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飙车8怎么注册账号:口述:罗瑞卿大将一家在“文革”中的遭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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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罗瑞卿大将一家在“文革”中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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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0-08-09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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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仆二主:父亲被夹在林彪与贺龙之间


  父亲一直是林彪的直接下属,按说应该属于林彪的人。当时因为林彪身体不好,中央就叫贺龙主持军委工作,我父亲是军委秘书长,自然和贺龙接触多起来,有什么工作也主要是找贺龙商量。其实,贺龙和父亲从来就不是“一个山头”上的人,也没有共过事,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接触比较多,脾气秉性比较近,私交也挺好,两家就逐渐走得比较近了。


  贺龙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喜欢钓鱼、打鸟,哪有什么好吃的就去吃,哪有好玩的就去玩。所以,我小时候就很喜欢贺龙。见到他,他会大声叫我:“儿子,过来抱抱!”然后把一点好吃的分给我。在贺龙家,你就是在地上打滚都没事。所以,我们家的孩子都很喜欢贺龙。


  大比武之后,林彪的反应使父亲逐渐感觉到压力,他也想办法找机会弥补与林彪之间的裂痕。有一次,父亲去看林彪,林彪批评他“封锁我,不来我这里!”还有一次,叶群对父亲说:“以后你来找101(指林彪),不要先打电话。你一打电话101就紧张、出汗,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你不如直接来汇报比较好。”后来父亲就这样做了。没想到不久又传出话来:“罗瑞卿不打电话就来,这是要想林彪早死。林是病人,不打电话直接就来,他很紧张。”这样,在处理和林彪的关系上,父亲很为难。


  那时候林彪也有意想拉着我父亲。有时候叶群会邀请郝治平(罗瑞卿的妻子)去家里,送一些剪花,或索要我家孩子的照片。去林家的时候,叶群曾对妈妈说:“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就硬碰硬的,我们做女人的要能在中间缓和一下就好了。”我母亲更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不理解一个国防部长和一个总参谋长在一起,女人掺乎啥呢?我母亲回忆说,有一次叶群来找她,说101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带着你们去玩。我想这话就是特指贺龙的。叶群还说:“101不能出门,我们家的孩子都比较内向。你家的孩子多活泼,能不能带你家的孩子来玩。” 后来父亲带我去林家,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记得父亲带我去看林彪,就和去贺龙家完全不同。去之前就非常紧张,提前叮嘱我:“林伯伯是个病人,去了以后不要吵。”最后还嘱咐我“到那,见到林伯伯叫一下就可以出去了”、“不要到处乱跑,不要吵闹”。我想那时候父亲已经感觉到了压力,要不然他见林彪不会这么紧张。


  那次去见林彪,我印象很深。我记得我们去的是他在北戴河的寓所。一进门就感觉到一种压力,屋里所有的窗帘都是拉着的,光线很昏暗。由于事先千叮咛万嘱咐,我很紧张。父亲带着我走进林彪的房间,我已经记不得房间里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林彪坐在那里,脸色非常白,他看了我一眼,我抓着父亲的手,叫了一声“林伯伯”就出去了。


  蒙冤跳楼,“自绝于人民”?


  父亲在林彪和贺龙之间,虽然有点难受,但是从没意识到会出这么大问题。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忠于毛主席的。为什么要在文革前打倒罗瑞卿?这个事情现在说法很多。我觉得,文革前,在元帅里毛泽东能用的只有林彪,由于7000人大会上林彪的表现,当时毛泽东最信任林彪。其他元帅,朱德已经高高挂起,彭德怀已经被打倒了,刘伯承在五十年代就受了批判,贺龙是二方面军的,陈毅是新四军的,罗荣桓去世得早,徐向前是四方面军的,而聂荣臻和叶剑英在军队里的威望也赶不上他。林彪是一方面军的,在元帅里最年轻,排名紧随朱、彭。所以数来数去,毛泽东只剩林彪可用,也只有林彪才能叫他放心。


  在父亲这个位置上,被上级批评是常事,他不觉得主席、元帅们批评他有什么问题。可12月会议却很不寻常。1965年12月8日至16日,毛泽东在上海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会议分为三个小组,组长分别是刘少奇、周恩来和邓小平。叶群在会上分三次作了近10个小时的发言,讲得有声有色:“罗长子反对突出政治,他胡说既要突出政治,也要突出军事,军事政治都重要。搞折中主义。”


  对于这样的突然袭击,事先父亲一无所知,会议召开时,他正在云南昆明巡视部队。他到昆明那一天,解决罗瑞卿问题的上海会议即已开始,父亲却蒙在鼓里,对12月会议的缺席批判,全然不知。10日下午,他突然接到要他返回上海开会的通知。当时会议给父亲列了三大“罪状”:一是反对林彪,封锁林彪,对林彪搞突然袭击;二是反对突出政治;三是向党伸手。


  12月会议后,气氛明显有了变化。当时,我们家正修房子,父母住在钓鱼台,孩子们因为就近上学则住在景山附近的招待所。父亲从上海开完会回来,就不能回钓鱼台了,直接住到了新六所,他也不大爱讲话了。我后来才知道父亲遭到隔离审查。


  到1966年3月,对父亲的批判升级了。逐渐给父亲一大堆罪名,3月18日,父亲跳楼自杀,把腿摔断了,然后送到北京医院治疗。由于当时党内民主生活极不正常,父亲被隔离审查,申辩无门,倍感屈辱。他不愿背着“反党、反毛主席”的恶名苟活于世,为明心迹,他在夜里从关押自己的三层楼上愤而跳下,准备用自戕的方式以死明志。


  那时我上小学六年级。学校组织学生在石景山钢铁厂劳动十天,住在厂里,就在这期间发生了父亲跳楼的事情。我从石景山回到家里,就再也没见到他,我的一支小气枪也不见了。我很喜欢这支枪,回来就找,但是找不到。家里工作人员也不告诉我,只说气枪坏了去修了。我挺郁闷的,但也没多想。现在想想,其实是对家里采取了措施,收缴家里的武器,以防不测。


  之后家里的变化就比较大了。12月会议父亲遭到批判,只是免除军职,地方的职务还没有撤。可父亲自杀未遂后,就完全不一样了,按照共产党的说法就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上升为“敌我矛盾”了。他跳楼之后,直到1972年以前,我再也没有见到父亲,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从报纸上知道父亲是个反革命,是人民的敌人,也没有想过将来还能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