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经典电影大全三级:[野史乱弹]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1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06:59:23
 细说两晋南北朝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07 09: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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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晋风云
    
    
    
    一、时代概述(1)
    
    
    按照一般的说法,把东晋的历史定位于317年,其不合理处我们在西晋卷已经说过,不再赘述,现在姑妄听之。按照这种说法,以司马睿对外称晋王,改元建武为东晋的起点,直到第11位皇帝晋恭帝司马德文于元熙二年(420年)禅位于刘裕为止,历经4代,11帝,共计104年。
    第一任皇帝为晋元帝司马睿(大家也可以称其为牛睿,原因前面已经说过),于318年登基即皇帝位以后,到322年,仅仅在位5年时间,就因为王敦之乱而颜面扫地,忧愤成疾去世,年仅47岁。
    司马睿死后,太子司马绍即位,就是小时候比较聪明的晋明帝。在位期间,他平定了王敦的第二次叛乱,不过,好景不长,明帝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耗死王敦,他仅仅在位2年零9个多月,就因病死去了,死时年仅27岁。
    继位为东晋第三任皇帝的,是司马绍的年仅5岁的太子司马衍,史称晋成帝。因为皇帝年龄太小,就由皇太后庾氏临朝听政。庾亮作为庾太后的亲哥哥,因此,执掌了朝中大权,不过,由于庾亮猜忌在历阳的苏峻,从而激发了苏峻、祖约之乱,二人于咸和二年二月攻陷建康,逼死庾太后,庾亮兄弟逃到浔阳,联络陶侃打败了苏峻、祖约联军;后来,陶侃、王导相继去世,庾亮完全控制了朝政。虽说名义上晋成帝是东晋皇帝中在位时间较长的,但是,由于即位时才5岁,因此,真正亲征的时间并不长,并受到舅舅们的控制。司马衍也是位短命的皇帝,死时年仅22岁,比自己的老爸司马绍还少活5年。
    司马衍死后,此时,庾亮已死,代替他执政的是其弟弟庾冰,为了长久地以舅舅的身份执掌大权,就以外敌当前应该册立长君为由,说服司马衍立自己的弟弟司马岳为帝。可是,司马岳也是个短命的皇帝,即位后2年多一点,就因病去世了,死时年仅23岁,只比他哥哥司马衍多活1年。这一次庾冰想立司马岳的叔叔司马昱为帝,但是,司马岳却选择了立自己的儿子司马聃。
    第五位皇帝,就是司马岳的儿子司马聃,史称晋穆帝。司马聃即位的时候年仅2岁,皇后褚蒜子临朝承制。历史似乎又轮回到20年前东晋第二位皇帝司马绍死时的情景——晋明帝死后,东晋朝廷大权掌握到了庾氏手中,而晋康帝死后朝廷大权又从庾氏家族手中转移到了太后之父褚裒以及殷浩手中,而荆州的军权则落入桓温囊中。在晋穆帝在位期间,褚裒、殷浩分别北伐,但是都宣告失败了,而桓温却一次伐蜀,就灭了成汉帝国,四川重新收归东晋的版图;两次北伐,也都取得了辉煌的战绩,桓温本人也声望日隆。361年,晋穆帝病死,年仅19岁,没有儿子。于是,康帝这一支就绝后了,褚太后只得下诏立成帝司马衍的儿子司马丕为皇帝。
    晋哀帝司马丕是东晋的第六位皇帝,谁知也是一位短命的皇帝。本来,在他的老爸晋成帝司马衍死后,在襁褓中的司马丕应该即位为帝的,但是,由于当时的庾冰私心,而改立了司马丕的叔叔司马岳,司马岳死后,并没有把帝位传给自己的弟弟司马昱,想把帝位留在自己这一支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儿子司马聃死时并没有留下儿子,此时,褚太后只能将帝位传给了问自己叫婶母的司马丕。不过,这个司马丕却并不怎么想做皇帝,他一心想长生不老,无心政事,经常吃长生不老的药,结果药发不能听政,褚太后只好又一次临朝听政,其间,朝中大权掌握到了权臣桓温手中。司马丕即位后3年就因药物发作死去,死时年仅25岁。
    晋哀帝司马丕死后,褚太后和司马昱迎立司马丕的同母弟弟司马奕为帝,这就是东晋的第七位皇帝,晋废帝,又称海西公。晋废帝司马奕即位的时候,年纪已经24岁。在晋废帝司马奕当政的短短6年的时间里,中国大地上出现了前秦、前燕和东晋三足鼎立的局面,其间,桓温曾北伐前燕,却遭到了枋头惨败,恼羞成怒的桓温,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暗示褚太后废掉皇帝,另立新君,于是,在371年,褚太后以司马奕阳痿为由,将其废为海西公。被废以后的司马奕杜门不出,沉溺酒色,苟且偷生,一直到386年去世,享年45岁。
    废掉司马奕以后,桓温立司马奕的叔爷会稽王司马昱为皇帝,史称简文帝。偏安一隅的东晋就这样坎坎坷坷地走过了它运命的一半路途。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07 22: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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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时代概述(2)
  
  
  简文帝司马昱是东晋的第八位皇帝。历史十分奇特:东晋的帝系在走完它的一半历程的时候,本来已经走到了第4代,但是,自此又回过头来,从晋明帝一支转移到了简文帝司马昱这一支,返回到了第二代。司马昱是东晋第一代皇帝晋元帝司马睿最小的儿子,小的时候,深得司马睿的喜爱,等废帝司马奕被废以后,在桓温的直接干预下,这位年龄52岁的司马奕的叔爷,却继承了司马奕的帝位。在位的短短1年多的时间里,简文帝司马昱时刻担心着桓温篡位,自己被废或者被杀,临崩时,司马昱写下遗诏,甚至授权桓温可以取而代之,只是在大臣的坚持下,才改为以桓温为辅政大臣,依照诸葛亮、王导故事。
  继位的东晋第九位皇帝,是东晋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皇帝——孝武帝司马曜,共在位25年。孝武帝继位的时候,年仅11岁,虽然如此,好在权臣桓温在孝武帝即位以后数月,也随简文帝司马昱而去,于是,东晋王朝侥幸避免了一次危机,而临朝执政多年的褚太后,又一次走上前台听政,谢安开始执掌朝政。在孝武帝即位后8年,前秦苻坚统一了北方,并企图南下一举荡平江南,但谢石、谢玄、谢琰、桓伊等率领诸将,在淝水取得了一次神奇般无法复制的大胜,不仅挽救了东晋的国祚,而且,促使了前秦政权的瓦解,北方从此又一次陷于分崩离析的状态。不过,淝水之战后两年,谢安就病死了,本就对谢氏猜忌的孝武帝开始重用自己的小兄弟司马道子。司马道子势力逐渐强大以后,又威胁到了孝武帝的皇权,兄弟二人矛盾日益尖锐。到了太元21年,即公元396年,一个似乎是偶然的事件结束了司马曜的生命,也终结了兄弟二人的争斗:奢酒好色的孝武帝对自己宠爱的张贵人说:“你已经快30岁了,按年龄该被废了。”因为这句戏言,张贵人怀恨在心,夜里乘着司马曜酒醉熟睡,而将其杀死。
  司马曜死后,太子司马德宗继位,是为晋安帝。司马德宗是个哑巴,史书记载,“自少及长,口不能言,”不仅如此,还是个白痴,“虽寒暑之变,无以辩也。”连冷热都不能分辨出来,比西晋惠帝司马衷的智商还差。朝政完全掌握在叔叔司马道子和道子的同伙谢安的女婿王国宝的手里。领兵在外的王恭和殷仲堪都是孝武帝生前为了对付司马道子而提拔的亲信,当然引起司马道子和王国宝的猜忌,如今孝武帝暴崩,王国宝极力鼓动司马道子削弱王恭等人的兵权,这激起了王恭等人的强烈不满,王恭、殷仲堪联合起兵进攻建康,司马道子无计可施,只得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王国宝的身上,以杀掉王国宝为代价,换来了王恭等人的退兵。王恭退兵以后,司马道子的儿子司马元显却主张加强防备,来对付王恭和殷仲堪。此举让王恭、殷仲堪再次起兵,不过,这次,司马元显诱使北府兵将领刘牢之临阵倒戈,杀掉了王恭,收买了桓玄和杨佺期,不战而使殷仲堪退兵。危机刚刚度过,数月之后,在浙东地区就爆发了孙恩领导的起义。一团忙乱之后,孙恩起义被镇压,而司马元显又开始试图消灭桓玄,结果被桓玄领兵所杀,继而,桓玄废晋安帝为平固王,自立为皇帝,改国号为楚。第二年,北府兵将领刘裕率众讨伐建康的桓玄,打败了桓玄,并迎立晋安帝复辟。其后,刘裕掌握了东晋朝廷大权,为了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声望,以便取代东晋,刘裕组织了北伐,相继灭了南燕、后秦。此时,刘裕已经为自己篡权做好了一切准备,只不过,当时有一句谶言说:“昌明之后有二帝”,而昌明是孝武帝司马曜的小名,为了与谶言相符,刘裕命人于418年,勒死了司马德宗,司马德宗死时享年37岁,在位22年。这段历史似乎就是西晋惠帝时期的翻版。
  将司马德宗杀死以后,刘裕立其弟司马德文为帝,这是东晋最后一个皇帝。此时,刘裕取代东晋,早已没有悬念,只缺乏一个仪式而已。司马德文继位以后第二年,刘裕就匆匆让人命令其禅让,当司马德文接到别人已经写好的禅让诏书,他欣然从命,亲自抄录了一遍,并说:“晋氏早就失去了,如今又有什么可恨的呢?”但是,即使让位也不能彻底消除刘裕内心深处的担心,于是,在刘宋政权建立以后的第二年,刘裕就派武士将退位后的司马德文用被褥活活捂死,死时36岁。
  纵观整个东晋的历史,皇权一直不振,大权掌握在权臣的手中,可以说,东晋政权就是王、庾、桓、谢四大族势力平衡下的产物。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08 23: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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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时代概述(3)
  
  东晋虽说是权臣当道,但毕竟在形式上维系着一个皇帝。而与江南地区相对应的中国北方地区,在此期间,却经历了巨大的变乱,在长达100年左右的时间里,这里狼烟四起,很多短命政权旋兴旋灭,几乎年年都在战争。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五胡十六国时代。五胡十六国时代,按照史学的一般划分,是从西晋八王之乱时期的晋惠帝永兴元年(304年)刘渊建立刘汉帝国、李雄建立成汉帝国为起点,一直到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在刘宋元嘉16年(439年)灭掉北凉沮渠牧犍、重新统一北方为止。
  这一段历史,我们大致还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一是西晋末年到东晋建立;二是东晋建立到淝水之战;三是淝水之战到太武帝统一北方。
  在第一阶段里,即在西晋末年,共建立了两个国家,即:一是,李雄建立的成汉帝国,自304年建立到347年被东晋桓温所灭,历时44年;另外一个,就是与李雄的建立成汉帝国同年建立的刘汉帝国,到318年后分裂为两个国家:一是刘曜在长安建立刘赵帝国,史称前赵,第二是石勒在319年建立石赵,史称后赵。前赵在立国10年以后,被石勒的后赵所灭。
  在第二阶段里,人们习惯于说一个词来概括那段历史:胡亡氐乱,意思大约是匈奴族消亡和氐族兴盛时期。这一时期,如果我们把刘曜建立的前赵从刘渊的刘汉帝国分出来单算的话,那么,北中国先后就建立了7个国家:
  一是前述的前赵;二是石勒319年建立的后赵,被冉魏于351年所灭,立国33年;三是张茂在姑藏(甘肃武威)于320年建立的前凉,被前秦于376年所灭,立国57年;四是拓跋翳槐于329年建立的代国,于394年被前秦所灭;五是冉闵于349年建立的冉魏,于352年被前燕所灭,立国4年;六是前燕,于337年由慕容皝建立,至370年被前秦所灭,立国34年;七是前秦,由苻健于351年建立,经淝水之战后,于394年被姚苌建立的后秦所灭。
  在第三阶段里,即在淝水之战以后,刚刚统一北中国的前秦重新分裂,北中国比前一阶段更加混乱,先后共建立了11个国家:
  一是,在淝水之战后一年,即384年,羌族的姚苌建立了后秦,后于417年被东晋刘裕所灭,立国34年;二是,同年,慕容冲建立西燕,于394年被慕容垂建立的后燕所灭;三是,也是这一年,慕容垂建立了后燕,于407年被冯跋建立的北燕所灭,立国24年;四是,385年,鲜卑乞伏国仁在今甘肃榆中建立西秦,到431年被赫连夏所灭,立国47年;五是,386年,原苻坚部将吕光在武威建立后凉,于403年被后秦所灭;六是,397年,匈奴族的沮渠蒙逊在张掖建立北凉,于439年被北魏所灭;七是,同年,在青海乐都,鲜卑秃发乌孤建立南凉,于414年被乞伏国仁建立的西秦所灭;八是,398年,慕容德建立南燕,于410年被东晋刘裕所灭;九是,400年,李暠在甘肃酒泉建立西凉,于421年被北凉所灭;十是,407年,赫连勃勃建立夏国,于431年被吐谷浑所灭;十一是,同年建立的北燕于436年被北魏所灭。如果再算上吐谷浑,在淝水之战以后,北中国前后有十二个国家。
  那么,连同上面说的,就多达二十一个国家(把刘曜的前赵与刘渊的刘汉分开了),远不是传统上所说的十六国了。不过,习非成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暂且还是以五胡十六国来描述这段历史。
  说了这么多,在大家对这段历史有了一个大致的把握后,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开始步入那段战乱频仍、英雄辈出的年代吧……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09 12: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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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元帝登基(1)
  
  
  
  东晋孙盛《晋阳秋》记载:“太安中,童谣日:‘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永嘉大乱,王室沦覆,唯琅邪、西阳、汝南、南顿、彭城五王获济,至是中宗登祚。”《晋书,元帝本纪》也有类似的记载。童谣中并没有指出这五个王分别是哪五位,但是,《晋阳秋》和《晋书》却明确说,这五人分别为:琅琊王司马睿、西阳王司马羕、南顿王司马宗、汝南王司马祐和彭城王五人。那么,我们先仔细分析一下上述五人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吧。
  琅琊王司马睿的爷爷是司马懿的第五子司马伷,而西阳王司马羕和南顿王司马宗是亲兄弟,他们的爸爸是司马懿的第四子司马亮,我们知道,司马亮与司马伷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也就是说,司马羕和司马宗都是司马睿血缘关系较近的两位堂叔。而司马祐的爸爸司马矩是两人的大哥,因此,司马羕和司马宗又是汝南王司马祐的亲叔叔,也就是说,司马祐与司马睿是血缘关系较近的堂兄弟。因此,这五马中的司马睿、司马羕、司马宗、司马祐应该都属于司马懿一支。
  而关键的问题是,史料中记载的这个彭城王究竟是谁?
  很多人说这个彭城王是司马纮。然而,据《晋书,彭城穆王权传》记载:“子元王植立……遂以忧薨。子康王释立……薨,子雄立,坐奔苏峻伏诛,更以释子纮嗣。”在说道司马纮的时候,称:“建兴末,元帝承制,以纮继高密王据。及帝即位,拜为散骑侍郎……雄之诛也,纮入继本宗。”由此可以看出,南渡时的彭城王应该是司马纮的哥哥司马雄,而不是司马纮,因为,司马纮当时由司马睿主持,入继了高密王司马据,而司马纮成为彭城王的事情,还在很多年后的苏峻之乱,彭城王司马雄投降叛军被处死以后。
  而彭城王司马雄和司马纮来自司马懿的四弟司马馗一支。司马馗生司马权,司马权生司马植,司马植生司马释,司马释生司马雄、司马纮。司马雄和司马纮比司马睿和司马祐还低一辈,比司马羕和司马宗低两辈,史书没有对司马雄有任何特别的记载,但是,从其后来逃奔叛军这一点来看,其在东晋政权中并不得意。同时,据史书记载,司马纮此人“性理不恒”,平时疯疯癫癫的。因此,“五马”中其实只有“四马”具有问鼎的实力,而“四马”中,司马羕、司马宗、司马祐血缘关系最近,前两者又辈分最高,于是,司马睿与此三人就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之中。
  然而,还没有完。
  我们仔细考察史料,在西晋末年东晋初年,南渡的西晋宗室还远远不止这五个人,而是十二个人!除了我们刚才已经说过的司马纮以外,还有六人,他们分别是:梁王司马翘、河间王司马钦、谯王司马承、章武王司马滔、通吉侯司马勋、司马流。
  河间王司马钦与两个彭城王司马雄、司马纮都是司马释的儿子,在八王之乱中,司马释为南中郎将、平南将军,与荆州刺史刘弘同镇荆州。在永兴二年(305年),东海王司马越起兵讨伐河间王司马颙的时候,刘弘将彭城王司马释逐至宛城,史称“于时天下虽乱,荆州安全。弘有刘景升保有江汉之志,不附太傅司马越。越甚衔之”,刘弘当时对于司马顒和司马越之间的争斗采取了观望的态度,司马释在永嘉三年(309年)死后,其三子司马雄、司马纮、司马钦可能不久就渡江南下了,《晋书,河间王顒传》中记载,“建兴中,元帝又以彭城王释子钦为融嗣。”也就是说,司马钦在渡江之初,并非王爷,而是在晋愍帝时期,由司马睿晋封的。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梁王司马翘身上。司马睿的叔爷梁王司马肜没有儿子,当时,朝廷就以司马肜的哥哥琅琊王司马伷的二儿子司马澹的儿子司马禧为孙子。后来,司马禧与他的老爸司马澹都没于石勒。司马睿在江南时期,又立司马羕的儿子司马俚作为司马肜的孙子,可是,司马俚却早死。正巧,司马禧的儿子司马翘从石勒那里逃了回来,就被司马睿立为梁王。史称,梁王翘于建武元年(317年)“自石氏归国得立”。
  章武王司马滔的情况与上述两位也有类似之处。司马懿的三弟司马孚的二儿子是著名的义阳王司马望,司马望的二儿子是河间王司马洪,司马洪又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投靠赵王司马伦的那位“阿皮”司马威,司马威嗣位以后,徙封为章武王,另外一个是司马混。司马混的小儿子就是司马滔,开始的时候,司马滔出继新蔡王司马确为嗣,后来,当洛阳陷落以后,全家都没于胡。后来,司马滔得以南渡,但却与新蔡太妃关系不好,于是,司马滔于太兴二年(319年)上书司马睿,以哥哥生死不明,章武爵位空缺为由,要求回归本宗,经过一番曲折,得到了司马睿的许可,因此,才有了所谓的章武王司马滔,据此,我们可以得出司马滔南渡当在太兴二年(319年)以前的结论。
  通吉侯司马勋则更晚。他于咸和六年(331年)自关右还,自称“大长秋恂之玄孙,冠军将军济南惠王遂之曾孙,略阳太守壤之子”,有人还对其身份存有疑义,此人后来官至梁州刺史,因谋反被杀。而司马流的世系不明,可能为疏族,后率军抵抗苏峻,兵败被杀。
  在史书中明确记载的“五马”之外,还有一位在东晋历史上很有影响的宗王,那就是谯王司马承。他是司马懿的六弟谯王司马进的孙子,与司马羕、司马宗同为司马睿的堂叔,但比二人血缘关系要远一点。在南渡前,谯王承“拜奉车都尉、奉朝请,稍迁广威将军、安夷护军,镇安定。从惠帝还洛阳,拜游击将军。永嘉中,天下渐乱,间行依征南将军山简,会简卒,进至武昌。元帝初镇扬州,承归建康。”值得注意的是,谯王承最镇安定,而河间王颙自元康九年(299年)至光熙元年(306年)一直镇于关中,因此,司马承自然是司马顒的属下,但是,当司马顒失败,司马承随晋惠帝司马衷东还洛阳以后,非但没有受到东海王司马越的处理,反而还被任命为游击将军,这也许说明司马承并非司马顒坚定的支持者吧,或者是因为司马越处于安定人心的考虑吧。但是,司马承毕竟不是司马越的嫡系,因此,他后来“间行”至荆州,依附于山简,山简于永嘉六年(312年)死后,谯王承应在此后不久东下了建康。
  综上,在南渡诸王中,最具影响的主要出自四系:一是琅邪王司马伷系:琅邪王司马睿、梁王司马翘;二是汝南王司马亮系:汝南王司马祐、西阳王司马羕、南顿王司马宗;彭城王司马权系:彭城王司马雄、彭城王司马纮、河间王司马钦;谯王逊系,即谯王司马承。另外还有出自河间王司马望系的章武王司马滔等。
  具体世系如下:
  2司马懿-亮-矩-佑
   -羕
   -宗
   -伷-觐-睿
   -澹-禧-翘
  3司马孚-望-洪-混-滔
  4司马馗-权-植-释-雄
   -纮
   -钦
  6司马进-逊-承
  
  而在这些人当中,与西晋帝室血缘相对最近的只有五人,那就是:西阳王司马羕、南顿王司马宗、汝南王司马祐、琅琊王司马睿和梁王司马翘。那么,在这些人当中,谁将最有势力成为中兴之主呢?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0 12:4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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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元帝登基(2)
  
