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鸡字的成语:[]记叙文写作·安排结构的方法之十八:一词经纬法(转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03:12:19
 

记叙文写作·安排结构的方法之十八:一词经纬法(转帖)

 

 

    “一词经纬法”,是叙事常用的一种技法,其特点是用一个词来立全文行走之骨,定全篇立言之本。这一“经纬全篇”的词,是由塑形立意来推敲选定的,是经过作者高度艺术概括而提炼升华出来的。这个“词”,是全文的纲领,是立意的灵魂。大家都读过关汉卿的《窦娥冤》。为了还高利贷,窦娥七岁时便被抵押给蔡婆婆做童养媳,而十七岁时又丧夫。流氓张驴儿父子觊觎蔡家寡妇,欲霸占她们婆媳俩为妻,但窦娥坚决不从。张驴儿嫁祸于窦娥,窦娥被官府判为死罪。窦娥着实冤枉。临刑前,窦娥发出三桩誓愿以示冤屈:被斩后要热血飞溅丈二白练;三伏天要降大雪掩埋自己的身体;从此后让楚州亢旱三年。结果,这三桩誓愿一一应验。窦娥冤感天动地。三年后,窦娥的父亲窦天章做了大官,复审此案,恶人伏法。窦娥终得雪冤。全剧紧紧围绕一个“冤”字着笔,用一个善良者被毁灭的冤剧,深刻揭露和鞭笞了元朝社会的黑暗。

    用“一词经纬法”叙事,犹如平原奔马,驰而有缰;宛若大雁排空,群而成阵,使行文整饬而有序,紧凑而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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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    鸡

    曹文轩

 

    每年春天,总有一些母鸡要克制不住地生长出孵小鸡的欲望。那些日子,它们几乎不吃不喝地到处寻觅着鸡蛋。一见到鸡蛋,它们就会欢快地咯咯咯地叫唤几声,然后蓬松开羽毛,慢慢蹲下去,将蛋拢住焐在胸脯下面。但许多人家,并无孵小鸡的打算,便在心里不能同意这些母鸡们的想法。再说,正值出春日,应是母鸡们好好下蛋的季节。这些母鸡一旦要孵小鸡时,便进入痴迷状态。而废寝忘食的结果是再也不能下蛋。这就使得主人很恼火,于是就会采取种种手段将这些痴鸡们从孵小鸡的欲望中拖拽回来。这样的行为,叫“醒鸡”。

    我总记着许多年前,我家的一只黑母鸡。

    那年春天,这只黑母鸡也想孵小鸡。第一个看出它有这个念头的是母亲。她几次喂食,见它心不在焉只是很随意地啄几粒食就独自走到一边去时,说:“它莫非要孵小鸡?”我们小孩一听很高兴:“那就让它孵吧。”

    母亲说:“不能。大姨妈家,已有一只鸡代我们孵了。这只黑鸡,它应该下蛋。它是最能下蛋的一只鸡。”

    我从母亲的眼中可以看出,她已很仔细地在心中盘算过这只黑鸡会在春季里产多少蛋,这些蛋可以换回多少油盐酱醋来。她看了看那只黑母鸡,似乎有点为难。但最后还是说:“万万不能让它孵小鸡。”

    这天,母亲终于认定了黑母鸡确实有了孵小鸡的念头,并进入状态了。得出这一结论,是因为她忽然发现黑母鸡不见了,便去找它,最后在鸡窝里发现了它,那时,它正全神贯注地趴在几只未来得及取出的鸡蛋上。母亲将它抓出来时,那几只鸡蛋已被焐得很暖和了。

    母亲给了我一根竹竿:“撵它,要大声地喊,将它吓醒过来。”

    “还是让它孵吧。”

    母亲坚持说:“不能。鸡不下蛋,你连买瓶墨水的钱也没有。”

    我知道不能改变母亲的主意,取过竹竿,跑过去将黑鸡撵起来。它在前面跑,我就挥着竹竿在后面追,并大声喊叫:“噢——!噢——!”从屋前追到屋后,从树林追到菜园,从路上追到地里,我竟在这种追赶中忘记了对那只黑母鸡的怜悯与同情,倒在心里觉到了一种快意。我双目紧紧盯住它把追赶的速度不断加快,把喊叫的声音不断加大,引得正要去上学的学生和正要下地干活的人都站住了看。几个妹妹起初是站在那儿跟着叫,后来也参加进来,与我一起轰赶着。

