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煤田地质局改制:大炮开兮轰他娘——记狗肉将军张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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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昌,山东掖县人,早年流落东北为胡匪,辛亥革命后投山东民军都督胡瑛,随至上海任光复军团长。

  1913年投*直系冯国璋,1921年又投*张作霖。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中,率部大败直军,扩充实力,改称宣抚军第一军军长。1925年4月,任山东省军务督办,12月与直督李景林组成直鲁联军,自任副总司令。

  1926年,任总司令兼安国军副总司令。1927年初,南下支援孙传芳对抗国民革命军。次年5月,在蒋介石、冯玉祥部联合进攻下退出山东。后曾寓居大连、日本数年。“九-一八”事变后回国,本年9月,韩复榘指使张的仇人郑继成将他刺杀于济南车站。

  1925到1926年,是张宗昌最牛的年月。多年寄人篱下的他,终于占据了山东和河北、江苏的一部,成为国内最有实力的军阀之一。张宗昌的得势,令北方数省的土匪流棍欢欣鼓舞,纷纷前去投*,害得张宗昌的部队番号一会儿一变,越变越夸张,不长时间,十几路军就出来了,更加坐实了张宗昌不知手下有多少枪的传言。

  在中国近代上千个大小军阀中,张宗昌要算名声最差的一位,文化程度最低,一天学没上过,人称“三不知将军”: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枪,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所谓的“不知”,实际上讲他这三样东西特别多。第一个“不知”,前面讲过,投奔他的土匪流寇太多,全凭投*者自己报数,报一千增加一个团,报一万增加一个师,部队总是在扩军,确实没法统计得清。第二个“不知”也是货真价实,张宗昌的统治,是天底下最不讲规矩的统治,各种捐税和摊派,几乎无日无之,搜刮之酷烈,无人能及,而且没有其他军阀都或多或少都要顾及的乡土情谊,对自己的家乡也一样下黑手。过去相声界讽刺韩复集的事情,实际上都是他的原型(作为河北人的韩复渠,对山东倒还有几分怜惜)。除了搜刮以外,张宗昌还有一大宗来钱的路,就是公开的走私贩毒,其实这种事每个军阀都要沾,但都没有他张宗昌干得这样肆无忌惮。同样精于此道的小军阀孙殿英跟谁都跟不长,就觉得跟张宗昌舒心。第三个“不知”自然也不是人家冤枉他,张宗昌的确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小老婆。张宗昌随身“携带”的小老婆就很多,据说是“八国联军”,有好几个国家的,此公走到哪里都乐意将他的姨太太队伍带着,甚至出入外国使馆也不例外,一队马弁和一队姨太太,这是上过外国报纸的。除此以外,他老先生走到哪里都要逛窑子,看上哪个女人就带出去做老婆,租间房子塞进去,外面挂上“张公馆”的牌子,再派上个卫兵,他张宗昌就算又多一位姨太太。不过,几天以后,这个姨太太就被忘记了,卫兵开溜,姨太太再做冯妇,重操旧业。此地的闲汉再逛窑子,总会叫:走,跟张宗昌老婆睡觉去!这话传到张宗昌的耳朵里,他也就一笑置之。

  张宗昌虽说混,但能在那个竞争激烈的时代里崭露头角,却也不能没有他的过人之处。头一条,有点歪心计。他张宗昌治军是一笔糊涂账,士兵既无训练,也无纪律可言,但他看准了那个年月中国军人都被洋人打怕了,看到高个子蓝眼睛的白人兵就打哆嗦,所以,趁俄国革命,东北充斥了流亡的白俄之机,收编了1万多白俄兵,每仗都令这些白俄打前锋,其他军阀的士兵,碰上这些丧家的洋鬼子也照样脚软,所以,张宗昌就总是赢,从东北一直打回自己的老家山东。

  其次是有点急智,当年在张作霖手下混事的时候,张作霖委托洋学堂出身的郭松龄整肃军队,郭早就想拿张宗昌开刀,一次视察张宗昌的部队,两下一碰,话说岔了,郭张口便骂,操娘声不绝于口。谁知张宗昌接口道:你操俺娘,你就是俺爹了!随即给郭松龄跪了下来,害得比张宗昌年轻好多岁的郭松龄红了脸,整肃也就不了了之了。显然,这种急智,还得配上过人的厚脸皮才行。这样一位大字不识一个,粗鄙而且流氓到了家的军阀,如果有人告诉你,他做过诗,而且还出过诗集,你信吗?别忙着摇头,这是真的,谓予不信,先抄几首在下面:

  其一,“笑刘邦”

  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

  不是俺家小张良,奶奶早已回沛县。

  笔者注:“奶奶”应读作“奶奶的”,以骂娘的话入诗,真是狗肉将军本色。

  其二,“俺也写个大风歌”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笔者注:起句妙,足以流传后世。末句开始拽文,估计是经过了王状元的修改,“吞扶桑”实际上是句当时流行的空话。

