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联网的现状:川军 主帅刘湘的最后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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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军主帅刘湘的最后归宿
潘夕潮
成都市地方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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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1月23日,南京沦陷前,刘湘胃病复发,日渐加重,酿成胃溃疡。次日傍晚,蒋介石亲偕张群、钱大钧至刘湘处探视,劝其出京治疗。而刘湘誓言要与南京及前方将士共存亡。旋因南京甚危,京中军政要员纷纷撤离。刘湘的长官司令部人员亦撤往芜湖。
27日晨,刘湘侍从主任副官曾某告以近日京中情况,刘湘叹息道:“这也是国家之不幸。若我不病,想必京城最低限度可以多守几天,公私产业不知要救出多少。我现在只要能撑持,决赴前线督师,以副四川军民之望。”后刘湘处昏迷状态,蒋介石命令将其护送汉口就医。30日入驻汉口万国医院。
刘湘考虑到病中一时不能返川,前后方的军政须作重新部署。傅常等也恐刘湘死后失去权势,为巩固权位,便同刘湘商定,采取了三个应急措施:
一、撤换唐式遵在前方的军职,以傅常继任。刘湘认为唐式遵愚而诈,且与蒋集团勾结有据,对他甚不放心,遂将密令交给傅常,要他到安徽青阳,借慰劳唐式遵部为名,将其撤换。傅常行至半道,得悉刘湘病危,又恐唐式遵拒不受命,拥兵作乱,发动兵变,自己性命难保,就在深夜将刘湘的密令焚毁,随即返回汉口。
二、撤换邓汉祥四川省政府秘书长职务,以傅常继任。刘湘以邓汉祥吃“两头望”(即两面派手法),一方面借地方力量,与蒋集团勾结;同时又挟此自重,在川中各县布置与他有关的县训学生分任县、局长,以树党羽。刘湘对邓汉祥早已不满,所以决定以傅常继邓汉祥。乔毅夫赴汉探视时,刘湘曾问乔毅夫:“邓汉祥造得起反吗?”乔毅夫答:“我们在后方尚有军队十余万,邓那几个学生敢造反吗?如有异图,我们请他到绥署优待起来(拘押之意),不就完事了吗!”刘湘始默然。傅常素性胆小畏难,此项拟议也无形搁置。
三、以潘文华返川代理川康绥署主任和四川省府主席。傅常等与刘湘密议,电召潘文华返汉口,回川兼代绥、省两署职务。当时潘文华正率部在安徽青阳参加抗战,奉刘湘电令后即刻起程返汉,探问主帅刘湘病情。刘湘握着潘文华的手,仅呼“仲三”二字,即鸣咽不能成声。
此时各党派人士及社会贤达如董必武、张澜、沈钧儒等,都曾亲赴医院慰问,并畅谈有关抗日大计。
12月29日,刘湘的高级参谋乔毅夫自成都飞来汉口。乔毅夫到后即同傅常、黄冈一道去医院见刘湘,乔毅夫将绥、省两署事务向刘湘略事报告后,接着便说:“筠友(即钟体乾)、斯可、鸣阶、方舟他们都盼望你早日回川调养。”话犹未尽,刘湘即截住说:“毅夫,你怎么尽说这个,先谈别的好吗?”乔毅夫只得答道:“好,慢慢再说吧。”
