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核生物翻译调控:回忆马识途烈士——抗日上太行 碧血洒嫩江

抗日上太行  碧血洒嫩江

李砚农  万向立

齐齐哈尔革命烈士陵园有一块用花岗岩制成的墓碑，上面镌刻着原嫩江省政府主席于毅夫撰写的“革命烈士马识途同志之墓”几个醒目的大字，它凝聚了黑龙江省人民对先烈的缅怀之情。

马识途，原名马骏麟，字献图，满族，1903年生于辽宁省铁岭县横道河子，幼年随家迁居沈阳。1931年毕业于北平师范大学，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北平中法大学教授、我太行一专署副科长、秘书、太行区干部学校教导主任、赞皇县县长、嫩江省政府首任代理秘书长等职。1945年12月24日壮烈牺牲。马识途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他为中国共产党培养了不少优秀干部，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贡献。

1931年7月，马识途在北平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了阔别六年的故乡 ——沈阳，应聘到第三高中任教。在他回返家乡刚刚两个月的时候，“九·一八”事变爆发了。马识途不甘忍受日寇的欺压，只身离沈到山东烟台芝罘中学任教。当时的烟台是蒋介石部下刘珍年的防地。蒋、刘之流视人民为暴徒，反对人民起来抗日。 1933年底，马识途因积极主张抗日被校方辞退。

1934 年初，马识途去北平，在张学良创办的东北中学任教。全家也由沈阳迁到北平。东北中学是专为收容东北流亡学生而开办的，张学良任该校校长兼董事长。学生们在校穿的是灰色军装，过的是军事生活，一面读书，一面学习军事。东北中学的老师多数是“九·一八”事变后流亡关内的爱国知识分子，他们寄希望于热血青年，认真施教，造就抗日救国的人材。马识途就是这些教师的代表。课堂上，他侮人不倦，课余时间他就象亲人一样关心爱抚无家可归的学生们，向他们介绍沦陷后日寇在东三省的残暴和人民的反抗情形，激发学生们的抗日热清。在当时抗日斗争形势的影响下，一些立志救亡的学生经常走上街头，用多种形式向群众作宣传，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侵华罪行。不少学生还参加了中华民族抗日先锋队（即民先队）为后来投身革命迈出了第一步。学生们把马识途看作是参加革命的启蒙老师。东北中学在北平时的抗日活动，开始有张学良的保护，反动派无可奈何，但卖国的《何梅协定》签定后，日本侵略者的魔爪在华北得以进一步伸展，北平形势急转直下。《协定》规定有抗日色彩的团体、学校一律撤出北平。东北中学被视为积极抗日的团体，必须离开北平；再加上张学良此时被蒋介石任命为武汉行辕主任离开了北平，所以东北中学被迫迁往河南、湖北两省交界的鸡公山。国民党的卖国行径，进一步激发了师生们的爱国热忱，学校迁到鸡公山后，各班级经过选举成立了学生自治会。民先队员黄永生、李快、辛桂馥、李文杰等当选为自治会主席和干事。马识途、程式兰和李剑白（李育心）等民先队领导人，亲自组织、领导学生利用节假日，奔赴信阳、孝感、武圣关、开封、广水、潢川和京汉铁路沿线一些车站进行抗日救亡宣传。特别是活报剧的演出形象逼真，把侵华日寇的残暴罪行揭露得淋漓尽至，更加激发了人民群众的抗日热情。

1936年2月，东北中学代理校长庇护教导、训育、校务三位主任合伙贪污学生伙食费，遭到学生们的强烈反对。校方为了报复，竟要无理开除十一名进步学生，并强迫他们离开学校。这一迫害学生的事件，激起全校师生的公愤，学生们举行罢课，以示反抗，并派代表去武汉行辕请愿，要求改革校务。由于反动派不让请愿学生上火车，遂发生了肖家港事件。马识途在这场斗争中，始终站在进步学生一边，为进步学生受迫害奔走呼号。迫于强大的压力，校方被迫撤销了开除十一名学生的决定，对学校各机构进行了整顿。马识途被学生们推选为训育主任。张学良任命孙恩元为东北中学代理校长，聘请有真才实学的老师任教。马识途积极向校方推荐王铁良（王一夫）、李曙森等人。王铁良系中共北方局学运地工人员，他和马识途原是北师大时的同学，同住一个宿舍，对马的品德和为人甚为了解。王铁良应聘到职不久，便亲自介绍马识途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马识途为了永志自己找到了光明之路和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的心愿，特将马献图改名为马识途。

