这个“念头”,就“起”什么样的“时空”。以“人类”为例,虽然人类对于自己念起念落习以为常了,不太习惯细心“内省”了,不太注意自己某念起始之时,自己是如何认定“自我”的,但深藏意识中的“我”、“人”二相是难以更动的。于是,念起便是“人”、人间的这个时空。所以老子说:   “无,名为天地之始。”    任何念起,既想分别又无分别这时,必引起“能知”立即启动自己的最最基本的特性——“认知”,也即是“分别”,“判断”。人类认为这便是“智慧”,不由得便会乐此不疲。    任何“分别”、“判断”,必须聚焦,必然聚焦,也就是集中注意力。    “念头”变幻的真正大文章,生命变幻的真正大文章,正在这里。    也可以说,一切生命的秘密正在“能知”对“被知”的这一聚焦中。    没有这一聚焦,生命无法了知自我的神奇,也就是“道”无法证道。这一证道的入手处,就是要为此“念”定“名”。这便是“概念”的形成。只要不形成概念,生命的“这一次”,这个“念头”,这个“阿弥陀”,就不能算完成。    所以,老子说,“有,名为万物之母。”   “分别”、“判断”、“认知”,与“物”、“ 事物”、“物体”,以及“时空”,同生同灭,同来同去。这一切都是生命的正常。    但是,一切不了知生命运动的这一根本特性的生命,一旦聚焦就不知道回头。只想再探,再探,直到究竟。其结果是经常迷于一念,没完没了。在许多生命自身原有的识别框架中,了知不了的生命的所谓“奇迹”,便会接连不断发生。生命因此更加着迷,更加聚焦,更加注意力集中。注意,生命此时看似迷于外相,其实是沉醉于自己所谓“智慧”。总想把自己的智慧用到极致,认清对方,结果是被外相牵着鼻子走了而不自知。    生命不知道,根本不存在什么“神奇”、“奇迹”。“分别”也不是真智慧。只是由于过分聚焦不知回头,“念头”就出现了千奇百怪的变幻。    注意,这个“变化”、“变幻”是永无终了的,一切都只能是越来越迷人。    这是什么原因呢?    一是“被知”一旦被迷,主体原来无尽无休的“因缘”,就会随着“这一念”,无穷无尽的变幻出来。其实都是来“要债”的。因缘果报不可逃逸,且无孔不入。不到了结之日,就要乱窜。    问题的关键是,各种因缘扑上来之时,本来是要“还债了缘”,但由于主体并不如此认为,还要卖弄自己的“智慧”,就会以为是有什么“便宜”让自己占有,有什么创造要自己实现,有什么伟业要自己成就。结果是旧业未了更添新业。“智慧”在这里成了最大的魔鬼。    这便是被外缘牵着鼻子走了。这种纠缠,如果不觉悟,可以直下无间地狱。    无间地狱也无无间地狱,只是一脉无边无际的黑暗。生命的基本功能就无法实现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   “死”也无死,因为你此时还能辨析“黑暗”。    生命能辨黑暗,却出不了黑暗。那就太苦了。    为什么生命这么难觉悟呢?迷于个体生命的“我相”、“人相”的生命,就必有“贪”、“嗔”、“痴”三毒。“三毒”的起因,就是由于生命想大肆张扬自己所谓的“智慧”。“智慧”越高超,“三毒”越强烈。    见真善美,必“贪”。这真善美,只是你自己认定的真善美,并非“至善”认定的真善美,所以是“痴”。象如今把自己打份成道德君子的慈善家,就是这种“痴儿”。你能慈善得了谁?    见假恶丑,必“嗔”。假恶丑也只是你自己认定的假恶丑,并不是至善认定的假恶丑,所以还是“痴”。象如今时下义愤填赝,自以为永握真理的人,就是这种“痴儿”。你不是真理的化身呀!    你可能自以为是了了缘,还了债了。甚至是建了功,立了业,其实是“三毒”聚会大造新业了。    更要命的是,陷在一个“念头”中无尽无休,一辈子,两辈子,十辈子,一千年,一万劫,直至无间地狱。“贪”、“嗔”、“痴”之心一天不觉悟,一天就是直奔黑暗无间。    生命到了这种状况,如果没有善缘救度,天崩地裂也不会回头。    那么,“逻辑理性”又是怎么回事呢?    上面已经说过,生命认知生命的“被知”,必聚焦,必定名,也就是必起“有”的概念,不然“这一次”生命不算完成,这个“念头”也不能落下。    对“念头”没有 “分别”,不成生命,不是生命。有了这个“分别”,灾难就来了。    没有定“名”,定“概念”,念头无处落,生命不算完成。但是,一旦落于分别名相,必定纠缠不休,有的直至无间地狱的一片黑暗也不罢休。    《佛说阿弥陀佛经》云:“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在说法”。    “西方”绝不是有人讲的地球的西方。地球是物质相,是不停转动的圆,言何西方东方?     生命之“念”,起动之时,天地之始,有分别还未起动之时,“未发之谓中”之时,为之“东方”。即琉璃光如来主宰之处。    生命之“念“落下之时,不管此“念”纠缠多久,只要一落,便是西方,阿弥陀佛就在那里接引我们。这个“念头”的业缘不了也了了,了也了了。    此处的奥妙,我在《金刚经到底说什么?》一书,已经详作说明了。这里不再罗嗦。    我们了不了缘,阿弥陀佛代我们了了。我们就“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便是《金刚经》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   “逻辑理性”不是如此。   “逻辑理性”只属于人类。人类有稳定的不间断的眼、耳、鼻、舌、身、意,六大扭曲“明德”的肉体器官。    这样,“念头”就呈现为一种“定格”状态;于是有了统一的时空。生命便错以为眼前的“物、事、人”是固定不变的。    这样,在“统一”时空中,由分别心升起的“名”——“概念”就有了不可置疑的确定性。这是“逻辑理性”产生的根本的生命前提。   “逻辑理性”是由此产生的。对于“逻辑理性”,我们不认为它全是错的。在为事物作出基本定性方面,“逻辑理性”是必须的。没有“逻辑理性”,人与人之间也无法交流。没有“逻辑理性”,认知的确定性建立不起来。没有“逻辑理性”,世界文明的一体化也无法推进。    如果完全否定“逻辑理性”,人类的觉悟还要推迟两千年。在人类大进步中,“逻辑理性”功不可没。    但是,“逻辑理性”只是一种思维方式。更确切的说只是“实践理性”的一种补充,不能成为人类思维的主潮。更不能独尊一脉,罢黜百家。    而真正可怕是,今天的人类社会已经全体堕入“逻辑理性”的迷信之中,而不知回头。“逻辑理性”成了科学宗教皇冠上的一颗明珠。实是客潜主位。    请观察我们人类的全部文化生活,何处不是“逻辑理性”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    不得不存在的生命分别心,已经被基督文化说成“原罪”了。    老子更言:“天下皆以美之为美者,斯恶已”。   “天下皆以美之为美”不就是一种概念的确定性吗?    释迦老子说:“知见立知,即无明本”。    真正麻烦的是,生命生活在“念头”中,对“念头”一旦作出概念的名相定性,“念头”立僵不说,人们还要把这些 “概念”放之四海。以为它无处不适用。这就更使得人们死在某一个“念头”中不得出来。    真正神奇的是,人们所不知的是,人类心灵的力量太大了。人们常说,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实在是这样。我们的“心”一旦走上了“逻辑理性”的判断流程,外相客观物质也会随之变化。    人们,不要以为是科学的“逻辑理性”,为我们人类创造了什么。在我们享受“逻辑理性”的各种成果之时,我们就已经“僵死”在某一个“念头”中了。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依“逻辑理性”:    人,是动物,是高级动物,这本是从生物学生发出来的。    经济学的出发点,人,是经济动物。以生产资料的所有制来划分人的阶级。人, 只能是阶级的人。    政治学的出发点,人, 是政治动物。以团体规范来给人定位。法律和社会组织是政治对付动物的双重武器。    心理学,一切心理变异都可以归为“性”。    道德伦理学,是人,在成长过程中就必然要学习道德规范。道德规范不再是人性的审美升华,成了团体管理动物的,除法律之外的又一个补充。    科学技术,一切以肉体的舒适、便捷、享受,为最大商机,最大追求的。    人们看,当“逻辑理性”对“人”、“人类”一旦定性之后,全部文明、全部文化一起助纣为虐。在这种情况下,提道德人生,自由人生,和谐人生……不是天大的滑稽吗?    更要命的是,这种文化构筑了一个完整的貌似文明的动物世界。    一切志士仁人在这漫无边际的动物园里左冲右突,就是不知道人类社会的毛病到底出在哪里,因为它太完整了。    人们,毛病就出在你的思维方式,已经完全沉迷于“逻辑理性”了。    人们如果想了解“逻辑理性”的巨大魔幻性,最好去研究一下黑格尔哲学体系。    当一个社会沉迷于“逻辑理性”之时,不要指望“实践”可以拯救人类出火坑。    马克思主义在其理论体系中,引入了“实践第一”的观念,这无疑是对“逻辑理性”的一次大挑战。但是,这是以“逻辑理性”为前提的,对“逻辑理性”一次大挑战。    所以,这远远不够,远远不能根本解决问题。    人类一定要回到国学的“实践理性”中来。     再说内省、念头、逻辑——心学答应录之四十三
(2009-10-04 08:47:21) 
   “念头”如瀑流。    这是心学“内省”自心,应该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上文已说,心学自悟中的“念头”,并不局限于意识领域中的意识瀑流。依国学的观念看来,色、受、想、行、识,都属于“念头”的范畴,或曰一切依附于“能知”的“被知”,都可称之为“念头”。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实得不能再实的世界,包括我们的“肉身”,莫过都是“念头”而已。这实在是太让人疑惑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人们见过俄罗斯“套娃”吗?“念头”很类似于套娃,一层又一层,层层似是而非,似非又是是。至大无外、至小无内。看似清晰,却永远恍惚。至短,无法记时,至长,永生永世难摆脱。说是“吾念”,又是“他念”,生命是一个大混沌。    人们还记得王阳明“格竹无悟”的故事,死“格”一竹,不仅不可能有什么“悟”与“不悟”,反而可能掉到朱熹所谓“穷”物之“理”的错误境地。    这是由于“物”本非物,只是由于“念头”一旦“定格”、“聚焦”,“幻”便成“真”,“虚”便成“实”,这才有了“物”。如果人们不相信,可以作试验。你只要对某一“点”,强烈聚焦,这时便会出现时下人们晓得的,玄又玄的“神通”。只要注意力任意高度集中于一点,自会有许多奇异的变化。现在,这方面的书籍可谓汗牛充栋。中国文化中讲究“功夫”的一派,大半是在这里搞糊涂了,或曰是利用了这一点。    我们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实际是由于定格于一念以后,聚焦于一念以后,所造成的一个巨大假象。    人们在其中“发明”、“发现”、“创造”……尽情游乐。    千万不可以为“念头”只能是旋生旋灭,瞬生瞬灭。一旦生命聚焦于某一念,这一念必是有三千大千世界的繁复、繁杂、繁闹的变化,而且可能是永无终了。一旦掉进去而不自觉,也可以说万劫不复。   “生命”、“明德”、“知”,“阿弥陀”,“心”、“性”就是如此奇妙。    儒门下手就让人们知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其深义正在此处。    儒门又说“天命之谓性, 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性”即“心”、“知”、“明德”、“阿弥陀”。    什么叫“念头”中的自觉觉悟?不是要灭掉或者摆脱这些“念头”,“念头”是缘,是缘就无法随意摆脱。关键就是要从中看出“天命”。这是儒门的魂。我们借此以说,要人们从“念”中观出阿弥陀度众生。能观出“天命”,观出阿弥陀佛普度众生,也就是不被“念头”纠缠。    对“明德”、“知”、“阿弥陀”、“心”、“性”的神奇体认,是任何逻辑理论、学术体系无法讲明白的。我们之所以一再强调“内省”,就是由于此。“念头”的这种神奇非你自己体会到了,你才会真正起信。你才会知道,释迦老子所说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绝对是大解脱的必由之路、必胜之法。生什么“心”?弥陀度生之“心”。    对“明德”、“知”、“阿弥陀”,“心”、“性”的神奇的体认,不是非得用俗说的“入大定”的方法不可。正确的应是,通过在生命长河中的“实践理性”的“学习时习之”,不断“内省”,同样可以直至 “照见五蕴皆空”,且“度一切苦厄”。弥陀大愿必在其中。    如果人们真的认知了,“念头”的奇妙神奇的变化,就不会在物理时空、人文情感、宗教善恶方面纠缠不休了。    懂得这番道理,未必十分困难,尤其是对于有着广泛现代物理学知识的当代人。但是要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真的不纠缠物理时空、人文情感、宗教善恶,那就太难太难了。   “明月帘下转身难”啊!    人类即便知道我们今天文化所谓的物理时空、人文情感、宗教善恶,莫过是“念头”中的“一念三千”的虚幻变化。但是,要真正甩掉这种纠缠,真正达到随心所欲;尤其是人类今日的“知见”中所谓的随心所欲,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对于轴心时代的许多圣人来说,他们都知道要进入这种境界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你仔细阅读儒、道、释三家经典,你会发现三家圣人几乎是尽一切可能,想引导人类走出这种生命困境。    尤其是佛家经典,几乎讲尽了八万四千法门。    这一切入门难,中途更难,致于走到这困境的尽头,一切大豁然、大解脱、大自由、大自在,唯有净土法门。    为什么?    这又得讲无尽无休的道理,我相信我写的几本小书尽力了,这里不重复了。    我只能告诉人们,我讲的“致良知”的“内省”,与其他许多人讲的,差别是不大的。从古到今,佛、道、儒三大家讲这方面内容的经典著作,大半差别不到哪里去。即便相互之间有差异,也不是十分要紧的。    但是,如果有人认为,一旦学会了这种“打得念头死,保尔法身活”的方法,就可以万事大吉,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这里因为,明白了“明明德”、“致良知”,只是找到了生命大解脱的康庄大道,一天不走到尽头,都很难说个“不退转”。这是唯净土法门可作到的。这就是我不断批评有些人不明白就里,在净土之外乱自“创法”的原因。    禅宗讲大彻大悟,同时也讲三皈依,也是这个原因。但单纯的三皈依,因为不具体,并不能保证“不退转”。真正大彻大悟的禅师,大半最后必定发愿,一曰来世继续出家供养三宝,实是不间断修行;二曰求生兜率后院,等待弥勒下世;三曰皈依净土法门。净土六祖以后的七位祖师,从永明延寿直至印光法师都是大彻大悟之后,皈依净土念佛法门的。因为,佛说:   “其佛本愿力,闻名欲往生,皆悉到彼国,自致不退转”。    只有当我们在“致良知”之时,时时体味,自己进了“南无阿弥陀佛”赐于的“不退转”位之后,心灵、心绪,乃至整个遭遇、观念、情感,会发生什么变化。也就是说,我们不但不随“念头”所转,不迷于“念头”,而且要随时把“念头”引归于“法身”、“道心”、“天命”的变异,即“止于至善”,那就可以是,良知到,妄念消了。    对于自己遭遇的“念头”,不只是不就念头说念头,而是要明明白白知道,同样是这些“念头”,如果是站在“法身”、“道心”、“天命”、“阿弥陀佛”的角度该是如何理解的,认知的。    说得更明白一点,“念头”的到来是因缘,是宿命之业力所牵,不可改,不能改。在过去,这一切都是消极受报的恶性循环过程。现在由于皈依了“南无阿弥陀佛”,就是良性循环的退业过程。我们的“理性”的责任,是在每一个“当下”的生命实践中看,阿弥陀佛怎样为“我”退业,同时又是在怎样的普度众生的。    阿弥陀也没有阿弥陀,回归至善就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为众生在铁幕上打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这才是我们今天所谓的“打得念头死,保尔法身活”的“实践理性”。    在这个过程中,“逻辑理性”基本无用,非“实践理性”的“内省”不能体认这个退业的过程。    在这里,在现在,真正障碍我们人类大解脱的障碍是什么?就是古希腊文化传过来的,也是人类必经的一个思维过程,即所谓的“逻辑理性”。    就以上面的例子讲,一提起“不退转”三个字,在许多佛教徒的大脑中,立即浮现出“不退转”这个概念,及它的全部内含与外延。什么不被念头纠缠的“清净无为”、“法喜充满”、“神通广大”等等。这些概念的内含与外延,作为文字表述没有错,但是如何成为“我”的具体的生命实践?否则这些概念全部是“戏论”,全是与自我当下的生命实践脱离的“抽象”,不仅无用反而是“障”。    我可以告诉人们,不是这些概念对与不对的问题,而是即便在你的生命实践达到了,你若没有“致良知”的自觉,“情净无为”、“法喜充满”、“神通广大”,这一切都会随时和你擦肩而过,了无知觉。    一旦失去这种“敏感”,你就根本无法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不退转”位。甚至认为净土法门根本没有作用。    这个过程最重要的是实事求是,绝不迷信,不迷于一念,也不昧于一念。但是,更重要的是要自觉从“逻辑理性”中跳出来。    这是我们借人们常说的“修行”,讲的“念头”与“逻辑”的第一个例证。    如果回到现实生活中,回到具体的世间政治、经济、文化中,又如何处理“念头”与“逻辑”的关系呢?    且听下文分解。    
人类,回到审美吧!——心学答应录之四十五
(2009-10-18 08:16:10)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人类说。    如果只是讲道理,人类已经深深陷入了“逻辑理性”之中,任凭我有一万张嘴,你走不出现有的这种思维体系陷阱,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    人们,不要埋怨今天的人类都生活在仇恨之中,如果人们都以自己本来是“天”,本来是“道”,本来是“佛”,而不是“动物”。这种仇恨不是会顿时烟消云散了吗?    人们,不要埋怨今天的人类,道德沦丧、纸醉金迷吧。如果人们都知道,肉身只是生命的载体。虽没有这个载体,不成之为世界。但是,载体只是载体,人不是动物。载体的无奈,不应该影响精神的升华。只要稍有这样的觉悟,不用你教育、规范、管理,他自会向“天”、“道”、“佛”升华。    即便绝大部分人还会沉迷于肉体的七情六欲,只要人类中能有人明白肉体非人,那怕只是为数不多的人,世界文明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信吗?人类太小看自己了。我说你是“天”,你是“道”,你是“佛”,你能硬着头皮相信一回,以至你能坚持一段日子,再来观察你四周的人文环境,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你是“天”,你是“道”,你是“佛”,你会如何看待你四周“道德败坏”的人?还会厌恶他们吗?不会觉得那只是孩子式的天真烂漫的幼稚吗?你会如何对待“纸醉金迷”的人?还会义愤填赝吗?一定会觉得那莫过是没有长大的孩子的恶作剧罢了。    这种思维只能是以“实践理性”为思维主轴的人,才可能产生的。下面我会讲这个道理,为什么以“实践理性”思维为主轴的人类,才会意识到自己是“天”,是“道”,是“佛”。    关键是,一旦人类脱离了“非此即彼”的逻辑理性,心灵会大大柔善起来,精神一定会有大的升华。人们,回忆一下,你在一个大剧场中,你在一个大集会中,你在一个舞会上,你的精神能不升华吗?如果人生就是审美,你又该如何?    生命界作为一个系统,善善,恶恶;美美,丑丑;对对,错错;是是,非非;都有他存在的价值,都是我“心”,我“性”,我“明德”,我“阿弥陀”的繁华似锦因缘的展示图画。    人类就是这样发展的,进步的,成佛的。    我的“心”就是这样繁荣丰富!这就是自我心灵的审美。    若作如是思,如是想,如是念,人心能不柔善吗?    只要人心柔善了,柔顺了,柔和了,这大自然都会是风调雨顺的。    人们,你相信吗?今日人类愁得不得了的环境问题,环保问题,健康问题……靠全球治理,不管订多少条约、协议都不会起太大的作用。如果七十亿人中,有七十人学会了中国国学的“致良知”,了知自己是“天”,是“道”,是“佛”,坚持对自己心灵的“念头”审美,这个世界的自然环境一定会大大改观。    说到这里,人们一定会认为我又掉到神秘主义中去了。    哈哈!“逻辑理性”就是这么绝决,这么粗糙,这么愚痴,这么无情,永远也了解不了生命的真正秘密,似乎天下的一切问题都只能靠高科技解决,再不然就得靠巫术神通???他们不知有距离的柔情审美,是缓解矛盾的绝招。    真的吗?了解一点中国国学吧!这个世界只要有六、七十人,真正弄懂了国学,把一切外在的东西,看成自我的念头,再坚持对“念头”持审美态度。全世界自然环境一定会大大改观的。    我没有办法让你相信,我没有办法用逻辑推导的方法说服任何人。只是乞求,人类,展开心灵的审美吧!    