  
  似乎司马睿继承西晋的衣钵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自永嘉初年,司马睿进位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镇守建业以后,官职节节攀升,很快就加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等到洛阳陷落,晋怀帝蒙尘于平阳以后,司空荀籓等人更是移檄天下,推司马睿为盟主。等到晋愍帝即位以后,加左丞相,过了一年多,正式进位为丞相、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到建武元年二月,当宋哲带来司马邺被俘的消息以后,司马羕等人更是以死固请,纠缠不休着让司马睿当皇帝。到了这一年的六月,以司空、并州刺史、广武侯刘琨为首的180人又上书劝进,可以说,司马睿登基做皇帝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么,以叔父之尊的西阳王司马羕、南顿王司马宗是否有觊觎王位之心呢?史料没有记载,我们不能妄加评论。不过,司马羕远在楚王司马玮被杀以后,就晋爵为王,“历步兵校尉、左军骁骑将军。元康初,进封郡王。永兴初,拜侍中。……惠帝还洛,复羕封,为抚军将军,……永嘉初,拜镇军将军,加散骑常侍,领后军将军,复以邾、蕲春益之,并前三万五千户。”资格并不比司马睿差多少。而他的弟弟司马宗,“元康中,封南顿县侯,寻进爵为公。讨刘乔有功,进封王,增邑五千,并前万户,为征虏将军。与兄羕俱过江。元帝承制,拜散骑常侍。愍帝之在西都,以宗为平东将军。”
  虽说如此,毕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司马睿毕竟在江南经营了十年之久,而为了安抚西阳王司马羕,司马睿在前几年,曾经“承制”,拜司马羕为“抚军大将军、开府,给千兵百骑”,并命令他和自己的弟弟南顿王司马宗带领南渡的北方难民去“江西”地区垦田,只是由于“江西荒梗”,二人才无功而返。司马睿将自己的两位叔叔支出建业,可能出于三方面的考虑:一是,那时,杜弢之乱已经接近尾声,而江南土地有限,确实需要将大批南渡的侨民安置到长江以北地区,从事农业生产,减轻江南对于侨民安置的压力;二是,王氏家族势力太大,必须借重宗室力量进行平衡;三是,将两位叔叔从建业支开,以便巩固自己的权威。从司马睿的这一举动中,我们似乎可以隐约看出司马睿那点隐秘的心路吧?
  说司马睿在江南的地位并不牢固,这一点,我们还可以从《晋书,王导传》中得到印证。《王导传》中明确记载:“初,西都覆没,海内思主,群臣及四方并劝进于帝。时王氏强盛,有专天下之心,敦惮帝贤明,欲更议所立,导固争乃止。”也就是说,在长安沦陷以后,在以司马羕为首的内臣和以刘琨为首的外臣纷纷劝进的时候,手握强兵的王敦,态度并不积极,甚至私下与王导商议,要另立他人,王敦欲立何人,史料没有记载,我们无由得知,也许就司马羕等人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敦与王导商量另立皇帝这件事,司马睿不会没有耳闻,于是,司马睿并没有匆匆登基即位,而是仅仅称为晋王,却又奇怪的改元,除了司马邺还没有死亡这一原因之外,这兴许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对于王导不听自己的意见,王敦一直耿耿于怀,到司马睿称帝五年以后,王敦第一次发动了叛乱,当王敦大军攻入建业以后,王敦见到王导,还埋怨说:“你当初不听我的话,差一点我们王家都面临灭族的危险了!”可见,在318年以前,王敦与司马睿君臣之间已经有点不太和谐了。
  司马睿知道,其他人的劝进都没有用,只有得到了王氏家族的认可,那才是真的。318年3月,晋愍帝司马邺被刘聪杀害的确切消息传到了建康,在王导说服了堂兄王敦以后,时年43岁的司马睿,这才在群臣的劝进下于同年3月10日,正式登基为帝,东晋历史自此拉开了帷幕。
  司马睿下令大赦,改年号为太兴。文武官员一律升级二等。对于凡是上书“劝进”的官员,再升级一等,凡是签名“劝进”的平民,都擢升他们到政府做“吏”,共计有十二万余人。散骑常侍熊远说:“陛下上应天心,下继正统,全国人民,一致归心拥戴。为什么只京师(首都建康)人民的情义重,而远地人民的情义轻?不如依照西汉王朝前例,普遍的赏赐天下人民爵位,使皇恩广被,免除考核的麻烦,也可以杜绝取巧作伪的行为。”但是,司马睿没有听从。不过,在这一片劝进声中,却还有另类的声音,周顗的弟弟周嵩却上疏称,现在有事之秋,不足以取天下,等打回中原,雪了社稷大耻以后,不迟。这话说得义正辞严,但哪是司马睿的心愿?司马睿扭捏作态,当然是假的,现在周嵩不合时宜的话立即引起了司马睿的反感,周嵩也被“出为新安太守”。——周嵩为“王应嫂父”,即与王敦的哥哥王含是儿女亲家,也就是说王含的大儿子王瑜娶了周嵩的女儿,那么,周嵩是否得知王敦不愿意立司马睿一事,也未可知。司马睿没有听周嵩的胡言乱语,而是在扭捏一番之后,登基了,并于3月24日,册立司马绍为皇太子。
  一切办得还算顺利,但是,就在登基仪式上,司马睿却做出了一件十分突兀的事情来:司马睿请中书监王导也坐到御座上来,王导坚决不同意,而司马睿这边却一直苦劝不已,王导还是坚决推辞,他说:“如果太阳跟地上的万物一模一样,人民还怎么能仰望日光普照呢?”在王导的坚决推辞之下,司马睿才没有再勉强。千百年来,人们对司马睿这一惊世骇俗的举动,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解释。有人说是司马睿对王导表示亲昵和尊崇,有人说是司马睿以这种形式对王导为代表的王氏家族的提醒,目的是让王导收敛一些。
  不论如何,我们都不得不面对东晋初年那一独特的政治格局——“王与马共天下”。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1 14:5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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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元帝登基(3)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认识一下琅琊王家这一在东晋初年江南的第一大族。
  琅琊王家在两晋时期之所以知名,还要追溯到西晋太保、那位“卧冰求鲤”的大孝子王祥。西晋倡导儒教,标榜以孝治天下,因此,王祥在《晋书》中被排列在所有臣子之首,生前死后都十分显赫。王祥一共有5个儿子:老大王肇,为庶出,官至始平太守,其子王俊,为太子舍人,王俊子王遐为郁林太守(此王遐非东晋简文帝王皇后之父,彼王遐为太原王家);老二王夏早死;老三王馥,为上洛太守,子王根,为散骑郎;老四王烈、老五王芬都年幼知名,为王祥所钟爱,但是,都在王祥生前早夭了。因此,王祥这一支在东晋时期就没有什么名气了。
  倒是在王祥临终前,将那把吕虔给神奇腰刀交给自己的异母弟弟王览以后,王览的后代就在东晋蓬勃地发展起来了。王览也与哥哥王祥一样“孝友恭恪”,但是,在西晋时期名气没有哥哥王祥大,最后以太中大夫致仕,与其兄王祥一样长寿,活到73岁(王祥活到85岁)。虽然王览生前没有哥哥王祥那样显赫,但是,后代却比王祥的后代繁茂,我们说的东晋琅琊王家主要就是指王览的后代,“王与马共天下”中的“王”,也是指此。
  王览一生共育有6个儿子,分别为:老大,抚军长史王裁;老二,治书御史王基;老三,侍御史王会;老四,尚书郎王正;老五,中护军王彦;老小,国子祭酒王琛。下面,我们逐一将这六家子弟说说清楚:
  第一,老大王裁,共有三个儿子:王导、王颖和王敞。王颖和王敞年少的时候,都与王导齐名,人们将王颖与温峤温太真相比,将王敞比作邓攸邓伯道,不幸王导的这两个弟弟都早夭了,因此,王裁大门这一支就剩下王导一根独苗。还好,王导共生下六个儿子:王悦、王恬、王洽、王协、王邵、王荟。写到这儿,我们大约才明白了,为什么年龄比王导大10岁,早就是声名显赫的一方大员,并且性格傲恨的族兄王敦,在很多大事上虽然与王导意见相左,但最终还是听命于王导的原因。因为,在西晋门阀制度下,作为家族的大门掌门人,在整个家族中具有不可撼动的权威,而王导在琅琊王家正处于这一地位。
  王悦继承了曾祖王览的品行,对老爸王导十分尊重,每次王导上下班,王悦都要接送,父子二人感情很深,然而,不幸的是,王悦早死,并没有留下儿子,王导就过继老二王恬的儿子王混为王悦的儿子,袭爵丹阳尹,王混的儿子王嘏,娶妻鄱阳公主,领中护军;子王恢,东晋末年为游击将军。
  王恬,有三个特点:一是年少好武;二是性格骄傲无礼;三是中年以后,折节好士,尤其喜欢下围棋,围棋水平为东晋第一。王导在时,见到老大王悦就高兴,见到王恬就恼火。朝廷要任命王恬为中书令,王导坚决推辞,王导死后,王恬为后将军,转会稽内史。史书对王恬其他后代没有交代。
  王洽,在王导六个儿子中最知名,年少时,与荀崧的儿子荀羡荀令则齐名。东晋第五位皇帝晋穆帝司马聃,对王洽十分敬重,将其从吴国内史,转为中领军,并想让其兼任中书令,但是,当时王家已经衰落,桓温等人实力强大,朝廷政局复杂,王洽坚决推辞。王洽36岁去世,留下两个儿子:王珣、王珉。王珣与谢玄年纪相仿,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桓温做秘书,桓温对二人很欣赏,曾说:谢玄不到40岁就会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而王珣也会登上朝堂之上。王珣、王珉兄弟二人都是谢家的女婿,两家因为嫌隙反目成仇,谢安与王珣、王珉绝婚,这一事件,致使两家结下深仇,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因此,谢家掌权时期,王家一直仕途艰难。虽然如此,等王珣听到谢安死去的消息,遇到族弟、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对王献之说:“我要去哭谢公。”王献之吃惊之下,十分感佩,说:“这正是我所期望于你的啊!”于是,王珣直接去灵堂恸哭。谢安死后,孝武帝司马曜开始起用王珣,与司马道子、王国宝等人为敌。王珣共有五个儿子:王弘、王虞、王柳、王孺、王昙首,在刘宋时期都十分有名。王珉,年少的时候比哥哥王珣还有名,人们说:“法护非不佳,僧弥难为兄。” 法护是王珣的小名,僧弥是王珉的小名。当时有一个名叫提婆的外国和尚,为王珣兄弟讲《毗昙经》,王珉还很小,但是只听一半就到另外的屋里给和尚法纲等数人讲解。长大以后,曾任中书令,与王献之齐名,被称为“大令”、“小令”。有儿子,王朗、王练,东晋末年为侍中。
  王协,早死,以弟弟王邵的儿子王谧为子。王谧与桓玄交好,在西晋末年侧身于桓玄、刘裕权力斗争中,受到刘裕尊崇,有三子:王瓘、王球、王琇,刘宋时期都受到重用。
  王邵,美姿容,深受桓温器重,历任吏部尚书、中领军等职,有三子:王穆、王默、王恢。王穆,为临海太守,又有三子:王简、王智、王超;王默,为吴国内史,有两子:王鉴、王惠。王恢,为右卫将军。
  王荟,历史上有名的事迹是,在他做官的时候,曾经拿出自己家的米面做粥,赈济灾民。为都督浙东五郡诸军事,左将军,会稽内史。子王廞,在王恭第一次兵变中支持王恭,但是,没有想到王国宝被杀以后,王恭停止了进攻,王廞大怒反攻王恭,王恭派刘牢之击破王廞部队,王廞不知所终。有小儿子王华。
  这仅仅是王览的老大王裁,也就是王导这一支。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2 23: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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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元帝登基(4)
  
  
  第二,王览的老二叫王基。王基有两个儿子,老大叫王含,老二就是著名的王敦。王含两个儿子:王瑜、王应。王敦无子,养王应为子,因王敦叛乱,无后。
  第三,老三王会。一个儿子王舒,与王导、王敦都是堂兄弟,王敦时,被任命为荆州刺史,王敦败亡以后,王敦的哥哥王含父子逃往王舒那里避难,被王舒派军所杀。在庾氏将征苏峻之前,王导为了树立外援,任命王舒做会稽内史,苏峻之乱中,王舒曾率领东军与苏峻军交战,但是屡屡失利。有儿子:长子王晏之,在苏峻府中被杀,有子王崑之,有子王陋之;次子王允之,最知名,年少时,最为伯父王敦所爱,总是带在身边,以为性格与自己相似,王敦第二次发动叛乱前,一次与王允之喝酒,酒后王允之就睡在了王敦的床上,这时,王敦的亲信钱凤到来密谋叛乱的事情,此时王允之已经醒了,但是,害怕王敦知道自己偷听,就假装大醉吐了一地,把王敦骗过,将王敦的计划提前报告给了晋明帝。后来,随父在会稽,参与讨伐叛军。儿子王晞之。孙子王肇之。无名。
  第四,是王览的老四王正这一支。王正共有三个儿子:老大王廙,老二王彬,老三王旷。王廙就是取代陶侃、现在被王敦任命为荆州刺史的那位,王廙共有两个儿子,王颐之和王胡之,王胡之有子王茂之,王茂之有子王敬弘,西晋末年为尚书。王彬,性格非常直爽,平素与周顗关系最好,当王敦进京,杀了周顗以后,王彬曾痛斥王敦,后为江州刺史,有子二人:王彭之、王彪之。王彭之无名,王彪之最知名,后为尚书令,与谢安共掌朝政,有儿子:王越之、王临之。王旷,一个大名鼎鼎的儿子,王羲之,王羲之共有七个儿子,知名的有五个,分别为王玄之、王凝之、王徽之、王操之、王献之。王徽之有子王桢之。
  第五,王览的老五王彦,史书没有记载,不详。
  第六,老六王琛。有子二人:王棱、王侃。南渡后,王棱为司马睿的从事中郎,后为豫章太守,加广武将军,王棱知道王敦有谋反之心,多次苦心劝谏,后被王敦派人杀掉。王侃后来做到吴国内史。
  这就是琅琊王家这一庞大家族的大致情况,为了不至于混淆,我们列表如下:
  王览——王裁——王导——王悦——王混——王嘏——王恢
  ——王恬
  ——王洽——王珣——王弘
   王虞
   王柳
   王孺
   王昙首
   ——王珉——王朗
   王练
   ——王协——王谧——王瓘
  王球
  王琇
   ——王邵——王穆——王简
  王智
  王超
  王默——王鉴
   王慧
  ——王荟——王廞
  王颖
  王敞
   ——王基——王含——王瑜
  王敦——王应
   ——王会——王舒——王晏之——王崑之——王陋之
  王允之——王晞之——王肇之
   ——王正——王廙——王颐之
  王胡之——王茂之——王敬弘
  王彬——王彭之
   王彪之——王越之
   王临之
  王旷——王羲之——王玄之
   王凝之
   王徽之——王桢之
   王操之
   王献之
   ——王彦
   ——王琛——王棱
   王侃
  
  而还仅仅是王览这一支,还不包括与王览这一支同属琅琊王家的西晋王衍和被王敦杀掉的王澄等,他们与王导这一支又是同族关系。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3 23: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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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元帝登基(5)
  
  
  那么,如此庞大的一个家族在西晋末年、东晋初年,又是如何辅助司马睿落脚江东,继而出现了“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的呢?
  当然这与王导、王敦兄弟关系极大。第一是来自司马睿与王导个人之间的渊源和感情。《晋书,王导传》对此有比较详细的描述:说王导“参东海王越军事。时元帝为琅邪王,与导素相亲善。导知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潜有兴复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友执。帝之在洛阳也,导每劝令之国。会帝出镇下邳,请导为安东司马,军谋密策,知无不为。”西晋诸侯王善待本诸侯国的士人,由来已久,赵王伦重用孙秀、成都王颖任用蜀地人士、琅琊王司马伷与琅琊诸葛家联姻等史书都有记载,琅琊王司马睿也不例外,因此,司马睿与王导年纪相仿,以前关系都很好,两人“契同友执”,这是进一步合作的感情基础;另外,从这段记载中,我们还可以看出,王导早在司马睿身在洛阳的时候,就给其出谋划策。第二,王旷、王导、王敦首倡南渡之计,对于“司马睿中兴”起到了重要作用。《晋书,王羲之传》记载:(王羲之之父王旷)“元帝之过江也,旷首创其议。”王旷曾做过丹阳太守(见《晋书,陈敏传》),对于江南的情况十分熟悉,因此,由他首倡此议也在情理之中。裴启所撰的《语林》更是对此做过详细的描述,称:“大将军(敦)、丞相(导)诸人在此时闭户共为谋身之计,王旷世弘(旷字世弘)来在户外,诸人不容之。旷乃剔壁窥之,曰:‘天下大乱,诸君欲何所图谋?’将欲告官。遽而纳之,遂建江左之策。”这段记述十分生动,说的是,王敦与王导在屋里商议将来的存身之地,王旷来到屋外,大家不让他进屋。这下更勾起了王旷的好奇心,把墙剔个缝儿来偷听,听完以后,他突然从外往里说了一声:“你们还想图谋不轨?我要告官去!”吓得大家赶紧把他拥进屋里,一同商量,于是,王旷说出了南渡江南的意见,经过大家协商,一致通过。大家定下南渡的方针以后,应该是由王家的家长王导对司马睿说的,并运作成功,因此,《晋书,元帝本纪》称:“永嘉初,用王导计,始镇建邺。”第三,南渡以后,王导、王敦等人对于江南的稳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过去我们说过的,为了提高司马睿的声望,王导让曾经为青州刺史的王敦骑马跟在司马睿轿子后面游行;为了拉拢江南人士,王导主动与陆玩结亲,学习吴地方言;为了减少侨民与南方大族之间的矛盾,也为了维护门阀士族的利益,王导尽量采取清净无为的执政理念,对于大族的一些违法乱纪行为忍之又忍。而王敦主管军事,在讨伐华轶、杜弢等一系列行动中,居功至伟,可以说,对于司马睿在扬州地区的稳定,继而为司马睿扩大统治区域,起到了很大作用。
  不过,我想,任何一个君主在创业阶段,当然必须要有得力的人才辅佐,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作为君主本人来讲,如果一开始不抓住权力,那么,以后就很难再找回。试想哪位开国之君不是亲率军队打下天下的呢?即便不是,又有哪个不是手上已经牢牢地掌握着军权,而后篡位的呢?刘邦是,刘秀是,司马懿父子是,李渊是,赵匡胤是,铁木真是,朱元璋是,努尔哈赤亦是,而只有司马睿是个例外,这也许是与王家共天下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吧。由于种种原因,在过江伊始,司马睿并没有牢牢地把握住政权。开始的时候,王导“政皆决之,号仲父”(见《世说新语,言语》“顾司空未知名”条注引邓粲《晋纪》),司马睿刚过江的时候,他老妈就去世了,司马睿为此还离开江南两三个月,专门回琅琊国去办丧事,这件事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在当时承担协调各方、稳定时局重任、不可须离的人不是司马睿,而是王导;在随后的数年之中,司马睿在江南也从来没有亲临过战阵,而完全是一副太平王爷的做派。如果君主不曾亲自披坚持锐,领兵打仗的话,那么,中级统兵将领就极有可能与你没有什么感情纽带,而高级将领无由了解、并佩服你的统帅能力,进而,你就不可能牢牢地把军权抓住。“天可汗”李世民之所以能让尉迟敬德等一般猛将谋士死心塌地,大约就在于此吧——这一点,在风云际会、大浪淘沙的年代,尤其如此。
  先天不足的司马睿,在王导、王敦的一手扶植下总算站稳了脚跟,正像《晋书,王导传》上所说的那样:“吴会风靡,百姓归心焉。自此之后,渐相崇奉,君臣之礼始定”,然而,当司马睿的地位逐渐稳定以后,他就不再满足于仅仅充当一枚橡皮图章的角色,于是,司马睿与王氏家族的矛盾也开始突显出来了,通过种种事件表明,这种日积月累的矛盾在晋元帝登基以前就产生了。
  一是二人的执政理念有所差异。据《资治通鉴》记载,王导为司马睿制定的国策是:“谦以接士,俭以足用,以清静为政,抚绥新旧”,王导的清净为政,表现在诸多方面:对门阀特权的保护;对高门大族(包括江南豪族)违法行为的容忍;延续高门大族原有的名士生活方式等等。在王导这一指导思想下,司马睿安抚住了江东大族,平衡了南渡侨民主要是维护了南来的王氏家族的利益,但是,负面影响也不可小视,主要表现在:当时江东的社会治安是不好的,此类记载随处可见。如,《世说新语,任诞》记载:祖逖在江南之时,公然率领部众抢劫富户,并当着王导、庾亮等王公大臣的面,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王导等“在事之人亦容而不问”。《晋书,贺循传》记载:“廷尉张闿住在小市,将夺左右近宅以广其居,乃私作都门,早闭晏开,人多患之,论于州府,皆不见省。” 张闿胡作非为也没有人去管,群众只好找到江南的大族贺循,而贺循只说了一句,等我见到张廷尉了,会说到这个事。张闿才把大门毁掉。同传还记载,“时江东草创,盗贼多有,帝思所以防之,以问于循。”也说明了当时的实际情况。我们无意抹杀王导这种政策的积极意义,但是,客观地讲,这种在乱世中所谓的清净为政,一方面仅仅着眼于维护江东半壁江山的割据状态,而另一方面骨子里还是为了维护王氏集团在江南的既得利益。作为一位想大权独揽的君主,司马睿当然对这种情况不能坐视。史称他推崇“申韩”之说,“以法御下,明于黜涉”(《世说新语·考异》),并把《韩非子》送给太子司马绍,这些举动也都体现了司马睿对现实状态的不满以及试图收回皇权的决心和尝试。
  二是司马睿起用了大量非王氏家族的大臣,逐渐疏远了王导。司马睿主要采取了几项措施:一,把高官授予江东以外的名臣,相应的,这些职位王氏的人就无法染指了。如,在建武元年七月,任命身在许昌的太尉荀组为司徒,同年十二月,任命司空刘琨为太尉等。二,引用北方非王系名士。如,周顗,周顗的父亲周浚参与平定孙吴以后,为安东将军,长期镇守建业,周家在江南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司马睿在召回王澄以后,就想任命周顗做荆州刺史,不过,周顗自己不争气,被建平的流民赶了回来。这让司马睿算盘落空,在周顗返回建业的途中被王敦截留,王敦在王导的授意下想借机将其杀掉,不过,在司马睿的极力干预下,并使出将周顗外派到兖州的瞒天过海之计,才将其从王敦手中骗回。司马睿还要重用周顗,可是,周顗经历此番风波以后,再也不想与王家作对,开始以酒醉模糊自己的立场,史称:初,顗以雅望获海内盛名,后颇以酒失。为仆射,略无醒日,时人号为“三日仆射”。甚至周顗还时不时地做出令司马睿恼火的事情,以显示自己的“非司马睿化”。一次,司马睿与大伙喝酒,从容问大家:“今日名臣共集,何如尧舜时邪?”周顗却趁着酒醉厉声说:“今虽同人主,何得复比圣世!”弄得司马睿十分难堪,他大怒而起,亲自写诏书将周顗送交廷尉,“将加戮,累日方赦之”。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是周顗的藏身之术。在以后的很多事件中,我们发现周顗头脑十分清醒。另外两个司马睿重用的人是刁协和刘隗。刘隗性格刚直,不避权贵,十分符合司马睿“以法御下”的执政理念,因此,被司马睿任命为丞相司直。在任期间,护军将军戴渊的兵士犯法被建康尉逮捕,却被护军府的将领率兵强行夺回,刘隗奏免了戴渊的官;世子文学王籍之居叔母丧却结婚、东阁祭酒颜含在叔父丧其间嫁女、庐江太守梁龛在妇丧将尽的晚上设宴等等都被刘隗所奏;王敦的哥哥王含一下子收集自己幕府中二十多人,包括我们说到的杀掉督运令史淳于伯事件,矛头无不对准王氏,这令“王氏深忌疾之”,但是,刘隗的做法却为司马睿所激赏,史称“与尚书令刁协并为元帝所宠。” 而刁协,资格也很老,他永嘉初年就被招为河南尹,但是没有上任,就来到了江南。司马睿为丞相,刁协是左长史,后拜尚书左仆射。当时,王导也没有在中朝朝廷里做过什么官,对于朝廷的礼仪也是不懂的,而刁协却“久在中朝,谙练旧事,凡所制度,皆禀于协焉,深为当时所称许”。不过,史称:“协性刚悍,与物多忤,每崇上抑下,故为王氏所疾。又使酒放肆,侵毁公卿,见者莫不侧目。然悉力尽心,志在匡救,帝甚信任之”。三是,引用江南名士。开始的时候,司马睿引用江南名士还是在王导等人的劝说下,主要目的是为了稳定江南的政局,但是,到了后来,司马睿逐渐想利用江南大族的力量来对抗强大的王氏,不过,司马睿任用的江南人士,鲜有武力世家,而这些江南名士也多不愿参与到司马睿与王氏家族的争斗中,如贺循等人常称病不朝等等,在这些江南名士中,似乎只有纪瞻与众不同,他对司马睿忠心耿耿,多次极力劝说司马睿登基,也就是在这次登基仪式上,当司马睿还在扭捏状态中,命令殿中将军韩绩撤去御座。纪瞻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叱责韩绩说:“帝座上应星宿,敢有动者斩!”四是宗室。我们前面已经交代过。最后还有琅琊国的其他人士,如诸葛恢等等。
  东晋就是在这样一种内部错综复杂的情况下诞生了。此时,也许我们更能理解了司马睿拉王导坐在自己御座上的深意了吧?这种内部矛盾并没有随着晋元帝的继位而有所改变,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矛盾还在不断的积累。不过,让我们还是暂时离开东晋宫廷,放眼看一看那满目疮痍的中国大地,因为,那里正在发生着一连串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4 21:3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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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刘琨之死(1)
  
  
  我们过去多次提到过东部鲜卑,他们主要是指段氏、慕容氏和宇文氏。其中,宇文氏出自匈奴,《北史,匈奴宇文莫槐传》称:“匈奴宇文莫槐,出辽东塞外。其先,南单于之远属也,世为东部大人,其语与鲜卑颇异。人皆剪发,而留其顶上以为首饰,长过数寸则截短之。妇女被长襦及足而无裳也。”宇文部最初的建牙之地,根据《资治通鉴》卷97胡注,称在辽西的紫蒙川,《读史方舆纪要》称:“紫蒙川在营州西北。”即今天的辽宁省朝阳市西北。慕容氏出自东胡,在慕容傀的曾祖慕容护跋之时迁居辽西郡,也就是《十六国春秋,前燕录》称的:“曾祖护跋于魏初率其诸部入居辽西……始建国于大棘城之北。”根据《太平寰宇记》,我们可以确定,大棘城当在今辽宁锦州附近,后又来回迁徙之后,在慕容傀的时候,又回到了大棘城。段氏的根据地则在辽西的阳乐以及阳乐以西的令支,即今河北省秦皇岛市以西的抚宁、迁安地区。
  说到段氏,《北史,徒何段就六眷传》还记载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事,说的是段疾陆眷的伯祖日陆眷,曾经被卖到渔阳乌丸大人库辱官的家里做家奴,一次,各路大人到幽州集会,其他部落首领都有随从拿着痰盂吐痰,而只有库辱官没有,这个库辱官感到很没面子,他吐痰的时候,就让日陆眷张开嘴,吐到日陆眷的口中。面对莫大的侮辱,日陆眷并没有表示反抗,而是顺从地咽下库辱官的痰,并跪倒在地,向西拜天,说:“愿我的主人的智慧福禄,都随之进入我的腹中。”后来,渔阳发生饥荒,库辱官让日陆眷带人去辽西抢东西,由此,日陆眷开始招亡纳叛,自成一股势力。可以说,段氏出身低微,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个集团以后的走向,史书记载,段氏不礼士大夫,也可能与之有关。段氏之所以能够强大,与其作战强悍有关,同时,也与其紧邻内地,奉西晋正朔有关,因为这个原因,在西晋末年动乱的时候,不少晋人都从代郡、上谷、广宁逃往到段氏的势力范围内,当然,也有段氏战胜刘琨部将刘希掳掠来的。不过,段氏不礼士大夫和内部日渐严重的裂痕,已经成为段氏的致命伤,而内部的矛盾也将随着一个事件集中爆发了出来。
  就在318年新年伊始,也就是司马睿继位前的两个月,段氏首领段疾陆眷去世了!
  其实,在段疾陆眷去世之前,段氏内部的矛盾已经表面化了,标志就是固安会师的流产,并且,段匹磾从弟段末柸还想趁幽州空虚,袭占幽州。这一矛盾固然是段氏高层争权夺利的结果,但不能不说与襄国之战石勒成功分化段氏有着直接的关系。如今,段氏一国俨然分为四国:段匹磾、段疾陆眷、段涉复辰、段末柸。从《晋书,段匹磾传》记载,在晋怀帝的时候,曾经任命段匹磾的父亲段务勿尘为大单于,而任命段匹磾为地位崇高、类似嗣子的左贤王,但是,当段务勿尘死后,段匹磾的叔父段涉复辰却立了段匹磾的兄弟段疾陆眷为大单于。从这点也许我们能够揣测到,为什么段疾陆眷虽然与段匹磾血缘关系较近,却对其并不亲近,这固然与段末柸屡屡使出手段有关,但是,不能不说段疾陆眷对于段匹磾是深存戒心的吧。这四个国中,似乎段匹磾是一个另类,只有自己的弟弟段文鸯是自己死心塌地的帮手。如今,段疾陆眷突然去世了,而其子尚幼,谁将继承大位呢?各方势力就此展开你死我活的争斗,将不可避免。
  根据原刘琨的从事中郎、当事人卢谌、崔悦在太兴三年给司马睿的上表中,我们大致能看出当时的情形,表中称,在段疾陆眷死后,段匹磾“卷甲櫜弓”,企图因丧偷袭段涉复辰和段末柸,然而,此事却被段匹磾的亲信提前告知了段涉复辰和段末柸,不过,当时,此二人已经投奔了段末柸,表中所说也不可全信。并且,表中对段末柸袭杀段涉复辰父子只字不提,这更使得我们对这种说法的可信度表示怀疑。对于段匹磾是否先生心作乱,连《资治通鉴》的作者也没有采纳,仅仅说:“段匹磾自蓟往奔丧。”我们参照各书记载,当时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在段匹磾听说哥哥去世以后,就带领刘琨的嫡子刘群(刘群的身份显然是人质的性质)和自己的其他部众前往阳乐奔丧。这时,段末柸对段涉复辰说:“这次段匹磾前来,来者不善,是想篡夺汗位。”劝说段涉复辰阻止段匹磾前来,段涉复辰对单于位置也不是没有想法,于是,段涉复辰与段末柸派兵在半路上截击段匹磾,当毫无准备的段匹磾走到右北平的时候,突然遭到袭击,被打得大败,手下部众死的死,伤的伤,段匹磾本人单身逃回蓟县。段匹磾逃回幽州以后,段末柸趁段涉复辰不备,突然发起袭击,将段涉复辰及其子弟党羽共计200多人,全部杀掉。逃回幽州的段匹磾怎能善罢甘休,他重新集结兵力,朝东杀去,但是,却又被段末柸打败。此时,段末柸自称单于,与段匹磾彻底翻脸。为了搞垮段匹磾,段末柸对落入自己手中的刘琨之子刘群青眼有加,他让刘群给自己的老爸写信,想让刘琨作为自己的内应,并且许诺事成之后,让刘琨做幽州刺史。
  于是,刘群写下了这封要命的书信……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5 18:5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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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刘琨之死(2)
  
