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吃甲硝锉吃几粒:我的故事----见了毛泽东格外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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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清华再次跑出来,还是先到体院。到体院我要了一辆车,直奔六部口的电报大楼。和我在一起的有陈育延,是个高干子弟,也是我们总部委员;还有一个是段永基,当时是我秘书。我们到了电报大楼,给中央发了一份加急电报,内容是:毛主席,今天早晨,“杨余傅”黑手派了十万工人包围洗劫清华园!清华井冈山在血泊中向毛主席呼救!向党中央呼救!”电报就这样发出去了。我们花了五十块钱,当时给不同的人,发了好多份。发完电报就四、五点了,也没地方去。转了一圈,我说还是去北航吧。刚到北航,他们的保卫组长告诉我:老蒯,你怎么还不去啊?我说,什么?他说,韩爱晶早去了,中央找你们呢,走人大会堂西门。噢,我到处找 中央啊,中央也正在找我呢!

听说在人大会堂西门,我当时还想了一下,平常去人大会堂接见从来不走西 门,一般接见我们都是进东门、南门,北门是宴会厅的地方,西门没有走过。听说在人民大会堂西门,感觉有点特殊,但也不及细想。我就赶快请司机开车,到人民 大会堂天已经快亮了。我跑出来时,还要了一把手枪带在身上。这时我把手枪拿出来,放在汽车座的底下。后来我就走上台阶,有两个解放军已经出来,问,你是 谁?我说,我是蒯大富。他们问,干什么?我说,中央首长找接见 。他说,你等会儿,我进去通报一下。他就问我带武器没有?我说没有。夏天嘛,就穿一件衣服,而且下雨,裤脚都卷起来,光着脚丫子,穿个塑料鞋,非常狼狈。 一会儿,谢富治出来了。我看见谢富治就哭了,当时就像孩子在外面被打得落花流水以后,看见父亲那么一种心情。谢富治说,别哭别哭,跟我走,跟我走。他给我 把裤脚放下来。后来我就跟着走,一边走一边抽泣,直流眼泪。

我们走到人民大会堂湖南厅,后来知道这 是湖南厅,门很宽。进门我一看,一屋子人,几乎所有的人都穿白衬衫,白花花的一片。进门后,韩爱晶就在右手边,他说:老蒯,主席在呢!我这时就看见主席 了,平常接见老远打个招呼,再就是见面握握手,没有其他的。这一次是空前绝后。毛泽东看见我就站起来了,我一头扑到毛泽东怀里,嚎啕大哭,就是那个男人发自肺腑的哭声啊!毛泽东也哭了,哗哗直流眼泪啊,江青也哭了,在场的好多人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我说,主席救我!就说不出话来了。后来江青就说,蒯大富安 静点,安静点,别激动。服务员拿来一个痰盂,一把铅笔,还有什么笔记本,还有一沓纸。江青说,你说说怎么回事?

然后,我就开始汇报情况了,那真正是告御状了。我说:主席,今天早上,肯定是“杨余傅”黑手干的,派了十万工人把我们清华完全包围起来了,进了各楼分割包 围,把我们人抓走了好多,又打了。主席就把双手平伸出来,上下翻了一下,说你要抓黑手啊,黑手就是我,工人是我派的。当时我见毛泽东就好像孙子见爷爷似 的,有那么种感觉,所以我根本不发怵。我说:主席,那不可能!你平时制止武斗的时候就是把双方隔开,是不带枪、不开枪、不打人、不骂人、不动气,“五不” 嘛,这我都记得。可他们进学校就分割包围,一包围就抓人,就打人。当时,主席冲着谢富治、温玉成就喊:唉,谁叫你们抓人啦?谁叫你们打人啊?谁被抓走了? 我说鲍长安就被抓走了。毛主席说,统统放了,一个都不能留,把鲍长安直接放到人民大会堂门口来,让蒯大富看见。谢富治赶快站起来到旁边去打电话。当会议结束后,鲍长安就在门口了,衣服上全是血,挨打时鼻子打破了,流了很多血。好在没怎么受伤。那个会从三点开始的,我去的时候很晚了,大概七点差不多。会一直开到八点半结束,用五个半小时。你想谈了多少话啊,实际上主席有想等我的意思,后来他们已经是在聊 天,主席并且两次问我为何还没来。我听谢富治讲,毛泽东开始发了很大的火。他只说主席今天发了大火呀,但是这火是会议开始时对中央领导讲话时发的,冲谁发 的我也不知道。聂元梓、韩爱晶他们到的时候,主席已经不发火了。当时中央领导人除了张春桥不在,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叶群,姚文 元,汪东兴,中央的全体领导人都在。我是七点左右过去的,前头已经谈了四个小时,实际呢等我呢。

