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自动免疫定量分析仪:康德“纯粹知性概念的图式论”重译与注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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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纯粹知性概念的图式论”重译与注评

2008-09-17 18:49:28 来自: 陳先生(真誠的 , 為她者開放)

[提示] 按照通常的逻辑(形式逻辑)的见解,一个经验性的概念(如“狗”)通过抽象,从个别的感性直观,即从现象(所见到的狗—现实中的狗)中抽取出来的,因此不难发现,这种狗的概念概念与狗的直观是相近的或“同类的”,所以反过来,狗的概念是可以应用到狗的直观中去的。但按康德的说法,范畴(如实体)则是先天的纯粹知性概念,从来源上说与感性直观毫无关系。那么它们怎样能够应用到感性直观中去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康德提出了他的图式论。康德的图式论在《纯粹理性批判》一书占有特殊的地位,因为这里要解决的问题与纯粹知性概念的演绎不同,可以说是对它的补充。纯粹知性概念的演绎要解决的是纯粹知性概念何以能够应用于感官对象(现象)的问题,而纯粹知性概念的图式论要解决的则是纯粹知性概念怎样能够应用于感性对象(现象)的问题。前者属认识论,后者属方法论。康德发现在纯粹知性概念(范畴)与经验的直观之间的脱节情况,于是他要找到一个“第三者”,以作为范畴应用于直观的中介或桥梁。但是他不能利用经验概念这个中间物,因为在他看来,经验概念没有他所要求的普遍性与必然性,于是他找到了先验的图式,认为它既与范畴同类,又与直观(现象)同类。下面是他的论述。本人本人曾读过《纯粹理性批判》的几种中译本,但都有些地方读不懂。最近幸得2006年新版俄译本,细读后,疑难之处竟迎刃而解。因此本人不揣冒昧,根据俄译本把“纯粹知性概念的图式论”一章翻译并加添注评(用小字号)如下,以就教于各位学人,并供参考。



纯粹知性概念的图式论 [“图式”为郑昕的中译名词,其余中译本均为“图型”,似嫌过于形象化,不合康德原意。]

在每当把一个对象[指经验直观中的对象]归总到一个概念之下时,关于这对象的表象[指直观]就应当是与概念同类的,也就是说,这概念应当在自身之中包含那种在纳入到它之下的对象中表现出来的东西,因为这个意思正好表现着这对象是从属于这概念的。所以,盘的经验概念是同圆的纯粹几何学概念同类的,因为在盘的概念中思考的圆形,在纯粹几何学概念中被直观到。[这里邓晓芒译本为:“在圆里所想的圆性是能在盘里被直观到的。”参照下文,这个译法应该是对的。但是这里的类比是不能令人信服的,这一点康蒲·斯密在他的《〈纯粹理性批判〉解义》一书中曾指出过。]

但纯粹知性概念却同经验直观(即一般感性直观)完全不同类,它们是永远不能在某个直观中遇到的。这就产生一个问题:如何能把直观归总到纯粹知性概念之下,即如何把范畴应用于现象,因为没有谁会相信范畴,例如因果性,也能够通过感官被直观到,并且被包含在现象中。使判断力学说成为必不可少的原因,也归结在这个如此自然的和重要的问题中。这一学说应当指出,纯粹知性概念之能够应用于一般现象是怎样可能的。而在一切其他科学中,对象借以在一般形式上被思维的概念,并不如此有别于具体表现这对象的概念,[如“圆”的概念与“盘”的概念,]也不如此与它们不同类,所以就没有必要专门研究前一类概念[如“圆”]对后一类概念[如“盘”]的应用。

因此,显然需要有某种第三者,它一方面与范畴同类,另一方面与现象同类,以便使范畴对现象的应用成为可能。这个中介的表象应当是纯粹的(自身不包含任何经验的东西),并且至少一方面是知性的另一方面是感性的。这样一种表象正好是那先验的图式。[其实康德所说的“现象—图式—范畴”的关系,不过是“个别—特殊—一般”的关系,并没有什么相符不相符的问题。这里涉及的是抽象的等级问题,概念是抽象,概念的普遍性越高,抽象的等级越高,距离现实(即康德所谓的直观或现象)越远。黑格尔用他的个别—特殊—一般的辩证法很好地解决了三者之间的关系问题。郑昕早已经看到了问题的症结,见《解义》,第152页。]



