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不死:小姐！别用身体引诱我

        说实在的，像我们做工程的，经常和领导打交道，有时候去和他们吃饭、去娱乐场所常的有事。记得我刚进公司去跑业务时，有个工程需要攻关，那天晚上我请几个工程部人去吃饭，酒过三巡，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有个朋友提出要去唱歌，我说那就去吧，于是我们来到了县城最好的KTV娱乐城。
　　进了娱乐城，找了个包厢，还没坐下，一个朋友道：“怎么都是大老爷们啊，叫几个小姐吧。”一边征求我的意见。
　　我觉得没必要，“算了罢，我没兴趣。”
　　看看别人，好象没人反对。
　　朋友摆摆手，“少数服从多数，你就别多说了。今晚小姐的台费我请客，不就是唱唱歌嘛，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谁要是想把小姐带走的话，自费。”几个朋友大笑。
　　服务员送水果盆进来的时候，这位朋友好象很内行道：“你们这里的公关经理呢？”
　　片刻，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几位老板，是不是要叫小姐啊？我们这里的小姐很有名的，人长得漂亮，歌又唱得好……”
　　朋友打断她的话：“不用多说了，叫几个歌唱得好的小姐来。”
　　那公关经理陪笑道：“几位稍等，马上就来，包您满意。”
　　我忽然觉得有点恍惚，仿佛置身于三十年代的上海滩，这就是叶灵凤等鸳鸯蝴蝶派作家所描写的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生活吗？
　　一片莺声燕语，拥进一群小姐来。她们驾轻就熟地在我们每个人身边坐下，脸上带着非常职业化的笑容。朋友也不客气地搂住身边的小姐道：“会唱些什么歌啊？点几首我们一起唱啦。”随即，包厢里回荡着刺耳的噪音。
　　“先生，我们合作一支什么歌呢？”坐在我旁边的小姐向我靠过来问，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呃，等等吧，让别人先唱好了。”看看周围，我好象有些不太合群。
　　小姐探身去取茶几上的歌本，于是她因为穿了低胸露背式吊带裙而整个裸露着的背部就袒裎在我眼前，很刺眼，我只好转过视线，望着天花板。
　　小姐似乎感觉到我的想法，朝我笑笑，一股强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我皱了皱眉头。我对香水一窍不通，也说不出到底是廉价香水还是高级香水。
　　轮到我点的歌了，我唱了一首《懂你》，赢得一片掌声，我对自己的歌声一向还是满有信心的。小姐也很程式化地赞扬了几句，她的手臂总有意无意地碰着我的手臂，我有种手脚没处放的感觉，只好双手环抱胸前。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挺保守的。虽然在朋友而言，搂搂抱抱唱唱歌其实算不了什么，但在我而言，总还是觉得不妥而又很不自在。我也不以为自己是一个标准的正人君子，但就是不自觉地会想要逃避。
　　“先生，这里你不常来吧？”小姐似乎很了解我的感觉。
　　“呃，来倒是常来的，就是不常……”我没说下去，想必她也知道我要说什么。
　　外面的舞曲响起来了，朋友们拉着各自的小姐出去跳舞了。
　　“先生，我们也去跳舞吧。”小姐来拉我，我赶紧一缩手，“我不会跳，真的。”这个我倒是没有说谎，我是真的什么舞也不会跳，纯粹的一个舞盲。除了不用任何步法的的士高以外。最主要的是我对跳舞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小姐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没关系的，先生，只是跳跳舞啦。来嘛！”
　　我连连摇头，“算了，我一点儿也不会跳，只会把你的鞋子踩脏脚踩肿。”
　　小姐还在坚持，“不可能吧，你怎么可能不会跳舞呢？”
　　我反问她：“怎么，你看我的样子很象是舞林高手吗？”
　　小姐语塞。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失望。但也不好再坚持什么。
　　“先生，你歌也不唱，舞也不跳，我们做些什么呢？”
　　我想了想，也想不出可以做什么事，“要不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小姐“咯咯”地笑起来，“你这个人真有趣，到这里来既不唱歌又不跳舞，我倒是头一次碰到。那你想说些什么呢？”
　　我又犯了难，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什么话题来。
　　还是小姐先问我，“看你的样子也不象学生，刚参加工作吧？这么胆小，我又不会吃了你。以前没被人陪过吧？没关系的，慢慢就习惯了。”
　　我觉得很不舒服，“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叫小姐的。”
　　小姐怔了一下，自我解嘲地笑笑。拿起香烟，看看我，“可以吗？”
　　我摇摇头，“我无所谓，请便。”
　　好一阵子，谁也不说话，只有音箱里放着伴唱音乐。不是我点的歌，我也没兴趣唱。
　　这时，去跳舞的朋友们陆续带着小姐们回来了。于是便接着唱歌。
　　我觉得应该打破僵局，便道：“谈谈你自己吧，你是哪里人呢？”
　　小姐说了一个地名，这倒没有出乎我的预料，我们这里的三陪小姐多是出自邻近的这几个省份。从前我只知道那里的风光闻名天下，现在还知道那儿盛产三陪小姐。
　　“小姐你来了多久了？”我好象是没话找话。
　　“不久，才来半年吧，一直在这里，没换过。”小姐很优雅地吐着烟圈。
　　“噢，那你年纪一定不大吧？”
　　“是啊，我88年出生的。”
　　我忽地生出了许多感触，看着眼前这位本应天真烂漫而今却性感妖艳地吐着烟圈的标准的职业三陪小姐，半年的时间究竟有多久？环境改变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小姐接着说：“看你还很纯吧，你住在那个宾馆啊？今晚去你那里，不过你放心，今晚免费。”
　　说着她把身体紧靠过来，侧过身来看着我笑，胸前露出的雪白肌肤使我炫目，我抬起头望着低矮的天花板，猛地觉得格外压抑，心里说不清楚的烦躁，甚至要使我无法呼吸。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是这里的一个朋友约我有点事情，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如释重负般向几个朋友告辞。
　　朋友似乎看出我的窘迫，也没有多留我。只是意味深长地向我笑笑，“没关系，多来几次，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
　　“好说，你们玩得开心点，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无暇多想，在总台把帐结了，只想早点离开。
　　走出门外，坐在出租车上，想起朋友最后说的话，猛地出了一身冷汗，我是不是很快也会习惯这样的生活呢？以后的工作还长着呢，和他们打交道不吃不喝不玩就很难把工程那下。向窗外望去，是无穷无尽的夜幕笼罩下的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