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没有仙境小说txt:于小冬谈速写、油画人像步骤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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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札记
一、没有速写这回事
我第一次听说,“速写”这个词的准确时间记不得了,好象应该是在九岁的时候,在少年宫学画,从一起学画的同学那里知道的这个词。老师的解释和书上的解释好象差不多:是快速的用简单的素描工具写一些形象和事物出来。
三十多年画画的经历,使得我越发不喜欢这个概念了,原因是美术学院里的教学实践和美术专业的考前教育不知不觉的把速写和素描区别开来,成了两件事,好象速写不是素描,素描中也不包含速写了,因为短期素描有“速写”之小名,不比素描是“一切造形艺术的基础”那般响亮,而不受重视的程度令人不解,对这种短期素描的训练方式多有误解和轻视。个中原因一定是与当初给短期素描起了这个不高贵的别名和小名的事实有关。
据我所知“素描”一词是五四以后,留学潮兴起的时期留学日本的人士自日本的词汇中泊来的,那自然和美术的前辈们留日留法学习西洋艺术的历史密切关联。但“速写”一词出自何时何典,我不得而知,想必也是泊来的吧,是否译者的讹误或某位专业知识不足的人士硬译生造了此词也未可知。清朝以前几千年的古汉语中是断然没这个词的。
在西方绘画的词汇中也没有“速写”这个词、比如素描的长短期作品一并被英语叫作“drwing”无人提出异议,还是把同一件事称作一个词的好。无奈的是同行早已习惯“速写”一词,非把“速写”改成“短期快速的素描”也十分麻烦和造作,故而只能时说“素描”时说“速写”,谈的是一件事。用“素描”一词时所谈多重画理,用“速写”一词所谈多重状态。


二、被留住的时间
可敬可怜的普鲁斯特在哮喘病的折磨中完成了他伟大的《追忆似水年华》,那些回忆使他幸福,那些幸福足以抵抗病魔给他带来的无限痛苦。回忆是被留住的时间,为把时间留在纸上他必需写作。
我喜欢翻看那些旧速写本,每次重温都无比感慨,每一回的感慨又都是全然不同的,时间把一切变为过去,过去的细碎片断是容易忘记的,可那些发黄变旧的纸片为我留住了时间,一次次激活我的记忆,在那些画面里留住的时间是我不经意画出的日记,是自己独享的、自己才能读懂的、写不完的《追忆似水年华》。那是一些当时不觉得重要的日常片断:在年少学画时代的速与本上,看到了一张自画像,戴个破草帽想自己如西部牛仔;在首次去阿里路上,对着汽车后视镜画自己,明明是个少年的脸,非留一脸胡子装老;爸爸在吃饭,哥哥在修自行车;七十年代沈阳的家还在庄王府的旧式小楼里;抚顺的天桥,大学时代,总是骑车去的煤矿城市;大学的同学们,现在都在重要的位置,世界已然被这一代人接管了;八十年代鲁美的夏夜,他们光着上身写写画画的;一个从八廓街找到西藏大学教室里来的牧女模特,她羞笑着,一脸的新奇;我教过的学生;我教过的学生们;更多的学生们,有些是我一直的朋友,有些记得清,有些忘了,那些脸在纸上,在记忆里活跃着,名字可以忘,被画过的脸是忘不了的……;我看到了一张牛皮纸信封拆开的棕黄色纸片,用临时抓来的圆珠笔画的,在某个下午,西藏大学艺术系的政治学习,桑曲同志睡着了,一幅牧人的粗犷的脸上留着小胡子,头发亮而整齐的梳向脑后,有些滑稽和不谐调。他总是不爱说话,在画上他还在睡着,象个睡着的大老虎,可爱之极。那时的他还健壮的活着。这张小纸竟然成了对死去朋友的一份记念。在一叠叠的纸里,有诗人贺中的嘻笑、小说家马原的来访,画家们的聚会;有西藏八十年代的和九十年代的消遥日子,有妻的四季、儿子的出生成长;画里一棵天津楼下院子里的死树,现在他早就不在了,死树有知!我画完了他的第二天,他便倒了,他才倒了,他可以倒了,当然是自己倒的。他象是一直在等着我画他,我是一干一枝认真画的,象画一个君子,一个等待轮回的生命,他至今活在我的画里。
不知不觉在岁月的积累中我成了一个用铅笔速写本和碎纸头搜集了自己记忆的人,我看着这些被留住的时间,自认为是个富有的人,三十岁前,画的快画的容易的那些画常常随手给人,画的是谁便给谁,就这样我散失了好多珍贵的时间片断。越是年少时的画留下的越少,也越显示了它们的珍贵,我现在开始有意的留住这些随手之作,它们将见证我今天的生存。
那些一本本一叠叠的旧作还见证了我自己画风的生长。性格在这里面清晰的变化着,由急燥而沉稳,日渐明朗了自己想做的、该做的、能够做的。那是一份成长的轨迹,远远胜过文字的日记,记录的不是那些旧日的想法,与文字相比,文字出自大脑,总是说谎,或文不对心,铅笔线不会说谎,那些线条是心电图,画面是测谎器,它是最为真切的呈现,是一时一刻最直接感悟的记录,决无谎言。它们忠诚于岁月又忠诚于心灵。这便是速写之快乐,所以让人停不下来,欲罢不能。