知性概念在自身中含有一般多样性[注意,这里是指时空的多样性。]的纯粹综合统一。时间,作为内感的多样性的形式条件,从而作为一切表象的联结的形式条件,先天地含有纯粹直观[这里指时间]中的多样性。在此情况下,先验的时间规定,由于它具有一般性质并依赖于先验的规则,而与构成这种规定的统一的范畴同类。但从另一方面看,先验的时间规定,由于时间被包含在一切经验性的多样性之中,而与现象同类。因此范畴对现象的应用之成为可能,就在于借助先验的时间规定,这种规定作为知性概念的图式,充当着把现象归总到范畴之下的中介。[郑昕评论康德的图式论是“画蛇添足”,见《康德学述》,第153页。斯密指责他是“矫揉造作”,见〈解义〉第361页。]

在范畴的演绎中作了证明之后,我们指望,在解决这些纯粹知性概念只有一种经验的应用,或者还有先验的应用的问题时,即它们作为可能经验的条件先天地只与现象相关,或者能够把它们作为一般物的可能性条件扩展到对象本身[指自在之物](不局限于我们的感性),这是谁都不会犹豫不决的。实际上,在范畴的演绎中我们看到了,如果没有对象授之于概念,或者至少授之于构成概念的要素,那么这些概念就完全是不可能的,并不能有任何意义。因而这些概念完全不能与物自身相关(不管这些物能否和怎样能够授予我们)。进而我们看到,对象能够授予我们的唯一方式乃是我们感性的变态[参见蓝公武译本第122页]。最后我们看到,纯粹先验概念除了范畴中的知性功能外,还应当先天地含有感性(正是内感)的形式条件。这种形式条件自身含有唯在其下才能使范畴应用于某种对象的一般条件。这种限制知性概念应用的形式的和纯粹的感性条件,我们将称之为这种知性概念的图式,而知性以这种方式对图式的使用,将称之为纯粹知性的图式法。

图式自身通常只是想像力的成果,但因为想像力的综合所指并非是单个的直观,而只是感性规定中的统一,所以图式总得与心象[这是蓝译本的译法,亦可译为意象,有的本子译为“形象”似乎不妥,因为形象的用法不限于内感]相区别。这样,如果我一个接一个设置五个点[·····],这就是五这个数的心象。而如果我思考的只是一般的数,不论它是五或者一百,那么这个思考与其说是这种心象本身,不如说是关于依照某种概念的方法(用这个方法把多数,例如一千,表现在一个心象中)的表象,因为这种心象在后一种情况下,即当我思考一千这个数的时候,我未必能够观察到这一心象并把它与概念相比较。[这个句子烦琐冗长而且含糊不清,各译本也不尽相同。]这种关于想像力借以把心象提供给概念的一般方式的表象,我称之为这个概念的图式[这里是泛指图式,包括经验概念的图式和先验概念的图式等]。

确实,我们纯粹的感性概念[如一千、三角形等等]的基础不是对象的心象,而是图式。任何三角形的心象都不适合于关于一般三角形的概念。实际上,心象总是只局限于这个概念范围的一部分,并且不能达到概念的普遍性,而概念就是依靠这种普遍性而应用于一切三角形,如直角的、锐角的等等的。三角形的图式除了存在于思维中,不存在于任何别的地方,[这就象说“白马非马”一样,马的图式不存在于任何一匹具体的马中,这当然是形而上学。]并意味着空间的纯粹图形[注意,不是图式]关系中想像力的综合规则。还有,经验的对象[如见到的马]或那对象的心象[如心中的马、意象的马]决少能够与经验概念[如马的概念]相符[这是个别与一般的区别,但说“不相符”是不确的,斯密曾指出过这一点,见《解义》第362页],而经验概念总是按照某个一般概念,直接与作为我们直观规定的规则的想像力图式相关。例如狗的概念[经验概念]意味着那样一种规则,依照这种规则我们的想像力能够描绘出一个四足动物的一般形态,而不局限于经验所提供给我们的任何一个单一的个别外形,或任何一种可能的具体心象。我们知性的图式法,在诸现象及其纯形式的相互关系中,[即把握这种关系的认识活动中]是隐藏在人类心灵深处的技艺,它的真实手法我们任何时候都未必能从大自然那里成功猜测到和使之暴露。我们只能说,心象是再生想像力的经验能力[不是先验能力]的成果,而感性概念的图式[作为感性概念基础的图式],(如空间中的图形),则是纯粹先天的想像力的成果,有如一种略图[或图案],首先是借助于这种图式并且依照它,那些心象才成为可能,但它们总是只有通过由它们显露出来的图式,才能同概念联结起来,而它们自身却不能与概念完全吻合。而纯粹知性概念的图式则是那样一种东西,它不能归于任何一种心象,它自身所表现的只是纯粹的、由范畴表达出来的综合,这种综合是以一般概念为基础并按照某种规则统一起来的。这种图式还是想像力的先验成果,这种想像力按照它在所有表象的关系中的形式(时间)条件,与一般内感的规定相关,因为它们应当按照统觉的统一,先天地联结在一个概念中。[这段话,蓝本与邓本似皆有误,独韦本略近原意。]



