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跟宠第三只:兰桥兰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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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往事——兰桥兰嫂 (2006-07-10 19:16:46)   分类:文革往事系列[短篇纪实连载]    兰桥,湘江支流的一座石桥,据说建于明末清初,二百年风雨侵蚀,依然精致结实。兰桥也是镇的名称,家乡的小圩镇,因为小圩镇的主街横跨兰桥东西,人们便习惯管这个镇叫兰桥镇。当年轰动一时的兰嫂事件,就发生在这个古朴的小镇上。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的时候,镇上居民约三百人,街的东边是依河而建的吊脚楼,南边靠山。街上有几十个铺子,属于供销社系统,就是国有小商店。
  
   农历逢三、六、九,是兰桥赶圩的日子,每逢赶圩,狭窄的街道人山人海,拥挤不开,从上午八、九点钟持续到下午三、四钟,赶圩的人才渐渐散去。
  
   兰桥镇的中心街有一个颇具规模的饮食店,上下两层十几张餐桌,常常人满为患,买一个油炸粑二分钱,一碗米豆腐八分钱,一碗面条二毛四分钱。
  
   至今我仍然喜欢吃面条,应与当年赶圩时,偶而在那个饮食店吃面有关。二两水面浸在飘着油星子和酱油星子的汤里,绿色的葱花撒在碎肉上,老远一股清香飘来,使人垂涎欲滴。
  
   经营饮食店的是对夫妻,大约是二十五、六岁,丈夫清瘦高挑,像一根竹竿,脸颊瘦小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不苟言笑,工作认真负责,镇里上下口碑甚好。妻子就是故事的主角——兰桥兰嫂。
  
   兰嫂不是本地人,据说出身有点问题,是国民党军官从大陆退走台湾时留下来的女儿。由于不是本地生长,也没什么过节恩仇,只是一搞运动,也得接受一些谈话,警告其不要有反攻倒算的痴心妄想。
  
   兰嫂的眉心有一颗美人痣,有看相的人说这是一颗凶痣,日后必然主凶。其实,兰嫂一字眉清秀细长,脸色白里泛红,身材细瘦苗条,凹凸有度,在兰桥镇显得格外的清纯脱俗,小小的饮食店来光顾的客人一为饱口福、二为饱眼福,这样的女人,叫她兰桥西施也不为过。
  
   兰嫂不是阿庆嫂,没有那种八面玲珑。兰嫂不是强势女人,在顾客面前唯唯诺诺。像对所有人都欠了债。街坊邻居不烦她,也不把她当阶级敌人的后代看,即使在红色恐怖的年代,她也能安然自在。
  
   那时候他们没有生育,在当时就是个问题,有传言她丈夫那能力不强,是个假男人云云,有顾客厚着脸皮说:“兰嫂还未开苞吧,要不要人帮忙?”兰嫂立马两腮绯红,骂他们“死鬼!”大家便哄堂大笑。好事的会在夜深人静时到他们窗下偷听,据说“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大麻子是社办工厂的业务员,在那个年代就懂得一些生意,能经营善管理,算个能人。许大麻子脸上没有麻子,只是仗着能干,又有点小钱。在镇上行走,就有点横着走,竖着行,旁人看不惯他这些,加之他总是睁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小媳妇、大姑娘身上扫来扫去,女人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正人君子都讨厌他,他也不在乎,于是大家便带点憎恶心态叫他许大麻子。久而久之,倒不记得他的真名了。许大麻子也不是特别坏,不象有些电影电视描写的,专干坏事的恶霸,他只是有点好色,见了漂亮女人就挪不开步。其实许大麻子有一对双胞胎女儿,那时候才十来岁,像对布娃娃。在许大麻子办丧事时,那种披头散发、那种悲天抢地,旁人无不动容,两姐妹后来出落得像电影明星,到现在恐怕嫁个富人,傍个大款,过上天上人间的日子,也未必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可见他老婆也还是有点姿色的,许大麻子自然也不是头上长包,脚底流浓坏透了的人。
  
   从什么时候起,许大麻子跟兰嫂好上的,没有确切解释,有一个版本说:兰嫂的丈夫自知无能,便对兰嫂放一马,让她有个相好的,许大麻子胆大心细脸皮厚,没有等到别人知道这个信息,他就捷足先登抢了先,成了兰嫂的第一个相好。这个版本有不实之处,如果说丈夫放兰嫂一马,那就是有言在先,不至于发生以后的人命案。第二个版本说:许大麻子贪色成性,兰桥镇的漂亮媳妇,他都有染指之心,兰嫂生性懦弱,丈夫也不强悍,许大麻子霸王硬上弓,那一夜丈夫到县里采购,许大麻子摸进兰嫂卧室,先是捂住她的嘴,继而脱衣下裤,是强力占有。但是,他们这种关系维持了大半年,为什么兰嫂没有告发。
  