  
  段匹磾第二次被段末柸打得大败而回之后,上下离心,段匹磾本人看到这种情形,也深感不安。本来,段匹磾请刘琨来,是想借助刘琨的威望,提高自己在段氏内部的号召力,然而,事与愿违,会师固安之举的流产,表明了刘琨的作用实在有限。更加让段匹磾始料不及的是,刘琨的威望对外没能让段涉复辰等人听命于己,可是,在段匹磾的治下,却逐渐赢得了原来居住在幽州的晋人人心。这让段匹磾如坐针毡。如今的段匹磾可谓是内外交困,面对咄咄逼人的段末柸,惶恐不安的他找到了刘琨,提出主动撤出蓟县,将幽州的胡人和晋人一起转移到代郡。然而,代郡在晋愍帝建兴三年二月,就被晋愍帝封给了代王拓跋猗卢了。如果是在过去的猗卢时代,刘琨与段匹磾逃难于此,当然毫无问题。但是,如今,拓跋鲜卑早已不再是与刘琨亲如兄弟的拓跋鲜卑了,几万晋人叛逃到刘琨这里,对于拓跋鲜卑而言,不能不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件。而当今的拓跋首领是沙漠汗的小儿子拓跋弗的儿子郁律,也就是死去的猗卢的侄儿,拓跋郁律与刘琨并无多深的交情。此时,如果逃难到代郡,显然是凶多吉少。因此,刘琨坚决反对,并说,如果要撤离幽州的话,最好还是南下厌次,去投靠邵续,这样就能够接近江南的朝廷。但是,段匹磾没有采纳。
  而就在这个当儿,段匹磾的巡逻兵却抓住了从段末柸那边来给刘琨送信的使节,并从使者的身上搜出了刘群亲笔书写的那封密信。当时,刘琨住在征北将军府所在的小城,与段匹磾并不居住在同一个城内,对于此事完全不知情。段匹磾得到了刘群的书信以后,满腹狐疑,就派人请刘琨进城,谎称有要事相商。毫不知情的刘琨毫无防备地进城来见段匹磾,段匹磾一向都对刘琨十分敬重,也没有要杀害刘琨的意思,他将刘群的书信拿给刘琨看。看过书信,刘琨从容地说道:“我与您发誓同盟,一起效力王室,不说我没有收到书信,即使收到了书信,我也不会因为一个儿子,就做出辜负您的事情的!” 段匹磾说:“我根本就不怀疑您的,所以,才拿出来叫你看来着。”话虽这样说,但是,这封书信不能不让段匹磾有所警惕,而此时,段匹磾的另一个弟弟段叔军暗暗说道:“我们是胡人,之所以能让晋人服从,只是因为他们屈从于我们人多。如今,我们骨肉相残,正是晋人人心思动之时。如果现在有人站出来,奉刘琨为主,那么,我们就全完了。”段叔军的提醒早已超出了那封书信的本身,这让段匹磾满腹狐疑,本来他还打算将刘琨送回,但听段叔军这么一说,就把刘琨软禁起来了。
  刘琨被软禁以后,事态开始失控。消息很快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播,留在小城的刘琨的庶长子刘遵担心被杀,就与刘琨的左长史杨桥、并州治中如绥闭城自守。段匹磾派人前往晓谕,但是,刘遵置之不理。于是,段匹磾派兵强行攻击小城。城内粮食不多,守军坚守了一段时间,刘琨的部将龙季猛因乏食,眼看坚持不下去了,就杀掉了杨桥和如绥,率众开门投降。刘琨一直被段匹磾关押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消息传来,晋人义愤填膺,段匹磾任命的代郡太守辟闾嵩、刘琨任命的雁门太守王据、后将军韩据等人密谋,串联部众,秘密制造攻城器械,准备攻下幽州,袭杀段匹磾,救出刘琨。然而,韩据的女儿是段匹磾儿子的妾,她听说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计划,于是,就向段匹磾告发,段匹磾立即逮捕了辟闾嵩、王据以及牵连到的部众,全部杀掉。事已至此,再无挽回的余地。
  这时候,正好建康方面派来了使者,史书称,这是王敦的使者。听说建康来的使者是王敦派来的,刘琨对儿子说:“处仲(王敦字)使来而不我告,是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说罢,忍不住歔欷长叹,泪落如雨,悲不自胜。此时的刘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来日无多,但他早已将死生置之度外了。在被软禁中,他写下了那首流传千古、感人至深的五言诗——《赠卢谌》:
  “握中有悬璧,本是荆山球。惟彼太公望,昔是渭滨叟。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重耳凭五贤,小白相射钩。能隆二伯主,安问党与仇!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周?谁云圣达节,知命故无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丘。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矣如云浮。硃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颂华盖,骇驷摧双辀。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另有《答卢谌诗》,其诗序,对自己的一生做了深入的总结:“琨顿首。损示及诗。备辛酸之苦言,畅经通之远旨,执玩反复,不能释手,慨然以悲,欢然以喜。昔在少壮,未尝检括,远慕老庄之齐物,近嘉阮生之放旷。怪厚薄何从而生,哀乐何由而至。自顷辀张,困于逆乱。国破家亡,亲友雕残,块然独坐,则哀愤俱至。时复相与举觞对膝,破涕为笑。排终身之积惨,求数刻之暂欢。譬由疾疢弥年,而欲一丸销之,其可得乎?夫才生于世,世实须才。和氏之璧,焉得独曜于郢握?夜光之珠,何得专玩于随掌。天下之宝,固当与天下真之,但分析之日,不能不怅恨尔。然后知聃周之为虚诞,嗣宗之为妄愚于虞而知于秦,遇与不遇也!今君遇之矣,勖之而已。不复属意于文二十余年矣!久废则无次,想必欲其一反,故称指送一篇,适足以彰来诗之益美耳。琨顿首顿首。”
  318年5月8日,段匹磾对外宣称刘琨企图自立为帝,犯上作乱,自己奉密诏诛杀刘琨,派人将刘琨勒死,刘琨死时年仅48岁,同时,段匹磾还诛杀了刘琨的儿子、侄子共四人。一代英雄、一代诗人、一代忠臣,在这样一个乱世当中,就这样被冤杀掉了。刘琨死后,江南政权为了拉拢段匹磾,并没有对刘琨任何褒赠,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其实都知道刘琨不可能犯上作乱,也都知道段匹磾的借口是多么的苍白,但是,没有一个人为这位蒙受不白之冤的孤忠之人说上一句公道话,数年之后,流落在段末柸那里的卢谌、崔悦为刘琨上书鸣冤,即使如此,司马睿仍然无动于衷;只是在被司马睿爱赏的、温峤(刘琨是其姨夫)多次请求,乃至以北去相要挟的情况下,东晋政府才在数年(极有可能是在段匹磾兵败)以后,才为刘琨发丧,赠太尉、侍中。
  刘琨的死在当时是一件大事。晋朝庭在北方最有影响力的抗胡英雄的陨落了,正如卢谌、崔悦表中所说的那样:“自河以北,幽并以南,丑类有所顾惮者,唯琨而已”;刘琨的死,在后世也是一件总能令无数仁人志士扼腕叹息的大事。我们不能说刘琨是一个完人,刘琨年轻时曾经浮华、也曾经因失误痛失并州,但是,刘琨很早的时候,就抛弃了浮华,艰难备尝,苦心孤诣,为几乎难为之事,在多过江之鲫的毫无民族自尊和忠贞气节的西晋大臣中间,他鹤立鸡群,显得那么难得;刘琨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刘琨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刘琨又是一个踏实去干事的大写的人,这就是仁人志士的本色!他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和热!后世无数志节之士写下了无数悼念刘琨的诗歌和文字,每当他们孤独寂寞的时候,总是能够想到刘琨,他们以刘琨为榜样,时刻砥砺着自己的人格,激励着自己前进。其中较为著名的有:陆游的《夜归偶怀故人独孤景略》:“买醉村场半夜归,西山落月照柴扉。刘琨死后无奇士,独听荒鸡泪满衣!” ;文天祥的《刘琨》:“中原荡分崩,壮哉刘越石。连踪起幽并,只手扶晋室。福华天意乘,匹磾生鬼蜮。公死百世名,天下分南北。”和元好问的那首“曹刘坐啸虎生风,四海无人角两雄。 可怜并州刘越石,不教横槊建安中。”等等,表达了对刘琨无限的哀思……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6 20: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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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刘琨之死(3)
  
  
  我们不知道,王敦是否真的指示段匹磾杀掉刘琨,每当看到这段文字记载的时候,总是感到匪夷所思。这一说法,出自《晋书,刘琨传》,而《晋书,段匹磾传》是这样记载的:(段匹磾)“复为末柸所败,士众离散,惧琨图己,遂害之。”仅仅提到段匹磾要杀刘琨,并没有提到王敦或者东晋要杀刘琨;《晋书,元帝本纪》也仅仅记载刘琨于此时被段匹磾所害;《资治通鉴》上也没有王敦或者东晋政府要加害刘琨的说法,只是说:“匹磾称诏收琨。” 那么,让我们再次回到《晋书,刘琨传》,仔细阅读一下,关于此事的原文:“初,琨闻敦使到,谓其子曰:‘处仲使来而不我告,是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因歔欷不能自胜。”这段文字就是后世“王敦杀琨”的最初来源。认真阅读之后,我们发现也许千百年来对于此段文字的误读,导致了王敦杀刘琨一事謬传千年。对于这段话关键的理解,在于刘琨对自己的儿子说,王敦的使者来到此地,却不告诉我,那意思是将要杀掉我啊!对于这句话,一些人就想当然地理解为王敦来的使者是负有指令段匹磾杀掉刘琨使命的。如果“不我告”的主语是“处仲使”,那么,似乎还说得过去,因为,刘琨的职务比段匹磾要高,东晋政府来的使者当然是要先见刘琨的,现在王敦的使者却不见刘琨,直接找段匹磾,那么,被拘禁着的刘琨当然可以怀疑有什么勾当。但是,这种解释完全是行不通的,因为,从当时的语言环境上来看,刘琨的这句话是针对段匹磾说的,此处的主语应该是省略了段匹磾。并且按照古汉语的习惯说法,这个句子应该在“处仲使来”处断开,完整的句子应当是:处仲使来,而(段匹磾)不我告,是杀我也。把“处仲使来”作为刘琨叙述的一件事来理解,“而不我告”,就是“而不告我”的倒装,那么,是谁不告诉我呢?那当然是指段匹磾了;“是杀我也”就是说:“这是他要杀掉我啊!”也就是说,在拘禁中的刘琨隐约听说了王敦千里迢迢派往幽州的使者,但是,段匹磾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从段匹磾的这种已经不顾及一点朝廷礼仪的行为中,刘琨敏锐地觉察到了段匹磾已经从内心决定要杀掉自己了。这才是这段话的正确理解,而对于这段话的错误理解,导致了“王敦杀琨”这一子虚乌有之事的长期存在。也就是说,即便不是王敦的使者,其他任何东晋来的使者,按理来说,正常情况下,段匹磾是要通知刘琨的,但是,这次南边来的人(不管是何人所派),段匹磾却没有让拜见刘琨,从段匹磾这一反常举动中,刘琨觉察到了段匹磾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自己性命堪忧。除此之外,如果真有王敦杀琨这件事,那么,《晋书,王敦传》肯定是要有记载的,其他地方也会有这方面的记载,而实际情况是,仅此一处模棱两可的孤证,因此,不足采信。
  真实的情况是,段匹磾为了杀掉刘琨,对江南宣称刘琨要谋反,对幽州百姓宣称自己是奉东晋朝廷之命,要杀掉刘琨的。这只不过是段匹磾个人掩耳盗铃、欺世盗名的拙劣伎俩罢了,与他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论段匹磾以何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杀掉刘琨,刘琨的死,不仅没有换来段匹磾治下幽州地球的安定,恰恰相反,这一事件加速了本来就“士众离散”的段匹磾治下走向分崩离析,原来的晋人纷纷逃离段匹磾,史称:“于是,晋人离散矣。”很多原来刘琨的部下更是向东投奔段匹磾的敌人段末柸。如《晋书,刘琨传附刘群传》中,温峤就称,其姨家弟弟刘群,刘琨的原部下、温峤的内弟崔悦还有卢谌等等,都在段末柸的手下。
  杀掉刘琨以后,段匹磾想拥众逃往代郡,但是,听到这一消息的拓跋鲜卑郁律,秘密整顿军队,准备随时打击来犯之敌。此时,段末柸已自称为幽州刺史,命令自己的弟弟率军攻击蓟县,段匹磾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选择南投邵续。但是,当段匹磾率领的数千部队走到盐山(河北省盐山县)的时候,却被石勒的部将石越阻截,一番激战之后,段匹磾只得又折返回蓟县,勉强暂时继续固守在那里……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7 18:5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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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刘聪之死
  
  
  大浪淘沙。
  就在段匹磾惶惶不可终日之时,种种迹象表明,刘汉帝国也似乎将要走到他运命的尽头。紧接着去年11月,赵固、郭默两将率兵突进到刘汉帝国首都平阳近郊以后,刘聪迅速做出反应,他派遣太子刘粲与大将刘雅生率军10万实施报复性打击,企图一举消灭盘踞在洛阳的赵固,彻底解除这股来自南面的威胁。12月,刘粲没有敢渡过黄河,而是派征北将军刘雅生率军渡河,攻击洛阳,赵固无法坚守,往东逃奔阳城山(河南省登封县东北车岭)。赵固的豪言壮语非但没有救出晋愍帝,反而加速了刘聪杀掉司马邺的行动,如今,在刘粲和刘雅生的打击下,赵固连洛阳也丢掉了,赵固逃到阳城山以后,赶紧派弟弟飞马前往新郑,请求李矩派兵前去救援。318年年初,也就是在北方的刘琨被段匹磾所杀、南方的司马睿登基前后,李矩命令自己的外甥扬武将军郭诵与河内郡(河南省沁阳市)太守郭默一起率军西进,屯兵于洛口(河南省巩县东北)。郭默、郭诵派遣手下将领耿稚、张皮等选拔精锐敢死之士1000多人,趁夜渡过黄河,屯兵于厘城的贝丘王刘翼光的侦查部队发现了渡河而来的这支部队,向刘粲报告。刘粲毫不在意,他回复刘翼光说:“我征北将军渡河以后,赵固望风逃窜,敌人正自顾不暇,焉敢前来?并且,他们听说皇上就在附近,自然不敢往北看一眼,怎么还敢北渡黄河?就不用惊动将士们了。”
  夜幕降临,耿稚、张皮将这1000名勇士分为10队,每队约100人,从十个方向如暴风骤雨一般向刘粲的中军大营杀来。李矩所部向来擅长夜袭,多以少胜多,这次也不例外。一时间,刘粲的中军大营四面受敌,黑暗中乱作一团,互相惊扰,被杀伤者超过了一多半。刘粲仓皇而逃,一直逃到阳乡(河南省济源市南),留下了的数不胜数的兵仗辎重军马,耿稚、张皮所部的这一千勇士完全占据了刘粲的大营。黄河以南的刘雅生听说这一消息,立刻领兵从洛阳撤出,渡河火速回救,在营外构筑工事,与耿稚、张皮军相持。天明以后,刘粲等人发现李矩的这支突击部队人数少得可怜,于是,率领全部的部队向大营发起猛烈的攻击。这时,刘聪也听说了刘粲兵败的消息,另外派遣太尉范隆率领骑兵增援。这场一千对十万的苦战就此展开。然而,就是这样一场实力极其悬殊、毫无任何悬念的战斗,竟然一直打了二十多天,这十万大军硬是无法攻下这座堡垒!关于这场战斗,《晋书,李矩传》中的记载与《晋书,刘聪载记》的记载差异很大,《晋书,刘聪载记》中,称耿稚等人听说范隆的增兵以后,十分害怕,于是,率领5000兵马突围,被刘勋追击,于河阳被歼灭3500人,投河而死的1000多人,也就是说,这支突击部队几乎的全军覆灭了。不过,根据《晋书,李矩传》的记载,郭诵让张皮渡河而来的才1000多人,哪来5000?也许,耿稚为郭默手下,而郭诵所部而来的只有1000人,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说得通。
  李矩另外派遣部队前往救援,又选拔了3000壮士,乘船渡河迎接耿稚、张皮。刘聪命令部队临河列阵,用长钩钩船,不让船只靠岸,双方连战数日,这支救援部队一直无法渡河。李矩只好又选择部格增率众从其他地方偷偷渡过了黄河,进入了张皮的大营。可能耿稚在听说刘汉大军增兵围攻以后,就率众突围了,但是,郭诵手下的张皮却并没有走,而是仍然坚守在营垒中待援,格增到来之后,与张皮一同选择了组成一支1000人的精锐骑兵部队,而将营垒中剩下带不走的牛、马、粮草、兵仗等全部付之一炬,又一次趁着深夜,杀出重围,投奔到虎牢(河南省荥阳县西北汜水镇)。刘汉帝国大军追之不及,只好撤回。
  这此洛口之战,是一次以少击众的著名战例.虽然由于后援不继,最终没有保住战果,但是,此战对于刘汉帝国打击很大,尤其是张皮等人最后的成功突围,让刘聪又气又急,颜面尽失。因为此战,李矩被东晋司马睿任命为都督河南三郡诸军事(即:河南郡、荥阳郡、弘农郡),安西将军,荥阳太守,封修武县侯。
  洛口之战深深地刺激了刘聪,而紧接着的一件天灾又让刘聪悲痛欲绝、精神恍惚。就在洛口激战正酣之时,刘聪所居住的宫中螽斯则百堂失火,在里面居住的刘聪皇子会稽王刘康等二十一个小皇子们,全部被烧死了!一夜之间,痛失了21个儿子,这一打击比洛口惨败还要大。消息传来,刘聪昏倒到自己的御床上,梗咽气绝,经过众人抢救,很久才苏醒过来。过去,刘聪一直喜欢把自己宠信的重臣认做岳父,长期以来,生下了很多孩子,在多子多福的中国古代,尤其是在帝王家,这都是一个王朝兴旺发达的象征,如今,一夜之间同时死掉21个儿子,这不啻于晴天霹雳,痛定过后,刘聪故伎重演,如今,因为自己身居深宫,最亲近,也是最可依靠的就剩下了那些个宦官们了,他听说中常侍王沈、宣怀都有美貌的养女,就将14岁的王沈女立为左皇后,宣怀女立为中皇后。尚书令王鉴、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等朝廷仅剩下的正直大臣们联名上书劝谏,以为王沈等不过是刑余小丑,其家婢女如何能奉宗庙?言辞恳切,刘聪看后大怒,立即命令儿子刘粲将三位大臣全部拉出去斩首。金紫光禄大夫王延要求入宫进见刘聪,刘聪拒之不纳。在刑场上,王沈用拐杖敲打着王鉴的头说:“奴才,看你们还能作恶不?老子的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王鉴怒目而视说:“小子!汉家就要因你们和靳准而灭,我将在地下向先帝诉说,取你们的项上人头!”
  新婚伴随着杀戮,新婚过后的刘聪也很快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将儿子刘粲叫来说,这几天,你死去的弟弟刘约白天总来,可能是来接我的吧?刘聪临死前的打算是,让手握重兵的刘曜和石勒前来辅政,因此,他传召,晋封刘曜为丞相、录尚书、辅政,任命石勒为大将军、辅政。可是,刘曜和石勒这两个人是何等精明之人,都知道平阳不是他们能呆的地方,均坚决拒绝,刘聪只好改任刘曜为丞相兼雍州牧,改任石勒为大将军、兼幽州、冀州牧,这次,刘曜不好再推辞,而石勒却依然坚决推辞,已经显示出与刘汉帝国分道扬镳的意思。刘聪无奈,仍然以刘景为太宰、刘骥为大司马、刘顗为太师、朱纪为太傅、呼延晏为太保,全部录尚书事,以范隆为尚书令,靳准为大司空、领司隶校尉,这些人轮流值班决定军国大事。
  318年7月19日,刘聪病死,享年不详,共在位9年。第二天,皇太子刘粲继位,刘汉帝国迎来了它第三位、也是最后一位皇帝。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8 19:4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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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靳准之乱(1)
  