  其三,“游泰山”

  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

  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笔者注:此诗最合古人张打油风格,但有抄袭之嫌。

  其四,“天上闪电”

  忽见天上一火链,好像玉皇要抽烟。

  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链。

  笔者注:只有烟鬼才有如此想象力。

  据有关人士考证,在1925年张宗昌统治山东期间,曾经花重金,请出清末最后一科的状元王寿彭做山东教育厅长,并拜王为师,让这位状元公教他做诗,结果是出了一本诗集《效坤诗钞))(注:效坤为张宗昌的字),分赠友好。这位状元据说本来不该是第一,只因殿试的时候正好赶上西太后的生日,主事的人为了拍老佛爷的马屁,故意将个叫寿彭(寿比彭祖)的人提到前面,好让老佛爷第一眼就看见吉利的字眼,龙心大悦。按说,虽然清朝最后一科考的是策论,但混到了状元,试帖诗总是做得的,不知怎么,王状元待到教学生的时候,居然一色的薛蟠体。其实,就是不做这番考证,看着这薛蟠体的“诗”,读者大概也能相信,我们的张效帅,的确做过诗的。

  其实,张宗昌当时不仅做过诗,而且还印刷出版过十三经,据看过张版十三经的印刷业人士说,那是历史上印刷和装帧都最好的十三经。在大印十三经的同时,张宗昌还让王状元整顿山东的教育,在学校里提倡尊孔读经,规定学校里必须设经学课,说是要挽回道德人心。看来,我们的张效帅跟薛蟠确有不同,做诗不是和*女戏子逗着玩,主要为了偃武修文。

  军阀混战期间,张宗昌对白俄兵特别宠爱,当时白俄兵编为直鲁联军第六十五师,师长为聂卡耶夫。由于人员不足,又招募一个中国兵旅以充实该师,旅长是北京俄文专修馆毕业的赵亨宝,山东黄县人。后来聂卡耶夫腿受伤,由赵亨宝代理师长。一个师中,白俄兵和中国兵的处境大不一样。当时一般士兵都吃高梁面,没有莱金,只是吃点咸菜或菜汤,惟独白俄兵每天都吃牛肉面包,并供给青菜油料。白俄的军官每餐都是大酒大肉,吃洋餐,更为奢华。因为张宗昌对白俄兵爱如至宝,于是人们都称白俄师为“张宗昌的老毛子队”,白俄官兵亦自认是“张宗昌的老毛子”。白俄兵讲不好中国话,只会说:“张宗昌老毛子”几个字。作战期间,友军向白俄兵问口令时,白俄兵只会说“张宗昌的老毛子”。当时有许多中国人向白俄兵开玩笑问:“你爸爸是谁?”白俄兵答曰:“我的爸爸是张宗昌!”或说:“我的张爸爸!”由此可见张宗昌在白俄兵心目中的地位。

  1926年秋,张宗昌到济南张庄去检阅六十五师,在检阅白俄兵卧倒射击动作时,有一个白俄兵在卧倒时腿一用力,将裤子挣裂露出腿肉来。张宗昌见白俄兵的军服如此破旧,大骂总司令部参谋长李藻麟:“你他*的这总参谋长咋当的,让他们衣服破得这个样子!”说着,拿起阅兵台上点名用的铜墨盒就向李藻麟掷过去,并大骂赵亨宝:“你看看!你将我的老毛子弄成什么样子啦。妈拉巴子!”当检阅白俄兵的一六六旅时,张宗昌不停地用俄语说:“好,好!”

  第一次直奉战争时,张宗昌争取机会,平定高士宾在吉林之乱,张作霖委他任师长,兼绥东镇守使,驻在中俄边界,给养限额,装备欠缺,士兵多徒手;出操时张宗昌带领徒手士兵爬山越岭,进行体力训练。有一天,奇迹出现了。他在山上遥望,发现远处山沟里躺著一个人,心觉诧异。此地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于是派人去察看,士兵回来报告说是个外国人,不懂中国话。从服装观看,像是俄国军官。那人饥寒交迫,好像有病,快要死了。

  张宗昌亲自下山去看。他早年在海参崴混,会说俄语,但俄文一个字也不识。询问之下,这个人名叫葛斯特劳夫,曾任帝俄的白军炮兵司令。在俄国共产革命中,被红军追击,走投无路下逃入中国边境深山中。张宗昌用马驮他返师部,细心照料,延医治病,十多天后恢复健康。葛斯特劳夫感谢张的救命之恩,见张的士兵缺乏枪枝弹药,透露俄境不远的山沟中,有一条铁路支线,停有一列车,满载军火,还有大炮若干门。是帝俄军队丢下的,只是没有火车头,不能行动。如果张能派一个火车头去拉回,军火就是张的了。他又指出,红军很快会来,必须快去拉。