   男人像把凿,凿后到处说,女人像个坑,凿了不声张。这是我们家乡的土话,虽然难听一点,到也符合事实,那时候没有什么文化娱乐,这种偷鸡摸狗就成了镇上人茶余饭后乐之不疲的话题。许大麻子心直口快,经不住狐朋狗党的挑弄,便一五一十将他们的事讲了出来,以饱众人耳福。许大麻子说兰嫂是黄花闺女倒也不是,但男女方面的事幼稚得很,未开窍;说她丈夫不是个男人,可能只说对了一半,他丈夫算半个男人,弱得很。许大麻子说,第一次上床,兰嫂将他身上抓得左一道痕右一道痕,双腿夹得紧紧的。几个月后开窍了,疯狂死了,一上床就把他的手抓住往那里按,叫起来像猫一样。狗男人们听得眼发绿,血脉奋涨,哪个叫树的男人双手捂住自己的下身。生怕别人看出来,岂不是掩耳盗铃,许大麻子最后的结语是:上了这样的女人,死了也甘心。
  
   丈夫瘦高的个子,背本来就有点驼,打此后,丈夫的头更低了,背也更弓了,久而久之,镇里就有好事的编出儿歌,让小孩子唱:
  
   “红兜兜,绿顶顶,床上睡了个野鬼子!”
  
   凶事发生在一九七二年冬天,那是政治年代中相对平静的一个时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湘南的冬天冻得人直发抖,不象北方,再穷也还烧个暖炕,南方顶多拿个火笼子,捂捂手。
  
   丈夫像往常一样,到县城去采购,说是第二天才回来,许大麻子等到天黑,就乐颠颠的跑到兰嫂家,从后门溜进了兰嫂的卧室,但是,兰嫂闩门没有,是约好的还是硬闯进去的,就不得而知了。许大麻子进去后,两个人肯定是缠绵一番,筋疲力尽后,居然睡过去了。半夜时分,丈夫从阁楼天窗爬了进去,摸到床边,从床头拿出早就藏好的一块砖,照着许大麻子脑门砸下去,一下、两下、三下……丈夫用力过度,一下子瘫在地下,兰嫂一阵尖叫,又紧紧捂住了嘴,许大麻子不愧是个强人,被砸得头破血流,还从被窝翻身而起,继而夺门而出。
  
   兰嫂浑身发抖,跪在丈夫面前,丈夫撑起身子,连说:“你别管,这是我的事!”
  
   第二天凌晨,有人在兰嫂家的后山水渠边,发现许大麻子倒卧在那里,双手捂着砸破了的头,估计当时未致命,但有不敢声援求救,冰天雪地,流血过多而死。
  
   丈夫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了许大麻子和兰嫂的事,无从考证,可以肯定是,他绝不是被蒙在鼓里,突然发现顿起杀人之心的这种情况;那他又是什么时候觉得不能容忍,继而采取疯狂砸人的手段,并且行事诡秘,马到成功,也不得而知;兰嫂肯定没有参与策划,许大麻子的家人不这样认为、兰桥镇的父老乡亲也不这样认为,公安法院的反复调查都证实,确实与兰嫂无关。
  
   兰桥镇二百年历史,素以民风淳朴闻名,方圆十几里出了不少读书人,父亲下放的时候,还考证出附近有“城墙脚”、“核心庙”和“铺子岭”等地名,判定此地曾为县郡所在,父亲后来任县志总编辑,将此考证写进了县志,成为定论,兰桥镇几百年历史未曾发生如此惊天大事,四方八面,轰动一时,公安和法院来了一拨又一拨人。
  
   事情的高潮出在公安将兰嫂丈夫带走的那天午后,那是赶圩的日子,人头攒动,公安十几个人拦都拦不住,突然几十个老年镇民突破公安人墙,举着一张几百号人签名的联合呼吁,要求予兰嫂丈夫免罪,理由是许大麻子破坏别人家庭,死有余辜。
  
   兰嫂的丈夫在县看守所关了一个月,被免刑释放,镇上人欢呼雀跃,民俗民风万寿无疆,家庭伦理万岁万岁!
  
   十几年后,我回了一次兰桥,偶然来到兰嫂的那个饮食店,又见到了风韵犹存的兰嫂,兰嫂依然谦恭卑微,依然迎来送往,兰桥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问起当年的树门,他们都说有人看见兰嫂偷偷到许大麻子的葬地上坟,镇上人对此也未加评论。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兰桥镇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昔日民风古朴,古香古色的吊脚楼也改成砖砌的楼房,外墙贴着清一色的马赛克,全然没有了当年的感觉了,圩镇的主街道也搬迁到了山上面通县城的公路旁,兰嫂当年的事情可能也早被人忘记了。
  
   一段男女的私情,一条生命的陨落,兰桥,你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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