  
  刘聪死后第二天,刘粲继位,尊靳准的女儿靳月华为皇太后,尊刘聪的上皇后樊氏为弘道皇后,武氏为弘德皇后,王氏为弘孝皇后。晋封太子妃靳准的侄女靳氏当皇后,皇子刘元公当皇太子。大赦,改年号为汉昌,把刘聪埋葬在宣光陵(山西省临汾市西南),谥号昭武皇帝,庙号烈宗。《晋书,刘聪载记附刘粲传》称:(刘粲)“自为宰相,威福任情,疏远忠贤,昵近奸佞,任性严刻无恩惠,距谏饰非。好兴造宫室,相国之府仿像紫宫,在位无几,作兼昼夜,饥困穷叛,死亡相继,粲弗之恤也。”刘粲继位,对于刘汉帝国而言,丝毫看不出有多少希望。
  果然,刘粲与他的父亲刘聪一样,都有占有小妈的爱好,在刘聪死的时候,皇太后靳月华等,年纪都还没有超过二十岁,王沈的女儿王氏才14岁,与宣怀的女儿都是刚刚入宫。刘粲早对自己的这一群小妈们垂涎欲滴,如今,自己终于承继大统,再无丝毫顾忌,他迫不及待地躲在后宫,与这群年轻的太后们上床,再也看不到悲伤之情。
  在这种情况下,大司空靳准开始密谋发动一场空前的政变,这次政变的直接结果就是要将刘汉政权的皇族斩草除根。我们不知道靳准何以对刘氏皇族产生如此强烈的反感,千百年来,不少人也试图对靳准的动机作出各种推测,但都是感到匪夷所思。靳准身居高位,女儿、侄女分别贵为皇太后和皇后,可以说,靳准已经位极人臣;靳准是想当皇帝吗?决不是,从后来靳准的言行来看,根本没有这种企图。那么,也许是对刘汉帝国皇族彻底的失望和深入骨髓的愤怒,导致了靳准这场颠覆了刘汉政权的政变吧?
  为了使政变进行的更为顺利,首先就要将皇帝身边的羽翼全部剪掉,使自己独揽大权。于是,靳准秘密对刘粲进言说:“那些个顾命大臣们想要施行伊尹、霍光曾经做过废掉皇帝的大事,先要诛杀掉呼延晏和我,以大司马刘骥为帝,陛下您要早做准备!”刘粲没有信以为真,当时并没有听从。靳准一看刘粲不从,心里害怕起来了,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这事会传到诸位大臣耳朵里,于是,他要自己的女儿和侄女去劝说刘粲。两个处于深宫的女儿、侄女,一听这事关系到自己家族的身家性命,非同小可,就轮番劝说刘粲,“新婚燕尔”中的刘粲经不住二靳绘声绘色的劝说,终于下令,将太宰刘景、大司马刘骥、刘骥的同母兄弟车骑大将军刘逞、太师刘顗、大司徒刘劢全部逮捕杀掉。同为辅政大臣的太傅朱纪、尚书令范隆逃奔长安,投靠刘曜。从刘曜收纳朱纪和范隆这一点上看,此时的刘曜已经同石勒一样,与刘汉中央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了。如今,在刘汉帝国“内部”,已经俨然出现了三个权力中枢:平阳、长安、襄国。为了拉一打一,318年8月,刘粲任命丞相刘曜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以靳准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并在上林苑检阅部队,密谋讨伐不接受官职的石勒。刘粲把一切军国之事都委托给靳准全权处理,自己腾出空来好和老爸留下来的一群小妈鬼混,靳准借此机会,任命自己的堂弟靳明为车骑将军,靳康为卫将军。靳准成了平阳城最有权势的人。
  看到时机成熟,靳准决定发动政变,为了争取民心,靳准想到了那位与西晋王祥经历相似的大孝子王延——如今已是刘汉帝国的金紫光禄大夫。靳准派人和王延商量,想得到王延的支持,王延一听不仅不同意,反而飞马前往宫中报信。王延来到宫门附近,遇到了早已在此准备发动政变的卫将军靳康,靳康派人又将王延押了回来。靳准率领部队进入皇宫,自己端坐在光极前殿之上,让士兵轻松从后宫将刘粲揪出,将刘粲的罪行一件件数落了一遍,然后命令士兵将其斩首。
  接着,我们不知道靳准对于刘氏的愤怒,是从何而来,是因为数年以前,刘聪杀了靳冲?是因为刘粲明目仗胆地与自己的太后女儿通奸,让他感到无比羞耻?还是因为刘聪父子长期以来喜怒无常、败乱纲常的禽兽行为,让他根本看不到帝国的希望?不过,我们知道,《孟子·公孙丑下》说过这样一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孟子还说过:“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反观刘聪父子的作为,是没有办法做他们的臣子的。我们看到,靳准的这种仇恨长期以来埋藏在内心深处,此时集中爆发了出来,并且,爆发的如此激烈。
  在政变成功以后,靳准作出以下举动:
  一是,所有刘氏皇族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斩杀在平阳东市,一个不留。
  二是,将刘氏的宗庙予以焚毁,并挖掘了刘渊、刘聪的坟墓,这还不够,又将挖出来的刘聪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进行斩首。
  三是,靳准自称大将军,汉天王(《晋书,元帝本纪》记为:“称汉王”),设置百官。
  四是,称藩于东晋。靳准招来晋人胡嵩,对他说:“自古没有胡人能做天子的,现在,我把传国玉玺交给你,你南去送归晋家。”胡嵩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吓得不敢接受,靳准一怒之下,将胡嵩杀死;传国玉玺送不出去,靳准再次向东晋方面做出友善的姿态:他派人对司州刺史李矩传话说:“刘渊,不过是我们屠各匈奴中的一名小丑罢了,他借着晋朝廷内乱,擅自冒用天命,兴兵使晋怀帝、晋愍帝被抓、被杀。我将率领大众将二帝的灵柩奉还,请代为上报给皇帝。”李矩飞马将此消息传给司马睿,司马睿将信将疑,还是派遣太常韩胤等人北上,结果,真的迎回了晋怀帝和晋愍帝的灵柩。
  也许,靳准是基于请求东晋救援的意思,才称藩于晋的,因为,在老谋深算的靳准看来,发动政变之后,势必面临来自长安刘曜与来自襄国石勒的夹击,那么,从赵固、李矩等人对平阳的突袭以及洛口之战晋军的战斗力来看,东晋军队在平阳内乱之下,势必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并且,其战力也足以击败刘曜和石勒的军队。到时候,自己所走的这步仍然不是死棋,而是有足够的回旋余地。不过,叫靳准始料不及的是,洛口之战以及前此的突击平阳行动,仅仅是李矩,甚至是李矩部将赵固单独行动,甚至豫州刺史祖逖都没有参与,更不用说江南的司马睿了。远在江南的司马睿的眼睛还一直盯着尚未全取的荆州,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排挤王氏家族的事情,眼下还堆着如何处理蜂拥而至的南渡侨民的安置问题,他没有一兵一卒,哪有能力和精力去解救一个敌国的异族叛国者?靳准前面所有的棋都走得那么的精细,但是,只有这最后一步,由于信息不畅,导致了他的误判,而这一误判,直接导致了灭门之祸。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19 14:5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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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靳准之乱(2)
  
  
  由于靳准的政变来的那么突然,目的性也不十分明朗,因此,搞得人心惶惶,也引起了很多晋人的恐慌。投降刘汉帝国的那位西凉猛将北宫纯等人召集晋人,屯聚在东宫自守,但是,很快地就被卫将军靳康率兵攻灭。靳准想任命王延为尊崇的左光禄大夫,王延大骂:“你这个屠各逆奴,为什么不速速杀我?把我的左眼放在西阳门上,让我看看相国刘曜率兵进入;把我的右眼放到建春门上,让我看到大将军石勒从那里进入!”靳准看到王延不降,也将其杀死。
  消息传来,身在长安的刘曜与襄国的石勒立即做出反应,朝平阳而来,平定靳准的叛乱。刘曜倒也罢了,其作为刘汉皇族,在靳准对刘氏的大屠杀中,刘曜的母亲也在其中,因此,刘曜起兵平叛在所不辞。而石勒为什么闻讯以后,立即命令大将张敬先率5000骑兵为先锋,自己亲率襄国5万精锐大军蜂拥而至呢?石勒的部队甚至比刘曜的部队还先抵达平阳附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分析起来,大约有三点:一是,“大义”所在。虽然石勒刚刚推辞掉了刘聪的“大将军、录尚书事、辅政”这一中央高官,又推辞掉了“大将军、持节钺、都督、侍中、校尉、二州牧等”这一地方高官,但是,自己身为刘汉帝国的官员,如今,皇帝被杀,作为臣子的当然要“讨伐叛逆”。二是,消灭潜在的敌人。刘粲生前大阅上林,把石勒作为假想敌,这都是在靳准做大将军时候的事情,靳准将要讨伐自己,石勒不会不知道;而从靳准叛乱得逞以后,对东晋称臣等一系列举动都可以看出,如果不迅速解决掉靳准,那平阳这座靠山,将很快成为自己的肘腋之患。
  三是,壮大自己。趁着平阳内乱,以平叛为名,出师平阳,可以招怀慌乱中的刘汉帝国民众,壮大自己的实力。即使是在刘聪在世的时候,石勒就多次趁着平阳的内乱或者饥荒,派人招徕了很多刘汉帝国的部众,此次,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具有敏锐嗅觉的石勒,能不紧紧抓住这次稍纵即逝的机会么?
  刘琨逃往幽州以后,石勒占据了并州大部,即今山西中东部地区,而段匹磾杀掉刘琨以后,刘琨的很多旧部不仅逃往段末柸处,而且,也有不少投降了石勒,史称:“琨将佐相继降勒。”(《晋书,石勒载记》),段匹磾难以在幽州立足,在逃往邵续的途中,被石勒的大将石越在盐山截击,虽然盐山大捷把段匹磾又堵了回去,但是,石越却中流矢而死。靳准之乱,让石勒的目光从北方的幽州暂时转移到平阳。
  石勒所部很快就进抵平阳东南的襄陵(在今山西省临汾市东南)的城北平原;靳准率军数次挑战,石勒都坚守军垒,用以挫折靳准的锐气。此时,刘曜来自长安的部队,也渡过黄河,进屯蒲坂。318年冬10月,刘曜部队更向北推进到赤壁(今山西省河津县西北),在大乱中幸存的太保呼延晏也从平阳逃出,与前此逃奔刘曜的太傅朱纪、太尉范隆等人共同劝进,于是,刘曜在赤壁即皇帝位,改元光初,大赦境内,只有靳准一门不在大赦之内。任命朱纪为司徒,呼延晏为司空,范隆以下均为原职,另外擢升石勒为大司马、大将军,加“九锡”,增加采邑十郡,加上过去的十三郡,晋爵赵公。命令征北将军刘雅生、镇北将军刘策驻军汾阴(山西省运城市万荣县西南荣河镇),与石勒大军共同进击靳准。
  靳准面临东西两面被夹击的局面,而此时,真正与靳准部队交锋的是石勒,而不是刘曜,因为,刘曜当时力量不足,史称,“时曜势实残弊”,因此,他只是远远地看着。石勒开始进攻平阳小城,平阳大尹周置等率杂户六千投降,紧接着,巴帅及诸羌、羯投降的,共计有十余万落,石勒将他们迁到司州的各县。
  靳准眼看情况不妙,就派遣卜泰向石勒送上皇帝的御用车轿、御用衣服,请求和解。当时,石勒与刘曜都想吞并靳准的部众,石勒接见卜泰以后,为了让刘曜知道城内并无归降刘曜之意,又将卜泰送到了刘曜的军营。不过,刘曜也不是傻子,他将计就计,对卜泰说:“先帝刘粲末年,确实是乱了伦理纲常,宦官们专权,诛杀忠良,这的确是义士奋起匡救的时候啊。司空靳准内心忠烈,实行伊尹、霍光的权宜措施,拯救民众于涂炭之中,也使我得到皇帝宝座,他的功勋高过古人,德行大于天地。我正要平定天下,总不会随意诛杀贤人君子的啊!如果司空能早一天迎接大驾,我还要把国家大事,全部委任给他,政权全部由他做主,我只负责祭祀事宜。请你将我的这个意思,告诉司空,并且在朝廷之上公开宣布。”于是,刘曜偷偷与卜泰结下了盟约。
  卜泰回城的时候,石勒怀疑卜泰与刘曜之间有什么约定,想当机立断将其杀掉,以加速城中投降。众将劝说石勒:“今天如果杀掉卜泰,靳准肯定就不会投降了。即使刘曜与卜泰有什么盟约的话,让卜泰纠集各屠各诛杀靳准,这样,靳准肯定因为担心在内乱中被杀会早早投降我们。”
  石勒考虑再三,过了很久,才同意了大家的意见。
  卜泰回到平阳以后,向靳准汇报了与刘曜的盟约。靳准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虽然刘曜说得天花乱坠,但是,自己毕竟杀掉了刘曜的母亲和兄长,刘曜真能象他自己说的那样会捐弃前嫌么?是投降石勒,还是投降刘曜,一时间让靳准拿不定主意。
  然而,刘曜开出的丰厚条件让靳准的手下都眼红了。如果投降石勒,生死未卜;而投降刘曜呢?起码不会有生命之忧了吧?甚至还能继续有高官厚禄吧?而杀掉靳准,将是自己最大的进身之阶。于是,卜泰联合乔泰、王腾、马忠还有靳准的堂弟靳康等人,诛杀了靳准,共同推举尚书令靳明为盟主,再次派遣卜泰将靳准曾要送归江南的六枚传国玉玺,送交刘曜。刘曜见到卜泰,大喜,对他说:“让我能够得到这神奇的玉玺,坐稳帝王位置的,是您啊!”而石勒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大怒,在石勒的一生中,这是一次为数不多的自己弄巧成拙的经历,他向城中派出令史羊升,斥责靳明杀靳准这件事。靳明闻言大怒,又将羊升杀掉。本来靳准要投降石勒,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自己多余将卜泰送给刘曜,结果,让刘曜实施了离间之计,如今,城内不仅杀掉了主张投降自己的靳准,不再投降自己,而且,还杀掉了自己派去的令史,明目张胆地与自己为敌。石勒知道这都是刘曜捣的鬼,但是,这个哑巴亏吃得窝囊,又不好对刘曜明说,这让石勒几乎发疯,他一方面传令增兵进攻靳明,另一方面,快马命令在后方的石虎,统帅幽州、冀州的所有大军,准备一举灭掉靳明。而靳明毫不示弱,也整军从城内杀出,一战之下,靳明军不是石勒的对手,被杀得大败,将士的尸体绵延二里那么远。自此,靳明关闭城门,坚守不出。石勒派遣自己的左长史王修前往刘曜军中献捷,一是显示自己的强大,二是,探究一下刘曜的实力。
  与此同时,平阳城内的靳明却撑不住了,他派遣使者向刘曜求救,于是,刘曜命令一直在观望的征北将军刘雅生、镇北将军刘策(《晋书,石勒载记》称是征东将军刘畅,与此不同)率军前往平阳接应靳明。看到刘曜的部队前来,石勒倒没有怎么样,而是驻军蒲上,看着靳明平阳士女一万五千归于刘曜,为了躲避石勒可能的打击,刘曜渡过黄河,西奔到粟邑,(今陕西省白水县彭衙村一带)并使刘雅生将自己母亲胡氏丧从平阳迎出,还葬粟邑,墓号阳陵,谥为宣明皇太后。尊高祖父刘亮为景皇帝,曾祖父刘广为献皇帝,祖刘防懿皇帝,爸爸(名字不详)为宣成皇帝。安顿下来以后,刘曜并没有信守自己的诺言,他命令杀掉靳明,奔逃而来的“靳氏男女无少长皆杀之”。然后,迁都长安,建筑前殿名为“光世殿”,后面建筑“紫光殿”。立其妻羊氏为皇后,子刘熙为皇太子,封子刘袭为长乐王,刘阐太原王,刘冲淮南王,刘敞炜齐王,刘高为鲁王,刘徽为楚王,宗室都进封为郡王。刘曜下诏说:“我的祖先发迹于北方,刘渊祭祀汉的宗庙,不过是为了顺从民意。如今,应该改国号,确定以匈奴的单于作为祖先。”于是,大臣建议改国号为赵,从此,开始为时10年的刘赵帝国。刘赵帝国不再敬奉汉朝诸皇帝,而是以匈奴的冒顿配天,刘渊配上帝。
  而在平阳,石勒将平阳的宫室全部焚毁,使裴宪、石会修复了刘渊和刘聪的坟墓,又将刘粲等人的尸体收葬,将平阳城内的浑天仪和皇家乐器运回襄国。虽然石勒没有得到平阳的传国玉玺,但是,不能不说石勒是这次平叛行动的最大赢家,他前前后后共招抚刘汉臣民十几万户(落),远远大于靳明带给刘曜的那15000人;另外,刘汉帝国旧有的京畿之地也落入了石勒之手。那么,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故事呢?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20 21:3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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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刘石交恶
  
  
  与刘汉帝国迅速覆灭相反,北方另外一股势力却在经历了短暂的低潮时期以后,很快地又复兴了起来。那就是在拓跋郁律统治下的拓跋鲜卑。9年前,投靠刘汉帝国的铁弗部刘虎,被拓跋猗卢从并州北部赶走,逃往到了朔方(黄河河套一带),经过了整整9年的休养,就在这一年318年,刘虎率众突然对拓跋鲜卑西部部落发起了攻击。拓跋郁律迅速做出反应,他率兵西进,于7月与刘虎展开激战,结果,刘虎再一次被打得大败而逃,逃出了塞外;刘虎的堂弟刘路孤率领部众归降了拓跋郁律。拓跋郁律继续往西扩张领土,一直征服位于伊犁河流域的古乌孙王国的故土;然后,又回师往东,征服了东方的勿吉部落(黑龙江下游一带)以西的地区,史称,此时的拓跋鲜卑“控弦上马将有百万”,雄踞北方。此时的拓跋郁律,早已不像当年的二伯叔拓跋猗卢那样以兴复晋室为己任了,当他听到晋愍帝被杀的消息,他对左右大臣说:“今中原无主,天其资我乎?”显示了他要入主中原的野心。不过,虽然晋愍帝死了,刘汉帝国也覆灭了,但是,刘曜又建立了刘赵政权,因为拓跋鲜卑一直与刘汉帝国为敌,继承刘汉衣钵的刘曜看到拓跋鲜卑的势力非常强大,就主动派人请求和解,但却被拓跋郁律拒绝了。北中国除了一个刘曜以外,更有实力的还有石勒,此时的石勒,不仅占有了冀州大部、司州一部、并州大部、幽州一部,还逐渐往黄河以南压来,逐渐吞并兖州、豫州部分地区。到了319年,当河西的鲜卑日六延(此处疑为并州西河国,因石勒此时已经实际控制了此地)背叛石勒,渡过黄河,迁往更西北的朔方地区,应该是投降了拓跋鲜卑,但是,石勒还是命令石虎率众跟踪追击,在朔方地区大破日六延,斩首二万人,俘虏三万余人,俘获牛马牲畜十几万头。同时,石勒还命令大将孔苌趁着段匹磾固守穷城之际,“讨平幽州诸郡。”也许是拓跋郁律正忙于其他战事无暇顾及,但是,幽州的代郡、常山郡曾被晋愍帝划给了代王猗卢,作为采邑的,而朔方此时也处于拓跋鲜卑的势力范围,石勒的一系列举动当然刺激了拓跋郁律,因此,在319年石勒称赵王的时候,“遣使乞和,请为兄弟,”说明,拓跋部落已经与石勒处于了敌对状态了。郁律没有和石勒议和,而是斩杀了石勒派来的使者,与之断绝了任何关系。
  暂时放下雄心勃勃试图南下中原的拓跋郁律,让我们把目光停驻在长安城中的另外一个人身上,因为此人将左右这个地区许多事件,他(她)不是前赵帝国的皇帝刘曜,而是那位皇后——羊献容。这位晋惠帝的第二位皇后,在晋惠帝时期被各种势力作为砝码,旋废旋立,甚至险些遭到杀身之祸,可以说是历尽艰险,辛苦备尝。不过,自从被刘曜虏获,做了刘曜的妻子以后,羊献容的生活彻底改变。刘曜对其“甚爱宠之”,登基以后,将其册立为皇后,一次,刘曜对羊献容说:“你看我何如司马家儿?”面对后夫的好奇,羊献容当然不可能大夸前夫了,她甚至对于司马衷没有一点哀愍之情,说:“哪能相提并论?陛下您是开国的圣主,他呢,是亡国的昏暗匹夫。他一个老婆,一个儿子和他自己,这三者,他都不能保护。贵为帝王,妻子却被平民所辱没。被俘之时,我实在是不想再活下去了,怎图还有今日?我生于高门大族,常常想天下的男子都不过如此,是一个样子,自从侍奉您以后,才知道天底下真的是有大丈夫的啊!”一番话说得刘曜虚荣心急速膨胀,彻头彻尾地舒服。难怪,刘曜对羊皇后言听计从,而这位对政治有浓厚兴趣的羊皇后,也是“颇预政事”,《晋书,刘曜载记》称其“内有特宠,外参朝政”。后来,羊献容给刘曜生了三个儿子(分别为刘熙、刘袭、刘阐,此处据《晋书,刘曜载记》,《晋书,羊皇后传》则称其给刘曜生了两个儿子)以后,就结束了自己那跌宕起伏的一生。那么,羊献容的后夫刘曜真的如羊婆所云,那么伟大么?当然,刘曜与司马衷是不可以同日而语的,但羊婆的话其实也是有溢美的成分吧。那么,让我们再次认真地看看刘曜这个人。刘曜,字永明,是刘渊的同族侄儿,因为父亲早死,所以,从小就被刘渊所养,身长九尺三寸,垂手过膝,刘曜最大的特点是,从小眉毛都是白色的,眼睛发红,胡须稀疏得都能查出来——不过100多根,但却都长五尺,似乎就是一位现实版的“白眉大侠”的形象。从刘曜被郭默欺骗、不接受索琳投降等方面看,刘曜的性格还是比较耿直的,行军打仗不善于使用诡诈之计,并且,头脑也十分简单,行事鲁莽,从粟邑撤回长安以后,刘曜所做的一件鲁莽的事情就直接导致了与石勒的决裂。
  刘曜以刘汉帝国硕果仅存的皇族,继承皇位,石勒当然无话可说。在与刘曜的较力中,弄巧成拙的石勒却十分恼火,刘曜也知道理亏,于是,在诱降了平阳1万多部众之后,并没有选择将平阳继续作为自己的国都,而是远远地躲开了石勒,把平阳所在的河东之地让给了石勒,事情本来就这样圆满解决了。可是,节外生枝,我们还记得,石勒屡屡打败靳明之后,曾经派遣自己的左长史王修向刘曜献捷,当然,作为刘汉帝国名义上的大臣,石勒这样做,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在这一特定的时期内,这里面的含义却十分微妙,既有夸耀,也有示威,还有刺探刘曜虚实的意味。在刘曜安顿之后,刘曜为了进一步安抚石勒,他派遣郭汜等持节任命石勒为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增封七郡,并前二十郡,出入警跸,冕12旒,乘金根车,驾六马,夫人称王后,世子称王太子,一切礼仪比照曹操辅佐东汉时期的规格。事情到这里,似乎一切都很顺利,王修也完成使命,回去复命了,然而,王修的舍人曹平乐却并没有随之东返,而是留在刘曜的手下做官了。这个曹平乐对刘曜说:“大司马石勒派遣王修等来,表面上毕恭毕敬,其实的目的是为了侦查我方的强弱,阴谋等到王修回去以后,将要派轻骑偷袭陛下的大驾。”
  刘曜当时确实十分“残弊”,担心王修将自己的真实情况报告给石勒,听到曹平乐的话,刘曜是既担心,又恼怒,情急之下,刘曜将郭汜等人追还,不再授予石勒太宰的官职,并把王修杀掉。刘曜这一鲁莽的举动,非但不可能阻止石勒的打击,反而让两家彻底翻脸——从以后的情况来看,石勒当时并不一定就要打击刘曜。刘曜杀死王修以后,随同王修一起来的刘茂侥幸逃归襄国,将王修被杀的原因详细地对石勒做了汇报,石勒听后,勃然大怒,立即诛杀了曹平乐的三族,追赠王修为太常,下令:“孤兄弟侍奉刘家,人臣之道,做得已经够多了,如果没有孤兄弟,他刘家怎能南面称朕?他们根基既立,就要相图(当指刘粲阅兵上林,阴谋攻击石勒事)。老天不会帮助邪恶,借靳准之手覆灭了他。我总想着要侍奉君主,要学习舜对瞽瞍那样忠诚,因此,盼望推崇令主,齐好如初。谁知,他刘曜竟然恶行不改,杀掉使节。帝王之起,哪有常态?赵王、赵帝,孤自取之,不管我要的名号是大是小,他刘曜岂能管得了吗!”
  自此,石勒势力彻底脱离了刘曜建立的刘赵政权,开始单飞,并在刘赵帝国(史称前赵)建立之初,就与之水火不容,形同敌国。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22 19: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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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即位称尊
  
