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概括每回300字:长治市郊区马厂镇张公庄、王公庄的来历(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13:00:39

有一次,听人讲起了张公庄的来历,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写下来。

很久以前,在张公庄附近,很不天平,有一次,有一位姓张的镖师从这里经过,遇到了一群受到了打劫的人,听说张镖师武艺高强,就让他领着大家去找那些劫道的,劫道的没有找到,大家也回不去家了,张义士侠肝义胆,就把自己的钱给了他们一些,暂且在附近度日,由于钱给了大家,张义士也走不了了,再说大家也很怕打劫的强盗,这样张义士就留了下来,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个小村庄,人们感念张义士的恩德,就把这个村叫为张公庄。

据说,张义士有一位拜把子兄弟姓王,和张义士亲如兄弟,张义士回不去了,姓王的就来找他,找到了张义士,看大家在一起挺好,王义士就留了下来。

有一年,村里受到了大股土匪的包围,张义士说,你还不如在周围弄一块地,另开一个山寨,平时大家在一起,打起来彼此也有个照应,王义士很听哥哥的话,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王公庄。

今天,张公和王公还被当地人供奉在祠堂。

我听到的这个故事是否真实,请有关知情人提供情况,大家共勉。
 江雪文章《他们是黄土地的儿子》 

孙红斌接受采访                 

 

    他们是黄土地的儿子

                ——孙家兄弟打造上党泥塑文化

   一、初识孙红斌

第一次见到孙红斌,是在到长治郊区的一次采风活动中。面对满满一展台的泥塑作品,郊区文化局局长史海莲介绍说,这些作品出自马厂镇王公庄村孙喜斌和孙红斌兄弟两个之手,接着她又指着旁边站着的一位小伙子说,他就是这些作品的作者之一——孙红斌。

小伙子眉清目秀,瘦弱沉稳、谦恭少言,基本是问什么回答什么。那天,我并没有发现他与我们正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那些泥塑作品却给了我深刻的印象:《夯根基》《滚铁环》《弹玻璃球》《修车补胎》《农忙》《货郎》《起刀磨剪子》《钉鞋匠》……对襟布衣、中式大裆裤、头上裹着的毛巾、衣服肩膀上的补丁、大手、大脚、厚厚的嘴唇、深深的皱纹、佝偻的腰背……作品用夸张的手法、粗放的线条将淳朴的太行人民熟悉的生活场景、远去的童趣、生活的细节巧妙地塑造了出来。

说实话,除去小时候学习过“泥人张”的故事外,这是我生活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泥塑,所以,面对那些泥塑作品,我有些震撼。

第二次见到孙红斌,我这才留心到展台旁边的介绍,上面写着:“两人从小身患重疾,并没有像其他同龄人那样有过美好的童年……”仔细一看,发现他与我们的确有些不同:他的两条腿细细的,有些像小儿麻痹。

我迟疑着问他:“你是哪里…….”

他微微笑了笑,坦率地说:“我患的是遗传性血友病。”

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走进他的故事,我的心更加不能平静。

二、艰难成长

1981年,孙红斌出生在壶关县石坡乡坪头坞村。他是一个计划外的孩子。1978年,他的二哥孙喜斌出生。不久,孙喜斌被查出患有血友病。

血友病是一组遗传性凝血因子缺乏引起的出血性疾病。在我国,血友病的社会人群发病率为5~10/10万,婴儿发生率约1/5000。孙喜斌便是那5000个孩子中的一个特殊孩子。

孙红斌的母亲郭桃兰是一名血友病携带者。这种疾病女性携带会导致下一代男性发病。典型血友病患者常常自幼年发病、自发或轻度外伤后出现凝血功能障碍,出血不能自发停止。

看到儿子与自己患有一样的疾病,郭桃兰痛哭一场,不久到医院做了结扎手术。然而,三年之后,一个小生命却不期而遇,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他就是孙红斌。

孙红斌出生一个月后,肚脐仍出血不止,到医院检查,一个可怕的结果几乎击垮了郭桃兰——孙红斌也患有血友病!