1938年1月1日,刘湘为重申四川支持抗战的决心,特发表元旦论文,题为《长期抗战中的四川》。文中提到四川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重要,四川是一致拥护政府抗战到底的。并深信有四川作为抗战的一个忠实后方,抗战一定能够进行到底并最后取得胜利。
刘湘病中,曾一段时间不能提笔,家信亦叫人代写,直至1938年1月7日,始亲笔写成一信寄与夫人刘周书,信中流露出刘湘病中怀念家国的心情。
刘湘病稍愈,常到病房外间唱唱老军歌、或到小院里散散步,或信笔写写字。一天,刘湘在挥毫遣兴时,竟写下“思亲泪落吴江冷,望帝魂归蜀道难”两句诗,足见其当时思归不得之情。这一墨痕,后被黄冈留藏。
1938年1月13日,国民党《中央日报》刊发了冯玉祥、何应钦看望刘湘的消息,并提到刘湘与冯玉祥谈话时声音特别大,连门外卫士都听到了,与何应钦谈时,则默默无声,何应钦走后十分钟刘湘即开始吐血。
此日,正处大寒前夕,武汉的天空阴云密布,嗖嗖的江风夹杂着浓浓寒意。在汉口万国医院,景象一片清冷,在一楼豪华单间02号房里,刘湘身着线条白衣,从床上坐起,伸伸双手。近几日他精神好了不少。推开后门走入花园,刘湘选了一处草坪坐下与贴身侍卫交谈。他身在医院心在战场,认真分析近来传回的消息:
川军正在开往前线。老蒋的精锐嫡系正准备撤往西南五省而将川军推向中原、松沪、江浙最前线。川军十几万人,训练还未到位,装备还未跟上,老蒋却命令冲在最前,大有项庄舞剑假日本人之手消灭异己之嫌。
老蒋利用了川军抗战决心。“七七事变”后第三天(1937年7月10日),刘湘第一个电呈老蒋要求抗战,怕他不兑现又通电全国各省军政首脑一致抗日,主张全国总动员,此时的刘湘已偶有穿鞋难曲膝之病,幕僚们劝其不出川,建议由傅常参谋长出川代行指挥,但他仍带一半部队出川了。同年8月,在南京召开的国防会议上,老蒋进一步利用了刘湘的抗日热情,任命刘湘为第七战区司令官,命令全部调出川军凑够30万与日军决战,再抓壮丁50万以作后援补充。刘湘刚开始老老实实地执行,身体却突然闹了胃出血,只得住进了医院。
住院不久刘湘就得到消息:老蒋刚刚下了手谕,他手下由邓锡侯任司令的22集团军一到宝鸡就被拨给了阎锡山,第七战区已有名而无其实了。
将近10点时,卫士来报告,冯玉祥将军在门外候见,刘湘回到病房,穿着便装头戴圆盘呢帽柱着拐棍的冯玉祥已进来。老友相见,分外亲热。由于冯玉祥在国内威望甚高,蒋介石表面接受中委“民选”封他为副委员长,实则时刻戒备他、恨他,两人肚皮官司不断。冯玉祥见到刘湘精神很好,十分高兴。他抖出一份刚从武昌老蒋那儿搞到的《日日命令》。内容是:“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刘湘兼任之23集团军司令一职无庸再兼,由唐式遵充任,统归陈潜。”刘湘又气得大叫:“子晋(唐式遵)要干,说一声嘛,由我报上去多好。七战区23集团军是主力,无23集团军了还有什么?我一住院,川军被人家分割了,这老蒋要整人。”
冯玉祥叹了口气,建议刘湘安心养好病后去找老蒋要回七战区指挥权,如身体一时好不了可考虑借口养病回四川养精蓄锐。冯玉祥无限关心之中又流露出无限的担心,他反复劝刘湘时时提高警惕。刘湘激动地站起来大声说:“今天抗日,我出川军十多万!将来历史上我相信国人会知道我刘湘是什么人的!”说完,刘湘还对着冯玉祥笑了,伸伸腰摆出挺激动的样儿。(这是卫士听到和看到的,后来作了佐证。)冯玉祥很高兴,谈得更投机了。走时,又如此这般作了建议。刘湘不断地点头,决定采纳老友之建议马上回四川养病。于是立即给手下乔毅夫挂电话叫他作安排。