因为这一切是否真实,真理,真相,是否真正可以解决问题,只有靠你自己在“实践理性”中去自觉体认。    注意,是“实践”的“理性”审美。    注意,“自觉”是第一位的,光有实践而不自觉,也还会是茫然无知。“自觉”就“理性审美”。    老子说:“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今天的世界能成为现在这样的文明、繁华、富裕、健康,和释迦牟尼佛没有关系吗?和老子、孔子、孟子、庄子……没有关系吗?和耶和华,耶稣没有关系吗?    今天活着的人中,大半会承认他们是伟人、圣人、佛,值得尊敬,可以供入殿堂,伟大理论值得学习并加以运用。    但要人们承认这些圣贤与今天的人幸福生活本是息息相关,更进一步说,是他们为今天的人类幸福奠定了基础。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同意。    今天人类的繁荣,是人类自己的劳动创造的,是自然科学创造的。    以“逻辑理性”来推导只能是这样的结论。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这一切只是自然而然产生的。圣人们的博大精深有作用,但不是主要的。    一切人都会这么说。    不要说对于广大的“逻辑理性”深入骨髓的人类来说,他们会这么认为;就是现在被人们尊奉为国学大师的那些人,不要管他们讲佛学,讲道学,讲儒学,讲基督学,多么头头是道,道道是头。但要他们承认,今天人类的全部幸福,主要是由于这些圣人的出现与存在。万难,万难!    在这些大师心目中,这些圣人充其量莫过是一群博大精深的理论家。他们和今天的经济学家、心理学家、文学家、政治学家、化学家、物理学家……的不同,只是他们的“理论”更博大精深……    只此而已,只此而已……    人类呀!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心”、“性”、“明德”、“阿弥陀”的力量了。正因为如此,所以也就根本不了解“圣人心”的巨大威力。为什么,因为所以圣人心,皆是慈悲心,而慈悲心的来源正是生命的审美。审美是有力量的,什么力量,使我心柔善。心底柔顺了,能没有力量吗?    但是,我们也不神化这些圣人,他们照样没有神通,他们有的只是不是神通的神通。这就是他们对自我心灵永远是审美。对他们来说,没有外界,一切都只是自心“念头”的闪烁,那么,“内省”自我,就是认识世界,以此心态,一切自然是审美。    心、佛、众生三无差别。    圣人的一念,与我们的一念完全一样,完全一样。但是,又完全不一样,完完全全不一样……    难解!难解!关键是,我们有内外之别,对外界的,不是自己的,非贪即嗔。如果一切只是“我”的“念头”,不就只剩下审美了吗?你的心会有什么变化?    真的难解吗?不!一点也不难解。只是当“念头”呈现在他们的“能知”之心时,他们一心审美,以审美心态看“念头”,最好觉悟。于是,他们自觉觉他、觉性圆满。其“实践理性”的结论,也就完全不同于常人。准确说,他们的每个念头就都是“至善”,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心”就可带动全体生命的“能量”,威力无比的能量。这没有什么神秘,你觉悟了,你的“心”的能量也是如此。   “实践理性”是有实际力量的。“逻辑理性”没有力量。   “实践理性”是知行一如的审美,所以有力量。   “逻辑理性”是知行分割,只有交流的作用。    什么是“实践理性”?    就是把自己生命的全过程,演变为一个全程的审美过程。    人类纵观历史吧,人类的一切进步,都不可能是逻辑促成的,只能是审美升华的一步步积累。    生命也无生命,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功利是抓不着的,就只剩下审美了。   “念头”的审美,非功利的,无目的合目的性,合人类大解脱的大目的。从而就不计较、不纠缠鼠目寸光的功利。   “念头”的审美,也讲究审美距离。我作我观,我观我作,我审美我自己的全部的生命活动,也就是审美这个世界,这个人生,这个人间。    因为我的生命“念头”本来就是众缘合和。所以,我也是审美这个世界。    在一切生命的因缘运动中审美;在一切审美中展开生命的因缘。    执着也不怕,因为主旨是审美。    贪婪也不怕,因为主旨是审美。    七情六欲也不怕,因为主旨是审美。    愚痴不也怕,因为主旨是审美。   “实践理性”的生命审美是怎么回事?   “学而时习之”。    《论语》以此五字开篇,决不是随意的编排,其深意非历经者不知其妙。所以接下来是“不亦说乎?”“悦”就是审美愉悦。    这个“学”,当然就不是今天为生存、为功利而学之“学”。    因为是审美,“实践理性”从不对已经认准的事物的“名”,念头的“名”,下最后的定义。什么是“人”?“实践理性”绝不用一个定义框死你。因为一旦定死,就没有审美趣味了。    生命最根本的特点只是“实践”。只是为了体认生命实践过程中的确定性,才不得不借助于“名”    但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什么是人?“学”,这就是生命的实践。在实践中,你自会对什么是人,作出你自己的判断。这个过程,你体会你是“人”的过程,一切只能是模糊的,却又是肯定的,审美的。你的判断只能审美判断。    一个小孩子就知道不吃屎,这就是“良知”,这就是“实践理性”,这里包含了“审美”,因为孩子不可能用“逻辑理性”思维。    两三岁的孩子就知道屎臭,只有狗才会吃屎,人是不吃的。这实在是一种审美的直觉鉴别。    这样,这个孩子已经用自己的“审美理性”回答了什么是“人”的问题。千年万劫,“人”对“人”的认定都是这样进行的。如若不信,每个人可以自我内省体会一番。    不用定义,不用推理,什么是“人”?在这个小孩子心目中已经是非常清晰了,肯定了。就在此时,小孩子心目中一定有一种“振奋”,为什么?他对自我审美了,审美愉悦的产生,就是验证。“人”,就是这样逐渐成熟为“人”的。    只要是“人”,这种生命的实践,随时在进行着,这就是“习之”。    这个“习之”是永远愉快的。因为全部是自我审美。但是只要一刹失去“理性”,这个“习之”也便停止了。你会被你眼前的外相的功利诱惑牵着鼻子走了,“理性”立即荡然无存,审美也荡然无存。    一切皆审美,只要你不被眼前的“相”,不管什么“相”,牵着鼻子走。    因为如果一切是“功利”,就会刻意分别什么善恶、是非、美丑、对错,分别后再去处理、打理……最后是喜、怒、哀、乐、悲、恐、惊……   “理性”不存在了,审美不存在了。   “学而时习之”中断了。“不亦悦乎?真的没有了。    是不是一有了“理性”,就没有了情绪判断,就没有七情六欲呢?    当然不是,如果生命的一切只是审美,人的情绪判断,七情六欲仍然存在,但心绪却是大大不一样的。功利心引起的情绪,与审美引起的情绪是有本质区别的。    哪一个人会因为看了《白毛女》而当场打死黄世仁呢?不等于不恨。    哪个人会因为看完《奥赛罗》而自己自杀呢?不等于不悲哀。    只要坚持审美,距离感是自然存在的, 这便是一种“理性”。    正因为我们国学的“实践理性”是一种“审美理性”,所以会是“不亦悦乎”?    禅宗讲“看破”、“放下”,后来的许多后学怎么也模仿了,原因正在他不知,这是需要以审美心态对待事物的。事实上禅宗这种提法,也是强调生命实践中的审美特色。    当然,国学提倡的“实践理性”,不止是停留在这个水平上。    进一步就是: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性”,“心”也,知”也,“阿弥陀”也,“明德”也。    我们的“性”是从何处来的呢?“天命”。    不光我们生命的感知,悟知,觉知的能力是“天命”赋于的,就是我们在那一刹见什么“相”,即见何人,何物,何事,也是“天命”。    这是需要大觉悟才能达到的一种“理性”。    人类的心太粗,往往以为自己是想见什么就见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什么,就得什么都见了,干了,得了,也就欣喜异常了;见不了,干不了,得不了,就痛苦万分。    其实,非也,凡所见、所知,所干,所得,皆“天命”也。时至今日,人们可以想象一下,慈禧太后有手机不通,电视不明的苦恼吗?    这就牵扯到《大学》所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明德”,我们每个人的“明德”,都是“天命”所定,这就是“明”。    不同的生命载体有不同的“明德”。    不同的民族文化有不同的“明德”。    不同的时代文化有不同的“明德”。    不同的个人有不同的“明德”。    我们在使用自己的“明德”审美之时,知道自己“明德”的这些局限性,事实上也是明明德。每当“实践”时,加进这些“参数”,这就是“明”,也就是“理性”。这个“理性”会告诉你“生命无我”,一切都不是你的,你还讲什么功利,不就只剩下一个“审美”吗?    一个“学而时习之,”是实践,是审美。    一个“修道之谓教”,又是实践,是审美。    一个“明” “明德”,更是实践,更是审美。    什么是人?    不给你定义,要靠你一个又一个层次的理性实践自己去作审美认定。    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内省”一回,少者几岁,老者百岁,我们是不是都是在自己这种,永不间断的生命审美实践中,待人接物之中,不间断的认可自己是“人”的?   “人”的内涵与外延,就在这个生命的理性实践中不断的丰富着。但是,决难用“定义”表达。哑巴吃饺子,人人心中都有数。    外相永远在不停的变化,过眼烟云,过眼烟云,能记住的不过万一,记不住的万九千九百。但是,就是在这个“实践审美理性中,作为人的你,越来越成熟,为什么?因为有审美记忆。对于“什么是人?”的回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自信。每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是人!”这时,逻辑理性是无用的。     虽然你很难用逻辑语言表达出,自己为什么是“人”?“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是“人”?但是,你的内心世界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白了,越来越充实,越来越坚定不移了,越来越自信了。一旦失了这个自信,人就会自杀。即便自杀,也不关“逻辑理性”的事,仍然属于审美。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什么是人;但我可以告诉你,什么不是人”。    这个问题,是人就可以回答。这便是“实践审美理性”,“学而时习之”的结果。    对比一下“逻辑理性”,下手便把人依生物学原则加以定义,定义为动物,不管你在“动物”这个概念名相前,加多少定语,都不能把人和狗、猪、羊、牛彻底区分开来。    “实践理性”的审美却完全可以。我们每个人都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动物。    是人,就可以自信满满的向你回答,自己为什么不是狗、猪、羊、牛之类的动物。    这回答是绝对自信的。因为他有自己无数“实践理性”审美的积累认证。    绝不会含糊,不容辨驳。    这是因为“实践理性”的审美,事先没有用一个所谓的“定义”,把“什么是人?”的课题框死。一切依赖活生生的人的自己的理性审美体验。    什么是“人”?上不封顶,下不保底。    《中庸》说得好,“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大学》说得更好:“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止善。”    “道”统率着“诸行无常”的“性”。    “人”,之所以可以称之为人,就是可以与“道”合。与“道”合,就没有功利,就只能是审美。    也就是说生命的理性审美,永远是以“至善”、“亲民”、“新民”为基本座标的。反过来说,你在生活中,处处以“天命”、“至善”、“亲民”、“新民”为座标,你的生活就是审美。    更确切的说,人,本来是“天”,是“道”,是“至善”,是“佛”。所以可以“止于至善”,可以与“道”相合,与“天”相合,可以成“佛”。人,只剩下审美。审美中觉悟,觉悟中审美。    天、道、至善、佛距离我们很远吗?确实很远,但又很近、很近,说到底只是“一念之差”。以功利判断生命活动,就是俗人、动物。以审美判断自己的生命活动,就是“天”、“道”、“佛”。    生命只是“念头”。    同样一念,看人们如何用心。    你是动物,就象动物一样用心,一切只是以眼前的肉体依存为标的。贪、嗔、痴,是其必然。    高兴了,没完没了的“贪”。    不高兴了,没完没了的“嗔”,尽想着翻盘,饱含着一切怨恨、激愤,再去追求,追求……    一句话,堕入“念头”之中,还自以为得计,非是直至无间黑暗不可。    如果你是“天”,你是“道”,你是“佛”。一切只是审美,审完了,不自然“放下”了吗?    如果生命的一切只是审美,你会如何对待自己的每一个念头?    救生、度生,哀生,怜生,知一切只是自己的缘。在缘中审美,自有慈悲心,同情心,柔善心。人们如果不信,就请回忆一下,你看戏、电影时是否是这种心绪。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所生法,我说本是空。”    说到底还是“审美”。    生命的运行是如此奇妙的全过程“审美”运动。    最后是:   “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厥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    我们又回到了《论语》。    这样的生命是什么?    南无阿弥陀佛!慈悲,慈悲,还是慈悲!    如果一切只是慈悲的审美,我们的世界能不是柔善的吗?     国学与自然科学——心学答应录之五十六
(2010-01-10 11:25:22)  
    在当代,“自然科学”俨然是另一个上帝,另一个尊神,另一个主宰者。    只能歌颂,不能反对,不能批评。    当然,这个批评不是指的科学界内部的争论,而是对自然科学的总体批评,指出人类在这一类活动中存在的荒廖性,荒唐性。    这让我想起人类文化学介绍的人类的图腾巫术时代。在当时,巫术的魅力绝不亚于今天的自然科学。也是不允许人们说三道四的。    要让我这个对巫术、技术都外行的人说,科学技术、图腾巫术,并没有本质的差异。科学技术彻底崇拜人的眼、耳、鼻、舌、身、意,以这六大器官为真理的出发点,延长、扩展、深化、变异……其根本价值观是满足肉体人的一切欲望。    图腾巫术则是从根本上不信肉体的六大器官,他们相信生命的感知不仅存在于这六大器官,而且还应有更奇妙的感官。这是由于那个时代的人类六大器官本来就极不稳定。寻求稳定是生命表现为人类以后一大特色。    今天的人类寻求稳定,把希望寄托在“概念”上。正如老子所说,“有,名为万物之母”之后,人的认知立即要为之定“名”,不定名,物相就无法定格,马上会“飘浮”而去。不能“认定”,就无法真正显示与肯定生命本有的力量。    人们可以品味一下,有名与无名,有概念无概念,人类对外相的认定程度相差有多远?    正因为如此,现代人的思维死在“概念”上,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一旦定名,外界立即稳定,生命的力量立即得到肯定,“心”也就安了。    这便是当代人死于“概念”的生命根源。    说到底还是人类的“心”太脆弱。己心不安,怎么也无法把握在飘浮不定的“恍兮惚兮”、“梦幻泡影”的状态下的,生命自己的力量。    说句伤众的话,早期的古希腊文化,并不表现人类的伟大,反而是人类的脆弱。正因为脆弱,才迷恋概念游戏。    如果人们不相信,可以欣赏一下几乎是同一时期出现的,中国的《庄子》,他已经把把握生命的飘浮不定的能量运动,当成了一种游戏了。人们还可以看看人类所谓的“艺术”,其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要把飘浮不定的生命能量运动,变成可把捉可欣赏的生命现象。    但是,并不因为人类的心灵脆弱,生命就弱化了自己的能量。生命就是如此奇特,本来是妄想的游戏,一旦成为自然科学,反而促成了人类的“明明德”的大进步。    人类在自己的婴儿时只能如此。妄想的游戏,搭积木式的儿童娱乐,只能给他一个个固定的“概念”,恰为积木。绝不能如对木工师傅一样,全给的是木头,让他去加工成型。积木必须已经是成型了的木块。任何一个孩子也不可能如木匠师傅一样,先把木头处理成成型的木块,再来搭“建筑”。   “天命”、“道”、“佛”正是利用了人类儿童时代的心理,既要游戏又要安心,将人类引入了所谓的“科学技术”。    在“科学技术”中玩得起劲的人类,对这一切几乎毫无觉察。这种“体贴”,这种“慈悲”,这种“黄叶止啼”的游戏,是要把人类带到哪里去?鬼神被彻底忘怀了。“无神论”,几乎是当代一切自称是文明人,引以为豪的。    进入二十一世纪,一切基本清楚了。量子力学,爱因斯坦理论,能物互换原理,测不准原理,光的波粒二相性,引力场运动原理……在使“物”越来越是呈现为“恍兮惚兮”的状态之时,世界经济的一体化,互联网的一体化,航天科学导致的宇宙一体化。    人类,知道吗?这便是你的“心”的运动的基本状态啊!但是,自然科学却告诉你,这只是客观自然的运动,和你的“心性”、“阿弥陀”无关。    其实,对于了知了国学初步常识的人来说,如果稍微反躬自问一下便知道, “心”、“性”、“明德”、“灵”、“阿弥陀”的真实面貌,越来越清楚展现在人们面前了。    人类,想不开悟也不行了。    如果真有人读懂了一些国学三大家的经典,就应该知道,自然科学在今天,展现在人类眼前这些所谓的成果,就是“阿弥陀佛”的模拟画象。   “南无阿弥陀佛!”    面对这一切的大综合,你还不了解“南无”二字的真义吗?    自然科学展现的这一系列活生生的模拟画像,就是“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    人类蒙了。哈哈!    好好悟一悟吧,悟不透这个理,就不要说“国学”、“心学”这些名词了。    我们这样评价自然科学,梳理自然科学史,估计会遭到许多人的批评。这个原因我们非常清楚,这是由于他们是把自然科学当成一个客观自然世界的历史与现状来研究的。他们不知任何“历史”即我“心”。不管是什么历史,如果不当成每个人自己的“心”史、“性史”、“明德史”、“阿弥陀史”去研究,就永远也抓不到它的真谛。    如果不是为了“明心”,航天科学能有什么价值呢?研究宇宙的起源,时间的起源又有什么价值?时下,大量的科学家却乐此不疲不说,更重要的是,凡从事上述研究的科学家,现在都被人类尊为英雄、榜样……    这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满足了人类肉身欲望的功利吗?这些研究并没有如此功利。    我可以明确告诉人们,现在科学对宇宙起源、时间起源的研究,最后是不可能有真正可以称之为“真理”的结论的。因为他们的思想方法已经失误了。    但是,这种失误正是人类大开悟的前奏。所以,这种研究会被人类所青睐。    现在还不会有人相信我们所说的这一切。我们只要点破一点,人们就会明白我们看法是正确的,这种研究是否可以令人类社会越来越美好?起码要能达到“核旷野”式的灾难不会发生。这样的探索,能不能使各民族、各国家、各宗教、各团体,人与人之间的纷争渐息,“和谐”形成?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是没有找到宇宙的本源。这是因为,当代自然科学自身已经证明了,宇宙——生命,绝对是一个整体。整体本身绝对应该是“和谐”的。如果这项研究不能导致人类的大和谐,就是没有找到本源。    任何一个头脑稍微清醒的人,稍有当代自然科学常识的人,都可知道,任何生命的一举一动,一笑一盼,都和宇宙引力场息息相关,更不要说集团与集团、宗教与宗教之间时下已经白热化的冲突。既然本体是和谐的,个体为什么是你死我活的呢?    如果我引述国学经文讲这些道理,人们一定会说我们蛊惑人心。今天的人相信自然科学,请问太阳黑子的爆炸和人们的精神没有关系吗?天阴下雨,日出晴天影响人心,大概是人人都承认的吧?    如果科学家真的可以通过物理的方法找到宇宙的起源,时间的起源,那么也会发现它的运动规律,这个运动规律也应该是社会规律、精神规律。    这可能吗?如果不可能,那就没有找到宇宙的起源,时间的起源。    说实在话,这些问题在国学中是早就明确解决了的,而且非常明确。只是今天的人类太难相信它了,太难接受它了,没办法!    如果真如你所说,国学、心学早解决了这个问题,国学、心学能促进“自然科学”的发展吗?我的回答是“能”也“不能”。    说“不能”,这是由于参与者的价值观和“国学”、“心学”是完全不同的,自然科学的基本价值观是“适用”、“有用”,其实就是以肉体人类的“享受”为终极价值。    国学、心学不反对人们享受,什么样的享受都是应该的。但国学、心学是希望人们在享受中明白、觉悟,是什么东西让人“了知”你在享受?