  
  刘石虽然已经交恶,但是,双方还没有展开正面交锋。如今,各自的第一要务仍然是不断巩固自己的根据地,增强自己的实力。如今,石勒周边地区的局势是:在石勒与段末柸的联合打击下,319年,北方的段匹磾终于无法固守蓟县,抛弃妻子,率领残余部众南下逃奔厌次,依附于邵续。而据《晋书,刘遐传》的记载,在晋元帝建武初年,也就是前年的时候,司马睿就已经将邵续的女婿刘遐由平原内史,改任为下邳内史了,由此说明,此时的刘遐已经率部从山东河北的结合地,南移至徐州地区,屏护着淮河中下游的安全。在刘遐的北面,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流民坞堡,不少被东晋加以名号,如邹山的郗鉴,被司马睿任命为辅国将军、兖州刺史;泰山的徐龛,被任命为泰山太守;曾占据彭城附近的周抚、周默,被分别任命为彭城内史、沛国内史。周抚原名周坚,与周访的儿子同名,但并非同一人,这个周抚与周默都是沛县人,在大乱年代聚众为坞堡主,专门以劫掠为事。豫州刺史祖逖进抵谯郡以后,说服周默投降,周抚不愿看到徐州的地盘被祖逖蚕食,听说周默投降了祖逖,他不禁大怒,率众袭杀了周默,占据了下邳北面的徐州州治彭城,并投降了石勒。徐州一旦被石勒占领,将直接威胁到东晋整个淮河地区的防御体系,因此,东晋政府反应迅速,立刻命令徐州刺史蔡豹都督下邳内史刘遐(由其兼任彭城内史)、泰山太守徐龛等合击周抚,石勒闻讯,也派遣轻装骑兵火速救援周抚,想把触角伸向徐州腹地。此时整个青徐局势十分微妙,继去年曹嶷投靠东晋政府、被任命为青州刺史以后,曹嶷突然发现,刘汉帝国覆亡以后,自己身边的石勒最为强大,如果一味投靠东晋,东晋距离自己遥远而且力量弱小,石勒一旦进攻,自己将面临灭顶之灾,于是,曹嶷派人给石勒送上金银珍宝,请求与之和解,双方以黄河为界,互不侵犯。曹嶷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河北邵续、山东曹嶷、徐州蔡豹、豫州祖逖这一东晋政府包围石勒的链条,从中间断开,同时,曹嶷对于辖区内倾向于东晋的流民坞堡也开始进行清扫,如苟晞任命的东莱太守鞠彭,也被迫离开青州,渡海投奔平州刺史崔毖;另一位流民首领苏峻,聚合数千家,原来屯驻在掖县(今山东莱州市),曾被司马睿任命为安集将军,也因为惧怕曹嶷的进攻而率领几百家渡海南下,到达广陵以后,苏峻被东晋政府任命为鹰扬将军。如今,石勒一旦站稳徐州,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东晋政府也派遣刚刚来到广陵的苏峻,北上协助刘遐进攻周抚。319年2月,东晋部队在徐州附近的寒山地区与周抚军展开激战,大破周抚所部,周抚本人在败逃的途中,也被徐龛手下部将于药追上,斩杀。此战的胜利,使得东晋保住了徐州这一战略要地,刘遐因之被晋封为临淮太守、苏峻被晋封为淮陵内史、迁兰陵相。然而,东晋政府在论功行赏的时候,把刘遐的功劳放在了徐龛之上,在徐龛看来,周抚是其手下所杀,首级是其所送,自己的功劳当然应当比刘遐的大,而东晋政府的这一做法令徐龛十分不满,于是,在周抚事平以后月余,徐龛就以泰山郡投降了石勒,并自封为兖州刺史。
  这还没有完。319年注定就是一个反叛年。几乎与徐龛投降石勒同时,一泼未平,一波又起,在祖逖北面浚仪的陈川也发生了骚动。导火索还是祖逖给陈川手下李头那匹骏马。李头因为对祖逖感恩戴德,而不时念叨盼望成为祖逖的部下,陈川本来就不服众,听到李头有了这一念头,陈川一怒之下,将李头杀掉,李头手下的冯宠带领400多人真的投靠了祖逖。陈川以为这是祖逖挖自己墙角的行为,因此,更加愤怒,他索性派遣将军魏硕纵兵大掠豫州各郡。要知道,陈川此前是被东晋政府任命为龙骧将军的,而此时的行为已经形同盗匪,祖逖身为豫州刺史,当然不能坐视。于是,祖逖派将军卫策在魏硕回师的路上截击,双方在谷水展开交战,祖逖军将魏硕掳掠的所有财物、人口都给截了下来,财物交还原主,平民复归本业,部队秋毫无犯。经此一战,陈川领教了祖逖的厉害,十分害怕自己遭到祖逖的后续攻击,于是,向石勒投降,自此,坚持战斗多年的这支乞活军,这支曾经被陈午严令决不投降胡人的部队,在陈川的带领下,投靠了石勒政权。对于陈川的叛变,豫州刺史祖逖很快做出反应,他率军北上向陈川的老巢浚仪发起进攻,石勒闻讯,也赶紧派遣石虎率领5万精锐骑兵南下解救,双方在浚仪以及浚仪南面的蓬关展开激战,祖逖设奇兵大败石虎的援军,石虎搜集残兵,大掠豫州各郡,并将陈川所部5000户全部从浚仪迁往襄国,到襄国以后又将他们转至广宗安置。(此处据《晋书,祖逖传》,《晋书,元帝本纪》、《资治通鉴》与此记载不同:《晋书,元帝本纪》记载,“王师败绩。”《资治通鉴》更记载为祖逖“退屯淮南”。从事态以后的发展情况看,两本记载似误。)浚仪之战失败以后,石虎留下将军桃豹驻守浚仪的西台,祖逖派遣将军韩潜等镇守浚仪的东台。同一城中,石勒军开南门出入放牧,而祖逖军开东门出入放牧,双方相互对峙了40多天,双方都陷于饥馑。祖逖命令大军将米袋都盛上土,让几千军士将这堆积如山的“粮食”都运到台上,另外布置几个掉队的人担着粮食,假装十分疲惫,在半道上歇息,桃豹的兵士们眼巴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粮食,果然从城中杀出去抢粮,这几个掉队的人一看桃豹的部队从城中杀出,都丢下粮食,落荒而逃。桃豹的人将截获的这几担粮食运回城中,再想想人家祖逖那里还有如山的军粮,士卒丰饱,而自己这里啥也没有,军人食不果腹,军心大乱。石勒另派将军刘夜堂用1千多头驴从后方运送军粮,祖逖得知这一消息以后,派遣韩潜、冯铁等率军在汴河之上,将这批桃豹的救命粮全部截获。桃豹无力继续坚守,只好趁夜弃守浚仪,北逃至东燕城。(《水经注》称:东燕城在河南省酸枣县东,《读史方舆纪要》载:“胙城县府东三十五里……石勒复置燕县,兼置东燕郡……东燕城在县西。”,故址当在今河南省延津县东北)祖逖命令韩潜继续北上,驻守在浚仪以北的封丘,进逼桃豹;命令冯铁驻守浚仪的东西两台;祖逖自己则将大本营前推至雍丘(今河南省杞县),四处派兵清扫石勒在黄河以南的残余势力,史称:“勒屯戍渐蹙。候骑常获濮阳人,逖厚待遣归。咸感逖恩德,率乡里五百家降逖。勒又遣精骑万人距逖,复为逖所破,勒镇戍归附者甚多。时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各以诈力相攻击,逖遣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受逖节度。逖爱人下士,虽疏交贱隶,皆恩礼遇之,由是黄河以南尽为晋土。”
  除了祖逖一枝独秀以外, 319年的一切,对石勒都显得那么的顺利,似乎在为石勒的登基做着铺垫:先是周抚投降,接着徐龛、陈川相继投降,石虎大破鲜卑日六延,孔苌夺取幽州各郡,段匹磾败逃,曹嶷结好等等,于是,石虎、张宾及其诸将数百人劝进,石勒假惺惺地说:“我德薄,怎可称号取讥于四方?过去周文王三分天下还服侍商纣王,齐桓公一匡天下还尊崇周王室,我现在德业超不过前两位,而国家(不知是指刘曜还是司马睿)的人望超过商纣王,不行!”这当然只是一种姿态,石虎、张敬、张宾、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等129人再一次劝进,称:“有非常之度,必有非常之功;有非常之功,必有非常之事。人情物望都离开刘氏,归于您的十之八九了。请您以河内等11郡加上原来赵国的13郡,共计24郡,29万户,建立赵国,疆域南到孟津、西至龙门、东达黄河、北至塞垣。您身兼两职,对胡人为大单于,撤销并州、司州、朔州,全部派员直接管辖郡县。”
  于是,石勒西面让了五次,南面让了四次,在群臣跪地苦请下,也并没有即位称皇帝,而是称赵王。大赦,免除百姓一半田租,赏赐孤老每人三石粮食,辖区群众可以大吃大喝7天。改元为赵王元年,建赵国社稷,立宗庙,营东西两宫。任命从事中郎裴宪、参军傅暢、杜嘏并领经学祭酒,参军续咸、庾景为律学祭酒,任播、崔濬为史学祭酒。中垒支雄、游击王阳并领门臣祭酒,专管胡人辞讼,以张离、张良、刘群、刘谟等为门生主书,管胡人出入,严格规定胡人不得侮辱晋人高门大族。称胡人为国人。派遣使者巡视各地,劝课农桑。加张宾为大执法,专总朝政,为百官之首。任命石虎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前将军李寒领司兵勋,主管年轻人战斗之术。命记室佐明楷、程机撰《上党国记》,中大夫傅彪、贾蒲、江轨撰《大将军起居注》,参军石泰、石同、石谦、孔隆撰《大单于志》。命法曹令史贯志做《辛亥制度》五千字,精简法律条文。自此,又一个新生的政权正式诞生了,因为,它建立的时间比刘曜的前赵晚一年,所以,史称“后赵”,或称“石赵”。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23 22:3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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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全取荆州
  
  
  石勒登基以后烧起了“三把火”,与之及其相似,江南的司马睿也试图烧烧自己即位以后的三把火。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在司马睿登基前后,其实与王氏家族就已经疏远,过去,在司马睿周围形成以琅琊国人士为核心、逐渐向外延展的权力格局,“于时王氏为将军,而恢兄弟及颜含并居显要,刘超以忠谨掌书命,时人以帝善任一国之才”。(《晋书,诸葛恢传》)而如今,司马睿任命刁协为尚书令,负责政府的全面工作,军国大事只与刁协、刘隗密议,对王导极为冷淡。在刁协和刘隗的帮助下,司马睿制定了一系列整顿吏治、抑制豪强、规范纪律的措施,主要有:
  一是,整顿吏治。司马睿即位以后,当即就下达了壬申诏书,诏书首先肯定了为政清净的重要性,紧接着,就指出,要对各级官吏“听言观行,明试以功,”提出了对官吏进行考核的思路。到了七月,又下发了戊申诏书,更是严厉地指出,州牧刺史“当互相检察,不得顾私亏公。”如果知道而不推举,要受“故纵蔽善之罪”;如果有而不知道,要受“闇塞之责。”
  二是,抑制豪强。在司马睿七月的戊申诏书中,明确说明地方官的职责就是要“祗奉旧宪,正身明法,抑齐豪强,存恤孤独,隐实户口,劝课农桑。”把抑制豪强作为地方官员的一项重要的职责,置于劝课农桑之前,同时,由于豪强之所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就在于占有大量的土地和劳动力,而隐实户口,矛头也是直接对准大族豪门而来的。
  三是,广开言路。318年的6月,也就是在司马睿即位后的三个月,就设置了谏鼓谤木;同年11月,有做听讼观,并下诏公卿大臣各上封事。如,陈頵上书,过去三王起义的时候,制定了己亥格的赏赐标准,不过是权宜之计,致使功小赏厚,以后要予以废除;过去为了招揽人才,对于各地举荐的孝廉等,都一律任用,现在应当进行考试或者考核,才能授官等等。又如,应詹上书提出,“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玄虚宏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永嘉之弊,未必不由此也。今虽有儒官,教养未备,非所以长育人才,纳之轨物也。宜修辟雍,崇明教义,先令国子受训,然后皇储亲临释奠……”司马睿也是“深纳之”。
  除此之外,司马睿还制定了一系列树立皇权、打击豪强的所谓“刻碎之政”,当然,这种“刻碎之政”,冲击了高门大族的利益,以王氏为首的大族一方面因为权势的失去,另一方面为了维护自身的经济利益,延续西晋以来悠游的名士生活,对刁协和刘隗恨之入骨。不过,长袖善舞的王导,虽然心怀不满,但是,他还是派遣了八部从事巡行扬州诸郡,等大家回来以后,王导听取了各位从事的汇报,其他人都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地方官的政绩得失,只有王导手下的一名叫顾和的,什么话也不说,王导很奇怪,就问他:“你下去以后听说了什么?”顾和回答:“明公您做宰相,宁使网漏吞舟,为何还要去采听风闻,以察察为政啊!”顾和的一番话,直说到王导的心窝里,王导不禁“咨嗟称善”。因为,这种貌似大肚的无为而治的执政思想,其实起到了纵容官吏贪污、豪强兼并的目的,也正是王导所希望看到的。那么,顾和是何许人呢?顾和是江南大族顾家子弟,是顾荣和顾众的族子。《世说新语,言语》“顾司空未知名”条,对顾和之所以能够进入王导的幕府,有一段精彩的描述,说的是,顾和曾经去拜访王导,可能是接见的人多了,王导有些疲惫,当着客人的面昏昏欲睡,顾和思量着如何能引起王导的注意,就对身边的人说:“我过去常常听我族叔顾荣说过王公协赞中宗,保全了江南。如今,看到丞相身体小有不安,就让我不安得直发喘。”王导此时也是似睡非睡,听到了这话,十分受用;顾和被王导任命为下属以后,一次,在王导上朝前,顾和等在门外的车边,这时大名士周顗正好去见王导,无意中看到顾和正在车子边逮身上的跳蚤,于是,又回到顾和的身边,顾和当然认识周顗了,但是,却一点都不慌张,而是继续自己的“工作”。周顗熟视顾和一会儿,指着顾和的心口,问了一句:“此中何所有?”顾和却仍然没有停止,过了片刻,他才舒缓地回答:“此中最是难测地。”这一回答让周顗对他刮目相看,见到王导以后,对王导说,此人有做大臣之才——大家不要小看了跳蚤,这一小小的寄生物,在那个时代其实是作为名士风范的一个点缀物,以后的王猛也只是因为“扪蚤而谈”才愈显风流。顾和这种与王导天然的理念契合以及顾和本人善于钻营的性格,使其很快就被王导所欣赏,以至于后来顾和在欢宴之后竟然被允许睡到王导本人的床上。(见《世说新语,雅量》“许侍中、顾司空俱作丞相从事”条)
  刁协与刘隗的所谓刻碎之政,其实就是加强皇权的一系列举措而已,史书称,两人都是“崇上抑下”,所以,王氏对二人十分仇视,其实,不仅是这两人,只要是危机到自己利益的其他任何人,高门大族也都是要除之而后快的,如《晋书,陈頵传》称:“頵以孤寒,数有奏议,朝士多恶之。”不过,刁协本人也的确有一些性格上的缺陷,“协性刚悍,与物多忤,每崇上抑下,故为王氏所疾。又使酒放肆,侵毁公卿,见者莫不侧目。然悉力尽心,志在匡救,帝甚信任之。”这里,也有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但足以说明当时刁协与众人的尴尬关系:《世说新语,方正》“周伯仁为吏部尚书”条,记载,周顗当时为吏部尚书,在单位值夜班,突然得了急病,作为尚书令的刁协关怀备至,招呼的很是周到,到了第二天天一亮,就把消息通知给周顗的二弟周嵩,周嵩狼狈赶来,刁协见到周嵩进门,就对着周嵩大声哭了起来,说起周顗晚上的病情,周嵩听都不听,一把推开老头子,刁协踉踉跄跄被推到门边。周嵩来到哥哥跟前,也不询问哥哥的病情,劈头盖脸对哥哥说:“你在中朝的时候,是与和峤和长舆齐名的人,怎么今天竟然与佞人刁协也有感情?”说完,扭头就走。而刘隗一直作丞相司直,也得罪了不少权贵。“时刘隗用事,颇疏间王氏,导等甚不平之”。(见《晋书,王敦传》)于是,司马睿的三把火,就在这种不温不火中烧着,而司马睿与王导之间的矛盾也在慢慢地积聚。
  不过,到了319年,终于出现了一件令大家都高兴的事。我们知道,从315年王敦任命族弟王廙为荆州刺史以后,王廙一直没有到任,一直到317年,在司马睿的亲自命令下,周访率军在沌口一战大败杜曾,王廙才得以到上任。然而,由于陶侃的原部众对王廙并不服气,加上正是陶侃的原部将马攀等人的突然反叛,才使得王廙久久不能到任,因此,他到任以后,在州大肆诛戮陶侃时期的将佐,弄得人心惶惶。当时,西晋名士皇甫谧的儿子皇甫方回,也在荆州居住。此人在荆州地区有着崇高的声望,当时陶侃作荆州刺史的时候,对皇甫方回十分礼遇,每次到皇甫方回的家,离门很远就下车了。王廙到任以后,听说皇甫方回是陶侃所敬之人,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他借口皇甫方回不来晋见自己,将其杀死。王廙这一系列的举动,“大失荆土之望,人情乖阻”。如果再任由其胡闹下去,荆州的局面将不可收拾,于是,司马睿在318年即位以后,就将自己的这个姨弟内调为辅国将军,加散骑常侍,而任命王敦兼任荆州牧(此中也有一番曲折,依照《晋书,周访传》的记载,此时司马睿已经下诏让周访做荆州刺史了,但是,王敦不同意,要自己兼任,于是才有此任)。此前,王敦已经是侍中、大将军、江州牧了,为了避嫌,王敦上书司马睿称:“州牧之号,所不敢当,辄送所假侍中貂蝉。”坚决要求推辞荆州牧的称号,司马睿敦喻一番后,也顺水推舟,听任其担任荆州刺史。司马睿内调王廙应属无奈之举,让王敦兼任荆州刺史也似乎是不情愿的,不过,我们注意到,司马睿任命王敦兼任荆州刺史是在318年的11月,而在10月,司马睿却平白无故地加封陶侃为平南将军,不久又给这位远在广州的、整天搬砖的老翁加授都督交州诸军事,让这位受过王敦伤害的人成为了岭南的第一人,其间无不显示着掣肘王敦势力的意味。王敦被任命为荆州刺史后,他深知杜曾“勇冠三军”,第五綺深得江汉人心,虽然两人被周访暂时打败退缩到了武当山一带,但是,随时都有可能死灰复燃。于是,王敦对周访说:“抓到杜曾,我将保举你为荆州刺史。”周访信以为真,他激励自己的下属说:“春秋的时候,晋楚城濮之战,晋文公以楚国的得臣不死为忧,如今,杜曾不死,也是祸难不已。”此时,长期在宜阳一泉坞战斗的魏该,也因为刘曜的逼迫,单骑逃往南阳,原有部众投降刘曜以后,不堪忍受压迫,又追随魏该到了新野,于是,周访联络魏该率众继续进击,经过多次战斗,都无法取胜。最后,周访命人沿山开出一条山道,出其不意,攻上山来,一举将杜曾部众击溃,生擒杜曾、第五綺等人。周访想将杜曾送到武昌王敦那里献俘,但是,在女观湖一战中被杜曾杀死的朱轨、赵诱的儿子朱昌和赵胤,哭泣哀求要报仇雪恨,周访无奈,将杜曾就地斩首,朱昌和赵胤将杜曾身上的肉乱刀切下吃掉。而第五綺等人送到武昌以后,周访对王敦说,此人是晋愍帝所任命,请求王敦手下留情,但是,王敦不听,还是将其斩杀了。
  周访擒获杜曾以后,王敦的从事中郎郭舒(那位曾经跟随过刘弘、王澄等人的荆州老乡)对王敦说,荆州虽然战乱已久,但是,却是用武之国,如果给了别人,将有尾大不掉的危险,不如您自己作,周访现在的梁州就足够了。本来王敦就不想兑现自己的诺言,就硬着头皮赖账了,亲自给周访写信,并送上玉碗玉镯表示善意,周访见信大怒,把王敦送来的礼物一下扔到地上,说:“我周访难道是小商小贩,可以被宝物收买的吗!”自此,身在襄阳的周访开始暗中整军,一方面与新郑的李矩、郭默联络,恢复中原,另一方面密谋袭击武昌的王敦,周访自己手下的官吏空缺了,直接就认命了,然后才给王敦打声招呼,王敦因为顾及周访的实力也无可奈何,并且,在周访活着的时候,不敢东下建康,公然反叛。
  无论如何,东晋政府在司马睿登基以后的第二年,终于收复了荆州全境,此时,王敦屯驻于武昌,周访屯驻于襄阳,再往北是因功新被任命为顺阳内史的魏该,共同驻守着江东政权的西北边境。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24 22: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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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四国交兵
  
  
  319年,也就是司马睿即位的第二年,虽然在黄河以南地区仍然承受着来自石勒的巨大压力,但是,江东政权毕竟平息了荆湘地区长期的动乱,把自己的势力扩展到了荆州的全境。在这一年里,石勒登基为赵王,建立了后赵的雏形;山东的曹嶷依违于东晋与后赵之间;幽州平州的三部鲜卑依然故我,而就在这一年的年底,一个突发的事件却也改变了此地的格局,造成了巨大的政治影响。
  原来,慕容部在东部鲜卑中是比较弱小的,在西晋两京陷落前后,慕容廆努力整顿内政,网罗士人,汉族流民数万家扶老携幼投奔慕容部落,慕容廆为了消弭流民的思乡之情,分别成立侨郡安置这些汉民,比如,为冀州人设置冀阳郡、豫州人设置成周郡、青州人设置营丘郡、并州人设置了唐国郡等等,并“以河东裴嶷、代郡鲁昌、北平阳耽为谋主,北海逢羡、广平游邃、北平西方虔、渤海封抽、西河宋奭、河东裴开为股肱,渤海封弈、平原宋该、安定皇甫岌、兰陵缪恺以文章才俊任居枢要,会稽朱左车、泰山胡毋翼、鲁国孔纂以旧德清重引为宾友,平原刘赞儒学该通,引为东庠祭酒”,使得统治区域成为了北方流亡人士的避难所,另外,慕容廆本人还十分重视农业生产,他曾经说:“稼穑者,国之本也,不可以不急。”鼓励农业生产,过去辽东一带地广人稀,人口只有1万户,到了此时,外来的侨民就增加了10倍之多,由此国力逐渐强盛。然而,慕容部落不象段氏部落那样一直追随晋室,慕容廆曾多次与西晋政府发生过摩擦,因此,在司马睿承制江东的时候,也曾经任命慕容廆以各种官职进行拉拢,但是他总是拒绝接受,虽然在手下的一再劝说之下,慕容廆也派遣了长史王济来到建康劝进,但对于司马睿任命的将军和单于等职,还是固辞不受。
  目前的幽州平州除了石勒、段末柸分据幽州各郡之外,辽西是慕容部、北部是宇文部,而辽东地区却有平州刺史崔毖,兼东夷校尉,驻屯在辽阳。崔毖是崔琰的曾孙,是王浚的妻舅,他自以为自己是中州的望族,然而人民却多数归附了慕容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几次派人招集流亡人民,可是,大家都不肯来。崔毖认为流民们是受到了慕容廆的拘禁,于是,遂秘密邀请高句丽王国(首都丸都【吉林省集安市】)、辽西郡(河北省卢龙县)段氏鲜卑(首府令支【河北省迁安县】)、宇文部落(内蒙古老哈河上游),联合攻击慕容廆,并约定:在消灭慕容廆之后,三国可以瓜分他的土地。崔毖的心腹勃海郡人高瞻极力劝阻,可是,崔毖却置之不理。
  319年底,段氏自南、宇文氏自西、高句丽自东包围了慕容廆的根据地棘城,三国的联军来势凶猛,声势浩大。然而,慕容廆却说:“他们受到崔毖开出的空头支票引诱,企图贪一时之利,不过是乌合而来罢了。既然没有统一的指挥,相互之间就没有从属关系,我定能击破他们!不过,他们刚刚集结,所以,军锋还比较锐利,希望我会立即与之决战,如果我们现在出击,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我们只用安静地严阵以待,敌人一定会各自怀有二心,互相猜疑:一方面会怀疑我方与崔毖之间合谋,会出卖了他们,另一方面,怀疑三国之间中的一国会与我们联合。等到他们之间相互猜忌,军心涣散以后,我们再出动,一定能够大获全胜。”
  于是,在三国联军对棘城(辽宁省义县西)开始攻击之初,慕容廆却没有出城迎击,而是选择了闭门坚守。然后,他派使节给宇文部落送上犒赏三军的牛肉和美酒,并当众宣布:“崔毖的使者昨天已经到来。”这样一来,高句丽和段氏都怀疑宇文部落与慕容部落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遂分别撤军,慕容廆略施小计,就退了两国之兵,围城的只剩下了宇文部落,这让慕容廆心花怒放。不过,剩下的宇文部落仍然不可小觑,宇文部落的头领宇文悉独官看到另外两国退兵了,他说:“他们虽然走掉,我要单独夺取城池,何必非要别人的帮助?” 宇文悉独官又将国中全部部队调来围城,人数达到数十万人,营寨连绵四十里。
  本来慕容廆想着退掉两国之兵以后,宇文部落不能独存,也当退却,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今两国之兵顺利退去,但是宇文军却倾国而至,这当然是慕容廆始料未及的。面对越来越多的宇文部队,慕容廆有点担心了,他传命驻防在棘城南边徒河(辽宁省锦州市)的庶长子慕容翰,率军回棘城协防,但是,慕容翰却派人禀告说:“宇文悉独官倾全国之力,侵犯我们,彼众我寡,只可以用计谋取胜,难以与之硬拼。目前,棘城守军人数守城有余,我最好在城外,留作奇兵,遇到机会打击他们,我们里应外合,他们肯定就会惊慌失措,无从防备,定可击破他们。现在如果把所有部队合二为一,那么,他们就可以专心攻城,不再有别的担心了,这不是上策。并且,这样放弃徒河,会显示我们胆怯,我担心士气也会不战先低落了。”并兵与分兵,历来是用兵的玄妙所在,分寸实难把握,因此,听了儿子的话,慕容廆却依然拿不定注意,这时,辽东郡人韩寿对慕容廆说:“宇文悉独官将骄士惰,军纪不整,如果外面有奇兵乘其不备,实施突然打击,那一定能够取胜。”听了这话,慕容廆遂命慕容翰仍留守徒河。
  宇文悉独官探知慕容翰没有率军协防棘城的消息,说:“慕容翰骁勇善战,闻名当世,而今他不入棘城协防,而留在了徒河,可能会给我军的随后攻击带来麻烦,我当先夺取徒河,棘城不必担心。”遂派数千骑兵,袭击慕容翰。慕容翰获得情报,派人假装是辽西段家部落的使节,等候在道路一旁,对统帅这支宇文骑兵部队的将领说:“慕容翰一直是我们的心腹之患,听说你们开始攻击,我方已出兵先期到达城下,请迅速前进!”慕容翰派出使节后,即率军出徒河城,埋伏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宇文骑兵听说段家部落已经在前等待,十分高兴,不再设备,放心大胆地纵马急进,进入到慕容翰的预设阵地。毫无防备的宇文部骑兵进入伏击圈以后,慕容翰率兵突然杀出,奋力攻击,一下子就把这几千骑兵给打蒙了。慕容翰将这几千骑兵全部俘虏,然后乘胜前进,并派人禀告慕容廆,从城内出兵大战。得到消息以后,慕容廆简选精锐部队,配给三子慕容皝,由其与长史裴嶷一同为先锋,而自率大军组成方阵作为后继。宇文悉独官根本没有料到慕容廆胆敢出城交战,大惊之下,下令全军仓促应战。双方刚一接战,慕容翰率领的数千骑兵,就从侧翼突入宇文部落的大营,纵火焚烧敌营。宇文部众顿时惊慌失措,不知是继续迎击眼前之敌,还是回头救火,慌乱之际,宇文军大败,宇文部众全部被慕容廆俘虏,只有宇文悉独官只身逃走,慕容廆在宇文悉独官的大营中还搜到了皇帝的三颗玉玺(《资治通鉴》胡三省原注:“皇帝玉玺,酋长宇文普回出猎时捡到。”《周书,文帝纪》称:“其后曰普回,因狩得玉玺三纽,有文曰皇帝玺,普回心异之,以为天授。其俗谓天曰宇,谓君曰文,因号宇文国,并以为氏焉。”)。这三颗玉玺,一直被认为是宇文部落受命于天的宝贝,此时竟然遗落,可见宇文悉独官当时的狼狈之状。
  棘城防御战大获全胜,消息传来,崔毖十分恐惧,他以为慕容廆不知道自己是幕后黑手,赶紧派他的侄儿崔焘前往棘城,表示祝贺。正巧,三国要求和解的使节也都在那里,使节们都说:“这次交战不是我们的本意,是崔毖指使的。”慕容廆用刀架到崔焘脖子上,说:“你叔父让三国来灭我,今天竟还来假装来道贺!”崔焘害怕了,只好承认。慕容廆带着崔焘率兵一起往辽阳进发,并让崔涛给崔毖捎话:“投降是上策,逃命是下策。”崔毖吓得抛弃家小,率数十名骑兵,投奔了高句丽王国,于是,慕容廆又兵不血刃顺利拿下辽东,其后,他命儿子慕容仁为征虏将军,镇守此地,将崔涛、高瞻、安平郡韩恒、石琮(西晋大臣石鉴之孙)等人带回棘城,尊为宾客。从青州投奔崔毖的鞠彭、郑林,到了辽东以后,崔毖却已溃败,也归附了慕容廆,慕容廆任命鞠彭为参军。
  四国之战,是慕容部落兴盛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自此,慕容廆吞并了辽东,势力横跨辽河两岸,稍后数年,又相继击败高句丽、宇文、段氏的数次进攻,成为幽州平州地区名副其实的强者。慕容廆吞并辽东以后,为了取得法理上的合法性,他接受了宋该的建议,派遣长史裴嶷为使节,带上从宇文那里搜到的三颗皇帝玉玺,送往建康。320年,也就是晋元帝太兴三年三月,裴嶷抵达建康,原来江东都将慕容廆视为远方的豪强而已,裴嶷来了以后,盛赞慕容廆雄才大略,四海豪杰并为所用,东晋朝廷才对其刮目相看。遣使随裴嶷拜慕容廆为监平州诸军事、安北将军、平州刺史,增邑二千户。很快又加封为使持节、都督幽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进封辽东郡公,邑一万户,常侍、单于并如故;丹书铁券,承制海东,命备官司,置平州守宰。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27 21: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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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睡王覆灭
  