下午1时30分,军政部长何应钦前来探访。何应钦先问了问病情,然后解释了由于刘湘因病无法亲临指挥,总裁临时将22军团交阎锡山、23军交陈潜指挥,并作了抗战结束仍归刘湘的许诺。讲了一会儿,何应钦开始进入主题,谈及几件令刘湘汗颜的事。
第一件事就令刘湘心惊胆颤!何应钦说刘湘手下副军长范绍增部团长潘寅久曾看见刘湘有一封给山东韩复榘的密信,内容是刘湘派王赞绪率兵驻宜昌沙市,想联合韩复榘、宋哲元,利用抗战之机,组成三角联盟反总裁,后刘湘派王赞绪亲自送到襄樊转韩。何应钦刻意通报似的特别强调道:韩复榘、宋哲元阴谋反总裁之事已得到证实,韩复榘在开封已被抓,总裁决定近期将其处死,对宋哲元也已派兵围剿。说着,一面诡秘地观察着刘湘。
听了何应钦的话,刘湘虽然从头顶凉到脚底,但也很快就镇定了,因为自己并未写过信,即使他王赞绪想陷害自己,但他拿不出信。想到此,刘湘冷静地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无此事。何应钦看着刘湘平静如常的脸,反而有些吃惊了:这小子不简单,有城府呢。没看出破绽,便顺水推舟:“此事就暂放一边去”。
见刘湘精神很好,身体也强壮,何应钦眼中闪过奇怪的光,那意思分明是:身体那么棒,为什么你称病不上前线?是怕死鬼还是另有其图?他又记起在“七七事变”后的南京国防会议期间,听说来参加开会的中共周恩来、朱德、叶剑英约刘湘进行过秘密会谈,朱德交了一封毛泽东写给刘湘的信,毛泽东说延安想办一个图书馆希望刘湘资助。四川省财政厅打报告是一万元,结果刘湘批给了五万元,还说要同人家中共合作,得出点力嘛。何应钦委婉提了此事之后心里说:这更是说不清的无头案,这小子又会摇头了。但出乎他意料,刘湘却爽快表态:“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日。总裁也同人家合作了。原来川军围攻红军,有对他们不起之处,现在想弥补一下,表示不再反共。”
何应钦阴险地笑了笑,接着转弯抹角地扯出刘湘出川前,曾派张斯可、刘亚休去广西与中共及李宗仁、白崇禧签订了一个《川、桂、红协定》(红,指中共),协定如果蒋介石不抗日仍打内战,就联合起来反蒋?又特别指出刘湘最近再次派张斯可去了广西,又派叶雨苍、王干青去延安和毛泽东商议合作事项。最近派去的蔡军识至今还在延安。何应钦谈及此事时,眼睛一直死死盯住刘湘,眼里闪烁着刺人的目光。没料,刘湘又很干脆地承认道:
“是有这事,这一切,都是为了抗日。现在好了,总裁带头抗日了。”
何应钦又问:“最近听说中共要人罗世文曾在你手下的军事训练班当过教官,李一氓曾给你当过顾问?”
刘湘再次承认这是按总裁国共合作方针行事,联合一切力量抗日。何应钦沉着脸说,“你呀,有抗日热情是好的,但知其一不知其二也。”“何以见得?”刘湘问。但何应钦没讲,话头马上转了向:“对此次出川抗战,我想听听刘司令高见。”“从陕西直到江浙,川军在几千公里战线上与日军摆开了阵势,只要总裁多给些美式装备,定会给日军以沉重打击,保护好南京。完成我出川抗日之使命。”刘湘的语气里含了精锐部队不该撤往西南之意。
何应钦诡兮兮地连盯了刘湘几眼后,用指头点着额头沉思:日本是一流军事强国,打垮它可说是天方夜谭。总裁已经预见到了,中国必败,一些精锐也准备继续撤往西南。到头来,川军抵抗不了还得回四川。四川才是最后站得住脚的地方。但他没向刘湘讲,自知讲了刘湘也不赞同,只好又问:“将来如果退,你如何打算?”
“退回四川,扩充军源,加强装备,以图再出川驱除日寇!”