三、应该有一部素描史
我不知道有没有过关于素描史的说法,素描史是一定存在的,不管前人是不是有过这种提法,这个问题是关心素描的人无法绕过的,更何况教素描的老师。如贡布里奇所说,“美术史是一部视觉方式的历史”,这所谓的视觉方式就是指不同时代的人和画家观察真实认识真实,并表达在作品中的方式,这些方式是不同的,不同就是发展就是历史事实的变化,在绘画中对这一“视觉方式的历史”呈现的最为直接和明确不过的就是素描。西方历史上的画家们都是用素描作为研究各自视觉方式的手段,也因而素描成为解决造型问题的基础手段,并进而把素描和草图用丹配拉和油画发展为完整的主题性绘画,可以说素描的表达方式与相应的绘画表达方式完全一致的谐调,有什么样的素描就有什么样的绘画,反之有什么样的绘画也一定有什么样的素描。美术史上无数正式作品与素描的对应已证实了这一点。素描史就是一部绘画视觉方式演变过程的浓缩。理清素描史的意义至少有两个:
一、认识多种多样的素描风格,知晓不同的素描表现意在解决不同时代的造型上的认识问题,便于建构一个完整的素描风格体系。使不同的素描认识方式、教学方式、理论方式不再产生混乱,并在这个风格体系中定位各种类型的素描。沃尔夫林的“形式分析法”有助于建立一套有关素描的风格体系。
二、帮助理解和消化对绘画技艺的正确认识,学习西方大师的绘画,如果,找到与之对应的素描,就象找到了解开技术迷宫的钥匙。同时大师们的真性情往往在短期素描当中得以最充分的流露,其精神价值往往不在正式的大作之下。可以从素描作品入手还原艺术的问题情境,展开“艺术的故事”,找到连接这个“故事”的一个个情节(贡布里奇准确的称美术史为《艺术的故事》)。
这里不可能写一部素描史的大书,试列出一些“情节”的点,构成一部素描史的问题集,仅选择几个重要的转折点,比如:
1.埃及人用所知的经验完成墓室壁画,没有独立于壁画之外的素描,那些墨线勾成的形象施以胶彩即成绘画,他们利用二维的经验方式,如用文字符号进行着的书写,用图画的“文字”写着他们的事,如棋子指代车马兵将那样,用符号指代事物就算完成了图画的功能。
2.古风时代的希腊人对图画功能的认识和埃及人一样,是符号化的,它们被留在了美丽的陶瓶上,不难看出对真实的客观世界表现的努力已经开始,古典时期的作品表现了这种欲求“再现”的努力。
3.希腊化时代到罗马时代古代的艺术家们具备了再现真实的能力,我们无缘见到他们的素描,庞见壁画和法尤姆木乃伊棺盖上的肖像因以蜡为材料媒介而千年不朽,让今人看到了他们的写实,人物结构精准,性格刻画和光影的表现不在今人之下,那已是肖像化的再现式绘画。
4.中世纪的手搞和插图是那时的素描,又回到了平面符号的时代。或许人们的视觉,本能的对抗着明暗和透视的“真实幻像”东方的绘画更是只有凹凸的渲染不见光影和明暗,被贡布里奇称为“我们灵魂里藏着的埃及人”。
5.文艺复兴自奇马布埃到“三杰”至少三代大师的努力把从埃及到罗马的绘画认识历程重新走了一遍,真实又回到了画面。这是个可爱的过渡时代,素描与正式画作的对应关联最为明确。如:达·芬奇的线描再深入,加入光影即为底层画,底层画再层层提亮、施彩反复进行即成油画。丢勒在灰底上用黑白两色画素描与他正式画作的制作程序完全一致,此时的观察方式无论远处近处暗处明处,皆被画的清晰可触。根据沃尔夫林的分类法,这是观察的“触觉方式”时期。
6.提香是十分重要的人物,他的素描边缘模糊,光影明确,如眯着眼观察看到的整体,这焦距不清的画法,标志着美术史进入了绘画的“视觉方式时期”。委拉斯凯兹的后期、伦勃朗、米勒、莫奈、修拉的风格都可追到这个传统的起点。
7.柯勒惠兹使素描的方式在他的版画中成为最有力的语言化表达,那是为主题服务的有效形式。最早的表现主义素描不是二十世纪,而是远在文艺复兴时代,是另一个德国人格吕内瓦尔德。
8.康定斯基用绘画元素来表达情感;克利“跟着一根线条去旅行”;毕加索拆解立体,重构平面上的美丽事物;贾克梅迪只看到那些结构了世界的骨架,有了那些不见边缘只见框架的线。
9契斯恰柯夫素描体系是学院式素描的集大成,可惜的是在传入我国的过程中一再传讹,终被误解为唯一方式才叫素描的可笑认识,当今这一认识已被瓦解,苏派素描的真相和价值也被重新评说,却原来它与文艺复兴以降到十九世纪的欧洲古典传统素描的追求没有本质的差别。
10.有太多问题要写。不在这里多写了。