我们不必停留在纯粹知性的一般概念的先验图式所要求的那种枯燥乏味的分析上,而最好按照范畴的顺序并同它们联系起来对这些图式加以阐述。

对外感来说,一切大小(quantoum)[在黑格尔那里大小是指定量即具体的量]的纯粹心象就是空间,而一切一般感性对象的纯粹心象就是时间。量(quantitatis)的纯粹图式作为知性概念就是数[注意,这里的量是指一般的量,而康德认为,这种量的图式就是数],而数则是由一个单位向一个单位(同类的)连续相加而联合起来的表象。因此数不是别的,正是同类的一般直观的多样性的综合统一,而这统一是由我在直观的把握中所造出的时间本身而产生的。[时间是感性直观的先验形式,它在具体的直观活动中体现出来,故康德说“在直观把握中造出的时间”。]

纯粹知性概念的实在性[它属于质的纯粹图式,但康德没有给出一个质的图式的定义]是同一般感觉相应的一种东西,因此,它的概念本身就指明了存在(在时间中)。而否定则是其概念表现了不存在的东西(在时间中)。[康德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一切直观的内容(与内容的否定)都处于时间形式中。其实这里是画蛇添足的和矫揉造作的。]因此,存在与非存在的对立是由同一个时间中的区别构成的,在一种情况下是充实的,而在另一种情况下是空虚的。因为时间只是直观形式,从而只是作为现象的对象的直观形式,所以,与现象中的感觉相应的东西,就被当成是作为物自身的一切对象的先验质料(作为物质性、实在性)。[这只是康德的一种推断,与几个中译本相比,似乎俄文本的翻译是符合康德原意的。这里推断中的物自身的质料被当成是感觉材料的客观实在性的源泉,显示出康德的唯物论倾向。当然康德又是不彻底的,他在感觉的主观实在性与客观实在性之间摇摆。]可任何感觉都有其度[程度]或量,靠着这种度或量它能够充满同一个时间,即就对象的同一个表象来说,在或大或小的程度上充满内感,一直到变成无(=0=否定)。因此,关系与联结,或者更准确些,从实在性到否定性的过渡,提供了把一切实在性表现为量的可能性。[这里的表述是晦涩的,各中译本也不尽相同。]而实在性的图式,当它作为充满时间的某种东西的量时,正是这种时间中量的连续的和齐一的产生[俄译本译为“产物”,特按各中译本,译为“产生”,但又感不确,特存疑],就是我们从具有一定度的感觉那里,在时间中递降到它的消失,或者从它的否定递升到它的大小[即定量]的产生。[这里的论述有许多牵强附会的地方,反映了康德迷恋于他的“建筑术”所造成的困难,各本翻译也不尽相同,恐未吃透原意,但要吃透也难。]

实体的图式是时间中实在物的持久性,即关于作为一般时间的经验规定的基质的实在物的表象,这种基质是在其他一切东西发生变化时而保持不变的东西。(消失的不是时间,而是时间中变化无常者的存在。因此,时间,作为本身留下不变并保存着的东西,是与现象中不变的存在相适应的,即与实体相适应的。并且只有在实体的基础上才能规定现象在时间中的继起和并存。)