何应钦在心里冷笑:你的幺爸刘文辉是只老狐狸!调他做官不来,调他出川抗日也不来,公开闹独立。听说你们叔侄关系又搞好了,你的军队这次肯定垮了,回去之后你两人联合起来,总裁不得不忧啊!但他又没说出口,不高兴地抬头望望窗外。
刘湘发觉何应钦不阴不阳,话又深藏杀机,心中很不舒服,他不断咳嗽,痰中带血,心情沉重,好像有一把看不见的刀时刻刺在心上。他看出何应钦今天是善者不来,不得已讲出想回四川去调养一段时间的事。何则说:“回川调养,为啥不请示总裁?你是七战区司令长官,今年才48岁,正当盛年,汉口条件比四川好,怎么会治不好你的病呢?我看你的气色比以前好些了。你怎能想到要回川养病呢?”何应钦问了一阵,见刘湘咳个不停,没回答他的提问,就不再问下去,慌忙看看表,表情严肃地走了。(此段刘湘与何应钦的对话,刘的贴身卫士于第二天曾对人流露过,但刘湘死后,此卫士便“失踪”了)。
刘湘此时已强烈地感到蒋介石调他出川并不是真正为了抗日,而是利用日军消灭川军,为以后到四川消除隐患。当夜,何应钦回去汇报了与刘湘的谈话之后,连蒋介石也有些吃惊了。蒋介石踱到窗前思考了一阵说:有些事我们一直以为是谣传,没料刘湘都承认了。刘湘只要是中共盟友,抗日之后定会是党国不共戴天之仇人。与韩复榘、宋哲元联成三角同盟之事,他没承认,是不是发觉有杀头之险而隐瞒呢?此事是王赞绪透露的,下来再找王进一步提供证据。不过,即使除去此条,他勾结共党也够死罪了。最近想跑回四川,说明他脑子不笨。他身强力壮,好好调养,胃病不难治愈。才48岁,放虎归山与刘文辉一联合,我们以后去四川就难以治服了。说到这,蒋介石立即叫何应钦马上把顾祝同、陈诚、毛人凤等心腹找来。这天深夜,蒋介石在武昌召开了秘密会议。
早在抗战开始,蒋介石就把眼睛盯向了西南。首都撤往重庆一事,日军刚破山海关,他已下了手谕。他在南京国防会议上就说过,重庆东有长江三峡阻隔,北有秦岭屏障,南有云贵高原保护,西有青藏高原,真是天然的军事要地,他早已拨款在西昌修了行辕,在重庆建了园林,他三令五申党国绝不能失掉这块战略要地。
这时蒋集团绝不能让刘湘再返川,以免国民党政府迁渝后的麻烦。而刘湘已自知很难脱离虎口,但以为有自备飞机一架,尚可乘以回川。于是,刘湘急电成都,叫派李宗仁、白崇禧代他买的那架速度最快的名为“飞速号”的飞机,飞汉口接他。戴笠侦获这一情报后,派特务在重庆破坏刘湘的飞机,12月18日,“飞速号”从重庆起飞,飞到宜昌与汉口之间的潜江县境杨家湖上空时,突然爆炸坠毁。以致刘湘未能逃出汉口,最终遭了毒手。
刘湘为达到回川目的,又放风蒙骗蒋介石,说已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刘湘便暗中派高级谋士张斯可用五万美金买通万国医院德国医生柯克,让其注入可休眠五天的安眠药,但此秘密计划被当时刘湘手下第29集团军总司令王缵绪获知,向蒋介石作了密报。
蒋介石越想越愤怒,他决心除掉刘湘。几个心腹有人主张将刘送军事法庭,有人主张派人暗杀,有人主张与韩复榘一道枪决,只有毛人凤缄默不语。蒋介石一直在沉默,他想:眼下刘湘是抗日先驱,战区司令官,与中共联合之事眼下不大好指责,他的情况与韩复榘不一样,审判与暗杀会很被动。散会后,蒋介石留下了毛人凤,两人进行了认真密谈。当夜10点,毛人凤派人到万国医院把负责给刘湘打针的护士杨云霞秘密“请走了”。负责诊断的德国医生柯克和葡萄牙医生斯本也被“请走”。