壶关石坡乡坪头坞村紧挨今天的风景区太行山大峡谷。这里山大沟深,土地贫瘠,老百姓一年从石头缝里挤不出二两油。而几乎是轮流生病的孙喜斌兄弟让本来贫寒的家境雪上加霜,越发难以维系。尽管夫妻俩苦苦打拼、拼命刨食,家里还是连五毛钱的买盐钱都积攒不下。看到哥哥一家实在活不下去,嫁到郊区马厂镇的孙有勤的妹妹就劝哥哥迁移到马厂镇来,这里土地平坦肥沃,或者一家人能有条活路。

1987年,孙有勤、郭桃兰带着三个孩子一卷被褥逃难一般来到郊区马厂镇王公庄村。“在王公庄我串房檐串了七家,住的都是破房子。咱带着两个病孩子,不敢住人家的好房子。”郭桃兰抹着眼泪告诉我。

孙喜斌兄弟俩仅仅只上了小学。就是小学,兄弟俩也常常一个学期难得上一两个月。他们的课桌常常是空的。

孙红斌十三岁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让他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后来,他的腿便再也没有伸直过。

两个儿子就像两个经不得任何风吹草动的脆弱的“玻璃人”,不能咳嗽,不敢感冒,不能磕碰,儿子的一声喷嚏常常让郭桃兰胆战心惊。

屋漏偏逢连阴雨。1990年,在工厂打工的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孙有勤不幸被机器轧断了左臂。经过抢救,左臂虽然接上了,但却失去了无名指、小拇指和半个中指,再也不能干重活。

郭桃兰哭死过好几回去。一个漆黑的夜晚,她抱着孙喜斌兄弟颤声说:“孩子,咱娘三个还是死了吧,你大哥身体好,让你爸跟着你大哥过上几天清闲日子,咱别拖累他们了。”大儿子孙学斌恰好放学回家,听到母亲的话,他冲进家门,扑通跪在了地上:“妈呀,你说什么哩,咱家不是还有我嘛,我不会不管我兄弟,咱家五口人,我不愿少上一个!妈你不要怕,咱家我来挑大梁,要是没有了你,我们可怎么办……”娘儿四个不由抱头痛哭。

孙学斌做到了。孙学斌考上了雁北师专(今天的雁北师范学院)后,一边上课,一边勤工俭学,还将二弟孙喜斌接到身边辅导功课。不久,仅有小学基础的孙喜斌考上了吕梁高专,开始学习美术教育专业。其间所有学费,全部由孙学斌勤工俭学负担。

大学毕业后,孙学斌被分配到河北沙河县高级中学任教。他又把小弟孙红斌接到身边辅导。不久,孙学斌结婚,妻子是山西阳城人,叫张玉璞。夫妻二人携手一起辅导孙红斌功课,2004年,争气的孙红斌考上了太原理工大学美术学院。

孙红斌第一年上大学的费用依旧是大哥出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孙红斌的节俭引起了老师冯国栋的注意。了解了他的情况后,老师给他争取了奖学金、助学金,第二年学校还免除了他的学费。

孙红斌是一个要强的人,他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但他从来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大学前三年,他跟同学一起学习、上体育课、散步,大家并不知道他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玻璃人”。直到大四在一次上体育课时,他犯病了,同学们把他送到医院,才惊奇地知道,他竟然患有血友病。

          三、他迷上了泥塑

2008年,大学毕业的孙红斌到屯留县任聘村官,担任了一个村庄的村支部书记助理。在一次下乡途中,他犯病住院。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病不适合这份工作。之后,他与一个同学到长治开了一家“妙笔生画”的画室,为装修公司画影视墙、给茶楼画壁画。正当他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时,他又一次病倒了。这一次,他足足在病床上度过了一年半。

他的双腿完全没有了知觉,疾病几乎击垮了27岁的他。风华正茂的年龄,别人都在为事业奔忙,而他却被疾病无情地捆绑在了病床上,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不愿虚度生命,可他又感觉自己那么无助、无力。每天清晨,他睁开眼睛,看着空洞的屋顶,绝望就会像远山的迷雾一般慢慢笼罩过来。当他看到瘦小多病的母亲(他的母亲患上了气管炎,每年冬天卧床)为他流泪、为他操劳,想到大哥为他的付出时,他又觉得自己该努力活下去……