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我们的“能知”。了知“能知”的运动,也就是明了心见了性,认得了阿弥陀,进而认得了“南无阿弥陀佛!”    一句话,国学、心学是想让一切生命获得终极解脱,一人一时一地一事的“享受”不是终极的。所以,国学三大家的学说也可以称之为对生命终级关怀的实践理性学说。不反对“享受”,但也不迷于“享受”。    自然科学不管如何伟大,不管如何高尚,都无法让人类达到这种终极解脱。自然科学本身就不是终极关怀的学问。    只是由于人类眼界狭窄,被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的日常功能所“盖”、所“遮”,凡是超越了这六大器官的现象,就认为是多么神奇。进而认为,这种神奇都可以为满足自己的欲望服务。    自然科学到迄今为止,虽然只不过是把人类的眼、耳、鼻、舌、身、意延长了一点点,人们就对它崇拜到了盲目的程度。    其实,生命的感知功能奇异无比,远不是自然科学所能达到的,这里我们引几段《楞严经》的原文,供大家参阅:    又以此心。澄露皎彻。内光发明。十方遍作阎浮檀色。一切种类。化为如来。于时。忽然见毗卢遮那。踞天光台。千佛围绕。百亿国土。及与莲花。俱时出现。此名心魂灵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诸世界。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观察不停。抑按降伏。制止超越。于时。忽然十方虚空。成七宝色。或百宝色。同时遍满。不相留碍。青黄赤白。各各纯现。此名抑按功力逾分。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澄彻。精光不乱。忽于夜合。在暗室内。见种种物。不殊白昼。而暗室物。亦不除灭。此名心细。密澄其见。所视洞幽。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圆入虚融。四肢忽然同于草木。火烧刀斫。曾无所觉。又则火光不能烧爇。纵割其肉。犹如削木。此名尘并。排四大性。一向入纯。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楞严经》中所列色、受、想、行、识的五阴境界,非常丰富,上引只是取了区区一项“色阴天”中事。这如果和当代自然科学的成就相比,已经不知要高超多少倍了。但这些仍是在“色阴”区内的事,离着终极解脱,十万八千里。    我们给大家介绍这些,并不是鼓励大家去修“禅那”。可以明确告诉人们,今天的人类都不可能进入这种境界,就是“色阴”区也不可能。如果想观此境界,惟以《观无量寿经》可入。就是这样,能入者怕也是亿中见一。    我们摘录这几段经文,一来是打开人们的眼界,另一方面也提醒人们注意释迦牟尼佛的反复提醒:   “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我们在前面谈“终极关怀”一文已经讲了,不进入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的大愿境界,皆不可称之为“觉性圆满”的圣境。    上述境界不管如何神奇,和我们现有的肉身感官所感知的,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即便进入“识阴区”,也不可少许知足,妄称“无上菩提”。如果如此之狂妄心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人们,可知“一念三千”的神奇呀?玩不得火的。    人类的任何活动,如果不能与生命的“终极关怀”相衔接,其后果都会是可怕的。我们观察当代自然科学的发展时,中国自然科学的发展时,也不能忽视了这个前提。    如今许多仁人志士都在呐喊,中国崛起了,但我们的科技水平远不如人。起码大陆还没有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党和政府也大力呼唤优秀的创新人才的产生。    更应看到,有不少仁人志士把中国眼前没有大批创新人才出现,归究于我们的教育体制、社会体制,尤其是科研体制。不能说这些看法不对,但是他们若是认为,我们因此就应照搬科技先进国家,如美国、日本、德国等等的体制与经验,那就大错特错了。    欧美各国科学技术的进步,是有它非常深厚的历史渊源的。这一点,我们在过去的文章已经反复说明。三、五千年以来,人类为了走出图腾巫术时代,走在了一条极为艰辛的道路上。这条道路可称之为“人本主义文明”。这个文明的最根本特色是人类的眼、耳、鼻、舌、身、意高度统一和稳定。这是以前的人类社会根本无法达到的,在这三、五千年中已经成为了现实。    这个“人本主义文明”,又可分为两个类型,一个以太极思维为思维体系,以“天之历数在尔躬”为价值体系,以村社小农文明为载体的人本主义文明。一个是以“逻辑思维”为思维体系,以“人是动物”为价值体系,以海盗文明为载体的人本主义文明。    这两个文明的经典样本,一是中国的唐朝,一个是今日的美国。   “人本文明”是人类“止于至善”必走的一个过程。人本文明的两个模式又是人本文明发展历史过程中,相互补充的两个体系。    我们不能说,自然科学只属于以美国文化为经典的第二个模式。作为人本文明的第一个模式,也有自己的“自然科学”,如果人们认真研究一下汉文化、唐文化,稍微认真读一下“二十五史”,事实上中国古代的自然科学是非常发达的。只是在那里,它与社会科学、人文科学是不分家的。“二十五史”中的哪一部,没有详尽的天文学记载呀?没有中国史书上的天文记载,世界天文史就缺一大块。只不过,在中国人心目中,自然规律是服从于社会规律的。这就使许多人认为,中国文化中没有自然科学的地位。    如果再说得透一点,两种相异的自然科学,基本上同属于“人相”内的学说,各自都取得了伟大的成就。   《周易》一进入实用,其实也应属自然科学的范畴。只是由于这条路一旦希望走入终极关怀,比从当今自然科学这条路进入更难。因为这条路很难使人彻底摆脱三大误区:    一曰神学宿命论;    二曰神圣道德论;    三曰神秘功能论。    尤其是第三种神秘功能,弄不好就是巫术、邪教大泛滥。在中国历史上这样的教训太多。历朝历代通天教主们的精神支柱就在于这种“五行文化”。中国历史上的所谓农民起义,除了陈胜、吴广的起义之外,无一不是邪教起事,包括太平天国、义和拳,其根源也在这里。但这并不能证明“五行文化”不包含丰富的真理。    这个问题本来不是中国文化自身的问题,只是由于人类在自己的解脱进程中不能不歪歪扭扭。不这样歪歪扭扭,反而显不出生命的繁闹活力。与此相对应的是以美国为经典的人本文明的第二模式,即当代自然科学体系。照样有自己的严重问题,首先在于这个模式把人彻底动物化了。但是它却完成了把一切所谓神圣打倒在地的历史任务。    今天我们称之为科学技术的这种人类活动,正是以美国为经典的这个人本主义文明的基本特色或曰“基石”。这种科学技术与这个文化完全合拍。正如美国现有的社会体制,莫过是罗马社会体制的翻新版本。其本质仍是以掠夺世界资源为前提。有了自然科学这个文化体系,这个掠夺显得文明礼貌,不似古罗马帝国那么粗野露骨了。只要一天美国不掠夺世界,这个国家就一天也活不下去。但是,这种社会体制是和他的以自然科学为主体的文化相合拍的,这个文化现在又统治了全人类。所以,也就显得使这个体制的存在极为“合理”了。    恕我直言,与这个文化相合拍的“科学技术”文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尽头。如果不相信,就请看一下当今最顶级的科学家,他们已经希望用物理或化学的方法探讨宇宙的起源与时间的起源了。说到底,在这些科学家的潜在心理中,这种研究有的不是对生命的终极关怀,而是对自然终极掠夺。如果我们要告诉人类这不仅是荒唐,而且会给人类造成更加不可想象的灾难;电影《二○一二》恐怕不止是科幻灾难游戏影片,人们会认为海外奇说。    人们会相信吗?我抖胆说一句,今日全球气候问题、文化冲突问题,都与人类这种浮躁的以掠夺为终极目的自然科学为主体文化追求,有极大的关系,甚至是决定性的关系。    我们不反对科学技术,更不反对它的蓬勃发展。正如我们反复说明的,航天科学,信息科学,基因科学将大大促进人类的“明明德”。人类文明的这一重大转折肯定是要大大展开的,现在仅仅只是开头。    但是,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发展,如果对此没有明确的觉察,还局限在以美国为经典的人本文明之中,还是以终极掠夺为目的,不仅不会有质的飞跃,反而会导致更可怕的灾难。因为你要掠夺你自己,所以你自己就必然报复你自己。    核武器的出现就是一个沉痛的例子。对于海盗文明来讲,利用一切手段,甚至一切文明,来发展武器是他们的本性决定的;也可以说是它所代表的文化决定的。    中国,中国文化因其内涵特殊,必然成为新时代的打头文化。这是因为中国国学本质上是对生命终极关怀的文化。人类文明到了二十一世纪必须实现这个转型,从对生命的终极掠夺转为终极关怀。可是现在还不行,“火候”还没有完全到。中国文化有这个基本素质,这是毫无疑问的。但现在的中国还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筑基”、“熔基”过程。在这个“筑基”、“熔基”阶段,最理想体制就是今天这种社会体制。既可以使人们不堕入“欧美中心主义”,又不会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假设。表现为一种暂时的无文化状态,正好“摸着石头过河”,今天的中国只能象现在这样发展。此时的无文化,不礼拜崇尚以美国为经典的掠夺文化,就是新文化的开端。这个“火候”极难把握。过火了,回到通天教主义化就会使世界遭更大的灾难。缺一把火,模仿欧美文化,人类社会会晚进步一百年,乃至一千年。灾难会更加巨大。    对于自然科学工作者,我现在可以进一言,不要埋怨体制,不要埋怨环境,也不要奢求欧美文化的认可,只有做到如下两句话,你一定会取得超乎寻常的成就。   “胸中有大局,脚下有石头”。    大局者,人类发展的“矢量”只能是: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人类的一切文明,一切活动休想逃脱这个“矢量”的牵引。在一个特定时期,这个“矢量”有不同的表现,包括现在这一时期的“掠夺”文化,也是一种进步。欧美人抓住了那个“节奏”,它们发展了。中国的科技进步如果重复那个“节奏”,不仅不会进步,反而会更加可怕。现在时代进入了一种新的“节奏”,看你抓住了没有。虽然在今天,首先是中国要在“统一”中壮大起来,让人们的基本文化常识,具有了现代物理学的内容。让人们的基本心灵体会,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的某种合理性。这两个基础打好了,再补上中国国学关于“明德”、“阿弥陀”的基本常识,新的文明,以终极关怀为主题新的人类文明,就有基础了。今天的科学家、专家能为此出多大的力呢?只要有这个“心”,智慧,惊天的智慧会自来的。    石头者,在具体科研中的“致良知”,也即“摸着石头过河”。“空诸己心,直向至善”;自会有灵感自来。到那时,诺贝尔奖就是小意思,祖冲之奖、张衡奖、沈括奖会替代诺贝尔的。   
回归生命“真实”的心史——心学史经纬之五
(2010-03-07 11:27:27)  
    迄今为止的一切思想史、哲学史,凡是有建树者,无非是思想史家、哲学史家个人的“心史”。    不管这些史家如何要求自己公平、翔实、客观,说到底他自己的深层意识还是强有力的主宰着他的观念,主宰着他对历史上各种思想的评价。    想找到一部真正公平、翔实、客观的哲学史,事实上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阿诺德·汤因比应该说是人类史上最具智慧的史学家之一。他本人并不是一位思想史、哲学史家,只是一位历史学家。但我认为他的宏篇巨著《历史研究》,堪称人类史上难得的人类意识史著作。    但是,只要我们仔细看一下,便会发现阿诺德·汤因比几乎是处处捉襟见肘,他把整个人类史搜索了一遍,但最后并没有非常明确的结论。   “现象背后的真实怎么会表现出如此不同的形态?通过死亡毁灭,通过自我寂灭而达到涅槃,以及升华到与圣徒神交,这三种终极真实的影象表面上似乎互不相容。但仔细想想,我们会发现,它们是同一个上帝的不同画面。它们都证明,罪恶、痛苦和悲伤的根源在于,有感觉的生命在现象世界的短暂旅途中脱离了现象背后超时间的真实;回归这种真实,是治疗我们这个病态世界的各种弊病的唯一有效方法。神交、寂灭和毁灭乃是返朴归真的不同形式。它们是一种完成的不同象征。这种完成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它是人类在地球上的短暂生命体验的反题。它的同一主题的变调;从不和谐返回到和谐。或者用中国术语说,从阳回到阴。‘回到他那里,万千归一’。不可言喻的境界,在这里完成了”。    这个英国人是非常伟大的,当他疏理完了整个人类史之后,既找不出什么规律,也找不到什么办法,但是他非常敏锐的觉察到:“有感觉的生命在现象世界的短暂旅途中脱离了现象背后超时间的真实”。    同时他又说,“回归这种真实,是治疗我们这个病态世界的各种弊病唯一有效方法。”    这无疑是完全正确的,也是极为深刻的卓越见解。不过这种回归,不应该理解为“死亡”,而是要善于把二者联系起来思考。以链条的联结作为我们体认现实世界的坐标。    人类总认为生命只是这几十年的一瞬间,这不仅是违背生命的本有真实,也不符合今天自然科学已经证实的许多原理。    我们已经反复说过,生命之作为生命,其最根本的特点是,他是作为“知”的能量运动。    即使是依自然科学的一般常识说,能量守恒,“知”这种能量运动,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生命的“知”的能量运动就应该是如此。人类所谓的“一生”,只能是全部生命能量短暂的一个旅游片断,绝不可能是全部。那么,人类“活着”的这个历史过程,肯定是受制于、受约束于生命能量的全流程运动。如果我们人类不了解自己这一段生死的前因后果,也即是不了解自己生命的全流程运动。动辄就是这一刹那爱恨情仇,生死离合,其判断肯定是错误的,其认定肯定是荒唐的。    再者,现代物理学也告诉我们,宇宙作为一个整体的不可分割的能量运动引力场,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个“能量”可以孤立其外擅自单独行动。我们今天所眼见的,人类每一个个体,个体结成团体,乃致国家民族的分野,肯定是虚幻的,片断的、偶然的。也就是说,生命认知的个体性、个别性,当不能明确它与总体、整体的关系时,盲目作出的任何判断肯定是错误的,这种片面认知肯定是荒唐的。    阿诺德·汤因比由此认识到,人类的肉体生命的一生只能是一个“片断”。准确来讲,人的一生,不管智慧高低,业绩大小,职位贵贱。如果不知自己生命的整体的存在,及自己本质上是受制、受限于整体的,其判断没有不错误的,其认知没有不荒唐的。相对生命整体,个体生命只能是一个“点缀”,即人们常说的“窥豹一斑”的那个“斑”。    孤立看“斑”,等于围棋盘上的一个“孤子”,本身毫无意义。在此前提下作出的任何判断认知都只能妄测、假设、猜想。只要不窥“全豹”,就不可有任何正确的理念。“全豹”又是不可知的,怎么办,只能待“子”多起来,成了“局”,通过对“局”判断,了知“全豹”。    不管我们对阿诺德·汤因比的理解是否完全符合原意,我想还是传达了他的基本意思的。    孤立于生命大系统全流程之外的个体,对此毫无自觉的人类,是无法明白我们人类生命的全部奥秘的。    但是,当阿诺德·汤因比说起生命的“反题”之时,就明显是缺少基本认知了。他把“毁灭”、“神交”、“寂灭”完全等同了。   “毁灭”是人把自己当成动物以后的必然归宿。   “神交”则是人类不除“我相”的必然归宿。   “寂灭”则是人类脱离“人”、“我”相之后的必然归宿。    这个问题我们在今后的文章中,会随着对思想史的搜寻中,仔细介绍各自的特点。这里不详讲,也讲不完。    阿诺德·汤因比不知道,他所谓这三“回归”,比他想的复杂得多得多。说得更清楚一点,也根本不是什么“回归”,而是生命运动的另外的形式。也可以说是,和我们人类所谓的“这一生”、“这一世”紧密相联的生命运动的全过程。    但是,搜索生命的心灵史,既便我们详细知道了每个生命的前世今生,和今生来世,我们也会被这万亿生命的生命流程的复杂性,搞得眼花缭乱,最后仍然会是一切莫衷于是。同时,还会认为生命的运动绝对无规律可寻,只能是乱七八糟。    那么,这样的回归与不回归,就没有什么意义。同时,我们也不能因为认知了这个“回归”,就可以对生命有了真正的把握和自我控制。也就是说,这不能改变命运。    从阿诺德·汤因比的文字里,我们看到了这种无奈和悲哀。    我们要告诉大家,像阿诺德·汤因比那样,想从一团乱麻一样的历史中,整理出生命的基本走向,找出克服苦难的基本方法,是办不到的。    我们要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必须首先了知,生命之为生命其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基本的运动特征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清楚的解决,我们就无法下手清理人类的思想史。    这个问题在中国文化的三大家中是非常清楚的,方法也是明晰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在《心学答应录》中已经有明确的回答,最简单的,也是今天世人最好接受的便是: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便是生命的根本目的。大解脱的办法也应该从这里入手。    其实,这里最重要的问题不在理论上,能够认识到生命的运动是完整的整体,是一个无起始无终了的永不停歇的流程。这只是“止于至善”的第一步。    心灵运动的规律和道理,在自然科学达到现在这样水平的今天,任何人只要仔细分析一下,都可以明白这一切。    关键在于实证。    怎么实证?在了知自己闻到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今生肯定成佛以后,下来必须是“致良知”的“学而时习之”。    这只是就某个人说的,对于想自觉了知生命奥秘的人说的。    对于这个世界,对于全人类来说,不管全人类的社会历史多么纷纭复杂,说到底只是一句话,没有任何一个生命的一切具体活动,不是终极指归“至善”的。    怎么指归“至善”?这便是我想要回答的。   “生命”,不管多么复杂、混乱,一秒钟也没有停止“止于至善”。    生命如何止于“至善”?我们试图回答。   “人心”不能工业化——心学史经纬之七