  张宗昌大喜,向中东铁路要了一个火车头,由葛斯特劳夫带路,将一列车的军火悉数拉回,尚有三百多名白俄士兵跟了来,张宗昌全部收留他们,编成白俄兵团,由葛斯特劳夫率领。当时白俄大量流亡到中国东北,不少是军人,多投到张宗昌麾下,很快发展到一千五百多人,成为作战力坚强的劲旅。步兵团团长聂洽耶夫,高级军官有米乐夫、米海夫,和俄籍朝鲜人金钟仁(曾任哥萨克骑兵旅旅长)、金仲衡等人。这是张宗昌改变命运的契机,有了这批佣兵,等于握有王牌,正好大展拳脚。可是他扩军太快,粮饷不足,张宗昌便私种鸦片,贩毒维持庞大军费支出。而张作霖最讨??遣散。

  张宗昌自知危机日迫,民国十三(一九二四)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当两军在山海关对垒时,张宗昌一马当先,率白俄佣兵猛攻直军第九师,占领冷口,突破直军沿长城各关口防线,进兵泺县,切断直军后路,致吴佩孚首尾不能相顾,全线败退。再加冯玉祥北京兵变,直军一败涂地。张宗昌到泺县,葛斯特劳夫建议组建铁甲列车,沿铁路线西进,占塘沽,入天津,一路南下,冲锋陷阵,战果辉煌,深得张作霖青睐,在非嫡系奉军中渐露头角。

  铁甲列车参战,锐不可当。那是葛斯特劳夫以俄国内战经验组成战斗行列。列车中间是火车头,前后各挂两节客车,供士兵食宿。客车前后各挂有顶棚铁皮车两辆,俗称铁闷罐车,车厢内加枕木墙一层,车皮和枕木墙之间实以沙土。抵挡敌人枪击。车厢两侧有两层枪眼,车上士兵立跪可向外射击。车的下方有机枪掩体,每节车有四个掩体,可对外扫射。铁闷罐车前后,挂铁皮敝篷车各一辆,置炮一门,射击远方。之外前后有平板车一节,置铁轨枕木和一应修复路轨工具。随时修理破坏的路轨。各节车厢内装电话,供连络之用。

  铁甲列车南征北战,建立奇功,有时首先冲入敌军车站,大杀一阵,后边援军始跟至。如民国十四(一九二五)年,张宗昌以镇威军第一军军长,护送卢永祥到南京任苏皖宣抚使。齐燮元反抗,双方开火。张宗昌的白俄佣兵开到镇江,战火激烈,相持不下。张宗昌坐铁甲列车至前线督战,白俄士兵一千余人,不畏炮火,死伤三百多人,齐军溃退。继之在无锡会战,再获胜利。齐燮元就此下野,江南入张宗昌手中。

  ●“狗肉将军”得意非常,坐铁甲列车到花花世界的上海,倚红偎绿,在*院内风流快活。他的所谓“吃狗肉”,实是赌牌九,轰动北里,张宗昌做庄,娇娃相帮等下注,他是借此大散钞票,个个分吃“狗肉”。白俄佣兵更高兴,因为有流落上海的帝俄贵族妇女沦入酒吧卖春,异乡相遇亲热异常。有个肥胖的落难公主在当鸨母,建议铁甲列车上加挂两辆车厢,供她们食住,愿意同行随时服务,“慰劳”同乡佣兵。葛斯特劳夫拒绝,斥驳“这还能打仗?”

  张宗昌好色,身边姬妾数不清。白俄公主奉献一个金发尤物给他做小老婆,张摇头不接受。他说:“他奶奶的!罗宋女人风骚有劲,但个个浑身狐骚臭!涂抹香水,香臭混合令人倒尽胃口。”张宗昌逗留上海四个多月,始返济南。浙江督军孙传芳发难驱逐奉系军队,双方在苏皖开战。为阻止孙传芳向北推进,张宗昌出兵,第四十七混成旅旅长施从滨领军,指挥作战。但将骄兵悍,施镇压不住,在津浦铁路固镇和孙军遭遇,不支败退。

  张宗昌的两列铁甲列车自徐州出发,支援奉军。施从滨坐铁甲列车,不料行至任桥附近遭暗算,孙军埋的地雷毁了列车的火车头,列车顿时行动不得。埋伏的孙军以优势兵力包围列车,猛烈攻击。葛斯特劳夫指挥白俄佣兵,奋力抵抗。但孙军奋勇冲杀,白俄佣兵只剩二百人,葛斯特劳夫眼看大势已去,下令突围撤退,他自己以手枪自戕殉职,不失军人气概。突围的白俄士兵难逃狙击,死伤累累,少数被俘。张宗昌的白俄兵团和铁甲列车就此完蛋。施从滨被俘后遭孙传芳枪决。这引起另一段恩怨,施的女儿施剑翘,抗战前在天津一家佛堂内,暗杀孙传芳。至于张宗昌也无善终,民国廿二(一九三三)年在济南火车站被韩复遣凶暗杀。凶手自陈也是代父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