    黑母鸡的速度越来越慢了,翅膀也耷拉了下来,还不时地跌倒。见竹竿挥舞过来,它只好又挣扎着爬起,继续跑。

    我终于精疲力竭地瘫坐在了草垛底下,一边喘气,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大汗。

    黑母鸡钻进了草丛里,一声不吭地直将自己藏到傍晚,才钻出草丛。但经这一惊吓,黑母鸡似乎并未醒来。它晾着双翅,咯咯咯地叫着,依旧寻觅着鸡蛋。它一下子就瘦损下来,似乎只剩下了一只空壳。本来鲜红欲滴的鸡冠,此时失了血色,而一身漆黑的羽毛也变得枯焦,失去了光泽。不知是因为它总晾着翅膀使其他鸡们误以为它有进攻的意思,还是因为鸡们如人类一样喜欢捉并痴子,总而言之,它们不是群起而追之,便是群起而啄之。它毫无反抗的念头,且也无反抗的能力,在追赶与攻击中,只能仓皇逃窜,只能蜷缩在角落里,被啄得一地羽毛。它的脸上已有几处流血。

    每逢看到如此情景,我一边为它的执迷不悟而生气,一边用竹竿去狠狠打击那些心狠手辣的鸡们,使它能够摇晃着身体躲藏起来。

    过不几天,大姨妈家送孵出的小鸡来了。

    黑母鸡听到小鸡叫,大步跑过来,翅大身轻,简直像飞。见了小鸡,它竟不顾有人在旁,就咯咯咯地跑过来。它要做鸡妈妈。但那些小鸡一见了它,就像小孩见到疯子,吓得四处逃散。我好像听见黑母鸡说:“你们怎么跑了?”只见它四处去追那些小鸡,追着了,就用大翅将它们罩到怀里。那些被罩住的小鸡,就在黑暗里惊叫,然后用力地钻了出来,往人腿下跑。它东追西赶,弄得小鸡们东一只西一只,四下里一片唧唧唧的鸡叫声。

    母亲说:“还不赶快将它赶开去!”

    我拿了竹竿,就去轰它。起初它不管不顾,后来终于受不了竹竿抽打在身上的疼痛,只好先丢下小鸡们,逃到竹林里去了。

    我们将受了惊的小鸡们一只一只找回来。

    而竹林里的黑母鸡,一直在叫唤着。停住不叫时,就在地上啄食。其实并未真正啄食,只是做出啄食的样子。在它眼里,它的周围似乎有一群小鸡,它要教它们啄食。它竟然在啄了一阵之后,幸福地扇了几下翅膀。

    当它终于发现,它只是孤单一只时,便如同一个母亲忽然发现丢失了自己的孩子,从竹林里惊慌地跑出,到处叫着。

    被母亲捉回笼子里的小鸡们,听见黑母鸡的叫声,挤做一团,瑟瑟发抖。

    母亲说:“非得把这痴鸡弄醒,要不,这群小鸡是不得安生的。”

    母亲将邻居家的毛头请来对付黑母鸡。毛头做了一面小旗,然后将黑母鸡抓住,将这面小旗缚在了它的尾巴上。毛头将它松开后,黑母鸡误以为有什么东西向它飞来了,惊得大叫,发疯似地跑起来。那面小旗竖在尾巴上,在风中沙沙作响,这就更增加了黑母鸡的恐怖,于是更不要命地奔跑。

    我们就都跑出来看。黑母鸡不用人追赶,屋前屋后地跑着,样子很滑稽。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就拍着手,跳起来乐。

    黑母鸡后来飞到草垛上。它原以为会摆脱小旗的,不想小旗仍然跟着它。它又从草垛上飞了下来。在它从草垛上飞下来时,我看见那面小旗在风中飞扬,犹如给黑母鸡又插上了一只翅膀。

    其他的鸡也被惊得到处乱飞。那只黄狗也汪汪乱叫。这只黑母鸡,搞得我们家真正的鸡犬不宁。

    黑母鸡钻进了竹林,那面小旗被竹枝勾住,终于从它的尾巴上拽了下来。它跌倒在地上,很久没能爬起来,张着嘴巴光喘气。

    黑母鸡仍旧没有能够醒来。而由于这段时间的折腾,其他的母鸡也不下蛋了。

    “把它卖掉吧。”我说。

    母亲说:“谁要一副骨头架子?”

