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市检察院官网:“民国最后才女”张充和:一曲微茫度此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7 08:37:33
“民国最后才女”张充和:一曲微茫度此生新华报业网-扬子晚报  2010-08-29 11:06:49  [发表评论] 转发微博
张充和先生每天坚持写字书画作品

  新华报业网讯   她出身官宦之家,5岁开始练习书法,97岁高龄仍每天练字;她工诗词、擅书画、通音律、能度曲、善吹玉笛,在中国传统诗词、书画、昆曲、音乐等方面均有精湛的造诣;她的三姐夫是作家沈从文,二姐夫是语言学家周有光。她多次在国内北京、苏州及美国等地举办个人回顾展,每次都引起轰动……她就是中国文人文化在当代的杰出代表之一、人称“世纪才女”的旅美著名艺术家张充和女士。

  由张充和作、旅美艺术史学家白谦慎编的《张充和诗书画选》日前由三联书店出版发行,收录了张充和自选诗词二十首,书法作品二十余件,绘画作品十余件,是目前国内出版的一部最为全面地展示她的艺术成就的书籍。著名学者余英时以“晚辈”身份,为《张充和诗书画选》“承命写序”。

  家族:

  有典型富三代富四代特点

  说起张充和,大家都习惯用“世纪才女”、“民国最后才女”、“最后的闺秀”等词藻来称呼她。但《张充和诗书画选》编选者、艺术史家白谦慎对这个评价并不以为然。不久前在北京做讲座时,他就表示,“我其实不太喜欢用民国最后才女之类的词语,因为,中国实在是地大人多,我们不知道可能还有哪些民国的才女被沉潜了。”在他看来,张充和的家族有典型的富三代和富四代特点,“她1914年出生,曾祖是晚清名臣张树声(淮军二号人物),曾任两广总督。父亲张武龄受西式思想影响,她年幼时被祖母抱回老家抚养,16岁前接受纯粹的中国传统文化教育。19岁时用化名考北大,国文满分,数学零分,被胡适破格录取。“她是当代仍然存在的中国传统文人文化的代表之一,她的家族这一辈,几乎所有的人进入的领域都与文化或文艺有关。”

  抗日战争爆发后,张充和辗转抵达昆明,任职教育部,和朱自清、沈从文等一起编教科书。1940年,她从沈尹默先生学书法。1948年11月,张充和与当时任教北大西语系的美籍学者傅汉思结婚,次年1月赴美定居。50多年来,在哈佛、耶鲁等20多所大学执教,传授书法和昆曲。

  内容:

  书写旧人旧事旧情

  “合肥四姊妹”(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张充和)是民国时期的名媛,除了才情惊世,她们的生活也成为当年八卦小报的关注对象,至今四姐妹的婚姻和爱情还被很多民国史家津津乐道,大诗人卞之琳对张充和的钟情更是现代文学史上的超级八卦之一。不过,那都是别人的评论和解说。在《张充和诗书画选》中,记者惊喜地看到她对当年情感的记录。当年在重庆,章士钊在《仕女图》题词上,把张充和比作东汉末年的蔡文姬,“文姬流落于谁事,十八胡笳只自怜。”当时充和不悦,认为“拟于不伦”。不料,章士钊一语成谶,远嫁美国的张充和曾作诗自嘲。《张充和诗书画选》收录了《结缡二十年赠傅汉思》(二十首选五),其一:“翩翩快步上瑶阶,笑映朝阳雪映腮。记取景山西畔路,佯惊邂逅问何来?”末一句,含蓄、婉约,简直有清照词“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之妙。其四是写傅汉思随杨振声、冯至和沈从文三家在颐和园消夏时,仍不忘带词典学汉语:“霁晴轩侧涧亭旁,永昼流泉细细长。字典随身仍语隔,如禅默坐到斜阳。”不觉令人莞尔。 

  1988年,沈从文去世后,不少出版社都重印了他的旧作,无论是全集还是选集,或者是纪念沈从文的文集,大多由张充和题写书名。《诗书画选》也收录了1993年张充和和傅汉思访凤凰,为三姐夫沈从文扫墓,写的《题凤凰沈从文墓》五首。诗的内容大概所有关于沈从文的著作均有提及,但张充和的书法,让人仿佛在一片柔润墨光里感受到了沈从文水般温润的气息。

  现况:

  九十七高龄仍每日练字

  2004年10月,张充和与苏州曲社的曲友们欢聚,记者有幸参加,九旬的她面容清秀,身量不高,着一袭绛红色丝绒旗袍,披一方黑色披肩,安静地依在雕花栏杆旁,亮起嗓子,低低地唱了一段《游园惊梦》,曲毕,微微鞠躬,依然安静地走下台。她不会仪态万方地道谢,也不擅长向与她攀谈的陌生面孔做出热烈回应。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这句张充和的自作诗,大概颇能反映作者的人生观。张充和不算是艺术史中人,却以百年身世,优游俯仰,写出了一部个人的艺术史。那些诗、书、画、曲,在很多人看来是得以傍身的“技艺”,在她,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她每天都临帖,偶尔有人来要个扇面,她就给人家写一个。她有太多“好东西”——名人送给她的书信、字画,但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卖大钱”。

  《张充和诗书画选》的编选者白谦慎老师告诉记者:“张充和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这辈子就是玩。她做这些都是玩的心理,不是要传世,自己高兴就行。我这次给她选诗歌的时候,她就说,自己白话文的作品都不好,不要放进来。她是不拿出书当个事儿的,也从来没想着要有个著作,觉得这辈子潇潇洒洒,完了就完了。”但是在白谦慎眼中,张充和首先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很雅致的人,“和展厅文化不一样,书法于她,多少带点游戏的、游于艺的精神”。

  本报记者 马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