四、中国古代有素描
素描一词古汉语中没有,中国古代绘画中素描现象是一定有的,中国传统的素描方式包括:白描、课徒稿、画稿和书法,从理论到技法发展最完备的山水画或工或写的变化样式都是可归于素描的。五代北宋的山水画是中国素描最具灵魂的精品,中国的山水画中有各种各样表现山石形体质地的皴法,那是中国式的把握世间万物的造形方式。人物画中有“十八描”是中国式表现人物衣饰质感的表现方式。北宋范宽的《雪景寒林图》是中国式的明暗层次分明而丰富的素描,可一比达·芬奇素描的典雅和幽深意境,树石刻画具坚实明晰,气魄之宏大不是西方人能够相比。五代徐熙的《雪竹图》坚定明朗又深入具细,支支叶叶的叠压转折,向背阴阳都精细毕肖,有如丢勒的铜版画般深刻,此图所俱儒雅舒展大方的品格西人也没有几个能够达到。对体积的认识最好不过五代韩晃的《五牛图》二维的平面中不借光影只凭外形的暗示和边线的叠压及线条的粗宽沉稳充分的表现了牛的体量之感,迷信“三大面五大调子”的俄式素描之辈当汗颜于中国古人对素描的深刻认识。李公麟《五马图》是中国式的写生作品,用十分准确和真实的造型,表现了人物和马匹的个性特征和精神气质的不同,人物体质相貌上的民族地域特点,马匹的品种地域特征的描绘同样是肖像化的,形的精准,用线的肯定生动和张力都在西人之上。明代已是文人画的天下,准确刻画的追求被士大夫阶层主导画坛的文人画家所不齿,因而继承了精细刻画传统的肖像画俱出自大量的无名的民间匠人之手。明人肖像的准确生动,内心刻划的毫不留情的深入,其水准应不在荷尔拜因素描肖像之下,人物面部用“边线”“坡面”的配合来表现体积与起伏的方式与荷氏也十分相似。历代书家的实践理论更为直接的向抽象的造形领域进行着《点线面——绘画元素分析论》式的探寻。山水的课徒画稿是中国式的造形训练手段,所涉及的造形表现问题全是素描的问题。我自国画系毕业,更愿意用中国式的绘画要领解释和教授素描,它绕开了那些个被翻译过来的素描中的术语,代之以经营位置、布局、边缘、勾勒、坡面、沟壑、石分三面、皴法、山势、字形如人物之外形有内敛外拓之别等等。那更多的是我的一厢情愿,总觉得:“中国素描”,是古人的实践,合于中国人的思维习惯,顺应中国人认识事物的角度,体现中国人理解事物的方式。在教学中不必重建一套西化术语和认识方法,不必在泊来的素描语境中先把自己变成西方人,用中国式的素描作为出发点学习绘画的基本功,进而立足中国学习西方的绘画传统,这是更便捷的教学方式,一切都是我们熟悉的。
我们真的熟悉自己的传统吗?
我们不觉间被西化的程度十分惊人,我们还适应古人留下来的认识事物的方式吗?我们还读得懂古人画作的精妙吗?
至少我的素描还是有着中国式传统绘画的血脉的,不少人看了我的速写本,脱口而出:“你原来是画国画的吧。”