(2010-03-14 10:33:00)董子竹      在当代学者中,我还是最佩服英人阿诺德·汤因比:   “自从蒙森和兰克(德国著名史学家、客观主义史学宗师)时代以来,历史学家将他们最旺盛的精力,都用在‘文集’和期刊的‘组装’原材料的工作上。当他们试图把这些材料加工成‘成品’或‘半成品’的作品时,他们再次求助劳动分工,并生产了综合性的历史。如剑桥大学出版社连续数版发行的多卷本历史丛书(如《剑桥近代史》、《剑桥古代史》)这些书是辛勤劳作的纪念物,体现了我们这个社会所掌握的“事实”知识、机械性技能和组织的程度。它们的规模可同巨大的隧道与桥梁、惊人的水坝与摩天大楼、巨人般的喷气机与宇宙飞船相提并论,它们的编者将载入西方著名工程师的名册而被人永志不忘。在这种对历史思想领地的征服中,工业体制已赋于伟大的战略家们施其才能的余地,并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果。然而,对于一位超脱的,具有头脑的观察者而言,疑问也会油然而生;这种征服毕竟算不上什么可歌可叹的壮举,所谓对胜利的那种自信,不过是一种出自虚假类推的幻觉罢了。”    一个西方人能如此觉悟,实在令人钦佩。但是,汤因比先生并不明白,这个时代的西方史学家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犯这样的“错误”对人类的进步到底有什么样的促进作用。    天下事,只要一成为“事”,就没有真正做错的坏事。即便是轴心时代以前,即释、道、儒三家文化建立之前,人类陷在巫术图腾中不可自拔,也不能说那就只是绝对的“恶”。    没有原始的巫术图腾就没有《周易》,我们不能说《周易》也是恶。《周易》作为一种与当代人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而不是迷信占卜,在人类未来文明中一定会有大效用。我们反复提倡的“太极思维”,实就是《周易》的魂。今天的人类就是不懂“太极思维”,所以才会犯一系列“不认得自己”的错误。    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蒙森与兰克这些客观主义史学家,明显是从自然科学的研究中借来了思想方法。他们操纵历史,以为如对矿石、土壤那样积累资料,分门分类排列,道理自会在其中了。    综合、抽象、分类,概念形成,进而推理。人心被完全固化了,事实上是思维被架空了。“概念”,从此时起,已经脱离了人的生命实践活动,被架空运营了。这就完全无法保证它的正确性。这一种思维方式在当代,不仅是存在于西方的史学界,即便是哲学、心理学界也如此。这便是今日被人们称之为“学问”、“学术”、“学说”的西方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的主要内容。    产生这种操作方法的原因,除了是借鉴自然科学之外,关键还是在于西方文化对“人”的基本判断。    我们是同一地球上的生物!    我们是同一时空中的生物!    我们是有着共同的同一感知力的生物!    这对于现代人来说,这几乎可以说是不容辨驳的“公理”。几乎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些所谓“公理”的真理性。正因为如此,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就可以套用自然科学的一切思维方式了。    真不好意思,任意贬低别人不是做学问的态度。但是,面对这样的文化,我不能不造口业:“太浅薄了!”    人们怎么就不能稍微仔细想一下,“感知”、“悟知”、“觉知”的这种能力,“能知”与“被知”是不能有一刹脱离的。当我们一念赋予“被知”以“名”(概念)之后,要立即再回到二者的活生生的关系中加以体认印证,而绝不能把“名”(概念)架空了运转。更重要的是,“能知”与“被知”的刹那一体,绝对是完全个人化的。当你认为某个人和你的某种感受、感知、感觉完全一样之时,你已经是用自己的“感知力”把别人告诉你的他的感知“过滤”过一遍了。怎么就可以肯定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最少,这种感知力的共同性、统一性只是一种假相,绝不能作为人类认知“人”,认知“人心”的基础。因为我们很难知道人类的“感知力”是不是真的是共同的、统一的、一律的,这完全无法验证。既然如此,怎么能在这个基础上形成学说、学术、学问呢?其实今日的量子力学,也已经开始认知到这一点,所以提出了“测不准原理”。自然科学都要抛弃原来的方法了。   “人心”永远无法复制。“不可复制性”是中国心学的“铁则”。    人心是如何运动的呢?举一个最浅近的例子。    在一个巨大而烘火的大会场、大戏场、大活动等等中,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台“摄像机”,任何一台摄像机,不管掌握者多么努力,其摄像机多么先进,都只能得到这个“现场”的“点缀”,或曰“一隅”,想获取一切人都公认的全貌是不可能的。摄像机与摄像机之间的“同一”,只是在“相似”、“接近”的范围内才被认可的。这就是说,这种“同一性”只能是“逻辑理性”架空思维赖以生存的一个假设前提。    既然没有绝对的“同一”性,人心就无法作工业化处理。这是由于工业化的最大特点是“可复制性”。如果按照蒙森、兰克这样的史学家的思想方法,我们即便把所有摄像机的录相全部集中,组合起来,我们也永远无法复制这场“活动”的完整真相。这些录像永远只能是“点缀”、“提示”。    这一切还是从可视的静态观察去说的,如果我们引进当代自然科学关于宇宙引力场的观念,问题就更复杂了。    我们说这些,绝不是想把人们引入无尽无休的哲学思辨中。我们只是想告诉人们,没有我们每个人自己的感知、觉知、悟知能力,我们不是生命。但是,一旦了知,“知”即生,“知”即命。如何正确使用这个“知”,就是人区别一切生物的根本点。这便是儒家一再强调的“格物致知”。    在理论上,我们一定要永远清醒了知我们人类“能知”能力的复杂性、局限性。更应该知道这永远不是一个纯理论问题。一旦在理论上了解了这一切之后,在“知”的运动实践中,我们永远要“戒慎恐惧”。“君子慎独”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提出的。    我们每个人每一次的“知”不都是绝对的“独”吗?    当我们明白了上述道理之后,再来看今天人类社会几乎是汗牛充栋的社会科学、人文科学著作,我们该如何评价呢?只能说他们都是把社会人心做了工业化的处理。其真理性是大打折扣的。    一切都是时代使然,这怪不得某一个人。但是,如果我们了解了这一点之后,还要用某某学说、理论、原则、公式,来规范人类、规范个人、规范自己……最少应该说是危险的。   “尽信书不如无书”。中国这句古语是有几分道理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再来看老子、庄子关于“绝圣弃智”的观念,你会发现他们绝不是什么否定理性,提倡相对主义等等。当当代哲学家、思想史家,把这样一些帽子扣到他们头上时,除了说明自己的浅薄,又能有什么用呢?    但是,历史就是历史,历史是没有错误的。    中国古代的真实情况,我看不应只是到二十五史那样的书中去找,读读《桃花源记》这样的古文,似乎会更准确体会到我们的先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不管中国历史上出现过多么严重的动荡,中国的基本社会结构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用理论语言概括一下,即以自耕农家族村社文化为主体组合成的自耕农文明。我们现在可以知道的历史书上记载的一切社会变动,人群冲突,数千年来都很难触动这个文明的稳固存在。它封闭、保守、顽固、自得其乐,决不喜好高骛远。想让这样的人群积极体认生命的本来,大觉悟、大解脱,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中国文化要进步,首要问题是打破这个硬壳。    这个文化的真正打破,只能是在共产党的强力领导下。这个党解放后实行了两个政策,一是公社化,一是改革开放。我们不评论这两个政策政治上的是非功过,这一切在“心学”中是没有太大意义的。我们要体认的只是,这种以自耕农家族村社文化为主体组成的自耕农文明,从此彻底解体了。    这个解体的真正大背景是由于全球进入了经济一体化的工业社会。中国不变不行,想躲也躲不过。    这种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工业社会,必须有自己的独特的文化传播形态,这就是我们上面提到的“人心”被彻底工业化之后,产生的几乎无法计数的社会科学、人文科学著作,以至文化艺术作品。    如果我们这样一想,就会发现这样一些把“人心”工业化的社会科学、人文科学著作,包括文艺著作,就可以称之为厥功至伟。从此,人类的眼界大大打开了。在这样一个世界,“止于至善”,“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样一些深刻的真理,再也不是了。人类无法理解的“神奇”了。    如果没有这一场看似粗陋的文化变革,中国人还会沉醉于“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田园佳境之中,欧洲人还会沉醉人醇酒美人的掠夺之中。   “生命”的矢量,就是用了以自然科学为杠杆的工业文明这一招,就把全人类拱到了非大开悟不可的大道上了。作为工业文化的上层建筑不为这个“大觉悟”服务也不行。    如果这样思考,我们就不会如汤因比爵士那样,简单责备现代学者把“人心”工业化的毛病了。    现代文明的五大动态与“心学”普及的必然
董子竹
2010-08-15  
    我们刚才讲了那么多问题,全是用常人习惯了的眼光看的。似乎今天的世界仅仅是大国利益之间的博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如果我们跳出眼前这个文化,从心学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这个世界就不再是如此杂乱无章了。如今的世界,现在正处于一种文化要替代另一种文化此消彼长的过程中。现在我从五方面讲这种消长。    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五大动态说明“心学”必然普及。这五大动态也完全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也即从心学角度观察出来的。换一个眼光来看,我们就会发觉原来认为的问题都不是原来那样,骚乱反而可能是一种进步。用佛教的话来讲,一切世界变化都是“阿弥陀佛”在普度众生中必然踏出的脚印,没有什么是错误的。关键是我们的头脑中,如果还有固有的文化观念,我们就不认为是这样了。所以大家听我下面的分析时,要换一个角度,换一个眼光,换一个脑子。这主要让你知道,全人类一直在修炼,没有个人修炼,只有整体进步,整体的明心见性的觉悟,我把这叫“中国觉悟”,认得世界的这五大文明动态就是“中国觉悟”。    第一个,世界文化的一体化,或者说世界文明的一体化,已经活生生的摆在了人们的面前。各种原有的文化壁垒都在不断地消融,任何一种文化想完全独立于这个体系,已经不可能了,更不要说掌控这个体系,那就更办不到。美国人现在还在做这个梦。目前这个“一体化”表现为世界性的文化混乱。世界的这个文化混乱以至文化冲突恰恰是一种大进步。这说明世界的和谐一体不可抗拒。在这个问题上,我建议大家,好好的研究一下中西方的历史。    第一,我们看中国的历史。中国绝对是个文明开化的国家,这个开化可以一直延续到遥远的历史。黄帝是不是最早开化的?我不知道,也没有资料。尧,我可以肯定的说是个大彻大悟的人,圣人。刚才我们引用了《论语》当中他的语录“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厥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以后我们在心学讲堂中要专门讲这段语录,一个字一个字剖开讲,今天我只是引用而已。他能达到这种境界,提出“允执厥中”,也就是后来孔子讲的“中庸”。尧,我可以保证,绝对是伟人,是圣人。再一个是孔子,尧、舜、禹可以并列,下来就是孔子。孔子给中国文化带来的那个高潮,我们今后会讲到的,今天也不详讲。他不仅是把整个尧、舜、禹的东西体系化了,而且他还创造了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个“士”阶层。这个“士”阶层一直是中国文化的中流砥柱。进入这个历史的新时期,到了现代,今天中国文化的真正问题就在这个“士”阶层,第一是没有完全形成,第二是没有完全觉醒,这就是我们今天文化混乱的关键。中国历史上的“士”阶层是以孔子思想为基础建立的。你不管他们后来的行为是否完全符合孔子的思想,它在中国历史上所起的作用,是不得了的。“士”阶层在中国,一直到明代,都是整个中国文化的中流砥柱。    我们应该看到,中国人原来的这种开化很伟大,但也有很大的局限性。这个局限性表现在:他是建立在农耕文明的基础上。农耕文明有一个非常大的局限性,就是眼界特别狭隘。而这种眼界狭隘,就给皇帝文化留下了可趁之机。农民有他的狭隘性,有他的保守性,有他的愚昧性。虽然有士大夫,但士大夫也不得不迁就农民。古时的绝大多数“士”也很难脱了农民皮。有的士大夫阶级不由自主就成了皇帝阶级的附庸。这就导致了中国文化不能一直辉煌到今天。本来那么一个伟大的文化,在这里变形了。而这种变形真正可怕的不在于堕向三纲五常的变形。更重要的是什么?我们的士大夫阶级的眼界在追求清净,追求小康,追求享清福。“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把整个的开悟,人性的觉醒,变成了一种个人安逸的消遣追求。这点在魏晋南北朝时代,尤其是《世说新语》中表现得非常清楚。只是在佛学引入以后,这个东西才从所谓的清净无为转化为普度众生。这个转变,虽然力量不够,没有能彻底改造“士”阶层;但禅宗的兴起,是从魏晋文人的文化潮流中生发出来的,他互相之间是有结合处的。双方都是在力图悟透生命,这个悟透生命又转到了禅宗的普度众生。正如一位禅宗大师说“我一口吞进十方,十方众生我已度尽”,这和魏晋文人的心胸便大有区别了。但是,禅宗本身的后期还是有清谈的特点。文化人、“士”阶层的这个问题,最后使得中国文化转向到了“道德化”。把个人的道德修养,人品修养,当成了重中之重的东西了。同时,另一个弊病,中国的“士”长期陷入“进者为儒,退者为道”。他们没有想到,其实退也应该还是“儒”。退者为“道”的“道”,虽不居庙堂之高,但也不应该消极。那个时候的儒家,一离开庙堂,就追求所谓清净无为。清静无为这个词不错,但是后来解释错了,像嵇康,阮籍,这些人都理解错了。“士”阶层一落入清净无为这个陷阱就麻烦了。就是说,人类文化当中最伟大的是中国文化,他却走向了自己的两个反面,一个是道德化,一个是清静无为。后来这两个东西甚至成为我们中国文明的主要内容,也成了这个力图大开悟的文明的巨大障碍。    这个障碍怎么解决?这个障碍的解决非常难,这其中的数千年变迁非常复杂,以后会详讲。到了什么时候?一直到了清朝,我们就可以看到一个特殊情况,清朝的胜利,并不是武力的胜利,也不是什么政策的胜利。清朝入关,是一个非常偶然的现象。当时国内有两种势力,一个是李自成的势力,一个是明朝的势力,两家的势力打清兵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都有几十万部队,吴三桂也好,李自成也好,包括明朝内部的部队也好,哪个都不可能让清朝政府随便入关。只是当时北京城一场鼠疫,所有人都跑了,成了个空城。所以清人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就进了紫禁城当了皇帝。再加上中国人对谁进了皇宫,谁登基,特别迷信。哈,前清三百年,中国文化大衰败的三百年,这个衰败的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士”阶层追求清净无为和道德化。最后让你全成为一群“奴才”。    这就是你中国文化不对了,他,生命的本来面目,就要教训你,怎么办呢?让你的缺点、弱点发展到极致,让你清静无为,让你道德化,发展到极致就是:服从皇权,甘当奴才。这在清代已经到了极致了。在清代,中国文人本有的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与天地精神独往来”,荡然无存了。你比方说,曾国藩可以说是清代文人的典范,文功武略都没有问题。但是他不能与天地精神独往来,你把他和毛泽东一比就知道了。毛泽东,谁也不服,对谁都要独立思考。曾国藩完全没有这样的心胸。他也没有像明代的宰相,如张居正当仁不让把皇帝玩于鼓掌之中。曾国藩文功武略虽很厉害,但是见了慈禧就是奴才。这就把中国文人本有的,如曹操那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气魄丢尽了。你就是不想当皇帝,应不应该“挟天子以令诸侯”呢?这里没有什么道德可讲,如果因缘来了就应该去挺身干,这才是国学的“义无反顾”。但他不去,他要守他的道德底线,最后贻误了整个中国。    中国的进步,最后只有什么办法呢?就是外国的军队侵犯你,尤其是日本人打进来了,这是非常重要的起因。日本人打进来有个什么特点?第一他本身不是高鼻子、蓝眼睛的西洋人。中国人受高鼻子的欺负能忍耐,高鼻子明天就走了,他在我这呆不住。日本人来了,中国人绝对受不了,你本来是劣等民族,你怎么能欺负我?还有一个是什么呢?日本人已到疯狂的地步,日本人对中国的全面侵略,其实是对中华民族的广泛动员。因为他哪里都打到了,这还不是广泛动员吗?这样一来,就把这个已经麻木了的民族给活活打起来了。打起来以后,产生了中国共产党。共产党胜利以后,我们再走向世界一看,哦……世界一体化了,中国得赶紧追,从五四到现在,中国人拼命追,看似是为中国富国强兵,其实是趋向世界一体化。    我们再看今天人类的思维。现在虽然世界已经一体化了,但是我们人类的思维不是世界一体化的。你看我们人类现在有多少壁垒,国家是个壁垒,民族是个壁垒,单位是个壁垒,宗教是个壁垒,政党是个壁垒,思想体系是个壁垒,道德规范是个壁垒等等。本来是一体化的世界,这个一体化应该是和谐的体现,现在反而文化冲突更严重了。    如同我们中华民族经历过的那个“小”一体化过程,现在不是产生了一个和谐的中华民族吗?    现在人类世界是什么样呢?到处都是壁垒。这些壁垒,他们最突出的表现形式就是目前的整个世界性的文化冲突。这个冲突虽然早就有,但没有今天如此强烈。这种世界性的文化冲突,过去为什么没有今天这么可怕?那个时候没有世界一体化,现在的任何文化冲突都会导致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毁灭人类。也就是说世界一体化,带给人类的,应该是像中华民族发展史上这样的和谐发展。但是现在没有。    其实,中华民族早就是一体化的思维,只是由于农耕文明和皇权文化,使得这种一体化本身被扭曲了。我经常讲一个问题,你像杨蕊导演,让我的看法她就是典型的鲜族人,你看她的长相,实质上是鲜族人加入到回族。中华民族的特点就是百族包融的而形成的一个民族共同体。它和西方的民族是不一样的。法国人就是法国人,德国人就是德国人,西班牙人就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不一样,生活习惯各方面都不一样,中国不是。除了美国人以外,澳大利亚人、美国人是移民社会,全是原来的欧洲人,哪个民族都差不了多少。你看中国现在,有汉、满、蒙、回、藏……,互相之间风俗习惯,整个文化,大半一体化了。这种一体化的大交融,在中国是早有先例。我们今天这个百族共融的中华民族,是怎样共处的?以这个标准来看今天的世界,虽然现在全世界已经一体化了,但冲突更激烈。这个世界当然要改变。这个改变,能参考的案例只能是中国,中国文化已经经历过的百族融合的过程,与它现存的形式。    中华民族过去百族共融,但是那是小范围的。现在的世界经济一体化,也应该是一种百族共融的,但是共融不了,问题出在哪?到处是文化壁垒,国家、民族、宗教、政权、观念、道德、法律各个方面都是壁垒。所以必须有一个新文明,这些壁垒才有可能消融,这是只有中国“心学”文化可以办到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一体化问题牵扯到生命本来面目的问题。我们讲“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嘛,“明德”的特点就是一体化。“明德”的这个特点在佛经里叫做“帝网珠”。正是这个“帝网珠”特点映照出现实世界的一体化。帝,上帝的帝;网,网络的网;珠,透明的意思。帝者,在这里讲的是无上、无边、无限。网就是网络,就是一体化。这个网络互相交错纵横,就像我们今天北京的鸟巢。为什么鸟巢会在中国建立?它是一种生命文明的象征。在“帝网珠”中,没有谁是主宰,也没有谁不作主。生命各自的“明德”之光一交合就成为一个整体。“一室千灯,灯灯互映”,这个整体是不会塌陷的。如果你们读过佛经,佛经里面介绍的生命的现象就是这样。珠,这是说每一个节点都是可以透视全体的,因为他结成网了嘛。所以又是在交互运行。这个运行靠什么啊!珠,就是透明的意思。就是每个生命都有“明德”的念头运动,不管自觉不自觉,大家心中都有全局,一念动全局动。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企业文化中提出“人人是老板,个个是总裁”的原因。为什么?生命的“帝网珠”结构,哪一个节点和哪一个节点之间都没有从属关系。每一个节点又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它可以透视全体嘛!每个节点的悟性就是这完整世界的佛、佛性。所以,谁也不主宰谁,但每个“明德”,又都是主宰者。    这一点大家可以读《道德经》:“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这就是说的“帝网珠”。对“帝网珠”最好的描绘就是这段文字。“常容”就是“帝网珠”的形态。“知常容”中的“知”就是“帝网珠”的“珠”。珠者,明义,认知也,透明也。生命就是这样运动的,他是个大网络。这个网络当中链条互相之间找不到头,互相之间没有谁高谁低,也没有壁垒。为什么有世界一体化?就是这个原因,生命本来如此。今天世界文明的一体化,是生命本体在向你展示生命世界的真相、实相,就是现在这种世界一体化式的“帝网珠”结构。这地球上的一体化还是很小范围的,这还只是在我们可视的宇宙中。在不可视的宇宙中,这还有两个,一个是色界,一个是无色界,都是这样的。    大家生活在这“帝网珠”中,但就是不知道,很难自觉发现。这个“帝网珠”,哪个地方都是起点,哪儿都是终点。这个在《华严经》中讲得非常清楚。这个迹象现在已经不只是表现在经文上了,而是表现在现实世界生活中,世间万象本身就是经文。    这个“帝网珠”,他最初级的模型就是原来的中华民族这个体系。为什么说中华民族是个伟大的民族,一下手这个民族体系就已经是大包融的“帝网珠”了。这个百族互相之间交融的体系,谁也不是主宰者。你比方说,看我们现在的中国。周朝,他的主宰者是周人,周人并不见得就是汉人,秦人更不见得是。但是,中国人并不认为他们是异族。从尧、舜、禹、汤、周、秦、汉、魏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到唐,从唐下来到五代十国,到宋,宋下来到元,元完了到明,明完了清。你会发觉百分之七十是外来统治者主宰。真正中华民族在汉人统治下的就是一个汉,一个宋,一个明。唐人都不是纯粹的汉人,唐皇帝的母族是突厥人,长孙无忌嘛。隋代的皇后是窦太后,窦字本身就是突厥血统的姓。    中华民族的大包容,实质上从“汤”就开始了,汤就是异姓民族。五胡十六国,那就更不知道多少民族进来了,五胡乱华嘛。下来统一,晋是汉族,但是晋很弱小。