1936年夏天，东北中学里只有王铁良和马识途两名共产党人，同年l0月又吸收学生倪弄畔参加了共产党。党组织加强了对民先队的领导，很快掌握了学生会的领导权，使学校抗日救亡运动出现了蓬勃发展的局面。 1936年10月间，傅作义将军指挥部队在华北百灵庙对日作战获得大捷。东北中学师生得知这一胜利消息后，异常振奋，自愿缩减伙食费，捐集数百元现金，汇寄北平学联，慰劳傅军抗日战士。学生的爱国行动，遭到一向仇视东北进步人士和学生的河南省绥靖主任刘峙的反对，称东北中学为共产党在河南的大本营，急欲除之。 1936年 12 月 12 日爆发了西安事变，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扣留了蒋介石。刘峙即藉此于 13 日电令鸡公山下的国民党驻军二十九师深夜搜查东北中学。孙代校长据理抗争，该师长理屈词穷，只好改口搜枪，要学校先将校内枪枝交出。当孙代校长和敌人周旋之际，王铁良、马识途和李剑白等人紧急商定，为保存革命力量，立即将已经暴露身份的民先队员，撤离鸡公山，暂未暴露身份的留下，继续领导民先队组织。这次抢在敌人动手之前撤离鸡公山的有王铁良、马识途、李剑白（李育心）、王玉（田绍）、倪弄畔等二十多人，其中一部分回到北平，另一部分去了太行山游击区。

王铁良、马识途和李剑白等回到北平。马识途任北平二女中生物教师和北平中法大学生物解剖学教授，为生活计兼任黄河水利委员会负责人朱庆澜的家庭教师。从 1937 年初到 1940 年 8 月的三年多时间里，马识途以教书做掩护，一面秘密组织民先队员开展抗日活动，一面积极在知识分子中交朋友，以争取更多的人为党工作。教数学的卢兴阶老师，原是一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知识分子，在马识途的帮助下，他认识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积极投身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去，后来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在此期间，马识途还介绍李剑白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马识途在校活动日益频繁，来往他家中的人员也日益增多，上级党组织发来的文件，一般也要在他家用油印机复印后再秘密散发。为了避开敌人的视线，更好的隐蔽自己，马识途在书桌的玻璃板下，压着他千方百计从参加国民党各种活动的与会者那里弄来的出席证件。尽管这样，他仍是处处小心，时时防备敌人。每到晚上，遇着有人急促叫门，他就赶忙上后屋阁楼躲避，有时整夜不下来。在敌特分子密布的北平，马识途时而住在家里，时而住在友人或朱庆澜先生家中。当家人问起他时，他说：“住在朱庆澜先生家比住自个家保险，朱是社会名流，反动派不会轻易惊动他家”。

1937 年 9 月，冀西抗日民训处成立了。民训处组训部副部长程式兰几次向该处前方工作队队长李青提出：“要设法把在北平教书的马识途接到太行山区来。”组织上同意程式兰的意见，于第二年派人前往北平，找式兰的二哥程式模了解马识途。1939 年马识途又接到了民训处岳一峰同志要他去冀西的来信。经过李青冒着生命危险，多次到北平与程式模、马识途见面，终于商定了马识途去冀西革命根据地的具体行动计划，安排了马识途走后一家人的生活，以及离开北平的有关手续。

1940年8月19日，马识途带着十五岁的大儿子马列秘密地来到太行山区。他先后担任了专署民政科副科长，干部学校教导主任，赞皇县县长。其子马列被分配到赞皇县青年抗日救国会任宣传部长， 1941 年 5 月被选送延安外语学院学习。马识途秘密出走，家中少了两名成员，迟早会被敌人发现。太行区党组织考虑到这一情况，再一次派李青去北平。经过周密的安排，于 1941 年夏天，将其妻子高鲁、次子马恩、女儿马玲接来太行革命根据地。