五、能摸到和能看到的视觉
出自沃尔夫林的形式分析两极法,我实践的素描一路是很典型的触觉式的素描,眼的观察力求深入精准,首先看到全局而后是在形状的边缘上让眼睛穷追不舍,在关乎体积的时刻眼睛如在形体的起伏转折上触摸的手,象作雕塑一样能触到形体那看不到的背面,也象医生和按摩师,能用眼如手般拿捏肌肤筋骨,软硬虚实尽如手感。如此这般形体可坚实的长在画面中。那坚实盲人也摸得到,当眼被训练的如手般敏感细微,有如神精网布满形体也布满画面时,竟然眼已是手,眼不再是通过光线在眼底成象的工具,它们变成手,它们是手,那一刻画者就象是盲人。盲人在黑暗中也实实在在的用手感知着形体和空间。
明暗是营造渲染画面的有放手段,可帮衬以线造形的触觉素描,不再是作为制造物体幻象的唯一工具。对形体认识浮浅者多喜明暗虚实,那就象烟幕,可让弊病隐藏于黑暗,是自欺其人的遁形术,是为了安慰自己。合理的训练过程当是先“触觉”而后“视觉”。
视觉素描指的是:威尼斯画派以降,自卡拉瓦乔起西方绘画的用光术就象是魔术,它制造着如舞台般的戏剧效果,它成就了伦勃朗这样的用光大师,西方的人们也被这些大师们的画启发了双眼,于是看到了光影,在日常视觉中印证了大师们用光的真实感。直到照相术的出现,似乎用光影就可以表现事物于平面。坚实的边缘被代之以印象派大师们眯着眼看到的模糊的形,他们有意把焦距调的不准在眼底所成的似乎是一个虚像。此一路素描可称为“视觉的”素描。维米尔没有任何一幅素描传世,要说清这种观察方式他却是最典型的例子。



六、澄怀味象与百步穿杨
先人宗炳《画山水序》谈“澄怀观道”,其论高深宏大已不只是谈画了。“澄怀”应指心如止水,进入深深的沉静且让水中杂尘落定水底而得清澈的过滤状态,可简称为“静滤”。专心打坐与澄怀当是同一个境界,那是一种深深的禅定。澄怀可使杂念排除,可放大自己专注的事物,作“速写”即要如此。那专注于一物,放大而致显微,所有深藏于物与人形体之中的情绪毕现于心,便是我理解的“味象”。
《史记》载射箭高手养由基,百步之外可射穿指定的杨树叶,此即“百步穿杨”。如何可以百步穿杨?使我记起儿时听过的故事:神枪手的老师,三年不让学生实发一弹,只是瞄准挂于百步之外的铜钱,说那钱中方孔,在他专心的凝视中终会变得斗般大小。在学生的训练过程中,那方孔果然日渐变大,三年后竟真如斗口,弹穿斗口当然不在话下,于是乎学生被训练成了快枪手。百步穿杨如此这般的训练才能成就。
作画中时有这种体验,距所画对象虽不是百步之外,也有十米之远,画起来自然会入进去,当入定专心而澄怀之时,眼变成了“望远镜”那些想要画出的具细,真的可以被放大被看到。那是专注所致的“神通”。神通之喜乐旁人自不能代我体会,由此画“速写”可以上瘾。如猎人追击猎物。穷尽一生的时间专心一物一事者无比幸福。我这样理解一生只画瓶瓶罐罐的莫兰迪的幸福,那是位意大利的宗炳。
澄怀状态才能成就速写高手,那是由静观致稳健达准确而快速,画的快时更不能心智烦乱,浮燥者画不好速写。



