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mera remote:杜启康:读书掇存(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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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关于雪茄烟名贵的故事,据名记者兼史学家陶菊隐记载:李鸿章出使德国,德王威廉待以殊礼,其中赠以最名贵几盒特制的雪茄烟,但李鸿章并不识货,明珠暗投,他随意取吸,吸几口便随手丢弃,即在出门时也向马车外抛掉,德皇得知这种情况,大为痛惜,便命侍卫一一收拾进呈,再自行吸用李鸿章的烬馀。这故事难以考证,雄视全欧的威廉皇帝,何致吸人唾馀!然雪茄之名贵和不易得可想而知。


(188)梁鼎芬虽然是广东人,可是魁梧奇伟,方面浓髯,很像北方人。光绪末年,隐居焦山,读书自娱。等到德宗驾崩,他又跑到西陵梁格庄庐墓三年。民国肇建,他又跟陈宝琛、朱益藩每天进宫给宣统授课。梁一副银髯飘拂,年过五旬即需随从搀扶,才能迈步。后来他的听差透露,他从二十七岁罢官起,就没剪过脚趾甲,所以趾甲越长越嵌入脚心,足掌不能全部落地,必须有人扶持,用脚后跟走路,所以显得特别龙钟老迈。


(189)“格格”是满语,满文为gege,译成汉语,是小姐、姐姐、姊,满洲贵族人家的女儿都可以这样叫。到了清太宗称皇帝后仿效明制,把他的女儿改称“公主”,格格便降格为王公女儿的称呼。入关以后,清宫定制,皇后所生女儿为“固伦公主”,妃所生的为“和硕公主”,亲王所生方为“和硕格格”,郡王、贝勒之女为“多罗格格”。


(190)1936年鲁迅逝世,报纸上纷纷刊登鲁迅生活习惯的文章。有一张报上说鲁迅抽的烟是南洋烟公司的劣质烟黄金龙,“指名道姓”的报道惹恼了南洋,认为是诽谤和损害商誉,向法院提起诉讼。事情闹得很大,据说报社只好挽杜月笙出来调停。杜月笙倒善会说辞,说鲁迅抽你们产的黄金龙,是南洋烟公司的光荣,是替你们烟公司做广告,不必因此打官司,这样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191)“文革”的“大批判”时代,常有一句话叫做“封官许愿”,其实官是不能封的,官的授予只能叫“授”或“任”,爵才称封(只有封爵,没有封官),这是一个小小的常识。


(192)京官与外官有许多很大的不同,大致是京官清贵而外官鄙俗,京官穷瘠而外官富肥,京官品级高外官低,京官多受礼遇,外官则卑躬屈节,京官升迁速快而外官则举步维艰。总之,同样是官,京官是金堂玉马、木天清华,外官则被称为风尘俗吏、手版脚靴等等。但仍有些京官谋求外放,以“一麾出守”为幸事,盖即为一个“钱”字而已。


(193)近人有一部笔记,记述有人到黔、桂一个僻县去当县令,知府劝他不要去到任,他偏要去,走了几十天才到达,见到县廨竟是三间茅舍,最奇的县中并无一个衙役,只在墙壁上画几个衙役的人像,作为点缀,而且县署中摆满了木主,都是历来到任的县令客死于此不能归櫬的。


(194)翻译名家朱生豪,是个寡言的人,可他的情书却很有真情,但他自己又说他不会写情书:“如果有人问我善于踢足球,还是善于写情书,那么我会说还是善于踢足球。”而他竟是体育一向不及格的文弱书生,说不善于写情书的他,情书倒是很有读头的。


当代情侣少写情书,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和立等回音的功利主义以及诸如电话之类的高科技的通讯手段,渗进了人类的恋爱世界,情话代替了情书,于是我们少了一个文学品种。


(195)诗人陈衍,与冒鹤亭友善。逊清末叶,衍所寓上斜街屋,向传为元顾侠君秀野草堂故址。以是凡文酒雅集,名流咸乐就之。一日衍燕其及门弟子,广生适至,遂作不速客。时北平币制仍旧贯,以串计。衍每燕客,于客至熟谂者,则犒其从者一串,必敬礼有加者乃倍之。广生仆索两串,至与衍之臧获相殴,声达内庭。衍盛怒,辄诟广生,且挥之使去。大言曰:“冒广生,吾今日实未折柬招若,适逢其会,顾不自检而纵奴至此!”广生亦攘臂不少让,众婉劝,始不欢而散。


(196)冒效鲁与钱钟书早年就有“二妙”之誉,但似乎是冒先生早着先鞭,少年时声名尤盛,风头极健。诸老辈诗集中,推崇者,与之赠答者比比皆是,而钱公则少见也。在三十年代,效先生即曾在苏联为颜惠庆大使做翻译,见过斯大林,又参加过高尔基主持的全苏作家大会,还旁听过对布哈林的审判,资格可谓极老,但因各人机遇微妙,当钱公声誉日隆,就任中国社科院副院长时,冒先生还只是安徽大学的一个副教授,据说直至先生衰病卧床之时,校方才为其转正,总还赶上末班车,说来也岂非咄咄怪事。后来从侧面得知,说冒先生就是因为没有一定的论文和著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