原因及一般因果性的图式就是某一实在的东西,当其被设定之后总要有某种其他东西跟随。从而,这个图式是由多样性的连续性构成的,只因为它从属于规则。

交互性(相互作用)或实体在其各种属性方面的互为因果性的图式,就是一个实体的规定与另一个实体的规定按照一般规则同时存在。

可能性的图式就是各种表象的综合与一般的时间条件相吻合,(例如,相对立的东西不能在同一时间中,而只能在不同的时间中,从属于一个物),从而是关于任何时间中物的表象的规定。

现实性的图式就是规定时间中的存在。

必然性的图式就是任何时间中对象的存在。

由此而显示出,每一个范畴的图式都包含并提供一种表现的可能:量的图式是时间本身在对象的连续把握中的产生(综合);质的图式是感觉(知觉)与时间表象的综合,即时间的充实性[这里把充实性的概念与时间概念联结在一起];关系的图式是各知觉间在一切时间中(即按照时间规定的规则)相互联结;最后,模态及其范畴的图式包含并提供表现时间本身(作为对象就其是否及如何属于时间规定的相关概念)的可能。[这里各中译本均不一致,也说明康德文本的晦涩。]这样,图式不过就是时间的先验规定,它们从属于某种规则,并在按照范畴的秩序对一切可能对象的应用中与时间的系列、时间的内容、时间的秩序,以及最后与时间的总和[郑昕译为“总念”,见〈康德学述〉第53页]相关。[斯密正确地指出,“康德不是对每一个范畴都作出一个图型”,见《解义》第368页。]

由此可见,知性的图型法经过想像力的先验综合只是纳入到一切内感中直观的多样性的统一,并由此间接地纳入到作为同内感(接受性)相应的功能的统觉的统一。因此,纯粹知性概念的图式是真实的、唯一的并能够给这些概念以同客体相关即[客观]意义的条件,并归根结底使范畴除了具有经验的应用外,而不能具有任何其他的应用,因为这些范畴的职任只不过是为了通过必然统一(为了在本源的统觉中一切意识的必然联结)的先天根基,而使现象服从于综合的一般规则,并由此使现象适合于经验中的完全联结。

但我们的一切知识都被包含在作为整体的一切可能的经验中,而且先于一切经验性的真理并使它成为可能的先验真理,是立足于对这种经验的一般关系中的。

但是不难看出,虽说范畴的实存[韦、邓本译为“实现”似乎不妥]要先于一切感性的图式,但至少还要受制于感性的图式,即受制于存在于知性之外(正是存在于感性之中)的条件。因此图式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特有现象或者是与范畴相适应的关于对象的感性概念。[这里一些中译本似均不准确](括号里是拉丁文,意即:数是现象的量,感觉是现象的实在性,物的常驻与持久是现象的实体性,永恒性是现象的必然性,等等。)因此如果我们排除这种限制条件,那么,我们显然就扩展了原先所限制的概念。那样,纯粹意义上的即没有任何感性条件的范畴,就应当适用于它们所是的一般物[实即物自身],而与此同时,范畴的图式所表现的物则只是它们所显现的那样。因此,范畴具有不依赖于一切图式的更宽泛得多的意义。[这样一来,范畴似乎就可以应用到物自身上去了,这也是康德自相矛盾的地方。]并且实际上,尽管强调一切感性条件,纯粹知性概念还是留有某种意义的,但只不过是表象的统一这种逻辑的意义而已,而通过这种表象却不能提供任何对象,从而也不能提供容许有关客体的概念加入进去的意义。[这里除了邓译本外,蓝、韦译本均把“表象”误译为“纯粹概念”了。]这样,例如实体,如果去掉了持久性的感性规定,就只是意味着只能被思维为主词(而不能成为其他物的谓词)的某物。从这个表象里我什么都不能抽取出来,因为它完全不能向我指出,随着那最先的主词所认定的物具有什么样的规定。因此,没有图式的范畴只是知性对概念的功能,不表现任何对象。它们从感性那里获得自己的[客观]意义,这种感性在限制知性的同时,给知性的概念以实在性。[这里各中译本均漏掉了概念一词,而且“实在性”又译成“实现出来”,似乎也不符合康德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