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和雏田婚后生活:《笑林廣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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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林廣記》之「一硬就是十日」

 來源: 搜狐    時間:2011年10月24日 13:05

口耳相傳的黃段子揭示了中國人「陰」的一面,反映出潛藏於內心的情色意識。

李敖在神州文化之旅的演講裡頭曾經說,少年時在乎大小,中年時在乎長短,而到了老年的時候,就在意軟硬。

要是不留心、不敏感的人,可能一下子就放過去了。然而如果能領略到他的言外之意,便會被他的幽默打動。他這話,論起就當屬於黃色笑話的範疇了。

黃色笑話又叫黃段子、葷段子,起於何時這裡就不考證了,我想,自有人類以來,這種笑話總之相伴相隨的,即便是在「文革」那麼冷酷的時代,都有不少黃段子流傳,更不用說目下的太平盛世了。

黃段子雖「黃」,如果隨便給女性手機亂髮可能會被告性騷擾,但是它又往往和世情貼得最緊,其諧謔處往往會繞過社會規範的鉗制,所以也不失為社會學家考察社會真實,認識人性心態的一種手段。

黃色笑話的載體,除了網絡和手機還有口耳相傳之外,就我所逛過的書店,似乎很少有出版者措意成書的,一來是國家法規限制,二來自是因為格調不高。所以看來看去那麼多年,只看到一本《笑林廣記》,此書出版於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分十二卷,題為「遊戲主人纂集」,「粲然居士參訂」。不過據周作人《苦茶庵笑話選》考證,該書內容是從馮夢龍《笑府》、李卓吾《笑倒》、石天基《笑得好》、鄧志謨《灑灑篇》等書中選輯出來的,可以說是古代的笑話大全集。

《笑林廣記》裡頭當然不是只有黃段子,但是筆者囿於本書的內容,這裡就只挑和黃段子相關的部分說說。

笑話這種載體,無非是人類兩種心理的輻射:一則為嘲諷,二則為自嘲。在讓人大笑的同時,往往又折射出人性的哀傷、焦慮與恐懼。

而作為黃色笑話的一大主題,性具自然是無法迴避的。如果陽物偉大則往往能夠超越貧富等一切界限,如《家當》一則:

一婦有姿色而窮,或欲謀娶之,恐其不許,乃賄托媒人,極言其家事甚富饒,婦許之。及過門,見四壁蕭然,家無長物,知墮計中,輒大罵不止,怨恨媒人。

窮人以陽物托出,豐偉異常,放在桌上,連敲數下,仍收起曰:「不是我誇口說,別人本錢放在家裡,我的家當帶在身邊,如娘子不願,任從請回。」婦忙掩面拭淚曰:「誰說你甚麼來?」

相對地,陽具渺小或性無能則公然遭到伴侶無情的鄙視,如《倭刺》一則:

甲乙兩婦閒坐,各問其夫具之大小及伎倆如何,因不便明言,乃各比一物。甲曰:「我家的是鐃碗盛小菜。」

乙問其故,甲曰:「小便不小,只是數目不多,極好不過四碟。」

乙曰:「這等還好,不像我家的物事,竟是一把倭刺。」

甲問其故。曰:「又小又快。」

女方在意男方的偉大,而男方則要求女方陰

部緊窄了,《半處子》尤其使人發笑:

有寡婦嫁人而索重聘,媒曰:「再嫁與初婚不同,誰肯出此高價?」

婦曰:「我還是處子,未曾破身。」

媒曰:「眼見嫁過人、做孤孀,那個肯信。」

婦曰:「我實不相瞞,先夫陽具藐小,故外面半截雖則重婚,裡邊其實是個處子。」

黃色笑話中,以交合姿勢開玩笑的也自不少,如談到後入式的一則《胖子行房》:

夫婦兩人身軀肥胖,每行房輒被肚皮礙事,不能暢意。一娃子云:「我倒傳你個法兒,須從屁股後面弄進去甚好。」夫婦依他,果然快極。次日見娃子,問曰:「你昨夜教我的法兒是哪裡學來的?」答曰:「我不是學別人的見當,公狗母狗是那般干。」

還有一則有趣的《直縫橫縫》:

北方極寒之地,一婦倚牆撒尿,溺未完而尿已凍,連陰毛結於石上。呼其夫至,以口呵之;夫近視而胡者也,呵之不化,運氣亦結成冰。須毛互凍而不解,乃命家僮鑿開。分付曰:「看仔細了下鑿,連者直縫的是毛,著橫縫的是須。」

性愛作為夫妻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何含蓄地表達出來,並為對方所領會,從而增進彼此的默契,不失為一個難題。《笑林廣記》提供了兩則比較有趣的笑話:

船家與妻同睡,夫摟著其妻陰戶問曰:「此是何物?」妻曰:「是船艙。」妻亦握夫陽具問:「是何物?」答曰:「客貨。」妻曰:「既有客貨,何不裝入艙裡來?」夫遂與雲雨,而兩卵在外,妻以手摸曰:「索性一併裝入也罷。」曰:「這兩個是水手,要在後面看舵的。」 (《水手》)

而另一則《沒坐性》除了反映夫妻之間的親暱外,還顯示出明清時代成人用品的流行:

夫妻夜臥,婦握夫陽具曰:「世人皆有表號,獨此物無一美稱,可贈他一號?」夫曰:「假者名為角先生,則真者當去一角字,竟呼為先生可也?」婦曰:「既是先生,有館在此,請他來坐。」

平常人以滿足性慾為願望,而宗教徒大多以追求精神層次的超越為人生目標,主張禁慾,這點尤以佛教徒最為明顯。所以笑話中往往拿佛教徒開玩笑,比如以下這則《陽硬》:

或問和尚曰:「汝輩出家人,修煉參禪,夜間燭(疑為「獨」)宿,此物還硬否?」和尚曰:「幸喜一月止(只)硬三次。」曰:「若如此大好。」和尚曰:「只是一件不妙,一硬就是十日。」

上面的笑話已經明顯有不厚道之嫌疑了,然而更有一種刻薄的笑話,是針對弱智者的,在明清的文本中,往往指稱為「呆子」,這裡也找出比較有趣的兩則:

一呆婿新婚,平素見人說男女交姤而未得其詳,初夜揝婦股,往來歷擬,久之,偶梗入牝中,遂大驚,拔戶批衣而出,躲匿他處。越數日,昏夜潛至巷口,問人曰:「可聞得某家新婦搠穿了肚皮,沒事嗎?」 (《搠穿肚》)

一呆子之婦,陰內生瘡,癢甚,請醫治之。醫知其夫之呆,乃曰:「藥須我親擦,方知瘡之深淺。」夫曰:「悉聽。」醫乃以藥置龜頭,與婦行事。夫從旁觀之,乃曰:「若無這點藥在上面,我就疑心到底。」 (《擦藥》)

應該說,中國人的公共生活有著陰陽兩面,這些口耳相傳的黃段子顯然揭示了中國人「陰」的一面,反映出潛藏於內心的情色意識。當它們被說出來,往往會起到疏解和昇華內心焦慮與情慾衝動的作用。事實上,借助笑話,發揮狂野的情色想像以巧妙地繞過禮教禁忌,並不需要以顛覆社會倫理為代價,反而可以舒緩禮教對情慾的壓制,使慾望找到宣洩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