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沙卡蹦沙卡嗨是啥歌:当语言沦为一种工具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02:07:34

前天,我翻了几页浙江大学文史研究馆编辑的《比较文学原理的实践阐释》。在第四章“比较诗学”中,萨特对文学作品中的语言提出了介入现实的要求。萨特在《什么是文学》一文中,全面阐述了他的“介入文学观”,在他看来,以小说、戏剧和政治评论散文等为代表的“散文文学”写作的语言与诗歌有着显著的区别:散文作家“是把语言作为物质客体来看待的”,语言不过是’作为表达意义的符号工具”来使用的。萨特不仅对“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进行了有力地批判,还反对柏拉图的“模仿说”,要求作家介入现实,有所作为,这显然与中国古代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提倡的“文章合时而著”相吻合,也与我国的文学研究者普遍重视“文艺的实践本性”十分接近。

 1942年5月,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提出了“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文艺方向。一直以来,中国的文艺评论家把毛泽东的思想奉为经典。不可否认“文艺服务于政治”是历史的选择,是符合历史发展的形式的,并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管是中国的文艺实践本性,还是萨特的介入文学观,都将文学语言视为一种认识自然,改造社会的工具,将人类本身放在主体的位置。姑且不说,革命机械论给中国现代文学与传统以及世界文学造成了怎样的裂痕,文学语言那种长期削足适履的尴尬处境,不由得使我们联想到中国历史上无数受封建理性迫害的知识分子的命运。悲哀——仍在继续!一度活跃在诸如《诗经》、屈原《楚辞》、老子《道德经》的历史长河中的诗性语言,到了21世纪,已经阉割得奄奄一息了。

作为草根一族,我们显然没有政治家的谋略,也没有主流评论家力挽狂澜的手笔,自然不能去承担捍卫民族语言纯洁性的责任。面对物价飞涨、如履薄冰的生存状态,连独善其身都成问题的我们,哪来兼济天下的胸襟?我们的语言根本不是对现实的介入,而是被边缘化,甚至是驱逐的哀鸣;我们的语言是从脆弱而病变的肺部发出的,虽有别于市井泼妇式的口水,也难具备铿锵有力的金属属性,但绝不是伸长脖子扯破喉咙期待贴上时代标签的工具符号!

满天落下的是商家雪片一样的广告传单,耳边一浪高过一浪的是股市大海一样的涨跌走势。我们瑟缩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无望地守在歌舞升平的电视机前,瞅准上厕所的五分钟坐在马桶上猛吸几口劣质的烟丝,狠狠报复了一下牢骚不断的无辜的肺部,然后,木纳地坐在被电脑占据一半的写字台前,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寻找唯一可以使自己平静下来的句子。卑微的语言此时成了我们一剂良药,如同上了烟瘾的离不开烟丝,贪杯的就着几粒花生吞下几口烈酒,死水微澜的意识中顿时有了些许异响,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扑到了父母的怀里……从人类记忆的童年诞生的语言,一直是漂泊者的灵魂家园。以前总是不明白,受了委屈的儿子经常不肯在自己的面前哭出声来,反而要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包紧自己的毯子,只有自己承受了生活的重压有了大哭一场或狂叫一声的冲动,才明白我们每个人的内心只有呈现了真实的自我,才会获得满足与安定。倘如我们身边的一切一一被估价并在市场上几经转手,那么从我们内心流淌而出的语言是唯一具备个体属性的,是作为一个真实的个体存在的。

人类最美的语言是诗歌,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诗人,可以用自己的话语呈现生命的本质。当人们开始从树枝上摘下几片树叶,从野兽的躯体上剥下毛皮,人类的意识中便产生了贪婪与虚荣,哪一种纯粹的语言就被遮蔽起来。在文明社会,我们既要学会生存的技巧,又在不自觉地毁灭自己的声音。对于社会生活约束介入太深,我们越容易丧失自我。从我们日常漫不经心的话题中,要么成为挪谕、讥讽的口水,要么沦为满天飞舞的飞矛、流弹,已经没有多少真诚可言。我们每天都在看电视、读报与浏览网页,经常抱怨新闻媒体的虚假广告和政治欺诈,那么不妨扪心自问,我们自身又做了些什么呢?我们可曾尊重过自己的语言?人哪——连自己的话都不能信,还去指望社会的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