一天,收破烂的父亲回来,给他带回了一团别人玩过扔掉的橡皮泥。橡皮泥对于孙红斌的童年来说,是陌生的、奢侈的玩具。病床上的孙红斌百无聊赖,一团橡皮泥在他的手里被揉来捏去,一个大手、大脚的农村老汉活灵活现出现在眼前。孙红斌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想到小时候自己常常和泥捏小猫、小狗玩,他请求父亲在院子里给他和好了一堆泥,然后用废弃的脸盆端到病床前来。

有泥人相伴的日子,孙红斌忽然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六神无主、绝望无边了。他把捏好的泥人放在木板上,做成了泥塑壁画。然后又用废弃的树枝、木条将木板上的泥塑“装裱”起来,放在了房间里,还真不错,是一幅像模像样的泥塑作品!

之后的孙红斌一边治疗,一边开始了泥塑创作。二哥孙喜斌也参与进来,兄弟两个常常为怎么配方泥巴才不至于干掉破裂而伤脑筋。他们尝试过用细沙做原料,但失败了;用泥土做原料,土不仅要用筛子过得细细的,还必须像和好的白面一样,蒙好、醒上一星期才能使用。但泥土会干,干了之后会裂,这怎么办?孙红斌想到了橡皮泥。橡皮泥不裂还光滑是因为其中有胶、有油。于是兄弟二人一次次尝试着将胶、化工油、腊等材料和在泥土里。这样捏成的泥塑不裂,但却干不了,不能上彩。之后他们又经过多次试验,改进配方,泥塑作品终于得到了改善,不仅能晾干、上彩,还能烧制。

他的好朋友、王公庄村委主任王红波来看望他,看到他的泥塑作品,眼前不由一亮,忍不住赞叹道:“红斌,捏得不错啊!”

后来,王红波成了兄弟俩的帮手。寻找灰砖、铁丝等原材料,帮助他们和泥,出谋划策……他常常会出现在兄弟俩的泥塑世界里,与他们一起享受每一件作品完成后的快乐。

2012年7月的一天,郊区文化局局长史海莲到王公庄下乡。当她问起王公庄有哪些文化亮点时,王红波说,我们村有一个捏泥人的,挺有特点。了解了孙家兄弟的情况后,史海莲立即赶到孙红斌的家,参观了孙红斌的泥塑作品。高约一尺的小泥人果然一个个惟妙惟肖,令人叫绝。

欣赏着兄弟俩的泥塑作品,史海莲问:“你们能不能把我们的太行文化用泥塑形式表现出来?马上要开十八大了,如果用一组别出心裁的泥塑作品为十八大献礼,同时也传承发扬了我们的太行文化,多好!”

兄弟两个点点头。生在太行山深处的兄弟二人,闭着眼睛,都知道太行的风向从哪里吹来,对于太行文化,他们当然不陌生。

兄弟两个连夜构思、精心策划,一幅幅作品初具规模。

一天,兄弟两个将做好的泥塑作品放在院子里晾晒,然后跟父亲下地去了。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村庄。等兄弟两个赶回家,所有作品全部泡成了一滩滩泥水……孙红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欲哭无泪。他爬到泥水前,用手撅起一把泥水,心碎欲裂。

没有办法,一切只能从头再来。和泥、塑型、雕刻,兄弟两个没明没夜赶了两个多月,赶出了50多件泥塑作品。这些作品有充满童趣的《滚铁环》《弹玻璃球》《放鞭炮》等,还有反映浓郁太行生活气息的《夯根基》《修车补胎》《货郎》《起刀磨剪子》《钉鞋匠》等。

宝剑锋从磨砺出。一把黄土被饱经病痛折磨的兄弟两个赋予了黄土之魂,塑造出了灿烂的色彩!

