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南寨:空谷不成梦,隔世醉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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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的钟声在千年扭曲的时光里沉沦、辗转、印刻,最终幻化成一句无力的述说。寒山寺,在众多古老的庙宇中,或许算不上恢宏伟丽,但它却因为一个人的一个夜晚,被永远地定格在了浩瀚的史书里。他曾是那样地失魂落魄,带着无奈与苦楚,带着彻骨却无法言明的寂寞,倾听这澄澈辽远的声响;而今香客穿梭其间,虔信的膜拜化作了千年古刹的暮鼓晨钟。
月落乌啼霜满天
炽热的心冰封在了冰冷的江底,涟漪荡漾,窗外菊花盛放得如此艳裂,宛若幻梦般,可是这一切与他无关。金榜之前人群簇拥,欢笑中带着冷漠。他只能远远地避开。十年寒窗,寒的是心中冷落的窗牖,夜夜苦读,苦的是手中枯涸的墨笔。而他的梦想,只能被一层厚厚的冰霜笼罩。
寻一叶小舟,泛于江上,静静思索这没有来由的哀悼;把一壶浊酒,一饮而尽,默默吞食这不知所措的失败。山头西斜的月色由浊黄变为冷白,洒在张继沧桑的脸上,他伫立船头,风吹衣衫的刹那,依稀有梧桐苍野般的忧伤掠过心头。
那个夜晚,暗夜无声,苍穹静默,万家灯火看得太多,心竟开始疲乏倦怠,残鸦喑哑的鸣叫浑浊而突兀,诗人与自己寂落的影子形影相吊;
那个夜晚,月白霜冷,荒烟漫天,寂寥枯殆的草木早就由青转黄,通报了秋天的消息,诗人倍觉自己与枯萎的界限如此贴近。
是忘记了重新开始,还是铭记伤痛继续前行,他面对的,是上天给予他的最后问卷。
江枫渔火对愁眠
滴漏声断续,夜长人难捱。张继于江畔坐卧秋风。
你醉了么?你醒着么?你去向何方?诗人与秋风一问一答,却没能换来满意的答案。不知是因秋风伤情,还是因为自己比它更为悲伤。
数年的劳碌为何变成今天这个结果?诗人掩面轻泣,泪沾襟衫。是天道弄人罢,如今也只能这样想。他揩了揩模糊的眼泪,可一滴泪却狡黠地落入手中的酒盏;他泯一口酒,一滴酒却从唇边滚落,湿了些发黄的书卷。他凝神借着微光细视,孔孟文章的纸页间湿了的却分明是个“愁”字,他终于明白,从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起,它就注定是错误的;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世俗的摸爬滚打会将人的灵魂抽空。他现在艳羡的是渔夫们的自由,放竿与收竿之间处处都是游戏人生的傲视,而他自己,到现在为止,却始终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诗人顿悟: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你所能做的一切,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姑苏城外寒山寺
突然间毫无征兆的,诗人的耳边响起浑厚却又空灵的钟声,这钟声凝重地震悚着他的耳蜗,诗人干涩的心灵也被这勤勤碌碌的钟声所感动了。亘古伫立的寒山寺,把钟声幻化为霜雪满天,降于四野,飘向比远方更远的所在。诗人倾听这自然的鸣响,似在倾听神灵的教敕。一瞬间,所有的心结被一双无形的手解开。
不得志如何,名落孙山又怎样?我自有我心中的追求。钟声如笛,吹醒了诗人的醉眼;钟声如水,浇灭了诗人心中的怨恨。诗人醒了,只因这禅意的钟声惊醒了世事因果的大梦。忘与不忘本身就是一对矛盾的所在,何必纠缠于此?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又何必在乎整个世界所给予的评判。诗人蜕去教条般繁文缛节的拖累,拿起手中的白毫,浸润在哲思的浓墨中,恣意挥洒。
夜半钟声到客船
千百年后的今天,寒山寺前依旧是他飘逸的书迹,钟声也仿佛穿透了时空的桎梏,依旧萦绕在香客们耳中,缕缕不绝。
那年金榜题名的人是谁?忘了!管他是何人,他的名字只不过是史书上渺小的微尘而已。急功近利的追求和淡泊宁静的哲思,不知哪个会曼妙于弹指之间,哪个会流转在千秋万代。寒山寺旁矗立起高楼,寒山寺的上空划着航迹云,在物是人非的现代,不知是谁在悠悠钟声回响的天幕之下为这滩江水画满了残荷秋月。渡口仍旧是络绎来往的人们,他们也许都不曾遗忘,那古老诗句里的精魂。
我望向窗外,钟声犹在耳边,是他曾经倾听过的钟声么?降下躁动的利深名切的心,静静倾听,翻开书页的瞬间,会有历史穿花而过的蹄声。
忘与不忘,又能怎样?历史依旧会如许地流逝,永不停驻,永不重回。徘徊在黑暗中的游子应会懂得,历史总会自行选择它应该记住的。像那阵澄净悠远而又饱含深情的晚钟,依旧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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