马识途在太行区工作期间，不论是在一专署任一般工作人员，还是在赞皇县当县长，时时事事都把自已看成是一名新兵。他年龄比周围的同志大，又是大学教授。但是，他从不自以为是，从不把自己的认识强加于人。相反，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总是象小学生一样虚心向领导和周围的同志请教。在一次春耕生产动员大会上，他把施底肥说成了“追肥”。有人向他反映追肥的说法不对，他就在另一次群众大会上当众作了纠正。马识途在基层了解工作时，经常抓住空隙时间帮助工农同志学习文化，到干部和群众家看望，跟群众一起劳动，向群众宣传党的政策，听取群众的反映。由于他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吃苦在前，任劳任怨，不计较份内份外的工作，大家都称赞他是没有知识分子架子的知识分子。马识途在贯彻执行上级指示时坚持从实际出发，考虑群众可接受的程度，创造性地进行工作。他在主管太行区的昔东、和东、内邱、平东、赞皇和井陉六个县的民教工作期间，根据农村小学教师与农村各阶层有着广泛联系的特点，把他们组织起来，并依靠他们去发动群众和了解情况。这不仅有利于各项工作的开展，而且提高了教师们的政治思想觉悟，增长了才干，使不少教师成了夺取抗日战争胜利的骨干力量。

1945年8月，日本侵略者宣告无条件投降，党中央立即向东北派遣大批干部和军队，与国民党反动派展开了一场争夺东北的斗争。

 9月，太行区党组织遵照党中央的指示，将太行区工作的一部分东北籍干部组成了第一批挺进东北的干部队，马识途是其中一员。这支干部队一共五十人，由周桓（队长）、顾卓新（任党委书记）二人带领，9月末从太行区出发，经过一个月徒步行军，10月底到达沈阳。在沈阳听取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彭真同志关于东北形势和今后工作方针的报告后，马识途等少数干部继续北上，于11月10日抵达嫩江省政府所在地齐齐哈尔。省委书记刘锡五、省政府主席于毅夫已先到了。省军区司令员王明贵是抗联干部，到的更早。这时来到的干部虽不多，但大家情绪高昂，立即投入了组建嫩江省人民政府的工作。马识途担任省政府首任代理秘书长。1945年12月下旬，齐齐哈尔已进入严寒季节。随着气候的寒冷，政治空气也越来越紧张。由于日伪十四年的统治，东北人民对于国共两党的情况并不了解。日伪垮台后，东北的汉奸、伪警察、特务，都摇身一变而成为国民党的所谓“光复军”。他们兴风作浪，极力阻挠和破坏新政权的建立。有些人混入我军、政部门，杀害干部，煽动叛乱。这类事件在肇源、肇州、大赍等县连续发生。随着政治形势的日益紧张，敌人的罪恶活动也更加猖獗，其中图谋杀害省政府主席于毅夫等领导同志，就是敌人精心策划的一起反革命谋杀事件。

12月24日午夜，“光复军”的头目们指令其爪牙张达、信义等八名匪徒来到我省政府门外，混入省政府警卫连的坏分子高洪礼为其开了门，并切断了电话线。高带领匪徒直奔于毅夫宿舍。不料后门紧闭，无法通过，只得绕道来到于毅夫宿舍的窗外（实际是马识途住房的窗户）。匪徒们利用搭人梯的办法，砸坏窗户，对准室内开枪射击，然后跳窗而入。此时马识途已负伤倒在地上，敌人厉声问道：“你是于主席吗？”马识途毅然回答：“是。”万恶的匪徒听到回答后，又向马识途开了枪。这时对面住的警卫员听到枪声，立即开枪追击，敌人已迅速逃去。与马识途一壁之隔的于毅失、刘靖厅长赶来，仍听见他在呼喊，终因身中数弹，流血过多，不久就停止了呼吸。

马识途在生死关头想着党，为保护同志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他的崇高思想品德和献身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