  
  说完了大东北的局势,我们再回过头来说一说久已遗落的大西北的形势。
  如今的大西北,有三位实力派人物,那就是刘曜、司马保和张寔。刘曜自从打下长安以后,还没有来得及西上收拾盘踞在秦州的司马保,平阳就发生了靳准之乱,紧接着,又忙活着登基即位,与石勒翻脸。而此时的司马保,自从司马邺被俘以后,就像司马睿一样对外称晋王,借此来增加自己的影响力。(《晋书,元帝本纪》、《资治通鉴》称,司马保是在319年,即司马睿太兴二年称晋王的,并改元为建康,开始设置了百官,并以张寔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不过,这两年,司马保过得也并不轻松。这主要还是因为,逃到陇城的陈安与自己的大将张春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致使司马保集团内部出现了巨大的裂痕。陈安本人对司马保没有什么意见,司马保对陈安也是宠爱有加,只是张春为了在司马保面前争宠,更是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才对陈安反目相向,并到了要刺杀陈安的地步。陈安带着自己的人逃到陇城以后,开始的时候,对住在上邽的司马保还是贡献不绝,然而,到了太兴元年,即318年,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在这一年的春季,陈安联络了在陇城东北的安定太守焦嵩向上邽进攻,史料没有详细记载其间是什么因素导致了陈安的这一变化,也没有明确说明,陈安、焦嵩这次出兵的具体理由,但是,从前此的事态发展,我们有理由推断,这一变化的根本原因,还是陈安对张春等人控制着司马保不满,而出兵的理由也大约是权臣惯用的“清君侧”吧?其主要目的就是,报个人私怨,把张春等人从司马保身边赶走,并取而代之。
  当时的司马保还是司马邺任命的相国,司马邺被杀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司马保得知陈安、焦嵩联合攻击上邽的消息,赶紧派人请求张寔救援,凉州牧张寔闻讯,命令距离上邽最近的金城郡(甘肃兰州市)太守窦涛,率领步骑两万南下增援,这支凉州大军很快进抵上邽西北的新阳(甘肃天水西北),至此,史书再也没有交代,这次上邽保卫战的后文,是陈安、焦嵩联军闻讯仓皇退去?还是双方进行了激战,窦涛击败了二人?抑或还是陈安、焦嵩联军一直就驻扎在上邽的东部?如今,我们所能看到的史料上,写到这里的时候,都是笔锋一转,提起司马邺被杀的消息传来,司马保准备自己当皇帝,进而,引出张寔听从部下关于司马睿比司马保血缘关系更近一些(司马睿是司马懿的曾孙,而司马保是司马懿弟弟司马馗的曾孙),应该拥立司马睿的事情来。不管如何,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此次陈安与焦嵩的突击上邽行动,当然是失败的,因为,司马保仍然好好的住在上邽,同时,张春依然毫发未损。
  于是,就到了319年的夏季,司马保称了晋王。司马保称王这一事件,直接刺激了陈安。这是因为,司马保称王,设置了百官,而在张春手中的司马保,当然不会授予一年前还刀兵相向的陈安任何官职。如果没有司马保的设置百官,陈安还是他的讨虏将军,而如今,对于陈安而言,在司马保阵营里已经毫无意义,并且,司马保阵营也根本不再将其作为一个阵营里的人了。上述均为推测,但是,这种推测是有充分的理由的,那就是,紧接着,陈安的反应十分强烈,尤其是,我们注意到,史书记载,陈安是自称了秦州刺史,可见,司马保的分封是根本没有陈安的份的,而陈安的这一举动本身也恰恰说明了问题所在,那就是,陈安在乎这一点,并一怒之下,投靠了刚刚建立的刘曜前赵政权。如果说,前面陈安与上邽之间的纠结还属于司马保集团内部大臣之间的争斗的话,那么,自此性质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此时,上邽发生了大的饥馑,兵民饥饿困苦,难以自立。张春侍奉司马保向西逃到了南安郡的祁山(甘肃礼县东北),陈安所部占领了上邽。张寔又一次派遣太府司马韩璞,率领步骑5000人前来援救,陈安再度从上邽撤离,往东退守到绵诸(甘肃省天水市东),而司马保这才从祁山又回到了上邽固守。张寔继续增兵,他又派遣宋毅率军赶来,陈安这次从上邽地区撤退。
  然而,司马保没有消停几个月,不远处的关中地区发生的变故却直接影响到了陇上的司马保。刘曜称帝以后,处于刘曜统治区西部的新平(陕西省彬县)、扶风(陕西省眉县)郡的屠各匈奴路松多却聚众起兵,背叛了刘曜,投靠了司马保。这对于司马保而言,似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他可以藉此将手越过陇山,伸向关中。而司马保也的确是这样做的,闻讯后,司马保兵分两路,南路,任命杨曼为雍州刺史、王连为扶风太守进驻陈仓(陕西省宝鸡市东陈仓镇),接应扶风;北路,任命张顗为新平太守、周庸为安定太守进驻阴密(甘肃省灵台县西南),接应新平。而路松多则固守在草壁(灵台县东)一带,一时间,秦陇(甘肃省南部及陕西省中部)的氐、羌部落纷纷响应,刘曜派车骑将军刘雅生、平西将军刘厚进攻南路的陈仓,双方激战二十天,却难以取胜,刘曜率领全部的精锐部队,进抵雍城准备进攻,但是,太史令牟广明对刘曜说:“昨晚妖星掠过了月亮,部队不宜出行。”于是,刘曜命令刘雅生等将坚壁固守,等待大军。到了320年,也就是东晋太兴三年,前赵帝刘曜决定御驾亲征。这年新年刚过,刘曜确定了先南后北的进攻策略,他率军首先对处于南路陈仓的杨曼和王连,发起了进攻。杨曼与王连商议说:“刚才侦查兵回来报告说,看到了敌军阵营中代表主帅的五牛旗帜,都说这次刘曜亲自到了,其锋不可当。我军粮草很少,难以支持长期作战,如果敌人顿兵城下,包围我们一百天的话,即令不攻城,我们也要自行灭亡。倒不如率领现有部队拼死一战,如果胜利,那么关中地区即可传檄而定;如果失败,也是一死,早晚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两人率军背城一战,结果,在陈仓城下王连战死,杨曼逃到南氐(即,仇池,甘肃省西和县)。刘曜接着乘胜进攻路松多所在的草壁,又击败了路松多,路松多往西翻越陇山,逃到了陇城(甘肃省张家川县)。刘曜又攻陷了阴密(甘肃省灵台县西南)、安定,然后,振旅而还,晋封刘雅(生)为大司徒。
  面对刘曜咄咄逼人的攻势,司马保大为恐慌,又从上邽西逃到桑城(甘肃省临洮县南),随时准备渡过洮河,逃往凉州的金城郡,秦州的汉族、氐族、羌族百姓也都随之撤离到此地。张春的打算是保护着司马保一起逃往凉州,凉州的张寔闻讯以后,赶紧派遣部将阴监领兵迎接,但是,表面上说得好听,说的是一路保护,其实是用武力阻止司马保等人进入凉州地域。进退无据的司马保只得暂时停在了桑城,而就在这一年的闰三月,那位张春和一位部将杨次,又与司马保的另外一位部将杨韬发生了矛盾,张春、杨次再次要求司马保诛杀杨韬,并多次劝说司马保进攻陈安。但是,司马保均没有听从。又过了两个月,张春、杨次恼怒之下,将司马保逮捕,并处死。司马保死时,年仅27岁。杀死司马保以后,由于司马保没有子嗣,张春等人拥立司马氏皇室的一个子弟司马瞻为合法继承人,称大将军,经过这次事变,原来追随司马保的各族群众纷纷逃亡,其中逃到凉州的就有一万多人。听说司马保被杀的消息以后,陈安立即向刘曜汇报,请求讨伐司马瞻。于是,刘曜任命陈安为大将军,率兵进攻桑城,诛杀了司马瞻。“来言是非者,必是是非人。”那位喜乱乐祸的张春也狼狈逃往枹罕(甘肃省临夏市),陈安将杀死司马保的凶手杨次抓获,并在司马保的灵前斩首,祭奠司马保,然后,以埋葬皇帝的礼仪,将司马保安葬在上邽,号元王。自此,刘曜的手越过了陇山,逐渐伸进了秦州。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29 12: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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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子远安赵
  
  
  祸福难料。
  假如南阳王司马保晚死一个月,兴许,事态会发生对其有利的变化。就在司马保被杀以后的一个月,也就是晋元帝太兴三年(即320年)六月,刘赵帝国的将军解虎与长水校尉尹车谋反,为了使谋反增加成功系数,两人连结了巴酋句徐、库彭(《晋书,刘曜载记》记作徐库彭,指为一人)等人,可是,因为机事不密,解虎与尹车的计划败露,刘曜大怒,将解虎、尹车这两位主犯抓获,予以斩首;并逮捕了牵连的句徐等五十多名巴酋首领,关押在阿房宫。刘曜的光禄大夫游子远劝说刘曜:“圣主用刑,只诛杀主犯就行了,不要多杀人。”盛怒中的刘曜根本不听,游子远继续劝谏,以至于叩头流血,这让刘曜怀疑这位游先生与谋反集团有染,不仅不听劝说,反而将游子远也打入大牢,把句徐、库彭等五十多人全部诛杀,将尸体弃之于街巷中,示众十天以后,投入河中。
  听到这一消息的巴人,共同推举归善王句渠知为主,发动了叛乱,句渠知自称大秦国,改元为平赵,一时之间,四山羌、氐、巴、羯响应的,达三十多万之众,关中地区一片大乱,长安城门白天都要紧闭。忠心耿耿的游子远从狱中上书,继续劝说刘曜,刘曜将其奏表一把撕碎,怒吼着:“你这个大荔的奴才,不担心命在须臾,还敢如此!你小子是嫌死的晚吗??”命左右速速去杀掉游子远。这时候,素为刘曜信任的朝中重臣中山王刘雅、朱纪、呼延晏、郭汜等人一起去劝谏刘曜:“游子远被囚禁还不忘劝谏,这正是所谓的忠于社稷,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陛下即使不能采纳他的劝告,为何要杀掉这样的忠臣?如果子远早上被诛杀,我们这帮人晚上就去死,以显示陛下您的过失。从此,天下之人都将离开陛下您去死了,您还能和谁人一起生活呢?”听了群臣的话,刘曜平静了下来,面对汹汹的外患,如果再发生内乱,那可真变成孤家寡人了,于是,刘曜将游子远从牢里释放出来,并宣布中外戒严,准备亲自讨伐句渠知。游子远又对刘曜进言说:“如果陛下真能听从我的计划,将不麻烦陛下亲征,反叛将在一个月内平定。”刘曜问:“你先说说看。”游子远回答:“这些反叛的人,并非素来有什么平定海内、登基为帝的大志,只是被陛下的严刑所逼罢了。事到如今,死去的也就无法挽救,不如赦免那些被降为奴隶的叛乱人员家属,听任他们恢复本业,这些人既然有了生路,不投降还等什么?如果句渠知自知罪孽深重,继续带领少数顽固分子拒不投降的话,我请求陛下允许我带领5000弱兵,为陛下平定叛乱,不用劳动陛下的将帅。如果不这样,现在敌人人数很多,漫山遍野,即使您亲自率兵去围剿,也恐怕一年也不好扫清啊!”刘曜听了,不禁大为高兴,提拔游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州、秦州征讨诸军事。并即日宣布大赦境内。游子远领兵进驻雍城,前来投降的络绎不绝,人数很快就达到了10多万。然后,游子远北上进军安定,当地的氐羌部落全部投降,只剩下句氏的宗族有5000多家,固守在阴密不降。在分化瓦解了句渠知的同盟军以后,游子远此时一举攻占了阴密,很快讨平了这次叛乱。
  降将陈安如今镇守着秦州,名义上从属于刘曜,其实可谓是独立王国,游子远夹着得胜之威,就势领兵西巡陇右,陈安亲自出上邽城到郊外迎接。在上郡,长期以来就有10多万家氐羌部众守险不服,他们的头领叫虚除权渠也是自号秦王。游子远率军进攻,虚除权渠出兵迎战,游子远五战五胜,接连战败的虚除权渠想投降,但他的儿子伊余却说:“过去刘曜自己率兵前来,也拿我们没有办法,这次只是偏师,怎能说降就降呢?”第二天,伊余率领精兵五万紧逼游子远的军门叫战,左右都劝游子远出兵接战。游子远却说:“我听说伊余是当世无双的猛将,他带来的精锐部队,也不是我们能比的。另外,他的父亲才被打败,他正要复仇。还有,西北少数民族都是骁勇善战,其锋不可挡。不如先等一等,等到他们气力衰竭的时候,再发起攻击。”于是命令全军坚壁不战。
  看到游子远不敢出战,伊余面露骄傲之色,逐渐懈怠下来。等到夜晚,游子远发现敌人不作戒备,就暗自命令全军饱餐战饭,等拂晓时分出击。正巧,第二天黎明,天降大雾,且挂起了大风,游子远兴奋地说:“天助我也!”立即命令全军大开营门,游子远身先士卒,亲自冲出大营。伊余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看来懦弱的游子远竟敢全军而出,与之决战,慌乱中被游子远所部生擒,全军被俘。
  听到伊余战败的消息,虚除权渠大惊失色,披散着头发,将自己的脸割破,率众投降。游子远建议刘曜任命虚除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将伊余兄弟及其二十多口部落民众都迁往长安,从根本上消除了隐患。本来此地只有虚除权渠最为强大,短时间被游子远所灭,附近的其他少数民族都纷纷投降。游子远一出,不仅扶刘赵帝国于危难之中,而且又威服了陈安,收降了虚除权渠,使得刘赵帝国转危为安。刘曜喜出望外,提拔游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使之成为刘赵帝国的丞相。
  国内粗安以后,刘曜不忘自己过去的恩人,一次,与群臣在东堂饮宴甚欢,回顾往事,刘曜留下了眼泪。原来,在刘曜年少的时候,曾经犯了死罪,曹恂与之一起逃到刘绥家里,刘绥将其藏到书箱里,又送到王忠那里,由王忠将其送到朝鲜。在朝鲜刘曜与曹恂孤苦伶仃,难以存活,被迫出来作吏卒,而崔岳是朝鲜县令,看到刘曜不是一般人,询问之下,刘曜只得自首,叩头哀求。崔岳说:“仁人志士飞鸟入怀,尚且保护,况且是你这样的君子呢?我没有家累,即使事发,不过是解下印绶,与君一起逃往而已!”自此,刘曜得以在朝鲜存活下去,后遇到大赦,才回到家。然而,让刘曜感伤的是,这四位恩人都相继去世了,刘曜感伤之余,要求有关部门去查找四位恩人的子孙,报恩。
  除了报恩,刘曜还在长安的的长乐宫东面设立了太学,在西面设立了小学,选拔普通百姓子弟年纪在13岁到25岁的,送进学校学习,这在中国封建社会中是十分难得的。刘曜在执政也十分清明,他本打算搞宫廷建设,并想给自己修陵墓。大臣们劝说他开国之初,搞这种不必要的建筑浪费太大,并且自古没有不灭的国家,没有不被发掘的陵墓,为何要在励精图治之初,去学那些个亡国之君们做的事情呢?刘曜虚心地接受了大臣们的意见,并把规划中的建筑用地拨给平民使用。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更能说明刘曜的善于纳谏。当时,终南山发生了山崩,一个叫刘放的人得到了一块一尺长的白玉,上面写着:“皇亡,皇亡,败赵昌。井水竭,构五梁,咢酉小衰困嚣丧。呜呼!呜呼!赤牛奋靷其尽乎”大臣们都来道贺,以为是石勒被灭的征兆,刘曜也很高兴,斋戒7天,在太庙举行接受典礼,并大赦境内。这时,中书监刘均站出来说了,他说,我听说山川象征着国家,如果山崩川竭,是最大的不幸。终南山无故而崩,这是极凶的!玉和石,就象君与臣。山崩石坏,象征着国倾人乱。‘皇亡,皇亡,败赵昌者’,是指我被赵败,赵昌应在石勒,不在我。‘井水竭,构五梁’,井是指东井,那是秦州的分野,五是指五车,梁是指大梁,五车、大梁,都是赵国的分野,说的是秦将灭亡,促成了赵国。咢是指在咢酉之年,当有败军杀将之事。困是指困敦,即子年国当丧亡。赤牛奋靷是说丑年将全部灭亡。换了一般人,都会对刘均如此不识时务大为光火,刘曜一听也不禁脸色大变,御史们要求刘曜严厉惩处刘均的妄言之罪,但是,刘曜却说,是灾是祥,实在难以揣测,刘均的话是劝诫我,我已经从他这样尽忠中得到了很多的恩惠,怎么能加罪于他呢?
  在刘曜的治理下,关中、陇右地区得以暂时的安定。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30 21: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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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底定河北
  
  
  无独有偶。
  在刘曜粗定关中地区的前后,石勒也逐渐安定了自己的统治区域,尤其是在太兴二年石勒称赵王以后,如今黄河以北的华北地区,只有厌次的邵续、段匹磾还是石勒的敌人。不过,被段末柸击败的段匹磾仍然忘不了复仇。当时,段末柸自从参与四国之战以后,看到慕容部大败宇文部,段末柸与宇文部、高句丽一起派遣使节与慕容部和解。慕容部虽然接受了他的和解,但是,仍然趁着段末柸上任之初不修战备,而派遣儿子慕容皝率兵偷袭段末柸,攻入了令支,收取其名马宝物而还。而段末柸必欲除段匹磾而后快,他仍然率兵南下,追击段匹磾的残余部众。太兴三年春,身在厌次的段匹磾对邵续说:“我本来是夷狄,只是因为遵从道义,而破家到此。如果您不忘我们过去的约定,请与我共同进击段末柸,这是您的恩惠啊!”邵续此时与曹嶷签订了互不侵犯协定,暂时无后顾之忧。邵续回答:“幸赖大人的威德,我才得以效命国家,(当初,是段匹磾派人邀请邵续,一同劝进司马睿)今天大人有难,我怎敢不一起分担!”于是,在段匹磾的请求下,邵续派兵与段匹磾合力进攻段末柸的来犯之敌,大破段末柸,并乘胜追击,将段末柸前来的部队“斩获略尽”。邵续的主力部队与段匹磾一起北上幽州,段匹磾另派弟弟段文鸯更是深入到蓟县。
  而就在此时,一直想鹰一样密切关注着邵续动向的石勒,趁着邵续主力北上、后方空虚之机,派遣石虎率领大军迅速包围了厌次,另派大将孔苌攻下邵续附近的的11处别营。石虎的骑兵直抵厌次城下,掳掠周围的群众,邵续率众出城解救,谁知,这只是石虎的诱敌之计,石虎早已埋下伏兵,等邵续出城以后,石虎的伏兵突然截断了邵续的归路,邵续苦战不胜,被石虎生擒。
  石虎抓获了邵续以后,将邵续押解着,令其劝降厌次守军。当邵续被押解着走到城下的时候,邵续对自己的侄儿邵竺等人大声说:“我立志要扫除国难,以报国家,今天不幸至此。你们要继续努力,要奉段匹磾为主,不能有二心!”
  闻听厌次被围的消息,段匹磾舍弃蓟县,火速南下回救。当部队离城八十里的社会,传来了邵续被俘的消息,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跟随段匹磾的原邵续的部众,都觉得大势已去,一时奔散。此时,石虎也听到了段匹磾从幽州回师的消息,率兵挡住了段匹磾回城的道路。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段文鸯亲率手下数百亲兵,经过殊死搏斗,才保护着段匹磾进入厌次城中。
  段匹磾进入城内以后,与邵续的儿子邵缉、邵续的兄子邵竺、邵存等固守厌次城。
  在抓获了邵续以后,石虎回师把邵续带回了襄国。石勒派徐光责问邵续,为何抗命不降?邵续回答:“晋末大乱,走投无路,聚集乡里,为全老幼。遇上大王您龙飞之初,曾经送上人质,但是,我的忠诚却不能得到您的认可。从此归降东晋,却仍蒙宠爱,因此,誓尽忠节,实无二心。这是大王辜负了我,并非我辜负了大王。即使被杀,那也是我的本分,还说什么呢!”石勒听后,说:“他说的话很直爽,让我十分惭愧,那些能忠于其君的人,是我需要的啊!”命张宝将邵续请到宾馆安置,不久任命为从事中郎。并下令,以后凡是攻克敌人,抓获士大夫的,都要送归襄国,领兵大将不得擅自加害。
  
  在石虎大举进攻厌次的时候,原来邵续的部下、现为司马睿尚书吏部郎的刘胤对司马睿说:“北方方镇全部陷落,只剩下邵续一个了。如果邵续再被消灭,那么,北方的义士将报国无门。臣以为应当发兵救援。”当时,司马睿正与王氏家族较劲,无暇顾及,很快,邵续被俘的消息就传到了建康。于是,司马睿只好下诏,任命邵续的儿子邵缉继承邵续的官职和爵位,又任命邵续的侄儿邵存为扬武将军、武邑太守。
  邵续被俘以后,石虎留下孔苌继续围攻厌次,到了这一年的六月,孔苌攻下了厌次周围十几座堡垒,段文鸯趁着孔苌得胜以后,不设守备,深夜率军从城中杀出,大破孔苌,孔苌狼狈而归,解了厌次之围。
  