于是蒋介石派人给这两个外国医生各赠送十万英磅。同样安排五万美金买的是可休眠五天的安眠药,另用十万英磅买的是一种叫做金粉砒酸的无色无味无反应的毒药,要这两个外国医生设法把这两种药同时注入刘湘身体里。这三人被收卖后,并与国民党特务机关制定了给刘湘注射致命毒药的罪恶计划。
第二天,即1月14日一早,主治医生柯克和斯本早早来到刘湘病房,护士杨云霞也按时上班,像往常一样端着针药盘,只是戴着遮了半边脸的口罩走进了刘湘病房,按时给刘湘打了针,还受命将毒药水滴三点让刘湘服用。但只滴了点药水,刘湘服用后,病势急转沉重。在刘湘病榻旁,姓陶的特别护士见此情状,气得用头撞医生。因刘湘曾赠送她一万元,并答应送她出国念书,二人又有相爱之意,故悲痛欲绝。
当天,刘湘吐血不止,后处于昏迷状态。而负责诊断的两位医生和打针的护士却“失踪”不见了。
1月16日,刘湘醒来喊人,无医生前来。他料知自己将很快死去,便咬着牙一面吐血一面又提笔写了一封信。全文如下:
“余此次奉命出师抗日,志在躬赴前敌,为民族争生存,为四川争光荣,以尽军人之天职。不意宿病复发,未竟所愿。今后惟希我全国军民,在中央政府及最高领袖蒋委员长领导之下,继续抗战到底。尤望我川中袍泽,一本此志,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以争取抗战最后之胜利,以求达我中华民族独立自由之目的。此嘱。”
写完之后,刘湘再没醒过来。1月20日下午8时,护士杨云霞来了,两个外籍医生也来了,但见到的是刚刚停止呼吸的刘湘。在抽柜上发现了刘湘一小时前在纸条上手书的两句唐诗:“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巾。”墨迹都还未干。这本是杜甫《蜀相》诗中的最后两句,对诸葛亮伐魏未克遽死军前寄以惋惜之意。此情此景,而刘湘自书之,盖亦感慨同深矣。
刘湘死后当天,国民党政府的电台和报纸同时向中外宣布为病死。
1938年1月21日,刘湘夫人刘周书乘飞机到了武汉,川军高级核心将领潘文华闻讯主帅被害,便马不停蹄地从抗日前线赶来。在汉口万国医院,满身征尘的潘文华将军认真察看了刘湘遗体,见主帅全身有紫青伤痕,满腹疑惑,眼中噙满泪水,刘周书见到遗体后失声大哭:“他是被人害死的啊!”
1月22日,国民政府明令褒恤刘湘,追赠其陆军一级上将并宣布举行国葬。原令如此: “川康绥靖主任、四川省政府主席刘湘,才猷练达,器度恢宏。早岁绾领军符,维护地方,勋勤夙著。嗣膺兼圻主任,整军施政,悉洽机宜。尤于国家统一大计,竭诚匡助,卓识渊谋,至深嘉赖。近以奉命抗战,统率师旅,亲赴前方,筹策辛劳,宿疾遽增,遽闻溘逝,震悼良深。刘湘着追赠陆军一级上将,发给治丧费一万元,派内政部部长何键前往代表致祭。并交行政院转行从优议恤,生平事迹存备宣付国史,用示国家笃念功勋之至意。此令。”
