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完整版视频:汉语新诗鉴赏(112)卧夫?杨泽?陈默实?倩理?莎萍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11:04:44

汉语新诗鉴赏之一一二

卧夫/杨泽/陈默实/倩理/莎萍

 

卧夫(1964-),本名张辉。黑龙江双鸭山人。诗人,制片人。

 

最后一分钟

 

我没等完最后一分钟
    就把门锁上了
    窗外的树在雪里并没说冷不冷
    今后,我想把阴影省着点用
    我想把灯关了,我扮成鬼
    对死人说一些风凉话
    死人不耐寒的时候
    我把死人生前所渴望的一杯白水泼到地上
    写一首赞歌
    赞美那些死去的活人
    赞美那些活着的死人
    祝贺他们经历过生或死的有效期
    直到这个节日的爆竹奋不顾身
    惊醒另一个早春

 

[赏析]

我悄悄盯住卧夫诗歌已有一段时日,在京城各路诗人视卧夫为各类诗事的最佳摄影与通稿撰写者时我暗自得意于自己对卧夫能力的另一发现:此厮的诗歌造诣按他们东北话来说那也是相当钢钢地。

卧夫本名张辉,1964年某月出生于黑龙江省双鸭山市,一如1980年代被理想和英雄两大主义双火烧烤而烧坏了头壳的大多数诗歌青年,他辞职赴京,开始了对文学梦的追寻。1990年代初的北京很快给了他一盆凉水,这凉水主要由朦胧诗人芒克制造。话说卧夫上京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访心中偶像芒克,这一拜访便痛苦地发现著名如芒克者竟然也在经济大潮击打下活得疲惫而颓废。诗歌青年张辉自忖一无法成为芒克,二,成为芒克又怎样?于是放下诗歌,立地成商。说放下也不正确,应该是不去费心研习诗歌写作技巧,更不去经营诗人成名之道,而把精力用在打工经商挣钱上,一晃20年过去,张辉摇身一变而为卧夫,腰包从五元涨到万元。令吃穿不愁的卧夫发愁的是“无论怎样去寻欢作乐,都不是那种无牵无挂的可以忘乎所以的快乐”,细细寻思却原来诗歌这毒非诗歌不能解,遂脱身于独乐而走向诗人之众乐,在一干相对拮据的诗人中卧夫以义工司机的身份承担起运载男男女女诗人的任务,据不完全考证,计有三百六十名诗人的丰乳肥臀或尖嘴喉腮臀在他的宝马安营扎寨过,此宝马今后必将写进中国民间诗歌史。这是后话。

2008年的某一天在中视经典,我亲耳听到卧夫放出豪言,今后咱也要拍诗歌人物,咱有天时地利可省却多少麻烦事。其时众人正热议福建宋醉发“中国诗歌的脸”系列,卧夫于此找到今后的灵感之源也自在情理之中。很快,卧夫买来最高端摄影器材尼康,有模有样架起三脚架,添置摄影包,逢诗歌活动必咔嚓咔嚓不停整得每个诗人瞬间以为自己获得诺奖一般倍觉尊荣。更为恐怖的是,每次活动,卧夫必在三两天之后细心雕琢再精心辅之于大量美图的长篇会议综述一篇,并且屡被新浪博客推到首页。几次下来,卧夫作为各种官方或非官方诗歌活动必邀人选的地位便奠定了下来,邀请卧夫就是邀请了一尊超功率机器,何乐而不为?此厮恰像身怀利器的人含而不露,每次会议真的很认真台前幕后长枪短筒一阵猛拍,偶有主持人点其名请其朗诵,其必摇手拒绝,委实低调“低到尘埃里去”(张爱玲语),也因此,他的诗歌为人所知的概率便小了些。