我告诉你,魏晋南北朝就是中华民族大包容模式的形成期,中华民族一体化的“帝网珠”模式的形成期。    这个形成靠什么呢?靠文化,靠文化建设起来的。最典型的就像我们今天看到的,如鸠摩罗什这个人。鸠摩罗什靠姚兴养活了东晋的东林寺。鸠摩罗什是西域人,姚兴是羌人,东林寺是东晋的,东林寺里面念佛的大部分是汉人。这个庙在长江的南边,它是当时长江南边的文化中心。但是它的供养是从哪儿来的呢?不是晋王朝供养。当时姚兴在长安,他是从长安把粮食运到商洛,从商洛上船一直沿着汉水流下来。从商河到汉水,从汉水流到武汉。到武汉再由这边去接,到了九江,从九江下船把粮食运回东林寺,全是军粮,这就把东林寺养活了。一心念佛的东林寺的供养是靠后秦姚兴的军粮养活的,你看这个文化的交融多么奇妙。在中国,宗教也是文化。当年到东林寺念佛的百多个文化人,大部分又都是以老庄思想为底蕴的。姚兴把粮食运到了东林寺,东林寺这才养活了这班人,一百二十三人念佛,东林寺当时的主持是慧远公,山西娄烦人。很难说是否是纯血统汉人。这就是个非常典型的文化大交融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交融靠什么?全是包融性的文化流通,实质上是生命认知的包融性在起作用。    中国文化一体化模式的发展,还表现为改朝换代。我们认为这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实质上是把胡人、少数民族文化纳入到中国文化体系中。是不是这道理?胡人把他们的文化精髓介入到中国文化体系中。最明确的是秦,秦来了以后,中国出现大一统,“车同轨,书同文”,这就使得这个文化一下子成为一个完全消融了等级分封制的大体系。秦人是什么人呢?你看秦始皇,他是高鼻子,蓝眼睛的。《史记》描写他有鹰隼相,我看他是有异族血统的。中国周边的少数民族因为落后,所以没有什么严格的等级。正因为这样,秦国能够把分封制给取消了,而变成郡县制。再加上“车同轨,书同文”,度量衡统一。这就使得中国文化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建立了非分封的大一统王朝。同时建立了宰相制,运用了“士”阶层。   “士”阶层在中国正式登上政治地位是在秦朝开始的。在秦以前,春秋战国时期“士”阶层已遍布全中国,非常活跃了,但是,成为政治的主导力量是在秦代时期。秦用“士”已经不分国界了,这是个非常典型的例子。但是到了汉代,汉实质上是沿袭了秦制,但是又加上了分封。一分封就出事了,这就出现了所谓七王之乱,晁错被斩。这就是说,你只要一往回走,就有动乱,再走分封制就有大动乱,你不回到分封制就没有动乱。历史在往前走的时候你不能往后退,往后退你就完蛋。到了后来,尤其是到了曹操时代。三国有个最大的特点,刚才我已经讲到了,就是门阀制受到了根本性动摇。这是个非常伟大的进步。没有这个进步就没有后来的《西厢记》这样伟大的作品;也就没有唐代种性门阀制的完全覆灭,从此出现了科举制。科举制的特点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有教无类,孔子的思想在唐代就得到了彻底的落实。这样,“士”阶层便充分形成了。   “士”阶层从春秋启蒙一直到完成,你把这个历史过程弄清楚,这就是说,一个文化必须形成一个文化体系,形成体系就可以稳定发挥作用了。你看,这经历了多少代?春秋时期“士”阶层的萌芽,战国时期“士”阶层的以舞文弄墨,左右政局,连横、合纵,张仪,苏秦都在主导着整个中国,整个国家的命运。如果没有这些“士”在战国时代的活跃,秦统一以后,一下子变成了“士”阶层当权的郡县制,也没有那么多干部可用。这是只有这个有些许少数民族血统的王朝可以搞成的。为什么六国被秦所灭了?因为六国文化改革落后了。所以,你根本打不过人家,人家那是新的文化,叭!就把你打趴下了。    所以,你们做企业的人要知道,真正的力量是文化力量,当你走到了文化的前头,你的企业就打败了别人。你在文化方面走在别人后头就准备失败。秦为什么能灭六国,就是这个原因,就因为他的文化进步。贵族在这里没有什么用了,你必须靠战功袭爵,这叫商鞅变法。一下子使这个国家强盛起来了,生产力也得到解放。甚至连黔首都可以封候。黔首是什么?就是中国的奴隶。    这在世界文化史上太伟大了,西方是什么时候解放奴隶的?奴隶制的完全消灭才不到一百年啊。美国彻底地消灭黑奴已经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事,马丁·路德·金事件是这个事吧?而中国是什么时候?秦代已经开始了,秦代已经是用战功来衡量你这个人能不能当官,能不能封候,实质是文化的大变迁。正是这样的文化背景,中国文化一步一步的一体化了。    所谓这一步一步的一体化,那就是“帝网珠”结构在不断形成并显现,这就是生命本体即佛的法身在向你显示世界的真相。实质上这些就是活生生的经文,就看你理解不理解。如果你把这一切仅仅当做政治行为也可以,实质上他不只是政治。这就是我反复说的,有一个生命本体之力导引着世界运动的矢量,这个矢量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你想选择也没用。那时谁知道会出个秦始皇?谁知道会出个商鞅?看来都是偶然的,实质上都是必然。生命本体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引导着你往前走,让你越来越明白,世间法就是佛法,佛法就是世间法。    如果依当时中国的许多人的观念来讲,那秦国人纯粹就是捣乱。让奴隶当了候爷,那不是捣乱吗?借今天我们人类的话,也就是鼓励道德败坏,扰乱社会秩序嘛。但是,这个败坏恰恰导致了大胜利,突破了固有文化的罗网。一个流氓、一个贱民只要有战功就能封候,你在奖励什么人?奴隶能有高雅的品质修养吗?在秦代就建立了这个制度。到汉代想往回走,刘邦制定了非刘姓不能封王,最后却出现了曹操、董卓这些大流氓。这些大流氓一下子把这个君主制彻底玩于鼓掌之中了。汉代本来是“选秀才,不知书;选孝廉,父别居”,汉代门阀制不改造,最后的结局就是“士”阶层的堕落,新鲜血液完全生发不出来,谁来解决?必须靠一个强有力者,这个强有力者就是曹操,“唯才是用”,“挟天子以令诸侯”,事实是破了皇权的一统天下,所以曹操胜利了,他的家族取代了汉朝,建立了魏。    这就是文化的胜利。而这个文化的胜利,核心问题就是逐渐趋向一体化。民族与民族、阶层与阶层没有了界限。今天世界一体化的胜利也是如此。国家、民族、宗教一切界限都要消融,这就是“中国觉悟”的思考。这里你发现一个什么问题呢?在这个过程中,人心在不断地变,人心已经不认可哪些是高贵的东西,哪些是“美之为美”的东西。别扯蛋了!一律平等。这里你就可以看到老子所说:“天下皆以美之为美者,斯恶矣”。你看它,历史本身对这种“美之为美”否定得多么坚决。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老子是圣人。    在当年分封制的情况下,“种姓制”、“门第制”肯定是一种“美”。你看《西厢记》要把崔莺莺写得那么漂亮,我看崔莺莺未必有那么漂亮,但是他就是要写得那么漂亮,为什么?因为“美之为美,斯恶矣”。这个恶却不表现在她身上,而是表现在她妈身上。这样,你就看到这个生命文化变迁的表征形式了。    我们学“心学”,就是要随时悟自己的“心”。学历史、看现实,都要直指人“心”。我们这些人,你做企业也好,做文化也好,要有这种透视性,透过历史现实的现象看“心”的变化。你透视不出来,你就不知道生命是如何运动的。为什么?天下一切的变化当中都隐藏着生命本体的运动。生命随时为大家展示着生命的本来之相,这也就是教给大家如何“明明德”。“明明德”的运动,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今天为什么看见你们大家坐在我的对面互相认识了,互相了解了,这就是网络的作用,“帝网珠”的作用,因为“珠”者透明也。“帝网珠”就是“心”,“心学”之“心”。   “帝网珠”的作用,来无来处,去无去处。为什么?他是“帝网珠”,找不到头,理不出头来。怎么办?承认“当下”就是“头”。这又是中国人的智慧、“中国觉悟”。中国人既认识了“心”是“帝网珠”,还找到了头。什么是头?“当下”一念就是头,不要到别的地方去找,这是起点,这也是终点。万法归于这一点,“当下”就是终点。但是,这个“当下”又会辐射出无限的力量到整个网络中去;所以他又是起点。这个“当下”一念又来自整个“帝网珠”,这便是“如来”。每个生命都等同整个“帝网珠”。你自己想通了没有?这可是我们平日“用心”的关键,核心问题是你想通了没有,即你是否理解了生命运动的这种“帝网珠现象”。    你想通了,天下安了,“止于至善”了。你心安,天下安。你心不安,天下不安。就是这个点,即这个“当下”,这个“点”只是个心安而理得处。心安自然“理得”,亦即得“德”,两个得(“德”),在中国古文是一个字。心不安自然理不得。良知的衡量标准就是你心安了没有?你心安了,良知自然肯定推广出去,照亮整个“帝网珠”,你心不安肯定推广不了。像我们在这里做你们的咨询,只能教给你们什么是可操作性的东西。但是,核心在于你心安不心安。你不心安怎么都不行,什么事都干不成。要知道,这一个“当下”就是全宇宙。因为“当下”拿来的是全宇宙的全息,反映的也是全宇宙的全息。    你看世界一体化,展示给你看的正是生命的这么多奥妙。我今天能在这里讲课,虽然在坐的就这么几个人,但我不那么认为,十方所有一切众生,若胎生,若卵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皆在这里听我讲。不然我就没法讲。    我能讲,就是全宇宙在一起讲;你能听,就是全宇宙在一起听。因为这是“帝网珠”运动嘛!我不知道我的来处,我也不知道我的去处,但知道肯定是全宇宙。全宇宙是什么?就是我刚才背的这一段经,“所有一切众生之类”……“宇宙”这个概念在这个地方又一定是表现无量生命。十方所有一切众生,若胎生,若卵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这就是表达的一个一切平等、一切和谐、一切因果互相酬的“帝网珠”结构。因为我灭度了,所以你们都得灭度。灭就是灭掉你我的灾孽,度化到了更高一个级层。    今天我们说的这些,就是灭度,人类灭掉自己的动物性,灭掉你的畜生道,灭掉你的“美之为美”的分别心。首先是灭掉美国这样的专事掠夺的强权、霸权文化,人类就会进入真正的人道时代了。不是什么人去灭,而生命本身,历史本身自然而然就灭了他。这就是我们讲的世界一体化动态所展示生命真相,不要你开悟,它就直截了当展示给你看,一切道法、佛法都活生生展示了出来。    这个世界的文明非要飞跃上一个新的级层不可。    现在讲当代文明的第二个动态:“无神论”已经开始深入世界人类的骨髓,尤其是在当代中国,鬼神文明的遗迹几乎全部扫灭。    这种迹象是很清楚的,中国人跳出鬼神文明,经历了五千年的奋斗。从孔子提出来,“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到现在已经两千多年了。事实上在这以前,尧、舜、禹那里也没什么鬼神出现。你看,尤其是在尧的记载里面,有这么个故事,舜在一个地方主宰一件事情,这个时候天地震动,但是舜在里头安然自得,最后尧说这个人可以接我班。这是什么呢?这是说,舜就是神,不要另外找神。《史记》记载的整个尧的行为当中,没有什么鬼神的东西,尧、舜、禹都没有什么鬼神东西。与这个对应的荷马史诗和古希腊神话,就全部是神鬼的东西。再来看《圣经·创世纪》,更是神在左右一切。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美狄亚,那更是神在主宰一切。这就是说,伟大“无神论”的萌芽,在中国现在已经推行了五千年。中国,到目前为止,中国人没有西方意义上的宗教,尧、舜、禹就不信神,不认为心外有神。    中国有天的概念,“天”是把生命本体的宇宙性特点表现为一个模糊的概念,而不是人格神的概念。“神”在中国早就消亡了,这是中国文化非常伟大的地方,实质上是否定了人格神的存在。《圣经》、《荷马史诗》、古希腊神话、古希腊悲剧,他们都把神人格化了,人心外就有神了。如中国文化这样的模糊化,那就是说即便有所谓的“神”,还要靠“我”去“认知”,那“我”就是神的主宰了。这两个文化完全不一样。    中国文化也不是一步跨到现在的“无神论”的。封建帝王实质上是把自己神化了,但是在中国,帝王很难成为绝对的统治者,改朝换代成了家常便饭,这和西方的上帝概念完全不是一回事。    古代中国每个帝王都想神化自己,所谓泰山封禅,就是神化自己的表现,建立五岳庙等等,都是神化的表现。今天我们的故宫,故宫就是典型的一个坛场,乾清殿,交泰殿,这都是属于坛场型性质的建筑。但是,所有中国的人民群众对帝王不会像西方人对上帝那样无限崇拜,真把它当成是生命本源。    中国始终没有能形成政教合一的政权。帝王们实质上还是在追求政教合一,但是他就是形不成。为什么形不成?“士”阶层存在。因为“士”阶层只是把皇帝作为“天”的象征,不是真正的“天”,俗称“天子”。更重要的是,“士”阶层尊奉的哲学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中国的“士”阶层永远不会把皇帝神化,只是作为象征。绝对不认为皇帝你完全说了算,武死战,文死谏,这是中国“士”文化的特点。日本文化中的天皇和中国的皇帝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正因为如此,中国人竖起了另外一个神,就是祖宗神。没有外在的神,只有内在的神,只有祖宗神。祖宗神的树立是非常伟大的,伟大了什么?就是消灭了肉身以外的神灵。外在的神灵崇拜性没有了、淡化了。祖宗神的存在又归为于人间的“孝道”,相对的说,还是人本身的,而不是外在的。这便是古代的中国文化。    到了我们这个唯物主义昌明的时代。唯物主义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人类的眼、耳、鼻、舌、身、意统一了。今天我们在这里,我看见这是烟灰缸,你们看见的也是烟灰缸,在原始社会就不见得是这样。你看见是烟灰缸,他不知认为是什么。这个经历在中华民族,大概从尧、舜、禹时代就已经开始了。生存在这块土地上的中国人,首先是把眼、耳、鼻、舌、身、意统一起来了的。这个在西方,到目前为止,非洲还没有,美洲也还没有统一。尤其是非洲,目前人和人之间的眼、耳、鼻、舌、身、意还不是完全统一的。    搞艺术的人都知道,你看非洲的舞蹈,都是跳大神的,降神术。他能跳起来,不是他在跳,是他的某种东西在跳。实质上是他的另一个幻觉在跳,不是他现在的肉体在跳。非洲的舞蹈都这样。为什么非洲的舞蹈那么动人,就在于他根本不是肉体在动。这么说是不是又有鬼神了?不是,没有鬼神,附他体的只是他曾经扮演过的某个角色而已,他原来的角色又附体在现在的肉体上了。这一切你去看非洲的舞蹈会看得很清楚。但是在中国,这个问题早就没有了。即便有,中国人也不当一回事。中国流行气功,但高雅不起来,中国人骨子里认为这是“下九流”。除非那些闲来没事的老太太会尊重你。就整个民族来讲,认为你就是搞得再有神通,怎么地你也是下九流,不能登大雅之堂。你再有神通也不行,什么官你都不能当,甚至还把你看起来,这就是现在的中国。你看现在在美国,美国现在有大量的“先知”出现,其实“先知”就是气功师,全堕入装神弄鬼之中。为什么布什第二次能够选上,就是当时整个美国内陆各州的“先知”都说,应该投布什一票。“先知”有的是五六岁的小孩,有的是十来岁的小孩,有的是男的,有的是女的,有的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实质上是一种所谓的神灵附体。那神灵并不存在,实质上是他自己的不能自控原来的某一种因缘角色附体作怪。美国这种文化该败了,就群魔兴起了,群魔乱舞嘛!你记住,只要这些人在社会上很吃香的时候,这个社会非倒霉不可。美国现在已经开始了,“先知”不得了,可以左右政治了。中国就没有这一点,早就进入了“无神论”时代。中国早有这个无神文化的兆头,中国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很早就统一了。这样,外部世界也就统一了,鬼神感受不到了。    即便没有唯物主义的打入,中国文化也早超越了鬼神文化。但是,中国现在这个彻底的“无神论”文化的出现,还是应该感谢希腊文化。唯物主义的出现是从希腊文化开始的,这给我们也帮了个大忙。由于这六十年共产党强行推行唯物主义,我们就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功绩,中国人心目中的鬼神文化已经荡然无存了。    中国人如果还有人讲鬼神,也莫过是一个谋利的玩意儿。你去看拜庙的人,没有哪一个是真虔诚的。不过是给你磕个头,给你一百块,你要给我一百万。呃,这种看似阿Q式的运动,看似赵本山式的运动,本身就说明鬼神文化在中国人身上的影响力已经荡然无存了。    这又是符合生命本来面目的,心外无神,心外无鬼。什么鬼神?莫过是你心中的因缘作怪,疑心生暗鬼而已。    只不过当我们否定了鬼神的时候,人类又会走到另一个极端:人是动物!鬼神都否定了,人还不是动物吗?现在人类已经进入的这个时代,从一个极端掉到另一个极端。一方面否定了鬼神对于生命的主宰,另一方面又认为人是动物。又掉进这个陷阱,未必不是更可怕的事。    人们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一个能够否定鬼神的生命,他还能是“动物”吗?现在唯物主义还是一种很浅薄的东西,他只看到了外在的东西,他没有看到,所有一切对物的了知,都是宇宙的全息,都不是动物肉体本身能左右的。刚才我已经讲了很多了。就像眼睛:猛一想,我因为有眼睛才能见万物,啊!不是的,是眼睛的物理功能使我们见到了万物,这个世界才是这样一个世界,因为眼睛本身是有物理功能的。    我们的反驳很简单,盲人照样见“黑暗”,那见黑暗的是什么?当然不是眼睛,眼睛肯定不能见黑暗,盲人也没有眼睛。那就是说离开眼睛,人是可以见东西的,是不是这道理?我们不讲想象力,只讲眼睛绝对不可以见黑暗,但是盲人见黑暗也是一种感知。这种感知力哪来的?肯定不是眼睛的,这说明眼睛并不是感知的根本。反过来讲,眼睛不会死,人死了眼睛也不死,但此时眼睛却是废物。眼睛是什么?眼睛就是眼镜,就是照相机,你用了这个照相机,他的频率,他的光圈,你照出来的世界就是这样。你换一个照相机试试,把你的光圈,把你的光谱全部变了,你照出来就不是这样一个世界了。眼睛绝对不是眼睛的感知力本身,只是照相机。你在你的眼睛上按了这么个照相机,所以这个世界表现为这个样子;你安了另外个类型的照相机,那就未必还是这样子,绝对会是另外一个表现了。所以人不是动物,只是借了动物这个躯壳的照相机而已,借了一个“动物牌”照相机而已。    这就逼着人类不得不觉悟,没有鬼神,不是动物。人是什么?这个觉悟也不是你修练来的,也不是你的智慧特殊给的。是哪来的?生命本体的“天行健”。“天行健”使这个世界就展现为这个样子,你不学也就知道。很多人什么都不学,他对鬼神也只是拿一百块钱去拜个庙,然后就要求赚一百万。这实质上是亵渎神灵,亵渎神灵就是心中没神,这本身就是觉悟,这用得着学吗?倘若他真认为有,他就不会亵渎神灵了。所以,拜庙的功利主义行为也是觉悟!    但是,人类还没有觉悟到“人不是动物”!现在,进入了这个唯物主义时代,这一点不仅是中国人这样,外国人也有所悟,欧洲人悟到这一点的人很多。世界文明的这个动态,也说明不管你悟还是不悟,世界文明的进步都要逼着你“悟”。    从历史来说,不是按佛法来讲,按历史来讲,前面有三期文明,这三期文明,第一期是蒙昧文明,蒙昧文明基本上是,人真是动物,人啊!就简单地像动物一样生存,接下来经过鬼神文明。鬼神文明它已经有了信仰,有了宗教。这时候的信仰和宗教,如果大家读一读有关的人类文化学的作品,你就知道鬼神文化的这一部份。这一切在中国文化基本上不见于史册的。为什么呢?中国的史册一开始就是尧、舜、禹,甚至包括黄帝,我们很难看到像西方文化那种鬼神文化的遗迹。西方的鬼神文化,就是人基本上是与鬼神生活在一起的。你比方说,我举个例子,像现在非洲,非洲很多部落就是这样子的,是鬼与人同居在一起。到了晚上只要有一个人打起那个非洲鼓,全村人就开始跳舞,这一夜没有人睡觉的,但是一天亮,只要太阳一升起,这些人自然而然“劲”就下去了。那种附体的“劲”就下去了,跟着就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又回到人间了。鬼神文化真是群魔乱舞,这种状态在人类社会当中,延续了非常长的时间,整个社会的主宰是巫神,像埃及的法老。法老对人的控制,是以信仰为前提的。    大家可能看过很多气功师的表演,他表演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坚决不信。这个不信,不仅是对这个气功师个人不信,而是坚决理性地认为这个“功夫”完全不可能,那么这个气功师就完了,没法表演了。如果大家都觉得似信非信,那好了,那他就任意玩了。它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用你对它的信仰,来调动你的眼、耳、鼻、舌、身、意,产生各种奇特的现象。所以大家不要相信那些很神奇的东西。信那种很神奇的东西,就是你的心灵已经被别人控制了。像印度的婆罗门文化,像埃及文化、玛雅文化。当时欧洲连这种文化都不成形,如果你读一读《金枝》就知道了。当时欧洲文化都很散、很散,甚至没有什么国家,也没有民族这个概念,就是一个巫神控制一群人。当一个巫神的能力慢慢,慢慢没有了,就会有人来把他杀死,然后另外一个巫神又来控制。    整个鬼神时代的最大特点是什么呢?就是人们的眼、耳、鼻、舌、身、意极不稳定。    查一下中国史几乎没有这种记载。