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寇岛李复没任务:古诗词赏读十四　陆游《钗头凤·红酥手》

古诗词赏读十四　陆游《钗头凤·红酥手》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
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1125-1210） 南宋诗人,字务观，号放翁,浙江绍兴人,汉族。12岁即能诗文，一生著作丰富，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等数十个文集存世，存诗9000多首，是我国现有存诗最多的诗人。陆游具有多方面文学才能，尤以诗的成就为最。其中许多诗篇抒写了抗金杀敌的豪情和对敌人、卖国贼的仇恨，风格雄奇奔放，沉郁悲壮，洋溢着强烈的爱国主义激情，在思想上、艺术上取得了卓越成就，在生前即有“小李白”之称，不仅成为南宋一代诗坛领袖，而且在中国文学史上享有崇高地位，是我国伟大的爱国诗人。为南宋诗人之一。词作量不如诗篇巨大，但和诗同样贯穿了气吞残虏的爱国主义精神。陆游的著作有《放翁词》一卷，《渭南词》二卷。他的名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等一直被人民广为传诵。

　　他的作品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悲愤激昂，要为国家报仇雪耻，恢复丧失的疆土，解放沦陷的人民；如那首家喻户晓的古诗--《示儿》。诗中这样写道，“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首诗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临终嘱咐。诗中表达了一个即将去逝的老人至死都不忘因为外族的入侵而山河破碎的祖国，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祖国光复的那一天，不要忘记告诉他胜利的好消息。从这首诗中，人们可以感觉到一位老诗人在人生的弥留之际强烈的爱国之心。他就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爱国诗人一陆游。 “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
另一方面是闲适细腻，咀嚼出日常生活的深永的滋味，熨贴出当前景物的曲折的情状。如这首《钗头凤》。　　

　　《钗头凤》词调是根据五代无名氏《撷芳词》改易而成。因《撷芳词》中原有“都如梦，何曾共，可怜孤似钗头凤”之句，故取名《钗头凤》。陆游用“钗头凤”这一调名大约有两方面的含意：一是指自与唐氏仳离之后“可怜孤似钗头凤”；二是指仳离之前的往事“都如梦”一样地倏然而逝，未能共首偕老。因为这首词是咏调名本义的本事词，所以须首先交待一下词中本事。
　　关于陆游与唐婉的爱情，可能大家都略微知晓．他们青梅竹马，且情投意合．陆游才华横溢，唐婉不让须眉．当时两人的结合也算是羡煞旁人．
可在当时那种约束女性思想，禁锢女性才华的年代．唐婉的聪慧却成为了陆游母亲不喜欢她的重要原因，哪个新妇不堪织？谁人娇妻不事厨？女性的重要职责在于能否帮衬夫君，能否延续香火．读习诸多诗文、博古通今，写得一手丹青，笔走称奇，文思过人、出口成章，又有何用处？即使通五音六律，挥手成曲、指下生花。也只能作平常之消遣，客人来时之助兴，纵然女人该读书，《列女转》《孝经》足矣。做她人儿媳，不该有额外的思想。

唐婉不愿让陆游为难，她也学习着如何做一个新妇，她把书本丢到一边。专心刺锈，学习厨艺。为了陆游，选择了那些她根本不爱的事情。然则，这位女子，如何都不能让婆婆满意，陆游与她鹣鲽情深，是否因她才不思进取，不入仕途？最最不能忍受的，婚后的唐婉完全没有怀孕的迹象。好吧，绝不能留此克星在儿子身边。

于是，她痛斥陆游。执意逼迫他休妻。曾我以为，中国古代男子总是软弱的，许仙总要白娘子救他。张生没有红娘帮就要死要活，李甲抛弃痴心一片的杜十娘．．．．．封建制度轻视女性，到头来承受一切的又都是女性。