    邻居家的毛头似乎很乐于来处置这只黑母鸡。他将它抱到河边上,突然将它抛到河的上空。黑母鸡落到水中,沉没了一下,浮出水面,伸长脖子,向岸边游来。毛头早站在那儿。等它游到岸边,他又将它捉住,更远地抛到河的上空。毛头从中得到了一种残忍的快感,一次比一次抛得远,而黑母鸡越来越游不动了。鸡的羽毛不像鸭的羽毛不沾水,几次游动之后,它的羽毛完全地湿透,身体便如铅团一样坠着往水里沉。它奋力拍打着翅膀,十分吃力地往岸边游着。好几回,眼看就要沉下去了,它又挣扎着伸长脖子游动起来。

    毛头弄得一身是水。

    当黑母鸡再一次拼了命游回到岸边时,母亲不忍再看,让毛头别再抛了。

    黑母鸡爬到岸上,再也不能动弹。我将它抱回,放到一堆干草上。它缩着身体,在阳光下索索发抖。呆滞的目光里,空空洞洞。

    黑母鸡变得古怪起来,它晚上不肯入窝,总让人找上半天,才能找回它。而早上一出窝,就独自一个跑开了,或钻到草垛的洞里,或钻到一只废弃了的盒子里。搞得家里人都很心烦。又过了两天,它简直变得可恶了。当小鸡从笼子里放出,在院子里走动时,它就会出其不意地跑出来,去追小鸡。它显出一种变态的狠毒,竟如鹰一样,用翅膀去击打小鸡,直把小鸡打得乱飞乱叫。

    母亲赶开它说:“你大概要挨宰了!”

    一天,家里无人,黑母鸡大概因为一只小鸡并不认它,企图摆脱它的爱抚,竟啄了那只小鸡的翅膀。

    母亲回来后见到那只小鸡的翅膀流着血,很心疼,就又去叫来毛头。

    毛头说:“这一回,它再不醒,就真的醒不来了。”他找了一块黑布,将黑母鸡的双眼蒙住,然后举起来,将它的双爪放在一根晾衣服的铁丝上。

    黑母鸡站在铁丝上晃悠着。那时候,它的恐惧可想而知,大概比人立于悬崖面临万丈深渊更甚。因为人毕竟可以看见万丈深渊,而这只黑母鸡却在一片黑暗里。它用双爪死死地抓住铁丝,张开翅膀竭力地保持着平衡。

    起风了,风吹得铁丝呜呜响。黑母鸡在铁丝上开始大幅度晃悠。它除了用双爪抓住铁丝,还蹲下身子,将胸脯紧贴着铁丝,两只翅膀一刻不敢收拢。它几次差点从铁丝上栽下来,靠用力扇动翅膀之后,才又勉强留在了铁丝上。

    我看了它一眼,上学去了。

    课堂上,我就没有怎么听老师讲课,眼前老是晃动着一根铁丝,铁丝上站着那只摇摆不定的黑母鸡。放了学,我匆匆往家赶,进院子一看,却见黑母鸡居然还奇迹般地站在铁丝上。我立即将它抱下来,解除了黑布,将它放在地上。它瘫痪在地上,竟一步也不能走动了。

    母亲抓了一把米,放在它嘴边。它吃了几粒就不吃了。母亲又端来半碗水,它却迫不及待地将嘴伸进水中,转眼间就将水喝光了。这时,它慢慢地立起身,摇晃着走到篱笆下。估计还是没有力气,就又在篱笆下蹲了下来,一副很安静的样子。

    母亲叹息道:“这回大概要醒来了。再醒不来,也不要再去惊它了。”

    傍晚,黑母鸡等其他的鸡差不多进窝后,也摇摇晃晃地进了窝。

    我对母亲说:“它怕是真的醒了。”

    母亲说:“以后得把它分开来,让它吃些偏食。”

    然而,过了两天,黑母鸡却不见了,无论你怎么四处去唤它,也未能将它唤出。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它自己走出来了。但一个星期过去了,也未能见到它的踪影。

    我就满世界去找它,大声呼唤着。

    母亲说:“怕是被黄鼠狼拖去了。”

    我们终于失望了。

    母亲很惋惜:“谁让它痴的呢?”