   我来以后呢,这个谈话的主要内容是批评我:他说你们是头脑膨胀,全身浮肿,一不斗,二不批,三不改,斗就是搞武斗。搞得北京市工人不高兴,农民不高兴,居 民不高兴,说武斗不能再搞了。完了又让我回去,说打工人无论如何是臭了,要挨门逐户向工人阶级赔礼道歉。主席说,工人气很大,你们要给工人消气。不过也 说:“我把你们找来是护着你们的”。看来,毛泽东当时心情也很矛盾,他本来只想把我们从舞台中央赶到旁边去,但是没想到以这么惨烈的方式实现。因为当时我 们是跟着他走的,忠心耿耿跟他走的,而且一步一步地去理解他的部署。

   毛泽东离开会场之后,很快又回来了,他对在座的中央领导说:“我不放心,你们不能再整蒯大富啊!”要是没有毛泽东死保啊,我当时可能就完了。

后来我们所谓五大学生领袖共同整理了一个传达要点,根据谢富治要求把一些称赞我们的话删掉,包括批评四一四的话,然后五个人签字作为文件传达全国。韩爱晶后来整理出一个文件,比较全面真实。   我当时还没想通呢,怎么我们就都错了?你们外面来了那么多人,也不通知就把我们打个落花流水,为什么?我后来觉得,毛泽东是想在六八年夏天结束文化革命 了,尤其要让学生退出历史舞台的中央。然而,我们不自觉,还想赖在舞台中央,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毛泽东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把我们赶下台,派工人宣传队 肯定是他同意的,但没想到这么激化,牺牲这么大。我后来几次批评当时的组织者,你们为什么不和我们打招呼啊?那次实际上是杨德中指挥的,吴德、谢富治他们 都应该知道啊,但是他们为什么不通知、不打招呼?我始终没弄清楚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现在分析当时他们为什么封锁消息、没有说出工宣队是毛主席派来的?当时不要说是毛主席派的,只要中央文革派的,我也不可能跟他们打起了。其实不用说那么 多,那怕透露几个字,我也不会抵抗的。他们的目的,是想让我犯个更大的错误,最后消灭掉造反派。这应该不是毛泽东的想法,毛泽东自己当时还问呢,怎么不打 招呼啊?还下令把所有抓的人都放了。再一个毛泽东当时的表现,我看不出毛泽东有这个阴谋。

在我没到 会之前,很奇怪的是,毛主席问了几次,蒯大富为什么不来啊?韩爱晶的会议记录里记载,谢富治两次回答说,蒯大富他不敢来,或者说他不肯来。毛泽东又问,蒯 大富为什么不肯来啊?韩爱晶回答:蒯大富不会不肯来的,他要知道一定会来见主席。谢富治在那个会上还说:昨天我约蒯大富谈了一次,他不听我的。这根本就不 是事实。我也弄不明白,从对我的一贯态度来讲,谢富治应该说对我很好,而这些话又明显对我很不利,很难解释。我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什么,我就感觉他们对我们 那么狠,等于逼着我们跟工人武斗。一打以后,我们就完全失去了在北京生存的社会基础。我感觉是迟群他们搞的鬼,包括吴德他们。

   7.28会后,我就到各个工厂挨门逐户地去赔礼道歉,还包括善后处理。事后统计,工人死了5个,有枪打死的,有手榴弹砸死的,有长矛捅死的,一共死了五 个,伤了七百多。死了的工人作为烈士处理,善后还包括各个工厂被打伤的、住院的工人。后面的事情我没有参加。学生死了2个,伤了一百多。工人打死学生的, 没有再处理。所有打死工人的学生全都找到并抓起来了,没有判死刑,后来都判了十五年。后来在判我罪的时候,一个是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还有一个是诬陷罪,诬陷罪就是整干部,就是说我整了很多干部。但是武斗这一条没算进来,当时要是以武斗判我罪的话,我还比较服气。确实这样。我对这场武斗非常后悔,这也是无可奈何,在劫难逃。

毛泽东那次讲话以后,一周之内,形势就有很大的变化。这个讲话基本宣告了学生运动、红卫兵运动整个结束了。学生也散了,年底分配,能走的都走了。我回到学校,办了一段时间学习班,1968年年底分配我去了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