七、手比脑子聪明
《庄子》在“养生主”中讲“庖丁解牛”的故事,那是讲手可以比脑子聪明。我把自己归为这样的一类画家,手比脑子聪明,在历史上的画家中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以基本功的扎实见长,多半是自幼习画技艺纯熟到心手相应,进而使技术问题内化为自己的下意识,作画过程中这下意识状态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绝大部分的技术问题都交给了手。就象熟手开汽车,油门离合换挡刹车的动作,流畅自如,全不由大脑支配,大脑只管着那要去的方向;也象一个书法家写字的状态,书体已在长期的训练中形成,指、掌、腕、臂、身在自行协作配合,浑然天成,真醉或似醉的书家脑子里只想着那文词的华美,便有了《兰亭序》,酒醒后的王曦之竟然再也不可能写出这般水准;《争座位》《祭侄稿》本不为创传世书作而为之,颜真卿那些时刻要作的只是说理论道或是发泄一腔悲愤,不书不畅不吐不快,那神奇的手已在自行创造着书史上的绝唱。我自丝毫不敢和大师相提并论,只是以上二例便于说明手比脑聪明这回事。在那些个快乐的“速写”时刻里,我的手也时时的比脑子聪明起来。时嫌过于灵巧的我,总是告戒自己慢下来,多多的体会面前人物的精神,多多品味眼前事物内藏的深刻,就在此时,手已全然作到了。我不再关心的技术问题诸如;形的准确、体的明晰、线的轻重急徐、转折顿锉、提按滞畅等等都已悄然合于心中所愿。一幅画完成,也常让自己吃惊,手竟然自行作到了技术上的完整自如。委拉斯凯兹是我自幼便十分喜爱的,现在虽已不再是我的最爱,可对这位大师的认识更多了一层,若从画史中找,我仰慕的老师中他是典型的手比脑聪明的一位,在普拉多博物馆委拉斯凯兹大作前见纵横挥写的笔触,如大师作画即在眼前,一笔笔如何涂刷、气何以惯、力何以运,三百多年前大师留在画作中的气韵笔力,似容入我身,手不觉间随之挥动,手指如被内气打通而热起。
这体验的种种都是三十年来素描积累所成就的,每日习画已成滋养心性的生活方式,勤画素描更成为滋养手气的最好途径,那份快乐是自我陶然,别人给不了的。手聪于大脑是长期训练使技艺合于自然。合于自然便是合于大道。眼的观察手的表达都是有感知的,在作画的过程中要让感觉来代替思考,思考是靠人住的,不是自然的生命状态。思考是人类的不良习惯。