但是，古代文人墨客对女性的珍视又是前所未有的，单凭那深深的一鞠躬作揖，单凭那一句：“姐姐，我一番闲情爱煞你也。”就能说明。他们对女性的爱中，多了一层“敬”。
特别是女性地位不高之时，那他们本身就是身边佳人的一切。
陆游是深知其中道理的，休妻对唐婉而言，是多大的打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丈夫的遗弃是对她全部的否定，从此她是家族的耻辱。而且，他爱这个聪明好学，心地善良的娇妻，结婚后，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有什么理由让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要分离。
”百善孝为先，百孝顺为先。”读习《孝经》长大的陆游，和当时中国所有男人一样。必须遵从这句名言。一边不愿负她的发妻，一边是与对辛劳抚养他长大的母亲忤逆。他犹豫了——但是唐娩知道，不管他沉默多久，最终的答案都一样。他会选择母亲，不是无情不是无义。只是无奈。只是无奈。
那一刻，他心里承受了千斤重担。他不是没有担当。可是，再也不能为唐婉负责。他要弃这个弱女子于纷扰世界，于可畏人言。唐婉知道，她明白，她愿意为他牺牲，所以她有承受一切
的勇气，她劝慰他：“哥哥，不必伤悲。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陆游别过身去不看她，因为眼眶中已满是泪水。不愿为离别
再添伤感。唐婉再次说：“哥哥`````”却是无语凝咽！只好转身离开。

后来，陆游的好友，不忍见这一对佳偶受此折磨，便出主意让陆游在郊外另外买下一套别院安置唐婉。这两人才得以短暂相聚。互述衷肠，陆游立誓不再娶，唐婉附言不再嫁。正是

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那只定情的钗，价值连城，两人也是推来让去，都想把它留给对方，为念．
世事难料，只此浮萍聚，也会被陆游母亲知道。她气得大病一场，逼迫陆游娶王姓女子为妻子。陆游已心如死水，他跪告母亲：“孩儿之心，已随婉儿去矣。所剩不过一副躯壳，任母安置。”其母大怒：“尔等竟然如此无志，为一女子说得这番大逆之言。”
次月，陆游与王姓女子完婚，终日沉迷书斋。所读者无非 经 史 子 集，王氏从未见过相公微笑。
唐婉知后，也是暗然神伤。不愿父母亲惹人笑柄。遂父之愿嫁于才子赵士程。赵士程早就听说他两的爱情悲剧，对陆游也甚是欣赏。此人也乃真君子，gentleman！对唐婉也是百般爱护。为她安置书房，陪她郊游踏春。他知此女之心不在他。只是不想方设法排解她的伤感。
都当两人都将彼此封存。却不知又会相遇。

礼部会试失利后陆游游玩到沈园，恰逢唐婉与夫婿赵士程也在。赵士程大度的离开，给他们一个谈话的时间。
自别后，仿佛总有万语千言。今得见，却只字不能讲。
如今的两人，已经不是往昔的他们了。
陆游问唐婉是否安好，唐婉答到：“皆好。”
唐婉又诉：“表哥一时失利，万需释怀。表哥宰相之才，必有发挥之时。”
陆游起身拱手相谢：“烦劳表妹挂心，今见气色不佳，多注意身体才好。”
微风相拂 柳絮纷飞 相视 默默 再无他言。

