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疾风坛 秽土长门:俄罗斯民歌《三套车》

请欣赏廖昌永演唱的俄罗斯民歌《三套车》
译配：张 宁 -1998-

歌曲《三套车》是在世界上知名度极高的俄罗斯民歌。早在1953年由著名歌唱家刘淑芳夫妇译配介绍到中国（高山译\宏扬配），很快就在神州大地上流传开了。几十年来，它一直是我国大众最喜爱的外国民歌之一。歌曲的曲调优美深沉，哀伤豪放，就像俄罗斯的广阔大地一样，深邃宽广。
高山\宏扬译配的《三套车》歌词共有三段，叙述由三匹瘦马拉的马车在冰封的伏尔加河上奔跑，乘车人询问赶车人为何那样忧愁？赶车人回答说：“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它跟我走遍天涯，可恨那财主要把她买了去，今后的苦难在等着她。”歌曲唱出了赶车人的苍凉，悲愤、哀婉和无奈。
上面说的是我们已经传唱了半个世纪的歌词所描述的意境。可是到了1989年，沈阳出版的《音乐生活》月刊1989年7月号上，署名高森的一篇文章《一字之差，面目全非》中指出：《三套车》的中译文将“夺人之爱”误译为“夺人之马”（财主夺一匹“可怜的老马”）。文章认为歌曲反映的“不是一般的受剥削压迫的痛苦，而是基于受奴役所酿成的一场震憾人心的爱情悲剧”。自此，许多音乐爱好者及俄语翻译家对此做了很多考证，有的还直接询问俄罗斯的音乐家，几乎一致的结果是“姑娘”误译成了“老马”。有文章还质问：财主买老马干啥？
《三套车》的歌词相传为诗人列昂尼德·特瑞佛列夫（1839-1905）所作，写于1869年。原名：《瞧啊，驿站三套车在奔驰》。完整的俄文原文有六段，高山先生只译了第一、二、四段。其中又将第四段译错了，将原来的“姑娘”错译成了“老马”。漏译中的第三段特别关键，原来赶车人回答乘车人的是：“唉，好心先生您听我言/有位姑娘我爱了快一年/坏村长总骂我没有钱/急得我心里似油煎/唉/很快就要过圣诞节/姑娘她出嫁在大年夜/她不爱的富人要娶走她/从此我俩将永远隔绝”。
现在很难查证高山先生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差错，网上是众说纷纭。我的猜测是，也许他拿到的《三套车》的俄文版本是只有三段歌词的版本，而那最后一段里只出现了一个人称代词，那么翻姑娘也行，翻老马也没错。事实上确实存在有三段式的俄文版歌词，由于俄国人知道那赶车人是为了失去心爱的姑娘而痛苦，因此即使只唱三段也不会将那个代词理解成“老马”。当然也许高山先生另有原因，现在已经不得而知。
“老马”和“姑娘”的谬误既己成事实，该如何解决呢？有人认为将“老马”改成“姑娘”就可，由此出现了不同的修改版本。但是专业人士却认为这有侵犯“著作权”之嫌，不可取。于是《歌曲》杂志的副总编张宁先生干脆重译了《三套车》，取的是完整的六段歌词，刊登在《歌曲》1998年第3期上。上面廖昌永演唱的就是这个版本。
问题到此似乎全解决了，可是并非这样简单。在歌坛上，改管改，唱管唱。一方面由于原歌曲是女高音歌唱家刘淑芳译配，配词的“安放”与曲调十分贴切，符合中国人的演唱习惯，琅琅上口。另一方面，这首歌曲实在太普及了，许多歌唱家都有“老马”唱词的录音，要改也难。普通老百姓也是一说到唱《三套车》，开口就是：“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河面上跑着三套车”。著名的俄罗斯歌曲翻译家薛范先生无奈地说：尽管都在纷纷议论“老马”错译这一话题，然而轮到演唱时，要送走“老马”迎来“姑娘”却又欲唱又止，不愿丢开已唱惯了几十年的旧词。唉，撼山易，撼积习难啊！
附一：本文的主要参考资料：
1.薛 范 话不尽的“老马”和“姑娘”
2.余一中“姑娘”是怎样变成“老马”的？
3.彼得·格鲁波基演唱（俄文版）《тройка》
附二：张宁重译的《三套车》歌词
看三套车飞奔向前方，在寒冬伏尔加河岸上，赶车人低垂着他的头，忧愁地轻声歌唱。 乘车人问那年轻的车夫：“为什么独自忧伤？为什么深深叹息，歌声中充满凄凉。” “好心人，我爱情受折磨，我爱她快一年时光，可恨那工头阻拦我们，痛苦只能往心中藏。” “眼看着圣诞节将来到，心上人不再属于我，凶恶的财主要把她夺去，她今生不再有欢乐。” 赶车人默默收起鞭子，插在了他的腰带上，“停下吧，受苦受累的马儿哟”, 车夫吐露着哀伤。 马儿哟，我们就要分手，从今以后天各一方，我再也不能赶着马车奔驰在伏尔加河上。
附三：《三套车》俄文歌词
тройка
Вот мчи?тся тро?йка почтова?я
По Во?лге-ма?тушке зимо?й,
Ямщи?к, уны?ло напева?я,
Кача?ет бу?йной голово?й.
Ямщи?к, уны?ло напева?я,
Кача?ет бу?йной голово?й.
О чём заду?мался, дети?на?
Седо?к приве?тливо спроси?л.
Кака?я на се?рдце кручи?на?
Скажи?, тебя? кто огорчи?л?
Ах, ба?рин ба?рин, до?брый ба?рин,
Уж ско?ро год, как я люблю?.
А не?христь ста?роста-тата?рин
Меня? жури?т, а я терплю?.
Ах, ба?рин ба?рин, ско?ро свя?тки,
А ей не быть уже мое?й;
Бога?тый вы?брал да посты?лый,
Ей не вида?ть отра?дных дней.
Ямщи?к умо?лк и кнут ремённый
С голи?цей за поя?с заткну?л.
Родны?е, Стой, неугомо?нны!
Сказа?л, сам горе?стно вздохну?л.
Родны?е, Стой, неугомо?нны!
Сказа?л, сам горе?стно вздохну?л.
说明：在网上能查到的俄文歌词也有不同的版本。这里选的是五段版本，因为这是与本文提供的两个演唱版基本一致。虽然学过六年俄语，但是现在已经全还给老师了，因此不敢做“校订”，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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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播放器里提供的是俄文版的女声独唱，虽未知歌唱家的姓名，但据该音乐提供者的介绍，是从海参威的音像书店购得。我觉得她的演唱声情并茂，韵味十足，并且咬词清晰，很合适就着上面的俄文歌词跟唱。对于学过俄文的，是很好的回忆机会，特地推荐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