八、全身是脸
文艺复兴时代的思想家蒙田讲述一个故事:一个穿着皮衣的富人见一个几乎裸体的流浪汉站在雪地中。
富人问:“您不冷吗?”
穷人反问:“你的脸不冷吗?”
“哦,脸是不会冷的”。
“那我全身都是脸!”
这个故事能够让我们记住:对人物所有部分的刻画,包括脸的以外的部分,即使画的对象不是人物,那些没生命的事物也是有“脸”的。一支鞋可以喊叫,一副手套可以有表情,一件人穿过的衣服可以有那个人的形体特征和味道,死树在挣扎,石头板着面孔,布纹有争斗挤压,被翻旧的书有苍桑慵懒。所有的形状都有性格,都有特征,都有表情,画它们也应该象画一张脸一样的对待,体会形状的喜怒哀乐和生老病死。我喜欢马远的《水图》,那些水有表情有性格分明都是面孔。
如此,要激烈的反对“速写”的一种假熟练所导致的空洞和未经观察体会而轻车熟路所造出的“习惯动作”。这等套子活儿是大敌。这不是手比脑子聪明的表现,而是脑子的麻木与手的狂妄自大合谋所造出的假、大、空、油、帅、滑。那是没有“脸”的作品,没有脸的造形何谈灵魂。



九、芬奇画蛋与世界和平
八十年代在拉萨听朝阳乐队的瑜伽音乐,张惠兰女士用美籍华人特有的轻柔语气和生硬发音报着一个美丽的歌名:“我们每人都是整体的一部分”。她表达着来自古印度的东方式的古老智慧和习瑜伽者的哲学理念,这也是东西方所有古老文化传统中都曾存在过的共识。那是最为究竟的整体观:大千世界的所有生命是一个整体,世间万象是一个整体,宇宙是一个整体。现代科学进一步证实了这个伟大的东方智慧的正确,物质是由元素构成,这些基本粒子又有着波与粒的二相性,时间和空间可以转换,时间即是空间,没有什么不在其间。
绘画的最重要问题是整体问题,素描与认识和把握世间其它事物一样,认识的出发点必是整体。画面是一个整体,形的准确要在整体关系中修正和调整,“再现”描绘对象的过程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试错是以整体作为参照的。整体是太极图,是阴阳两极,图一底关系,正形和负形,实体和空间。太极是宇宙的框架和模型。世间万物的共生共存的生态关系是生命的法则,是崇敬感恩和伟大的仁爱之心。
绘画象生命现象一样,任何一个局部也不可能脱离整体而存活,更不能脱开整体而谈美丽。格式塔心理学告诉我们:“整体大于局部之合”,局部必在整体中才能发挥更大的效力,“格式塔”即完形之意,完形是指完整的形象,是研究造形整体问题的科学。
芬奇学画初进委拉基奥画室,委拉基奥命其先画鸡蛋。于是有芬奇画蛋的故事,流传数百年,全世界尽知此事。各种解释很多:一说磨其少年的浮燥性子,让这简单的无趣的训练使其心安。一说命他画出蛋在光线中的丰富明暗变化,养成观察真实的习惯,并重视以明暗来表现体积,等等。可能都有一些道理,我却不能同意。我的认识是:这故事如一个迷,其所藏迷底不是别的,正是那个宏伟的“整体”,以整体观的培养入手,老师意在开启一个少年学画者伟大的心智。画蛋也就是画一个 “圆”,我们都有一笔画成一个圆的经验,在运笔的过程中,眼不能只看着笔尖,反而要时时关照着已画完的部分,想着将画的部分,这样才能顺利而准确的圈回落笔的起点。对整体的把握和调整属人类行为的本能部分,是造化的赐予,因为人类的文明走错了方向,使得我们现在的人类只会局部的、分化的、机械的、分析的、拆解的认识事物。进而局部的个人化的小聪明算计着利益的得失,因而有了同类相残,有了战斗和争夺,有了世界大战、环境的破坏、民族的仇恨、有了美国和伊拉克的战争。整体感是我们每个生命天生具足的佛性,是我们每个生命个体的真实“自性”,容格的集体无意识是指人类自性之和,即是佛性,即是自然大道和宇宙宏理,它就在我们的生命中。素描要指向它,唤醒它,强化它,发展它,素描的核心问题是整体问题,在整体的光辉之下素描变成了一个“大素描”的概念。古人早以悟出书理、棋理、画理与禅机、剑法、音律及安邦治国都是相通的,都是整体的问题。“开悟”的时刻是与宇宙整体合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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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单色素描稿阶段

2、第一遍颜色开始铺。


背景的第一遍。瓦片要一片一片的画,需要耐心。

3、开始第2遍


4、这是经过几遍上色后最后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