唐婉起身告辞，随等待她的夫君离开。

陆游潸然泪下，独自坐于石凳久久。起身，在墙上提词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
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首词分上下两阕，上阕是男子口吻，自然是陆游在追叙今昔之异；昔日的欢情，有如强劲的东风把枝头繁花一扫成空。别后数年心境索漠，满怀愁绪未尝稍释，而此恨既已铸成，事实已无可挽回。下阕改拟女子口吻，自然是写唐氏泣诉别后相思之情：眼前风光依稀如旧，而人事已改。为思君消瘦憔悴，终日以泪洗面。任花开花落，已无意兴再临池阁之胜。当年山盟海誓都成空愿，虽欲托书通情，无奈碍于再嫁的处境，也只好犹夷而罢。此词口吻之逼真，情感之挚婉，都不类拟想之作。如果没有生活原型作为依据，只凭虚构是不会写得如此真切感人的。以上谈的是这首词的总体印象，为了印证这一印象，还可以从语言意象入手做进一步的分析。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这三句抚今追昔，所表现的情感是极其丰富而又复杂的。“红酥”言其细腻而红润。李清照《玉楼春》（红梅）词：“红酥肯放琼苞碎，探看南枝开遍末？”词中以“红酥”形容红梅蓓蕾之色，是个令人陶醉的字眼儿。陆游用“红酥”来形容肤色，其中便寓有爱怜之意。词人为什么只写手如红酥？这是因为手最能表现出女性的仪态。但在这首词里，词人不仅借对手的描写来衬托唐氏仪容的婉丽，同时联系下句“黄縢酒”来看，正是暗示唐氏捧酒相劝的殷勤之意。这一情境陡地唤起词人无限的感慨与回忆：当年的沈园和禹迹寺，曾是这一对恩爱夫妻携手游赏之地。曾几何时鸳侣分散，爱妻易嫁已属他人。满城春色依旧，而人事全非。“宫墙柳”虽然是写眼前的实景，但同时也暗含着可望而难近这一层意思。“东风恶，欢情薄”是借春风吹落繁花来比喻好景不常，欢情难再。“一怀愁绪”以下三句自然是紧承好景不常，欢情难再这一情感线索而来，是陆游在向前妻唐氏倾诉几年来的愁苦与寂寞。最后结以“错、错、错”三字，却是一字一泪。但此错既已铸成，即便引咎自责也于事无补，只有含恨终身了。
　　词转下阕，却另起一意。这里是用代言体直拟唐氏口吻，哭诉别后终日相思的苦情：“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这三句词因为是拟唐氏口吻，所以仍从往日同赏春光写起，而丝毫没有复沓之感，反而令人觉得更加凄楚哀怨，如闻泣声，如见泪眼，人物音容，宛然在目。“春如旧”一句与前阕“满城春色”相对应，既写眼前春色，也是追忆往日的欢情，但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人空瘦”，正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一个“空”字，写出了徒唤奈何的相思之情，虽然自知相思无用，消瘦无益，但情之所钟却不能自己。“泪痕红浥鲛绡透”，正是数年来终日以泪洗面的真实写照。“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四句写出了改嫁后的无限幽怨：任它花开花落，园林清幽，但却无心观赏登临。“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用前秦苏蕙织锦回文诗赠其丈夫故事，直将改嫁后终日所思和盘托出，补足上二句之意。结句“莫、莫、莫”三字为一叠句，低徊幽咽，肝肠欲断，这是绝望无奈的叹息，也是劝慰前夫，自怨命薄的最后决别。　　

谁知道不久 唐婉再到沈圆，看到了墙上陆游的心思。不由感概万千，写上了下阙

世情薄，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尝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
咽泪装欢。瞒、瞒、瞒。

其实，就在当时沈园一聚，唐婉就身患重病．又在游园不久后，唐婉病逝．
如此相爱两人，兜兜转转，终不能相守．
陆游得知唐婉已逝，正伏身书法的他，伤痛交加，一时情难自己 吐血于案．之后颓然
倒地．
之后，久病不愈．他把全身心投入家国事业．内心却如分别那刻一般，终究孤独，凄楚．有人说他薄情寡性，甚至自私懦弱．而他的灵魂，没有片刻，不在苦楚．千万愁绪，对婉儿难舍的思念，之后报国无门的心酸令他早生华发．郁郁而终．

前人评论陆游《钗头凤》词说“无一字不天成”。所谓“天成”是指自然流露毫不矫饰。陆游本人就说过：“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正因为词人亲身经历了这千古伤心之事，所以才有这千古绝唱之词。这段辛酸的往事，成为陆游终生的隐痛。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
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