在马厂镇党委、镇政府支持下,郊区文化馆为兄弟两个开辟了“王公庄黄土地泥塑”展厅、制作间,每月还为孙红斌发放生活补助,让他们专心搞泥塑,希望他们把黄土文化与太行文化融合一起,发扬光大。2012年11月6日,兄弟二人的泥塑作品在郊区文化馆展出,吸引并受到广大群众的喜爱。11月20日,兄弟俩的“太行人家”系列泥塑作品分别荣获长治市郊区弘扬主旋律、唱响十八大金秋书画展览一等奖。

此刻的孙红斌,不仅引起了媒体的关注,还收获了一位远方姑娘的爱情。2012年9月22日,在大哥孙学斌的帮助(沙发、家具等结婚用品全部由大哥购置)下,孙红斌结婚了。

新娘叫李向芳,山西朔州平鲁人。早在孙红斌在太原上大学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两个人相识,之后女孩喜欢上了他。但孙红斌拒绝了女孩的爱意,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和家庭情况,他担心给不了她幸福。之后,他大学毕业,回到长治。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孩追随他来到长治打工,铁了心要跟着他。2010年11月18日,孙红斌再次发病住院,李向芳出现在病房里,一夜一夜看护着他……

提起他的媳妇,孙红斌微微笑了笑:“后来我去朔州提亲,她爸爸妈妈都没有为难我,也没有要彩礼。唯一的担心就是觉得有些远。”

四、幸福一家人

2013年5月25日,我们来到王公庄,走进了孙红斌泥塑作品的“作坊”——他的家。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的西红柿、茄子、豆角还是稚嫩的小苗,葡萄、梨、山楂等水果树则郁郁葱葱。此外,院子里还有仙人掌、滴水观音等花卉。孙红斌告诉我们,有了院子里这一小片菜地,他们家一年几乎不用买菜。

一位瘦小而脸色蜡黄的妇女迎出来,她是孙红斌的母亲郭桃兰。我们被迎进孙红斌的新房。

屋内非常整洁。大红喜字还在,床头悬挂着孙红斌的婚纱照,照片中的人笑得甜美而幸福。茶几上摆放的不是茶盘,而是一件件成型的泥塑作品。孙红斌的新娘李向芳赶紧给我们准备茶水。

孙红斌告诉我们,他的家是靠母亲捡垃圾“捡”来的。当年父亲胳膊被轧断,厂里给他赔偿了5000块钱。除了看病,夫妻二人将剩下的钱买了预制板和水泥。而盖房用的砖全部由郭桃兰到废弃的工地、拆房的人家去捡。像劳碌的蚂蚁一样,夫妻两个一次次、一趟趟、一点点积攒着建筑材料。材料差不多够了,全家当小工,只雇大工,才有了院里的七间屋子,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

我们参观了孙红斌的“作坊”。他的工作台是一把破椅子、一个铁炉子;椅子上放着尚未完成的作品《八音会》,还缺四个人物造型;雕塑工具有钳子、剪刀、小刀、钩针(用来刻画人物五官)和油画刀。郊区文化馆馆长靳建民送他一套雕塑刻刀,但他珍藏着,一般不用。

“作坊”东侧有一个小屋,里面放着孙红斌画的几幅水彩画。桌上有一台老式电脑,孙红斌说这是他上大一时嫂子买了送他的。在他心里,嫂子更像“嫂娘”。他指着相框中的一张照片说:“这就是我大哥和我嫂子。”

“作坊”西面的两间房是孙喜斌的屋子,里面摆放着兄弟二人最早泥塑作品——用木条镶框的泥塑壁画。我们没见到孙喜斌,他到太原打工去了,给一家公司制作公园摆放的大型雕塑磨具。

六十一岁的郭桃兰拉着我的手坐在床沿上,讲述着过去:“再累我都不怕,就怕兄弟俩生病,他们每病一次就得花七、八千。我的眼泪哭了有好几缸,就是哭不好他们的病。要是我的身体能换他们好起来,把我卸成八块都行啊……”“我那个大媳妇可好了,我家穷,她说我来这个家就是打江山来了,不是来享福来了。她是冬天回来买冬天的衣服,夏天回来买夏天的衣服,我的衣服全是她买的,他们兄弟的衣服人家也买。每次回来还要买一大箱药。来不及回来,就一箱一箱往回寄药……”

郭桃兰至今居住在院子东边的小厨房内:“他(孙红斌)天天熬夜哩,我怕打搅他。昨天晚上又是一两点才睡。”为了参加六月份的山西省文博会,孙红斌天天在赶活。赶来的村委主任王红波告诉我们,孙红斌一直在带病工作。他的牙龈出血了,也不肯休息。大家都为他捏着一把汗,但他心里只有作品。

采访间隙,我问李向芳:“嫁给孙红斌后悔吗?”