某一天我在卧夫的博客连读通宵,真是惊得惊心动魄,谁能想到卧夫的诗歌竟然如此丰富,其表现丰富诗歌内涵的语言竟然如此不俗,卧夫的诗歌语言和他的生命状态是一致的,一种看透世态炎凉的冷峻,一种关怀人世众生的温情,一种调侃一种反讽,一种把矛戳向自己的血腥,是的,卧夫的矛总是戳向自己,当他对自己的笔名取义为卧夫(英文:WOLF)时他自述了这样一种意思:初生是人,异化为狗,落荒成狼。哪怕是狼也在落荒中,而“落荒”是经常和“而逃”搭配的,也就是说,卧夫这匹狼并不具有对他人的杀伤性,他所有的狼性只用来对付自己。

就像在《最后一分钟》里诗人像一个自闭症患者把自己锁在房内并且把灯关上,他躲开门外世界的愿望十分迫切以至于假设自己变成鬼以便与死人说话,以便为死人奉上死人生前想要的一杯白水,这种绝然的举措所源为何?原来,诗人作为尘世中人在尘世中,总要对死人和活人唱赞美歌,当我们细加寻味他加诸死人和活人前面的定语时我们便明白他对尘世的不耐。所谓“死去的活人”和“活着的死人”,前者虽死犹生后者虽生犹死,但诗人一样都要对他们唱赞美歌,难道诗人的态度如此是非不分?现实中人的无奈正在于此,谁没有违心地赞美过“活着的死人”?近日我看《走向共和》,每当慈禧出场,众人下跪磕头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的样子真令人心酸,中国人的奴性于今并未有丝毫改变,官大一级依然可以压死人。悲哀啊。好在卧夫在诗歌的结尾留了一个光明的尾巴仿佛鲁迅在《药》中最后给坟头安置的鲜花,他写到“直到这个节日的爆竹奋不顾身/惊醒另一个早春”,这里面,奋不顾身的爆竹无疑具有十分深远的象征意义,是的,要惊醒一个早春,一个崭新的时代是需要爆竹一样奋不顾身的勇气和壮烈,这里面包含着一种牺牲,而爆竹所制造出的声震效果和粉身碎骨的形象效果是一种行动的召唤和非如此不可的意识。这是最后一分钟,爆竹就要炸响了,早春就要来了,让我们去赞美那些“死去的活人”吧。  (安琪/文)

 

 

 

杨泽(1954-),本名杨宪卿。台湾诗人,出生于嘉义。著有诗集《蔷薇学派的诞生》、《彷佛在君父的城邦》、《人生不值得活的》等。

 

半岛酒店口占一首

 

甜酒、芝士、朱古力……

 

午夜钟响,我回想

你的唇上之蜜

你的眼中之星

片晌前的贪欢,自

你腰间汩汩流出的

那股骚动

 

殖民地的夜晚

情爱蔓延如剧毒

魂断异乡的诸多恋人

及酒徒哪

在同一张古老的鸦片榻上

我的酩酊

如露亦如电

 

(选自:《新诗30家》台湾九歌出版社2008年版)

 

[赏析]

《半岛酒店口占一首》是畅快而即兴的饮酒欢乐诗,也带有对香港殖民色彩的贬抑和自我想从屈辱的历史中逃遁的味道。诗分三段,首段只一行,以味觉的甜酒、芝士(起司)、朱古力(巧克力),代表眼前令人着迷的口感和物质的丰盛,均与西洋事物有关。二、三段则与美色和美酒等相连,“回想”是清醒后的感懐,今晚于殖民地的迷醉与在古老的鸦片榻上的酩酊并无不同,有面对历史理当一醉的颓唐感,但一切来得快也去得快,表现了今之知识分子在特殊时空中(指香港)的无奈和企欲逃脱的无力感。然而文字简洁、轻快,“星、动、情、同、酩酊”及“甜、眼、贪欢、晚、蔓延、片、电”、“朱古、汩汩、出、毒、徒、露”等句尾或句中字谐韵极多,节奏乃铿锵可诵,结尾尤富新意。 (白灵/文)

 

 