  但是,石勒没有放弃就此拔掉厌次这颗钉子的机会,也没有给驻守在那里的段匹磾多少休养生息的机会,多次派遣部队企图一举攻下厌次,双方进行了十分艰苦的攻防战。到了第二年,即晋元帝太兴四年春,石虎再一次卷土重来,把厌次团团围住,掳掠厌次附近的百姓。段文鸯登城望见石虎耀武扬威地在城下来回驰马飞奔,不禁大怒,请求哥哥允许自己出城与之一较高下,段匹磾不同意。
  段文鸯说:“我一向以骁勇闻名天下,因此,百姓才把我作为主心骨。看见百姓被敌人掳掠而不去解救,非大丈夫也。让部众失望,那么,谁还会追随你我兄弟呢!”于是,段文鸯遂大开城门,率领几十名身经百战的壮士,奋不顾身地杀入石虎大军之中。
  段文鸯是何等勇猛之人?在三国两晋时期能称为猛将的只有关羽、张飞、文鸯和段文鸯等数人而已!
  这只几十人的小部队在石虎的数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只见红尘过处,血肉横飞,杀伤敌人无数。然而,敌人却越来越多,一直打到段文鸯所骑战马筋疲力尽,趴在了地下,站不起来。石虎远远看到,大声呼喊道:“大哥!你与我都是夷狄,很久就希望与大哥一起。老天成全,今天与大哥相见,为什么还要打?请您放下兵器。”在襄国之战中,段疾陆眷命令石虎与段文鸯结为异性兄弟,故有此称呼。
  段文鸯厉声喝骂道:“你所为暴虐,早应死掉。我哥哥(指段疾陆眷)不用我的计策,才让你猖狂到如今。我宁可去死,也不会被你生擒。”
  于是,段文鸯下马苦战,只杀得手持的长槊折断了,段文鸯又拔出腰间佩刀,依然力战不止。石虎的手下也都下马,解下马身上的挡布挥舞着,进前捉拿段文鸯。就这样,段文鸯一人从中午一直打到了傍晚,苦斗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才被石虎的将士抓获。
  看到弟弟被抓,城内的段匹磾预感到厌次不守,他计划单骑南逃到江南。但是,此时城内已经群龙无首,邵续的弟弟乐安内史邵洎内心已欲投降石赵政权,他不让段匹磾离去,又想将江南派来的使者王英拿下送给石虎。段匹磾义正词严地斥责邵洎:“你不能遵从哥哥的志愿,让我归身朝廷,已经很过分了;如今你还想拘禁朝廷的使节,我虽然是胡人,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天底下还有这等事!”并对王英说:“段匹磾世代深受国家厚恩,不忘忠孝。今日情况危急,我本想归罪朝廷,但是,却被逼迫,以至于一片忠心不能如愿。如果您能报告朝廷,就说我段匹磾不死之日,内心绝不忘本。”在段匹磾的帮助下,王英得以渡过黄河,回到江南。
  送走了王英,段匹磾换了一身朝服,手持节杖,身后跟着部属,抬着棺材,大开厌次城门投降。他从容走出了厌次城,对石虎说:“我受国家厚恩,发誓要灭了你。不幸我国内自乱,一至于此。既然不能去死,但也不能对你尽礼。”石虎也与段匹磾曾结为兄弟,见到段匹磾,石虎起身拜见。厌次就此被石虎占领,邵续的儿子邵竺、侄儿邵缉均被俘虏,只有邵存溃围南奔,但是,在中途却被匪徒所杀。段匹磾被送到襄国以后,被石勒任命为冠军将军,段文鸯被任命为左中郎将,段匹磾的亚将卫麟为右中郎将,均为金章紫绶。即使这样,段匹磾也不按礼节拜见石勒,却经常穿着晋朝的朝服,手持晋庭授予的节杖。而邵续被俘以后,虽然被石勒任命了官职,但是,亲自灌园种菜,以此为生,石勒曾多次派人暗中观察,叹息说:“此真高人矣。如不这样,又有什么可贵之处呢!”常常临朝叹赏邵续,用来激励百官。段匹磾等人在石勒手下过了一年左右,有人阴谋推举段匹磾为主,结果事情败露,段匹磾被杀,段文鸯也被毒死,邵续等人也随之遇害,被害的还有从廪丘逃奔段文鸯军中的前兖州刺史、刘琨的侄儿刘演。
  
  消灭了邵续、段匹磾和刘演,石勒遣散了原来依附于邵续的流民,设置地方官,督导流民从事农业生产,到晋元帝太兴四年,即321年,北方的幽州、冀州、并州彻底并入石赵政权。随着国内渐趋安定,石勒开始“制轩悬之乐,八佾之舞,为金根大辂,黄屋左纛,天子车旗”,完全按照中原王朝的模式,建立国家制度,史书称此时“礼乐备矣”。石勒还按照洛阳太极殿的样式,建筑皇宫主要建筑建德殿,把洛阳的铜马、翁仲搬到襄国,安置于襄国的永丰门。在选官上,石勒以张宾主持,先“清定五品”,后“续定九品”。任命张班为左执法郎,孟卓为右执法郎,品定士族,将三百家属于士族的朝臣掾属迁到襄国的崇仁里,设置公族大夫进行管理。又下令百官和州郡一年中要举荐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石勒以百姓刚开始从事农业生产,粮食储备还不足,为了节约粮食,还下令严禁酿酒,数年间,石勒统治区中,不再有酿酒的。
  石勒十分忌讳别人说自己是胡人,因此,在国中严禁老百姓说与“胡”有关的字词,当时,石勒的宫门刚建好,石勒制定了严格的门禁制度,一次,一个喝醉酒的胡人骑马驰入皇宫的止车门,石勒大怒,对负责警卫的宫门小执法冯翥曰:“国君制定法令,是希望威行天下,何况是皇宫呢?刚才飞马入门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制止?” 冯翥惊吓之间,竟然忘了避讳,仓促回答道:“刚才有个喝醉的胡人乘马驰入,我们大声制止,但是与胡人却没办法沟通,他听不懂。”石勒笑着说:“说的也是。胡人正自难与言。”与刘邦一样,石勒在登上王位以后,也把自己老家武乡的乡亲故老请到襄国,欢聚一堂,回忆过去的日子,石勒年轻的时候,和李阳是邻居,每年都因为争用沤麻的池塘,而经常打架。石勒问乡亲们说:“李阳怎么不见来呢?”大家都说,您如今贵为帝王,李阳曾经和你有仇,他怎么敢来啊?石勒笑着说:“李阳,是位壮士啊,怎能不来?为沤麻而打架,那是老百姓之间的仇恨,孤正要在天下大行王道,怎么会记恨一个平头百姓呢?”又专门派人招来李阳。李阳到了以后,石勒不时与之开玩笑,拉着李阳的胳膊,说 “孤过去饱受你的老拳,你也饱受孤的毒手。”并给李阳赏赐甲第一区,拜为参军都尉。于是,下令:“武乡,是我的丰沛,我死后,魂灵当归那里,免除武乡三世租赋。”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31 22: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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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徐龛之乱
  
  
  以晋元帝太兴二年,即319年,刘汉帝国发生的靳准之乱被平定以后为开始,一直到晋元帝永昌元年,即322年王敦发动第一次叛乱为止,在这短短的三年多的时间里,东晋以及东晋统治区以外都发生了一连串大的事件。我们说过、没有说过的大约有以下这些:319年,徐龛、陈川相继投降石勒;周访彻底扫平杜曾;石勒称王;三国讨伐慕容之战。320年,邵续被俘;司马保被杀;游子远安定刘赵,底定秦州、雍州;周访去世;羊鉴被废。321年,石勒底定河北,俘获段匹磾;祖逖去世。
  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不少是相互关联,互为影响。而徐龛于319年年初,因为不满东晋政府的不公正封赏,而投降石勒这一事件,却直接影响到东晋淮河区域防御体系的安全,其间有石赵政权与东晋政权之间的角逐,也有东晋内部错综复杂的矛盾,不得不说。
  319年,徐龛叛降石勒以后,自称为兖州刺史,随即领兵“寇掠济、岱”,并往东南进击,攻破了东晋徐州的东莞郡(山东省沂水县),打败了东莞太守侯史旄,占据了侯史旄的堡垒。王导“创议征讨”,并且举荐太子左卫率泰山人羊鉴为征讨都督。王导的理由是羊鉴是泰山的高门大族,与徐龛是同乡,“必能制之”。这当然是王导能够放到桌面上的理由,如果结合到羊鉴是王敦的舅舅,并且与王敦“素相亲党”这一层,再考虑到如今的司马睿对王导已渐疏远,双方矛盾日深这一情况,王导让羊鉴领兵在外,是否还有另外一层深意呢?我们不得而知。
  不过,羊鉴本人却坚持认为,自己不是将帅之才,不堪重任,而辅国将军、都督兖州诸军事的郗鉴也上书司马睿,认为羊鉴不是这方面的人才,请求另选他人。但是,王导却一意孤行,强行任命羊鉴为征讨都督,到了319年的8月,东晋政府任命羊鉴为征虏将军、征讨都督,督徐州刺史蔡豹、武威将军侯礼、临淮太守刘遐、鲜卑段文鸯等围攻徐龛。不过,从319年8月到320年5月,在这长达10个月的时间里,羊鉴所部一直顿兵下邳,不敢与徐龛接战,只有徐州刺史蔡豹率军在檀丘击败徐龛,蔡豹请求羊鉴长驱进攻,但是,羊鉴却坚决不同意。檀丘失利以后,徐龛派人前往襄国,向石勒进献击败蔡豹的计划,石勒推辞尚有外难,并问徐龛多所要求,只派遣王步都率领300骑兵作为徐龛的先锋,另派张敬率领骑兵为后继。王步都(《资治通鉴》作王伏都)到了徐龛那里以后,不把徐龛放在眼里,王步都本人还奸淫了徐龛的妻室,王步都所带士兵也是横行霸道,这让徐龛怒火中烧,这时,张敬的部队也开到了东莞附近,徐龛担心张敬此来是偷袭自己,为避免可能出现的内乱,徐龛诛杀了王步都以及其带来的300石赵士兵,请求投降东晋。在徐龛叛东晋之初,并没有投降石勒,在受到石虎的进攻以后,徐龛又请求投降东晋,当时,司马睿同意了,可是,不久,徐龛在石虎的进攻下,又又投降了石勒,让司马睿脸面很是过不去。这次,接到徐龛请求投降的上表,司马睿恨其为人反复无常,不予接受,相反,命令羊鉴、蔡豹积极进攻。
  听到徐龛斩杀了王步都,石勒不禁大怒,他传令张敬暂且领兵驻扎在险要地带,坚守待援,接着,命令石虎率领4万大军前往讨伐徐龛。
  此时徐龛受到南北夹击,形势十分危急。然而,屯驻于下邳的羊鉴、刘遐等人却仍然畏敌如虎,不敢北上,反复上书司马睿,因此,蔡豹孤军也一直不能北进。尚书令刁协也上书司马睿:“北进诸军已经丧失了迅速进军的时机,目前炎热,不如暂时深沟高垒,等到秋天来临再进军。”司马睿下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说:“不战先退,将士气大丧,并且目前邵存已经拿下了敌人的堡垒,决不能退一步。”并派遣治书御史郝嘏为监军,督促大军进发。然而,羊鉴仍然不听,刁协上书司马睿,罢免了羊鉴的官职,任命蔡豹为先锋,降蔡豹为折冲将军,以观后效。罢免羊鉴以后,有关部门要求诛杀羊鉴,晋元帝司马睿以羊鉴为外戚之家,特意免死,除名。王导也因为举荐不力,上书请求自贬,司马睿没有接受。
  面对行动迅速的石虎4万大军,徐龛自知负隅顽抗下去,只能是以卵击石,玉石俱焚。如今,自己请求投降东晋,却没有被司马睿接受,于是,徐龛只好派遣自己的长史刘霄,将自己的妻儿送到襄国作为人质,再次向石赵投降了。
  因此,等到蔡豹率军进攻徐龛的时候,局势已经发生了突变,如今面临两路夹攻的已不是徐龛,而变成了蔡豹率领的东晋部队了。当蔡豹所部一直往北推进到卞城(今山东省泗水县)的时候,突然发现,就在以北不远的巨平(今山东省泰安县),屯驻着石虎的大军。蔡豹不敢与石虎的主力部队交战,连夜率部南撤到了下邳。而蔡豹大军的辎重却留在檀丘,徐龛率部偷袭了檀丘,将军留宠、陆党力战而死,东晋大批军用物资全部落入徐龛之手。
  东晋这次平叛战争,从319年8月开始到320年8月结束,历时一年,不仅没有消灭徐龛,反而损兵折将,大败而回。蔡豹败退到下邳以后,将要弃军回到建康谢罪,这时,王导的从弟王舒是北中郎将、都督徐州青州诸军事,驻扎在广陵,可以说是蔡豹的顶头上司,他却对蔡豹说:“胡人将要南下,你还是先暂时执掌军务,保卫百姓。等到敌人退却以后,再去建康归罪不迟。”结果,这个蔡豹是个老实人,就听从了王舒的话,没有赶回建康,给司马睿表明一个态度。其实,在司马睿听说蔡豹败军杀将以后,就派遣使者去追究责任来了。王舒带着使者,趁夜以兵围住了蔡豹的大营,夜里不辨敌我,蔡豹还以为是敌人来了,立即整军攻击,两军相接,蔡豹听说有司马睿的诏书,才命令部队停止攻击。王舒拿下蔡豹,送往建康。司马睿下令诛杀了蔡豹,将尸体陈于建康街市中示众三天,蔡豹死时52岁。
  史书称,蔡豹作为徐州刺史,很得当地军民之心,当大家听说蔡豹被杀的消息,都十分痛惜。这次讨伐徐龛失败,其实,关键还是王导用将不当所至。我们不敢断言,王导在启用羊鉴作为都督,掌握帝国东北地区最高军事大权的时候,是否有遥制祖逖、呼应王敦的私心,但是,我们知道,也就是在这一年,深为王敦忌惮的周访,却在襄阳去世了,而司马睿与王氏家族的矛盾也日益尖锐,王敦密谋废黜司马睿的计划也在加紧酝酿之中,并且,王导此时也“心思外济”,(见《晋书,王敦传》载王导与王含书),以羊鉴领兵于外,作为王氏的依靠也不是没有可能。再看看羊鉴一直迟迟不进,更是可疑。而纵观整个过程,除了蔡豹先取得了檀丘胜利,后主张积极进兵以外,其他众将可以说是寸功未立。只是在情况发生重大变化以后,司马睿仍然坚持要蔡豹北上,才导致了兵败,可是,高门大族司马睿得罪不起,王导、羊鉴等人全部逍遥法外,次等士族的蔡豹却被做了替死鬼,做了司马睿刑名之学立国的牺牲品。
  蔡豹被杀以后,东莞的徐龛投靠了石勒半年多,到了晋元帝太兴四年,即321年春,他又一次投降东晋,这是此人n次反复了。徐龛的这次投降东晋,并没有对东晋带来多少欣喜,因为,正是由于他的叛降,导致了石赵政权能够集中力量消灭了厌次的段匹磾,东晋帝国在河北已经失去最后一支力量。对于徐龛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石勒并没有让其逍遥多久,到了晋元帝永昌元年,即322年7月,石勒派遣石虎攻下了徐龛的老巢泰山,活捉了徐龛,石勒对此人恨之入骨,将其放入布袋之中,在百尺高楼上用棍棒将其打死,命令王步都等遇难将士的妻子将其尸体寸割,吃掉,并将其手下投降的3000多人全部活埋。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31 22: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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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
  
  上节还有一件小小的趣事漏掉了:另外,黄瓜原名叫胡瓜,是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来的。有一天,石勒在召见地方官员,当他看到襄国郡守樊坦穿着打了补丁的破衣服来见时,很不满意,就问:“樊坦,你为何衣冠不整就来朝见?”樊坦慌乱之中答道:“这都怪胡人没规矩,把我的衣物抢了。”刚说完,樊坦就意识到自己犯了禁,忙叩头请罪。等御赐午膳时,石勒指着一盘胡瓜故意问樊坦:“卿知此物何名?”樊坦回答道:“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自此以后,胡瓜也就被称做了黄瓜。
  加在这里。与刘邦一样,石勒在登上王位以后,也把自己老家武乡的乡亲故老请到襄国,欢聚一堂,回忆过去的日子,石勒年轻的时候,和李阳是邻居,……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9-01 22:5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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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元帝纠结
  
  
  晋元帝司马睿即位以后,一直有三件事情,比较纠结。
  一是祭祀问题。祭祀作为封建社会极为重要的礼制,历来受到统治者的高度重视。根据《礼记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 西晋时期,确立了皇家的七庙制度,具体是:一庙异室,即在一座建筑中供奉着昭穆几世的皇帝神主,同时,确立了太祖独尊的地位,规定只有太祖的牌位才万世不毁。然而,如何确定太祖,在西晋时期,就有一些问题:因为,西晋政权是经过司马懿父子三人共同努力之下才篡权的。根据祖是创业有功,宗是守成有德的规定,到底确立谁是太祖,就有点问题。平心而论,论开创之功,那自然应该是司马懿为太祖,但是,作为司马昭的儿子,司马炎当然希望自己的爸爸能够成为太祖,以至于享受牌位在太庙里万世不毁的待遇。于是,司马炎在实行七庙制度之初,只是确定了七位庙主,他们分别是司马炎的六世祖征西将军司马均、五世祖豫章府君司马量、高祖颍川府君司马俊、曾祖京兆府君司马防、祖宣皇帝司马懿、伯父景皇帝司马师、父亲文皇帝司马昭。这六世七位先帝为三昭三穆,而“太祖虚位”,直至咸宁元年12月,司马炎才“追尊宣帝庙曰高祖,景帝曰世宗,文帝曰太祖”。然而,到了东晋时期,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司马睿是琅邪王司马觐之子,是司马懿的曾孙,但是,相对于司马昭却是旁支,那么,如果继续以司马昭为太祖,司马睿继承大统就显得有点尴尬,于是,太祖之位就需要在司马昭与司马懿之间重新选择。基于上述原因,司马睿在建太庙的时候,仍然是采取太祖虚位的权宜之计,为重新选择太祖埋下了伏笔。除此之外,在司马睿即位以后,如何加封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说怎么样摆平琅琊王的问题,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当时,有臣下进言说司马睿的父亲琅邪王司马觐宜尊称皇考。太常贺循表示了反对,说:“礼典之义,子不敢以己爵加其父号。”因为,按照法统,司马睿是上继武帝司马炎,也就是说从皇室的疏属承继了大统,那么,就不能再顾小宗了,司马睿只好听从贺循的意见,没有追封生父为皇,封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司马裒为琅邪王,奉恭王司马觐之祀。关于祭祀的最后一个难题就是:同辈兄弟的神主在宗庙中该不该占据不同的庙数? 在西晋武帝所立七庙中,只有三昭三穆,而司马师、司马昭兄弟,虽然都属于第三穆,但是,却被计为两庙。到了司马睿时代,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司马睿与晋怀帝、晋愍帝为从兄弟,如果继续不按辈分确定庙数,谁也不敢说将来不会上辈神主迁毁以后,在七庙中形成全为同一辈分或者两个辈分的神主占据,这就严重违背了天子之庙“三昭三穆”的礼制,甚至会使天子之庙降为诸侯、士大夫之庙的规格。因此,司马睿对此组织了讨论,讨论的结果是,听从了贺循的意见,即:七庙数以昭穆为准,而每昭每穆,则不一定只有一个皇帝神位。这样,就圆满地解决了问题。
  
  除了祭祀问题,让司马睿纠结的第二个问题,还是立储。司马睿为琅琊王的时候,纳妃虞孟母,没有生下儿子,而司马睿一个地位低下的宫人荀氏却为司马睿生下了明帝司马绍和司马裒,兄弟二人都由虞孟母抚养。除了这两个兄弟以外,司马睿的石婕妤为司马睿生下了司马冲,王才人生下了司马晞,郑夫人生下了司马焕和简文帝。后人从明帝司马绍的长相类似鲜卑以及荀氏来自北方等方面,揣测司马绍有鲜卑血统,这当然又是一个无解之迷。不过,根据史书的记载,明帝司马绍在年少的时候,的确深得司马睿的喜爱,有一个故事,称,司马绍几岁时,曾经坐在司马睿的膝前,正巧长安来了使者,司马睿随口问司马绍说:“你说说太阳与长安哪距离远?”司马绍回答:“长安近。没有听说过人们从太阳那儿来,从这一点可以断定。”第二天,司马睿与大家饮宴,估计是为了显示自己儿子的才能,司马睿当众又问了司马绍同样的问题,可是,这次,司马绍却回答:“太阳近。”听到与昨天截然相反的回答,司马睿不禁大惊失色,忙问:“你怎么和昨天说得不一样啊?”司马绍回答:“举目则见日,不见长安。”我抬起头就能看到太阳,却看不到长安,所以说太阳近……
  不过,虽然如此,显然在以后的日子里,司马绍却逐渐失去了司马睿的宠爱,在司马睿登基之初,要立太子的时候,就曾经在司马绍与他的同母弟弟司马裒之间抉择,当时的司马睿更加看好司马绍的弟弟司马裒,只是在王导的反复劝说之下,才勉强立了司马绍做太子。不过,即便是在司马绍被立为太子以后,其太子之位也并不稳固。据《世说新语,方正》记载:司马睿登基以后,宠爱郑夫人,爱屋及乌,因而十分宠爱自己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简文帝司马昱,打算废掉司马绍另立司马昱为太子。朝廷大臣都以为废长立少,不合礼仪,并且司马绍聪明睿智,应该立为太子。当时,坚持这种观点的以周顗和王敦为首,只有刁协顺着司马睿,同意皇帝的意见。司马睿想当机立断下诏施行,但是又担心周顗和王导挑头反对,司马睿想了一个办法,以商议军国大事为由,将王导、周顗、刁协等重臣招入宫中,可是,当王导、周顗刚进宫门的时候,却有宦官传话说让二人先到东厢暂且休息,司马睿的计划是,趁着二位滞留宫中之机,让刁协出宫传达诏书。周顗还不明白,正准备走下台阶回身,而王导却十分机灵,他一把推开传达命令的宦官,直接走到司马睿的御床前,对司马睿说:“不知道陛下您为什么要接见臣等?”司马睿内心有鬼,被问得默默无语,慢慢从怀中取出写好的诏书,撕掉狠狠地掷到一旁,自此,司马睿才死了另立储君的心思。经过了这件事,周顗叹息着称赞王导:“我经常说自己比茂弘能力强,今天这件事以后,才知道自己不如茂弘啊!”
  