李向芳有些羞涩地使劲儿摇摇头说:“不后悔!”

“结婚时他给你买‘三金’了吗?”

李向芳还是摇了摇头:“只买了一个戒指。”

这是世间难得的、纯真的、不掺任何金钱因素的爱情!

在村委的安排下,李向芳成为了村里幼儿园的临时教师。

说到心愿,孙红斌说,他想有机会去拜访一下河南的泥塑大师张振福和河北的泥塑父子马若特,“看看他们的泥塑作品,学习一下他们的经验,回来把我的泥塑做大,做成产业。”

临别时,到地里种玉米的孙红斌的父亲孙有勤回来了。老人看到我们憨厚地笑笑,有些拘谨,有些木讷。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我们衷心希望孙家兄弟能在艺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孙红斌展示自己得意的作品。


栩栩如生的泥塑令人惊奇。


兄弟俩的泥塑作品生动有趣。


  为迎接党的十八大,11月6日,郊区马厂镇王公庄村农民孙喜斌、孙红斌兄弟二人举办的《太行人家》泥塑展在郊区文化馆展出。在展出的50余件作品中,既有民间传统的农事活动、民俗世相,又有反映当代农民新生活的场景,人物形象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表现了当代农村青年热爱祖国、热爱党、热爱家乡的情怀。
  今年30多岁的孙喜斌、孙红斌兄弟俩是当地的农民艺人,从小痴迷泥塑艺术,在喜迎党的十八大之际,二人在村委的支持下,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创作出了这些反映太行山农民生活的泥塑作品,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本报记者 姚林 摄影报道长治郊区马厂镇王公庄有一对兄弟,他们先天患有血友病,但他们却不肯向命运低头,摸索出一手泥塑绝活,在艺术的道路上苦苦跋涉(编者)。      

前不久,在对长治郊区的一次采访中,我们第一次见到孙红斌。确切地说,是满满一展台美轮美奂的泥塑让我们惊奇之余才留意到作者。但那天,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不同于平常人。直到第二次、也就是6月中旬,我们再次走进长治郊区文化馆才得知,有着一手泥塑绝活的孙红斌和他的二哥孙喜斌兄弟二人竟然都患有血友病!这种病让他们脆弱得经不起任何风寒感冒,因此被当地人称为“玻璃兄弟”。走近孙家兄弟,我们触摸到了一段不寻常的人生。

全家5口4人患病   

1978年,孙红斌的二哥孙喜斌出生在壶关县石坡乡一个偏僻的小村。出生不久,孙喜斌被查出患有血友病。他的母亲郭桃兰是一名血友病携带者,这种疾病女性携带者会导致下一代男性发病。典型血友病患者常常自幼年发病、自发或轻度外伤后出现凝血功能障碍,出血不能自发停止。   

郭桃兰痛哭一场,果断做了绝育手术。然而,3年后,一个小生命却又不期而遇了,他就是孙红斌。小红斌出生一个月,也被查出患有血友病!   

壶关县石坡乡临近太行山大峡谷。这里山大沟深,土地贫瘠,为生存,孙家决定迁移到长治郊区马厂镇王公庄,找一条生路。在王公庄,孙红斌兄弟二人仅仅只上了小学。孙红斌13岁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让他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后来,他的双腿再也没有伸直过。两个儿子就像经不得任何风吹草动的脆弱 “玻璃人”,不能咳嗽,不敢感冒,不能磕碰,儿子的一声喷嚏常常让郭桃兰胆战心惊。   