 

陈默实,四川南充人。著有诗集《佳人有约》。

 

满园的玫瑰花,没有一朵是我的

 

玫瑰花不一定开在春天

当你驻足凝听,春天就会跑远

 

这个时候,蛋壳已经破裂

频频放出鸟儿

蚯蚓也早已把身体拍软

随一些小草,悄悄地爬出了地面

一男一女走到一棵树下

初次相见

 

这些我都没有看到,我来晚了

错过了最佳的时间和空间

 

我努力赶往玫瑰园

所有的玫瑰都长出了尖刺

并且,没有一朵是我的

 

(选自:新浪博客)

 

[赏析]

平心而论,以我自己的审美趋向来看,我觉得还是扎扎实实的从低处做起,盖因现代诗写还缺乏对诗歌艺朮的最基础了解,更别说我今天要讲的道理(特别是习诗者更不了解),殊不知,我们今天要讲的疏密问题,不但属于美学范畴,也是一个哲学命题,由此早已上升到理论高度。

然而,君不见当下诗坛(就不说初学写作者了),到处都是一个字:滿。这里就不说初学者一五一十的实写了。写诗经年的老个子们,似乎也不能游刃有余。譬如一味地抒情的抒情诗,一抒到底--满,剧然有密不透风喘不上气的感觉。

我今天评论的陈默实的这首《满园的玫瑰花,没有一朵是我的》,较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作者开篇不俗,提出问题让你注意,等于是敲响警钟。然后说明事理,实际这些事理就是疏,是虚写,到什么地方是实写呢?到这一节的末尾两行:一男一女走到一棵树下/初次相见。

主观为虚,客观为实。暂都不论,说说这两句对我的冲天印象。不知怎的,我过去也阐释过:为何我在看到一种现象以后,如巨雷轰顶,马上兴奋得跳将起来。然而再看别人,却无动于衷。从来沒见过有一个人有一顶点反映。反正这个现象,我也解释不清(注释1)。

这两句对我的印象就是这。我甚至想,前面的虚写可能是铺垫。一旦实写,虽然是实话平常话,却如雷贯耳。

哈,这些实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实写彰显以后,以它为参照物,映照下面的虚写,从而实现疏密相间。

齐白石画虾,纸上别无他物,但我们却能感到满眼碧波。这都是运用了空白的手法,画面虽空灵却有韵味。艺术家通过画面上的物象启示观众,充分调动观赏者的想像,重现艺术的美好境界。

那么,这两句是否就是齐白石画中的虾呢?对!正是通过这一处的实写,才反衬了这首诗的主旨:满园的玫瑰花,没有一朵是我的。反衬了爱情对诗中主人公沒有给予关照。

这两句是诗的诗眼,正是通过它映照天下。

艺术,艺术,什么是艺术?艺术也有高下之分吗!拿我的艺术修为来看:实写越少越好,虛写越密越妙。充分调动读者的填补吗!

还给人一种疏朗感,写得好的话,则达到空灵境界。

须知:疏密相间,是美学原理中的一个基本命题。

再阐述一下虚实之间的关系:实际,虚与实是相辅相成的,所以说,既然二者能相生,则表明虚也是一种存在,虚绝不是无。这种存在,是靠实生发出来的,是在实的基础上通过大脑的想象创造出来的。而虚和实又是一对相对的概念。 (西翔/文)

 

 

 

倩理,本名罗才政,湖南祁阳人,诗作见诸各大报刊。

 

他是谁

 

屋里没人

那瓶花是我

那张画是我

墙上挂着停摆的闹钟

 

我没说话

有个声音喊我

我不知所措

 

前方是门

后方是窗

左边花和画

右边的闹钟从来没有走动过

 

门被推开

进来一个人

穿着我的衣服戴我的帽子

施施然走进岁月的深处

 

(选自2009年《诗选刊》8月下半月刊)

 

[赏析]

