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富集团:杨朱：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学家

杨朱：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学家

2009-07-14
  

　　杨朱是谁？就是那个主张“一毛不拔”的杨朱。哦，他是主修经济学的吗？

　　按照我们大多数的理解，生于先秦时代的思想家杨朱其主要思想就是“一毛不拔”，就是说“即使是拔一根毫毛来有利于天下，这种事情都不做”。原始出处有两个，一个是《孟子.尽心上》“拔一毛而利天下，而不为也”，另一个是《韩非子.显学》“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胫一毛”。我很清楚地记得在中学政治课本上，他的思想是作为坏典型来批判的。

　　如果放在经济学的角度来讲，大家接受的这个杨朱的主张类似于“理性人”的假设，基本特征是：每一个从事经济活动的人都是利己的。也可以说，每一个从事经济活动的人所采取的经济行为都是力图以自己的最小经济代价去获得自己的最大经济利益。

　　可是实践中，这个假设有很多缺陷，包括：人的需求会有不同的层次，也会有利他行为；因为信息不对称等条件所限，经济人也很可能只是“有限理性”等等。

　　就因为这个漏洞百出的“理性人”假设，杨朱才被我奉为“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学家”吗？那也太逊了吧！

　　最近在读易中天的《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一书，发现问题的关键是：杨朱的所谓“一毛不拔”的主张或许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

　　易中天以《列子》一书的《杨朱》篇来做说明。有人问杨朱，拔先生一根毫毛，来拯救天下世道，先生愿意吗？杨朱说，世道可不是一根毫毛就能够拯救的。这个人不明白，杨朱的一个学生解释说“请问，如果有人提出，痛打你一顿，给你一万块钱，你干吗？”，他回答说“干”。这个学生又问他“砍断你一条腿，给你一个国家，干吗？”。这个人不说话了。于是，杨朱的学生继续解释说“的确，与肌肤相比，毫毛是微不足道的；与身体相比，肌肤又是微不足道的。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是，没有毫毛，就没有肌肤；没有皮肤，就没有肢体。一根毫毛固然只是身体中的万分之一，但是，难道因为它小，就可以不当回事吗？”

　　易中天认为，上述的这个对话有二层含义：

　　第一，口子不能乱开。为什么那个人对杨朱学生的问题“拿一条腿换一个国家行不行”不回答呢？因为他很清楚，下面的问题，就是砍掉你的脑袋给你整个天下，干不干？那好，脑袋不能砍，腿就能剁吗？不能。腿不能剁，肉就能挖吗？不能。肉不能挖，皮就能撕吗？也不能。皮不能撕，毛就能拔吗？也不能。你今天可以拔一根毛，明天就能撕一片皮；今天可以挖一块肉，明天就能剁一条腿；今天可以伤害身体，明天就能杀人或者自杀。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口子一开，不可收拾。所以，为了保住脑袋，就必须 “一毛不拔”。

　　第二，局部不可小看。因为整体不过局部之和。你不把局部利益当回事，今天牺牲一个，明天牺牲一个，最后整体利益也没有了。不要说什么“大河不满小河干”，实际上是长江、黄河都由涓涓细流汇集而成。所有的泉水、溪流、小河都干了，长江、黄河还有水吗？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小河不满大河干”。个人利益也很重要。所有的局部利益都牺牲了，还有整体利益吗？所有的个人利益都牺牲了，还有国家利益吗？没错，个人之于天下，或许有如毫毛之于肢体；正如局部之于整体，有如四肢之于全身。而且，在当时的情况下，绝大多数普普通通的个人，也许都只能称之为“小民”。但是，难道因为是“个人”，就不是人吗？难道因为他们小，就可以不当回事吗？小民也是人，小民的生命也是生命。只要是生命，就要尊重，就要珍惜，哪怕他轻如毫毛。因此，谁要把我们这些小民当作毫毛，随随便便就拔了，对不起，不干！因此，所谓“拔一毛而利天下”，说穿了不过是统治阶级下圈套，忽悠人的。

　　杨朱不但说过“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还说过“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全文是“损一毫利天下不与叶，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就是说，牺牲个人来满足社会（损一毫利天下），不对；牺牲社会来满足个人（悉天下奉一身），也不对。社会和个人是对等的，谁也不能损害谁。这有个人和社会都不受损，都不牺牲，才是“天下大治”。

　　杨朱所描述的这个状态在经济学上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帕累托最优（或者帕累托效率、帕雷托最佳配置）。帕累托最优是指资源分配的一种理想状态，假定固有的一群人和可分配的资源，从一种分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的变化中，在没有使任何人境况变坏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个人变得更好，这就是帕累托改进或帕累托最优化。帕累托最优的状态就是不可能再有更多的帕累托改进的余地；换句话说，帕累托改进是达到帕累托最优的路径和方法。帕累托最优是公平与效率的“理想王国”。

　　意大利经济学家维尔弗雷多·帕累托（Vilfredo Pareto）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首先提出这个概念，而2000多年前中国思想家杨朱已经有类似的思想，从这个意义上讲，杨朱是中国和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学家之一。

　　西方世界自从有了这个概念以后，经济社会基本上是以帕累托改进的形式发展，个人权益得到保障，社会步入良性循环；在中国，杨朱的思想在经过短暂的繁荣后却很快销声匿迹，并被后人歪曲和批判，儒学思想和以儒学思想为外表的御民之术却大行其道，并绵延至今……

　　（水草于2009年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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