中国虽然有汤人,商,就是殷人崇鬼,但是那个崇鬼,基本上还是祭祀,还不能做到以附体方式控制人类,这在中国始终做不到。中国文化的先进性在这个问题上,就表现得很清楚了。中国历史上几乎没有这种过程,尤其是像印度婆罗门那样的文化过程。婆罗门那个骄奢淫逸啊,那是不可思议的。在中国最多就是有那个什么“河伯娶妇”,那是战国时期,那是个别地区的。“河伯娶妇”那个故事中的太守,叫西门豹,他就敢把老巫师直接扔到河里去。这在当时的国外是绝对不可能的,别的民族是不可能如此的。    当然,中国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鬼神,你比方说像我们的这个“夔”、“龙”这些图腾的产生,这在中国也是很古老的。你去看殷商、周的铜器,它表现得非常清楚。但是,中国始终没有形成一个巫神直接控制人类社会的时代,更没有形成一个政教合一。鬼神文明的出现是在人类不知道自己的“感知”只能是自我主宰,于是就出现这种鬼神主宰人类的文化。中国有王,但是王不是靠巫术,他是靠智力,是靠“德”。    在中国“德”这个概念是非常古老的,但是这个“德”又不是我们今天讲的“道德”,和我们今天讲的“道德”不是一回事,它是什么呢?心安并理得。刚才讲了,“理得”之“得”,和“道德”之“德”在中国古代是一个字。有德者必得,有得者必有德。我们中国人的“德”,就是当我和“天”相合的时候,我必得到利益,这个利益就是天的德性的体现。所以德者必得,也必有德。    这个概念是目前传授中国文化当中一个巨大的误区。很多人讲什么“义利之辨”。这是由于后来人把这两个“德”分开了,有德之人不用“得”,“得”到(利益)的人就没德,“得”、“德”对立起来了。这是在中国社会后来慢慢,慢慢形成的。为什么呢?人们没有办法理解,人们不知道我所有之德,必是天给予的。比方说你们女同志长得这么漂亮,很多人认为这是“我”漂亮,不是的,只不过是你过去和天地相融,坚持“致良知”,如同尧、舜、禹那样“致良知”了,你才有此德,包括你的容貌,包括你的形象,皆是过去与天地合德,有这个因缘,不然的话,这完全不可能。有德者必得,必有德;有德者就会必得。    这个就和巫神不一样了。巫神的道德是个人修养,他的“得”,只是得到的“得”,那恰恰是掠夺,你必须供养他。古代欧洲许多地方,每个家庭每天要送一个少女过去供他享受,吃喝什么都要养着他。什么时候就不养了?等他的功能降低了。他降雨降不了了。现在来了水灾了,他控制不了了,就会有人去把他杀死。杀死这个人的人又会在这个神庙里面享受。所以,西方有首夜权之说,巫师就是掌握首夜权的。对此,中国人闻所未闻。    人类文化到了人类的第三期文明,就是人本文明。到了人本文明呢,这中间必然有一个过渡,这个过渡就分了三种,一种就是西方的一神尊崇,像我们今天见到的犹太、基督、天主、东正、伊斯兰,总要找一个一神尊崇,为什么?它是从多神尊崇转化为一神尊崇。多神尊崇是极其残酷的,一神尊崇就带有很多文明。这个文化目前统治整个人类社会除了中国人以外的所有的人类。在中国,这个一神尊崇一直没有树立起来,在民间转化为祖宗神。中国有鬼神文化,但是就找不到非常明确的纪录,并且很快就转成祖宗尊崇,祖宗神的尊崇。    更重要的是,中国早在二千六百年前出现了老子和孔子,他们把生命给吃透了。你去看他们的著作,孔子是明确地告诉“敬鬼神而远之”,同时又提出“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在世界文明的当时,在全世界来讲,是振聋发聩的,也是石破天惊的。只是到了今天,我们今天才觉得无所谓。    和这个时期相对应的,就是我们说的《圣经》文化时代,它基本上是一神尊崇的宗教,还是要强调神的主宰性。而中国老子的《道德经》便无一字提到鬼神控制,始终是在讲我们自己的“心”在起什么作用。    那么,佛学是怎么回事儿?佛学它也是无神论,只不过它的表述上是借用了宗教的语言,你比方我们说的观世音菩萨,四大菩萨: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这四大菩萨它有几重意义,你说他是独立的人,也对,你说他是表法的,也对,你说他是释迦牟尼佛的化身,也对。如果我们用鬼神文化的习惯,或者用人本文化的习惯,你很难理解释迦牟尼佛的表述,四大菩萨都可以看成是释迦牟尼佛对生命本体的认知。这和鬼神文明毫无关系,更接近中国文化。所以佛学一传到中国,很快就和中国的文化融成了一体。最大的收获就是禅宗的形成。禅宗是一个彻底的灭鬼灭神的文化,类似于禅宗的就是中国文人中就玄学清谈文化,就是道家文化,(不是现在的道教,要把道教和道家分清。)下神、下鬼这些东西在中国的民间是存在的,但是在中国的士大夫阶级中不讲究这些东西。在中国,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永远不可能登大雅之堂。    在中国魏晋南北朝时代,掀起了一个中国的国学高潮,也是佛学的高潮。那个时期的核心人物是鸠摩罗什。当时,道安法师等人,都是伟大的法师,他们听说符坚要把鸠摩罗什请到长安,很多人就去长安等着。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对法的渴求太强烈了。后来禅宗能那么兴旺,这个社会基础早就有了。    鸠摩罗什到了甘肃,走不了了。这个时候符坚已经让别人干掉了。他派去接鸠摩罗什之人,就直接在甘肃做了王,也就把鸠摩罗什留在甘肃了。直至后来姚秦王朝建立了以后,姚兴才去把鸠摩罗什接到长安,这个时候道安法师已经死了。鸠摩罗什法师就在西安户县草堂寺译经十年,像我们今天见到的《金刚经》,《佛说阿弥陀经》,以及其它般若经典,龙树菩萨《大智度论》,全部是他老人家在那里翻译过来的。这就给中国正统佛学奠定了基础。正因为如此,先有孔孟、老庄,再有正统佛学的完整输入。所以中华民族始终没有鬼神文化的东西,只是类似鬼神的帝王文化在中国存在了几千年。    你要知道一种文化转成另一种文化,它的脱胎是非常难的,剪掉它的衣胞绝不是容易的。这里头真应该感谢共产党,是共产党,五四运动彻底的把中国人头脑中鬼神文化的遗迹铲除掉了。尤其是打败了清政府以后,帝王文化彻底灭亡以后,中国的非鬼神文化占据了统治地位。如果没有共产党在这个国度坚决传播唯物主义思想,鬼神文化还会留下它的残迹。它为什么会是这样呢?生命在这个问题上的烦扰,在中国高层次的“士”阶层中已经解决了,心外无神,心外无鬼!只是普通老百姓那里没有解决彻底。    生命的本来面目引导着生命曲折前行,照理说他必须以扭曲的形式表现出来。现在这个时代,能直截了当地表现为无鬼神,但这要成为人类的共识非常不易。    在今天人本主义文明当中,我们中国人已经进入无神论了,但是,毕竟还有很多人没有完全脱掉这个衣胞。宗教鬼神文化,虽然已是一神尊崇,虽然他已经道德化了,但是,还在左右着人类文明。尤其是现在的现代社会,尤其是当冷战以后,宗教文化冲突已经成为人类生命主要冲突。    这意味着什么?宗教的消亡就在眼前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稳定社会的因素,而成为社会动乱的因素,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变化。    另外一方面,大量宗教已经商业化了,这一点我们在中国往往体会不深,我们总认为释永信啊!少林寺什么的,这个在西方是很普遍的,西方的宗教基金多得很啊,宗教基金也都进入了资本运营,也进入市场,别以为他只是做些文化事业,做些慈善事业,更多的还是商业运作,只不过形式更巧妙一些。这两个方面都意味宗教文化的消亡很快了。    宗教文化的彻底消亡,就是人自己做自己主人的时代已经到来了。心外无鬼,心外无神,这一切在两千多年前是圣人才可悟到的,现在已经成了普遍意识,谁修了?    现在我们就要更进一步要求人类脱离“动物文化”。    下面我们接着讲,第五个特点:这第五个特点是非常奇特的,就是随着整个社会的功利化、贪欲化,我们发现一个人类心灵产生了相反的变化,就是人类的心反而越来越纯净了。尤其是你看90后的小孩子们。这是我们在坐的这些人,很难理解人类心灵目前这种纯净化,在生活中也不太注意这个变化,实质上这种心灵纯净化已经存在了。    你去网络上看我们的90后,80后写的绝大部分文章,非常纯净。他们也不控诉谁,也不埋怨谁,更不用说揭露谁,挖苦谁,他们也不说谁谁谁把自己害了,谁谁亏待了自己。他们非常纯净,非常天真,非常烂漫。他们的文章大半都有突出的非功利的特点,很难见到社会上流行的贪婪。当然,也有贪婪的,更多的不是。更多的就是一种自我心灵的陶冶。这些文章甚至可能没有点击率,但是他就是每星期一篇文章,一篇文章地往网上上。这样的人很多,完全是一种心灵的自我陶醉,也是心灵的自我享受。这是互联网提供的平台,先进科技提供的平台。我们真应该为这个时代欢呼!    你再比方说,我们70年代以前的人都喜欢埋怨这个社会,埋怨自己的遭遇,埋怨自己的命运,但是你看80后,85后,90后,没有了。你去看网上非常激愤的,大半都是70后,85年以前的,85年以后基本没有了。他们没有那种激愤感,悲剧感。觉得这个不平等啊,那个不自由啊,这个不公正啊,那个贪污啊!这个腐败呀!90后的网络文章基本没有这些东西,多的只是个人心灵的诉说。    还有一个,目前的文学艺术也有这种特点,虽不能用“纯净化”三个字概括,游戏化是真的,明显的。    文化艺术大概走了这么几个过程:先是民间的粗俗文明,后来文艺作品在文人的笔下有了一个巨大的升华。更远的不讲了,到了西方所谓的文艺复兴时代,文艺达到了一个高峰。仔细看,内容平民化了,笔锋实质上是贵族化,宗教化了。我们今天认为高雅的艺术恰恰大半是贵族化艺术,恰恰大半是宗教化艺术。    第二个时期,出现了一种所谓的现代派。比如像美国奥尼尔的戏剧,西方现代派的戏剧,像什么《秃头歌女》、《等待戈多》、《鬼魂奏鸣曲》这些作品,他的本质还是贵族化的东西,只不过是打碎了原来的针对社会针对制度的批判现实主义、现实主义,结构上突破了莎士比亚模式,大半换了新手法。这种新手法更多的不再是对待社会某一个权力、某一个个人的攻击和否定,而是对整个人性的否定。比方说《等待戈多》,它就是否定“希望”这种人类心理现象,认为“希望”(“戈多”就是希望)在玩弄人类。这一点在整个西方目前还是这样,大部分作品极力表现的是人性自身的悲剧。他们认为人性本身的悲剧是不可抗拒的。    现在不同了,以《哈利波特》为代表的非贵族化的游戏意识已经充斥了整个文学艺术领域。你比方说像《2012》,像《阿凡达》,它本身不再谴责什么,而是借灾难而游戏。    最典型的是《哈利波特》。正因为是非贵族化的,所以哈利波特这个人物就是个弱者。他和《荷马史诗》歌颂英雄完全不一样了。《荷马史诗》有神通的,肯定是强者,是英雄,哈利波特却是个孱弱的孩子。在平常生活中没有神通,反而是个可怜的弱者。这种非贵族化的游戏化的艺术,目前在中国,在世界已经是具有很普遍的意义。在中国,这个东西就表现以赵本山为代表的媚俗文化,媚俗文化有别的功能,我们不去管他,那是他个人的问题,但是他的搞笑性就突出了艺术游戏化的特点。    你看现在我们所有的文化几乎全变成了一种休闲文化,许多电视台,休闲和游戏占了主导。贵族性越来越少,宗教性越来越少,悲剧的,严肃的,几乎找不见。你比方说我们现在放的电视剧,没什么鉴赏意义,全是家长里短的胡扯扒拉,就是让你过个故事瘾,完了。这么胡扯一下,那么胡扯一下,这么编一个离奇故事,那么编一个奇特故事,神乎又神,玄乎又玄,并没有什么实在含义。反而是那种激励的,激愤的,反而让人感觉很做作,观众面很小。那些搞笑的,言情的,无聊的,打发时间的,纯休闲的,收视率却很高。包括栏目也都是这样的。栏目中最吸引人的是幽默的,搞笑的。文学艺术界大家都在往这里追求。    这一切虽然是扭曲的,但也表明人们的心灵在回归到一个生命最根本的东西——纯净。    心灵一旦纯净化了你就会发现,所有我们过去激愤的东西,实际上都是我们自己设置的。谴责社会制度,谴责某某人,谴责某某力量啊,实质上是自己无能的表现,谴责激愤是无用的,远不如现在的这种超脱。其实正是这种看似扭曲的超脱中,人类自信心正在逐渐的提高,主体精神在逐渐提高。文化这种纯净化、搞笑化、娱乐化、游戏化,是人类的自信心提高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这一切虽然是人类心灵净化的扭曲表现,但从这里我们也应看到生命整体的真实走向。    这个时代人们的奴性思想越来越少,或者说几乎荡然无存。我曾经认识一个女人,她私生活非常混乱。我说人家那是在玩弄你的。你猜她怎么说?“谁玩弄谁啊,我还玩他呢!”,这种思维表面上看来是一种堕落,但仔细来看是一种自尊与自强。她不依附男人了。    这种意识目前在人类来讲已经是非常普遍了。宗教、政治、政党、国家、民族诸多概念都淡漠了——“我就是我!”这种思潮在整个人类社会,目前在慢慢慢地涌动着。仔细分析这和人们现在说的自私、虚妄又不见得是一回事。艺术作品的自我娱乐化,不再愤世嫉俗,怨天尤人,一切只是一种消遣,一种游戏,其实都透出人类的主体精神,虽幼稚,但是可贵。    在这里我们就看到了中国“心学”的一个重要特点正在悄悄露出水面。中国“心学”的艺术美学追求,最大特点就是孔子说的,“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思无邪”就是“纯净化”。当人性真正得到了恢复的时候,当人真正体会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时候,这种纯净化——“思无邪”就会表现出来了。你去读《诗经》,《诗经》真是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你不要去看所谓专家们的解释,那些著作没有哪一个合乎孔子对《诗经》的定性。在中国《诗经》的这个“思无邪”一直可以延续到《汉魏乐府》,《汉魏乐府》以后就不一样了,已经有谴责,已经有鞭斥,已经有交锋。比方说,大家都认为陶渊明好,我认为陶渊明这一变,从“汉魏乐府”变成为陶渊明五言诗,“悠然见南山”了。我宁可去做小农,不愿去做官,这本身就已经带有极其无奈的激愤感了。其实是人的主体精神的削弱。    陶渊明这种激愤和屈原是不一样的,屈原是积极的,屈原对他的怀王是恨铁不成钢,但是陶渊明对待那个社会是无可奈何的。这是非常大的区别。区别在哪?陶渊明的自信心没有了,我只有回避了。回避到了一定的时候,另外一个表现形式就可能是李白式的那种激愤:“不能摧眉折腰事权贵”,总是带刺的,再不然就是杜甫似的悲怆。再也见不到像《诗经》那种自信,那种自尊,那种悠闲,那种“思无邪”。再也见不到屈原的那种恨铁不成钢,那种“唯我独尊”的“与天地精神独往来”。    后来整个中国的文学艺术作品虽然形式上,美学追求上,都是沿着《诗经》的道路在走,都是《诗经》的变形。但是,明显看得来,已经没有《诗经》那“思无邪”的魂了。    我们相信在孔子时代,不是所有的诗歌都是“思无邪”,但《诗经》作品经孔子编删时,他为什么用“思无邪”的标准来选择?这便突出了中国“心学”的艺术美学追求了。当你体认了生命的本来面目以后,你自然而然会“思无邪”的,不然你就很难了解了孔子说“思无邪”的深意了。你去看看一些真开了悟的,接触接触这种人,你就知道什么叫“思无邪”了。这个“思无邪”,他心中真的是了无挂碍,像水晶一样透明。这种了无挂碍是建立在高度自信上的基础上——“宇宙在我手中”。这点在屈原《离骚》中表现得非常清楚。《诗经》,它的这种自信突出表现一种“思无邪”的纯净。所以说文学艺术今天的这种演变,虽然十分扭曲,但是非常伟大的。很有可能再进一步便接近古人的风骨了。    中国孔子、屈原时代的文艺观和我们今天这个时代,正在萌发的文艺观正在吻合,这种吻合你不要到我们那些名家的作品里找,找不着的。在哪?网上找。虽然它们看来有矫柔的,有造作的,有叹息的,有哀婉的,什么都可能有,但是有一条,核心是一个“思无邪”。说它是一种游戏也对,它不再是恨、怒、嗔、怨……“我他妈的倒霉,我非杀了某某不可!”它没有那个东西。    你去看70年前的作家就不同。70年前的作家就觉得他妈的这帮人,把人他妈的不当人,你看死了这么多人,你他妈的这么官僚主义,你们到最后谁都不理,你们成功了,跟你们死了的那帮人谁管啊?一将成名万骨枯啊!这帮人他妈的千刀剐,万刀杀都不够。这就是70年前的作家们笔下突出的情绪。    这个问题,今天在网络上很难找到了。很多人说,这是技术屏蔽了,屏蔽了也是缘啊!    这个和你们的企业管理也是直接有关的,你不要和下属的人们玩心眼,不要去玩那些小把戏,人家可以不揭穿你,但内心受不了。你爱嘛!把我留下,你不爱嘛!我走人。这里就牵扯到今天的企业家应如何深思人心的这种变化。    为什么我们说《红楼梦》好?《红楼梦》张扬的正是这种人性的纯净化,这种“思无邪”。虽然说曹雪芹这种“思无邪”,已经完全不同于孔子时代的“思无邪”了,曹雪芹是在命运的重压下,在命运的煎熬下仍然坚持着,挣扎着“思无邪”。你看,宝玉和黛玉的两小无猜的儿童爱情还不够“纯”吗?其实宝玉对待宝钗也不是不好,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尽管爱的程度不同,但是绝对也都是两小无猜,绝对也是“思无邪”。红楼设计的那个相对封闭的大观园,就是“思无邪”的世界。是一个外界压迫下的世外桃源。    其实贾宝玉对任何人都是“思无邪”。他是用“思无邪”的“心”在和自己的命运扭打搏斗。也可以说曹雪芹是《诗经》的真正的唯一继承人。所以红楼的贯穿是“通灵宝玉”,玉,碧玉无邪也。    我们今天可看到,我们认定的人类生活的严酷命运的链条已经正在逐渐解体,这就使得今天人类有再回到那种“思无邪”境地中的可能。准确讲这个不是要求,而是已经展现出来了。如果我们对此没有敏感,你就不知道“心学”最后就是“思无邪”。既是纯净的又是功利性的,这就进入“心学”的审美境界了。   “心学”的核心在于“思无邪”。你不要想着通过“心学”得到什么明显功利,但是,你只要真进入了心学,不可能没有功利。越想功利越没有功利,越不想功利功利越来。你合了天之“德”不可能无“得”,但你不合天之“德”想“得”也得不到。怎么合天之德?当你“思无邪”时,德(得)就到了。    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一个追求的问题。你去看一看85后,90后的孩子们,就是这样。他们没有心眼,他们不想算计人也不会算计人,甚至不知道什么叫算计人。他即便想算计你也会发觉是很幼稚、很直白的。甚至算计得很天真,绝对没有设计一个套又一个套,千方百计把别人引入到自己的套里,最后把人置于死地。他们不搞这个,他们不那么无聊。    现在的什么政治家啊,经济学家啊,这个学家那个学家啊等等,在他们眼里:我怎么看不见?不是他们无知,而是他们“纯净”。他们既没有政治的,也没有宗教的羁绊,还没有道德的,法律的,认知的,政治的等等羁绊,什么都没有。但不是说他们不是人,他们苍白,他们也有对功利的追求,但不张牙舞爪。他们也有理想境界,但不是损害别人而来。    你完全很难用一种语言来表达这一代人。这代人只能用孔子的一句话:“思无邪”。如果你不信,你去网上看,认真观察。同时我也了解到在企业里,越是下面的人,越没有什么算计,但是你得尊重他们。当然你不尊重他们,他们也不恨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现在工人的流动性不仅仅是对利的追求,只一句话,我在这自在不自在?这个自在,不是累不累的问题,也不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不过说老实话,我也很难描述,“90后”的这种“自在观”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他们是“玉”。    如果我们不知道现代社会,90后的人参加工作怎么样?85后的人参加工作怎么样?我们总是用我们的思维去看他们,不失败的少。这个问题就牵涉到我们的企业家,我们的政治家,我们的文学家,我们的艺术家要跟上这个时代。我们再不敢自作聪明了。自作聪明很简单,人家拿脚一投票就完了。这些新新人类也不会埋怨你,只会拿脚投票。一般说来,你别想忽悠他们,因为他们“思无邪”,反而眼睛雪亮,不动声色中会觉得你忽悠得可笑。可惜的是,很多自作聪明的人没有看到。    我们讲了这么多,只是说整个人类社会进入到二十一世纪以后,人类文明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个巨大变化,不要认为仅仅是我们社会的物质进步。你说,90后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社会物质进步了吗?不是,就是一句话,这帮人该“下凡”了,时代到了,出生什么样的人来到这个世间,你左右不了。这个左右,绝对是阿弥陀佛左右的,你绝对左右不了。你有什么神通?你能让新下凡的人绝对纯净?一生生几千万纯净的人,你别吹牛,什么修行呀,什么政治呀,什么经济呀,什么文化呀,什么教育呀,扯淡!人家没生下来你教育谁呀。后天的东西没多大用的,先天就是生了这么一群人!这一群人就要改变这个文化!所以说改变文化是穿透三世的。当然,你只能把我这番话当成一个幽默一个笑话。    这时,再来品味孔子的话,“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时代到了,历史左右着人类的命运,它不由你。你有多大的力量?原子弹也没有用。这就是我们讲的,生命的三层自我。肉身自我成为障碍的时候,那你这个时代绝对堕落;进入“宿命自我”,迷信“宿命自我”,人会失去勇气,失去一切上进心,甚至堕入迷信,堕入对抗,堕入争斗。最高层次的是“道心自我”,“道心自我”永远就是“思无邪”的大和谐,二十一世纪人类要走向和谐,走向大和谐,谁也阻挡不了。    