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善文：股市泡沫正在消化 未来十年关注三个方向

经济学家高善文（资料图）

　　再逢周期交替，市场需要寻找经济的增长点，需要寻找方向。我认为，有三个新周期的发展方向值得注意。当然，从整个经济的增长的角度来看，只关注制造业肯定也是不全面的。广大的不可贸易组成部分同样值得发展水平越来越高的经济体来重视。

　　新周期的三个发展方向

　　我认为，在未来新周期，大众消费的兴起将是其中一个方向。

　　服务实际上可以理解为大众消费的一部分，比如医疗服务、教育等。现在许多家长把孩子送到国外念书，很大的原因是对中国教育体系的失望。中国教育体系生产出来的产品，是不是符合市场的需求？学生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花了这么多钱，牺牲了这么多机会成本，是不是能够给他们带来相称的收益能力的提高呢？其实就是看教育到底能不能市场化。可见，在教育领域存在很大的问题。

　　第二大方向是机器替代人力。

　　随着人力变得越来越昂贵，生产过程用机器替代人力是必然趋势。企业要加速劳动生产效率的提高，不仅需要给劳动力配置资本，而且也要给他们配置有效率的、代表了很多技术的工具。这个本身会对整个产业，甚至经济增长形成广泛的影响。相对而言，这是比较确定的一个方向。

　　进口替代是比较靠得住的第三个方向，就是用自己生产的产品去替代进口品，最后再变成出口，打倒其他国家的产业。

　　实际上，上世纪90年代的纺织、钢铁、电器设备都是这样的。但是在大量的技术密集型，复杂程度非常高的领域，我们都是大量依赖进口的。现在中国液晶电视、手机等的生产量都很大，但核心技术和部件都需大量进口。经济发展水平要提高，制造业竞争力要提高，装备制造能力要提高，逐步地去替代进口是十分必要的。

　　关注不可贸易领域

　　从过去这十年来看，特别是经济体变得越来越复杂以后，不可贸易的领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如股票市场上的银行和地产，它们占市场权重相当大，而且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再如电信服务领域，1995年，手机还比较昂贵，但到2000年，可能已经达到普及的程度了。还有港口领域，中国过去十年在港口吞吐能力的建设方面投入非常大，但是由于它在股票市场上权重较小，并未引起人们的重视，但是这不意味着这些服务行业不重要。娱乐行业对股票市场来讲，也是没有指标的。但我认为，从不断飙升的电影的票房来看，中国过去十年娱乐行业还是有增长的。

　　一个国家经济的平均发展水平越高，其不可贸易的权重越大，它的不可贸易品的价格也越贵。这一现象的分布有很强的普遍性和规律性：经济发展的水平越高，房价也越贵，其不可贸易的服务品的价格也越贵，服务业的比重相对也越大。《经济学人》杂志提出过所谓的“巨无霸指数”：同样的巨无霸，不同国家价格是不一样的。

　　更为核心的问题在于，一个国家制造业的竞争力，制造业的繁荣程度，制造业劳动生产效率的生产水平和提高速度，永远是支撑这个国家非贸易领域繁荣和发展的基石。制造业是非常强大的竞争力，劳动生产效率快速的提高，劳动生产效率的水平和技术的复杂程度，决定了它不可贸易领域的繁荣程度。

　　香港出口的是它的金融服务，内地的许多企业都去香港上市，这也体现了香港在金融服务业领域的竞争力，通过出口大量的服务来赚取利润后，才能支撑其较高的房价和消费。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经济复杂程度非常高的国家来讲，相对出口类似金融服务业、知识产权而言，更为现实的可能还是依靠制造业。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讲，如果未来十年中国制造业无法升级，竞争程度无法提升，就会在技术发展层面陷入停滞。未来中国可能成为世界前三大市场，如此庞大的市场有足够的流动性和容量，这意味着未来如果经济出现新的增长点，许多代表性的企业会补充到指数中，从而改变指数的构成。所以，未来如果新兴产业大量进入市场，在指数中占较大权重的话，靠它们把指数带起来同样是可能的，只是这需要时间。

　　泡沫正在消化

　　现在股票市场可以说存在结构性泡沫，房地产市场也当然是一个泡沫。过去十年，上海在股票市场上形成很大的泡沫，主要是制造业竞争能力的快速提升造成的，同样，在房地产市场最后也吹出一个大的泡沫，这个泡沫也需要未来吸收。

　　我认为，泡沫要想消化，交易量总体上要处于较低水平，开发商需要放慢拿地、推盘、开工的速度来节约现金流，市场在价格层面上总体处在较长时间的僵持态势之中。在僵持态势之中，价格会有结构性的分化，有些非常好的盘可以涨，有些会下跌。但是价格的总指数可能会是一个阴跌的格局。

　　房地产市场调整的特点就是，流动性非常差，成交十分困难，所以价格的调整一定是大大落后于成交量的调整。全世界的房地产市场，也是首先经过长时间的缩量后才会逐步松动，除非金融危机发生，导致信用、流动性在一夜之间枯竭，其价格和量才会快速同步地下跌。因为流动性差，实现成交困难，在这个成交量非常低的情况下，其价格也便没什么意义。因为没有成交，开发商就必须折扣，所以在成交量萎缩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价格才会逐步的下下跌。

　　房地产调控以后，市场的成交量一夜之间急剧萎缩，许多刚性需求也由此开始观望。这时，很多需求就从买房转向了租房。在严厉的调控下，很快会出现租金水平一次性的抬升，这是所有的调控都会发生的一个正常市场反应。强大的行政调控可能导致短期内成交量消失，但租金的上升不是一个趋势，只能是一次性的修复。所以长期看租金总是上升是毫无疑问的。未来十年，收入水平在增长，物价水平在增长，租金水平也一定是在上升的。但是在短期内出现如此大的上升并不是一个趋势的开端。

　　可以说，房地产市场还没有真正稳定下来，开发商、购房者、投机者都在观望。房地产市场要真正进入良性的调整轨道，仍然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