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与警花小说阅读:画梁春尽叹可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1 09:15:33
  


 

画梁春尽叹可卿

 

    可卿是金陵十二钗中第一个撒手人寰的,其死法也是十二钗中最为悲惨的一个。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对十二钗中的其它十一钗基调都是赞扬、咏颂,在慨叹其命运不幸时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可独对可卿似成见颇大,非但落位最末,且看其画乃一美人悬梁自缢,判词曰:“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宁出,造衅开端实在宁。”更甚曲子[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从以上句中“主淫、宿孽、自缢”三词可见曹公对可卿心存怨恨,若非恨,至少也是认为罪有应得。此卿不值得悲悯,到底为何?

    再看《红楼梦》正文可卿出场时贾母眼中的这位重孙媳:“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众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尤氏眼中的儿媳:“这么个模样儿,这么个性情的人儿,打着灯笼也不地方找去。他这为人行事,那个亲戚,那个一家的长辈不喜欢他?”十三回可卿去世后,“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从这些文字看,可卿外貌人品俱佳,又从宝玉认为贾家继业可由秦氏操持,及秦氏临终高瞻远瞩嘱托凤姐贾家后事看,可卿堪称德才兼备。如此在十二钗中近乎完美之人不幸夭亡,怎么就不值得同情与怜悯?嗟乎,可悲可叹!

    观《红楼梦》前八十回,可卿第五回出场,十三回亡,其中正面描写可卿的文字加起来恐不足两千字,雪芹对此为何惜墨如金?仔细研读这少的可怜的文字,实再找不出可卿何处“擅风情”,何时“秉月貌”,哪来的“情天情海”。判词中的“淫”字和曲中的“孽”真不知从何谈起。若说与男女之事有点联系的就是第五回可卿安顿宝玉在自己卧房睡中觉一节,秦氏是先领宝玉及仆人到宁府上房里间,因宝玉恼《燃藜图》和一副俗联断不在此,秦氏因无更好去处方引至自己内室,其间一直有四大丫头并多名女仆相伴,文中强调秦氏实属无心,并未多想,何来“淫”意?至于宝玉见秦氏卧房内陈有艳图艳物,其实这在当时社会十分正常,明清时期普通人家嫁女时,母亲常在女儿嫁妆箱底压一些性启蒙物,甚至春宫画,以期女儿出嫁后早得贵子。更何况像贾府这样的大家少妇闺房中陈有此类物品就更不过了。再就是宝玉梦中云雨之事,哪是警幻仙姑的有意安排,其对象是警幻之妹,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这是我们所说的秦氏可卿吗,十二回中交待秦氏小名可是“可儿”,而且姓秦。有何根据说这就是秦氏?青春少年,偶发性梦,其对象往往是自己潜意识所喜欢而不确定的对象,宝玉本次性梦的对象就心中的钗黛合一者“兼美”。即使他就是秦氏,又有何妨?这是宝玉自己在做梦,与他人何干。

    可卿的实际表现与判词及红楼梦曲中的表述完全相背,这一点对曾“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红楼梦》的曹公来说不可能不知,而且判词及曲是曹公为十二钗精心打造的人生标牌,无疏漏之可能。那么这些矛盾之处如何解读?

    第十三回有畸笏叟朱批“‘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嫡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漏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它处还有脂批透漏曹公原注有《风月宝鉴》一书。由此可推想在曹公青年时代,其家族中或有一年青少妇作风不正,其淫乱事发央及曹家声誉后自尽,曹公对其嗤之一鼻,深恶痛绝,便借《风月宝鉴》对其形象大加讽刺笞挞,以解心恨。后著《红楼梦》时将此故事移接过来(想必红楼二尤的故事与此类同)。后因畸笏叟的干预及原故事和现著《红楼梦》主旨不合等因素,对原形象做了较大的改动,但心中的怨恨消除未尽,虽然删去了“更衣”、“遗簪”等“淫丧天香楼”事件,但对此人的心理定位仍持否定态度,故在最重要判词和红曲中仍留下了作者的真实心声。上解正确错误自不敢断,更不求服众,聊以自安。

    上述解读或可通,则《红楼梦》中的秦氏应有两人,其一便是红曲中“宿孽总因情”的秦可卿,称之“情可轻”便合曹公之意。其二便是众人眼中秦可卿,称之“情可亲”再妥不过。脂砚、畸笏何许人也,不得而知,其批语真伪难辨,若避之而不阅,但看五至十三回《红楼梦》文本,察觉可卿(可亲)之死另有缘委。

第十回金氏去找可卿理论,尤氏即道出可卿不知怎么就突发妇科病,似喜非喜,而且很快病情加重,并经多名大夫会诊医治无效,最后经高人张太医诊治亦无根本效果,第十三回突然就没了。细分析起来,此乃“假雨村言”。

    尤氏给金寡妇讲:可卿听了一些不干不净的话,虽平时有说有笑,会行事,但心细、心重,“不拘听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张太医论病细穷源的最终结论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而至”。 而经张太医诊治过后不久可卿和凤姐谈话时说:“任凭神仙也罢,治得病治不得命,我知道我这病只不过是挨日子。”明显表露出丧失信心,精神崩溃之态。这是何故?可见可卿得的并非什么妇科病,而非常严重的“心病”。这“心病”从何而来?结合前面焦大骂的“扒灰”,及学童说的“不干不净的话”和尤氏在可卿离世后态度的突然转变和贾珍在可卿丧事上极端反常表现,可见可卿“心病”乃“甄事隐”也。

    所隐何事,可做推想。可卿嫁给贾蓉这个肮脏的废物之后,因人品才貌俱佳,其公贾珍对他垂涎欲滴,被这个色狼盯上之后,时常进行纠缠、骚扰,由于贾珍的地位和可卿做为儿媳的特殊身份,可卿难予应付,故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或某天色狼偶得机会,急不可耐,丧心病狂地对可卿实施*淫,并被可卿的贴身丫环瑞珠撞见,后被尤氏察觉。至此可卿精神彻底崩溃,为保名节,“天香楼上落香尘”。

   可卿一死,瑞珠痛不欲生,一恐贾珍日后迫害,二思可卿生前厚爱之德,遂触柱而亡,陪可卿离恨天去了。宝珠感念可卿仁爱命苦,愿为义女,摔丧架灵,哀哀欲绝。色狼贾珍见可卿如此贞烈,悲悔不已。强烈的负罪感和悲痛心情,使其产生了强烈的变态赎罪心理,以致可卿死后,不顾自己公爹身份和颜面,“哭的和泪人一般”,“恨不能替可卿死去”。操办丧事,事必躬亲,尽其所有,极尽奢华。不听长辈劝阻,斥巨资购买棺木,托关系花大钱购买虚名。如此行止,在旁观者看来,无非一个“变态狂”而已,只不好说罢了。

    可卿出生便被遗弃,随养父成人,落得花容月貌,练就“补天之材”,好生嫁得富贵人家,不想命中无福,其夫乃一酒色废物,其公更一变态色情狂,风华正茂时便“画梁春尽落香尘”。读来令人垂泪,可怜可叹!

     曹公糊涂,给可卿(情可亲)定性“情孽”,非也,他就是要将最完美的东西彻底砸碎给人看,这才叫悲剧!因为他早有交待“滿纸荒唐言,一把心酸泪。”

    真是说不完的红楼梦,道不尽的红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