所以从这些情况来看,人类文明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文明,已经是没有办法抗拒的。我们举几个例子:美国,如果是按逻辑推理来讲,这个国家是无可挑剔的,哪个角度都无可挑剔,它的政治体系,经济体系都无懈可击。你别管它怎么花钱,它不会花完,花多少钱也花不完。很简单,花完就去印刷,这钱能有完的时候吗?他以挥霍绑架了全人类。实质就是不停掠夺别的民族、国家,花透支了,美元也不会贬值啊。而它政治上的成熟那是很厉害的,非常成熟,极其成熟。它的体制也很成熟,他的两院制,包括他的大法官制,包括其内部分赃公平性的把握等等,我告诉你,在美国你真的不要犯罪,犯了罪你根本逃不脱。你看自从9.11以后,很难再出现进入美国的恐怖分子,很难。去了也只是恶作剧搞两下。真正的恐怖分子想在美国再成事非常难。为什么?人家的制度成熟。不比在我们中国犯了罪,人很难找得到,在美国犯了罪根本跑不了。只要留下痕迹你就走不了。它的体制的确是很厉害,又不是警察国家,又管得这么严。美国几亿支枪啊,如果几亿支枪给了中国那就麻烦了,但是在美国就是没什么事。这说明人家的体制的确很成熟,但是它就是正在走向衰弱。你没办法!    中国的体制可以说是没体制,说不清,政治上也没有非常成熟的体制,经济上也没清晰的体制,说不清什么体制。对这一切我们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说不清。但就是在发展与进步。为什么?这里包含什么道理?你们作为企业家,作为文化人,对这些东西没有一种敏感,你怎么去看你的企业?你不站这么高你是找不到方向的,真的是找不到方向。我们说,“中国觉悟”,它第一个层次就是要克制私欲,这个“私欲”并不是说不要“贪”,不是这个意思。这是说对待的问题时,不要有自己先入为主的见解,不要“美之为美”,“知见立知”。    我们今天不详细讲什么是“致良知”了。今天讲的是“知天命”,这是“中国觉悟”的第二个要点。你从这些社会现象当中,会发现,天命在运动着。它的运动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就是说,不是你能够违背得了的。这个就像一盘棋下到中盘了,这个势,你看清了没有?这个时候我们每个人要对自己的生命下出胜负手,一定要看准。你比如像我,我对现在这么多搞国学的,搞佛学的,搞道学的,搞儒学的,千军万马!我自己绝对是如如不动。我虽然看清了大势,但我仍然不动。我还要等因缘“迫”着我,我才能动。    我劝今天真心研究“心学”的人们,真想懂得心学的“知天命”,一定要学好历史辩证法。新儒家,以牟宗三为首的新儒家的致命伤就是没有共产党领导下的经历,完全不懂历史辩证法,所以也无法懂“心学”。    上面讲的五大动态,只是我看到的“天命”,但这只是我的,你怎么看那是你的问题,因为你有你的形势,你有你的命运,你有你的因缘。在你观察你自己的命运和因缘当中,我现在讲的东西对你只能提示。我只能说我的观察,我的就不是你的,你自己一定有自己的特殊因缘,你有你的佛国,你在你的佛国里当你的佛,我不能到你的佛国里当佛,也进不去,谁也进不去。为什么?我进不了你的“知”。    这就是心学的“知天命”。这个“知天命”,谁也代替不了谁。    心学不能达到“知天命”的水平,基本上是不能起用的。你比如说王阳明,他的心学是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虽然他所用的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但是他就是达到了,他是真“用”了。最有名的例子,他两万人马,在赣州。那个时候宁王三十万人马在南昌,宁王造反,造反完后攻下南昌,攻下九江,攻下……郑和的部队在北京,来不了,过不来,王阳明只有两万民兵,从赣州到南昌。走路要走一个礼拜,十天,等他走十天的时候,宁王已经把九江打下来了。因为九江到南昌走路只要一天。然后从九江坐船去打安庆,也只要一天。那时九江已经打完了,基本上是势如破竹。而且他有的是钱,宁王,是朱元璋的一个曾孙子啊。    王阳明一看,第一件事把南昌打下来,因为宁王的部队已经走了,南昌空的,把宁王后院抄了,然后立即打九江,九江也是空城,抄了。抄了后院以后,这时他乘着宁王回兵,九江啊,从安庆回来救九江肯定是船啊,宁王三十万人,他两万人,那很简单,智取。一下把宁王活捉了。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的诏书下来了:你们立即把宁王放掉,把他放到鄱阳湖上,等着我去抓。你说有这么混蛋的皇帝?王阳明的心学在此时就起作用了。怎么办?不放,违背圣旨是要杀头的;放?人家三十万军队刚刚群龙无首,我们是投机把宁王抓到的,若放虎归山,他三十万军队就会立即又聚集起来了。你这两万人不够给人家当夹心馒头吃掉的。怎么办?    王阳明就押着宁王从景德镇直插杭州。景德镇到杭州近得很,两天的路程就走到了。杭州有一个官员叫张忠,是当时的平叛大帅,也是皇帝的大太监。明朝晚期,太监权利不得了。    王阳明把宁王交给张忠,他没说放,也没说不放,他说:“皇帝有诏书,让我放宁王,我没有资格,由大帅作主”。    这不是狡猾,是算得很周到。为什么?第一,过了这么多天了,宁王的人马该散的散了;第二,宁王不在鄱阳湖了,在杭州,就是放了他,再招旧部也招不起来。放了你也白放。不放?不放是张忠的事,不是我王阳明的事。    你看,这就是心学的微妙。他把那个形势看得透透的,天时、地利、人和,皇家、帝王、大帅,这些在他那儿就是一盘棋。在这盘棋中,他的胜负手下得非常好。看到了心学了吗?这就是心学。心学没有规矩,它就是根据当时当地情况的总判断。但是这一切大家只能当做故事听,千万不要从中总结什么套路。一旦提炼总结、概括就是“知见立知”。    王阳明打了一辈子仗,没有打败过。为什么?他就是“致良知”,听良知的,永远不自己随随便便做主。“致良知”的最终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要透过宿命自我去寻找“道心自我”,看“道心自我”,在此“当下”要我干什么?知道了,就是找到了“道心自我”。    这里又要注意没有一个看得见的“道心自我”好找。达到了“道心自我”,就与天德相合了,事情顺利成功了,就是见了“道心自我”。你就无往而不胜。这绝对不是教技巧的问题,教技巧没有用,为什么?“诸行无常”,整个天地宇宙瞬息万变,哪有固定的技巧让你去用?没有固定的技巧,就是天变我变,道变我变,我即道,道即我,这就是老子说的“知常容”。    什么叫做“常容”?——天下,遍天下,大事,你心中的“帝网珠”大局就是“常容”。这就是王阳明万物一体的观点,这个一体化是活的。“知常容,容乃公”——这个“容”不是哪一个人变化的,是天地宇宙一体化变化的大局,所以是“公”。你的体认到了这个点上,自然是“王”;“公乃王”——掌握了这个变化,当然就是“主宰者”,“王”就是主宰者;“王乃天”——那你就覆盖天了,你就是“天”本身了,“心”与“天”合,就是见了“道”的运动了。你也就是“道”本身了。“天乃道,道乃久”——虽然我们可能是一次性胜利,但这就是永恒的,因为全宇宙没有时空,没有时空就是一切时空,所以,“天禄永终,四海困穷”,“我”永恒!    如果你把这一切理解了,就知道释迦牟尼佛为什么发愿,为什么他的愿是永恒的;“道乃久,没身不殆”——就是说身体没有了,愿力它还照样存在,已经就是永恒的存在。“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你们做企业的人都讲品牌,百年品牌,百年老店。那你比不过孔子,孔子那店才叫千年老店呢。释迦牟尼佛店也叫千年老店,万年老店。谁也把它灭不了,是不是这道理?为什么?它“没身不殆”。这就是《道德经》说的:“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说到底,那么“道”在哪儿呢?“道法自然”,什么是自然?当下这个心用对了没有?什么是自然?当下这个心用对了就是“自然”。不要像有些人,把“自然”理解为现代人说的“大自然”,那是胡说八道。什么是自然?自己当下这个样子,也就是“如是我闻”。什么是“自然”?就是“道法”,也即“良知”显相的那一刹,也即你那时的那个“当下”的存在。“道法自然”就是“如是我闻”,“如是我闻”就是“道法自然”。就是自己这个“当下”的“良知”。因“良知”是自来的,不是你思维出的,所以是“自然”,自然而然。    下面讲讲具体“用心”,这一下子是讲不完的,永远只是提示。    有的人说我只管我,外面的效果我不管,这不是“内省”的国学。实质上他没有想到,外头的效果就是我心,离了外相没有心,但迷于外相也是错。这该如何把握?学点唯物主义辩证法没坏处,但硬套便是大错。    学“心学”一定要学到位,但不要企图大彻大悟。你不要管别人如何,我心与天通,我心与天地独往来,坚持自作主人翁,最后会无事不成功,事事皆成功。尤其注意守“当下”。这不是在这里计较个小得失,小作为,小便宜。没用,一点用都没有。绝不搞小权谋,绝不搞小恩小惠。我只问我与天德合不合,这个天德又不是抽象的,就是“当下”来的“良知”。怎么说?没法说,“摸着石头过河”。    我今天为什么讲这么多,世界文明的五大动态,告诉你天德不是抽象的,非常具体,每个时代和每个时代不一样,每天和每天不一样,每件事和每件事不一样,到底哪个是“天德”,抓得住抓不住?,你怎么抓?我今天说的是我抓到的天德,你怎么抓,具体“当下”你怎么抓,我没法代替你。除非你提出些具体问题,我也只能帮你提示一下,绝对不能越俎代庖,我永远是你的提示,虽然可能很具体很具体,但是对于我说的你不要照抄,你也不可能照抄得了,为什么?你的情况就是你的情况,你的天就是你的天,你就是你天的主宰,我不能成为你天的主宰,心学首先要学到:    第一: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是第一点。一切是“天”的事,你担心什么?    第二点:永远如履薄冰,戒慎恐惧。做任何事都如履薄冰。你自己的成见妄念像孙猴子的头永远砍不完。    第三点:永远“我”是主人公,绝不盲从。你不是到这里来当学生!谁说了算?最后必须是“你”说了算。    我们有时候在企业里边,要主客换位,如果我真想把这个企业做好,这时候虽然你是老板,但我心里明白“我是老板,你不是。”但是我由得你折腾,最后我帮你整合。那就是说,你必须按“我”的路走,你不按我的路走是不行的。因为什么?我从你的折腾中看到了“天心”。你记住,一个生命只要是丢掉了自我的主宰性,就不知落到哪儿去了。永远记住这一点。    我对企业的辅导是两类,一类,你能主宰,我肯定让你主宰,我只是对你提示,如果我发现你主宰不了,看这个事情又非做成不可,我不会给你打招呼,我自会主宰。但是我主宰你看不出来的。    上面这三条非常重要,所以我们现在就建立有中国特色的企业文化提出“人人做总裁!”这就是要改变目前企业幼儿园文化的现状的根本方法。    有这么几个道理:第一:目前整个人类社会的企业文化体系。分三种:一种,欧美体系,欧美体系是什么?是海盗团队管理体系。看来民主其实不民主。他说是主张民主,什么人性化管理,实质上是海盗团队的分赃体系。最高执行官就是企业的凯撒。下面话不说了,说不完,每个企业不一样。这个体系是很有问题的,只有在一定的文化上是可以行得通的,在中国这个文化下就行不通,中国的工人不是美国的工人。    这里头有一个什么问题,欧美的工人,欧美的员工,从最早的情况说原来不是贫民就是奴隶,他们的贵族现在也不劳动,他的教士现在也不劳动,牧师神父不进入经济活动。美国那些大家族,美国没有贵族,原来的老财阀们,连经营也不介入,把钱交给外人去打理?    像美国就只有两种人,蓝领和白领。蓝领和白领的关系,就是一个舰队里指挥员和水兵的关系。不管他美国工人目前有多少福利待遇,有多么好的权利,但是,在具体运作上他灵魂是被取消了的,他只有分利益的权利,这种超额福利实际是彻底剥夺了他与“天心”相合的权利。实际上,这些人的智慧被眼前利益消融掉了。从“民主”的角度讲,这不是真正的民主,只有享受的民主,没有觉悟的民主。最大的假民主。这一切本质上还是欧美千年前城邦国文明的变异与升华。人是动物畜生。    这种模式搬到中国是行不通的,为什么?中国人中不能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五十六十的中国人就想做鸡头不想做凤尾。实是想掌握“觉悟”的主宰权。为什么?因为中国人“家家弥陀佛,户户观世音”。现在中国的员工很不稳定,做到一定的时候,都想回家自己做老板,哪怕是开个小杂货店,也不甘愿给别人打工。弥陀古弥陀,每个人都是古弥陀。    这是中国人的特点,所以中国企业的人员很不稳定。一个是和我们的机制有关,和我们的劳动保护有关。这个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凡是中国人就想回去做老板。实际是治自己的“国”才有真觉悟的可能。中国原来的文化和西方的文化不一样。西方我们讲了,他是一个一个的城邦国,城邦国分四种人,他进化了以后,也莫过是把奴隶演变成了平民而已,仍然是动物畜生。这是一个进化,唯一的一个进化,他推行的民主还是动物的民主,他的选举制就是城邦民主的特点,实是动物群中的“领头羊”。领头羊的存在是以剥夺别的人的觉悟为前提的。中国不是这样的,中国的帝王是高悬于社会之上,他是个象征。他具体并不管每一家庭,并不管每个人的生存,为什么?因为每个人的生存是靠土地的,不是靠帝王的。明白了吗?他不像海盗,海盗要集体出去抢劫的,抢劫他必须靠团队,一个城邦国家就组织一个团队。    中国这样的社会体制说不上优越,但可以升华出孔孟老庄这样的“圣贤”。西方文化办不到。    中国不存在出去抢劫的问题,一个村子,村子里头有无数个家庭,每个家庭是个独立的生产单位。这个生产单位里边,他的管理者是家长,家长同时兼有父亲,农牧师,道德教师,财会,都是他。还有一个最大特点,他没有任何一点私人利益。父亲,对待子女是没有私人利益,他把命给子女他都认了。这个结构导致了中国文化的特殊性。    他这些人在农村里面,哪怕地是租来的也是他的土地,只不过是在最后分配的时候给别人一部分租子而已。农民一直是有人权的。举个例子。白毛女,白毛女的喜儿,可以交租子但绝不交人。中国农民和土地之间的关系,是二者一体的,完全一体的,绝对的主人。哪怕他是这个家的孙子他也是主人,人人都知道那块地是我们家的地,虽然我那是租的,那也是我们家的。    奴隶进入城市和农民进入城市是不一样的,奴隶认为进入城市,自认为生活水平是提高了,你可以把海盗团队变成管理团队,应不应该这么管理?怎么也是合理。对于奴隶来说,怎么也是解放了!这一切意味着:中国的自耕农进了城市,麻烦了!是破产。双方心理不一样。对于农民来讲,再好的企业也不是我的,和我之间没有我和我的土地构成的那种情感。这种下意识,这种潜意识,就是我和我土地构成的这种情感的潜意识,进了企业没有兑现的可能。他在企业里面总是勉勉强强,绝对不可能把一颗心都给你。什么时候他的钱攒得差不多了,认为自己可以勉勉强强独立了,那他肯定要自己干。虽然,在独立的道路上充满着风险,但是他就是要去独立。这里就分胆大和胆小,胆大的人肯定会去独闯,失败了,失败了我再打工去,再打工而已。    如果在国有企业,绝对是工贼,因为你是国有企业,企业的什么都应有我一份,不拿白不拿。你管理不到位,你是官僚主义管理,国有企业的工人,如果不是三代以上的,大部分是揩油。即便是三代以上的也不行。他和西方不一样,这是两种文化。你像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你去看一个工人他家里头,箱子,桌子,椅子都是工厂的材料搞成的,全弄回去了,化公为私。他在私营企业做不到,所以总想独立。你把这两个一对比,我们这种文化下就不能完全照套西方的管理体系,这是第一点。    第二说日本,日本人不同,日本人是甘愿做老板的家里人,他们互相的关系是一家人的关系,因为他们的文化体系是这样。你一旦到了我这个企业,只要我不垮台,你就是终身的。没有哪个企业愿望自己垮台,只要不垮台他的工人就是终身制,就是家里人。这是日本企业里头非常重要的特点。当然,这个特点在目前也受到了挑战,也有问题,所以日本员工对企业的忠诚就像对他的民族的忠诚、国家的忠诚,你看日本人怎么打仗的,你就知道日本人对他的国家是怎么忠诚。这个在中国就有些不同。中国人在抗日战争时期,如果没有共产党和国民党的力量,当时是没法抗日的。那时,中国人做汉奸的有得是。    你比方说像德国人,统治了那么多的国家,人家那里人做奸细很少。你看比利时,比利时全民族不做奸细。这是人家那种国情。在中国,最重要是你不要去动我这个家庭,我女儿你不能弄走,我老婆你不能弄走,我父亲你不能伤害,这是中国人,我绝对不能把女儿给了日本人,那我成什么了?中国人这个文化是很清楚的,明白了吧,一定要研究这个文化。这是一种情势。    还有一种企业文化,即我们的国有企业,我不去说了。这个体系是根本不行的。还有一个是家族制。家族制就是地主制。你记住,地主之家能延续四世同堂、三世同堂是很少的,明白吗?为什么?他靠长子继承,长子继承绝对延续不下来,而且家族内部一旦人人都能玩企业,那就完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方说:林老板你有一个大厂,你说我就不用我弟弟,我弟弟只能烧锅炉,好,你要不相信,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个烧锅炉的就是小老板,你就让他烧锅炉都不行。所以我在有的企业告诉老板,你所有的亲戚拿工资回家,不准参与企业活动。为什么?这个企业天无二日啊!企业无二主啊!企业如果有两个主人就麻烦了,明白了吧,那事就多了。现在看很多家族企业内部都在争夺财产,弄得一塌糊涂。我们再不能重复中国文化最落后的一部分,但是,你也不能离开了最落后的这一部分,你只能因势利导。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提出来中国现代企业文化要“人人做总裁”,为什么?他有个产业结构链的问题,因为现代工业,现代商业,他已经不是自耕农那样的,大家集体商议着劳动,然后集体生活,没有什么复杂的分工。现在不行,现代企业有个产业链分工问题,他在产业链分工的这一块,他必须是主人,他必须是老板。他在这产业链分工这一块,他必须是:第一,兼顾总体,第二,照顾本岗位,这才能形成“人人是老板,个个做总裁”。他就是站在我的岗位上做全公司的老板。你鼓励他这一点,并且必须形成机制。    这里下来,一个是精神,一个是培训,就是让“我”(他)怎样在这里做老板。第二就是建立这样的机制。    人们说你说的和MBA也差不多,但是本质完全不一样。MBA是以上管下,对不对?我现在不是,我是一切为下服务,就是要把企业变成一个为基层第一线服务的企业,决战终端。你所有的高管人员必须得为终端服务。终端就是那个岗位上的老板。他是真老板,我是假老板。我是老板与老板中间的衔接者,老板是无数老板中间的衔接者。    我用一句话来概括,小船绑大艇,大艇多缆绳。如果每一个人在他的岗位上,都以老板的姿态出现,你的企业不可能不好。    这就像中国一样,为什么中国打不垮就在这里,你能把中国占领了,但你不能把每一村每一个家庭毁掉,所以这个民族垮不了。元朝人可以占领北京当皇帝,你就进城当你的皇帝吧,底下还是中国人,明白了吧?所以,中国这个文化延续下来了,他就靠什么,他就靠这样一个个最基本的细胞。如果你变成这样一个体制,你所有的高管都休想弄权,他是个非常完整的体系。但是,又要根据不同的企业做不同的设计。    每个人要树立这东西。就是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永远看到整个企业的大局。然后在我的岗位上做企业的主宰。扫地的都可以是主宰,你想一想,琢磨琢磨。如果你企业里有一个扫地的,他有总裁意识他的扫地不一样,那么怎么办,你下手就应该说,我招的是扫地的总裁。那么,很简单,我们今天这一块地一共多大平方归你来扫。第一,你给拿主意规划,你怎么扫?要几个人?那每个人多少工资,我能付多少。你给我减一个人,工资不减,如果说我本来这个地方非用两个人不可,你说我一个人包了,好,我给你两个人的工资。    我是举例来说,这个人他就把这里做为自己事业来做了,因为这个地方是他判断过的,你是以尊重他的判断为主。而且你给他的待遇也是他努力以后可以达到的,他的责任感不同了,他甚至到最后能够超越你的这个工作范围,实质上达到你想象不到的能量,他都发挥的出来。    你记住,一个老农,一个农民他在自己家里头。二十四小时不知道休息,我们就要把我们企业的员工,管理得像一个老农在管理自己家的土地一样。怎么设计?就是这样。    那么,他不是造反了吗,造不了,他是产业链衔接。为什么?现代企业是个网络,他肯定跑不了。    问题就在于你既要有制约手段,一个无形,一个有形,能够无形制约的,就是网络结构,你比方说,一个工人劳动肯定有工序,我不管你这道工序好坏,我没人检查你的工序。但是,我要告诉下一道工序,他有问题,你不签字,是他的事;签字了,是你的事。这样,你就是他的老板,下道工序就是上道工序的老板。明白了吧?这个工人不一样了,他要管人了,他不是光被别人管了。呃,他有权利了,就是责任权利都到位了,哪怕有一点权利也要明确归他。刚才我讲的扫地工那是一个例子。利到位,现在是权到位,就是责、权、利一定设计到位。    现在企业文化体系为什么说不行呢?因为现在是一个上管下的结构,这个结构有问题,中国一定要变成一个上服务于下,这个是什么,这个就是中国文化原来的社会文化特征——“民主主义”。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就是这个道理。    