    起初,我还想着它,十天之后,便也将它淡忘了。

    黑母鸡失踪后大约三十多天,这天,我和母亲正在菜园里种菜,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不远处的竹林里有小鸡的叫声。“谁家的小鸡跑到我们家竹林里来了?”母亲这么一说,我们也就不再在意了。但过不一会,又听到了咯咯咯的母鸡声,我和母亲不约而同地都站了起来:“怎么像我们家黑母鸡的声音?”再寻声望去时,眼前的情景把我和母亲惊呆了。

    黑母鸡领着一群小鸡正走出竹林,来到一棵柳树下。当时,正是中午,阳光明亮照眼,微风中,柳丝轻轻飘扬。那些小鸡似乎已经长了一些日子,都已显出羽毛了,竟一只只都是白的,像一团团雪,在黑母鸡周围欢快地觅食与玩耍。其中一只,看见柳丝在飘扬,竟跳起来想用嘴去叼住,却未能叼住,跌倒在地上,笨拙地翻了一个跟头。再细看黑母鸡,只见它神态安详,再无一丝痴态,鸡冠也红了,毛也亮闪闪地又紧密、又有光泽。

    我跳过篱笆,连忙从家里抓来米,轻轻走过去,撒给黑母鸡和它的一群白色的小鸡。它们并不怕人,很高兴地啄着。

    母亲纳闷:“它是在哪儿孵了一窝小鸡呢?”

    半年之后,我和母亲到距家五十多米的东河边上去把一垛草准备弄回来时,发现那个本是孩子们捉迷藏的洞里,竟有许多带有血迹的蛋壳。我和母亲猜想,这些鸡蛋,就是在黑母鸡发痴时,我家的其他母鸡受了惊,不敢在家里的窝中下蛋,将蛋下到这儿来了。这片地方长了许多杂草,很少有人到这儿来。大概是草籽和虫子,维持了黑母鸡与它的孩子们的生活。

    黑母鸡自从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领着它的孩子们回那个寂寞的草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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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鸡》,以一个“痴”字统摄全篇。

    “痴鸡”是一只黑母鸡。黑母鸡想孵小鸡,但由于大姨妈家“已有一只鸡代我们孵了”,所以母亲决定不能让它孵小鸡。我先是拿竹竿撵它,吓它,追它。追得它“翅膀耷拉下来,”“不时跌倒”,挣扎着跑,直至钻进草丛里。这一次惊吓,使黑母鸡“瘦损下来”。鸡痴有鸡欺,其他鸡也捉弄它,黑母鸡“被啄得一地羽毛”,被啄得“脸几处流血”,但它仍痴心不改。大姨妈家把代我们孵的小鸡送来了,“黑母鸡听到小鸡叫,大步跑过来”,“简直像飞”。它把小鸡罩在怀里,但小鸡们却惊慌四散。我遵照母亲的吩咐,拿了竹竿去轰它,去抽它,无奈的黑母鸡逃到竹林里去了。黑母鸡在竹林里啄着食,呼唤着,像一位母亲在呼唤、寻觅丢失的孩子。在笼子里的小鸡们听见母鸡的叫声,吓得“挤做一团,瑟瑟发抖”。于是母亲请来邻居家的毛头来对付黑母鸡。毛头在黑母鸡的尾巴上缚上一面小旗,惊得黑母鸡大叫,发疯似地跑起来。它在屋前屋后狂奔着,“它飞到草垛上”,“钻进竹林里”,“它跌倒在地上,很久没有爬起来”。黑母鸡瘦成了“一副骨头架子”,还是没有醒来。邻居家毛头,又把它一次又一次往河里抛,直至它游得精疲力尽。经过这次残酷地折磨,母鸡还是不醒悟。邻居家毛头便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他找来一块黑布把黑母鸡的双眼蒙住”,将它的双爪“放在一根晾衣服的铁丝上”。直至我放学回家,才把它从铁丝上抱下来。“它瘫痪在地”,竟一步也不能走动了。再后来,黑母鸡不见了。三十多天以后,我们发现黑母鸡领着一窝小鸡正走出竹林。

    作者写黑母鸡,紧紧扣住一个“痴”字,表现了黑母鸡做母亲的坚韧与执著,表现了黑母鸡孕育生命的强烈愿望。这种伟大的母性和母爱,正是通过一个“痴”字表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