当天,刘周书、潘文华秘密将刘湘驻汉口办事处处长(负责看守刘湘)邱甲抓起来审问,邱甲交待说刘湘死后他去查过,医院有一姓陶的护士讲过,她看见两个外籍医生把一种无色药水抽进了刘湘治胃病的针药水中,这姓陶的护士接受过刘将军一万元读书费用。她便斥责那两人,还用头去撞两个外籍医生,但被扭住,接着杨云霞拿走了针药。潘文华立刻赶到医院找那两个外籍医生和杨云霞以及那个姓陶的护士,可都“失踪了”。潘文华提出“尸检”,医院请示了蒋介石后拒绝进行“尸检”,说总裁有令:这对刘主席不礼貌,对党国不信任。1月24日,山东主席韩复榘被公开处死。没几天,连邱甲也找不到了。于是潘文华给刘周书出了一个主意说:如果蒋介石对刘主席无加害之心而且友好,刘主席死了,他会同意大儿刘济殿顺理成章接位,不妨去试一试。
刘周书便在当日向蒋介石提出由大儿刘济殿接刘湘的位,川军将领也纷纷表示支持。可蒋却马上在武昌行辕召集秘密会议,下令立即撤了刘湘七战区司令部,并任命反共铁心人物张群为四川省省主席,同时鉴于刘文辉软硬不出川,下令建西康省,委刘文辉为西康省主席,牵制拉拢其势力。于是,潘文华立即肯定:“刘主席被害无疑。”无奈之中,满怀悲愤的潘文华开始着手安排护送主帅刘湘遗体回川。
1938年2月7日,刘湘死后十八天,刘周书为丈夫“成服”时,在当众痛哭切切中,宣读了她两千字的祭文,死因一段如下:
“……吾夫婴宿疾,然年尚富,体尚健,无事务以扰之,必不致于死;即事务繁重,能自暇逸,不必事事躬亲,亦不致于死;抑或不过自刻苦,营养稍稍适宜,亦不致于死;即均不能,而或不扶病誓师,远征万里,内外焦思,犹许不必致死;抑发病之时,或许周书飞汉赴疾,亦可稍缓须臾以勿死,而吾夫报国心切,不愿以儿女私情累及一切,又虑以前方危机累及薄命人,其意固佳,其情可感,而周书内疚神明,则长抱无涯之痛矣!……”
冯玉祥将军当年对此也曾说:
“刘湘能从反动立场转变过来,以实际行动参加抗战,虽然为客观形势所迫,但这种明智果断的选择,是非常难得的。蒋方诬蔑他与韩复榘勾结投降日本,因韩被杀而惊恐致死,这绝对不符合事实。韩根本未准备投日,倘若他打算投降日本,绝不会把家眷财产都运到后方郾城一带;况且韩与刘的联络人是郭春涛,春涛决不会干出卖国勾当。我怀疑刘湘是蒋介石谋害死的。……”
不久后,刘周书给刘湘身前知己潘文华等下跪,声泪俱下地要求:“刘督办是被蒋委员长毒死的,希望你们替他报仇啊!”
2月8日,蒋委员长特电国民党中央常会,以“川故主席刘湘兼绾军符,历膺疆寄,翊赞中枢,忠贞自矢。去岁领师抗日,不幸赍志遽殁,勋在党国,宜有特典以昭矜式。拟请由常会决议,转函国府,予以国葬”。2月12日,经国民党中常会第六十七次会议通过。
2月14日,国民政府明令国葬刘湘。令中说:“川康绥靖主任、四川省政府主席刘湘,积劳病逝,业经明令褒恤,追赠陆军一级上将,并派员致祭在案。查该故主席矢志忠贞,功在党国,饰终之典,宜从优隆,应即特予国葬,以示政府崇德报功之至意。”
后因修建墓园费时较久,直至1939年9月19日,始在成都举行国葬典礼。
1941年冬,位于武侯祠南侧的刘湘墓园落成,占地160亩,耗资140余万元。墓园聘著名建筑专家杨廷宝为总工程师,华西兴业公司承建。墓园仿明清帝王形制,大门系牌坊式,共有三道门,大门上书“刘故主席墓园”六字,落款为“潘文华敬题”。整个陵园建筑群造型气势宏大,肃穆庄严。可以说是民国以来,除孙中山陵墓外,只有此陵和东北张作霖陵墓相媲美,号称“南刘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