这样颠倒过来了,既符合了中国社会文化特征又改造了西方的文明,同时又发挥了我们这个文化积极性,优越性,明白了吗?操作那是你的事了,如果想让我们帮你设计操作,你拿来我看,如果你要设计,我做为咨询公司,就必须要去底下考察,还要懂得商业和工业,乃至他的操作流程。   我们讲这五大动态只是告诉人们,“天行健”,历史在进步,众生在开悟,这是“道”的自身运动的必然。我们只有“知天命”,使自己的判断尽可能正确反映“道”的运动,不要以为我们个人能有什么智慧和作为。人之为人唯一的任务是观己心,是如何与“天”、“道”、“佛”相合的。    第三个动态:宇宙生命系统的至大无外,至小无内,无时间、无空间,已经成为自然科学的前沿探索。自然科学,从生命本体来讲,这个文化是有问题的,他一直是做向“外”的探索。我们知道生命的根本是他的“感知”,而“感知”本身有一个特点,他的主体是“能知”,他的客体是“被知”。“能知”和“被知”构成一对“当下”的关系,这个关系吻合了就是我们所说的“明德”显现。今天人类完全不管“能知”,一味探讨“被知”,完全割裂了二者的关系,这就是所谓的自然科学。    但是,随着自然科学脱离了牛顿的物理学,情况正在发生变化。牛顿的物理学符合人类的一般常识,它却使我们的“能知”被锁在一个铁定的三维时空中。实质这是“能知”呈相的连续性所造成的错觉。但是,早先,这个观念已经被我们作为物理科学的真理存在了。为什么说三维时空是错觉呢?这和电影是一个道理,是由于他呈相的每一个相框之间的衔接,刹那之间就过去了。电影就是靠错觉而形成的。    人类感知运动的这个错觉,在目前的整个自然科学当中没有人去探讨,大家都不知道反回头来去研究一下我们的“能知”。我们今天讲的这些,和刚才我们讲的非鬼神、生命一体化,都是站在“能知”本身讲的,任何“能知”都是一体化的,任何“能知”又是绝对以“我”为主的无鬼无神。本来这些都是只有圣人才能悟出的道理,现在这个现象已经呈现在人类文明面前了。    人是在网络中生存,或者说只是网络万象中的显现点而已。他本身没有任何东西,或曰什么也不是。这就是世界一体化对我们人类的提示,设想一下,地球如果没有引力,“人”是什么?这实际上就牵涉到《楞严经》:“心本无心,心本无形。”只是在这“帝网珠”的一体化中,才有“人”的存在。    第二个无鬼神,反过来就是以心为本,只有一个主人,就是你自己,不存在第二个心外的主人。    现在讲到了人类文明发展的第三个动态,生命系统的至大无外,至小无内,无时间、无空间已经成为自然科学前沿探索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刚才讲了“能知”和“被知”是一对,产生“当下”的关系,这种关系不存在非有一个铁定的时空不可。就是说在这个“明德”的运动中,“明德”是不被任何东西所缚的,更不要说是有一个先天的铁定时空。先天有铁定时空,他一定是假相,是一种错觉。    今天的自然科学,已经在不断地向这种三维时空观挑战了。首先挑战的是爱因斯坦,爱因斯坦说时间本来是弯曲的,是借光传播的。现在又出现了弦理论,弦理论更认为根本不存在地球重力现象,这种探索随着航天科学、基因科学,甚至纳米科学,量子力学等等探索,人类对自己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会有崭新的见解。    这种探索一直没有停止过,这种探索将来会是什么状态呢?我以为,可能是看似往外探索,好似是只探索“被知”,走到头,肯定还是要回到了对“能知”力量的认知,这是可以指望的。    你比方说暗物质的发现,反物质的发现,这些东西我们不熟,不多说。虽然这些看来是整个自然科学的一心外求,但早晚会自然转为“内求”的,说不定本身就是内求、内省。    比如说斯蒂芬·霍金说到了黑洞。那我就请问了,你凭什么知道黑洞?自然科学的数据,自然科学的观测,那又是什么东西观测的?什么仪器观测的?不管是多么精密高级的仪器,那你观测仪器的那双眼睛又会起什么作用?眼睛本身是有物理功能的呀!耳朵也是如此啊!全是有物理功能的,这些物理功能会不会导致错觉?    现在西方已经有人在研究,眼、耳、鼻、舌、身本身的物理功能对于认知的影响。这些东西我们在报纸上见得很少,但全世界的讨论是很多的。我们认为唯物主义在人类发展史上的作用是极其伟大的,最大的功绩是扫灭了鬼神文明。但是,我们不能反过来再形成一个“拜物教”。如果再形成一个“拜物教”,那“物质”就是新的神灵了。    科学的进步会使这些新的探索,很快就变成为初高中学生的常识。我们相信这些东西一定会动摇机械唯物主义,会动摇这个铁打的三维时空观念。那时我们接受老子“恍兮惚兮”的理论。释迦牟尼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理论就易于反掌了。    人,是猿猴变来的,这理论是什么呢?叫做进化论。我请问,如果在弦理论支配的情况下,进化论还存在吗?如果是在量子力学领域当中来考察,进化论还存在吗?从基因科学来看,进化论是正确的吗?我们也承认进化论在整个人类社会历史进步中的伟大作用。承认你的作用不等于你就是真理。因为进化论,达尔文进化论,他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把人归类为动物。他没有看到离开了肉体,没有肉体,“感知力”是照样存在的。这个问题我们估计很快会解决。    进化论的局限性不需要高深的理论,靠基因科学,靠量子力学,靠弦理论,靠自然科学自身的进步就可以解决。在这个前提下,人对自己的“能知”的体认就会不一样了。    更重要的我们认为下一期人类文明,要想解决“人不是动物”这个命题,光靠自然科学是不行的。一定要靠中国的“心学”,就是我们要认识到,我们自己的“能知”的能力,到底是怎么运动的。如果我们彻底回到对自心的认知的时候,人的动物性问题就容易解决了。人们就能够认识到人的确不是动物,动物莫过是人的一个载体,是生命载体的一种而已。希望这个认知将来可能成为人类社会的共识。    今天我们的社会经济,核心是满足人的享受,什么享受?肌肤的享受。事实上,真正的生命,包括肉体,不是非吃饭不可,今天的生物科学已经探明,吃饭的需求只是肉体饮食器官的惰性运动。只是当你认为肉体就是“我”,你把肉体的感受简单变成 “我”的感受,这个时候,吃饭就成了没办法的事情了。如果说,当我们真正体认到生命的本体是“明德”,“明德”并不是单靠吃饭来维持的。那么我们就会在饮食问题上发生巨大的变化。如果饮食问题发生了巨大变化,那么,我们今天的很多矛盾就没有了。    如果类似吃饭这类基本生存问题转换了形态,我们就会发觉,动物性的享受左右人类文明的时代就应该过去了。被肉体的享受所左右有多么虚幻!肉体享受不是一个绝对必须。这时,人间的很多矛盾就会自然而然地消除了。人类有了这样的觉悟,对于肉体本身的需求就会自然而然适可而止了。    这样一来,人的动物性变成什么了?变成了我们的一种游戏,动物性的享受也会变成了我们的一种游戏,变成一种休闲。那么人类的文明自然会大大提高了一步,人的精神自然也会有一个飞速的升华。    如果你这个时候再来体会一下,我们春秋战国、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那些先贤思维,禅宗大德的思维,那么你就会发现,当一个生命不再把肉体的享受摆在第一位的时候,他的精神享受真的会得到巨大的升华。    你比方说,我们举个例子,现在的迪斯科、摇滚,他实际上是一种强烈的感官刺激的运动。实际是肉体震颤的快感,典型动物性的游戏。但是,中国的古代艺术不完全是这样,为什么?他更多的是一种精神的升华,没有追求单纯刺激肉体感官。他觉得刺激感官是很低级的东西。    我们古代的琴,中国古代的书法,他讲究生命自身内在的精神张力,而不仅仅是一种外在的刺激。中国的国画,中国的围棋,中国的书法,中国的音乐,他都不是以外在的刺激为前提。单纯的外在感官刺激,不是艺术的根本东西,艺术本质在于一种精神的升华,精神的陶冶,精神的优雅,这是一种最高层次的享受。    这种精神的享受,使人能体会到自身那个本不可知的内在的张力。这就是我们讲的中国的诗、词、歌、赋的韵律美,境界美,意境美,实质上是生命本有的一种艺术的内在张力美。我们看一幅好字,流连忘返,久久难以离去,但他绝对不是像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就想占有,这完全是两回事。    我们不是反对人类享受肉体本身的快感,而是不以此为足,只要我们一旦认到肉体本身并非是“我”,只是“我”穿的一件衣服而已,我们就不会为“衣服”去奋斗。这就是中国文化,这就是中国古人达到了的境界。一旦达到这种境界,并逐渐转化成为人类认识自我的“明明德”的活动。这一切就成为一种新文化了,成为一种新文明了。那个时候,你不要去强调,不讲道德,道德自有;不讲修养,修养自在。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内容。这才是真正的文明。    自然科学的进步对新文明的影响绝不止这些,今后我们还会往深处讲。这里只是提一个头。我们当自然科学走到更深处,就是为人类新文明奠基。    我们讲到再一个现代文明的发展动态,即“众生平等”。这是佛家用语。    我们讲的前面的三条,实际上是围绕着生命的本来面目来阐述的,生命的本来面目本身是众缘和合,所以这就有一个,生命的整体全球一体化问题。脱离全球一体化的单独生命是不存在生存的,一切生命本来都是众缘和合的。就是说,生存本身就是众缘和合的一体化。在这个问题上马克思主义有许多精辟论述,大家可以参考。    第二个,我们已经认识到,离开我们的“认知”并无鬼神,鬼神这个妄念可以左右我们的心理,但是左右不了我们的“认知”。说到底是我们的“认知”在左右鬼神。我们的“认知”错了,鬼神才存在,我们不错,鬼神是不存在的。第三个,我发觉我们的“认知”不是动物性的,现在这个时空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没有彻底搞清楚,怎么可以以这个时空中的动物形象对人类定性呢?    下来一个讲到了“众生平等”,这个众生,什么是“生”?这个要弄清楚,不单是肉体的生命,而是“一切”。“能知”的一切现象都是“生”。我们的生命认知总是要借用各种形式表现出来,这些形式都是“我”的“生”。这就是说任何认知对象都是平等的,任何认知对象本身都是无分别的。那么,表现在生命的载体上他就更是平等的。这就让我们看到,今天人类社会对自由民主的追求,对绿色环保的追求,对动物的尊重,现在已经在人类社会形成了共识。    我们一方面应该看到这种共识的伟大,例如文艺复兴以来,人类一直为民主自由而奋斗,这种民主自由的追求,首先的第一个功劳是把鬼神挤出了人类文明,同时也把帝王文化推到了审判席上。但是应该看到,人的动物性定性一天没有破除,我们今天讲的民主、自由,就还是一种分赃的平等。    我们今天讲的民主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古罗马过来的。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这样的,在整个欧洲,尤其是在南欧:意大利、西班牙、整个希腊半岛,这块地方有无数的城邦国。城邦国社会基本形态是这样的,第一层,教士,就是宗教长,其责任是掌管沟通鬼神。再下面是贵族,就是城邦国的国王、大臣、王公贵族、侯。第三层,是平民,社会平民。第四层是奴隶。    任何一个城邦国都分这四种人,前三种人是不从事劳动的。他们的生活是靠每个家庭自己有奴隶,或者是城邦国集体的奴隶,去种田、种地,奴隶生产下来的所有产品是归主人所有的,主人享受这些产品。    每一个城邦国内部都有一个分配问题。这个分配不是分配他们的奴隶的劳动成果,奴隶的劳动成果不存在分配,我的就是我的。奴隶劳动成果实际是教士、贵族、平民的生活必需品,也就不存在分配。城邦国和城邦国之间闲来没事干什么?抢劫,你抢我,我抢你啊!抢来的东西怎么办呢?它内部有一个民主分配问题,这就是西方民主的萌芽。    后来这些城邦国整个组成一个大的罗马帝国,罗马帝国中每个城邦国就有代表参加所谓的议会,选举出一个最高执政官。    罗马帝国的最高执政官如凯撒,和中国的皇帝不是一个概念。中国的皇帝是人权神授,凯撒不是,凯撒是民主选举出来的。他实际上是一个众多的城邦国共推选的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管理共同体的事务。他不是神授的。但是,他要经过宗教长的加冕,后来是经过天主教教皇的加冕,这也有神授的性质。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法律就是两个,处理内部的纠纷,再就是我们怎么一块儿去抢别人的纪律。再者,抢来的东西内部怎么公平分配。这大概是西方民主、自由和它的法律的起源。    今天,我们的人本主义文明建立的这个第三期,也就是现在以美国为经典的这个文明,事实上莫过就是把古罗马的民主制度,古希腊的民主制度,稍微地往前发展一点点。发展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一个国家内部不再有奴隶了。但是有一条,对外的掠夺是绝对的,因为没有掠夺就没有分配。这种掠夺现在越来越先进了,美国成了金融帝国,便是一种高级掠夺。“民主”在美国说到底只是一种内部分赃过程。    这个民主虽然是扭曲的,但毕竟是民主吧。奴隶、贵族、教士、平民拉平了。这种拉平,现在还只是在美国实现了,欧洲还没完全实现。这个实现到目前为止不过一二百年的历史。    更进一步的是,今天人类更追求把“人道”发展到“兽道主义”。在动物保护主义者看来,宠物、动物和人也应有一种平等关系。这观念实质上还是从宗教的不杀生观、慈悲观转化而来的。我们应该看到民主、自由观的畅兴,乃至到动物保护,动物保护组织,绿色和平组织的局限性。表面上看来它已经接近了人类本有,生命本有的“众生平等”观、无分别心观念,但是毕竟还很幼稚。虽然它很幼稚,但是在人类社会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    将来人类还会认识到,这一切本来不是照抄罗马帝国的东西,更不是照抄宗教慈悲的东西,它应该是生命本体的东西。因为,这种平等心暗合“道”之德,暗合“佛”之德。    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张扬他,说这好到哪种程度去了,甚至说是什么“普世价值”。这只是生命的本来面貌,又以“众生平等”的形式在整个人类社会逐渐展开了。    我们要从这里往前走,在未来新文明中,这个文明不再是假慈悲,不再是假民主,而是人类会体认到生生本来平等。生命即是一念,生生本来无分别。就是念念中显示出来的无数我们未见过的所谓奇迹,也是平等的,无分别的。一切奇迹本来就是生命本有的奇迹,不存在谁好,谁坏,谁高,谁低,谁善,谁恶,谁美,谁丑;只有对一切生命现象无所取舍了,我们也就会真正体认到生命的无分别心的实际意义。    现在的人类还没有认识到,当我们人为地设了一系列的标准以后,这个民主自由,这个动物保护,这些一旦被神化了,人类反而又丢失了平等心。“明德”和“明德”之间没什么不平等,佛学所说的众生平等,同体大悲,无缘大慈,道家说的“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只能在先有平等心的前提下,才会有这种大仁大爱之心。    我们从这里要得到的就是:生命的本来面目是不能掩盖的,早晚它会明显地显示出来。生命的本来面目,它就是宇宙运动的矢量。那么,明白了这些道理之后有什么用呢?比方说用到企业管理,就不能简单地套用民主自由的东西,因为这种民主自由的东西本身就是对他人的不尊重。在目前的企业管理上套用这些概念,就会过分看重“激励”。表面不会引起反感,事实上是激励得越多,人的动物性越膨胀。企业最后的结局不会很好,一事不能满足就可能令行禁止企业全面解体。这样的教训还少吗?像现在的美国、欧洲许多高福利国家,他们的许多矛盾就爆发在这里。    以美国为经典的这个文明它必然解体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他们的体制是一种分赃民主,以及这种分赃它是以掠夺别人为前提的,而是它大大强化了人的动物性的掠夺,使自己掠夺成性。分赃在此又是永远难以公平的,永远分不匀,永远分不均,分均了也是不均。这是因为你在整个的追求上,把动物性的享受放在了第一位,那就永远也没有分赃均匀的时候。他们这个矛盾就会成为不可克服的,无法克服的。多亏有一个基督文明在约束他们的贪婪,不然这个文明早崩溃了。同时也是由于他们早已把世界掠夺得差不多了,只是暂时还够分赃。    今天爆发金融危机,明天爆发经济危机,不知道还有什么危机爆发出来,这是这个文化本身的痼疾,没办法解决。现代的人类认为,第一我是动物,我要享受。第二我就是要抢劫,仔细分析现在人类干什么都有抢劫的性质。第三我们要公平分赃。这个公平事实上动物与动物的平等。这就是人类这个现有文明的特点。    这个文明的特点被发展为各种法律,各种道德,各种章程。比如所谓的诚信,西方所谓的诚信就是分赃的诚信。    我们应看到,这些东西在人类社会的进步当中,它的作用是非常伟大的。它尤其对神本主义文明的扫除,作用非常伟大,同时也是促使人类逐渐认识到自己生命本来面目就应该“众生平等”。但这只是一个重要的过渡过程,不能神化它,不能绝对化它,不能过分美化它。因为这种文化一直在强化人的动物性,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们如果站在“心学”的高度来看现在整个西方的文明,我们就觉得它已经病入膏肓。所谓的财政矛盾并不是别的,就是分赃矛盾的不可调和。这种分赃矛盾有两种解决的办法。一种,继续向外掠夺,扩大向外掠夺。但是,今天别的国家不会让你掠夺了,你的掠夺所付出的代价,那可能比你得到的分配代价更大。不崩溃,等什么?    再一种办法就是,只有体认生命的本来面目一法了。那就必须看穿这期的民主自由价值观的矛盾性,虚伪性,人类只有人人而改弦更张,才能解决这个矛盾。    这个矛盾的解决绝对不是靠再去掠夺,再去掠夺办不到了,地球的资源毕竟是有限的,如果要挥霍,凭着这种动物性的挥霍,是永远不会够的,绝对不可能够的。    民主自由观本来就只是向“众生平等”的一个过渡。在人类集体发现自己“心”的本质过程以前,出现这样一种扭曲也是必然的。核心问题就在于,我们不能把历史上的很多假相当成什么普世价值宣扬,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比方说,你自己养了只宠物,你对宠物再好也不会把宠物当成亲人赡养吧?就是这个道理。    就是说你对宠物可以很好,这种人道,这种兽道,它本身,它会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 “度”。人类不会像现在这样贪得无厌、挥霍无度。也就是说,你的这个肉体可以用来享受,但不会任其放纵,任其挥霍。如果我们认为肉体就是“我”,人就是动物,那挥霍就是天经地义的了,谁也不会自觉克制了。如果认为肉体本来就不是我时,挥霍就成了多余了。    这就像人和他的宠物的关系。肉体是什么?肉体就是人类的宠物,只此而已。当人类认识到肉体莫过是我的宠物的时候,这个文化不是要变吗?这个文化往哪里变?当然还是“心学”所指的方向。    我现在讲的这一切,只为表达这样一个内容,世界的进步不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这个进步的主要目的、根本方向,是让人类认识“自我”,即“明明德”。但这个过程,总是伴随着人类的“贪欲”。如果想彻底的完全摆脱贪欲是不可能的,问题的关键是在“贪”中怎样提高它的审美意义,并且进一步。“利欲勾牵,令入佛智”。    我们举个例子,世界经济的一体化导致了全球文化的一体化,本身它是以利益的勾牵为前提的。在这个利益的勾牵当中,海盗文化必然是主力军,如果没有海盗文化,地球不会变成地球村。海盗文化借助了自然科学,他要求交通工具和信息工具越来越便捷,这些表面上看来是为海盗利益的最大化,实质上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最后结局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世界成为地球村了。人们的意识在这种境界中,就不由得不变了。原来整个地球生命是互相依赖的,没有哪一个生命可以独立于这个生命系统之外。正是这互相依赖性成就了利益,利益最大化又导致了生命的绝对的互相依赖性。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让生命认得自己的本来面目。    而自然科学的进步,人们还能发现,人类不仅依赖地球上人与人的一体化,同时也依赖整个宇宙和谐一体化。    在这里我们发现贪欲是个好向导,用佛学的话说,贪欲就是成就莲花生长的最好的肥料。你贪吧,贪到了最后你就非成佛不可。    有些人认为,好像成佛、成圣的道路,就应该是青石板上生莲花的苦行僧。他没有想到那反而不能成事,甚至可能是坏大事。    正是商业利益导致了全球一体化,商业利益导致了人们对鬼神的蔑视,正是商业利益使得自然科学突飞猛进。也正是商业利益的最大化,将必然导致分配的公平性,虽然是分赃的民主化,但毕竟是“平等”了。现在,这一切看来都是扭曲。但是,“标量”本来就是“矢量”的扭曲。    看似贪婪,看似败坏,走着走着却促成了一种进步的社会意识的生成。烦恼即菩提。人类从来是在烦恼中觉悟,在觉悟中烦恼。    生命的本来面目的力量永远象磁石一样在吸引着你,想不跟着他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