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活塞液压缸:“澶渊之盟”回銮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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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渊之盟”回銮碑
“颛顼遗都,澶渊旧郡;河朔保障,北门锁钥。”矗立在河南濮阳老城传统街区中心四牌楼匾额上的这十六个大字,集中地概括了濮阳悠久的历史。“保障”、“锁钥”是针对北宋时期屏障首都汴京而言,和这一特定历史时期澶州所处独特地理位置相联系。而城中的两处历史遗迹—澶州北城遗址和回銮碑,则不仅见证了这座历史古城的千年沧桑巨变,而且目睹了北宋时期发生的重要历史事件—“澶渊之盟”。
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契丹人在萧太后率领下大举南侵,直逼宋都汴京。朝中一片恐慌,以寇准为代表的主战派和以王钦若、陈尧叟为代表的主逃派斗争十分激烈。懦弱的宋真宗立场摇摆不定,几次想退却逃跑。宰相寇准一方面用“饮笑自如”来宽解宋真宗的畏惧,另一方面坚决主张“帝幸澶州”,最后主战派胜利,宋真宗开始“御驾亲征”。当他登上澶州北城门楼时,宋军群情振奋,一举击败辽兵。辽求和,双方签订盟约,宋真宗以妥协退让“纳岁币”委曲求全,结束了宋辽双方的多年战争。史书称之为“澶渊之盟”。
对于“澶渊之战”和双方签订盟约的全过程,《宋史》《寇准传》和《真宗纪》都有记载,而尤以《寇准传》为最详细。应该说,对于这段历史,《宋史》是体现了“实录”精神的。《寇准传》在记述这一事件全过程的同时,以文学的白描手法刻画了宋真宗、寇准这两个主要人物,使投降派与主战派形成鲜明的对比:当听到辽人南下逼近时,“帝大骇”;寇准要求真宗“幸澶州”鼓舞士气,而“帝难之”;銮驾走到南城,寇准要求过河,而真宗“不决”;当辽兵受挫“密奉书请盟”时,宋真宗马上“将许之”。相反,身居宰相的寇准始终谈笑自若。尤其在双方相持的日子里,他终日“饮博,歌谑欢呼”。可见,无论北上亲征的过程,还是盟约的签订,宋真宗的懦弱无能和妥协退让都是一贯的。而寇准则表现了胸中自有雄兵百万的英勇气概,尽管他未能改变盟约的屈辱性。《续资治通鉴》卷二十五还记载,“澶渊之盟”签订后,宋真宗在行宫大宴群臣,而且在戊子日,“帝作回銮诗,命近臣和”,表达实现和平的喜悦心情。该诗后被勒石立于澶州城内,即今天我们见到立于河南省濮阳县御井街的“回銮碑”。尽管历史的沧桑使全碑面目全非,只剩上半部,但他却成为“澶渊之盟”这一重要历史事件的惟一物证。《回銮诗》如下:
契丹出境
我为忧民切,戎车囗囗囗。
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霜。
锐旅怀忠节,群囗囗囗囗。
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祥。
继好安囗囗,囗囗囗囗囗。
上天垂助顺,回旆囗囗囗。
据嘉靖《开州志》补全为:
我为忧民切,戎车暂省方。
征旗明爱日,利器莹秋霜。
锐旅怀忠节,群胡窜北荒。
坚冰消巨浪,轻吹集嘉祥。
继好安边境,和同乐小康。
上天垂助顺,回旆跃龙骧。
南宋《玉海》也有该诗的部分记录。全诗极力渲染“嘉祥”、“安边境”、“乐小康”的和平喜庆气氛。“锐旅怀忠节”是事实,宋真宗说自己为“忧民切”而“暂省方”显然是标榜和粉饰。通览《宋史·寇准传》,何来诗中所标榜的“忧民切”的悲天悯人情怀?从回銮诗的意境来看,也明显缺乏昂扬向上的豪迈气概,而这正是宋真宗胜利了却依然挺不起腰杆的惧外心理的真实写照。
当然,对于以守立国的北宋朝廷来讲,这无疑是一次成功的协定。据史书所载,盟约签订后,北方持续了一个多世纪的和平。 宋辽两国交界处的雄州、霸州、安肃军、广信军等地设立的榷场贸易,无论官方和民间都十分发达,交换的货物有“缯皂、漆器、杭糯、羊马、囊驼”等几十种,“终仁宗、英宗之世,契丹固守盟约,互市不绝”。宋辽双方都从贸易中得到了好处。另一方面,双方的频繁交往大大促进了辽的汉化和民族的融合。从目前的考古发掘资料可知,辽中后期墓葬,在型制、葬俗以及画像石和壁画内容等方面已与中原宋人相仿佛。辽人不仅自己学习汉族的礼仪,接受儒家思想,而且“诏契丹人授汉书者皆从汉仪,听与汉人婚姻”。这种状况无疑大大推动了中国古代文明的进程,并对形成具有强大生命力的中华民族也产生了积极的作用。
回銮碑上所刻诗为行草体,风格流畅,运笔自如,体现了宋朝“以文立国”的艺术水准。特别是其中的“好”字,由一笔写成,在书法史上是独一无二的。而书丹者是谁呢?长期以来,民间一直以为碑诗为寇准书丹,然而近来,有学者发现如下两条史料,证明了这一说法的错误:
《玉海》云:“仁宗庆历八年(1048年)三月甲寅,幸龙图天章阁观真宗幸澶渊诗碑文。至和二年(1055年)三月丙戌,诏澶渊御制亲书回銮诗存于州廨,其令刻石藏之。”又载:“嘉二年(1057年)二月戊申命宰臣彦博篆书澶州信武殿真宗御诗碑额。”
《通志》云:“宋真宗驻跸处,内有宫。文彦博尝刻御题幸澶渊诗于其中。”
文彦博曾为宰相,历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五朝,他主持所刻既然是“御题幸澶渊诗”,而且曾为御诗碑篆额(可惜该碑的篆额已不存),按说诗为宋真宗亲书就不会有什么疑问了。但何以被认为是寇准书丹呢?
寇准书丹属民间相传,《地方志》和其他官方本也沿用此说。何时附会到寇准身上,现在已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在民间,寇准的名气是在远在宋真宗之上的。官方正史《宋史》以寇准本传来记载“澶渊之盟”的细节,本身也说明寇准在这一历史事件中发挥的作用。澶渊之战结束之后,人们仍然崇敬他,并用各种文学作品来展现寇准的赤胆忠心、临危不惧以及不畏权奸的凛然正气,抨击宋真宗投降派的胆小如鼠和懦弱无能。如此看来,碑诗书丹附会本身也体现着某种历史的合理性和必然性。人们不过希望通过这种附会永远记住这位贤德之士罢了,至于是否寇准的笔墨,留给学问家去考证,并不是普通百姓所关注的事情。

摘自:《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