  当然,最令司马睿纠结的,还是与王氏家族的权力斗争,《晋书,元帝本纪》称,司马睿开始的时候,颇以酒废事,在王导的严肃劝说下,司马睿竟然做出果断的举动,将酒洒地,从此戒酒了。其实,王导也不是不喝酒的,而且,他也根本就不办什么事,尤其是到后期,更是遗落世事,深为后人诟病,但是,却把司马睿管理得如此之严;另一件是还与王氏有关,史书记载,王廙为母亲盖的房子超出了标准,作为皇帝的司马睿没有做出严厉的处罚,而是“流着眼泪去制止。”当然,王廙的母亲是司马睿的姨,但是,从中也可以看出,司马睿这个皇帝在王氏的巨大阴影下,是十分憋屈的。不过,王氏家族再大,也不可能笼络住所有的朝臣。在东晋朝廷中,因为争权夺利、或者执政理念、甚至是性格脾气等诸种原因,还有不少王氏家族的对立面。首当其冲的当属我们早已说过的刁协和刘隗,很多年以后,王导还念念不忘的说道:“刁玄亮之察察,戴若思之岩岩,卞望之之峰距。”“察察”二字,我们十分熟悉,顾和曾经暗示过刁协和司马睿监督、制约州郡的做法,是“察察之政”,往后,我们还会深刻地体会到王导这种模棱两可的言语,因为,我们单纯看这句话,可以做完全相反的理解,我们可以把“察察”翻译为明辨是非,把王导的这话理解为对刁协的赞美,但是,我们又完全可以把它翻译为苛察,那王导这句话的深意就与前者截然相反了,也许王导本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在卖着关子吧?这句话中提到的另外两个人戴渊、卞壶,也是王氏家族的异己。戴渊性格豪侠,早年为陆机所赏,由此名气很大。司马睿到江东以后,戴渊做司马睿的镇东右司马,司马睿登基以后,曾想让戴渊做尚书仆射、护军将军等,但都被戴渊推辞了;卞壶呢,爸爸就是被司马乂杀掉的卞粹,史称卞壶在司马睿过江之初,就被任命为从事中郎,委以选举之事,深受司马睿的信任。《晋书,孝友传,颜含传》中,当人们问到江左名士的优劣时,颜含的回答是:“周伯仁之正,邓伯道之清,卞望之之节,余则吾不知也。”颜含虽与王氏同为琅琊老乡,却根本没有把王导放在眼里,其对上述与王导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三人的称赞中,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周伯仁是周顗,邓伯道是邓攸,卞望之就是我们刚刚提到过的卞壶,而我们注意到,颜含推崇的是他们三人的“正派”、“清明”、“气节”,将气势熏天的王氏家族遗落一边,当不是颜含无意为之,兴许这种不提,恰恰是隐含着他们不“正派”、不“清明”、不“气节”吧?颜含提到的邓攸出现在《晋书,良吏传》中,史称“与刁协、周顗素厚”,有“中兴良守”的美名。东晋元帝朝臣中非王导系的,有很多种:一是与王导具有相当地位的中原高门大族,如周顗,温峤,庾亮等人,他们虽然忠于司马睿,但是,基于与王氏家族近似的阶层、相似的趣味,往往能够与之虚与委蛇;二是次等的中原大族。如刁协、刘隗等,他们基于权力争斗或者尊崇皇权,而时常抑制大族,招致以王氏家族为首的大族的不满;三是江东大族,如顾荣、纪瞻、贺循等,他们在江东地区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只要不危及自身利益,他们不愿意参与到王氏与司马睿的争斗中,这些人往往称病不做官,大多“厚自奉养”,(《晋书,纪瞻传》语)不愿意与司马睿走的太近;四是,中级士族。如我们没有提到的蔡谟、卞壶、陈峮等人,他们往往与大族那种延续西晋无所事事的“名士风范”,格格不入,为大族们看不起,视为异类。《世说新语,简傲》记载,当时有一个西域龟兹国(今新疆库车)来的高僧,胡名叫尸黎密的,和王导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大模大样地仰面躺在王导身边,可是,一听卞壶要来,就赶紧正襟危坐,说:“那可是位礼法之士。”而这些礼法之士们,他们也同样瞧不起那种空谈误国的嘴皮功夫,而是主张继承正统的儒家思想。就拿蔡谟来说,《世说新语》记载了多处他与王导之间互不认账的镜头:《世说新语,惑溺》记载,王导有一位宠爱的小妾,姓雷,经常干预政事,收受贿赂,蔡谟知道以后,就嘲讽地称之为“雷尚书”;同书《方正》记载,一次王导在私家酒宴上安排女子歌舞作乐,蔡谟本来在座,一看就不高兴了,扭头就走,王导也不拦他;《晋书,王导传》还记载,王导的老婆曹氏十分妒忌,王导只好在别处盖了房子,私下把众妾都弄到那里,结果,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终于被曹氏知道了,怒气冲冲地赶来兴师问罪,王导担心众妾被羞辱,赶忙与一群小妾坐车逃跑,这时候只嫌牛车走的慢,情急之下,想起手中须臾不离的名士标志性物品——麈尾,以麈尾柄当鞭子拍打着牛前进。蔡谟听说以后,倒是也很幽默,他对王导说:“朝廷要加封你九锡之礼。”王导不明就里,只是谦虚不止。蔡谟却接着说:“不过,你的九锡之礼好像没有别的,只听说赐予一辆短辕牛车和一个长柄的麈尾。”蔡谟说到这,王导才回过神来,不禁大怒,回头就对别人说:“老子当年与王承王安期、阮瞻阮千里等名士,在洛阳游玩相处的时候,哪里听说过天下有蔡充的儿子!”连人家父亲的名讳都说出来了,可见王导恼怒之深。当然,非王氏系的依附王氏的也大有人在,如桓温的老爸桓彝,《世说新语,企羡》记载,当王导拜为司空的时候,桓彝梳着两角的发髻,穿着粗布裙子,在路边看,羡慕得不得了,禁不住跟着人家的车子走到官府门前,这当然是对权势的羡慕了。
  那么,实力弱小的司马睿,如何在纷纭的朝局中,尽可能多的争取支持,这一直以来就是让司马睿深感头痛的问题。开始的时候,他敏锐地觉察出应该利用江南人士去平衡朝野的天平,因此,在顾荣死后,司马睿对于江南的“儒学之宗”的贺循恩宠有加,多次任命贺循高官厚禄,但是均被拒绝,直到贺循临死时,司马睿还改授其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并命太子亲自到府上拜见,可是,贺循在病榻之上,嘴上说不出话,但是,仍然命人把硬披在身上的官服推开,不予接受。司马睿的这般深情表演,自然有表明自己对儒学正统的肯定态度,但是,更多的当是做给江南的士人看的,效果也显现了出来,史书记载,“儒者以为荣。”
  但是,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王氏家族的势力如此庞大,王敦的军力也是实实在在的,那么,司马睿还将采取什么样的措施,防患于未然呢?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9-05 18: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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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周氏兄弟
  
  
  不过,我们还是暂且把司马睿的思虑放在一旁,说一说东晋初年最具代表性的一个人——周顗。
  我们过去曾零零碎碎地介绍过周顗,因此,我们知道,周顗是西晋安东将军周浚的长子,周浚在平定吴国之战中隶属于王浑,平吴之后,曾以扬州刺史的身份长期驻守建业,在江东地区有着一定的影响,史称“甚有威德,吴人悦服”。我们也知道周顗的母亲李络秀,周浚作安东将军的时候,一次出猎赶上下雨,停留在李家,当时,李络秀的父亲和兄弟正巧都不在家,小小的络秀看到有大官来到,随从要吃要喝的,小小年纪的她与自己家的一个小婢女一起宰杀猪羊,不一会儿的功夫,几十人的饭菜就上桌了,不仅可口而且精美,厨下还静悄悄的。周浚很奇怪,偷偷往厨下一看,就窥见一个绝色的女子在做饭。等到李络秀的父亲回来以后,周浚就提出要李络秀做自己的小妾,李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族,但是也属于中产阶级,李父开始不答应,李络秀说:“我们家门第很低,何必怜惜一女?如果能与贵族结婚,也许将来对我们家有好处。”于是,屈节做了周浚的妾,生下了周顗、周嵩、周谟三兄弟。等兄弟三人长大,作了大官以后,母亲李络秀对哥三说:“我之所以屈节作你们家的小妾,就是为了我们家的门第,你们如果不与我们家做亲戚的话,我也不稀罕我的残年。”看到母亲以死相胁,周顗等只好从命,在周家的帮助下,李家也终于成了高门。
  有这样一位美丽、聪慧、坚定、能干的母亲,周氏三兄弟可想而知,因此,看到如今的三兄弟各个在司马睿的朝廷中位列高位,李络秀十分高兴,老太太在一年的冬至安排酒宴,给三个儿子赐酒,高兴地说:“没有想到你们如今都显贵了,我还有什么忧愁的呢?”一向性格怪诞的老二周嵩站起身来,对老妈说:“情况恐怕不象您老说的那样。我大哥志大而才疏,名重而没见识,好乘人之危,不是自全之道。我呢性格太直,也不会被世人所容忍,只有小三碌碌无为,能在母亲跟前尽到孝道吧!”周嵩这个人性格既直且狂,我们还记得,当司马睿登基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劝进的时候,只有他讲出了一番旧京还未收复,不宜登基的极其不合时宜的话来,司马睿再三退让,那都是法定的程序,你周嵩非要认真地讲真不应该登基即帝位,你叫司马睿怎么下台?怎么继续演下一幕的在群臣一再恳求下,“勉强登基”的戏?周嵩就是这么一个人。
  与周嵩相比,哥哥周顗就老练了许多。周顗是著名的美男子,史称,“神采秀澈。”戴渊也是江南的名士,随陆机入洛阳,听说周顗的大名,去见周顗,见到周顗以后,一句话都不敢说。王敦是何等桀骜不驯之人,但是,即使是冬天见到周顗,也是满脸通红,流汗不已。庾亮曾经对周顗说:“大家都把你比作那个姓乐的。”周顗问:“哪个乐?乐毅吗?”庾亮说:“不是,是乐广。”周顗说:“那是你把象无盐这样的丑女,打扮打扮,去和西施去比较。”这句话翻译起来,有两种译法:一是周顗以无盐自况,说明自己很谦虚,比不上乐广;第二种译法是,周顗将乐广比作无盐,把自己比作西施,说乐广比不上自己。这则故事出自《世说新语,轻抵》,《轻抵》里的故事都是名士们嘲弄别人的,因此,从故事的出处来看,第二种译法似乎较为妥当。虽然乐广在西晋时期名气很大,但是,乐广出身低微,这也许是周顗不屑为伍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周顗最大的特点就是性格宽厚,对人十分友爱。有一次,周顗与弟弟周嵩在一起喝酒,周嵩趁着酒劲,瞪着眼睛对周顗说:“你的才能不如你弟弟我,为什么能横得这么大的名气!”说完,顺手拿起桌子上蜡烛就朝周顗身上打来,周顗神色不变,躲开打来的蜡烛以后,缓缓说道:“弟弟你用火攻,就已经是下策了。”《世说新语,方正》记载,周顗的小弟弟周谟去晋陵做太守,周顗与周嵩去送别,周谟临别流泪不止,周嵩大怒说:“这人就是个妇女,离别的时候,就知道哭。”说罢,扭头就走,而周顗独自留下来,与弟弟饮酒话别,临别流泪,抚着弟弟的背,说:“小弟要多多保重!”顾孟著曾经劝周顗喝酒,周顗不喝,顾就拿着酒杯劝柱子喝,房柱当然不会说话,顾就说:“你怎么真的就认为自己就是栋梁了?”周顗听到后,不以为忤,反而十分高兴,从此二人成为了好朋友。
  周顗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喝酒,并且,酒量很大。在中朝之时,周顗一次能喝一石酒,过江以后,周顗更是每天都喝醉,自称江南没有敌手。偶然,北方来了一个过去的老酒友,周顗很高兴,立即从屋里拿出了二石酒,两人都喝得大醉,可是,等周顗酒醒以后,却发现客人已经酒醉而死。《世说新语,赏慕》称,世目周侯“嶷若断山。”意思是,高峻伟岸得象山峰一样。不过,到了周顗过了江以后,因为整日喝酒,并且酒后言行失态,造成了不良影响,庾亮就曾说,周侯末年,所谓凤德之衰也。典型的例子就是,《世说新语,任诞》注引邓粲《晋纪》称,一次纪瞻请王导、周顗等重臣喝酒,纪瞻有一位爱妾会唱流行歌曲,周顗醉后,竟然在众人之中想强奸人家,“露其丑秽。”这就太离谱了。不过,两晋时期道德低下现象由来已久,《晋书,五行志》称:“惠帝元康年中,贵游子弟相与为散发裸身之饮,对弄婢妾。”可为明证。谢鲲曾给周顗开玩笑说:“您就像神坛边的大树,远远看去,巍峨上拂青天;可是,走近一看,它的根部却是群狐聚集之地,藏污纳垢之所。”周顗回答:“上拂青天,我不以为高;群狐在下,我不认为污浊。藏污纳垢正是纳着你这样的人,何必自称呢?”
  不过,周顗之所以能够从容于王导与司马睿之间,酒不能不说起了很大的作用。司马睿开始的时候,就启用周顗为荆州刺史,转而引起了王敦的忌惮,险些招来了杀身之祸,回到建康以后,周顗采取了主动与王导靠拢的策略,曾经对王导说,我怎么能舍弃眼前的明公,而远效阮籍和嵇康呢?当时,王导虽然是录尚书事,但是司马睿重用刁协,以刁协为尚书令,周顗为尚书仆射,周顗就像是王导与刁协之间的润滑剂,对两人都不存在威胁,慢慢赢得了王导的尊重。一次,王导枕着周顗的膝盖,指着周顗的肚子说:“此中何所有?”周顗回答:“此中空无一物,然而,足以容纳象您这样的几百人。”王导也不认为是冒犯了自己。
  不过,如今的司马睿在渐渐打破原有的平衡,渐渐疏远王导,作为御史中丞的周嵩对司马睿上书,称王导、王廙虽然不如前贤傅说、管仲等人,但是,也是诸葛亮一般忠心耿耿的忠臣。您能够割据江东,虽然有您遭际天人之会,但是也是群臣共同努力的结果,怎么能是陛下您自己的力量呢?您不该受刁协等人的蛊惑,放逐旧臣。对于这一重大问题的上书,周顗不可能不知道,从周嵩奏表的最后表明,我们周氏兄弟受陛下恩遇,我之所以尽尽忠言,也是为了报答陛下。从这一点看出,周嵩的上书也代表了周顗的立场,表明了群臣对刁协等人的不满,司马睿接到周嵩的上书以后,史称“帝感悟,故导等获全。”不过,司马睿看到这个奏表,心情一定不舒服,因为,随后的另外一名江南士族孔愉,对司马睿说王导有佐命之功,国事不论大小最好都与王导咨询以后,再施行。孔愉家族是会稽山阴大族,不过孔家不属于第一等的高门,因此,司马睿将他降职,出为司徒左长史。
  
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9-06 18: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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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剑拔弩张
  
  
  以周嵩那种张扬的性格上书,可以说,让人并不意外。然而,政治斗争中,决定取舍的关键因素还不在于此,而在于利益。周嵩与王敦的亲哥哥王含,是儿女亲家,周嵩的女儿嫁给了王含的大儿子王瑜,而王敦无子,将哥哥王含的二儿子 王应过继给自己做儿子,因此,周家与王家也是姻亲关系。除此之外,也就是在周嵩嫁女的过程中(史书没有明言是否是此次嫁女),周嵩的门客切断道路,公然刀砍过路的老百姓,并在建康左尉前来维持治安之时,又将警官砍伤,时任御史中丞的刘隗严厉地弹劾了周顗,以哥哥身为大臣教导不力而免去了周顗的官职,可以说,周嵩与刘隗势不两立。而王含也曾经因为擅自超员增补下属,任用下属不当,被刘隗弹劾,史称,“王氏深嫉之”,所以,在对司马睿亲近的刘隗和刁协上,周家与王家是存在共同利益的。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在这场与王氏的争斗中,是司马睿首先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司马睿的行为,王导等人十分不满(《晋书,王敦传》称,“导等甚不平之”),不过,因为王导身处建康,也只能忍耐。而王敦手握六州之兵,情况就有所不同了。不过,出兵向阙毕竟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不到迫不得已,王敦也是不能走那一步的,因此,他上书司马睿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王敦的奏表中称,过去你曾经说过:“我与卿以及茂弘应该成为管仲和鲍叔牙那样的挚友。”我出外任职已经将近10年了,你给我的诸多教诲也忘掉了不少,但是,你说的这句话,却铭刻在心,我私下还寻思着,过去你给于的恩情不至于突然间就消失了。王敦接着说,前一段,您委任王导,不仅任命他为扬州刺史,而且还录尚书事,并且还假节都督六军,世俗之人一定会有毁谤。但是,当今所谓的王佐之才,能够超过王导的,我真是还没有见过。并且王导辅佐您多年,尽心尽力,过去那些有作为的霸王之主,何曾不与重臣有始有终!以王导之才,怎能没有过失?只要对他要求不过分,用其所长,补其所短,一定能将功补过。并且王导性格缜密,尤其具有忍耐力,有文章才能,动静咨询,将会公私得所。最后,王敦说,现在“天下荒弊,人心易动”,暗示可能会发动动乱。王敦的奏表送来以后,王导为了避免与司马睿的关系闹僵,又把奏表重新退回给了王敦,但是,王敦接到后,又一次派人送来,交到了司马睿的手中。
  虽说王氏与司马睿之间的矛盾已经弄得朝野皆知,但是,要兵向建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王敦驻守着武昌,扼守住南下的咽喉,但是,在自己北面的襄阳却还住着 “远近悦服,智勇过人,”号称为“中兴名将”的周访,周访也听说了王敦有不臣之心,经常切齿痛恨,摩拳擦掌。除了周访以外,岭南还有能征惯战的陶侃,豫州还有忠义自诩的祖逖。一旦自己称兵东下,在司马睿的号召下,这些人保不准要抄自己的后路,因此,王敦开始的时候,也的确十分顾忌,《世说新语》记载,每酒后,王敦总爱吟诵曹操的乐府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边吟边用如意狠狠地敲打唾壶,把唾壶沿都打得坑坑洼洼的。王敦比王导和司马睿整整大了10岁,面对如此复杂的朝局,王敦的内心应该是矛盾的。不过,到了太兴三年,也就是320年的8月,61岁的周访因病去世了。周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周抚,被司马睿留在建康做官,周访死后,袭爵,改任武昌太守,周抚到武昌以后,王敦把他引入自己的幕府,做自己的从事中郎,自此周抚与邓岳一起成为了王敦的爪牙;周访的次子周光,11岁的时候去拜见王敦,王敦问,你们郡有谁堪当领兵大将?周光说,没有见能超过我的人,于是,王敦任命其为宁远将军,浔阳太守。周访一死,王敦来自后方的威胁在瞬间被化解掉了。在周访死后,作为上级的王敦,就临时任命自己的从事中郎郭舒北上襄阳,暂时监管襄阳的部队,不过,很快的,司马睿就改任湘州刺史甘卓为梁州刺史,安南将军、假节、都沔北诸军,镇守襄阳,同时,征召郭舒为右丞,但是,王敦留下郭舒不遣。甘卓本非纯臣,再加上已经年老,不复为王敦忌惮。
  甘卓升任了梁州刺史,就空下了一个湘州刺史的缺,在王敦看来,我顺利地让甘卓接任了梁州刺史,应该让我的人去做这个湘州刺史吧?因此,他上书司马睿,请求任命自己的亲信沈充担任湘州刺史,(《晋书,王敦传》称王敦想让自己的从事中郎陈颁去做,此处据《晋书,谯王承传》)司马睿找到谯王司马承,把王敦的奏疏交给司马承看,说:“这些年来,给王敦的职位已经够多了,可是,他还贪心不足,这可怎么办呢?”司马承说:“陛下您不早做准备,大难就将要到了。”司马睿说:“湘州位居上游,是交州、广州和荆州三地的结合部,历来为用武之国,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叔父您去做湘州刺史,怎么样?”司马睿的意思当然是为了牵制王敦。司马承表示从命,不过他说:“湘州经过杜弢之乱,已经非常荒残,你留给我三年时间,我就可以率众为国效力,如果三年以内发生什么变故,恐怕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于是,司马睿任命司马承为监湘州诸军事、南中郎将、湘州刺史,这无疑是在王敦的统治区里掺上一粒沙子、订下一枚楔子,令王敦十分不快。当司马承上任路过武昌的时候,他脱下戎装去拜见王敦。王敦在酒宴上对司马承说:“大王一向是位文士,恐怕不是将帅之才啊!”司马承回答:“大人还是不了解我啊,难道说铅刀就不能一用么?”宴会后,王敦对自己的亲信钱凤说:“此人不知道害怕,故意说出大话,这正是怯弱的表现,能有什么作为?”于是,听任司马承到湘州去上任,司马承上任以后,厉行节约,十分称职。王敦担心会对自己不利,假称将要北伐,征召湘州境内所有的船只,司马承明白王敦的用意,只送去了一半。安排谯王司马承做湘州刺史,是司马睿瓦解王敦的第一步,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有人就嗅出了风雨欲来的前兆,当时的湘州主薄邓骞叹息着说:“湘州的灾祸,大概就来源于此吧。”
  在安排了湘州刺史司马承以后,第二年即太兴四年,公元321年5月,也就是石勒刚刚攻下厌次、俘获段匹磾、平定河北后的1个月,司马睿下诏,将中原平民流落到扬州各郡为奴的,全部免除奴客身份,征召为兵,并取将吏的客负责运输粮草。司马睿之所以这样做,实属无奈之举。这些北来流民依附于高门大族,正如《晋书,食货志》记载应詹的奏疏上所称:“下及工商流寓僮仆不亲农桑而游食者,以十万计。”这不仅使得中央的兵源严重短缺,而且,也造成了政府税收的大幅锐减。正如《文献通考》卷151《兵制》称:“元帝南渡,调兵不出三吴,大发毋过三万,每议出兵,多取奴兵。”相反,此时的王敦身为侍中、大将军、都督荆州、江州、扬州、湘州、交州、广州六州诸军事,力量却十分强大,形成了“枝强干弱”的局面。司马睿有了自己的心腹,也实行了所谓的刻碎之政,但是,要预防王敦叛乱,这还远远不够,于是,他就采纳了刘隗、刁协的意见,征发高门大族的奴客为兵。与之相配合,司马睿颁发了占客之令,大幅度削减一品、二品官员的奴仆田客数量,相应地增加三品以下官员奴仆田客的数量,规定:一、二品官可占佃客四十户,每低一品减少五户,而佃客按一定比例向主人交纳实物地租,不负担国家课役,佃客不自立户籍,他们的名数按规定要注入主人的户籍中。这一举措,当然直接侵害了高门大族的利益,不过,也没有拉拢住低级官吏,这是因为,东晋的户籍制度本不十分严格,官吏在规定的限额以外偷偷占有佃客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因此,这次大规模的清查活动,史称“众庶怨望之。”紧接着,司马睿于同年7月,拜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兖州、豫州、司州、冀州、雍州、并州六州诸军事,假节,司州刺史,加散骑常侍,以散骑常侍王遐为军司,招募军官1千人,调发扬州百姓家奴1万人组成部队,镇守合肥;以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徐州、青州、幽州、平州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守淮阴。将两人调为外任,当然是以讨贼为名,不过,谁都知道,那是为了防备王敦。司马睿对二人给予厚望,部队临出发的时候,司马睿亲自到军营里为二人践行,犒劳将士,饮酒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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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迅发 回复日期:2010-08-09 22: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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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 司马懿 司马亮 司马矩 司马佑
   司马羕
   司马宗
   司马伷 司马觐 司马睿
   司马澹 司马禧 司马翘
老三 司马孚 司马望 司马洪 司马混 司马滔
老四 司马馗 司马权 司马植 司马释 司马雄
   司马纮
   司马钦
老六 司马进 司马逊 司马承
  
作者:cengzaity 回复日期:2010-08-10 17: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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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闷热,各位朋友顶贴辛苦,转个笑话让大家清凉一下:
  
  1、“去年我花2元钱吃4个苹果,现在花4元钱吃2个苹果,生活质量下降了1倍,GDP却增长了1倍。”,这就是CPI、GDP与普通百姓之间的真实关系。
  
  2、雷锋少了,雷人多了;钉子精神少了,钉子户多了;为人民服务的少了,为人民币服务的多了;挽着奶奶过马路的少了,挽着二奶过马路的多了;日记里写帮过几次忙的少了,日记里写上过几次床的多了!
  
  3、说到女孩和萝莉的区别,ACG界知名的萝莉控翻译Archer分析道:“把一个小女孩推倒,她如果说:‘好痛哦~~’那就是小女孩,如果她惊恐的说:‘你想干什么!?’那才是萝莉。“这是何等精辟的见解呀!
  
  4、20岁以后,故乡与外地都一样
  30岁以后,白天与晚上都一样
  40岁以后,有没有学历都一样
  50岁以后,漂亮与丑陋都一样
  60岁之后,官大官小都一样
  70岁之后,房多房少都一样
  80岁以后,钱多钱少都一样
  90岁以后,男人与女人都一样
  100岁以后,起不起床都一样
  
  5、1、蜘蛛:能坐享其成,靠的就是那张关系网。 2、虾:大红之日,便是大悲之时。 3、天平:谁多给一点,就偏向谁。 4、瀑布:因居高临下,才口若悬河。 5、锯子:伶牙俐齿,专做离间行为。 6、核桃:没有华丽的外表,却有充实的大脑。 7、花瓶:外表再漂亮,也掩不住内心的空虚。
  
  6、小时候听大禹治水的故事,觉得大禹好棒,
  专心治水一十三年,三过家门而不入。
  期间他老婆涂山氏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启,大禹都不看一眼。
  真是公而忘私的好领导....
  
  现在回想起来越加佩服
  原来大禹心里亮堂得很啊....
  
  7、中国男足进入世界杯路线图一、运作国际足联给南极一名额;二、再运作,中国男足分到南极赛区;三、中国男足和企鹅争夺出线权;四、客场拼尽全力逼平企鹅;五、主场安排三亚,热死参赛企鹅后出线。结果全体企鹅赤膊上阵,5:0大胜中国队,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支冲出南极圈的足球队.
  
  8、词语的变迁:小¥姐,从尊贵到低俗。美女,从惊艳到性别。老板,从稀有到大众。鸡,从禽到人。同志,从亲切到敏感。公务员,从服务到特权。官员,从公仆到主人。房事,从个人隐私到大众愤怒。
  
  9、“上班奴”八大特征: 1.把命运交给别人掌控; 2.希望事业有成却总是怀才不遇; 3.上司答应的事说变就变; 4.工作再好比不上别人关系好; 5.做人越好,越受欺负; 6.好处别人得,出事你负责; 7.付出和收入,永远不成正比; 8.上司在斗争,牺牲的却是你。
  
  10、从明天起,做一个像唐骏一样真诚的人,在天上人间,拥有一所房子,娶一个像凤姐一样自信的女子,面朝大海看台风,背倚青山学霸王,春暖红楼梦花开地沟油,那就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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