屋漏偏逢连阴雨。1990年,在马厂镇一家工厂打工的父亲孙有勤不幸被机器轧断了左臂。经过抢救,左臂虽然接上,但残缺的手使他再也不能干重活。   

全家只有大儿子孙学斌是个健康人!他早早就挑起了家里的大梁。孙学斌考上雁北师专后,一边上课,一边勤工俭学,并将二弟孙喜斌接到身边辅导功课。一年后,孙喜斌神奇地考上了吕梁高专。还是学生的孙学斌靠打零工负担了二弟所有学费。孙学斌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河北省沙河县高级中学任教,他又把小弟孙红斌接到身边辅导学习。2004年,争气的孙红斌考上了太原理工大学轻纺工程与美术学院。   

50多件作品终于问世   毕业后的孙喜斌、孙红斌兄弟做过各种营生:考村官、开画室、画壁画……但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放弃一次次机会。2009年冬天,孙红斌又一次病倒。这一次,他足足在病床上度过了一年半。   

每天清晨,孙红斌睁开眼睛,看着空洞的屋顶,绝望就会像远山的迷雾一般慢慢笼罩过来。当他看到瘦弱多病的母亲 (郭桃兰患上了气管炎,每年冬天需要卧床)为他流泪、为他操劳,他又愧疚万分……   

一天,收破烂的父亲回来,给他带回了一团橡皮泥。病床上的孙红斌百无聊赖,一团橡皮泥在他的手里被揉来捏去,一个大手、大脚的农村老汉活灵活现出现在眼前。孙红斌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想到小时候自己常常用泥土捏小猫、小狗玩,他请求父亲在院子里给他和好一堆泥,然后用废弃的脸盆端到病床前来。   

之后的孙红斌一边治疗,一边开始了泥塑创作。二哥孙喜斌也参与进来,兄弟两个常常为怎么配方泥巴才不至于干裂大伤脑筋。   一开始,他们尝试用沙土做原料。将沙土一遍遍洗出来、和好、醒透、捏好成型了,但那些泥塑看起来太死板;他们又尝试用砂石做原料。捣碎、碾细、放入鸡蛋清,但砂石太干和不住,太稀又无法凝固;他们又想到了粘土。把土用筛子一遍遍过细,和好、醒透,这样捏出的泥塑看起来不错,但干了之后不是开裂就是缺胳膊掉腿。   

面对破碎的泥塑,兄弟二人一筹莫展。这触碰不得的泥塑莫非与经不起风吹草动的兄弟两个一样,注定坎坷多难吗?   

倔强的兄弟二人又开始了试验。后来,他们想到了橡皮泥。橡皮泥不裂不干是因为其中有胶和蜡。于是兄弟二人又尝试将胶、化工油、蜡等材料和在泥土里。一次次试验之后,果然,捏成的泥塑不再龟裂了。   

更令人欣喜的是,一把黄土让病床上的孙红斌忘却了疾病,再一次站了起来。   

2011年7月的一个下午,孙家兄弟跟随父母到地里干活。出门前,他们将新近捏好的十多件泥塑作品拿到院子晾晒。   

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村庄。等他们匆忙赶回家里,所有泥塑已经全部泡成一摊摊泥水……孙红斌一屁股坐到地上,欲哭无泪。他爬到泥水前,用手捧起一把泥水,心碎欲裂。这十多件作品是兄弟二人几个月的心血啊!   

这件事深深触动了孙红斌。一件作品,难的不是表面的精雕细刻,而是不倒的灵魂。没有钢骨支撑的作品,如何能经得起风雨磨砺?   

他忽然想到了村边新盖的钢结构作骨架的住宅楼。兄弟二人立即动手,孙喜斌用泡沫,孙红斌用木头,几经试验,但因泡沫太软、木头太硬不易雕刻而失败。后来,他们想到了钢丝。缠绕之后的钢丝骨架终于让一件件泥塑作品站立成了一幅幅生动的“太行风景”。   

一年过去,孙家兄弟不断改进泥土配方,泥塑作品也不断得到改善,不仅能晾干、上彩,还能烧制。   

2012年7月的一天,郊区文化局局长史海莲到王公庄下乡。当她听说孙家兄弟在捏泥塑后,立即赶到孙家,参观了兄弟二人的泥塑作品。高约一尺的小泥人果然一个个形神兼具,令人叫绝。   