我相信,这世界上,灵魂是存在的,不只在我们内心。静之极处,灵魂是可以探出身体的,在我们在肉身并不知晓的角落存在。这首诗就是在这样一个状态下生成的,而诗人易位,从灵魂的角度看肉身。

屋里没人,很显然,肉身的我还在外面玩耍,闹钟停摆,时间是静止的,花是植物画是静物,无法容下-个思维。灵魂能不能说话,我不知道,这也不是这首诗的范畴。有个声音喊我,喊的是那个肉身,这让灵魂的我有了刹那的错觉。第三节,诗人又写回那个静态的屋里,前方是门/后方是窗/左边花和画/右边的闹钟从来没有走动过。这是灵魂听到有人呼叫肉身后的自然反映:左右打量。从环境来反衬内里的活动,见到诗人深厚和熟稔的内功。

施施然,这三个字妙,妙在不见其人却见其神韵。这三个字是全诗唯-写肉身的词,一个悠游,自然,闲适的形象呼之欲出。衣服,帽子,穿戴在肉身身上,但与肉身形象并无干系。施施然走进岁月的深处,这句诗蕴含丰富,把人的思维引向遥遥的深处,也是诗人独到的人生体验。

诗,不是你重复我,就是我重复你。不是翻版前人,就是古意今用。而此诗,无论表达形式还是内在可得“新,独”两字,足矣。 (风小小/文)

 

 

 

莎萍(1936-),本名陈喜生,新加坡籍汉语新诗诗人。生于台湾金门。著有诗文集《等待》、《感谢你,生活》(合集)、《茶的短章》(合集)。

 

码 

 

海上漂泊的驿站

多少欢乐从这里上岸

无尽的思念从这里开始

日日夜夜蚕食着心肝

 

2004年7月于椰城

 

[赏析]

在广阔的华文文学中,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故乡之思。它时而化为船票,时而化为月光,有时又奏起一支清远的笛,而在莎萍的短诗《码头》中,记载重逢的欢乐与无尽的思念的却是海上漂泊的驿站——码头。

码头是实实在在的,两地之间的界限。拥挤的码头,我们看到父女重逢眼角的泪花,情人分别时抱头痛哭,抑或是朋友送别互道珍重,我们感动,难过,静静地望着最温情的画面。当然,也有人多年回归故土,没有了老朋友、亲人,面对旧时风景,只能独自感慨。因此诗人说:多少欢乐从这里上岸,无尽的思念从这里开始。然而码头又不是火车站,它是“海上漂泊的驿站”,给游子、给长期漂泊在外的人极大的安慰,它是城市的象征,是故乡的象征。“海上漂泊”与“故乡温暖”形成鲜明对比,造就了“码头”这一成功的意象。

码头是不是承载了太多,上岸时便是“欢乐”,离开便是“无尽的思念”,然而人们离家、归家的心情不正是这样的吗?像我们这样异地求学的学子,一年两次与家乡拥吻是一件大事:计算回家的日子,倒计时离家的日子;即将回家的兴奋与激动,离家时的不舍和拼命忍住的眼泪……一切思乡愁情涌上心头,更何况诗人多年漂泊,感触必定更加深刻和长久。看吧,对故乡的一切复杂感情便“日日夜夜蚕食着心肝”,有离乡经历的人便觉得贴切自然。

这么深厚复杂的感情,小诗只用了四句,三十五个字。诗中并没有提到“故乡”、“乡愁”之类的字眼,然而“码头”二字当即便触动游子的情怀。小诗直接由“码头”——离乡、归乡的象征写起,含蓄的中国传统美便流露出来。后面的语句直白而自然,没有华丽辞藻和复杂句式,只有朴素真挚的情感,而这正是真正打动人的地方。小诗其实是说:“故乡啊,你是游子的怀抱,回来便是欢乐,离去便是思念。”简单却惹人回味,也正是有归乡的快乐,离乡的滋味才更加苦涩。 (邢梦琪[学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