欣赏着兄弟二人的泥塑作品,史海莲说:“如果这些作品有一个主题就更好了。”这让孙家兄弟眼前一亮。他们决定打造一组组红色系列、民俗系列泥塑作品出来,为即将召开的十八大献礼。

4个月的忙碌之后,50多件生动逼真的泥塑作品问世。这些作品有充满童趣的《滚铁环》《弹玻璃球》等等,还有充满浓郁太行山区生活气息的 《夯根基》《修车补胎》《货郎》《起刀磨剪子》《钉鞋匠》等。   

2012年11月6日,孙家兄弟的泥塑作品“太行人家”在长治郊区文化馆展出,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好评。   

宝剑锋从磨砺出。一把黄土被饱经病痛折磨的兄弟二人赋予了艺术之魂,塑造出了灿烂的色彩!   

有骨不倒!泥塑,也为这对难兄难弟撑起了不倒的梦想!   想去拜访泥塑大师   

那天,我们走进了孙红斌的家。那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的空地上不仅种着西红柿、豆角等蔬菜,还种有葡萄、梨、山楂等水果树。孙红斌告诉我们,有了院子里这一小片菜地,他们家一年几乎不用买菜。   

一位瘦小而脸色蜡黄的妇女迎出来,她是孙红斌的母亲郭桃兰。   

孙红斌告诉我们,他们家是靠父母亲捡垃圾“捡”来的。当年父亲胳膊被轧断,厂里赔偿了5000块钱。除了看病,夫妻二人将剩下的钱买了预制板和水泥。而盖房用的砖全部由郭桃兰到废弃的工地去捡。就这样,他们像劳碌的蚂蚁一般,建起了院里的7间屋子,建起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我们参观了孙红斌的 “作坊”。他的工作台是一把破椅子、一个铁炉子;椅子上放着尚未完成的作品《八音会》;雕塑工具有钳子、剪刀、小刀、钩针(用来刻画人物五官)和油画刀。郊区文化馆馆长靳建民送他一套雕塑刻刀,但他珍藏着,一般不用。   我们没见到孙喜斌,为将泥塑继续做下去,他赴太原打工去了。

郭桃兰至今居住在院子东边的小厨房内:“他 (孙红斌)天天熬夜哩,我怕打搅他。昨天晚上又是一两点才睡。”为了参加6月底的山西省首届文博会,孙红斌天天在赶活。赶来的王公庄村干部王红波告诉我们,孙红斌一直在带病工作。他的牙龈出血了,也不肯休息。大家都为他捏着一把汗,但他心里只有创作。   

说到心愿,孙红斌说,有机会他想去拜访一下河南的泥塑大师张振福和河北的泥塑父子马志国和马若特,“学习一下他们的经验,回来把我的泥塑事业做大,做成产业。”   

苦心人天不负。2012年11月,郊区文化馆为孙家兄弟开辟了 “王公庄黄土地泥塑”展厅,配备了泥塑制作间,还给弟弟孙红斌每月发放400元生活补助,让他专心搞泥塑创作。   

当年11月20日,郊区举行的金秋书画展颁奖典礼上,颁奖人员高声念道:“郊区马厂镇王公庄村农民孙喜斌、孙红斌的“太行人家”泥塑作品荣获长治市郊区弘扬主旋律、唱响十八大金秋书画展览一等奖!”   

然而,聚光灯下,走上领奖台的只有一个人,孙喜斌。   

此刻的孙红斌,正在医院的病床上再一次与死神做殊死搏斗!   

劳累引发的高烧,顺着血管蔓延在这位刚刚30岁的年轻人身上,脆弱的血管在高温下崩裂,生命之泉似喷发的火山熔岩在他的肌体内肆无忌惮地流淌,剧烈的疼痛让那张本来清瘦的脸扭曲变形……   

“三弟,你醒醒,你醒醒,我们的作品获奖了,一等奖!”孙喜斌推开病房的门,手中晃动着两个鲜红的获奖证书,急切而热烈地呼唤着病床上的人。   

昏迷中的孙红斌没有睁开眼睛,但孙喜斌清楚地看到了,弟弟毫无血色的脸上绽放的微笑和滑落的泪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我们衷心希望孙家兄弟在艺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